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驯夫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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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直深呼吸一口气。毅然落笔,笔走龙蛇间,大纸上惊现两个大字,看清楚他所写的字后,识字的几人皆安静了下来。
唯有陆大爷是个目不识丁的货,他上窜下跳急的不行,抓耳挠腮的连声追问:“他写的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郭浩儒咳了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家娘子的脸。顿时一怔,李氏唇角勾起,一派温婉柔和,哪里有半点恼意!
郭志彬不耐烦陆大爷的纠缠。终于告诉他答案,指着那张大纸道:“那两个字读作梁直。”
陆大爷喃喃的念了两遍,回过味来了,擦,那不就是梁小儿的大名么?!
梁直雄赳赳气昂昂的放下笔,宛如得胜回朝的大将军,他有什么办法,思来想去,也就自己名字最熟,写起来最是得心应手。
只是在郭志礼等人眼中,却是落了下乘,正经的写书法的人,都要写上佳句名篇,哪里有写自己名字的,难不成有人来求字,就把自己名字一写,然后让人家挂在中堂么?!岂非是个笑话!
李氏素手伸出,拿起了那一页大纸,缓缓点头,浅笑道:“直儿这两个字写的平正端方,颇有中正守和之意,甚佳。”
关秀秀眼睛都直了,果然李氏和梁直才是天生的师徒啊,什么平正端方,中正守和,分明就是横平竖直罢了。
郭浩儒唇角勾起,一本正经的点头应和:“娘子所言甚是,甚是啊。”
李氏说了个甚佳,他便回了两个甚是,语气轻飘,实在可恶。
吴氏一脸同情的看向李氏,还是她家的榆木脑袋好啊,虽然脑筋死了点,可也不会这样绕着圈气人。
李氏浑做没有听见,径直点名道:“彬哥儿,该你了。”
郭志彬听话的走上前来,脚下忽然一顿,拉住了将将要离开的关秀秀,皱眉道:“你干嘛去?”
关秀秀奇怪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道:“我到旁边看热闹去。”
废话,她现在和郭志彬分属两方,难道要她给郭志彬摇旗呐喊么,那不成了欺师叛祖了!
郭志彬眉毛竖起,凶巴巴的道:“不行,你得给我研墨!”
给梁小儿研了,不给他研,岂不是说他郭大爷还不如梁小儿!
关秀秀皱起眉头,秀气的小嘴抿了起来,不肯应声。
看着两小儿如同斗鸡一样互相瞪着对方,满屋子的人都头疼起来,李氏知道,自家的这个小霸王遇到关秀秀,那就是秀才遇到兵。
看小儿子那架势,分明是关秀秀不研墨,他就不作画,李氏无力的抚住额,温声道:“秀秀,你就给彬哥儿研一下墨吧。”
关秀秀乖巧的应了,却狠狠的瞪了郭小儿一眼,忿忿的走回到了桌前,出气一样双手握住端砚一头,泄愤一样画着圈子,等她回过神来,手下已经出了一砚台的浓墨。
她愣了下,对于写不同的字来说,墨的浓淡也有讲究,要不怎么富贵人家里专门有伺候笔墨的侍童。
像是她现在研出的一台浓墨,墨汁饱满,若是写横幅,那是刚刚好。
可要是写蝇头小楷,又或者练习丹青之术,却是不合适的了。
那笔尖一落,沾染的墨迹就比一个字还要大,本要描绘的花瓣枝叶也成了败花枯枝,如何写得画得!
关秀秀愣住了,她虽然有些恼。却也并不想破坏这次比试,她抬起头,看了眼旁边的郭志彬,嗫嗫的道:“对,对不起。”
男孩脸上绽放了一个柔和的笑容,看上去极是温柔:“无妨,我本来就想要这样的墨。”
这一定是安慰她吧,关秀秀惭愧的看着郭志彬的动作。见他果然沾了饱饱的一泡墨,不由睁大了眼睛。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郭志彬提笔挥毫,潇洒带过,刷的一下,纸张上出现了一条粗粗的墨迹。
郭浩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枯枝?枯枝为何是横着的。房檐?那也太粗了些。
仿佛还嫌弃不够,刷刷刷,郭志彬又连续落下三笔,和第一笔一起,却是画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框子。
郭志礼捂住双眼,脚下不自觉的加了力气。家门都多久没有不幸了,怎么又来了呢!
关大宝疼的只想嗷嗷叫唤,郭志礼这濡养功夫什么时候能修炼到家啊!
梁直就差从两个鼻孔里喷气了,这么一个框子,郭家小儿要画什么?难不成是个五斗橱?还是个倒着放的。
只有陆大爷,盯着郭大爷的画看了半晌,又惊又喜的叫了起来:“这个字我认识,分明是个口字嘛!”
陆大爷颇有些沾沾自喜,自己这也算是学业有成了吧?
关秀秀依然紧盯着郭志彬手下。她没有发现。不知不觉的,因了自己的错误,她却开始替郭志彬担心了。
接下来,出乎众人意料的。郭志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手下的毛笔径直的起落,每落一下,画面上就多了一个墨点,片刻功夫,墨框里如同下雨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墨点。
蜂巢?雨水?众人纷纷在心中猜测了起来,唯有梁直一张脸煞白,死死的盯着郭志彬笔下,他隐约猜到了郭志彬所画何物,如无意外,这次他是要输了的。
郭志彬撒完一篇墨点后,抬起头,又沾了点墨,在墨框上部,又加了一副横梁,随后小心的提笔,把一排排的珠子串了起来。
此时此刻,哪怕是陆大爷也看出来了,日他先人板板,这分明就是个算盘嘛!
只是这算盘也忒丑了点,想也是,郭志彬这种画法,不过是粗粗的画出了算盘的样子,那算盘框也就算了,算珠一个个都是他随手点来,大小不一,又有长有圆,甚是难看。
当郭志彬最后一笔落下,把最后一串算珠串起后,李氏呼出一口气,亲传弟子梁直获得比试的胜利,已经确定无疑了,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梁直要如何和陆小儿较技。
等等,陆小儿是老二带出来的,也就是徒孙一辈的,妥了,梁直这个师叔怎么能和师侄同场较技呢,这不是跌份么!
妥了,她的徒弟已经稳稳的压住了郭浩儒一头,李氏回过味来,突然察觉场内不知道何时变的鸦雀无声,她眉头皱起,顺着众人的视线向着儿子的笔下看去。
因连画了许多线条,郭志彬笔下的墨水已经变的淡些了,他此时伏在案上,甚是仔细的把一个个算珠补足。
李氏瞪住了郭志彬的笔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妙笔生花,黑墨和浅墨叠加,每一笔过去,就有一颗算珠活灵活现的跳了出来。
他画的极慢,却没人敢出声打搅于他,屋子渐渐的昏暗下来,郭志彬笔下的算珠却渐渐完整。
当他收回最后一笔,夕阳的余晖也恰好映入斗室之内,阳光的余韵的照耀下,那大纸上的算盘活灵活现,仿佛就真的有这么一个算盘放在案几之上。
陆大爷惊呼一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碰那算珠,却只沾了一指尖的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指上的墨迹,对郭大爷这次是彻底的服了。
神了。
连郭浩儒都是一脸诧异,自家小儿子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厉害了。
李氏拿起那张大纸,皱眉看了两眼道:“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郭浩儒瞥了娘子一言,不由腹诽道,一个算盘能有什么神,就算是财神爷附体,怕是也会被嫌弃铜臭太多!
郭浩儒不去接李氏的话茬,咳了两声问道:“娘子,这场比试。究竟是谁赢了?”
李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算盘,几乎要把纸上灼出一个洞来,半晌,她把手里的画纸往桌子上一拍,冷冰冰的道:“急什么,不是还没比完么!”
郭浩儒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有注意到他这动作和郭志礼一模一样,他迟疑着道:“也好。让梁直和棋风再比一场?”
李氏素手一挥:“不用了,反正梁直也输掉了,我们重新比过,秀秀,你来!”
吴氏展颜,带着不知名的优越感:“我们秀秀一定行。”
关秀秀愁眉苦脸的到了李氏身边,难道要她和陆棋风比写字,和郭志彬比打架?倒也有几分胜算。
郭浩儒极有大家风范的看向了儿子和徒孙。温和的问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陆棋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梁直呢,爹说了,这个世界上最留不得的就是细皮嫩肉长的跟女人一样的小白脸,若是碰到了,逮住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揍上一顿,注意。拳脚一定要往对方脸上招呼!
谁知道转眼间就换了个对手,从小白脸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小母老虎!
陆棋风头一扬,极有骨气的道:“我爹说了,好男不跟女斗!”
郭浩儒脸上笑容一僵,他的确和自家娘子斗个不停来着。
郭浩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妨,毕竟只是徒孙而已,不懂道理那也是郭志彬教的不好。他和煦的看向郭志彬。“那彬哥儿和秀秀比一场?”
郭志彬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关秀秀,见她低头望着脚尖,眉尖蹙起。心中一软,不悦的看向父亲:“连陆叔叔都知道的道理,爹爹怎么不懂呢!”
郭浩儒脸都黑了,这小儿子岁数一大,怎么越来越像老大了!
仿佛嫌还不够刺激亲爹,郭志彬又补充了一句:“爹爹不如直接和母亲比试。”
李氏心情愉悦的牵着几个孩子出了书房,想到抑郁的相公,不由笑出声来,她拉住吴氏道:“天也黑了,不如我去整治一座酒席,咱们姐妹好好喝上几盅。”
若是平日里,吴氏惦记家中,定然不允,只是今日看着郭家叔叔几次言语欺压,明里暗里瞧不起女子,等他被两小儿刷了面子,竟然有一种奸人得惩的感觉。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岂能无酒,吴氏痛快的应了下来。
几名妇人下厨,又唤郭志礼和关大宝去割了点熟肉,当真整治出了一桌子酒席,关柳擦了擦双手,往后退去,李氏一怔,拉住她道:“姐姐往哪里去?”
关柳一头雾水:“这不是给郭相公置办的么?”
李氏啐了一口:“休要管他,我们只管自己玩乐!”
在她出嫁以前,经常有各府送了帖子过来,甚么赏春会,品秋宴,打从出了正月就没断过,一直延续到年底,妇人们又不能出门交际,只能在府中取乐,吃点酒席实在不算什么。
关柳满脸错愕,在她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守在灶上,若是遇到良人,会把酒菜拨出来一些,那稍差的,也能吃口剩菜。
自己上桌吃饭的机会,可以说相当罕有。
李氏却不管那么多,加上终于压过了郭浩儒一头,心里正畅快着,哪里允许关柳如此扫兴,她单手挽住了关柳,带了几分小女儿娇态的央求道:“好姐姐,就陪妹妹吃上一盅嘛!”
话罢,不容关柳拒绝的,李氏把她推上了上座,单手掐腰,指着一旁的食盒,不容拒绝的吩咐道:“志礼!你和大宝一起,把这个食盒给你爹爹送去,然后就在那里陪着他用饭,不用回来了。”
郭志礼摸了摸鼻子,这是发配边疆了吧!
他认命的拎起食盒,待出了门,又自然的递给了关大宝,关大宝认命的接了过去。
看着两个年长一点的少年走出了客厅,关柳的眼睛都睁圆了,把她们要吃的饭食拨出去一部分给当家的男人,这原本不是女子的待遇么!
莫名的,她心中却觉得舒爽至极,也起了喝酒的兴致。
三个妇人坐了上首,下边围坐了四个小儿,陆大爷从一上桌。那双眼睛就盯准了各色肉菜,什么酱猪蹄,红烧蹄髈,看的陆大爷口水直流。
要说他们陆家条件也不差,就是天天吃这些也没什么,耐不住他老爹总是招惹家里的母老虎,他姆妈对付他老爹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吃素,连带着他也跟着倒霉了。
李氏一说开动。陆大爷的筷子立刻稳稳的伸了出去,夹起一只猪蹄就啃了起来。
梁直提起筷子拨了拨,了无兴趣的放下了筷子,这些东西,在他家里都不屑于去做了。
郭志彬却盯着关秀秀,看她望向什么菜,就给她夹过来,殷勤备至。
梁直百无聊赖的望着二人互动。心中无名火起,好啊,这小表妹虽然泼辣了点,但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成了你姓郭的了吧。
他捅了捅一旁吃的正欢的陆大爷,陆大爷眼睛睁开,恼怒的瞪了小白脸一眼。爹说有小白脸在的地方就别想安生,果然没错。
梁直朝着郭志彬二人努了一下嘴巴,陆大爷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随即明白过来,郭大爷这是看上了小母老虎了吧。
不行,作为兄弟,他得拉郭大爷一把。
两个小儿各怀心思,却有着共同的目的,很快勾搭成奸。陆大爷仗着身手灵活。趁着上席的三个妇人不注意,偷摸倒了一碗酒来,又和梁直二人一人取了一碗清水。
二人端着碗,硬是挤入了关秀秀和郭志彬中间。陆大爷举起酒杯:“郭大爷,恭喜你今日战胜梁小儿!”
梁直手一顿,这人怎么说话的,这临时拉来的同伙就是不靠谱。
没等郭志彬说话,关秀秀在一旁恼了:“你们年纪小小,怎就学起大人喝起酒了。”
梁直赶紧把自己的碗送到了关秀秀嘴边:“我们以水代酒,不信你闻闻。”
关秀秀狐疑的看着梁家表哥,当真去嗅了嗅,不由放了心,只觉得三小儿颇为好玩,便也凑趣道:“郭大爷,既然陆大爷敬了你酒,那你就喝了好了。”
美人劝酒,色壮英雄胆,郭志彬豪气顿生,二话不说的夺过了陆大爷手里的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灌了下来。
陆大爷瞠目结舌的看着郭大爷,半晌回过味来,发现自己的好搭档早已经躲的远远的了,哼,爹爹说的对,小白脸果然不是好东西!
陆棋风也迅速撤离,看的关秀秀满头雾水,回过头来,继续和郭志彬方才的话题:“你那算盘怎么画的那么像?”
郭志彬的酒劲还没上来,只觉得喉咙里一阵火辣,小腹之中如有一团火在烧,他舔了下干裂的双唇,笑嘻嘻的应道:“还不是给你写信,不是每次都要画算盘么,只是题目简单了些,我一下画完算盘,又无事可做,就想着不妨把算盘画的逼真些。”
所以才养成了他先粗粗的画上一个算盘的样子,再细细的勾勒的习惯么?
这么说起来,梁直岂非是作茧自缚,当初可是他执意要跟郭小儿通信讨论术数的。
关秀秀默然,现在的郭志彬和她记忆中的郭志彬越来越不像了,以前的郭志彬在科考一路上一门心思的走到了黑,经典古籍俱都背的磕磕巴巴,哪里还有闲工夫学什么术数。
“秀,秀秀,你,你真好看,嘿嘿嘿嘿——”
关秀秀一怔,转过头去,却见郭志彬白皙的脸上被染上了层层红晕,双眼艳光潋滟,笑嘻嘻的看着她,竟是颇有几分男色。
看到关秀秀看过来,郭志彬脸上笑容更盛,眉飞色舞的道:“我,我一定要娶你做媳妇!”
这小儿方才还结结巴巴,说起话来都变成了大舌头,又一脸呆傻,分明是醉的深了,转眼说起这句话却流利无比,仿若早已经在舌尖转了千百遍,只在这一刻说于她听。
所谓酒后吐真言,便是如此。
原来他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关秀秀心情复杂至极,却是头一次没有跳起来发脾气,她看着郭志彬一脸的醉态酣然,只会傻兮兮的看着她笑,咬了一咬牙,恼怒的看向一边:“你们谁给他喝酒了!”
陆大爷立刻举起双手叫起了冤枉:“不是你让喝的么?”
陆家家训,惹恼了母老虎要立刻认罪,否则后果很凄惨。
关秀秀瞪向一旁想要溜掉的梁直,恼怒的喊道:“表哥!”
陆大爷心中连呼痛快,小母老虎对上小白脸了,咬死他!
关秀秀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梁直粲然一笑,别人易被梁直这张花容月貌给欺骗过去,她还不知道如何对付梁大情圣么?!
关秀秀指着已经醉倒桌边的郭志彬道:“表哥,你把他送回房里,给他脱了外衫鞋袜,等下我弄了醒酒汤来,你再亲手喂他吃下。”
梁直眼睛都直了,上次叫他画小舅舅已经极为痛苦,这次还要他这一双举世无双的手去碰一个男子——
梁直觉得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都毁了。
有木有觉得这章分量分别足?哦呵呵呵~因为这是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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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日吃完酒,几人就在郭家宿下了,左右郭浩儒也住了书房。
第二日醒来,吴氏纳闷的看着外甥,关切的问道:“直儿,你这是怎了——”
梁直满脸惨白,眼睛下有两团青影,倒像是一夜宿醉,反观其他二人,陆大爷红光满面,郭大爷满面红光,映衬的梁直越发憔悴。
梁直真是满腹辛酸泪啊,他没想到小表妹竟然不是开玩笑,居然还派了极为暴力的陆棋风监督他,实在可恶。
李氏也关心了几句,梁直只推说换了床铺没有睡好,李氏便停了他的课,打发他家去,好好休息一日。
吴氏和关柳也随便辞行,带着关秀秀一起回了吴家,吴西顺问明了情况,直接拿了铺子里最好尺头,给关柳扯了几块去,关柳满脸感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姑嫂二人算计着日期,却是当日就赶回了家中,当下着手做起了莹娘的嫁妆,不比关莲莲出嫁时的寒酸,也不比吴东来娶媳妇,她们是男方亲戚,针线上插不了手。
这次可是实打实的做着嫁妆,吴氏索性喊了陈婉儿母女一起,连着关秀秀,加上关柳母女,几个妇人带着小女儿,每日里一起赶工,飞针走线,倒也快活。
吴氏绣完一针,抬起头来,不动声色的在满屋子的女人脸上扫了一圈,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来,虽然姑嫂和睦,妯娌相得,可私下里,谁又没个比较之心呢。
陈婉儿身子弱,动上一针都要许久。绣的东西也便精致,她手里此时正帮忙绣着个荷包,是准备莹娘过门后拿来送人的。
关柳母女手艺胜在精细,看的出来,二人平日里没少做那织补的活计,只是到底没见过世面,配色和花样方面差了些。
最后,吴氏的视线落到了关秀秀身上。心中涌起了满满的得意,这一屋子的妇人,包括她自己在内,手上的活计全都不及秀秀。
而秀秀也没有刻意的绣什么,她宛如一只蝴蝶,在几个长辈身边偶尔停留,有那难绣的,或是难以决定配色的地方。都由关秀秀出手,往往只看上一眼,便立刻解决了。
吴氏喜滋滋的想着,下次,就叫郭家相公的徒弟和她家秀秀比试绣工好了。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到了约定嫁娶的日子。在这之前,关家几兄弟就带着侄子们跑了几趟,把何家的房子修缮了一番,墙壁也粉刷了,窗户也重新糊了纸,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