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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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民瞥了一眼车内,把驾驶证副件收人衣袋:“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吗?”司机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是超速行驶。”
强民板前脸:“明知故犯?”
司机指指车后座:“是他让我超的,人家有急事儿。”
强民俯身看车内的人,那人把脸扭到一边,纹丝不动。
强民对司机发火:“他让你超你就超了,他让你杀人去不去?交通规则是法律!法律,你懂吗?”
司机蔫了,吭味着:“懂,懂……”
强民挥手放行:“到交警四大队办罚款手续!”说着摩托一甩头向回开去。司机叫苦不迭:“哎哟,大爷!这说罚就罚呀?”嚷罢狠狠瞪了乘客一眼。那人寒着脸:“我付你罚款的五倍钱,行了吧?快走!”
出租车司机笑了。
8
刑警支队审讯室里,海州黑道大哥袁隆平戴着手铐,低头坐在铁栅栏后的椅子上。李新建嘴角撒着,以嘲弄的口吻道:“姓袁的,一年多没在这儿见面了,能耐见长啊!”
袁隆平谦恭地直点头:“不敢。不敢。”
李新建叼在嘴角的烟从左边移到右边,显得十分熟练:“原先不过是领导个把小偷、妓女啥的,现在修成正果,于开杀人的买卖了。这买卖特来钱吧?”袁隆平着急地辩白道:“凭我这胆量,哪敢杀人啊?李支队别开玩笑。”李新建“噗”的一声把烟头吐在地上:“操!你看我是开玩笑吗?抬起头来!”袁隆平赶紧抬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李新建提高了音调:“别装得像孙子!我告诉你,现在说,我也许还能帮上忙,呆会儿怕是想帮也帮不上啦!”
袁隆平额上的汗渗出来了:“是!是!”眼珠子贼溜溜乱转。李新建一合笔记本,起身欲离开。袁隆平慌了:“我说!我说……”李新建重又坐下,袁又犹豫起来。李新建生气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袁扑到铁栅前,可怜巴巴地哀求:“李支队,你别走啊。我说,我全说,真的!”李新建不耐烦地坐下:“我见过遛马、遛狗,还没见过遛警察的!”袁隆平有气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吕安让我给他找两个杀手,说不怕贵,要最好的。”
“杀谁?”
“你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们的行规确实够大,比刑法还大?!得了多少钱?”“两万。”
“不少!”李新建突然加快语调,“吕安的老板是谁?男的?女的?”袁隆平苦着脸:“这我可真不知道。吕安说他跟那人有仇……”强民这时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向李新建使个眼色又退出去。李新建对袁隆平道:“把事情经过给我写清楚。下去吧!”
李新建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强民正坐在那儿抹汗。他调侃道:“看你那惊弓之鸟的样儿,让情人的老公给逮住啦?”
强民灌了一大口凉开水说:“见鬼!我看见杨秋了……”李新建惊诧地盯着强民:“我可是无神论者,你少耍我啊!”“真的!”强民急了。
李新建认真起来,问:“在哪儿看见的!”
强民拿起李新建的烟就抽:“在机场。我想盯刘眉,没想到活见鬼了,杨秋人模狗样从国际航班上下来了!”
李新建若有所思:“会不会是他的孪生哥哥杨春?”
“对呀!”强民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朝这儿想?”
“这就是你只能当大队长,而不能干副支队长的原因!”李新建拍了拍强民的肩膀,“别那么不服气地看着我。后来呢?”
强民抽了口烟:“这么看来,绝对不会错,肯定是杨春。这小子不愧当过演员,化装盯梢样样都会,见刘眉他们和刚下飞机的董事长上了车,坐着出租就跟了上去。我一看来不及,向机场路口的交警要了辆摩托也跟了去。”李新建心事重重地缓缓说道:“杨春——看样子他是从国外回来给弟弟报仇来了。”
9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高新技术工业园区,开阔舒展。咖啡色的大理石门媚旁镶着几个金色大字:海州药业集团。新搭的彩门上悬挂着巨幅标语:热烈欢迎省市领导暨政协考查团莅临视察指导。
警车开道的豪华车队鱼贯驶人大门,停在总部大楼前的广场上。郭小鹏率公司领导列队迎接。他一改休闲风韵,西服考究,风度翩翩。海州市市长金滨率先下车后,将郭小鹏介绍给于副省长:“于副省长,这位就是海州药业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郭小鹏先生。东南亚金融危机以来,我市的出口大幅度萎缩,但海州药业的出口、利税非但未减,反而有相当幅度的增长。现在他们是我市民营企业中的龙头老大。”
于副省长幽默地说:“咱们先看看老大的全貌如何?”
郭小鹏略一欠身:“请于省长指导。”随即带领导和政协委员们参观。刘眉驾着失而复得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赶回海州大厦,见李新建已在大堂等候。她满面春风地迎上去:“李支队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李新建轻轻握了握刘眉递过来的手:“没关系,你是日理万机的老总嘛。”刘眉对李新建的讥消之语似乎无丝毫介意,热情地将他请到酒吧#窗的位置落座,随即吩咐服务员:“来两杯哥伦比亚精咖啡,味道浓一点。”李新建继续调侃道:“刘总虽然是日理万机,却不见一丝倦意,果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刘眉开始声色不露地回敬:“李大支队长召见,我分秒也不敢耽搁呀!”李新建顿觉与女人斗嘴饶舌的无聊,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刘总对吕安之死有什么看法?”
刘眉镇定如常:“这事很突然,我深感遗憾。”
“你对你的副手了解吗?”李新建陡地收回咄咄逼人的利刃,采取迂回战术。刘眉莞尔一笑,沉着地应付:“了解是相对的。我并不清楚每位员工的私人生活。”
“那么,他工作上的事呢?和你相处怎么样?”李新建虚晃一枪。刘眉耸耸肩:“工作上的事嘛,就是这样,如你看到的,周而复始。我倒没看出他有什么反常,吕安这个人口碑还是不错的。”
李新建再次单刀直入:“他介入了杨秋谋杀案,而且背景很深。”说罢,目光如电,直射刘眉。
刘眉泰然处之,惊讶地反间:“他介人了谋杀案?这怎么可能?”“刘总是凭什么得出这样的推断,能否请你谈谈不愿意置信的理由?”“很简单,我相信我的同事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当然,这只是我的直感,李支队长既然言词凿凿地认定他干了这种事,我只能对自己的感觉和印象表示怀疑。如无不妥,我对此倒有很强烈的好奇心。”
李新建呷了一口咖啡:“兔死狗烹,杀完杨秋,也就轮到了他自己。”刘眉已明确地感到了利刃的寒意,敏感地问道:“凶手找到了?”李新建嘴角露出微笑:“我并没有说吕安是他杀。”
刘眉从容反击:“你用‘兔死狗烹’的典故否定了自杀。不是吗?”李新建不得不对对面面容妩媚的年轻女子刮目相看了:“刘总能为我们提供些线索吗?”
刘眉一笑,在纸上迅速写下若干人名:“这些人和吕安私交甚好,你不妨问问。”李新建收起纸条:“谢谢。打扰了。”起身告辞。
刘眉送李新建到大堂门口:“如果需要配合,请尽管吩咐。”李新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杨秋有个孪生哥哥叫杨春的,你认识吗?”
刘眉不动声色地答道:“不认识。听说过。”
李新建意味深长地说道:“万一他来找你,麻烦通报一声。据可靠消息,他已到了海州市!”说罢,笑着转身离去。
刘眉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后心不禁升起一股凉气。
于副省长和金市长等在郭小鹏等人陪同下进入现代化厂房车间。一条条高速运转的生产流水线,显得气派壮观。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实施电脑操作,井然有序。
于副省长满意地点头对金市长道:“这位年轻的董事长蛮能干的嘛!”金市长如数家珍:“小鹏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化学博士,学成回国后盘下一家小型国营药厂,不过六年工夫,就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被誉为海州的奇迹。现在他拥有净资产十个多亿,员工近两千人,其中有博士、硕士二十多名,大专以上学历者占员工总数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他本人是博士生导师、全国劳动模范、省政协委员、海州大学客座教授。”
于副省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他老爷子,他老爷子是谁?”金市长答道:“原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林子烈同志。”于副省长狐疑地扶了扶眼镜架:“林老的儿子不是被判刑了吗?”金市长连忙解释:“您刚从北京调来,可能不太了解。被判刑的是林老亲生的大儿子林小强,郭小鹏是他的第二任太太带过来的。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小儿子林小亮,也在这儿工作。”
于副省长笑起来:“嗯,还蛮复杂的。”他是位头脑灵活、在官场上久经历练的人,旋即把敏感的话题切换到其他领域,“听说他们最近研制出一种与戒毒有关的新特药是吗?”
金市长对技术细节不甚了了,赶紧招呼正往这边走来的郭小鹏:“来来,小鹏,于副省长很关心你们的戒毒灵研制,你汇报汇报!”
郭小鹏介绍说:“于省长,我们研制的戒毒灵,已经通过专家鉴定,一旦获得卫生部批准,我们准备马上就投入批量生产。”
于副省长问:“临床效果如何?”
郭小鹏答:“不夸张地说,应该是目前国内同类药物中效果最好的。”于副省长颔首称赞:“你们做了件大好事啊,郭小鹏同志!”受到鼓励的郭小鹏颇感激动,接着道:“另外,我们准备投资兴建一座戒毒疗养院,第一个疗程全部免费。”
于副省长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小鹏:“民营企业家有你这样胸怀的可不多呀!”郭小鹏略显腼腆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财富的惟一归宿。”于副省长欣慰地拍了拍郭小鹏的肩膀。
10
三菱越野车渐渐驶离灯火灿烂的市区,在市郊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停住。李新建和强民身着便衣,沿着崎岖、潮湿、肮脏的狭窄路面行走。李新建道:“我真不知道海州还有这种鬼地方!”强民闷声闷气地椰榆李新建:“不知是你这位领导高高在上,还是少见多怪,藏污纳垢,比这脏的地方多了。”李新建捣强民一下:“少放肆!”
到了小巷尽头,拐个弯,忽然柳暗花明起来:霓虹灯闪烁,路两旁橱窗前,一些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的小姐搔首弄姿,正与面目阴暗的先生们进行着交易。李新建愤然道:“这种地方真该彻底清理!”
强民阳腔怪调地说:“万恶淫为首,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它对像我这样结过婚、知道男女之事的人影响倒不大,关键是它引诱无知的青少年和像你这样的光棍儿。”李新建对他这位部下兼搭档显然有些无奈,可又实在无法容忍他肆无忌惮,于是回击道:“我看嫖娼的人多半都结过婚,至少知道男女之事!”说罢,狠狠瞪了强民一眼。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娱乐城门口,霓虹灯闪着“夜巴黎”三个大字。二人往里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把他们拦住,命令道:“买门票!”强民斜眼瞅瞅保安:“没听说过到夜总会还要买门票的。”保安盛气凌人:“没听说过的事多了!”
李新建对保安道:“我们找一位姓焦的。”
保安脖子一梗:“你想找人性交,更得买票!”
强民忍无可忍:“我这儿有样东西,不知道好使不好使!”他拉开夹克取警官证的同时,顺便把腋下的手枪背套也露了出来。
保安赶紧说:“好使!好使!里边请……”
李新建和强民穿过歌舞大厅,类似艳舞的东西正以布满污斑的红绒布为背景粗俗地表演,几十个小青年和几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在如痴如醉地看着。他们又穿过一溜灯光昏暗里边传出浪声蝶语的包厢,到了经理办公室。所谓经理办公室,不过是个用三合板隔离出来的小空间,灯光幽幽,陈设简陋,有一股很浓的霉湿味弥漫。街面的嘈杂声,刺耳的音乐声,醉汉的唱歌声,小姐的娇笑声等等噪声,声声人耳。焦经理是个身材不高、四十多岁的男子。他热情地递烟倒茶:“二位队长,我们一惯遵纪守法,从来不搞三陪什么的,更不用说卖淫嫖娼了,那种玩意儿污染社会空气还犯法不是?”
强民先声夺人:“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指指外面。被戳穿谎言的焦经理却毫无尴尬之意:“强大队,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想想,有买的,就有卖的。现在不是市场经济吗?别出格弄出人命就行。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人、财、物都有!”
李新建正色说:“你糟蹋自己可以,但最好别糟蹋我们的社会。我们啥都不需要,只需要和你谈谈!”
焦经理心想,老子是开破歌厅的,又没犯什么刑律,也没啥把柄叫你们攥着,唬不倒咱,于是大大咧咧地道:“您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强民冷冷地:“你谈谈海州大厦的情况。”
焦经理一怔:“海州大厦?你们找错人了吧?”
强民依然是冷冷的口吻:“听说你当过海州大厦娱乐部经理是吧?”焦经理圆滑地答道:“陈芝麻,烂豆子,那是过时的老黄历了。”李新建扫视一眼墙上的裸女招贴画:“就翻翻这老黄历!”焦经理仰头作回忆状:“也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光辉的革命经历。”强民勃然变色:“你是林小强的铁杆,你没说的,谁有说的?姓焦的,你别以为哥们是刑警,不管娱乐场所。老子把警车往你门口一停,警灯一亮,看他妈的谁还敢来唱歌!”
焦经理被镇住了,嘟哝道:“你……你们要问什么?”
李新建敲敲写字台:“从海州大厦的来历说起,详细些!”焦经理点头哈腰,一脸诚实状:“你们知道,海州大厦的首任老板是林小强。林总趁他老爹当海州市委书记时,用没法再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刚建成的大厦,他老爷子也升到省里当副书记去了。一开张,生意就火得不得了,当然包括色情服务。可没折腾几年,就昙花一现地给败了。”
“什么原因?”李新建问。
“大概是他老爷子退居二线了吧?”焦经理含糊其辞。
强民又想发火:“看样子你是不想在这儿好好说?”
焦经理不由自主地直摆手,加快语速道:“后来来了个刘眉。她先当大堂经理,然后没几天就变成了副总经理,我们林总就一天天败下去了。先是吸毒,把大厦的流动资金都吸光了,他只好借高利贷,利滚利,驴打滚,一两年工夫,大厦就成别人的了。”
李新建有了兴趣,追问:“别人是谁?”
焦经理被逼到死角,哭丧着脸哺哺地道:“知道您还问?他那‘拖油瓶’的弟弟……”
李新建眉一抖:“郭小鹏?”
焦经理点头。
李新建陷入了沉思……
11
香港某中资机构大厦。夜。
汪静飞乘电动扶梯缓缓出现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换乘高速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开处,一秘书已欠身恭候:“汪小姐,总裁在办公室等您。请!”秘书引汪静飞穿过办公室外间进入密室。王放站起身来。秘书隐退。汪静飞坐定后说:“我还是头一次进总裁的办公室。”
王放亲切地给汪静飞倒茶:“你是在批评我高高在上?”汪静飞指指窗外:“三十三层,确实够高的。”王放感慨:“高处不胜寒呀!”汪静飞的目光浏览着满满当当的书橱,禁不住问:“这些书您都读过?”王放笑笑,道:“我是学历史的,《二十四史》还是读过的,卡片就做了几千张。英文书只是读个大概,因为它们大都涉及到科技领域。总而言之,我是好读书,而不求甚解。”
汪静飞颇有敬佩之色,又问:“对工作很有帮助吧?”
王放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慢悠悠地说道:“研究《二十四史》,就是研究人性。有史以来,人性的变化不是很大。人的进化是靠自然环境的影响和先进生产力的作用。举个例子,《诗经》中描写的爱情和现代爱情,没有本质的区别。而科技却是日新月异。”
汪静飞一时跟不上王放的思路。
王放继续道:“海州药业是一个大系统中的局部。不要孤立地看待它。要搞清楚它输人和输出的途径。你的任务十分艰巨,作为一位年轻女性,承受力是有限的。你要坚强些。”
汪静飞面部的表情庄重起来,深感责任重大。她轻声说:“我有思想准备。”王放站起,轻步踱到落地窗下的热带植物盆景前,在一株产于沙漠边缘的非洲并蒂莲旁站住,轻轻拨弄翠绿欲滴的叶片,随口问:“听说你有一位男朋友在海州?”汪静飞浑身一震,两颊飞红,激动地反间:“他在海州吗?”王放点头,目光有些热烈,注视着汪静飞。
汪静飞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们失去联系已经多年了。”王放回到写字台前,问:“你还爱他吗?”
汪静飞眼睫微颤,沉默不语。王放显出严肃的神情:“希望你能跟我讲实话!”汪静飞点头,但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低声却是决绝地迸出几个字:“我可以放弃!”
王放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同情:“我没有让你放弃,只是需要暂时的牺牲。”汪静飞很快便恢复了沉静,对王放点点头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王放在写字台后坐下,双臂支桌,十指交叉轻轻一握:“这我就放心了。”语调接着冷峻起来,“海州药业是个拥有数亿资产、几千职工的高科技企业。如果这个企业垮了,将会给国家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之所以派你去,目的就是把有关它的一切都——”他挥挥手,“数字化了。明白吗?”
汪静飞扬脸答道:“明白!”
12
沉默寡言的段海,驾驶着奔驰车疾驶在黑夜中。路在车灯的照射下无尽地延伸。郭小鹏在后座闭目养神,刘眉倚偎在他身边。
街灯在郭小鹏恬静的脸上跳动,刘眉仰脸看着他,轻声问:“回家吧?”郭小鹏闭着眼:“不,去西山。”
“我很想你。”刘眉的声音柔柔的。
郭小鹏不无敷衍地低声道:“我也想你。”他睁开眼,“可你知道我的规矩,先看母亲。”
刘眉幽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