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风逝尘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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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尘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这世间的爱，有大爱也有小爱，大爱是博爱、是天地、日月之爱，他能包揽世间万象，也是救世之爱。而小爱是私爱，人一旦有了私爱，便会有私欲，一个人有私欲，那么他的周遭就会受到伤害，一个君王若有了私欲，那受伤害的将是一个国家。他若是有了私爱，那受伤害的便是这六界众生。因为他对炎火神尊的私爱，有了神界上古时期的那场动荡，因为他的私欲有了神魔心的诞生，因为他的私欲，有了天剑痕的存在，也有了承书的消亡。一切因果关系，早已在他动下那一丝私心时便已经注定。”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清尘，你问问你自己，你要的难道只是他的一点点爱吗？”
　　我无言以对，我要的只是一点点吗？
　　“这六界之中怕无人能做到他那般，世人只要有心，便会有欲，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如同漩涡般，越来越大，最后连自己也会深陷进去”
　　“我知道。”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无回微愣，她没想到清尘回答的如此肯定。
　　“无回，你的执念是什么？”无回是上天一个完美意念孕育而出，他拒绝封神，他远离尘世，那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执念。
　　“我的执念？我原本以为是守护一份完美，刚见到无忧的时候，我便觉得她的笑是完美的，那样纯真、那样天真无邪、那样清澈干净，可是后来，无忧失去了这份笑容，而我看到了她的笑容，我原本以为我守护的仍然是那份完美的笑容，可是后来，她也失去了这份笑容，而我则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着，那时我才知晓，我守护的不再是那份完美的笑，而是她这个人，无论她是开心的、伤心的，她都在我的心上，可是我却明白的太迟了。”
　　此刻，这个完美的男子竟也有如此犹豫、失落、苦涩的眼眸。
　　“清尘，你的执念是爱还是恨？”
　　“没有爱，就不会有恨，你们都知道无尘水，那你知道无尘水是怎么来的吗？”清尘看向了那一树梨花。
　　无回困惑的摇头，即便天机上也只显示是帝劫，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上古时期，无忧神女因贪恋凡尘受天惩而死，后来天机神因泄露天机致使了那场神界动荡，天机神因此也受天惩而亡，炎火神尊则被封印镇压，而后战神匡义在那场神魔大战中战死。接连失去至亲、至信、挚友，这对他来说是件沉重的打击。那日，在云无涯，他终究没能承受住这种伤痛，而流下三滴至诚、至真、至爱的眼泪。我原本是他无意间沾惹的一粒尘埃，一直沉淀在他的胸前，那三滴眼泪便滴落在了我的身上。后来他的心思一直都无法平静，便去了西界忉利天宫听佛祖讲法。在他临走的时候，我不小心被风吹落，因此留在了西界。后来经过五百年的听梵音禅语化为人形。而后佛祖爷爷用了五百年让我忘掉执念，后来便有了我的历劫，然后遇见他，并爱上他。那三滴无尘水原本就是他的。”
　　无回静静的听完，讶异着看着清尘，三滴眼泪，那也就是说无尘水只有三颗，那？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问出口时他便觉得多余。
　　“他若知道了，会改变这一切吗？”清尘苦涩一笑
　　无回没有回答，他若知道了，依然会如此，那是对他自己的更加残忍，也是对清尘的更加残忍。
　　“无回，爱究竟是什么？”
　　“无回，究竟是我的爱太少还是我的爱太深，竟给不了他生生世世？”
　　“其实哥哥比我还要傻，他明知道他不会再有来世，可依然问了那句话，他要的真的只有一句话。而我呢？在我还是一粒尘埃的时候，想的便是怎样才能带给他快乐，让他不再孤单，可我却带给了他更多的孤单。”
　　无回一直没有出声，他知道她现在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无回！我要走了！”
　　无回一愣，记忆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便这般对他说过“小白！我要走了！”他当时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几时回来，他只是认真的对她说了句“我等你！”可是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他这一等就等了三千年。也许自离别那日，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时，他就应该猜到，可他猜到了结局，却没猜到自己的心思，没猜到没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的难熬。
　　“要去哪里？”他这次终究问了出来。
　　“不知道，随风吧！”清尘抬头再次看向那璀璨的星空，那与逝风的、吴臣的、玄穹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划过，最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逝去尘埃，一切随风？逝风，你要逝去的是否就是我这粒尘埃？
　　是不是从一开会便注定了结局？
　　她笑了，是欣慰的笑，是满足的笑。那个刻着“逝去尘埃，一切随风”的扳指掉落、碎掉。
　　无回看着清尘的身体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只留下一粒晶剔透的尘埃在风中飘荡。他知道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看着那翩然坠落的花瓣，他喃喃自语“月儿，难道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人世间有没有一个地方，叫做地老天荒？
　　人世间有没有一种守望，叫做地久天长？
　　人世间有没有一种良药，能将相思遗忘？
　　人世间有没有一个地方，能将往事封藏？
　　纤尘陌上，我为谁满目沧桑？
　　红尘万丈，我为谁用爱成狂？
　　夜色未央，我为谁抽刀断肠？
　　三生石旁，我为谁三世独殇？
　　触目凄凉，如何才能将你埋葬，
　　泪痕满裳，没有你的肩膀，
　　蒹葭苍苍，寻不到你来时的方向，
　　人海茫茫，回首人渺茫，
　　是不是风吹的方向，有你温柔目光？
　　是不是风吹的方向，有你携手相将？
　　是不是风吹的方向，有你一世情长？
　　是不是风吹的方向，便是地老天荒？……
　　（番外以后补上）
　　

番外　暗夜幽冥
更新时间2015…10…31　15：22：54　　字数：2251

　“知道了！”看着弑天，我随意说呃句。
　　“那属下现行告退！”弑天退出幽冥大殿。
　　刚刚弑天告诉我，天帝下界历劫了。那么说无尘水现世了？我暗自斟酌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走出大殿，看着依然昏暗的幽冥之地，我很是烦躁。多久了？自六界形成，我被玄穹安排到这，目及之处便是这种昏暗。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昏暗的场所，再混沌中待了那么久，我也很是期盼光明。
　　以前这幽冥之地还有无忧肯来，现在确实无人可来了。
　　无忧是我唯一的朋友，雪姬太冷淡，女娲就事论事，帝炎太孤傲，卫恪很少走出天机宫，绝天自六界形成后便一直与神界作对，匡义则一直阻止绝天的破坏，而玄穹一直致力于六界安定，只有无忧会无所顾忌的四处闲溜。
　　无忧无论到哪里都能渲染周围的气氛，和任何人都聊的来，她也是唯一一个经常到这幽冥之地玩耍的人。
　　她最后一次来找我，并未像平常那般欢天喜地，眼中竟多了些许的忧愁，这一点也不像她。
　　后来她便再也没来过，后来便听说她与那青丘巫咸的事情，再见到她时，是我去浮云山无月谷找的她。
　　“冥幽哥哥！我已经回不去了，这里有我的家。”当她看着我认真的说出这句话时，我便知她心意已决。
　　后来变成我经常的去看她，每次我去她都很是开心，溪明、溪月也很是高兴，但我清楚的看出了无忧眼中那怎么也化不开的忧郁。
　　突然有一天溪明匆匆赶来，让我想办法救救他的母亲，我方知，无忧被匡义带走了。
　　我匆匆赶往神界据理力争，央求帝君饶恕无忧，可是我无论无何的说他都没有改变决定。
　　我拖着无力的身子回到幽冥之地，无忧神形俱灭时的场景一直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冥幽哥哥！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溪明、溪月！”这是她对我最后的嘱咐，然后便是她欣然的接受着惩罚。
　　她的眼神致死不悔。那时的我从不知道爱可以让一个人甘愿如此，后来我也终于知晓……
　　溪月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那孩子很像她的母亲，可是自她母亲、父亲走后，她便变了，那眼中的忧愁都如无忧一般。
　　“是不是六界危险了，匡义就会来见我？”
　　当溪月这样看着我问时，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后来溪月在神魔大战中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溪明、我都去找了，可是都没有找到。我们感觉不到她生命的气息，我们知道她已经死了，她终于见到了匡义，可她做的竟是如此的决然。
　　再后来，溪明变成了弑天。我终究辜负了无忧的嘱托。
　　听说他去了平阳城，我便也决定一探究竟，玄穹忘记他是谁，他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人。
　　注意到她是因为当时他的目光也在注意她，我便多看了她两眼。
　　当她一直在街道上拼命逃跑时，我能看的出逝风的目光一直随着她在移动，所以我便施法让正好路过的一辆马车改变了方向，为的是看看逝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将她救下了，这一点很是有趣，不过似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便经常隐身跟着他们，看看逝风接下来会如何做，我知道这是他的一场计谋。
　　逝风走后，我却依然还是跟着她。我知道逝风对她动了真情。
　　那一日，见她独自一人饮酒，我便忍不住现身见了她。
　　“你真是个好人！”
　　当她这么看着我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颤抖。她竟说我是好人？虽然很是可笑，但我不否认她的这句话让我感动了。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无论是帝炎的事还是雪姬的事，都是为了让玄穹痛苦，因为我是痛苦的，痛苦的失去朋友、痛苦的在昏暗中生活
　　逝风改变了他的计策，因为他的确是喜欢她的，不想伤害她，这于我却是个坏消息。
　　“世子他会弑父夺位，其他公子也都窥器你的王位，你要早作决断！”看着王位上那个贪婪的晋献公，对他我很是不屑，一个为了权位自私而自利的人。
　　逝风竟想以假死蒙骗过去，我岂会不知，便告诉了晋献公，想要得到一个凡人的信任，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他果然还是他，什么仁义、什么亲情，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也是我一直想要破坏的。
　　看着大火中她绝望的身影，我蹙眉，我这是怎么了，竟想着去救她，可我终究按捺住了，无动于衷的看着一切。
　　她的眼泪就是无尘水，这让我很是意外，也很是幸运，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得到的！将玄穹狠狠的击败而得到！
　　她随我到了幽冥之地，送我墨兰，我是极高兴的，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高兴了。
　　这幽冥之地的确太昏暗了，繁华世界、阳光明媚在这里是种奢望。
　　每当看着躺在身边的小女孩时，我便有种想要抱起她的冲动，可我知道，我会让她难过。
　　“哥哥！”
　　她抱住我只单单的这样喊着，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并不怪我，她说她相信我。我也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但依然选择了我为她铺的路，再平凡的生活终究抵挡不住她爱他的那颗心。她知道吴臣为什么娶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和他分别射下的计谋，可她依然自甘跳下陷阱。我们都是自欺欺人的人。
　　当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吴臣面前时，我是不想放手的，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我知道，事情都在计划中了，我必须想办法得到无尘水。
　　这人间的皇帝生性多疑，只要稍稍利用便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只有将她逼上绝路，只有让她绝望，只有让她亲眼看看在吴臣的心中究竟什么最重要，她才会彻底的绝望。一切事情都在我的计划当中，可唯独当看到那支箭穿透她身体时，我自己的心痛抱在我的计划当中……
　　看着她死一样的在空中任意飘荡，我亦心痛不止，我将她带回了无月谷，可她一直都没有醒来，我将承书抱到她面前，她依然没有醒来。
　　这场从上古时期就谋划的和他一场较量，终究我还是实施了。我一直都想与他一战，想要证明我不比他弱，可我终究从一开始就是输的那个。
　　“哥哥！我回来了！”
　　总能回忆起，在清水河岸时，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她的身影无时不刻不出现在脑海。
　　我想我终于知道了无忧所说的家是什么了，与她生活在凡间的那十几年便是家的感觉，平凡、温馨、简单、快乐……若有来世，这样便好……
　　　

番外　永世孤独
更新时间2015…10…31　17：10：17　　字数：3329

　帝劫！看着天机上显示的内容，我蹙眉，我的劫？不知会是什么？
　　当天机显示无尘水现世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下界历劫。
　　我不知道历劫的命数，不知道历劫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为了六界，我必须如此。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劫会是她，即便我知道了我的劫会是她，可我没想到这世间的情爱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割舍。
　　从天镜中看她独自一人在随风亭下棋，看她独自一人在云龙山徘徊，看她伸出右手一个人漫步在冰雪之上，我想伸出手握住那只手，可终究也只敢隔着天镜。
　　“爱我就那么难吗？”
　　不难！一点也不难，可一旦开始了，可是叫我如何舍得下？她又该如何舍得下？
　　曾经我也想过，就这么成全她也成全自己，可是理智告诉我，六界才是我的责任。
　　喝酒那日，我知道不单单是因为合欢散的作用，我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西城卖花吗？……”
　　我知道，她不知道的是，我是故意从西城路过的，为的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再说一次你爱我，好不好？”
　　当听到她这么说时，我很想告诉她，我是爱她的，可是我不想给她希望，更不想给自己希望，我怕我会因此而放弃。
　　“若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将那支箭射出？”
　　当冥幽这么问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便回答了“是！”，我怕给我一点点思考的时间时，我便回答出“不会！”
　　她在无月谷中躺了六十年，六十年我都没有去看过她，就连使用神识查看都不敢，我怕，我怕我看到她的模样时，便会忍不住去找她，忍不住放下所有，忍不住将六界、将众生都置身事外。
　　我如她当初那般，去了幽冥之地，在三生石上我看到了刻了无数遍“逝风”的名字，原来她每到幽冥之地来一次便是为了刻这个。我走她走过的路，就像她当初那般，而我伸出的是左手……
　　承书的死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亲手扼杀了我们的所有。
　　我终究还是去看了她，当看到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紧逼着双眼时，我心如刀割。
　　她竟如此的恨我，连带着不想看到这个世间一眼。
　　走进她的梦中，看到她与逝风相处的场景时，我嫉妒了极度的嫉妒，很可笑，我竟在嫉妒我自己。可我就是嫉妒梦中的逝风能保护她、呵护她、安慰她，无所顾忌的爱她，这一点我永远也做不到。
　　天机宫中，天机镜上突然发生异动。
　　玄穹抬眼看去，那本来漂浮着“无尘水”的字幕消失了。他大惊。
　　不！怎么可能？他颤抖着摇头。
　　玄穹出现在无月谷外，像是知道他会来一般，通道早已打开。
　　玄穹一步步走进谷内，走的那样小心，走的那样沉重。
　　无回依然悠闲的喝着醉清风，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她呢？”他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无回伸手一指，指向一棵梨树下。
　　玄穹一步步走到梨树下，一眼便看到了那枚碎掉的碧水色扳指。
　　他伸出手，手一直在颤抖着，他知道她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玄穹走后，无回拿出一个小盒“清尘，对不起，我还不能放你自由。”他看向那无月谷的通道，在那通道的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对着他笑，那是这世间最美的笑容……
　　后记
　　上古时期，冥幽偶然路过凡间，他不知道的是，一粒尘埃漂浮在了他的身上。当他前往神界云无涯与天帝对弈之后离开时，那粒尘埃随风落到了玄穹的身上…………
　　（本书完结）
　　（我问佛：有没有一个地方是完美世界？
　　佛曰：你所希望的完美世界其实是另一个婆娑世界，而你所在的婆娑世界是那所谓完美世界的人所渴望的完美世界。他们得到的太过容易，便没有得到时的喜悦，也没有失去后的伤心，喜怒哀乐皆没有，你想要这样的世界吗？
　　我问佛：为什么人伤心的时候会流出眼泪而高兴时却没有？
　　佛曰：人伤心的时候会有眼泪流出，那是因为造物者最初的想法是想让人丢弃悲伤，可人往往看到了流下的眼泪而忽视了自己脸上的微笑。
　　我问佛：人有来世吗？
　　佛曰：你记得前世吗？
　　…………
　　但愿，但愿我没有来世……
　　我是一粒沙，浮游于烈日之下，转身的霎那，看到了他。
　　我想要一个家，狂风使我害怕，泪水冲斥着脸颊无人去擦，
　　风吹起了沙，遮住了他。
　　我是你眼中的沙，你是我心里的疤，天地如此大，何处是吾家？
　　望极了天涯，看不到家。
　　那就这样吧
　　就让风吹散我的发，吹去我的韶华
　　跟随风的脚步，飘飘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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