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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宫倾-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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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了你了,去你那里吧,还能少走几步。”终于,他还是屈服了,跟着我进了府。

我不想惊动别人,就带他去了那水榭旁的小楼,这里终于被我辟做了书房,有软榻,也有各种的药物。

陈风白的伤在右侧的脊背上,刀口很深,使得他雪白的衣衫浸透了血红色,撕开之后,仍有大量渗出的鲜血,我试着点住周围几处穴道为他止血,不过作用不明显,想来回来的路上,他该是已经采用了类似的方法止血了。

好在外用的伤药我这里有很多,先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伤口周围,然后我打开盛伤药的瓶子,开始洒药粉。

手抖得很厉害,似乎比刚刚更加的觉得恐惧,人的害怕原来也会后知后觉。

缠绷带的时候才发愁起来,在我对着他的伤口后知后觉的害怕时,陈风白已经睡着了,干净而恬然的睡颜,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看看敷了药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我放弃了包扎的念头,用另一条干净的布块盖住他的伤口,然后扯过柔软的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然后,退回到我看书时常坐的大椅子中。

短短几个时辰,前后的心境却已经很不同了,我只能说,如果这是他演出的一场苦肉计,那么他成功了。

待到我睡着再醒来时,疏荷已经站在了屋中,见我一动,才抱怨说:“殿下,您昨天一晚呆在书房,怎么也不到床上去睡,冻坏了怎么办?”

我一惊,忙向床上看时,哪里还有陈风白的人,被子好好的折着放在床边,床上的褥子也没有一丝的凌乱,再看屋中的摆设,昨天夜里被我丢得到处都是的染血的毛巾、撕破的被浸成红色的衣衫,还有凌乱的堆着的伤药,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确切的说,是伤药回归原位,而其他的都不见了,整个屋子干净得让我觉得,昨天夜里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什么时辰了,”抬手揉了揉头,我闷声问疏荷,同时也在反复问自己,昨天的一切,真的是实在发生过的吗?

“卯时都过了。”疏荷回答我,“奴婢在府内外找您好一阵子了,您不是还说今天要去看校场比赛骑射吗?这会皇上下了早朝,怕是已经在去校场的路上了。”

“糟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要求去看校场比骑射,父皇是答应了的,“快,快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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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明一下,本文是处于正在写的过程中,边写边更新,所以速度不快,请大家谅解!!!

46赶到较场的时候,第二轮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一个举子骑着马,正拉满了弓,等待鹰的起飞。

我自轿中走出的一刻,满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箭尖上,然而,他却走神了。

我微微分开覆在脸前的面纱,淡淡的笑看了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举子一眼,然后,他的箭将挂在高处的玉扳指射了个粉碎,彼时,鹰才刚刚被放出,尚未及展翅。

当时做这一切,不过是我一时觉得好玩而已,确实是好玩,原本他有十五分之的希望脱颖而出,可惜……

那天之后,京城里开始流传关于我样貌的种种说法,有人说我样貌丑陋,吓得应考的举子弃箭而逃,不过更多的人却说,我果然有天人之姿,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对此,我一笑置之,毕竟我长在深宫,市井百姓即便在路上和我迎面相撞,也不会知道我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文彬和简芷都顺利的通过了二试,以他们的本事,我并不担心,因此就一直悠然的坐在看台上,喝茶顺便打量通过考试的举子们。直到陈风白的名字传入耳中,我才轻巧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握紧的掌心,微微冒汗。

昨夜,他受了那样重的伤;那样深的伤口,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愈合;若是他勉强开弓……

我微微摇晃脑袋,想把这一瞬间涌进来的奇怪的担忧晃出去,结果,却只是更加的不安。

陈风白上场,依旧是一身的雪白,纤尘不染,马是所有考生都骑过的那匹枣红马,踏着稳稳的步子,来到中央,他下马,向看台跪拜,既而又起身,跃上马背,整个动作流畅而优雅,即便是拜倒在众人面前时,居然也不见丝毫的卑微。那一瞬,我看到周围不少文官武将的眼中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就是身边的父皇,也在这时突然对我低声说,“这个年轻人生得真好,还不知道功夫如何,只这一亮相,倒把你那几个侍读比下去了。”

“毕竟是考武状元,不是比谁长得好。”我故意这样说着,只是不知怎的,心里却有一点点的喜悦,正被悄悄扩大,那种感觉很像我发现了一件好东西,正在期待别人夸奖的时候,恰巧就有人对我说,这东西真是无价之宝时的感觉,高兴又有些自得。

“是吗?”父皇却笑了,“既然我的宝贝宁而不喜欢,父皇就干脆叫他不要考了,怎么样?”

我不接茬,因为陈风白已经开始催促马匹奔跑起来了,前面几个过关的人采用的方法都是原地准备好,也就是拉好弓,对准玉扳指,只待鹰飞起的瞬间发箭的方法,就和我那天演示的情况差不多,但是陈风白却催着马跑起来,需知,这样一来,瞄准就越发的不易了。

每场考试都有规定的时间,锣声一响,鹰就出笼了,陈风白的马却正好跑到一个角落,在我看来,那是一个用箭的盲区,因为风的缘故,从那个角度射箭的话,箭尖只能把玉扳指碰碎。

我忽然有闭上眼睛的冲动,只是,又很想知道他究竟会怎么做,于是,在一片先是惊疑而后是赞叹的声中,见陈风白抽箭搭弓,身子自马上跃起,在空中旋身放箭,又平稳的飞掠回马被,纵马向前,正好接住自空中坠落的大鹰。

在之前的几场中,他的鹰是飞得最高的,而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射伤这头鹰,箭自鹰翅的羽毛上穿过,拔下箭,鹰也不过折损几根羽毛,随时可以再次起飞。

“好!”父皇开口,随后,喝彩声阵阵。

陈风白仍旧回到场中,向父皇跪拜,然后翩然离去。

我分明看到他起身时,对着我微微的笑容,以及转身时,背上衣衫隐隐透出的红色。

一个骄傲的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所以他放弃简单的方法,偏偏要让自己这样的身子,去支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我忽然很有些恼怒,暗自想,最好他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看他日后还在不在人前逞强。

随后上场的是逸如,他同样是催动红马奔跑,不过不是无目的的乱跑,而是自一侧跑向另一侧,锣声在他的马起跑时响起,然后鹰在他跑到一个中间点的时候,正好与扳指成一条直线,再然后,他通过了考试。

逸如之后隔了一个失败的举子,便是睿思出场,他同样选择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在马上奔跑时,回身射箭,箭中雄鹰。

二试淘汰了五名举子,还有十个人,通过了考试,准备进入最后一关的比试。

47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比试,定在了二试之后的第三日。

这一场比的是兵器,真刀真枪,胜者为王,十个人上场的顺序由抽签决定。

“父皇,这样多不公平,人人都知道,如果是依次上场,那么越后上场的人就越有胜算。”听完比赛规则后,我摇晃父皇垂下来的衣袖。

“历年都是这样比试的,不然宁儿说如何的比法?”父皇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看着我。

“抽签吧,十个人正好,先一对一,赢了的五人晋级,剩下的五人隔天再按顺序依次上场,最后一个获胜的人也可以晋级,然后这六个人再抽签,一对一,剩下三个人,最后逐一上场,这样一来,应该比较公平。”我想了想,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几百年后运动场上的什么抽签、小组的赛制是最科学合理的,可是当年我就不是体育迷,这些循环的赛制从来没弄清楚过,如今又隔了太多年,那些记忆早淡得快连影子都不剩了,也只能如此,稍显公平了。

不过显然,我这晋级不晋级的说法也把父皇绕得有些头大,他想了想,最后决定一切听凭我的决定,想来,反正在他和朝廷众大臣的心目中,这次也是主要是给我选驸马,既然我愿意,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睿思几个人照旧在二试后,聚集于逸如家中,听了我的最后一场比试安排,简芷最先哀叫,他说“我本来是打算帮他们打掉一个对手就光荣引退的,殿下你这样安排,我不是还要多打一场,不,运气坏的话,还要多打两场,太可怕了。”

这回,我没有等别人出声,就很不斯文的抬腿,一脚踹在那死家伙的臀部上,反正我穿了男装,行动方便得很,于是,看着他自我眼前飞了出去,伴着一声更大的哀号落地,亲密接触外面的泥土。

屋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转眼就活跃了起来,这个情况在简芷顶着两根有些枯黄的杂草用袖子抹着脸上的黑土,一拐一拐的进屋时达到顶点,文芝拿手帕掩了口唇,低头轻笑,文兰一头载在姐姐怀中,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弯着腰,抱着肚子实在不想直起身,逸如和文彬都想伸手扶我,可惜自己也笑得狠了,手上失了力道;就是一直斜靠在窗口的睿思也绷不住了,转头朝外,笑了笑,控制住脸上有些抽筋的皮肉,强忍着转过头,却又在下一秒扑哧一声,重又笑了出来。

“你们就笑吧,笑死你们这些坏人。” 简芷装成忿忿的,一边数落的看着我们,一边自己东瞅西看。

“你找什么?”终于,身为主人的逸如忍了笑问他。

“看你把镜子藏哪里了?” 简芷回答。

“胡说,我又不是大姑娘,书房哪里有那种东西。” 逸如回他。

“那我怎么办?” 简芷大叫。

一旁看热闹的下人有忍不住的,凑到门口说:“芷少爷,那边铜盆里有清水。”

简芷醒悟,忙过去,照了又照,在大家的笑声中,忙乱的掬了水,胡乱洗了起来。

结果,那天在逸如家几乎没吃什么,尽管他家的厨子做的很好的蟹粉狮子头、荷叶鸡汤都是我一直垂涎的,只是笑多了,胃里都是空气,反而失了饿的感觉。

“我们好{炫&书&网久都没这样高兴过了吧?”饭后,大家都不想离开,虽然这会天气很有些凉意了,不过还是都披了厚衣裳,一起坐到了屋顶上,不怎么说话,都傻傻的仰头看【炫】'【书】'【网】着天,直到有人开了这样一个有些苍凉的话头。

天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很多年前,我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在这些年中,我们常常会挑晴朗的晚上,在夜空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星星。

“我们以后总这样高兴不就得了,说这么丧气的话干什么?” 简芷是如此的爱说话,即便在这让人有些微伤感的凉夜,“大不了我牺牲点,我也天天来个彩衣娱亲好了。”

“有你胡说的功夫,还不如去正经看点书,典故也是拿来混说的。”文兰啐他,一时,弥漫在周围淡淡的忧愁也消散了,留下的只是朗朗的笑声。

我没有说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我一直知道,有一股隐藏着的势力,时时的在暗处窥探着我,不过眼下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何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过是一位公主,那些人花了这样多的力气,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既然什么都还不清楚,就无谓给大家增加烦恼了,于是,又看了一会星星,也就各自散去了。

时辰不早了,自然,我也不想回宫去,睿思说顺路,便由他送我回公主府去。

48清淡的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的公主府距离逸如的家并不是很远,所以我乐得走路,而睿思就一直静静的跟在我身后半步左右的地方,沉默无语。

“你今天话很少。”快到公主府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他,一路相送,我总觉得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三天后,你希望谁赢?” 睿思低着头,似乎是想了想,才缓缓的问了出来。

“这个……”我忽然很痛恨自己挑起话头,这样无法回答的问题,还不如干脆别给他机会说出来,“很多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那么你呢?你觉得谁会赢?”斟酌了一下,我决定把问题踢回去给他。

“逸如,”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马上给出了答案。

“睿思,你要做什么?”有一瞬,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冰冷而让人觉得惊恐。

“殿下,别想太多了,什么都会好好的,放心吧,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堂堂正正的赢他,早点回去睡吧。” 睿思笑笑,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不容我置疑的转过我的身子,推我进门。

什么都会好好的,他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直到很久以后。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陈风白,白天他在校场大出风头,似乎那长而深的刀伤并不是留在他的背上一般,我倒要去瞧瞧,如今,他的风头是不是还在。

升隆客栈的屋顶,我已经非常的熟悉了,三更已过,客栈里只有少数几个房间,仍旧透出烛光,拿眼睛一扫,我已经看清楚了,陈风白的屋子漆黑一片,如果他不是出去了,就应该是睡了。

悄悄潜到他的屋外,指尖轻轻一叩窗子,里面原本似乎有的低低的说话声骤然止住,我微微一愣之后,便扬声问道:“陈兄,睡了吗?”

“还没。”陈风白回答的却很快,随即,屋子里火折子的亮光一晃,光晕就一层层的透出来,片刻后,陈风白屏烛开门,烛光下,脸色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

越过他的身子,我快速的扫了一眼房中的一切,后窗禁闭,屋子里一目了然,除了他并没有半个人影,那么刚刚,是我出现了幻听?

“昨天才遇到‘鬼’,今天半夜还是照样乱跑,你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陈风白让我进屋,语气里有些微的责怪。

“这是担心我吗?”重新打量这间屋子,仍旧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迹象,我笑了笑说:“我来看看,白天这样一番折腾后,陈兄是不是已经支撑不到下一场的比试了。”

“怎么会?”陈风白放好烛台,“宁兄的伤药好得很,我想,到了下一场比试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他忽然换了的称呼,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不再多留,又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屋子。

仍旧走来时的路,在走到某处时微微一顿足,便不再迟疑,一口气奔回了公主府内。

一个多时辰之后,我的书房里多了一条黑影,因为没有点烛火,他整个人掩在月色中,真的仿佛是一条影子而已,而我,已经等他很久了。

“有什么发现吗?”我轻声问,彼此太熟悉了,没等他开口,我已然自朦胧中醒来。

“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人进出过他的房间,”影子说。

“就这样?”我疑惑。

“我们查过,他左右的房间都是空的,下面的房间也是空的,但是,斜下的一间房里,却有一位客人,影子接着说,“自从下午,斜下的房间里住的年轻客人就没有离开过屋子,但是,也没在屋子中。”

“查了那是个什么人了吗?”我问。

“查了,一个姓张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多岁,海宁人,进京做生意的,三代清白,表面开来,毫无问题。”影子回答。

“是吗?”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三代清白,毫无问题的人,只是,这么一目了然的身世,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呀。“昨天夜里的事情查出头绪了吗?”我决定把想不清楚的先放下,转而问。

“十八名影卫都是一刀毙命,看手法,确实是东瀛忍者的作为,而且他们尸身的周围地面泥土松动,应该是忍者当时潜伏在底下,突然发动了袭击。”影子沉声说,“按殿下的吩咐,天明才派了人过去,几个忍者的尸体也在,一并运回了锦衣卫所,刚刚已经有人来回报,说是忍者的服装、使用的武器,都是东瀛忍者惯用的,毫无特别之处。”

49“这么多毫无特别之处在同时出现,你是怎么看的?”我想了想问。

“绝非巧合。”影子回答,语气很肯定,却迟疑着不肯继续说下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说好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吗?”我侧头看他,等他继续。

“如果不是暗卫忽然出了情况,殿下真的准备那么做吗?”影子于是问我。

“多半吧。”我却忽然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些忍者忽然冒出来,我引陈风白去煤山,难道就真的只为带他欣赏大明九万里河山最精粹的一块?

“那现在呢?”影子又问。

“先让暗卫留心观察他的举动吧,对了,选去的人机灵一些,然后一定嘱咐他们情况不对马上撤回来,我不想伤亡扩大。”我说。

“是。”影子点头,“北边也有消息了,不过不是太好。”

“什么?”我皱眉。

“我们的人截住了一封密涵,是瓦剌国主写给王振的,密涵上没有一个字,我叫人用了各种方法试,都是白纸一张,怕王振起疑,只能又悄悄放了回去。”影子说,语气有些沉重。

“如果各种方法都试了,那也许真的就是一张白纸,”我安抚他,“这样做很好,王振勾结瓦剌的时日不短了,只是谁也没能真正的抓住把柄,也许,他们的联络已经不是信件这么简单了,密涵也许只是他们彼此的一个信号。”

影子沉默,这些年来,我们一起创立的暗卫,一点点的网罗和布置人手,但是对于王振,却始终拿不到真正能制于死地的罪证,因为没有证据,父皇虽然有猜疑,却仍旧对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王振敬重十分,开口闭口的“先生”如何;因为没有证据,明知道他私自操纵铁器与马匹的暗地交易,却仍旧只能眼看着他在朝廷一手遮天、横行霸道;因为……太多的因为,让我们相对无言,王振生性多疑,要在他身边找到突破口,委实是太艰难了。

“无论如何,王振是王振,睿思是睿思,这些年睿思为人如何,殿下一定看得很清楚。”影子再开口的时候,话题却已经转换了。

“我明白的,所以希望睿思能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他总是不肯。”我叹了口气,“如果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劝他一劝。”

“我倒觉得,睿思已经有了退意。”影子说,“只是不知道,这样让他一走了之,是不是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要走吗?”我一愣,分别时,睿思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他说逸如会赢,是因为他准备一走了之吗?

在我沉思时,影子悄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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