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绘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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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苏盘曲着双腿,如入定老僧一般,闲目不语。难以置信,以她的性子竟能这般沉得住气。虞笑嫣一时吃不准倒底哪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了“逼供这种事,你怎么能不叫上我呢?”莫言如鬼魅一般闪到虞笑嫣和红苏之间。
虞笑嫣来不及吃惊,红苏便睁开了眼睛,激动道:“主子,你可来了”
莫言一时不知所措,虞笑嫣瞠目结舌。
“你别听她胡说我不是她主子……”莫言回过神来。
“主子,只要再见到你一面,奴婢就是死也是欢喜的”红苏眼中似恭敬似留恋。
莫言气极,倏地猱身上前,单手扼住红苏的咽喉:“你这女人,胡说什么?”
“主子,奴婢就要死在你手里了么?真好……”红苏不显慌乱,幽幽叹道。
莫言忽地放开她,大笑起来。笑得虞笑嫣和红苏都莫名其妙。虞笑嫣深恐外间候着的江北和守门的小厮听见了胡乱猜测,忙不迭地给他使眼色。
红苏省过味来,神色古怪地道:“原来柳小王爷和二夫人是旧识,看这情形,倒不止是一般干亲那么简单……江家有意思呢难怪我这等姿容入不得江二爷的眼当家的和继母**,主母又和干亲勾搭个个兴致都与常人不同……”
红苏话未说完,虞笑嫣已闪身上前给了她一耳光她还欲再来一下,红苏猛地使力推向她,莫言眼眼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才没让她跌倒。
“打她仔细伤了心”莫言是气极,恨不得马上杀了红苏。相信虞笑嫣也有这种想法。
果然,虞笑嫣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胡乱编排主子的事的?我能将你关在柴房里这许久,就是想看看你的主子是否还要你这个卒子现在你也看到了,别说江家,上京哪个大户人家一年不死个把丫头婆子的?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怕死吧?”
虞笑嫣眼下介意的是红苏之前说的胡话。而莫言则对她身后的人更感兴趣:“你主子派你这种没什么手段的来做什么?江家有什么值得你们打探的?”
红苏傲然地别过头,一言不发。
莫言倏地从靴筒里拿出一把短匕,雪亮地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据说女人都极爱自己的容貌,如果我在这里下去一刀……”他将刀锋贴在了红苏白皙的脸颊上。那张绝美的脸已有许久不曾梳妆打扮过,凌乱中带着一丝让人心颤的凄美。莫言悠悠道:“这样的话,无论是江二爷,还是你心中的主子,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了吧?”
红苏面有惧色,却也硬气地与莫言怒目相向。莫言轻笑一声,手上稍一使力,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淌下一条细细的红线。红苏惊恐地大叫起来。
“说实话,逼供这种事我手生得紧。不过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要不我们再来一刀?这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莫言索性坐到了稻草上,懒洋洋地道。
虞笑嫣不是第一次发现莫言的邪恶,却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狠戾。她只觉得喉头发紧,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红苏惊恐万状,脱力地瘫坐下来,完全没有之前的倔强。但她仍是不作声。莫言好脾气地举着匕首,面色异常地平静温和。他有的是耐心等待“你们要审的应该是姜婉如,而不是我”红苏终于熬不住了,状若癫狂地大叫起来,“姜婉如才是殿下的女人她与殿下那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殿下这样,江无邪也这样……我倒底哪里不如她了?”
红苏颠三倒四的话让莫言听得直摇头,他和虞笑嫣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半真半假地将匕首抵住红苏的咽喉,厉声道:“你们来江家有何目的?江家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http://87book。com”
红苏忽而妩媚地一笑,直愣愣地往刀口上撞过来。莫言吓得猛地缩手,再是反手一堂打在她后颈。红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口紧着呢再不打晕她,只怕她还有别的法子寻死”莫言解释道。
“那怎么办?”虞笑嫣忧心忡忡地道。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问出来。
莫言严肃地看着虞笑嫣:“你和无邪真的决定这么做了么?”
虞笑嫣一怔,艰难地笑道:“你不是早就听过我和月贵妃的话了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莫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直言道,“太子,你们的所作所为,无不指向太子”
“你可以去告密说倒底,你也算半个月家人”虞笑嫣冷冷地道。
“你就这么看我么?”莫言勃然大怒,对上虞笑嫣清冷的眸子,又败下阵来,“我算哪门子的月家人 ?http://87book。com我连柳都不敢姓了,只求能姓了莫。丰邑王妃姓月没错,但她不是我的母亲”。。。
第099章 典当
莫言说到自己的痛处,虞笑嫣不好再步步紧逼,算是默认了。
“这个人留不得”莫言沉默半天后,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或者,江家还有几个留不得的人”
虞笑嫣知道他说的都是哪几个人,但不确定他所说的人中是不是包括陈婉如在内。她忽地想起陈品正的夫人也有要帮江家一绝后患的意思连王嬷嬷都有让知情人“永远闭嘴”的意思虞笑嫣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种事在大户人家不算少见。可真的让她直面,还是有些惊惧莫言缓缓抬起头,对上她惨白的脸,才想起她有孕在身,这种事现在对她说太不合适了他改口道:“算了,这事说倒底也是江家的家务事。还是好生看管着,等无邪回来再作定夺吧”
虞笑嫣匆匆回了南院。江北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柳小王爷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惊异,反倒是看守红苏的两个小厮几番欲言又止。江北是何等人 ?http://87book。com早在与江崇德打拼时便混成了人精,他三言两语便将两人给糊弄过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训斥几句,叮嘱他们夜间看守多加小心夜里下了一场雨,绵密的雨点落在瓦棱上“沙沙”作响。虞笑嫣困倦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江无邪说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现在江家的大半事务又交到她手上了,能不受委屈么?
第二天,怀恩堂的李大夫被江家下人火急火燎地请到了江府。原以为是江二夫人有了什么不适,结果竟是江二爷的一个妾室和一个丫环病了李大夫心生不满。江家是怀恩堂的老主顾,可李大夫一大早被人请了过来却不是为有身份的主子诊病等他勉强诊脉后才发现,这病非他不能诊了秋夕和邀雨二人昨夜便头昏眼花,身上时冷时热。北院的婆子按着治风寒的土方给熬了些汤药灌下去,哪知今天一大早便已下不得床了。两人症状一样,皆是满口胡话,身上灼热如烧炭这才去请示了虞笑嫣,将李大夫请到府中。
李大夫诊完脉后,不说症候,只说要见二夫人。
虞笑嫣一夜没睡好,吃过早饭后,又晕晕欲睡,正在房中补眠。听江北来请,便道:“只管请李大夫放心诊治便是。花多贵的药材都行”
江北领命而去。李大夫当下有了主张。原来,他诊出二人不是病了,却是中了毒的样子一般大夫可能就会按着风寒的病理开方子,这样一样,病除不了,毒却会随着祛寒除湿的药性深入骨髓。李大夫吃不准这毒倒底是不是虞笑嫣所下,毕竟大户人家这种明争暗斗的事太多了,而之前江二夫人在上京的妒名已被传遍了李大夫大笔一挥,开了一副吃不死人,也解不了毒的方子。或许,江二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江无邪不在家中,江家各地分号的掌柜回上京细数一年帐目。虞之远当仁不让,自觉地负责接待。江无忧反倒成了闲人,他嘴上不说,心有的怨念越发深了。
这天,虞笑嫣命江北清点府中库房,将几件值价的珍玩给搬了出来。
“二夫人是想在年节上用上么?”于老姨娘跟在身后关上了库房的门。
小厮们搬出来的是一架双面锁绣绢的屏风、一只三足蟠螭小金鼎、一个半个高的薄胎美人耸肩瓶。杜老姨娘照例登记在册。
虞笑嫣笑而不语。两位老姨娘也不便多问了。杜老姨娘翻开前几年的帐册,惊道:“二夫人,这蟠螭金鼎是前些年老太爷五十大寿,高密侯爷送的呢”
虞笑嫣叹了口气,命人将几件贵重器物搬走了。
“二夫人是要拿去送人么?”江北也猜不透虞笑嫣此举的目的了。
虞笑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几番欲言又止后,艰难地道:“当了它们……”
“当?”江北长眉倒竖,立马又蔫下气来。江家这些日子明面上花的钱不多,可是源州那边开路是个无底洞。而江无邪又带走了大笔银子去漠北。年关将至,上京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地方众多。江北岂有没明白之理?
主仆一路无话,上京当铺众多,虞笑嫣偏偏选中了撷趣斋旁边的宝和当。江家二夫人或许上京的商贾认得的不多,可江北在上京商贾眼中是极熟悉的。江老爷子在世时,江北说话比江家二爷还要管用。宝和当的杨掌柜不敢怠慢,亲自接待了。听明来意后,杨掌柜虽极惊诧却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杨掌柜亲自掌眼,给三件珍玩估了价。屏风给了三万两,金鼎四万五千两,美人瓶一万二千两。虞笑嫣不懂行情,只拿眼儿直瞟江北。
江北有些为难。虞笑嫣当的是活当,这个价也算值了。柳小王爷当初那柄先太妃赐下的玉如意不过都才当了三万两。但如果真是南边急着要银子,区区八万多两银子又如何够得了呢?
“北叔看价格公道的话,就与杨掌柜立下文契吧”虞笑嫣淡淡地道。江北的样子,怕是嫌当得太低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二夫人是想当多久呢?如果二夫人急用银子,老朽劝二夫人不如当死当”杨掌柜眯着狐狸眼,看准了虞笑嫣是个不省事的。
江北不好直接插话,只是重重地咳了一声。虞笑嫣恍若回过神来,笑道:“当四个月便成了等到翻春后,江家米粮运了过来,就有银子赎回来了……嗯,王掌柜是知道的,江家怎么可能缺了这区区几万两银子呢?不过是我前些天看中了一套祖母绿的首饰,二爷不在,又不好明里去工中支银子。这不才打起这些物件的主意了么?等二爷回来……”
虞笑嫣的欲盖弥彰让杨掌柜越发觉得江家周转果真出了问题。连江北也是一脸的凝重。虞笑嫣达到目的后,便领了银子施施然回府了。
下午,虞笑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娟乐颠颠地跑了进来:“二夫人,二爷来信了”
虞笑嫣猛地从摇椅上站起来,唬得小慧慌慌地拉住她,不好直接说她便骂小娟。
江无邪来信是喜事南院里欢腾起来。虞笑嫣强自镇定地展开信笺,“吾妻见信如晤……”
只这一句,便让虞笑嫣红了眼圈。吾妻,吾妻虞笑嫣无声地、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两个字在唇齿之间旖旎婉转一圈后再被缓缓吐出,'www。87book。com'就像带上了江无邪的味道她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原来,她对他竟是这样的牵肠挂肚江无邪除了交待了自己的行踪外,大部分是在写对虞笑嫣的思念和对她和孩子的关心。让虞笑嫣小小窃喜地是,他竟没有提到府中其他人无论是江无忧还是虞之远,更不要说北院里的人了末了,他淡淡地提到一句,姜婉如在途中与他们偶遇了虞笑嫣呆若木鸡她曾让莫言追上姜婉如给了她二百两银子,是念她只身一人在外难谋生计她又是如何赶上江无邪和江全等人,再“偶遇”了他的呢?难道红苏说的也有几句真话么?
“你宁愿对外典当也不愿开口向我借么?”莫言气势汹汹在从院外跳了进来。
柳小王爷近些日子来成了江府的常客。他是江容的干爹,又和江二爷是兄弟。他不请自来,下人也司空见惯了。有江北这个忠心的老仆在江家主持大局,也没有人敢乱嚼他和虞笑嫣的舌根。
虞笑嫣因为刚收到江无邪的信心情极好,一时起了逗他的意思,便故意笑道:“小王爷不是说你姓柳都姓得勉强么?我江家怎么好意思再去为难你?就算我们不懂事找到你头上了,如果你不应下,倒是失了面子。如果你应下了,立时半刻让你拿出十来万两银子来,会不会……”
莫言傻了眼,他如何见识过这般牙尖嘴利的虞笑嫣。愣了半晌,才道:“你明知道撷趣斋是我的……如果你要银子,我撷趣斋里随便挑几件物什卖了,也不至于让你去当铺吧?”
虞笑嫣听得心中一暖,正想隐晦地对他说出实情。一回头,已不见了莫言的颓丧影。小慧捧着一盏茶呆若木鸡,“柳小王爷怎么又走了?”
虞笑嫣笑道:“他还有事”莫言一直就是这样高来高去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间,虞笑嫣同虞之远吃过晚饭后,便去北院探望江容。江容见了她自是欢喜,猴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直到江容玩得累了,睡在她怀里她才得以脱身。
小慧扶着虞笑嫣回到房里,床前赫然是上午被她当掉的那架双面锁绣绢的屏风再一看窗前的桌上,虞笑嫣苦笑不已,小金鼎和美人瓶也原原本本地搁在那里小慧大吃一惊。虞笑嫣不动声色地示意她离开,然后对着窗外大叫:“莫言,你给我出来”
莫言应声落地,得意地道:“如何?这些东西又回来了怎么谢我?”
虞笑嫣哭笑不得,“堂堂小王爷,除了翻墙入室,还学会偷鸡摸狗了江家当出去的东西没有被赎出来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又出现在江家?”
“谁告诉你没有赎出来了?”莫言没好气地道。
虞笑嫣痛斥道:“这东西要赎,我岂有没银子赎的理?我就是乐意让它们在宝和当里呆上几个月小王爷是怎么把它们请来的,还请你原原本本的放回去”
莫言怒不可遏,只是一瞬,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多管闲事了”续而,又恶狠狠地道,“我来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说明白?害得我白白地送来送去”
“我想说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虞笑嫣埋怨道。
这话听在莫言耳里甚是受用。虞笑嫣想要借典当珍玩装穷,他也乐得配合。趁现在月贵妃还没有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还可以再帮上她一把。。。
第100章 夜访
安河,小年。街头巷位洋溢着喜庆,家家门檐上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街面上的人行色匆匆,都赶着回家过小年。
一队商旅模样的人策马疾弛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银灰色大麾的男子。他面容俊逸,长眉微锁,仿佛沾上了寒冬的冷凝之气。
一行人在一家小酒馆面前停了下来。马儿打着响鼻,吐纳之间带出一团团白烟。
“几位爷,里面请”精明干炼的小二热络地招呼着,一边接过几人手中的马缰,将马往后院赶。
几人刚刚坐定,一辆马车停在了酒馆门口。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施施然从车内走了下来。
“二爷”江全厌恶地瞥了那女子一眼。
“不理她”江无邪目不斜视,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安河天气比上京温和,但不代表它的冬天不冷。何况他们一路行来,全是骑马赶路。江无邪时常想起二十年前,江崇德也是这样带着江北骑马赶向漠北他夜宿落月村,为他订下了虞笑嫣。想到虞笑嫣,江无邪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
江全趁机道:“二爷,今天在安河歇下吧晚间……”
江无邪点点头。出乎江无邪意料的是,一直与他们几人如影随形的姜婉如这次没有跟了上来。她只在酒馆门中略张望了片刻,便折身走了。江无邪暗暗松了口气。上京那边传来的消息:江家二夫人善妒,趁着江二爷不在家,大肆排挤家中妾室。其中又以四皇子赐下的两名妾室首当其冲江无邪悻悻地想,虞笑嫣要真能狠下心来清除北院一干人,他倒真正该欢喜了对于姜婉如的身份,虞笑嫣曾对他说起过。这次看到她,想必她离开江家是得了虞笑嫣默许的了。只是她一路有意无意地跟着他们,让他有暗暗生了警惕之意。眼下她走了,正中江无邪之意。
傍晚时分,下起了绵绵细雨。街头巷尾家家门户紧闭,窗纸上透出屋内的灯光召示着这是一个祥和的小年夜。江全轻轻叩响门扉,轻声道:“二爷,时辰到了”
江无邪应声出门,身上披着一件黑貂毛披风,淡淡地瞟了旁边其他几人的房门一眼。
“没有声响。许是睡了。”江全小声道。
江无邪放心地随江全出了客栈。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马车已备好,车内是江全准备的年礼。
“二爷,后面的人……”江全隔着车壁小心提醒道。
一路行来,都有人在跟着他们太子派出的人不算,余下的应该是四皇子的人。江无邪撩起车帘,黑暗中看不出他的神色,“过了安河,我会让人制造一场意外”
江全心存疑惑,却识趣的没有多问。主子的事,他只要按着吩咐办好就成不过,他隐隐感觉到江无邪在做什么大事江家的老人中,江北曾随江老爷子去过漠北。那段经历在江北口中已被演绎得惊心动魄,江全希望江家在江无邪身上再创江老爷子在世时的辉煌而他,就如当年的江北一样,将见证这一切快到落月村时,江无邪弃车步行。江全拧着年礼紧了随其后。两柄油纸伞下,是心事重重的主仆二人。
冷雨夜,村人大都关灯入眠。偶尔有几家小院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小年夜的喜气尚存。江全小心地叩响一户人的门询问虞家在何处。江无邪汗颜不已,他还从来没有来过虞家。迎亲之时,因为心中有气,他刻意只派了几个能干的仆从过来。眼下,却是第一次到虞家。
站在虞家小院的竹篱外,江无邪心中涌起莫名的暖意。二十年前,江崇德便是在这扇门外,叩出了两家的姻缘虞敬儒和陆氏对于江无邪的到来欣喜不已。陆氏忙着和家中一个做粗活的婆子烧水煮茶。
“你怎么来安河了?可是为运粮一事?”虞敬儒刻意背着陆氏问。虞之远写信回来没有提及,但安河这一带与江家有关的生意他一直在暗中关心。
“岳父说得是。”江无邪突然有种被虞敬儒看透了心思的慌乱,忙别过眼道,“漕运金鸣执要涨运资,江家再不能靠金家漕运运粮了。我想在源州一带道路不通的地方自己开路运粮……”
“你这是要去漠北么?”虞敬儒一语中的,又道,“这和之远是不是有关系?”
江无邪不敢多说,应道:“虞大哥的确是知情的。”
虞敬儒道:“我已收到之远的来信,嘱我和他阿娘去上京。说是他要准备成亲了。你当初着人把我们送回落月村,是怕我们在上京沾上是非吧?难道之远又有心入仕了,觉得有能力护虞家周全了么?我和你岳母正准备过了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