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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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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第一次出错,就错在了自己的身上。

    殷梨亭将小二送来的晚饭一点点喂给路遥。路遥本没什么胃口,可见得殷梨亭溢于言表的担忧难过,倒也强打精神吃了些,随即很快便昏昏欲睡。看着路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殷梨亭眉头紧紧皱起。路遥身上寒气这些日子有增无减,他又怎会察觉不到。白日里尚好些,到得夜里寒气发作起来却是愈发厉害,无法入睡。无论服用多少安神药物,甚至他几次点她睡穴,过不得片刻便被由内而散的寒气冻得醒过来,将被裘都染得冰凉。每到这时路遥都入昔日武当后山寒潭那夜一般,下意识的往暖和的地方凑。于是几乎一来二去,每晚路遥都如同抱着暖炉一般躲在殷梨亭怀里。此时殷梨亭哪里顾得上腼腆脸红,更顾不上所谓礼数了。昔时寒潭之畔,殷梨亭心中是忐忑不安无法入睡,而今时却是忧心忡忡彻夜不眠。

    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路遥,殷梨亭轻轻抚过她冰凉脸颊,“小遥……”

    ——

    如此这般,两人到得嘉兴南郊的竹谷之时,已经是第七日上了。

    殷梨亭抱了路遥,沿着她所指的山间小路蜿蜒而行。那竹谷位于一处山坳之中,外面依山势设了八卦阵法掩人耳目。对于自小长在道家的殷梨亭而言,这八卦阵法并不难破。一进了竹谷,殷梨亭四处环顾,颇为惊讶。此处四面环山,谷内碧竹猗猗,于秋末冬初仍旧翠□滴。山谷一侧有山泉由山壁流出,汇入谷中石潭。潭边有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向谷内。放眼望去,小路尽头是三间竹屋。

    路遥打起精神向殷梨亭微笑道:“六哥……如何?不比……咳咳,你们武当差吧……?”

    殷梨亭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应道:“灵动韵致,确是水土养人。”

    “那,咳咳……那我就……不谦虚啦!”

    殷梨亭心知路遥说笑是未免自己担心,微微叹息,“小遥,你好好闭目养神,莫要说太多话。”

    路遥却是伸手去摸殷梨亭的眉心,“唉,六哥,你再这般叹气……我都要去找找有没有……咳……治叹气的法子啦……”

    殷梨亭这时已经抱着她到了竹屋前,推开屋门,但见得屋内桌椅塌几一应俱全,均是竹制。右边卧房之中竹床竹柜梳妆小台更是清雅精致。左边则是书房,书柜与书桌之上横七竖八的摆满了各种书籍,殷梨亭一看便认出路遥定然在这里住过不短的时间:所居之处必然是书房最乱,书房窗下必然是曝晒草药的药架和药炉。殷梨亭眼下顾不得别的,将床上清理一新,把路遥仔细在床上安顿'炫'舒'书'服'网',随即取来书房中全部武学书籍。路遥多年前就对武学这东西未曾上心,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根基甚浅,如今连书都记不得是哪本。殷梨亭将书一本本递过去,让她指认。他见得这许多武功秘笈心中极是惊讶,盖因无论掌法指法还是剑法,打眼一看三两页便知是极高明的功夫。然则比起惊讶,殷梨亭心中却更是涌起极大的希望。会有如此精妙的招式,内功自然也绝不会差。

    直到殷梨亭将一本浅蓝色的小册子递给路遥,路遥看了两行,声音一跃:“六哥……就是这个。”

    殷梨亭大喜,连忙接过细看,读了半页,蓦然抬头看向路遥,“小遥,这功夫你怎可不好好练啊!”

    那书上字体清秀古雅,规规矩矩的写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


第八十八章 三焦乱阴阳

    给路遥一本医书,她翻上两三个时辰就能看完,然后兴高采烈的给出自己颇是独到新鲜的评价看法,乐此不疲。然则给她这么一本讲述内功心法的书,她翻不得两三页便没了兴趣扔在一旁了。这本未写书名的《九阴真经》本来便是武学中最为精深的内功心法,甚是复杂难懂,也是给稍有些内功根基的人修习的。当初路遥看个三五页实在不懂,按照那经脉运行的方法试了试,觉得摸不到什么门道,便也不愿花力气,丢在了一边,自顾自的收拾草药去了。于是竹谷中几年下来,配有图解的精妙招式会了不少,而这内功却委实少有进境,拿不上台面。

    殷梨亭和路遥不同,他出身武当,自幼受得张三丰及诸位师兄精心教导,年纪虽轻,但武学之上见识委实不浅。将这心法粗略读过一遍,便看出这功夫乃是极高明的心法,甚至丝毫不弱于武当九阳功。这书行文不长,而最让他高兴的是这书专门有一章,名为“疗伤篇”。一读之下,殷梨亭极是高兴:“小遥,这心法端的高明至极!疗伤一篇的心法你可会?用这里面所述的方法,我当可助你化去经脉中的寒气。”

    路遥见得殷梨亭如此兴奋神情,无辜的眨了眨眼,更加断定这心法到是给了殷梨亭的好。他看了几眼,领悟的估计就比自己练了几年的还要多得多,因为她甚至都不记得书里还有什么“疗伤篇”一类的记叙了。

    殷梨亭见得路遥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表情,便知她定然是未曾读懂过这书。看着她吐舌头的模样,微笑着摸了摸她头发,解释道:“不会也没关系,我讲给你听便好,这篇很是简单并不难学。”言罢和路遥并肩而坐,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密密裹了皮裘,随即一字一句开始给路遥讲解疗伤篇里面所记述的经脉运行的方法。他教授梅寒兮的时候,秉承了当年俞莲舟授他武艺时不苟言笑的风格,当初看得路遥直眨眼。如今教路遥,反倒有点如哄小孩子一般,字字句句生怕她有一丝半点不明白,轻声细语讲的极为仔细。

    路遥内功修炼浅薄是因为这书让她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并非因为愚笨。如今殷梨亭讲的事无巨细,深入浅出,加之路遥若有不解张口便问,是以过得一个晌午,这疗伤篇竟也真的被她弄得明白了。

    “以小遥你自身内力修为而论,一时半刻还不足以化去体内寒气。我们便依这书上所记的方法,我将自身真气由你少阴心经和太阴肺经二处推入,助你按书上所述来引导真气,将其散如各处经脉,再以化气之法而为便可。”说着安慰的轻轻拍了拍仍旧有些犹豫的路遥:“小遥你莫要担心害怕。疗伤时候你我双手不离,你真气运行之中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随时查知,从头到尾我都会帮你,自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做的。”

    路遥听得殷梨亭所说,思虑半晌,开口笑道:“六哥,这办法……咳,好是好,可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问题是……我肚子如今可是饿啦……咱们,咳,能不能先弄些……咳,吃的呀?”

    殷梨亭扶她躺下,“好,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你想吃什么?”

    路遥正要开口,却听得扑棱棱几声轻响,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落在窗棂上。殷梨亭认出这是秋翎庄的信鸽,伸手一探,将鸽子腿上的竹管摘下,取出里面纸卷递给路遥。纸上两行字,路遥一读,向殷梨亭笑道:“六哥……咳咳,这吃的自己送上门来了啦……”

    殷梨亭听闻下意识的看向那颇是肥硕的信鸽,心下琢磨要路遥开个药膳方子就着炖了,倒可滋补身体。谁知那信鸽竟然“呜咕”一声,扑棱棱的从殷梨亭手中跳到路遥枕边,扭了屁股对着他。路遥拍了拍那信鸽,笑道:“咳,不是它……是洪叔送东西来了,咳咳……如今就在谷外八卦阵前。”

    殷梨亭这才明白,想来是傅秋燃接到了路遥前些时日的急书,连忙派了人来。他替路遥掩好被子,“小遥你好好躺着,我去谷外带了他们进来。”

    路遥点点头,见他一路展开轻功去了。一扭头,看到床上放着的书,微微一叹皱了一双秀眉。这些天她已然能感到寒气使得经脉运行愈发凝滞,针石不及。而更让她担忧的是原本因为被四散入经脉而变得稀薄的寒气如今竟然隐隐有越来越浓的趋势。殷梨亭不懂医道,亦不敢为她以真气压制幻阴指的指力,未曾察觉这些微迹象。她亦不愿让他忧心,所以一直未说。方才殷梨亭说的办法,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因为她身为医者,一直尊针石药剂为本,这头一次用这种法子疗伤,心下委实没底,本能一般的略略不安。

    殷梨亭这边动作却是极快,一转眼便到了谷外,果然见得秋翎庄的大管家傅洪带了人,抬了几大口箱子,在八卦阵外等候。见了殷梨亭来,傅洪上前行礼,“傅洪见过殷少侠。”

    殷梨亭连忙还礼,“傅管家勿要客气。”

    “庄主在山东路收到大小姐的急书,立时派了老夫送了东西前来,自己带了随从去了昆仑山。”

    殷梨亭正引着诸人穿过八卦阵,听得傅洪此语,心下一奇:“昆仑山?傅兄为何此时去向昆仑山?”

    傅洪道:“庄主星夜而去走得甚急,未有同老夫解释,只言道见了大小姐如此说,大小姐心中就有数了。”

    殷梨亭点点头,却听得傅洪问道:“殷少侠,大小姐她眼下……如何?”

    “眼下幻阴指的寒气四散于经络之中,虽不若聚于一团那般难受,但也一时化不下去。我曾以内功压制,但那寒气却是越压越强,发作起来更是厉害。不过如今小遥和我在她本门内功心法里,找到了化去寒气的办法,若是此法好用,约得三五日就可将她经络内的寒气化尽。”

    傅洪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便说大小姐行医济世救人无数,必有老天护佑,又怎能治不得自己的病?”

    “傅管家莫要担心,梨亭自会助小遥化去这寒气。”

    傅洪看着眼前的清隽温润的青年,笑得眼角重重尾纹堆聚起来,“放心放心,有殷少侠在,老夫自然是放得下心的。”说着话头一转,“殷少侠也莫唤老夫傅管家了,便随大小姐唤我一声洪叔吧。”

    殷梨亭一愣,听得傅洪笑道:“庄主前些时候便知会了秋翎庄的各个管家主事,说您是秋翎庄未来的姑爷,平日里若有任何吩咐、传书,与他和大小姐的话是一样的。”言罢笑呵呵的捋着胡子,看着殷梨亭埋了头疾步而行仿如落荒而逃一般,心中暗叹徐天所言委实没错:年轻实在是好得很。

    ——

    当傅洪告知路遥此时傅秋燃疾奔昆仑山的时候,路遥足足皱眉思索了一炷香的时间。良久终于明白,秋燃怕是冲着《九阳真经》去了。心底那种不安忽地愈发浓重起来。若是九阳真经真的被秋燃取来,原本的整个故事便全然变了。可她亦明白,今日受伤的若是秋燃,她也绝对会直奔昆仑山,哪里还会管以后如何?然而现在既然有其他办法来化解体内的寒气,那想来九阳真经还是该在哪里在哪里的好,否则将来麻烦怕是不小。心里打定主意今晚便依着那书上所述之法疗伤,只要一见疗效,立时便给秋燃发急信。

    傅洪带人送来了日常所用事物,尤其是有各类极是保暖的貂裘皮绒,从衣物披风到暖被软枕无一不包。再有就是大量的药材和成药,列出清单供路遥开方配药之用。而秋翎庄的仆役做事到都是同一风格,几个小厮快手快脚的将闲置了数年的房间打扫干净,安置好器物,悉数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大小姐,可要留几个人在这里照料打理?”

    路遥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祛寒的姜糖苏叶汤,一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让他们回嘉兴城吧。这里也未有多余的地方住人,何况天寒,莫要……咳咳,冻到。若有事情,我飞鸽传书给洪叔你便好。”

    傅洪自是清楚路遥不喜他人出入自己居处的习惯,历来可以自己料理,外加又有殷梨亭看护,当下也不多说,用过了饭便带着小厮们出谷去了嘉兴城。

    这边路遥惦念着赶紧唤回秋燃,殷梨亭更是不愿耽搁路遥伤势,见得她此时精神还好,当下又同路遥细细过了一边那书中所述的疗伤法门,两人即便对面盘膝而坐,双掌相抵,以那法门调转起内息。路遥感到殷梨亭暖热的内息由太阴肺经和少阴心经缓缓推入,丝丝渗入被散入经络的寒气之间,逡巡迂回。最外侧的寒气果然如书中所述,渐消渐弱,过不得片刻,路遥这些日子来苍白的脸颊和嘴唇也因为内息渐行而恢复了三分血色。两人心中大喜,殷梨亭仍旧不敢大意的一点点将自身武当九阳功的内息推入。渐渐两人交融内息愈发接近丹田和心脉两处,殷梨亭便感觉到越推越是吃力,想来这两处委实是寒气聚集最浓的地方。殷梨亭感到路遥内息一颤,微微有些紊乱,低声道:“静心,凝神。”言罢内息稍稍一缓,让路遥有片刻调息的功夫,随即再将内息推入。谁知这一推,殷梨亭仿佛觉得路遥体内内息似乎一空,只余忽然大盛的凛凛寒气四处流动。他心下一惊,路遥如无本身的内息相护,心脉和丹田极快必被寒气所伤。当下他顾不得其他,急速催动内力裹上大盛的寒气,却觉得一直以来平顺的寒气此时竟然开始隐隐相抗。这一下两人全然始料未及,路遥更是脸色泛青,经脉运行被寒气搅乱,连口都张不开来。殷梨亭心中明白此时自己内力稍微一弱,那寒气挣脱开来便能直创路遥心脉,以那寒气此时的力度,怕是立时便能要了路遥性命。幸得他二十多年修习的幼功颇为精湛,当此即者半分不退,不疾不徐一分一厘的缠上涌动寒气,以书中所记之法调解揉化。开始一盏茶时间虽然艰难,却仍就有所成效,但随着时间推移,路遥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殷梨亭忧心拖得越久路遥越难坚持,路遥亦是明白。在僵持片刻调息后,路遥当下引导着殷梨亭所聚起十成内息缓缓渗入自己丹田,只盼先把这寒气最浓的地方清化掉。未成想便在一瞬间,原本涌动的寒气竟然急速蓬勃涌动,猛然和殷梨亭的和暖内息相抗,其势之猛之烈前所未有。殷梨亭大骇,尚未明白所以,只觉得路遥先前忽然消失的内力蓦地涌了上来,夹杂着强烈寒气,由心脉与丹田两处与他的内力重重相撞。殷梨亭心中猛然一沉,自己十成内力与路遥内息寒气在毫无抵抗的丹田与心脉处相撞,莫说路遥,便是当世高手也决计承受不了。顾不得自己“噗”的一口血喷在床上,殷梨亭连忙去扶对面的路遥,只见得她此时已然昏迷过去,寒气四溢气若游丝,脸色如死灰一般。

    “小遥!”殷梨亭这辈子头一次明白惊吓到心胆俱裂是怎样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何抵秋莲苦
    

    路遥醒来的时候,脑中仍旧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感觉自己的颈子都躺得有些僵了。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的耳边一个异常沙哑颤抖的声音:“小遥?小遥!”

    努力看清晃来晃去的人影,入眼的是殷梨亭苍白憔悴的面庞,一双眼睛泛着无数血丝,愁眉紧锁。路遥感觉的被子下面他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小遥,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路遥这才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微一提真气,立时觉得丹田之中剧痛无比,全身各处经络有大半亦如针扎,而剩下不痛的地方却是觉得空空如也,丝毫提不起脉息力气。身为医者,立时便明白出了什么事。她见得殷梨亭模样,心下难过,故意轻声打趣道:“六哥……咳咳,你何时变成……兔子了……”话未说完,就觉得肺中寒气涌动的激烈异常,禁不住猛然咳嗽起来。

    本来是想逗笑殷梨亭的一句话,这一咳却让殷梨亭愁得几乎落下眼泪来。一手拍着路遥替她顺
气,一边哑声道:“小遥你千万莫多说话……”

    路遥感觉几乎快要把肺都咳了出来的时候,这才勉强顺过气,只觉得腕上一凉,四只手指搭在自己的脉上。定睛看得清楚,这人却正是苏笑。他一双桃花眼此时亦是雾蒙蒙的满是不可名状的忧虑,路遥前所未见。搭完左手,紧接着又换了右手。寻常医者切脉,用三只手指。而医术高明的大夫往往两指便可。四指探脉,还是苏笑这等大夫,病症便是他一个字都不说,路遥心中也已然有了底。殷梨亭十成内力击在自己丹田之处,又正值自己寒气与内息紊乱异常之时,没有当场送命已然是自己命大了。如今还能醒来,苏笑想来已然尽了全力。她看着眼前脸色憔悴的殷梨亭,心中一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却不知说什么。

    苏笑此时收了探脉的垫枕,直言不讳的向殷梨亭道:“路遥她太阴肺经,少阴心经,以及丹田受创甚重……这……我、唉,没有办法治,最多、最多只能保她三日内……无事。她体内寒气如今倒是没有关系了,我可以暂时以药石压制,毕竟也就三五日的……唉,没什么,总之……你好好照顾她吧……”说道此处亦不知如何说下去,无奈悲切的看了路遥一眼,见她冲自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三日内无事,三日后会怎样,路遥身为大夫心中自然有数,便是殷梨亭也明白。苏笑一握拳一跺脚,咬了牙出去了。都言神医,可“神”字后面,终究还是跟一个“医”字。苏笑也曾很多次和病患的家属亲人说过这话,而这次却是最艰难的一次。

    路遥点了点头,拉过殷梨亭的手,三指搭上殷梨亭的脉象。她还记得昏迷前殷梨亭同样因为内力震荡而吐血。上一次他内伤才刚好不久,这次但愿莫要再受伤。一探之下,但觉脉象虽然不若平日里强健有力,却也平稳清晰,想来自己混杂了寒气的内息对于他的内功修为来说,并未引起太重内伤,而且苏笑必然已经给他用过药。路遥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着面对自己异常沉默的殷梨亭,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轻声道:“唉……六哥……咳咳,你这兔子模样……咳咳咳,可真不、咳、真不中看……”

    殷梨亭不言不语,眼中的神情让路遥心中难过万分。方才苏笑的那个“毕竟”后面接的是什么,路遥和他心知肚明。这寒气也无需压制太久,心脉肺脉丹田三处受损,多少神医来了,怕都没用,寒气治与不治,已然无所区别。

    路遥黯然思量当日净悲的话果然应验,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昔年她曾作为医生轻易杀了病床上的人,如今她这辈子第一次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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