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第1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抽回一丝理智他睁着一双黑眸看到她的眼中迷蒙像是迷了一层纱,没有光泽也没有他的倒影,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就蹿上了心头。
他算是什么?她的救命稻草?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抱的是谁吻的是谁?
这样的情绪用不了一秒钟就膨胀满了整个胸腔,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目光冰冷的盯着她还沉浸在混乱中的模样……
他胸口大幅的波动,望着她半躺在床上那荏弱迷茫失魂落魄的样子,禁不住又想拉住她安抚,可她到底当他是什么?想到这里他的手停了一下,救命稻草?那是不是说只要这个时候靠近她的人都……他的脑海里无法想象她和别的男人亲热是什么情景,一想到他就觉得胸口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一样。站起身来,他就要离开,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和这个女人同呆在一个房间里了,否则,他真的会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我这样的人,就连身体也不能引起你的兴趣吗?”充满了情欲的暗哑声音像是一块磁石吸引着路砚想回头的欲望。
他硬绷绷的绷住脸,不敢回头,“你还是好好休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又怎么能趁火打劫?
“休息?我休息够了。”望着他的背影,韦以安冷笑着,她就知道,没有了美丽的容貌任谁都会对她没有了兴趣,更何况他们之间有那么大的时间和空间的差距,再深的感情也由浓转淡了……最后到底还有什么?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她的言语让他心惊,什么叫休息够了?她这分明是有了离开的心思,才会这样说。不敢应话,怕让他们之间的对话会成为破裂的突破口。
她失笑,对这个只敢露着背面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敢面对的是自己还是刚才做的事情?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越这样想,越肯定,她的眉头紧锁,压抑着喉咙深处的哽咽,颤抖着声音说,“让我走吧。”这次,是一次意外,也是最后一次,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那样真的会害死他!这一次意外的扼止是不是也代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牵绊一样说断就断?
“不。”他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
“你留着我干什么?”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坐在床上将台灯扔向了他,擦着路砚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你留着我干什么啊?赎罪?还是为了用你廉价的善良让我感激涕零,然后感怀一生?还是你就是想看到别人悲惨的样子你才会感到满足?”
望着一地破碎,他的心也像是那些东西一样凌乱,听着她扭曲他的本意,就算再冷静的他也平静不下来,忽的转过身,暴跳着吼了回去:“不是不是不是!通通见鬼的都不是!”说完这句话,他瞪着眼看到她惊愕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脸色顿时刷白,他慌忙的倒退两步身体靠在了墙上,高大的身躯一下子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整个阴暗的室内被白昼所代替,两个人的表情顿时全都在印在了对方的眼中。
他的愤怒,焦虑,还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的无助,倔强,还有她嘴角那抹不畏生死的嘲弄到底是从何而来?
“好,”她第一个打破了他们在光亮中的僵局,沙哑着嗓音对他说,“你告诉我,你留下我的理由,我满意了就留下。”
理由?他想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神恍惚,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有力理由留下她,以前说的照顾她,不过是一个借口,现在想来,若是对方不愿意,他的理由又怎么成立?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留下这个对他没有好感,又难以取悦的女人?取悦?他又皱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脑中一片混乱,他打开了门,缓慢的向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口中不断呢喃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苦笑,望着他一步步地离去直到停着他的门都被关上,她的嘴角上扬到了最高的弧度,原来,他也没有理由留下她!他也找不到理由了!自己爬到了轮椅上,中间还磕中了手肘,顾不得那些小疼痛,心里面的难受不是用言语就能形容的,打开门,静悄悄的离去,却在大门口的时候看着门檐外的风雪越加的肆虐无忌,拢了拢衣服,寒冷的湿潮气息不断的侵袭向她,望着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她突然想到死亡会不会也就是这样同样的颜色?白色的,什么都没有的?
目光微垂,看到两级台阶,明明就这么短的距离,可是她连一步都没办法下去……竟然是这么的无能为力啊!这样残败的身躯除了拖累他还能做些什么?留下有什么意义?
她静静的看着满天飞雪,身体逐渐冰冷,思绪也渐渐的冰冷了。
不能……真的不能……再牵扯下去了!
真的……会害死……他!
微砚之爱:NO。12 永远不会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韦以安才猛然的从自我的臆想中惊醒。
“回去吧。”路砚站在身侧,目光落在深夜轻声的说。
韦依安没有动,望着两级台阶,淡淡的说,“我的腿去年就断了,所以再断不稀奇,你不必愧疚了,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
她深吸口气,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很久以前,我在海上救了一个少女,长发犹如海藻一样的飘浮在海面上,她的容颜没有溺死之人的扭曲和不甘,反而带着解脱和安详……”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她突然觉得那个意外是她人生中最具有戏剧性的转折点,是意外的开始却谱写了后面的剧情,“我什么也没想的就救了她,而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相遇相知,我突然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缕光明,而后她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在意……”
“然后呢?”他转身,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遮去泰半的风雪,皱眉看她脸颊冻的红彤彤。他知道这个她口中的那个少女对她的人生影响很大,只是他不认识。
抬眼看了他一眼,韦以安有个冲动想要告诉他那个少女叫什么名字,却最终忍了下来,毕竟那人也为她保守了这么多年秘密,她又怎么好揭穿她?摇头,她的神志又回到了当年的意气挥斥,刀光血影,眼神渐渐迷茫起来,“那年她的动向很奇怪,我好奇也担心便追了过去,也就是那一日,对,就是那一日,她问我为什么要救她,我爽快地答道,我想让你救我!就是那句话,她如约而来,在几个月前将我救了出来,只是,我躲避不及砸断了腿骨,一切全是我自己造成的。”说完这些话,长长的舒口气,她真的觉得够了,那人不只是救出了她,还不顾自身的安危找了好多名医为她会诊治疗她的腿,而后又为她整容,现在还为她做那么多事情……
怎么偿还?她怎么偿还?就算是履行诺言,救了她不就是了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多到……根本让她无力偿还。
路砚听她长久没有了声音,沉默的推着她又回到了房子,将她抱在床上后,韦以安凝眉双眼怔忡的盯着自己的双腿。
他随之坐在了她的床边,双手按在了她的腿上,淡淡的说,“我早知道了。”
她猛地抬头。
“我知道你的腿才接好骨。”眼中有自己也难解的感情闪过,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阖上门离去。
他知道?!
她心中震惊,震惊的不是他怎么知道,而是……而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有当她是责任的保护在身边?他又是为什么?
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直到清晨,直到听到隔壁的门被打开,她才侧身装作睡着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卧室门果然被打开了。
路砚屏息站到了她床边,望着她,良久后,他淡淡的说,“我想了一夜也没想通留下你的理由,当然,如果我不想让你走,这个如果算是理由的话,那你会留下吗?”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他知道她都在听他说话,可是如果要他当着她的面等答案,他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想也没想的就转身而去。
关上了门,她猛地坐了起来,瞪着那扇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不想让自己走,……这算什么理由?!有颗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很乱很乱?
中午,路砚坐立不安的赶回家,他不是不想留下她,只是如果他那样请求都没有用的话,那么,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会放她自由。站在门口犹豫很久,他打开门,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平常坐的窗边,空无一人。
白色的窗帘静垂在一角。
顿时苦涩溢满他的整个胸腔,好像有一瞬间有双手掏空了他的整个身体。
真的……真的走了啊!
他踉跄的进了房门,轻嗅着整个房间里还残存的淡淡馨香,难道这就是她仅仅留给他的吗?当面道别都这么难吗?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心中混乱一片,已经没有力气分辨自己这样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路砚!”
呼喊的声音惊醒了他,霍然起身看门口发声处,韦以安正以责怪的眼神望着他。
狂喜,他三两步冲了出去,下了台阶后,这才看到她的脚边全是蔬菜和一些生活必备的调料,他这才缓下了脚步,“你……”
她没走!她只是去买东西,她只是去买东西!!
这样的发现一下让他的心情从谷底飞上了云霄,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笑,有种他说不清楚的情绪慢慢的注满了整个心脏。
“我什么?”她缩住了脖子对他的傻笑无解的摇头,好冷啊!
他的思维从狂喜中恢复了正常,开始上下打量她,带着后怕的音调问她,“你是怎么下的台阶?”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下了两级台阶,然后又扯下了轮椅?他一定会生气的!她敢保证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看到她的眼神躲避的看别的地方,立刻脑中就有了想法,没有二话强硬的扳开她的两双手。
果然!
他就知道!!整个手掌都蹭破了皮,血丝混合着泥土还残留在手上。
“这个……我就是觉得天天在外面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抽回手,她别扭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就这样留下的她,更不好意思去面对他。
想要责怪她,可一对上她羞涩的视线,什么怒气都没有了,而这天寒地冻,又怎么忍心让她继续挨冻,伸出长臂将她抱了起来,进了房间。
她全身紧张的蜷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脏稳健的跳动,嘴角全是无奈的苦涩,今日不是她不想离开他,只是这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沉重的让她走不出他的温暖,想了又想,徘徊了又徘徊,她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果然看到的是他一脸空洞的坐在沙发上,顿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就曾经这样伤害过他,那幅模样现在想来都让她心有余悸,看着他放下她后将轮椅推进来后,关上了门,她无法遏止自己的对他说:
“对不起。”
他愣住了,回过脸看她,纳闷的问,“什么?”他听错了吧?
“对不起。”第一次是失言,那第二次就是她真的明白了那个人的良苦用心,若论交情,她VIVIAN所作的,又怎么能让那个人付出那么多,只有这个男人,才会让那人勇敢的从死亡的坟墓里走出来。
为什么救她?
不,她那么自私的女人,和她没什么交情,若要还那一条命也在那一日塔罗崩溃就还了。而后这个救,做的那些事情……她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一双明眸落在他的身上,笑了起来,就说嘛,除了她的朋友,那人怎么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为她做那么多?
不,她更正——
是为他!
这次肯定是没有听错了,路砚站在她对面问她,“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他没有觉得她哪里对不起自己。
“让你担心了。”这解释又该从哪一年开始说起呢?
他温和的一笑,认真地点头,“我原谅你。”
她淡笑,被他那温柔的笑意所迷乱。
他转身从轮椅上提起那些东西,摇了摇,不可思议的问她,“你会做饭?”
“要不然买它们干什么?”回了心神,她白他一眼,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罢了,这样的他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他笑,安下了心神,她终究最后真的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
提着东西进厨房,她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你有一个很爱的女人,但是她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
他怔住了身体,突然之间脑海里浮现VIVIAN的容貌,那样犹如天下间最璀璨的珠宝般耀眼的少女,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天地失色……明明是那样鲜活的记忆为什么他总情不自禁的将她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重叠在一起,明明……相差那么多!
“你……不原谅吗?”她试探的在他背后轻问,满手都是汗。
他摇头,缓慢的回过头来,坚定地对她说,“我永远也不会怪她。”
微砚之爱:NO。13 好巧啊!
她已然无言以对。
面对凶残成性的人,面对阴险狡诈的人,面对利欲熏心的人,她都游刃有余,可是面对他这样的人,她彻底从心底投降了。
无怨无悔。
他那样坚定的表情,教她心生愧疚,一旦望入他担忧的眼眸,心就无法遏止的柔软下来。而他每天带给她很多书,陪她做康复,按摩双腿。日复一日,她也终于能拄着双拐走动,一直到第二年四五月临近预产期的谭惜泪被接到他家。
“小心。”扶着大腹便便的谭惜泪,路砚小心翼翼的慢步进屋。
“拜托,你当我三岁啊?”谭惜泪翻白眼,身上只带了两三件换洗的衣物,其他的大包小包全都是文件资料,韦以安不赞同的摇头,让谭惜泪抓了个正着,趁着路砚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侧过脸看一旁坐着的韦以安。
“好久不见。”
“嗯,”她点头,的确有很久没有见过了。
“你对他有什么想法?”谭惜泪从来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更能给对方出其不意。
她怔忡片刻后,说,“为什么你不问他待我如何呢?”
谭惜泪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一边摸一边自豪的说,“砚肯定很好的照顾你。”
她哑然,这几个人难怪会做朋友,霸道强硬而且……心心相知的感应都让她感叹不已。她用不着想,的确如谭惜泪所说的那样,路砚为她做的真的够多了。对上谭惜泪兴味的目光,她迟疑的有所保留的说,“我感激他。”
挑眉,这不是她要的答案,“然后呢?”
“只是如此。”她咬牙,不肯再松口一下。
“那你腿脚好了呢?”谭惜泪瞥到拐角处暗潮流动,不动声色的继续追问。
“那,那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她垂目,总觉得一对上谭惜泪的眼神自己心底藏的秘密就会被挖出来一样。
她半启朱唇,可以肯定自己可以逼问出眼前这个处处躲闪的女人的真心所向,可她怕后面的那个人听不完这残忍的问答就径自定下了自己所想的答案,她可以对任何人残酷,但是对自己的挚友,她甚至无法伤害他们的头发一丝。
叹口气,算了,她有的是时间,无病呻吟了两声,从拐角处立刻走出人,路砚走到她面前,嘘寒问暖。
“想吃什么我来做。”韦以安取过一旁的拐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路砚的手指颤抖,看了她一眼后点点头,随即温柔的对谭惜泪说,“以安的饭很好吃。”
艰难的独自站起来,她的眼神瞥了一眼他两人,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来扶住她,果然她的地位永远也达不到他朋友的位置。
看那个孤单的背影进了厨房,谭惜泪用责怪的眼神看他。
——你是故意的。
他眼神黯然,刚才的那番话他不是没听见,既然她在心中定下了他的位置,他又如何自作多情的付出下去?
——这样不是你!
她推了他一把,艰难的挺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向了厨房,依靠在阻隔着厨房和客厅的大理石桌上看着韦以安坐在厨房里路砚专门为她装的椅子上择菜。
“你有没有想过砚为什么执著于你?”砚看她的眼神深处有她们也没见过的跳动火焰,尽管不明了,但是她们又怎么能漠视?
“撞了我。”她赌气的说。
这会儿谭惜泪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抽疼了,这个女人和砚一样平时温温和和一副很好和人相处的模样,可一旦倔强起来真是火车都拉不回来,低低的笑,她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望着她手上的芹菜,若无其事的问她,“你都会做什么菜?”
偏了偏头,她觉得这句话只是普通的问话后,淡淡的说,“基本都会做一些。”
“最擅长的呢?”她觉得没那么简单,路砚对美食的挑剔是她们几个人有目共睹的,而且只有好吃的他才会入口,那样难伺候的胃居然对她挑不出毛病,不是砚盲目的连味觉也丧失了,就是这个女人的饭菜真的抓住了砚的胃。
“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她这样说,不过今天做的是中国菜,手顿了下来,侧头问她,“你吃芹菜吗?”
“我不挑食。”谭惜泪笑,暗自心惊,意大利菜和法国菜都是砚最喜欢的菜式,是巧合还是……有个想法从脑中窜过可还没来得及成形就消失了。
放心的继续择菜,她又低下了头。
“你一点都不像会做饭的人。”谭惜泪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感慨的说。
抬起了头,她笑,“是吗?”若是以前的她,别人说她不像是入的厨房的女人,她也就认了,可现在平凡如她也不像吗?挽起袖子,扎起头发,和平常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呢?
“嗯,你就像是应该放在世界上最柔软的床上供人膜拜的女神。”谭惜泪随口说道,一双盯着自己双手的眼眸却偷偷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脸上一片空白,这番话太熟悉了,以前她经常能听到这样的话来,可如今……再听到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果然!她心中有了答案,这个女人,这个叫韦以安的女人,曾经有的是倾城的容貌,足以令天下男人臣服的气质,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这也是她所不解的。
“你,想知道什么?”笑容不自然的抽在嘴边,韦以安抓着芹菜的手都拧在了一起。
谭惜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