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情六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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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沈悦儿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这所谓的大嫂,十三四的年纪,衣饰简单但不失身份,脂粉皆无却端庄大方、清丽脱俗。举止从容淡定,一双眼睛更是特别,不同于这个年纪少女所有的青涩,反似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波澜不惊。
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并不受张家待见的大少夫人竟然会有着一种完全不同于年纪的沉稳与气度。
“三少爷见外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没什么紧要的。日后大家都在这里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出声便可,我虽能力有限,不过能够帮到的自是会尽力而为。”见状,沈悦儿也不当面多提怪病一事,对于这种心智上真正的强者而言,怜悯反倒是一种侮辱。
张传仁微微一笑,倒也不矫情,点头表示感谢接受了沈悦儿的这份好意。
“大嫂试试这茶吧,附近茶园今年的新茶,虽然普通了些,不过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他索性以茶论茶,真正待客便可。
沈悦儿也明白,淡淡一笑从容品茶。对于茶道,她没有半点的研究,喝什么对她来说都只是解渴罢了,但茶艺却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心境,一个真正静得下心来的,哪怕用再差的茶叶烹煮却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品茶的话我的确品不出什么名堂来,再好的茶对我来说也只是止渴罢了。”喝了几口,她如实说道:“不过三少爷刚刚烹茶时举动之间有着一种能够让人静气宁神的特质,这一点倒是极其舒服。”
沈悦儿的坦白让张传仁不由得微微一笑,要知道,大盛国素来推崇茶道,上至皇室,下至平民都热衷于此,却不曾想到这大少夫人竟然如此直接明言喝茶不过是止渴罢了。
这倒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什么,也没迟疑,较为客观地说道:“大嫂所言却也实在,这茶最主要的作用的确也就是解渴罢了。六弟曾说大嫂天性率真,今日一见果真详实。”
见张传仁突然提起六少爷张传礼,沈悦儿微微眨了眨眼,直视其道:“三少爷此话怎讲?”
“大嫂不要误会,传仁并无他意,只不过几个月前六弟曾来看过我,我们兄弟闲话家长之际倒是听他提到过大嫂。我听他说大嫂刚刚嫁进张家便救过六弟一命,在张家,唯有六弟与我关系最为亲近,大嫂救六弟性命,传仁自是对大嫂感激不已。”
张传仁一脸的真诚,倒不是什么客套话。这么些年以来,若说整个张家还有哪个人是他在意的话,也就只剩下隔几个月就偷偷来看他一回的六弟了。
他的生母很早就死了,父亲也老早便放弃了他,至于其他的人只怕压根都想不起云溪别院里还有一个这样的他吧!
听到这,沈悦儿顿时明白那六少爷为何会对自己那般关心了,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不过从这个侧面看得出真正的沈悦儿应该算是个本心不错之人。
“三少爷客气了,六少爷的事不过是正巧碰上罢了,换成旁人亦都会如此,实在不必在意。倒是你与六少爷之间的兄弟之情,让我十分羡慕。”她一句话简单的带了过来,并没打算在这件自己毫不知情的事情上多做停留,省得露出了什么破绽反倒是不好了。
场面上说道几句后,沈悦儿便让红玉将一根上好的人参送给张传仁,倒不是什么见面礼,只不过既然来探病,当然也没有空手探望的道理。张传仁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收了,谢过了沈悦儿的心意。
至于以前红玉所猜测,张传仁可能得的并非怪病,而是中毒一事,沈悦儿只字未提。一则她并不是那种什么闲事都管的人,二则此人看来医术当真不错,只怕早就已经知道自身情况从而对症而治,不然的话十年时日怎么可能还有命在呢?
又说道了几句后,沈悦儿便起身告辞,过场走完她也不便久留,即使不担心闲言闲语也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多做客套应酬。
只不过临走之际,却是不曾想张传仁竟然叫住了她。
“大嫂来这里时,六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张传仁的脸上依就带着那种如同春日暖阳一般和煦的笑意,即使此刻问的问题明明显得有些不合仪却丝毫不会给人以唐突之感。
沈悦儿心中微动,不过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同样露了一个淡淡的笑道:“三少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见沈悦儿看上去依旧是那般的沉稳而不动声色,但语气之中的戒备却是毫不掩饰,张传仁倒也并不在意,再次笑了笑解释道:“大嫂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以六弟的性子知道你来这别院的话,应该会跟你说些什么才对,若是没有的话自是我想岔了,还请大嫂见谅。”
张传仁神情自然,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沈悦儿估计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因此也没正面去回应什么,只道了声无妨,并没有再在这种问题去牵扯什么。
反倒是张传仁,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有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朝着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不好了,玲儿死了!”
016 请求
突如其来的死讯自然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而沈悦儿这会神情骤然变冷,目光之中隐隐闪现一丝杀机。
这玲儿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婢女,过些天解决陈氏一事时还用得着此人,而如今竟然在节骨眼上死了,只怕事情可不会简单。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一旁的于妈自是赶紧询问,她是这别院里头的管事,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也不可能完全脱得了责任。
婢女赶紧应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先前有人在锦鲤池边看到有什么东西浮在里边,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正是大少夫人那屋的玲儿。”
“一个小小的锦鲤池哪能淹死人,我倒是要看看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沈悦儿是去过那个锦鲤池的,因此语气极其肯定。
扔下这句话,沈悦儿便直接示意那婢女前边带路,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快速而去。
于妈这会自然也得跟去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瞅了一眼身旁的三少爷,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他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三少爷,您还是别去受那累了,一会查明后,我再来跟您禀报便可。”于妈自是担心三少爷的身子,天大的事不相关的都是闲事,没必要让三少爷去浪费气力,更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罢了。
“无妨,我身子还不至于差到那个程度。”张传仁边走边平静而道:“她说得对,此事应该并不简单,那个婢女身份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也容易殃及到我们身上。”
如此一来,于妈倒是很快明白了经三少爷的意思,不再多说其他,默默的跟在身旁一路往那锦鲤池而去。
去到那边时,玲儿的尸体已经被府中下人找了块白布盖了起来,就放在池子边上由人先行看着。
沈悦儿示意下人将白布掀开查看,倒是一眼便确认死掉的果然是玲儿。几个先发现并将尸体打捞上来的人都说发现尸体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估计应该是不小心掉进池子里头给淹死的。
胖丫倒是大胆,主动上前检查了一番,果然如那些人所说,并没有发现玲儿身上有任何的外伤或者异常之处。
“大少夫人,看上去应该真是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这锦鲤池虽说不大,但要淹死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见没什么异常,于妈反倒是安心了一些,只要不是什么旁的原因,不论这婢女有什么背景,自个命短,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悦儿见状,虽并没有出声说什么,不过眉头却是明显的皱了起来。她不顾一旁红玉等人的阻止,径直上前自行细细查看了一下玲儿的情况,看毕之后,脸色的神色是愈发的冷下来。
这个婢女哪里是什么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分明是被人给害死后再扔进水中,不然的话,这衣着发式怎么可能这般齐整,分毫不乱,半点挣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其身上又并无明显的伤痕,除非找仵作验尸,不然的话很难发现真正的死因。但那样的话势必得惊动官府,因为一个奴婢而如此大动作,侯府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她心中清楚,玲儿的死一定与陈氏的事有关,看来有人这是急了呀,竟然连凶人灭口的事都干出来了。难不成以为玲儿一死,她就没有旁的办法以证清白了吗?
没有考虑太久,沈悦儿直接让胖丫带人将玲儿的尸体抬下去看好,没有允许先不要急着下葬,而后又让红玉先回去将她院子里的人全都叫到院中等候,一会她有事吩咐。
片刻后,锦鲤池边的人已经少了一半,沈悦儿往一旁也跟着过来却并没有出过声的张传仁看去,商量道:“三少爷,不知方不方便单独说几句话?”
张传仁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朝沈悦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先行往一旁的凉亭处走去。沈悦儿见状自是快步跟上,而荷风、于妈等人都不用再吩咐,自觉的留在原地等候。
“不知大嫂有何吩咐?”凉亭内,张传仁彬彬有礼地询问着,对于沈悦儿突然提出的单独谈话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
这姑娘从头到尾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都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侯府那些人所说的蛮横无知。
“虽知所求有些过份,不过,我还是想请三少爷帮忙细细查看一下那婢女的尸身是否存在什么其他的异常,我听说三少爷久病成良医,想来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能够瞧出来的。”
沈悦儿也不绕,径直解释道:“这奴婢不像是意外溺亡,但侯府又是绝对不可能惊动官府找仵作前来,所以无奈之下,只得厚颜劳三少爷帮忙了。”
张传仁听罢,倒是颇为兴趣的说道:“大嫂怎么就觉得这奴婢并非意外溺亡呢?”
“如果真是意外溺亡的话,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锦鲤池位置不僻,时常有人路过不说,附近更有人居住,而直到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却都不曾有任何人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动静,岂不是太奇怪了些?”
沈悦儿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更何况,真正溺水之人,死前在水中都会有本能的挣扎,而玲儿衣裳鞋袜齐整无比,甚至连头发也没有半点松乱,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先被人用什么手段给弄死,而后再扔进锦鲤池的。”
听到这番解释,张传仁倒是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更为刮目相看起来。观察细致、分析合理,判断自信,这样的心思当真了得。
“不错,你说的很在理。”他点头表示赞同,转而又道:“不过,就算这婢女真是被人给害死的,以大嫂的身份似乎也没有必要亲自去查明真相,大可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便是。”
张传仁的话不无道理,若这玲儿没有涉及到陈氏一事的话,沈悦儿自然不会这般在意。
“三少爷有所不知,这玲儿对我来说还真是极为重要。”她没打算遮遮掩掩,直接说道:“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被侯府打发到此处的原因。而这玲儿正是能够替我洗清污名的一个重要证人,前几天她已经向我坦白了一些事。本想着到时侯府还不愿认真彻查还我清白的话,我便自行解决,却不料这会功夫,此女便突然死了。”
“所以,为了我自己,我必须亲自查清这婢女的死因,找出那下手之人。”她平静如常的说着,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局外人客观的陈述事实一般。
张传仁沉吟片刻,而后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帮大嫂检查一下那个婢女的情况。”
见三少爷就这般爽快地应了下来,沈悦儿也没多说什么,十分诚恳的道了声谢,而后两人便一并前去。
017 道出实情
张传仁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很快便有了结果,而事实也证明沈悦儿的猜测并没有错,玲儿绝非溺水而亡,是先被人给捂死后才扔进锦鲤池里头来混淆视线的。对于一个医者来说,从尸体上所呈现的细微之处判断出真正的死因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但如此,他还从玲儿紧握的拳头中找到了一样先前被所有人都忽略掉了的东西,如此一来,真相自然便呼之欲出了。
对于此事,沈悦儿原本便有一个大概的猜测范围,当看到张传仁找到的这样东西后,心中立刻便锁定了具体的疑犯,只待一会当面对证便可揪出此人。
将所检查到的细节一一告诉沈悦儿后,张传仁便准备回自己住的西院去了,一则出来这么久,他的身子也的确有些乏了,二则接下来沈悦儿要如何做都不是他所能够干涉的,自觉的回避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大嫂,此事你还当慎重处理,而且不宜久拖,不然的话只怕又容易被人将一些污名扣到你头上。”末了,张传仁倒也稍微提醒了一句,虽说以面前这姑娘的心性来说应该不难想到,不过也不知怎的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多谢三少爷提醒,这次的事真的多谢你了。日后三少爷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自当全力而为。”沈悦儿这回却是说得极为认真,一则她向来恩怨分明,所以今日这份人情她已记在了心中,二则刚才张传仁的话其实是无意识的表露出了在陈氏一事上对她的一种信任。
“大嫂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足挂齿。况且能够帮上一点也总算是能够觉得我这个闲人还有些用处,说起来还是得多谢大嫂的信任才对。”张传仁和气不已的说着,此话倒也并非虚假之言,有时候被需要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他的话倒是让沈悦儿微微一愣,后头信任两字更是让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迟疑了片刻,就在张传仁转身即将离开之际,沈悦儿终于叫住了他。
“三少爷请等一下!”她上前一步,朝着已然停下看她的张传仁说道:“其实在离开侯府的路上,六少爷曾悄悄见过我一次,他告诉我与他最要好的三哥就在这里静养。他还说你是久病成良医,医术了得,并且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务必要转交于你。”
说到这,沈悦儿抱歉地笑了笑:“因为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关于三少爷的事,再加上身旁服侍的人也都不知情,所以出于一些原因,便直接隐瞒了此事,只当做从不知道三少爷也在别院一直到那天晚上你病情发作。还有那封信,我也私自拆开看过了……此事,是我的错,还请三少爷能够原谅。”
道出实情后,沈悦儿心中反倒是轻松了不少,一则不必为这份隐瞒而再有所歉意,二则日后那六少爷若是再来别院看张传仁的话,反正也是会被拆穿的。
而张传仁听到这些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对沈悦儿的敢作敢当抱以更加温和笑意:“原来如此,这倒的确是六弟的行事风格。无妨,大嫂不必觉得有什么错不错的,换成是我的话,怕是也会跟你一样选择隐瞒,毕竟许多事并不是六弟所想的那般简单。”
“多谢三少爷的理解,一会我会让人将六少爷给你的信送过去的。”这番话里头的豁达与大度倒是让沈悦儿对面前之人多了几分好感,心中更是暗付此人在这么多年的折磨下非但没有产生什么变态的心灵扭曲,反倒是修炼成一幅如此好性情,实在是相当的不易。
对于沈悦儿的谢意,张传仁没有拒绝,略微颔首示意后便不再停留,先行离开。
等在一旁的于妈见状,自然赶紧上前询问沈悦儿是否需要她做些什么。玲儿虽说是大少夫人的婢女,不过此事发生在云溪别院,那么她这个管事当然得上心些善后才行。
不过,大少夫人这会似乎还有其他的安排,并没有急着让于妈做些什么,只是让她跟着一并去趟东院看看热闹,顺便也当个见证人,仅些而已。
于妈虽不知道眼前这大少夫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却是已经嗅到了一丝非同一般的气息,特别是先前三少爷又重新帮忙查验过玲儿的尸体,看来今日这事只怕远非先前她所想的那般。
因此,于妈自是领命,也不多嘴踏踏实实的跟在了沈悦儿身旁。
这边安排好之后,沈悦儿便直接回了自己如今所住的院子,进去之际,从侯府惜芙院带过来的仆从,除了已经死了的玲儿以外,其他七人都已经到齐。
众人这会都已经知晓玲儿溺亡了的消息,先前虽也有些议论,不过神色之间倒还真没有谁对玲儿的死有太多同情之色。见大少夫人回来了,自然都赶紧收了声,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等候着主子的吩咐。
又见别院管事于妈也跟着主子一并来了,一时间更是心中各自猜测着,也不知道这玲儿的死会不会给她们这些人带来些什么不好的影响。
沈悦儿在院中红玉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先行坐了下来,目光平淡无奇的扫过底下的这些人。今日阳光不错,四月天里顺便坐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倒是极为舒服的。
片刻之后,她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朝着众人说道:“玲儿死了,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你们说这丫头无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锦鲤池去做什么?”
这问题一出,下头几人哪里却是谁都不敢吱声,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没人知道大少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红玉见状,却是率先回话道:“回大少夫人,奴婢平日里与玲儿不太熟,所以实在是不太清楚。不过,同玲儿住一个屋子的人想来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红玉倒是机灵,立马便将话锋交到了除自己、荷风以及胖丫以外的另外四人身上去了。先前主子让她召集院子里头的所有人时,她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想来主子真正要问的也就是那四人了。
听到这话,同玲儿住一个屋子的几人顿时都没法再不吭声,因为红玉话音落下的同时,大少夫人的目光便已经在她们几人之间来回扫过,言下之意,当然是让她们回话了。
这四人中,唯一的那看门婆子倒是反应最快,连忙主动出声朝沈悦儿说道:“大少夫人,奴才自打来别院后虽一直与玲儿住一个屋子,但是因为年纪关系向来同她没什么交流,所以实在也想不清楚。”
其他三个丫环见状,也纷纷跟着表示与玲儿关系不熟,虽住在一个屋子,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所以都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你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不怎么理玲儿了?”沈悦儿反问了一句,脸上也瞧不同什么动静来:“难不成玲儿是因为受了你们排挤,一时想不通所以才会跑去那池子里自尽的?”
这话一出,那三个丫环神色间不由得显露出几分紧张,站在那里也不敢正眼瞧沈悦儿,更没谁再敢接话。唯独那看门婆子反倒是神情如常,只不过却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