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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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了。”
我抬头看睿思,只看见一抹冷而落寞的笑容,“驸马爷太客气了。”睿思说完,转身走开来。
“小淘气,衣服都湿了,回去吧。”风白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和平时有点不同。
“我只是偶然遇到睿思,”虽然觉得解释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误会。
“我知道,永宁,回去吧,你会冻着。”风白说着,拉了我,飞快的回到帐篷,书香早准备好了替换的衣衫和晚饭,这时连忙退了出去。
夫妻这么久,然而,在他面前换衣服,还是让我觉得很尴尬,外面下着雨,我自然不能赶他出去,只得说,“你背过身去。”
陈风白一讪,乖乖的转过了身,我才匆忙的抓起衣服,摊开放好,又急忙的解开湿了的衣衫。
“永宁!”结果是外衫刚刚脱下,陈风白却已经凑了过来,自后面抱紧了我,头轻轻的埋入我的发中,“我想你。”
“别这样,这是在外面。”我慌乱的想挣脱他的手,却不防被他猛的转过身子,压倒在临时搭起的床榻上。
陈风白的吻炽热而狂乱,和平时不同,全然不理会我的挣扎,只是吻着,眉眼,脸颊,嘴唇……
我的挣扎渐渐无力,在他扯开肚兜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肩头的伤痕,匆忙伸出手,弹灭了帐篷中的蜡烛。
这一夜,他格外的痴缠,竟是片刻也不肯容给我喘息。
“明天还要走很多路呢。”辗转缠绵,我总算按住了他的手。
“明天别骑马了,坐车就好了。”陈风白只是不理会,答了一句后,便又吻了上来。
“不要!”我抵住他的头,微微用力,就觉得四肢都碾碎了一般的酸痛,忽然委屈起来,感觉眼泪迅速的聚集,“你今天怎么了?我很累了,让我睡一会。”
感觉上,泪落在他的手臂上时,他身子一僵,半晌才轻轻的吻在我的眼角上,说道,“哭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你不喜欢?”
“我只是有点怕,你这个样子,让人有点害怕。”我放手手上的力道,改为环住他的脖子,“你今天晚上的样子有点怪,出了什么事情吗?”
“永宁——”他轻轻的叫我的名字,反复的叫了几声,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再问,他已经抓起衣裳轻轻的帮我穿起,只说,“没事。”
身子疲累到了极点,眼皮也沉重得仿佛粘在一处一般,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却奇怪的睡不着了,有些像从前喝咖啡的感觉,浓浓的咖啡在晚上喝下,到了后半夜,身体明明叫嚣着要休息,只是,无奈,就是睡不着,不仅睡不着,而且脑子转得飞快,很多陈年旧事都能被从记忆的小角落里翻出来,思量一番。
就这样,躺了很久,身子不动,似睡非睡,久到我以为天就要亮了,陈风白却忽然小小的声音说:“永宁,我爱你,那么爱你……”
因为睡不着而焦躁不堪的心,一瞬间,竟然就被他这样的话语抚平,安静了下来,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
七月十七日,清晨,陈风白照旧是早早起床,我睡意正浓,只下意识的向被子中缩了缩,到是书香哆嗦着端了洗脸水进来,一掀帐帘,一股子冷风已经扑面而来了,生生吹醒了我。
“怎么这样冷?”我抬手拍了拍脸蛋。
“还真是,往年七月还暖和着呢,今年真冷,七月天,居然就下霜了。”书香说。
“下霜了?”我一激,翻身坐起来,幸好中衣夜里已经穿上了,陈风白就在床边,这时也拿了外衣帮我披上,匆匆忙忙掀开门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晨太阳未升起时,地面的一片霜白,绿得有些发黑的草色上,这样的霜白,如此刺眼。
旨意是照旧进兵,只是走了比昨天还少的路程后,大军就停下休息了,因为天亮后又下了一日的雨,道路泥泞不堪,马匹尚且打滑,何况于人了。
父皇同昨天晚上一样,传旨说不见任何人,王振早早就堵在门口,下雨,让后出发的送粮车同样受租于路上,群臣希望能原地待援,但是王振却说,“皇上口喻,明日照常进兵。”
就这样艰难的走走停停,到了十九日的凌晨,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翻身起来时,陈风白仍旧睡着,这几天他索求无度,我以为只有我觉得累,不过既然我起身他都没醒,该也是,累了吧。
睡梦中的他,看起来倒是天真得如同孩子,眼睛闭得紧紧的,呼吸均匀,只是,眉头轻轻的皱着,苦恼的样子让人觉得有十分的怜惜。
奇怪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的传来,我凝神看了陈风白几眼,还是决定出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顺着声音在营区行走,我发现是几处士兵在压抑的痛哭,声音不大,但是哭的人却太多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问。
“太冷了,又下雨,病了也没有药,各营刚刚,都发现有病死的军士。”回答我的却是简芷,他步履沉重,走了过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事事从头学起,所以出发几天,竟没见到。
“你这里情况严重吗?”乍见的惊喜抵不过眼前的苍凉,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军士,我只能这样问。
“十之二三都受了风寒,今天不过是一个开始。” 简芷目光虚浮的看着我,“殿下,我们都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是不是?”
“不是我们把战争想得太简单,而是真正本身太残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是冰冷坚硬的铠甲,上面一片潮湿,不知道是昨夜的雨水,还是今晨的露水,“保重你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到了出发的时间,群臣跪在御营前不肯起来,王振手执金剑,正喝令侍卫上前,把带头的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堃、户部尚书王佐拖走。
“先生,现在是早晨,大臣早朝天子,汇报政务,虽然行军,亦是常例,你不通报反而挡在前面,你以为手持金剑就能代天行事吗?”我赶来时,正好喝止了侍卫们的举动。
此时小太监给王振举着描金漆的油纸伞,伞把上飞龙盘旋,见我目光落在其上,王振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虽然殿下开了金口,但是长生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呀。”
“父皇是什么意思,总还是要父皇亲口对跪在这里的人说一声,”我挑了挑眉,迈步绕过王振,在他开口阻拦前说:“晨昏定省,也是我做子女的本分和权利。”
89“皇上说了,继续进兵,一定要一举击败瓦剌,永远扫除边患,而且现在要马上出发,任何敢提待援、退兵字眼的人,一律按军法处置。”王振冷笑着看我,“殿下,怎么办呢?皇上没说过,殿下可以例外的话。”
“你——”我气得抬手,却猛然觉得脑子里轰的一阵,就好像有一个陀螺在里面急速的旋转,眼前一黑,身子已经软了下来。
“殿下!”很多人惊呼出声,却没有人来得及过来扶我一下,一身泥的衣裳,书香洗起来可要麻烦了,奇怪,我竟然只想到了这个。
“殿下,你怎么了?”良久,眼前重又清亮起来时,我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半抱住我的人有些眼熟,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很熟很熟。
“殿下,永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那人说着,“你觉得怎么了,御医马上就来了。”
“我没事,”好半天,我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声音和神志,“睿思,我刚刚就是有点头晕,你让我坐一会。”
“帐篷都拆了,到车上歇会吧。”睿思点头,扶着我走了几步,车已经被一个士兵拉了过来,我强撑着上了车,几乎立时就又失了力气,软在厚厚的毛垫子中。
睿思没有在问我什么,而我,也觉得没有力气说任何一个字,最近的身体这样虚弱,不知道是王振上次的一下太厉害了,让我伤得太重,还是我受了风寒。
随军的御医都是医术精湛,这时赶来的,是一位刘御医,我挣扎着制止了他要跪在车前泥地里的动作,睿思知道我的心思,忙说:“殿下吩咐了,出门在外,一切礼节全免了,刘大人上车来,给殿下把把脉吧。”
很多事情,每每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刘御医把了脉之后,又看了我几眼,然后细细的问了我的饮食,才缓慢的说:“臣恭喜殿下。”
“恭喜我?”我一愣。
“殿下病了,你还……”睿思也是一愣,然后,片刻间,脸色苍白。
“刘大人是说,我怀孕了?”终于,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回殿下,老臣照殿下的脉象看来,确实是喜脉,只是,恕老臣直言,殿下自怀孕以来,似乎是受了重创,失血过多,又失于调养,虽然胎儿眼下看来状况还好,但是殿下实在不易再舟车劳顿,千里远行了。”刘御医说,“殿下不如就此回京,安心养身。”
“刘大人,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既然是怀孕不是生病,你也不必开药,一会下车,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这件事情,父皇也好,驸马也好,总之,我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你明白吗?”我支起身子坐好,乍听见怀孕的消息后,我不是不惊喜,虽然这孩子来的不太是时候,但是,血脉延续的感觉,还是让人激动万分,我有一种冲动,就是马上告诉陈风白,不,不应该是我告诉他,刚刚他本来也该在场,本来也该同我分享这最幸福的一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那兴奋一闪而过后,我想到的,却是要先隐瞒下来,是的,先隐瞒下来。
“殿下,您现在的身子,若不禀明皇上,回京休息,外一过分操劳,臣担心……”刘大人疑虑重重,皱着眉头,眼睛却不知道该看哪里。
“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注意一点,不出意外,就没有人会知道,你下去吧,记住我的话。”我抬手示意御医退下,转头看睿思,“你也别说出去,好吗?”
睿思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这时也看着我,嘴角微微抽动,隔了会才做了个笑的表情说:“这是喜事,不告诉皇上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告诉陈驸马,让他高兴高兴?”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就是现在不想说。”我有些烦躁,也觉得不安,但是,却找不到这些感觉的源头。
“永宁,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或者说,他有知道的权利,不过说不说在你,放心吧,我会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睿思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揭开车帘准备下去,身子已经探出了一半,却又回过头说,“一眨眼间,你就从小姑娘长成大人了,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别逞强。”
我心里一阵暖暖的痛,连忙点头,只是睿思已经不再看我,自顾自跳下了车,外面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半柱香后,马车开始摇晃的前进了。
“殿下,可找到您了。”我闭着眼,感受着车轮在泥里的每一下挣扎,书香的声音猛的在车上响起,倒吓了我一跳。
“我好好的在车里,找什么?”我闭着眼问他。
“还说呢,早晨起来,驸马就发现您不见了,我们在营地里这顿好找,一眨眼,您的马车又不知道被谁牵走了,可吓了我一跳,刚才骑马前后跑了半天,才找到您的车,您说,是不是……”书香的话连珠炮一样,直到我睁眼瞪了他一下,才猛然住嘴。
“不带书馨带你,就是为了耳朵能清净几天,再罗嗦就下去跟着车走。”我警告他,心里却有了些小小的喜悦,他一早晨都没出现,原来是在到处找我,于是我又问,“驸马人呢?”
“刚才找到您的车,驸马本来已经过来了,但是前面皇上紧急召见,所以只得又赶到那边去了。”书香声音小了很多,自觉的挪到了车帘外,停了会才说,“殿下,您歇着吧,我在外面,一会看见驸马回来,就马上请过来。”
这日傍晚,父皇终于召见了随行的官员,我听到消息,也赶到父皇的临时住处,几日不见,父皇照旧穿着一身明黄的行服,斜斜的靠着龙椅坐着,看起来却与平时并没有两样,面见臣子的时候,脸上总有几分倦意,他说:“众位爱卿要说的事情,朕也听说了,早晨发现了几个死了的军士,下旨厚葬他们就是了。行军打仗,损折再所难免,难道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让朕退兵不成?”
“皇上,臣早起得到的数字,昨天一夜,冻死的士兵人数已经超过百人,各营都有。因为连日阴雨,补给迟迟不能送到,士兵们没有帐篷,连基本御寒的衣物都没有,在前进,恐怕更多人会承受不了,这样难免军心不稳,士气低落,今年天象异常,臣请皇上,下旨退兵吧。” 邝堃膝行几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臣同意邝大人的说法,请陛下下旨暂且退兵,等到供给充足时,在出兵不迟。” 英国公张辅也跪到了邝堃身边,再后来,是更多的人跪下。
“你们这些人……”父皇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还有你们,你们统统都不希望朕做一个更胜前人的皇帝,未出兵前,你们就不积极准备,粮饷补给都不尽力筹措,现在出了问题,就一门心思劝朕退兵,让朕提你们承担全部过错,承担天下人的白眼和指责,你们拿朝廷俸禄,又哪一天认真为朝廷办事了?朕现在告诉你们,朕绝不退兵,你们马上给我下去,安抚士兵,催促粮饷,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朕绝不轻饶。”
“风白,你马上拟旨,催促粮草辎重限期送到,朕不管下不下雨,逾期不到,就让负责的官员提头来见朕。”父皇转头吩咐陈风白,停了停又对我说:“宁儿,父皇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看看父皇的文治武功,朝廷中的事情你不懂,别被人教唆了。”
“儿臣尊旨。”看了眼跪在地上,神色失望的人们,我只能答应。
“臣尊旨。”陈风白也答应了一声。
90退出父皇的临时住处,我本来想安慰邝堃几句,他是逸如的父亲,临行的时候逸如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必然是牵念的,然而,还没等我在人群中寻到老人的影子,陈风白已经风一样的过来了,直拉住我的手说:“早晨起来就不见你,跑去什么地方了,让我好找,后来又听说你不舒服,偏生皇上又叫我来,现在怎么样,传了御医吗?用了药吗?”
陈风白的问题问得又快又多,我有些微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左右看了看,一众大臣都蹒跚着从我们身边经过,人人面色宁重,倒没什么人对我们的亲密侧目,“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你哪一个?”
“是我太急了,”陈风白微笑,“看你现在好了很多,我们回去说吧。”
回到住处,书香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歪在床上,拧了热热的毛巾敷在脸上,感觉舒服得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呼吸,我想了想,觉得怀孕的事情,确实不应该瞒他,拿下毛巾正想说话,却发现他已经歪在我身边,衣裳也没脱,睡着了。
这几天行军走得艰难,我坐在车里也觉得疲惫,何况他又被父皇叫得跑来跑去,也难怪如此累了。看着他的睡容恬静如孩子,我无声的笑了,他总是能让我觉得平静,即便是对未来战事长久以来的恐惧,这一刻,也淡去了很多。
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的依偎入他的怀中,即便是睡梦里,陈风白的身体也很快的作出了反映,向一旁侧了侧,让出最舒服的位置给我依靠。
前一天晚上父皇召见群臣的结果,就是二十日不仅照常行军,而且王振又借父皇的名义,说朝中大臣坐车速度太慢,影响进军速度,命令所有人舍弃马车,骑马前行。
官道一片泥泞,下午的时候,前面军中乱了一阵,我打发人过去,才知道邝堃的马失了足,将他整个人惯了下来,几乎没被后面的马踩到,所幸身边的军士手急眼快,扶了他起来,但是邝堃终归是上了年纪,这一摔,着实不轻。
这一晚,我们总算走到了一个小镇上,不用再睡潮呼呼的帐篷,感觉舒服了很多,陈风白被父皇差人叫去,我在屋子里换过衣衫,翻出了伤药,准备给邝堃送过去,逸如拜托我们照顾他的父亲,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邝堃的伤却比我能想象到的严重,我去的时候,御医还没有走,老人忙乱的抓被盖上了伤腿,神色疲惫而衰弱。
“老大人,我已经吩咐人把我的车带来了,明天一早,您还是坐车走吧。”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止住了他要支撑着起身见礼的动作。
“这怎么成,殿下的身体也不好,老臣万万不能受。” 邝堃摇头,非常坚决。
“我没事了,那天也是没睡好,您别和我客气,您也知道,我平时就好骑马,车坐了这些日子也厌烦了,若是舍在这里,回头要坐急切间又没地方寻找,不如您先替我坐几天,等我想坐了,再还给我好了。”我找了个借口,也不给他推辞的机会,放下伤药转身就走。
离开邝堃的住出,空气中淡淡的萤香味道传来,我知道是影子在找我。
影子带来的,是阳和惨败的消息,“我们这样前进,最后的可能就是钻进也先张开的大口袋里。”
“父皇如今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要阻止他已经不可能了,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挑起鞑靼和瓦剌的纠纷,只有他们内乱,咱们才有背水一战的机会。”想了想这几天的情形,虽然父皇还肯见陈风白,但是脾气却是越发的执拗和古怪,而我嘱托陈风白规劝父皇,看情形,不是他根本没说,就是父皇根本听不进去,我只能苦笑,“你看,我们还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我真是没用。”
“殿下仁孝,不忍伤害皇上,”影子回答,“现在还没与瓦剌军队相遇,我们未必会输。”
“事到如今,只得尽人事听天命,”我极目向北眺望,“如果真的溃退,我将潜入鞑靼,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殿下,这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到时候我消失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怀疑,我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在短时间内,制造一场纷争。”影子跪在我面前,神态是少有的坚持,“如果失败,也请殿下相信尽了全力了,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明白”我说,“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回自己屋子的路上,我绕到了父皇住处之外,里面灯火昏暗,外面侍卫把守森严,看样子父皇应该已经就寝了,惦记着他最近古怪的坚持,我打算靠过去瞧瞧,结果只靠前了几步,手就被人用力拉住了。
“谁?”我小声问,另一手握着的剑,却毫不含糊的刺出了一下。
“我!”回答我的声音同样很轻,躲闪我招势的身子却不含糊。
“睿思?”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