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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醒雍和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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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笑笑,道:“怎么?不拜见岳父么?”四阿哥忙向鄂岱行礼,鄂岱连道:“不敢,不敢”,站了起来。康熙瞧着文若,一副还没逗够的样子,笑道:“丫头,朕本想问问你,怎么偏偏就选了老四呢?看你那脸红的,也不难为你了。”文若忙抢先答了:“谢万岁爷恩典。”康熙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底下阿哥们也都捧着肚子笑起来。康熙又笑着对鄂岱道:“鄂岱呀,若儿自己挑了老四,那也没法子。只是要委屈她了,老四的嫡福晋是有了。”鄂岱虽然明知,却也无可奈何,笑道:“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罢了,哪里就委屈了她呢?”德妃笑着说:“四阿哥,若儿以后进了府,虽说是侧福晋,也不能委屈了。毕竟跟其他的是不一样的。你可要好好待她。”转了头来,又笑着把文若揽了怀里,对鄂岱道:“这孩子自打来宫里,我一见就喜欢。如今给了四阿哥,那更是咱娘俩的缘分了。”又看了看文若,道:“还害什么羞呢?”
  这里李德全悄悄地走上来,对德妃道:“德主子,戌时一刻了,您看……”德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便笑着对康熙道:“万岁爷,天也不早了呢!不如散了吧,让孩子们也歇着去。佟大人也还要回去呢。”康熙问:“什么时辰了?”李德全上来答道:“回万岁爷的话,戌时一刻了。”康熙拍拍脑门,道:“朕见了鄂岱高兴,不知不觉,竟这么晚了。既如此,便散了吧。”说着便起身,阿哥们也都站起身来。德妃扶着康熙,对四阿哥道:“我扶万岁爷回去,你送若儿回去吧。”文若原本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只好低头看地。却听得耳边低沉的男声问道:“不知文若格格现居哪处呢?”文若不敢看他,心里不知道把康熙骂了多少遍,道:“我住我姑姑那里呢”。四阿哥笑了笑,道:“那倒是不近呢。”文若心跳了两下,马上告诉自己镇定,要镇定。现在还没过府呢,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于是抬起头来,轻轻一笑,道:“若儿刚进宫来,多不熟呢,劳烦四爷带路了。”四阿哥也没再说话,便往前面走去。文若只得跟上。
  逶迤行过太液池,远离了方才的繁华,凉爽的晚风轻轻地吹在脸上,风里还带着花的香味,草的香味。文若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深深地呼吸着,享受着,陶醉了。“真舒服——”当她一个懒腰伸完睁开眼时,却发现一双深遂的眸子盯着自己,正是四阿哥。“你在做什么?走路不好好的走,当心走丢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彷佛只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一听他这语气,文若好不容易的好心情立马没了。她站直了直,对着四阿哥一福,“谢四爷教诲,若儿尊命,一定好好的走”,故意把“好好”两个字拖得长长的,然后一甩帕子,理也不理他地往前走去。
  谁知道走的太快,“砰”地一声撞在了不知谁的怀里,只听那人叫道:“谁啊?怎么走路不长眼睛的?”文若抬头一看,“嗯,好像是刚才席间的某位”,正在心里默数他的位置是第几,忽听他惊讶的声音:“哟,原来是四嫂呢。”转头一看,四阿哥也在旁边,便嘻嘻一笑,道:“不打扰二位了,小弟告退。”四阿哥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却没开口,文若已知他是谁了,当下福了一福,道:“文若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十三本欲走,见她请安不便走了,笑着道:“起来吧。”看了看四爷,又看了看文若,摇摇头,笑道:“嫂子,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挑上四哥了呢?”说完,满脸戏谑地看着文若。文若真是哭笑不得:“有什么样老子,就有什么样儿子!走了个老的,撞上小的。”只好一脸无辜的看向四阿哥,求他解围。四阿哥看了看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也淡淡地笑了下:“十三弟,别胡闹了,时候不早了,还不回去?”十三笑道:“四哥心疼了呢,我早说不打扰了。”说着仍是满脸笑意地看了看文若,方才走了。
  文若重重地吁了口气,抬头一看,四阿哥正定定地瞧着她,依然是淡定深邃的眼眸,嘴角浅浅的弧度,彷佛在等着答案。文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却越看越觉得熟悉了起来,陈土,陈土的影子一遍遍袭来,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有种不好的感觉,那是什么呢?是什么在让她不安?
  “冷?”四阿哥淡淡的声音把她从思绪里扯了出来。这才发现四阿哥一直瞧着她。脸又不争气地红了红,“四爷也想知道?我原以为您不在意的吧”文若也尽量淡淡地答到。“哦?”听着她的语气,倒是有七分了学了自己的语调,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学我做什么?”顿了顿又问道:“何以见得我就不想知道呢?我倒是想知道呢。”
  文若也淡淡地看了四爷一眼,转过身来迎着晚风,任思绪在风中飘散。四阿哥也没有说话,也迎着风站着,文若看着他的眼,“四爷想要的答案是什么,若儿很清楚。可惜了,无论真话假话,都如不了你的愿。”,撸了撸被风吹散的头发,“假作真时真亦假,四爷自有一双能分辨真假的火眼金睛,又何劳若儿多说呢?”四阿哥看着文若的眼睛闪过了一抹惊讶,文若笑了笑,迎着风继续往前慢慢走着。
  四阿哥一言不发跟在文若后面走着,忽然开口道:“敢在我面前说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的胆子的确不小。”文若没有回头,幽幽地道:“今日之事,并非我阿玛的意思,亦并非我家中任何一个人的意思。四阿哥,此番话,可够明白了吗?”转头看四阿哥紧锁眉头,“很失望吗?真对不住,让你空欢喜了一场。”四阿哥颇有意思地看着文若:“你好像对你娘家很有自信?”文若道:“说起来,咱们还算是亲戚呢。你也是我大姑姑养大的,叫你一声表哥也没有错吧?”四阿哥听她提起佟皇后,眼里多了一份黯然,语气也变的柔和起来:“若儿,无论是不是你阿玛的意思也好,你不应该卷入这里面来。我倒是更希望,这是你的选择。”文若很惊讶,是的,很惊讶。在她读过的历史中,小说中,四阿哥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在乎的,只应该是利益、权位,他难道会在乎一个女人么?他不是应该只在乎这个女人能带给他什么利益吗?
  四阿哥看到她的表情,脸上又恢复了那淡然的神色。文若却道:“如果我选择的人只是爱新觉罗胤禛,也许能够——可惜不是,你不但是胤禛,你还是四阿哥、四贝勒。”定定地看着胤禛的眼睛,深深地看进去:“你还所谋者大,敢问四爷,你难道真认为我能置身事外?”四阿哥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所谋者大?你听谁说的?”文若有些怒了:“我告诉过你了,并非我阿玛的意思,并非我家中任何一个人的意思。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个女人家,就不可能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推敲一番‘鄂岱为什么这么想?’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是我自己的看法,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四阿哥彷佛带着点欣赏似的看着文若:“主见?想法?你一个小女人想的可真多。”顿了顿,逼视着文若:“既然你认为我所谋者大,你还睁着眼睛往里面跳?嗯?”文若不敢看他,终究她是知道结果的,终究是心底那份虚荣。
  “看着我。”四阿哥却不容她逃避。“四爷……”文若低低地道,有点告饶的意味。四爷可不放过:“不敢回答了?你方才不是很理直气壮的吗?”文若咬了咬牙:“良禽择木而栖,太子与八爷鹬蚌相争;若儿愿同四爷隔岸观火!”四阿哥身子似乎颤了一下,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文若:“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话,可以够砍掉你满门的脑袋了!”文若一震,尚欲说话:“我……”四爷止道:“罢了!以后这样的话,万不可再提,知道么?”文若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往佟妃所住的地方行去,一路无话,各自心里都是波涛汹涌。

  第二章

  次日,康熙的旨意就下来了,命安亲王收了文若为义女,加封文若为和硕格格,赐婚皇四子胤稹。旨意一下来,各宫来贺的人登时踏破了门槛,各式各样的礼物堆成小山一样。文若忙着应酬各位妃嫔,一直闹到太阳下山,方才罢了。只觉得脸都笑的僵了,浑身骨头要散架了似的。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妃子,就地儿就往塌上一倒,一叠儿声的喊着:“诗儿,来给我揉揉”,诗儿闻声赶来,笑着道:“格格今儿忙了一天,奴婢都还没来得及跟格格道喜呢。”文若抚着额头,懒懒的答道:“有什么好喜的呢?”诗儿道:“皇上对咱们家可真好的没话说了,如今又加了封。以后到了四爷府里,便是嫡福晋见了您也得请安磕头哩”。
  文若听了这话,抬了抬下巴,盯着诗儿道:“这丫头今儿疯魔了呢!你倒是想得远。”拿了个垫子靠着腰,歪在塌上,瞅着诗儿,半晌,道:“你既跟着我,以后便也是四爷的人了。你放心”,诗儿一听这话,唬的脸一下白了,扑地跪倒,磕头道:“格格,奴婢没那个意思。奴婢决无半分非份之想!”,见文若并不说话,那眼圈儿终于红了,扑簌簌掉下泪来。文若这才起身,亲手扶起她来,柔声道:“我不过说说罢了,哪里就怪你呢?况且,这原也是份内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诗儿抽抽噎噎地道:“诗儿自小服侍格格,心里眼里就只有格格一个。格格叫我生,叫我死,诗儿都无半分怨言。别人不管他是谁,就算天王老子,也不在诗儿眼里!”文若听了这话,心里暗赞:好丫头!脸上却不露出来,只柔声劝道:“罢了!是我今儿话说的重了,你难道还怪我么?”诗儿拭了拭泪,道:“诗儿怎会怪格格。”
  忽佟妃跟前的太监前来传话:“主子请格格过去说话。佟福晋在主子那候着呢。”文若应了声“这就过去。”忙忙地收拾了过佟妃处来。这个佟妃是原来佟贵妃(即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子,佟贵妃薨后,康熙便纳了小佟佳氏,然而恩宠却不比当日贵妃了。且说文若到了佟妃处,丫头打起帘子,一眼便看见佟福晋坐在塌上跟佟妃闲话着呢,打心里高兴起来,忙赶进去给佟妃请了安,就滚倒在她母亲怀里。福晋道:“都快出门子了,还这么副长不大的样子!看娘娘笑话!”佟妃道:“自己额娘,哪里会不亲呢?便是以后出了门,那也还是自家女儿。”这里便命太监宫女们传膳,说娘家难得来人,且趁着文若尚未出门子,好好乐乐。席间,福晋又诸多叮嘱,“虽说圣上恩宠,赐了你和硕格格封号。可这过了府,毕竟是人家的人了。可不许任性胡来。更要尊敬那拉氏,千万别自恃身份,目中无人。那样只会给自己招祸”等等。文若都一一答应着。
  眨眼四个月过去,秋风簌簌,叶子开始落了。因是定了婚,必然要避嫌的。几个月来便都未再见过四阿哥。有时候远远的遇上了,也是低了头绕过。其他各位阿哥更是远而避之。十月将近,佟家禀明皇上,便将文若接了回家去,预备婚事。
  “明天……”文若倚在窗前,喃喃地道。是啊,明儿她就正式出嫁了。不知道怎么,近日来,时时的梦见陈土,梦见他满身是血的样子。越是婚期临近,越是忐忑不安。彷佛离四贝勒府每近一步,便是离陈土更近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文若的思绪飘回21世纪那所大学,“若儿,我爱的是你。你是最明白我的人。可是,你我都是普通人家出身,要进入政局,谈何容易……”,她闭上眼睛,那天晚上,当她和陈土一起跌落,她分明地听到“文若!你好狠!”,还有那个女子的尖叫。凌厉的闪电“唰”地撕裂天空,如同那声尖叫撕裂了她掩藏多日的伤口。
  “格格!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诗儿听到响动,起身来看。“我……没事,去歇着吧。”扶了诗儿的手回床上躺下,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朦胧间,看见陈土微笑着向她走来,走到面前,突然全身都沾满血,那血却彷佛不是他自己的。他看着文若,恨恨地道:“文若,你好狠!你好狠!”一忽儿又大笑起来,文若只觉得毛骨悚然,忽然,他冰冷的手指掐住了文若的脖子,狰狞地道:“就算你逃到清朝,也休想跑掉!既然我陈土在现代实现不了我的梦想,今时今日我也必要实现。哈哈——谁说历史不能改变?谁说历史不能改变?哈哈——”“放开我!放开我——”文若惊叫道。“格格!快醒来!快醒醒啊格格——”文若睁开眼,浑身是汗,“谁说历史不能够改变”梦中陈土的话犹在耳,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转头看底下丫头已站了一地。诗儿、抱琴都紧张地瞧着自己。这才安下心来,道:“没事,一个梦罢了。都歇着去吧。”底下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文若却是再不能睡着,眼看着东方发白了,府里的人开始忙起来。便唤抱琴进来伺候梳洗。
  香汤沐浴,更衣,梳头,盘髻……文若一声不发,任由她们弄着,心里暗叹古人结个婚可真是麻烦。最后,各式各样的翡翠、珍珠插了满头。重的要死人。红色的喜帕往头上一盖,拜别阿玛、额娘,手捧苹果,扶着喜娘的手缓缓行去。抱琴、诗儿跟随左右。
  喜轿到了四贝勒府门口停下,忽然轿门伸进一只脚来。文若冷不防,唬了一跳,忽然想起古人有踢轿门的习俗。捉狭心起,对准那只伸进来的脚就是一下踢过去。文若本是练过跆拳道的,脚下劲儿也不小。隔着轿帘看不见那人表情,却隐隐感觉两道利剑穿了进来。文若越想越好笑,堂堂阿哥踢轿门却给新娘子踹了,传出去不知道怎样呢。这里却听外面喜相唱道:“请新娘子下轿——”,于是扶了喜娘手,下得轿来。不知道谁在她手里塞了一条红绸,她握在手里,暗想:那头牵着的便是被我踢的四爷了。想想他平日的冷淡,再想想不知道此时怎样的窝火,再忍不住,躲在喜帕下笑的肩头直颤。却听旁边人道:“新娘子紧张着呢,看,都发抖了……”。
  进了内堂,宾相唱礼,拜了天地。喜娘扶了文若,上首坐了,那拉氏带着府内众人行参见和硕格格国礼,只听得一个雍容庄重的声音道:“给和硕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文若听这声音,暗道:“那拉氏果然配得上这雍亲王府”,出声道:“起来吧”。喜娘再扶文若起身,方才行拜见嫡福晋及各房福晋家礼。礼毕,送入洞房。
  文若坐在撒花帐子的新床上,低着头,看着形形色色的鞋子在眼前过来过去。头沉得要死,脖子彷佛要断了。旁边的喜相还在长篇大论的唱着什么,不过是喜庆吉祥的话儿。文若也无心去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彷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忽听得帘子一响,满屋子的人齐刷刷地道:“给四爷请安”,“免了”。文若知胤稹进来了,心提到嗓子眼。忽然眼前一亮,喜帕被挑开了。对上眼的,正是四阿哥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想必是喝了不少,脸红红的,眼里彷佛含着笑。“若儿?”文若低低应了声:“四爷”。胤稹便在她旁边坐下来,喜娘上来给两人衣角打上结,对饮一杯交杯酒。再解开衣结,丫头们扶了文若,卸去满头的装饰,除去外衣,换上轻纱儿的睡袍。冰凉的半透明的睡袍摇曳委地,如水秀发直垂至腰,映在红烛灯光下,真是说不尽的婉转妩媚。
  底下人退去了,屋子里顿时静悄悄。文若心里七上八下,低着头坐在床沿。头皮发麻,这具身体可只有十三岁啊!文若真觉得自己有谋害幼女的嫌疑。眼见得胤稹一步步走了过来,心里更是狂挑不已。她以为她早已说服自己,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真做不到!她无法容忍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碰及她身子的分毫!
  四爷冰冷的手指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不能逃离他那彷佛洞穿一切的目光:“胆子不小哇,进门就敢踢我?”文若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咚咚地跳着,灵光一现,忽地站起身来,跪下道:“若儿年纪小,一时好玩,做错了事,四爷……”“年纪小?”四爷颇似玩味地道,“起来吧,今儿洞房花烛夜,可不想委屈了你。”说毕伸手扶她起来。轻纱的睡袍如此之薄,她分明感觉到了那双大手温暖的热度。脸上一红,刚站起身来,却是身子一晃,被他拉入了怀中。文若心狂跳起来,无意识地猛力推去,挣脱了他怀抱。“嗯?”文若看着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忙低头,轻声的道:“四爷,若儿……若儿,还小呢……”四爷往床上坐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小?——那你说怎样呢?”文若如释重负,道:“四爷今儿累了,不如躺躺,若儿给您揉揉可好?”四爷不置可否,却道:“过来。”。
  文若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却深黑的一片,找不到答案。只得挪过去,远远地挨着坐了。四爷低低地笑了声:“就那么怕我?过来”文若硬着头皮又挪过去了点,四爷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道:“今儿确是累了,替我好好捶捶吧。”文若如释重负,忙扶了他躺下,替他按摩起来。半晌,只听得四爷的呼吸渐渐沉稳,眼皮沉沉的拉下。文若试探地唤了唤:“四爷——”却不见反应。当下长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完了。”“什么完了?”四爷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往文若腰里一揽,文若一个惊呼,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儿已是倒在了四爷身上。睡袍的一边滑开了,露出凝脂般光滑的半个肩头,胸前一抹红色若隐若现。文若又羞又急,挣扎着便要起来。却听得四爷道:“不准动。再乱动,刚才说过的便不算数了。”文若当下呆住,再不敢乱动。却见四爷彷佛满意似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文若半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三章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洒在房里,点点斑斑的,空气里浮着温暖的香味。床上的妙人儿却仍在酣睡。诗儿卷了帘子进来,见文若还睡得香香。暗笑了笑,虽说爷早上走的时候吩咐了不要打扰文福晋睡觉,可这太晚了吧,还要去给嫡福晋请安,太晚了可是不好。只得上前轻轻摇着文若的手臂,唤道:“格格,格格”。文若朦胧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一下就蹦起来了:“什么时辰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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