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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K星异客-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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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一定也这么想。我仍然经常想起他在周六的下午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剧广播。哦,我多么希望能有机会一起讨论一下音乐还有他的儿孙还有一切让生活充满欢乐的东西啊。我试图想像出另外一个空间和时间,他没有死,而我成为了一名歌唱家,我为他唱起他最爱听的歌曲,而妈妈为我们端上来可口的饭菜。
  我想我一定是打了个盹儿。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有无云的紫色的天空,地上生长着各种形状的树木和绿色的花。在我脚边有一群巨大的长着人眼的甲虫,一条棕色的小蛇——或许是只蚯蚓?——跟在那些甲虫身后缓慢地滑行着。在远方我看到了红黄相间的庄稼。还有几只小象和另外的动物。几个小猩猩在互相追逐着消失在远处的森林中。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个地方实在太美丽了。但是最美的还是那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的风。我能听到远处那柔和的铃声。仿佛全世界的铃铛都在喁着:“吉恩,吉恩,吉恩……”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3点整了。我匆忙跑向坡特的房间,我看到坡特还在桌子上埋头写着什么。在他旁边放着各种水果、几个甘蓝、一坛花生油,还有许多其他的纪念品。
  笔记本旁边有一个便携式手电筒、一个镜子还有那张查利教授的问题列表。病房里所有的六只小猫此刻都趴在他的床上睡觉。
  我问他是否可以看看关于查利教授那五十个问题的答案。没有停止手里的活他就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有几个关于核能量的问题他没有给出答案,原因在以前的章节中都已经讲过。最后一个问题是请坡特举出他所参观过的星球的名称。问题的下面写着“见列表”。列表中列举了64个星球的名称,并在每个星球旁边做了关于星球形状、大小、所有生物、拥有卫星数量的简介。当然这些问题并不是查利想要获得的全部,但毫无疑问的是,坡特给出的答案已经足够他们忙上一阵了。
  大约3:10时他放下了笔,打着哈欠。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但如果你要仔细地看最好现在复印一份,这是我惟一的一份。”我叫一个夜班护上拿笔记本上楼复印,告诉他开动所有的复印机。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怀里抱着金蛋一样的笔记本。如果我拿着笔记本延误时间会如何呢?但我马上就想到这也许会使事情变得更糟,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有个感觉就是坡特记在本上的东西一定是对地球的贬低。所以我问他:“在这个地球上还有你喜欢的东西吗?当然除水(果以外。”
  “当然,”他脸上露出了再熟悉不过的笑容,“除了人以外的任何东西。不过也有几个例外。”
  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向我这位神奇的朋友道谢。感谢他几个月来和我讨论那些感兴趣的话题,也感谢他成功地治愈了我许多的病人。作为回报。他感谢我为他提供的“所有美妙的水果”。
  “你走后我会很难过的,”我摇晃着他壮实的手臂说,其实我已经想拥抱他了,“我欠你的太多了。”
  “谢谢,我会怀念这地方的,它有无穷的潜力。”
  那时我以为他指的是医院,但是他其实指的是地球。
  在坡特即将离开的前几分钟护士把笔记本送了回来。我把它递给了坡特,虽然有点乱但完好尢损。
  “还有几分钟了,”他说,“但现在你最好离开房间。任何在我周围的东西都会受到损伤。把它们也带走。”他指着那些小猫。
  我想和他幽默一下。没错,毕竟我已经尽了全力,再没有什么该死的想法能阻止这一切了。
  我把床上的猫儿唤醒,它们逐一地用脸轻擦着坡特的腿与他告别,然后奔向符自的小窝。
  “永别了,旅居者波特,”我说,“留神别再被埃普撞着。”
  “不是永别,只是短暂的分离——很快我就又回来了。”他指向天空,“毕竟,K-PAX离地球并不远,真的。”
  我走出了房间,但没有关门。我已经在门外安排了保安人员,以备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看得到查克拉伯蒂大夫已经推了一辆急救车等在那里。车上装有呼吸器、起搏器和其他的急救设施。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
  我最后看到坡特时他正把笔记本塞到一个小包里,并检查了一下手电筒,他把那些水果和其他的纪念品放在膝盖上,从中选了一个小镜子,他把它放在面前,然后把手电移到肩膀上。
  正在这时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告诉我有一个紧急长途电话,打电话的人是罗伯特的母亲!与此同时,查克提着他那破旧的手提箱冲进了大厅,要求“出境”。
  即使是处于一片混乱,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坡特。但是当我要告诉他关于电话的消息时,他已经不住了!
  我们全部冲进了房间,留下的惟一东西就是桌上的太阳镜,在镜子下面压了张字条,上面写着:“这段时间我不需要这眼镜了,请为我保存好。”
  按照我的预感他一定是躲到了储藏室里。于是我们冲到了那里。
  门是锁着的,保安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找到了开门的钥匙。我耐心地等候着,我知道坡特一定就躲在这里。
  里面废弃的机器上堆满,尘上,可是却没有坡特的丝毫痕迹!他也没躲在手术室或会议室,以及我们所能想到的任何地方。直到我们检查了其他病人的房间。
  一个护士几个小时后发现他像婴儿一样躺在贝斯房间的地板上,毫无知觉。他几乎已经不能算活着了。眼睛没有任何光泽,肌肉僵硬如铁。我立刻认出了这症状——在3B病房也有两个类似的例子:他是一个严重的紧张性精神症患者。
  坡特走了,罗伯特却留了下来。我早应该想到这些。
  另外一件我没想到的事是:那天早上员工报告说贝斯失踪了!
  吉塞拉找到一个译码专家的朋友翻译出了复印件的坡特的报告,当然是根据坡特以前提供的《哈姆雷特》的pax…o译本来破解的。报告命名为《对B·TIK(RX4987165。233)的初步观察》。主要内容是地球的自然发展史,尤其是最近发生的巨大变化,他把这些变化归咎于人类的人口增长、人类不加节制地使用自然资源、他们愚昧无知地把自己命名为地球的最高级生命而贬低其他的“居住者”。所有的这些可以从他把地球和其他星球用大写来表示,而把人类用小写来表示看得出来。
  当然还有一些建议,比如我们应该如何“治疗”我们的社会“疾病”:消除宗教、国家、民族主义、家庭、学校——所有我们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都被他看为错误的、荒谬的,如果不做这些“调整”,他写道,“结局”将是悲惨的。事实上,他只给我们十年的时间做这些政变。否则,他总结道:“在地球上的人类将看不到下个世纪的曙光。”然而,他写下的最后四个词却是带有鼓励性质的,那四个词是:Ohominnyblupkelsur——他们仍是孩子。
  大结局
  罗伯特的母亲在坡特离开后的第二天与吉塞拉一同赶来,并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然而罗伯特却没有丝毫恢复知觉的迹象。她是个可爱的女士,当然,对她的孩子所发生的一切有些迷惑——从一开始她就没注意到过坡特的存在。我告诉她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待了,并答应她一旦有任何关于她儿子的小改变我都会通知她的。我在机场送走了她。随后与奇普一同去与他母亲卡伦以及比尔和他的妻子儿女们汇合度假。在途中奇普泪流满面地承认他在吸食可卡因。
  那已经是五年以前的故事了。我多么希望能够告诉你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坡特从床上走了下来说道:“我饿了,有没有水果?”
  然而,尽管我们用了虽大的努力,他还是停留在五年前那天的状态之中。就像大多数紧张陛精神症患者一样,也许他能听到我们的每一句话,就是拒绝回答。或者是无力回答。也许,他在我们的耐心照料下会有一天苏醒过来。
  确实发生过这样的奇迹,一个“沉睡”了二十多年的人曾经醒了过来。然而,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只是耐心地等待。
  吉塞拉几乎每个礼拜看他一次,我们经常在一起共进午餐,谈论彼此的生活。现在她正在研究关于美国婴儿死亡率问题。那篇以坡特和其他一些病人为例的关于脑部疾病的文章已经刊登在一个著名的国际性杂志上面。
  我们接到了成千上万的来信,大部分信中的内容是询问关于K-PAX的详细情况。很多人想知道如何才能到那儿!好莱坞的制片人也在着手拍摄这部反映坡特生活的片子。由于吉塞拉不知疲倦地奔波、罗伯特母亲提供的详尽资料、蒙大拿州当局的配合态度,以及我和坡特问的无数次的谈话,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准确的1985年8月17日那天发生的事件的信息。
  首先,我要简单地介绍一下罗伯特。
  罗伯特·波特于1957年生于蒙大拿州古尔夫镇的一个屠宰工人家庭。在他出生后不久,他的父亲就因为一次悬挂动物尸体的铁钩脱钩事件而失去了劳动能力。此后伴随他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甚至忍受不了强烈的光线,于是在大多数无眠的夜晚他就和他那个快乐的、精力充沛的、热爱书籍以及生物的儿子待在一起。他的伤痛没有愈合,在他儿子六岁的时候他离他而去。
  他的爸爸常给他讲起关于外星球存在其他智慧生命的可能性,于是罗伯特脑子里就勾勒出了一个来自人们不容易死亡的星球的朋友。在以后的几年里,罗伯持遭受着丧父的巨大痛苦,陷入极度的沮丧之中。那段时间他常常呼唤“坡特”,以带给自己支持和安慰,但家里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也从来没去就医。
  他的母亲在学校的咖啡馆工作,酬劳甚薄,这个家庭(包括两个姐姐)已经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困境,新鲜的肉类对他们纯属是奢侈品。娱乐活动也仅限于在附近的林子里或小河边戏婴。也正因如此,罗伯特培养了对花鸟动物的特殊兴趣。
  他是个品德优秀的学生。总是全力帮助别人。在1974年的秋天,那时他已经是名高中生,罗伯特被当地政府授予社区服务勋章,笫二年被选为摔跤队队长。1975年春天,他被保送到州大学的生物系。但他的女朋友——萨拉却怀孕了,他感觉自己有义务娶她并找到一份工作来支持这个家。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能找到的惟一的工作就是那份在十二年前导致他父亲死亡的工作。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妻子是个天主教徒,在小镇人们的眼里,和这样一个姑娘结婚是件离经叛道的事情,所以,他们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朋友。这也是他们以后搬往人烟稀少的邻近村落的原因。
  八月份的那天下午,正当罗伯特在屠宰场干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他的家。母亲和孩子正在后院用洒水器冲凉。这个陌生人,曾因各种罪行——行窃、对儿童性骚扰、抢劫等被关押多次的家伙,从未锁的前门进入了院子,在那里窥视着母女二人。后来小女孩儿走进了房间,也许是要上厕所,这个罪犯抓住了她,听到女儿的叫喊母亲冲进了屋子,在那里母女二人都惨遭强奸,然后又被杀害,但倔强的母亲把罪犯的脸部抓伤,差点咬掉他的耳朵。
  正当那个人走出房间的时候罗伯特回来了。看到他的牺牲品的丈夫、父亲回来,那人拔腿就跑,罗伯特立刻就明白一定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于是他把罪犯逼进了屋内,看到了地上鲜血淋漓的妻子和孩子,愤怒之中他把罪犯逼到了后院,抓到了他,以一个敲牛工人的力量和摔跤选手的技巧扭断了那家伙的脖子。水依然从那个洒水器喷出,直到第二天警察到来。
  然后他回到了屋内,把妻子和孩子的尸体背到她们的卧室,用毛毯盖住了她们的身体,清洗了她们的泳装,擦洗了地板,向她们做最后告别,之后独自走向院后的小河,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跳了进去,很明显是选择了自杀。尽管后来没有找到尸体,警方却一致认为他已经被淹死,于是草草结案。
  他一定是被激流冲到了岸上,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是罗伯特了,而是“坡特”(也许是波特的缩写)。在被纽约警方发现时已经在这个国家游荡了四年半。在那段时间里他怎么谋生则完全是个谜。但我怀疑他花了大部分时间在图书馆学习世界各国的地理和语言,而不是真正的周游世界。没准他也睡在耶里,尽管吃穿从哪里来无人知晓。
  但谁是坡特?他的关于没有政府、金钱、性或者爱情的世界的思想又从何而来?我的见解是第二性格能够利用我们普通大脑中未被开发利用的部分,也许那些遭受专家症或精神紊乱困扰的人就是如此。他一定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构造这个田园诗般的世界,在那里所有困扰着罗伯特的问题都不会存在。他的关于自己幻想的乌托邦世界是那么的逼真那么的完整,以至于他甚至发明了一种自己的语言——pax…o。令人费解的是,他竟然能预测到K-PAX的真实大小、形状、运行轨道,甚至是其他一些他所“参观”的星球的具体信息。
  (顺便说一句,他提供给查利教授的数据和答案后来被证明完全正确。)
  他的理想世界应该是一个当孩子处在成长阶段时父亲不会突然死去的世界。坡特用两种方法解决了这一问题:K-PAX上的儿童很少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与此同时,他用他们可以活到上千岁的思想来安慰自己。
  这个世界也不应陔存在着性和爱情,这些常人的需要却毁了个年轻人的前途。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爱也就不会有失去,如果没有性,也就不会有性犯罪。甚至没有水的世界,因为那让他想起洒水器!
  在这个理想世界里不应该有任何形式的流通货币,因为钱曾使罗伯特不能上大学,而且,为了钱必须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工作——杀掉自己喜欢的生物,那份工作也要了他父亲的命。作为补偿,在他的理想世界里没有动物会被屠杀或者利用。
  他的世界还是一个没有上帝或任何其他宗教的世界。因为那样的宗教信仰使得萨拉拒绝使用避孕器具,也因为宗教信仰不同的结合会遭到小镇人们的唾弃。如果不存在宗教所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最后,那里应该是一个没有学校,没有国家,没有政府和法律的地方,所有这些在坡特眼里都一文不值。在他的理想化星球里没有人会被这些所驱动。
  我起初被一个问题困惑着:既然处在那么不可忍受的环境下,为什么坡特不和他的怀孕的妻子搬离这个小镇?后来是吉塞拉,这个在农村成长的姑娘提醒我,几乎是所有的美国年轻人,都有一种恋家情结,为了经济上的原因,他们从事着自己痛恨的工作,在家乡厮守终生,麻木地把时间用在喝啤酒和看肥皂剧上。
  如果在。1985年8月17日那天没有发生这一切,现在坡特很有可能正和他的妻子享受着天伦之乐。然而不幸确实发生了。他又一次呼唤他的第二性格——坡特,请他帮助自己处理这无法言表的恐惧。
  但这次坡特也无法抚平他的创伤,至少在地球上——这个每天电视新闻报道里充斥着强奸与谋杀的地方,他办不成,在坡特眼里,惟一能逃避这一切的就是他构造的虚幻世界,那里没有暴力和对死亡的恐惧。那是一个美丽的叫做K-PAX的星球,生命中没有疼痛与悲伤。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劝说罗伯特和他一道同去。然而,也许是罗伯特受到的打击太深,他越来越缩进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坡特都无法与之交流。
  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坡特选择在那一天的那个精确的时间“回去”。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要说服罗伯特与他一起回去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后来发现五年的时间都不能劝服他。
  不管如何,坡特确实在那个时刻离开了地球,而罗伯特仍然留在了3B病房。
  员工和病人们每天都要给他送去水果,最近我带来了一只达尔马提亚小狗,它从来不离罗伯特左右,可是所有这一切罗伯特却一无所知。
  我给他讲了过去几年里来到医院的所有病人,包括一个崭新的“基督”,拉塞尔在欢迎他的时候说:“我曾经是你。”
  当然所有来到医院的新病人都会听到坡特的传奇故事,而这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幸运线,带给病人更多的微笑和希望,也为我们的工作减轻了不少负担。
  我也常常给他讲起厄尼和豪伊的近况,他们都已经出院,过上了各自的幸福生活。厄尼现在是国家授权的针对无家可归者的法律顾问,豪伊则成为纽约合奏乐团的小提琴手。
  曾经因为害怕被传染疾病而拒绝和女人接吻的厄尼最近就要结婚了。他们常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停下来,看望一下这里的病人和我,当然,还有罗伯特。豪伊更是为我们所有人多次演奏‘了他那优美的小提琴。
  我还告诉他关于查克和阿彻夫人的婚礼。他们现在住在二号病房里,并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痊愈,而是因为他们要在这里等待坡特的归来。再也没有人称阿彻为公爵夫人了,她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但我却弄不清到底是婚姻还是戒烟的功劳。至于他们的“养女”玛丽亚,现在住在皇后区的修道院里,是那里最快乐的实习修女。她再也没有头疼或者失眠,自从离开这里后她的从属性格也再也没有机会出头了。
  拉塞尔每天都要为罗伯特祈祷。根据坡特的提示,我们通过手术从他的结肠中取出了高尔夫球大小的肿瘤后,他已经康复,没有复发的症状。
  艾德也做得不错。从坡特走后至今他几乎没有再上演什么暴力事件,现在他已经被转移到二号病房了。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在花园里干活,身边陪着拉·贝勒——那只可爱的小猫。
  他们都在耐心地等候着坡特的归来,并且幻想着下一次的星际旅途。
  怪胎却例外,他已经和他的前妻和好如初,据我所知,没人告诉过罗伯特此事,但也许,就如坡特一贯的做法,他就是知道。
  也许他还知道特雷克斯勒太太已经退休了。在我的推荐下她见了一位心理医生,现在她告诉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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