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主殿下,从小,我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可惜,现在看来,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可惜了。”王振却不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了这样一句。
“是呀,从小我就知道你有异心,结果还是落到今天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我确实是不聪明。”我在可以的范围内微微点头,“打算怎么办?抓了我和父皇,你叛臣的罪名就落实了,睿思也要受你的牵连枉死,他还没娶妻,对了,他是你们王家最后的香灯吗?”我大笑,问他:“连累你们家断子决孙,你要怎么见祖宗于地下?”
“闭嘴,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王振恼羞成怒,劈手一掌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痛,“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睿思怎么会还没成亲?”
“长生,你下手轻些,好戏还没开始,别打坏了她,一会儿就不精彩了。”一个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我瞬间觉得,被王振打到的脸颊,麻木到失去了痛觉。
屏风后转出的人,不是陈风白吗?还是惯常的一身白衣,还是熟悉的眉目,甚至还是熟悉的浅笑,然而,不一样了,此时的他,就是不一样了。
“你是陈友谅的后人。”我看着他,终于肯定了一早的猜测,此时的陈风白,那早晨仍温柔的注视着我,满是怜惜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除了冷漠,就还是冷漠。
“你也不是方才刚刚想到的,既然早就有怀疑,为什么不动手,舍不得吗?还是以为可以打动我?”陈风白走近了几步,“我仍旧做了自己原本就想做的事情,没有收手,也不后悔,你感觉失望吗?”
“你也说,你做了原本就想做的事情,做已经做了,我失不失望又有什么差别,”我笑,说不出是苦笑还是冷笑,只觉得很冷,也很痛,不是一下子的通彻心肺,那痛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撕磨着我的心,我的身体,每一次呼气,都以为这痛已经过去,然而,再吸气的时候,却只有更痛。妇人之仁,以前看到这四个字,总觉得世人太小看女人,然而怎么样呢?到了如今,到了这生死一线的一刻,我不能不承认,女人的心狠不过男人,女人的世界只是太浪漫了,浪漫到天真的以为,爱情真如书上描述般的伟大,能弥补一切伤痕,能淡化一切仇恨。
其实,爱情,力量卑微到可怜,她不足以弥补伤痕,更不能淡化仇恨,就在这一刻,她甚至不能给我一点安慰和信念,支持我相信,他爱我,所以不会伤害我,多么可笑。
“也是,确实没什么值得失望的,”陈风白瞥了眼沙漏,“还有些时间,不如猜猜,我打算怎么处置你和你那没用的爹。”
“不过是生、死,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能怎样?”我看着他,痛,但是痛也不能软弱,爱没有了,所剩的,大抵只有尊严了。
“你可以求求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未必会对你太绝情。”陈风白转身坐在了父皇的龙椅上,一只手的指头轻轻敲着扶手,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玉玺端详了两眼,又“砰”的丢下,“朱元璋的子孙如此愚蠢无用,权握天下,权和天下握在这样的人手中,真是可笑,他拿来有什么用呢?”
94“少主说的是,天下掌握在朱祁镇这样的蠢材手中,不仅无用,而且祸国殃民,这天下,本来就该有能者居之的。”王振接茬,“这一次,少主不仅报了家仇,将来,也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你们引瓦剌骑兵入关,多少无辜百姓要因为这送了性命,远的不说,就是土木堡,今天也要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还说什么还天下太平盛世?”我冷笑,笑他们的痴心妄想。
“没有牺牲,怎么可能有成就?”陈风白不在意的摇头,“今天瓦剌占领河山,明天我揭竿而起,重新把江山再夺回来,那时侯四海清平,多么干净。”
“你疯了,”我摇头,“你不尊重生命,生命也不会尊重你,要夺取江山,你明明有很多种方法,但是你却选择了最笨的,即便一切都如你所预料,到时候,也不过是重演元末的乱世,那时候英雄纷纷而起,天下仍旧未必姓陈,陈友谅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很能激我,不过我不生气,”陈风白笑了,仍旧是俊美无比,如今却只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好戏就要上演了,我一个人看未免无趣,我们一起看好了。”
看戏,看一场无力改变的戏吗?看一场,自己主演的、血肉淋漓,生离死别的戏吗?我大笑,然后说,“既然是看戏,可不可以暂时别这么拿刀子对着我,我胆子很小,你知道的。”
王振也不过哼了一声,就在陈风白的示意下点了我几处穴道,把我拉到龙椅前。
“宁儿,今天的一切本来都可以避免,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呆在京城?”陈风白自怀里拿出一瓶药膏,轻轻的涂在我红肿了一半的脸上,神情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怜惜,甚至手的动作也很轻,仿佛在触碰珍宝一般,可惜,这件珍宝自己明白,这一刻,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
下午,瓦剌的使臣奉了太师也先的命令,来到大营,出乎意料的要求议和。
在使臣抵达的同时,瓦剌部队南线后撤16里路,让出了水源。
也先的书信就在我面前被陈风白展开,信写得非常客气,再三表示,进军是因为今年草原遭遇旱灾,牧民无粮可吃,他们愿意议和后立即退回草原,只需要皇上赏赐一些金银和粮食,帮草原上的人们度过灾荒就好。
父皇被王振从屏风后拎了出来,神情同前几天的固执不同,显得非常的惊恐,一见王振的眼神,当即就同意了议和,一边命内阁大学士曹鼐拟制了同意讲和的诏书,派人与瓦剌使者一同前往瓦剌军营。
送走了瓦剌使臣,王振立即吩咐拔营,先取水,然后进居庸关。
“你对我父皇做了什么?”我被陈风白拉到怀中坐在一旁。
“东瀛有一种忍术叫摄魂,被摄魂的人,只会听施术人的话,很神奇很有趣的功夫吧。”他说,“而且确实很有效。”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解了摄魂?”我看着父皇此时坐立不安的惊慌,同前几天大不一样。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受什么苦,还知道什么是难过。”陈风白说得很轻松,“我就是让他看着,江山是怎么断送在他的昏庸和无能手中的,这样才好玩。”
“你未必会如愿。”我转头看着他,“希望到时你不至于后悔。”
“我不会后悔,放心吧,我早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他说得很笃定,眼神中有狂热的坚持。
“臣等求见皇上!”正说话,外面有人走近,被王振的武士拦住,于是一个声音高声说,“我们有紧急军情,谁敢阻拦!”
我听出是简芷的声音,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也许,一切还有转机。
“真是麻烦。”果然,陈风白皱眉,一手顺势揉了揉头,一手虚虚的向外一指,眼神瞬间锋利起来,“他们不想活了,就让他们进来,先送他们一程就是了。”
王振出去的瞬间,陈风白拉起我,轻轻推我坐在父皇身边,我小的时候常常喜欢腻在父皇的龙椅上,这样的姿势,并不会让熟悉我们的人起疑心。然后他对我们轻轻的,慢慢的说:“一会都别动也别乱说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帐帘掀开,简芷当先,后面是睿思和文彬,正快步走过来,我看见王振叫住睿思,睿思有些迟疑的停下,而后,武士已经簇拥简芷和文彬走了过来,我的角度看得清晰,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武士,手已经按上了刀柄,我也看见,陈风白嘴角浮现的冷酷的微笑,以及他即将迎过去的动作。
“你们!”我猛然感觉封着的穴道一松,才一动,手就被一旁的父皇用力拉住,那一瞬间,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我站起,父皇用力拉我,而陈风白的剑指向简芷。我甚至听见父皇惊恐的说“他会杀了我们!”然而,我还是争脱了那双颤抖的手,今天的一切,是该有人承担后果,但该承担后果的不该是他们,那一瞬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看不起那个仍穿着龙袍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妄想舍出别人就能保全自己。
桌上的砚台被我猛的扔了出去,武士们已经动手,而简芷和文彬也在错愕后还击,陈风白的剑回手向后一撩,击飞了砚台,余势仍在,而我脚上的穴道并没有冲开,一用力之下,跳出一步,身子前倾,竟正好撞上了他连头也没回,就挥出的剑上。
“永宁!”有人嘶声大叫,声音惊恐至极,而我,却已分辨不出是谁在叫我,我只看见,陈风白猛然回头,那一刻眼中的绝望,“你——”他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就丢开剑,忙乱的接住了我扑倒的身子。
剑刺中的,是我的小腹,是那个还没有来得及见到父母的孩子。
鲜红而粘稠的血液,顺着伤口喷涌而出,他点了伤口周遭的穴道,毫无用处。
“在山西初遇,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其实御林军追捕的就是你,不过你走得太快没有人能追到你,刺客是你安排的,救我是你的计划。”我一口气说者,居然很镇静,居然不觉得疼痛。
“你闭嘴。”陈风白回答我,一边已经拿出了伤药。
“在北京,那些刺客也是你安排的,书香的死也是你,他看见了什么?你能支使那么多忍者,你懂他们的武功,你早就认识他们是不是,这都是为了报仇?”我推开他的手,抢过药瓶攥在手里。
“你给我住嘴,药拿来。”陈风白声音徒然拔高。
“仇人的血,不是你这些年最希望看到的吗?今天我成全你,你发什么火。”我微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笑,心已成灰,想不到,居然还能笑出来。
“好,你要答案对吧,我就告诉你,是,那些都是我安排的,我故意安排人行刺你,弄伤你身边的人,然后接近你,让你爱上我,然后娶你,然后通过你光明正大的接近明朝的皇帝,其实我要控制他很容易,但是,太容易就没意思了,越是这样,你们就越痛苦。书香是我杀的,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我和东瀛早有联系,瓦剌进攻明朝的时候,他们也会进攻朝鲜。你还要不要问我做这些都是为什么,因为我不仅恨你们,我也恨朝鲜,在那里,我们过的日子狗都不如,我爷爷,我爹,都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我娘也被逼自尽了,都是你们欠我的。行了吧,你还想知道什么,不想问就把药给我。”陈风白一口气说完,劈手就夺去了我手中的药瓶,很多药洒上,血依然。
我的手下意识的按向伤处,血还是温暖的,感觉上,似乎那在我体内跳动的血脉仍在,“你看”,我笑着将手举到他的眼前,让他看那满手的鲜血淋漓,“你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你——”陈风白就是聪明,瞬间脸色就雪白一片。
“你要报仇,你要很多人为了你的私欲去死,你能想到吗?这其中就有你的亲生骨肉,”我大笑,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神志开始恍惚,更多的鲜血正从伤口和我的嘴里涌出,“这是你的孩子,可惜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永远也不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报应!”陈风白有些呆滞的重复最后这两个字,良久也大笑,然后目光森然的看向我,“你知不知道道你从山西回到京城为什么会中毒?因为那次在山上,忍者的兵器上都涂了毒,那种毒见血封喉,虽然我马上给你用了解药,但是它还是溶入了你的血脉,不会让你死,却能让你在极度激动的时候出现毒发的症状,我真后悔,我不该在后来花了那么多心思悄悄的帮你解去余毒,我肯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你说的好,这都是报应,不过不是我的,是你们朱家的,我从来没有说想要这个孩子,不过是你一相情愿罢了,你以为我会心软,然后放过你们?你错了,我不会,就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今天我一样摔死他,我不要仇人生的孩子,你不配!”
我没有再反驳他,无力,也不想,伤害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往自己的伤口上洒盐,也许结局终难改变,不过我的结局,我终于还是看到了。
尘归尘,土归土,这就是每个人命运的终点,拖住陈风白说话的时候,文彬已经悄然冲出重围而去,我忘不了他上马前的一瞥,那是他对我最后的承诺,他说过,“殿下,我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在短时间内,制造一场纷争。如果失败,也请殿下相信我尽了全力了,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对他微笑,因为他在,暗卫就在,我们的计划就在。
躺倒在地的过程中,我看见王振缚了我的父皇出去,接着旗杆上龙旗飘扬,瓦剌兵兴奋的叫喊震天;
我看到睿思砍翻拦阻他的武士,扑到我的身边,手指堪堪碰到我的,他的背后,却忽然有银光闪烁,那是从方才放开我后,一直木立着的陈风白的剑光,那猛然的一剑贯胸而过,很快的,好多温热的液体,簌簌的落在我摊开的掌心,“睿……”我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更大滴的滚落,睿思,你好傻,值得吗?我想问,却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答案,他的神色从方才的伤痛传为平静,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就这样跪在地上,看着我,看着我……于是我也尽力的微笑,不能同生,却可以同死,这也是缘分,这样也好,欠下的,终可回报,也许在下辈子,也许在下下辈子。
就在此时,志得意满的王振兴高采烈的回身,然后,满脸的不信,竟丢下仍在马背上的皇帝,猛的冲向帐内,自然,我也看见,已经一身是血的简芷逼开了围攻他的武士,合身扑向王振,很多武士的兵器刺进了简芷的身体里,那血,飞快的向空气中喷溅,而简芷一步没有停留,就在睿思身边,一刀砍下了想去抱睿思的惊慌绝望的王振的头颅。
瓦剌兵已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一切,终于结束。
闭上眼睛前,我觉得身子一轻,有人抱起了我,并在我的耳边说:“永宁,别以为死就可以摆脱我,上穷碧落下黄泉,'炫‘书‘网‘整。理提。供'你都别想摆脱我——因为,我爱你呀!”
我知道说话的人是陈风白,只是他的爱太惨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承受,爱我,也许吧,只是在他的心中,仇恨更重。
他就这样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着,耳边的喊杀声正盛,不断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手上身上,我想起当日高僧的全部预言,“今夜子时降生在这皇城中的婴孩,如果是女孩,那就是一位将给大明王朝带来祥瑞的公主,只是这祥瑞,是半生祥瑞。”
明史记载:
辛酉,次土木,被围。壬戌,师溃,死者数十万。帝长女重庆公主永宁、驸马兵部侍郎陈风白、英国公张辅,奉宁侯陈瀛,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堃,学士曹鼐、守备王简芷、王睿思等,皆死于乱军,帝北狩。
95番外 逸如篇
八月十五,土木堡之战,朝廷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皇上被俘。这些日子,当这个消息再也瞒不住时,整个京城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不,人心惶惶的何止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整个天下。再加上瓦剌势如破竹,攻陷了不少地方,正向京城进逼,京城里很多文武大臣,都开始把家小,悄悄送往南方。
这些天,我常常登上北门的城楼眺望,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心却能够看到,那紫荆关外的土木堡,那个埋葬了我的父亲,我的朋友兄弟,我最爱的女人的地方。
永宁,你真的不再回来吗?父亲、睿思、简芷、文彬,每一个名字,都足以让仍旧活着的我痛彻心肺,为什么你们都走了,那么匆忙,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
我知道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选择和他们同去,生死同命,荣辱以共,这样,至少我不会如此的遗憾,如此的痛苦。
我总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永宁早就预料到的,我也是刚刚知道,七月出发的时候,永宁已经给了她府里的每个人一笔银子,安排好了他们今后的生活;我也是刚刚知道,临走时她叫人送给我的锦囊里,那面暗铜色的令牌,能够调遣一股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暗卫;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暗卫的首领居然是文彬。
我不知道,我从前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多少,但是我知道,永宁留下了很重的担子给我,那担子不仅是她最后的心愿和信任,也是家国天下。
太子见浚监国,但我知道,他终究不过是个小孩子,朝廷中现在每天讨论的,都是要不要南迁的问题,这日在乾清宫议事,已经把妻、子送回南方的徐有贞,正借口“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倡言南迁。
永乐老臣礼部尚书胡濙听了徐有贞的话,竟然也犹豫起来,说道:“朝廷南迁而去,先皇的陵寝,该由什么人留守保护呢?”
倒是于谦挺身而出,厉声怒叱:“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乃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之事乎?请速召勤王兵,誓以死守。”
我看到见浚在看我,自从土木堡的消息传回后,这个孩子每天承受得太多了,我微笑着安抚御座上的他,然后出班,面向所有人说:“臣赞同于大人之言,请殿下下旨,此刻开始,有敢再言南迁者,立斩之。”
坚守北京的旨意一下,河南、山东等地的军队陆续调到,防御的部署也大体就绪。当时通州官仓存粮,恐被敌军侵夺,群议焚毁,应天巡抚周忱建议仓米数百万石,可充京军一年饷粮,可令自往领运进城。于谦立刻请命文武京官预支本年九月到明年五月的俸粮,军士各预支半年饷,各自到通州仓领取。更征用顺天府大车五百辆起运通州官粮进京,同时号召人民有车之家,能运粮二十石纳京仓者,官给脚银一两,特派都御史陈镒总管运粮事。于谦更命赏给新选余丁官军和旧操舍人及应募新兵每人银一两、布二匹,守城匠人、守门军火夫和皇城四门内外官军每人布二匹。
二十一日,奉太后懿旨,于谦升任兵部尚书。
二十三日,太子见浚代理朝政时,都御史陈镒奏称:“王振倾危社稷,陷皇驾于敌手,请族诛王振,没收其财产,以安人心。”
见浚听见族诛两个字,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群臣哭声已经震动殿陛。
王振私党锦衣卫指挥马顺恶言斥骂,喝逐群臣,场面一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