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雍和宫-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呀。四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四爷敲着桌面:“我以前总觉得,那些是幻觉,是梦里的情景。可是越回想越不对……你说文若,她怎么这么笃定太子和老八会两败俱伤?她怎么会这么肯定地让隆科多进四平八?她倒好像是预言一般,只是不知道究竟只是预言?还是未卜先知?就连李卫,也都有那些奇怪的记忆,江南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许并非子虚乌有……”
十三更是纳闷了:“四哥,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预言?什么未卜先知?”
“你知道吗?从江南回来,我一直希望她自己给我解释,可是她却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说……”
“什么解释?你是说当时我们发现她时,她怎么会晕倒在城外坟地里那事?她不是说过了是去拜祭一个朋友不知道被谁打晕了吗?”十三道。
四爷摇摇头:“什么朋友!我查过了,那个姓祖的跟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顿了顿,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十三弟,刚才你可是输了!答应的事可得做到啊?”
十三笑道:“愿赌服输,我这就去安排。正好西北又有了战事,也需要关心关心。”
文若与抱琴此时已经到了陕甘交界的地方了,一路奔波,很是劳累。这日来至一个小镇,虽然及不上大城市的繁华,却也热闹,另有一番风味。两人一路行来,路上多有打听,得知西北不过是有小股游牧民族的骑兵犯境,并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也就放了些心,不再急着赶路。当天便决定就在此镇歇息一两天。
这家镇上却只有唯一的一间客栈,是家几十年的老店了。往来客商都住在这里,很是热闹。于是文若两人也决定在此住宿。
“天成客栈?”文若一抬头,看了看店名,不由哑然失笑。“倒是个好名字!”
“二位姑娘,里面请!里面请”小二很是殷勤,“二位是要住店了呢还是……”
“你叫我们什么?”文若明知自己和抱琴都是男装打扮,这小二却称呼“姑娘”,不是奇了?
“哦,哦!我该打!该打!”小二却甚伶俐,“二位爷,里面请!”
文若与抱琴一脸狐疑,彼此对望一眼,文若却不由笑起来,抱琴耳朵上那两颗耳洞子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想必自己也是如此。“店家,你的眼可真厉害!”又与抱琴笑道:“咱俩可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二位姑娘这样如花似玉的,自然是扮了爷们路上安全!”小二一边引路一边搭着话。
“有什么用?不是一样给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吗?”文若笑着。
“那是两位实在太美了!就看着皮肤这样白嫩,那也怎么看也不像爷们呀!”说着,小二已将两人引到一间上房安置下来。
“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我会叫你。”小二答应了,自下去。
抱琴便道:“既然这样,我才不要穿这劳什子的男装了!我穿不惯这袍子。”文若笑道:“你高兴就换了女装贝!我可不换!从今往后,你就扮作我媳妇吧!”“呸!”抱琴啐道:“你想得美呢!”二人笑闹了一会,实在乏的很,早早安歇了无话。
次日,抱琴果然换了女装,一早出去买了些材料,亲自下厨房去做些点心。一连几天赶路,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文若早就闹着馋她做的点心了。一时做毕,各色玲珑地堆在一个青瓷盘子里,四周再放上各样蜜饯点缀,用手绢托了,便往前头来。
“好精致点心!”抱琴正经过柜台,闻言,抬头一看,谁知这一看竟像是被一块磁铁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眼去。但觉得书上的那些丰神俊朗、神采飞扬之类的词儿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位公子都实在太俗了些。他正含着笑,手把着一支折扇,斜倚在柜台上瞧着她。早晨太阳的金色光芒从门口进来,扫过他完美线条的肩膀,那脸上仿佛泛着容光,他整个的人也在放着光,像是在梦里突然降临一样,虚幻而不真实。
“姑娘?”抱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约约地有些发烫,忙说话岔开去:“小小点心,蒙公子谬赞。若不嫌弃东西粗糙,便请尝尝可好?”那公子伸出手来,在盘子里拈了一个白兔形状的,笑道:“若说这样东西也算粗糙,这天下可再没有精致的了!”他的手指很修长,长长的指甲齐整、干净,中指上套着一枚指甲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幽幽地泛着柔和的绿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公子爷!”他身边长随模样的人见他拿了那点心要送入口去,忙止道,脸上有些怀疑。“没事!”那公子却丝毫不理,仍是把点心放入了口中。抱琴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自盘算着方才放的蜜糖是不是多了?火候是不是过了些?……
他的嘴唇轻动,唇上淡淡胡须有致的轻轻起伏着,时间似乎很短,又似乎是太长。抱琴盼着他说出话来,又盼着他永远不要说话才好。
“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姑娘的手艺,果真不同凡响。”他的赞赏,如同暖流一般,叫人听得好生舒畅。
抱琴低下了头,捧着那盘点心,有点不知所措。
“我姓龙,请教姑娘芳名?”
“原来是龙爷。我……”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姑娘不会怪我太唐突吧?”
“不是。”她竟然有点着急,便抬起头来了。正好瞧见他的眼睛,柔和的,试探的,看着自己。便又低了头,半转过身子:“我姓宋。”
“哦,宋姑娘。”店里人来人往,两人又站在当道的地方,不时有人穿过。“嗯,你看,咱们老站在这里,碍着别人做生意了。宋姑娘,你看这晨曦初霁,外面风景似乎不错,我带你走走怎样?”
“这……”抱琴有点为难,“我家公子还等着我呢。”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点心盘子。
“这可真不巧了。”那公子似乎没料到她是侍候人的,有点尴尬:“以姑娘这样的才貌,不知你家公子是怎样的人间仙品才当的起呢?”
“我叫他公子,但我并不是他家的奴才。”她平生第一次这样厌恶奴婢这身份,脱口而出,及意识到,又深悔,低了声说道:“皆因公子第一次出远门,其它人均不如我细致,父亲才让我跟了来。”手揉着衣角,她这话也并不假,她原本也是小姐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我冒昧了。”公子微微欠了欠身。
抱琴也略蹲蹲,还了礼,“请恕我不能再陪,我要上去了。”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有些落寞。
“我们还能再见吗?”
抱琴红了脸,转身,款款地往楼上去。这一生中,大约再没有比这走路更慢的时候了。
“宋姑娘——”他在背后呼唤,她停下,转身。
“再见!”公子温暖的笑容定格在眼前,她点了点头,终于转回身去,踏着阶梯上楼去了。
“我媳妇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文若一边大嚼抱琴做的点心,一边还忘不了调侃。可是自故自地说了半天,抱琴却没答一句话,这才发觉有些不对,一看抱琴,却见她坐在一旁,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低着头在想些什么。正欲询问,抱琴却突然抬起头来,发现文若盯着自己,一怔,随即道:“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文若点点头,看着抱琴站起身开门出去了,心想,有什么事情,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的。
抱琴快步下了楼,心里像是打鼓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可是大堂空空,哪里还有刚才那公子的影子?她不自觉地“唉”了一声,垂头丧气地正要转身回房。“为什么叹气?”抱琴一惊,眼前不是龙公子是谁?
“是你?”她话声中掩饰不住的惊喜。
“恩,是我。宋姑娘现在可有空了?”
“恩!”抱琴脸略有些红,仍是点了点头。
龙公子微微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抱琴对他笑了笑,两人一同走出店来。这里虽是边陲小镇,可因为附近再无其它像样的城镇,因此往来的官人、商贩均在此处周转,因此也颇热闹。
两人在闹市中一路穿行,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气氛有些尴尬。
“听姑娘口音,像是京城来的吧?”终于是龙爷打破了僵局。
“哦,我家正是北京城的。龙爷也是京里来的?”
“呵呵,看来咱们倒是同乡。边关最近不太安宁,你家里人放心让你独自出门?”
“呃……我……我们是走亲戚的……”抱琴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不知道姑娘将要去哪里?”顿了顿,瞧着抱琴的脸色,又道:“现在外面不像往常那样平安,我是想,若是顺路,不妨送姑娘一程?”
“呃……这个……我们是去西宁。不知公子去哪里?”
“西宁?”龙爷似乎很惊讶,“那里可正是在打仗呀!你们——”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了:“哟,这不是十四爷吗?您老怎么到这里来了?”来人三十岁上下,牵着匹枣红马,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才赶了远路。
“十四爷?”抱琴瞧着龙公子。
“哦,我在家中排行十四,因此熟悉的人都叫我十四爷。”说着,上下打量了下那人,“你是——”“奴才是十三爷府上的……”“哦!哦!想起来了!你不在京城里猫着,跑这干什么来了?”那人忙回道:“嗐!咱们能有什么事呢?您是知道的,我们爷喜欢那些刀啊剑的,这不,听说这里如今南来北往的专门贩卖兵器,便打发奴才来瞧瞧。”十四道:“十三哥还是这脾气呀!呃……你去半差吧!回头见了你们十三爷,替我问个好!”“是!是!那奴才这就去了。”
抱琴见那人走远,笑道:“你们家兄弟可真多!”
十四干笑了两声,眼色略有些不自在:“是呀,是挺多的。”
抱琴道:“家中兄弟多,大家互相扶持,你父母真是有福的人。我真羡慕你们。”
十四若有所思,淡淡道:“兄弟多,未必是好事。”
“呃?”他的话声很轻,抱琴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方才说到去西宁,姑娘,那里正在打仗呢。正好我也是去西宁,不如同去?”
“哦,这……这我不能作主,得问问我家公子的意思。”
“也好。不如这就去?我想你们公子也会同意的。”
于是两人便折转头往回走。龙公子道:“方才你说起你们是投亲戚去,据我所知西宁并没什么乡绅大户,难道你们所投的亲戚是做官的?”
“这……是的。”抱琴心里开始打鼓,真不希望他再问下去。
“哦?是边关守将?”龙公子似乎对西宁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抱琴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转了口问道:“龙爷似乎对西宁很熟悉啊?”
“哦,这个嘛”十四略顿了顿,看了眼抱琴,才道:“我家中也有人在朝廷为官,最近边关有事,所以便多关心些。”
“原来是这样。”抱琴心下却有些疑惑,“看公子这样气质举止,又是在京城,公子家中定然是在朝廷上身居要职。”
十四一笑,却没作答。抱琴自在心里盘算,京城里可有哪家大官家里有着十几个公子?掰着指头数来数去,却似乎想不起这样一家来。“莫非是皇亲贵胄?”
十四瞧着她皱眉苦思,笑道:“不用猜了,以后你自会知道。”
两人说着却已回到客栈,抱琴道:“我们住在楼上。”便在前面引着,来至门前,敲了敲门。
文若正刚梳完辫子,在房里呆得闷气,又不敢随便外出,怕抱琴回来找不到人。这时听得敲门,知道是她回来,暗想:死丫头!丢了我自己逍遥去了,瞧我饶不饶你!正要去开门,却听外面有男人说话。
“怎么你和你家公子……”
“这——”抱琴突然反应过来,在别人眼里,她和文若扮的夫妻!在龙爷面前,怎么圆场?
十四脸色发青,“宋姑娘?”
“这……”抱琴一时急了,因想他也不知底细,只好说实话,“他……他其实不是公子……”
十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其实是小姐……为了方便行走,扮了夫妻……”抱琴低着头,脸红到脖子根。心里想着:只好以后再和格格解释了。反正龙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哦……是这样。”十四顿时释然,“我莽撞了……给姑娘赔个不是!”
两人在门口你言我语,屋内的文若却是脸都白了。她一听到那声音时,便觉熟悉,当下起了警觉,便从门缝里一看:不是十四阿哥是谁?心里只叫苦,抱琴呀抱琴,这些个阿哥,咱们躲都躲不及呢,你倒好,惹上门了!
仔细听两人说话,知道抱琴并未对十四说出身份,也像是不知道十四的身份,心里略松了口气。可是十四却是认得自己的呀!这一见,不就什么都完了?无论如何不能见!不能见!文若在屋内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知道两人一进来,西洋镜立马就得拆穿!
敲门声又再响起,文若把心一横:抱琴是个有主意的丫头,应该能照顾好自己。这件事关系重大,想必她知道分寸。当下扯过一张纸来,提笔写下几个字。行李也不收拾了,只拣了随身带着的重要东西,掀开窗子,翻了出去。
抱琴在外面等了半晌,见房内并无应声,望了十四一眼,推门进来。却见屋内空空,不由诧异:“小姐去哪了?”却见桌上一张信笺:“琴儿:事急,不能等你。我先去,预定地方见!”
抱琴读了,急道:“出了事了!小姐一个人先走了。我要赶快去,我……”抬眼却见龙公子笑意殷殷地瞧着自己。跺脚道:“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这样一来,他不是要和自己单独上路了吗?登时明白他高兴的是什么,羞不可当,“你……你……”
十四也觉自己有些失态,只好轻咳两声作为掩饰,“既然这样的话,事不宜迟,姑娘收拾一下,咱们也准备上路吧!”
文若出了客栈,便直接往西宁而去。眼见边镇在望,就快见到阿玛了。虽然是穿越而来,并非自己亲生父亲,可是在这陌生的古代,想起家人来,还是莫名的亲切。因此很是激动,就恨不能飞入军中相见。可是,略一思索,自己在从四贝勒府中逃了出来,在府里上演了一出投湖,四爷既然找不到自己,对内务府便只能上报自己亡故。一个已死之人,如何在父亲面前露面?若是父亲替自己隐瞒,那不是连累他担上欺君的罪名吗?佟佳文若,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所有人视线中消失。想及此,满腔欢喜化为乌有。长叹一声,“如今只好如此了!”
“四爷……”戴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佟福晋生不见人,死未见尸,这事委实透着蹊跷。可是却不能不对外面及府里的人交代啊。如今流言已在悄悄兴起,他必须提醒这位爷。“佟福晋是圣上亲封的和硕格格,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到时候宫里要是有赏赐,是要进宫谢恩的,这……”
“知道了!知道了!”他怎能不知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他为什么老是下不了决心?
“四爷……佟福晋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有什么言语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四爷!”戴铎深知四爷忌讳提这回事,可他身为总管,四爷犯糊涂的时候,他可不能糊涂,拼着再被砸出去,也得说!
“那依你说,要怎么办?”四爷脸色明显不好。
“上报内务府,就说佟福晋小产后失于调养,不治身亡。正好太医院也有病案,再略作疏通,便可天衣无缝。”
“不行!”四爷霍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
“四爷!”戴铎暗自鼓了鼓气,“恕奴才大胆。请问四爷惦记的是佟福晋这样一个称呼呢,还是佟福晋这个人?”
“你——”四爷正待发作,忽然明白了戴铎意思,伸出的手垂下来,闭了眼:“去吧!照你说的办!”
戴铎松了口气,躬了身子退出。四爷站在窗前,眺望着。芭蕉青翠欲滴,海棠季节已过,那院里,一片蛰心的绿……
=========================================
最近工作比较忙,累,更新比较慢,请大家见谅。我会尽量快的更新。
第二十一章
鄂岱正在中军衙门里,对着案上摆着的两封信发愁。手下副将进来禀报道:“将军,外面有个人要见你。”“哦?什么人啊?”鄂岱眼皮都没抬一下,“叫他进来吧。”副将出去,不一会便领了个人进来,鄂岱抬眼一看,见来人是副书生模样打扮,摇着把折扇,唇上留了抹胡须,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两耳的耳垂上均有一点黑痣,比较打眼。
“哪里来的秀才?见了人不知道自通姓名吗?你以为我这中军衙门是什么地方?”鄂岱见来人只顾打量自己,很是无礼,微有怒气。那秀才这才彷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忙收了扇子,躬身问好:“不才书生邬佑见过佟大人。冒昧求见,承蒙不弃,很是感激。”“恩——”鄂岱对这秀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很是很亲切,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因此便多了几分好感,这时见他谦恭有礼,也就不再计较,“来者是客。请坐。”鄂岱自在上首坐了,吩咐人上茶。
“听通报的人说,你自称是我聘来的军师?佟某从来未曾请过什么军师,此话从何说起?”鄂岱直觉来者决不简单。
“这个么”邬佑沉吟了下,笑吟吟地看着鄂岱:“佟将军虽然没有请过,眼下却要请了。”
“此话何解?”
“因为我来了。”邬佑见茶呈上来,端起便喝,挥洒大方,语气笃定。
“哼”鄂岱冷笑了声,“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些?瞧你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如此狂妄自大,我不拿军棍打你出去,已是瞧在你是读书人份上了!”说着往帐外吼道:“副将,送客!”
邬佑却对鄂岱之言丝毫不闻,仍是笑吟吟地,慢慢道:“西宁原本只是有点小麻烦而已,不过因为将军驻守这里,所以呢,这小麻烦成了大麻烦。若不是将军,换了谁在这里,西宁这仗打不打都无所谓,既然是将军在这里,那就必须打两场胜仗才行了!”
副将已经进来,对邬佑作了个请的动作,邬佑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冲着鄂岱一抱拳,躬下身去:“告辞。”然后转身便往帐外走去。鄂岱眼瞅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