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绘春-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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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修筑南方粮道的人手调派到各地分号用以护粮虞之远岂敢答应?江家招募男丁修路本就是个幌子。已有数万人隐匿于源州一带的崇山峻岭之间,太子密秘派好手去训练去了等到江无邪从漠北采买马匹回来,这些兵卒便会借运粮之机回到上京由太子安排驻扎在可靠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虞之远不能明说,只能尽量拖延搪塞。虞笑嫣在一旁敲边鼓,江无忧心中不乐意,又不好直接驳回虞笑嫣。彼时,她已有孕五个月。江无忧怕她一气之下动了胎气。但他心中对虞家兄妹的怨念更深了。幸而江无邪定期会写会“家书”,他一心等着江无邪回来主持公道。
祸不单行,福无至。这话就像是给眼下的江家量身定做的一般。与漠北毗邻的北方一带一样遭灾。孝嘉帝焦头烂额,边境地方官的奏报如雪片般急着往上京飞。赈灾一事迫在眉睫而他的身体经去年大病以后已大不如前。外出赈灾就是拿国库的银子去边境上走走过程,具体事宜自有地方官员打点。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太子与四皇子却是按兵不动原因无他,如果孝嘉帝不能撑到赈灾的人回京,那么,留在上京的那一方绝对是下一任国君最后这个任务落到了四皇子柳承镝身上。月贵妃一直受尽圣宠,与她的容貌才略是分不开的。更重要的是,她能从孝嘉帝的言语中精准地揣摩出他的用意。孝嘉帝此时已有了派四皇子前往北边的意思。月贵妃又暗中找来每日为他例行请脉的太医院院士委婉地询问了他的病情。她在得知皇帝最少还能撑半年的情况后,果断地命四皇子主动请缨去北上四皇子从国库得了两百万两银子的灾款却并不想专款专用。于是,他在临行前来到了江府陪同他一道来的还有林珑。
四皇子突然造访,江府上下猝不及防。虞之远作为朝庭命官,暗中又曾与四皇子有过些交结,当仁不让地代替家主见客。江无忧作为江家唯一的男丁也给请了回来。虞笑嫣不声不响地陪在末座,静观其变。
“殿下明日便会动身去北方了。心中舍不下婉如和红苏两位妹妹,便过来看看。要知道,殿下一直把她二人当亲妹子一般宠着呢”四皇子似乎不屑多言,林珑成了他的代言人,“二夫人可否让两位妹妹出来见一见殿下呢?”
姜婉如“出逃”,红苏病了。这事上京早就传开了。四皇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显然是来给江家施压的。虞笑嫣心知躲不过,坦然道:“妾身治家不严。婉如已在年前逃出府去了。过年那几天,府中不少人染了风寒,红苏也未能幸免。如今还在西院里病着,着实不方便见客请殿下恕罪”
四皇子倨傲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二夫人身子硬朗,居然没被过了病气”
虞笑嫣默然,只等着他提出要求来。果然,等了片刻,四皇子悠悠道:“本殿下此番奉旨赈灾,会带上大批的药材、衣帛。药材已是备好,衣帛由林家织造提供。米粮我想让江家来出——”
江无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却又听四皇子道:“银子自然少不了的与市价同等”他才喜出望外地道:“江家自然得全力支持朝廷赈灾了。只是江家现在各地分号所存米粮不多,去年纳的新谷大都屯在源州一带四殿下得事先知会一声金家漕运才好运粮”在他看来,江家的粮卖给谁都是收银子。而且有四皇子出面,源州一带的米粮又可上并运了出来,一举两得虞笑嫣与虞之远相视苦笑。四皇子一定是想吞下赈灾的款项,再让江林二家出血。至于他所说的银子,铁定不会付与江家但眼下也由不得江家不应了。。。
第109章 施粥
可怜江家得白出十几万石谷物,江无忧还乐不可支虞笑嫣思忖,江家的谷物是出定了。但不能让四皇子的人亲临源州运粮如果江家藏在深山之中的练兵场被四皇子撞破,便坏了大事了她无比诚恳地道:“四殿下北上赈灾,必定冗务缠身。运粮一事怎么能劳烦殿下派人呢?不如由江家着人亲自将谷物运送到安河可好?”
四皇子心怀大悦,连连称赞虞笑嫣明事理林珑早就知道四皇子不会付江家银子,在一旁笑得别有深意。虞之远也为虞笑嫣的急智而开怀。唯有江无忧愁眉不展,却又不敢当着四皇子的面说什么。他非常气恼,明明四皇子已答应要自己着人运出新谷了,江家正好顺便将屯积的谷物一并运出来。也可解了各地分号的燃眉之急。哪知虞笑嫣竟主动将这苦差事揽到了江家身上源州运粮,在江无邪的马匹没买回来时,仍然得求金家金鸣执那老狐狸又该得意了,运费一定比以往高出许多他越想越着急,暗暗恨起虞笑嫣没有骨气来这也难怪,若不是会巴结奉承,虞之远怎么可能才被罢官数月又作了京官呢?而且比原来的正四品还高出一级或者,虞笑嫣是为了自己逼走姜婉如一事而屈意奉承这个女人,只会坏了江家的事江无忧的眉头皱成一团。
四皇子满意地走了,没再问姜婉如和红苏的事。江无忧也悻悻地走了。关于从源州运粮出来的事,他也借故推了。他倒要看看虞家兄妹如何厚着脸皮去求金鸣执其实这事是极好办的。虞之远当夜便修书一封,命小部分江家驻扎在源州山野的兵丁运粮至安河。那边粮道已开通,雇车马运十几万石粮还是很简单的只怕等四皇子到安河时,米粮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哪知到了三月中,一批接一批的流民涌向上京和周边郡县。朝廷命各州府开仓放粮,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遏制灾情的蔓延。官府施舍的粥食越来越清稀,许多人都吃不饱。死亡每天都在发生。随之而来的痢疾也蔓延开来朝廷不得不下令严守各地城门,不让流民入城孝嘉帝并派出御林军将有病的灾民赶到远离百姓聚居的深山之中各地大户、善心人士纷纷出钱出粮施舍粥食。江家当然首当其冲三月倒春寒。已有不少流民死于饥寒交迫。抢粮抢衣的事再次上演了这天,莫言行色匆匆地来到江府找虞笑嫣。
“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粮来?”莫言直截了当地问。
江家现在各地分号中的余粮已不多,在和平年岁最多能撑到六月初,而现在要施舍灾民,最迟能撑到五月中了但江无邪与太子要谋事,在米粮上早有储备。那部分粮交出来的话,或许能解眼下燃眉之急。虞笑嫣沉吟道:“江家一直在施粥,如果全拿出来倒可以应一时之急。只是,江家的粮告罄后又该如何呢?四皇子一开口便要走了江家小半年维持经营的新谷……”
“他哪能真的把那些银子真正用来赈灾的?”莫言恨恨地道,“只怕他连从江家搜刮的米粮和从林家要来的布帛也一并吞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流民入京呢?”
“他怎么能这样?”虞笑嫣且惊且怒,江无邪现在仍是音信全无。虞笑嫣一直认为,他是被灾情困在了漠北一带他走出漠北后,也会和流民一样受尽苦难。四皇子如果让地方官施舍粥食,江无邪或许会少受一些苦“难道皇上都不管的么?”
“皇上现在被月贵妃哄得团团转呢”莫言冷笑道,“前几天朝中尚有官员弹劾四皇子,说他赈灾不得力。虞大人对这事是心知肚明的。可恨月贵妃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封四皇子的亲笔书信,说他在漠北赈灾受累,染上了痢疾皇上再大的怒气也给月贵妃的泪水给冲没了”
虞笑嫣一筹莫展:“他倒底要贪多少银子才够?”
“不会够的”莫言怒道,“你以为只有你们江家和太子会未雨绸缪么?早在半年前,上京向西一百里的一个隐蔽的山谷中,便有四皇子的人在暗中铸造兵器了”
私铸兵器是诛九族的大罪四皇子此举是对皇位志在必得了他在朝中的势力比不过太子,而孝嘉帝虽然宠爱他,但一直没有废太子重立的意思。四皇子是等不及了虞笑嫣倒吸一口凉气:“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了么?”江家助太子养兵仍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而他居然这样明目张胆这事莫言知情了,想必一定还有其他人知情“发现了又如何?他所铸的兵器上都铸的‘钦顺大帝’的的标识”莫言回想起自己刚发现这事时,向他的父王丰邑王爷说起时的情形来。丰邑王正妃是月贵妃的二妹,丰邑王府在朝中自然成了四皇子一党的人。而莫言却知道,他的父王是个冷漠寡情的人,他在皇嗣之争上只求中立。一直野心勃勃的不过是月王妃和莫言的大哥柳安世而已。莫言不喜欢王府,但他也不想王府受到牵连,他将这事告知丰邑王,就是想让他有所准备。哪知丰邑王极为冷淡地让他不要再插手这些事,记住一个庶子的本份“钦顺大帝?”虞笑嫣默了默,大惊失色,“太子名讳‘钦’,他这是想嫁祸太子么?”
“成事了就不用嫁祸。败了,则可以全身而退”莫言话锋一转,“你得有个准备。这几天可能皇上会下旨向上京大户征粮征银子,江家是躲不过的”
“征?”虞笑嫣讶然,江家做生意该纳的赋税一文不少。该捐的米粮也一斗未欠这个征从何说起?
“皇上当然不可能白拿人家东西的”莫言别有深意地道,“江家得出京官了据说,王太傅提议,向京中大户募捐,财物达十万两者,可为从六品京官。二十万两的为正六品官。依次类推。最高品级为正四品。当然,是有名无实的闲职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有七成附议”
敢情这是卖官了虞笑嫣苦笑不已。米粮、银子是不捐也不行了。江家现中能入朝做这个京官的只有江无忧了幸而只是闲职思虑间,院外人声大作。下人赔着小心劝阻的话声、江无忧痛斥奴才的声音渐渐清晰。不一会儿,江无忧便在江北等人的阻拦下,硬冲了进来。他一见到虞笑嫣正和莫言在喝茶聊天,便气不打一处来。
“弟妹,各地分号又来快报——仍然有不少流民在不要命地抢劫米粮”江无忧没有给莫言见礼,强忍怒火道,“还希望弟妹以大局为重,说服虞舅爷将南边修路的人调派到各地护粮”
莫言眼中微澜,没想到堂堂江家大爷为这事还来找虞笑嫣。看来江无邪离京时将大权交付到虞笑嫣手里了南边的人哪敢轻易露面?虞笑嫣风轻云淡地道:“大哥都说了,灾民抢粮是不要命的难道我们要调人过来与他们拼命么?”
“那就任由他们抢么?”江无忧急得不行。不果不是江家家主大印在虞笑嫣手里,他又如何来找她商议?
虞笑嫣娥眉紧蹙:“江家每天再多备些粥食。挨到五月初,新麦出来便好了”
再让江家施粥?各地分号掌柜告急的书信已不止发了一次了南边新谷一直运不过来江家别说赚银子,只怕去年的赢利也得拿出来倒贴着江无忧彻底怒了:“江家捐的米粮银子还少了么?施的粥也没哪一天落下过这样下去,江家不如关门不做生意,改做善堂得了无邪走了太久,弟妹可能忘了江家倒底该姓江的作主还是姓虞的作主了”
莫言心知江无忧对他有成见,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冷眼旁边。现在见他越说越过分了,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江大爷这提议甚好朝廷正有意将此次赈灾的大户封为京官江大爷若真的将江家做成了善堂,保准灾后论功行赏之时,江大爷会是朝中正四品的大官了”说罢,他又将捐银子并可封官的细则说了一次。
江无忧面露喜色:“皇上圣明这样一来,江家的银子也不算白出了”江家世代为商,还不见出一个做官的来光耀门楣虽然江老爷子在世时一直不让江无邪和他走科举这条路,但他觉得,朝中有人好做事比如,江无邪之所以倚重虞之远,便是看准了他在仕途会辉煌腾达虞笑嫣却被江无忧一句“开善堂”点化了她当下果断道:“劳烦大哥回去连夜给各地分号掌柜写信去:要他们见信后,立即再加每日舍粥的米粮——粥不可太过清稀,要插箸不倒”
“朝廷,朝廷不是还没有下旨么?”江无忧已被即将做京官的喜讯冲昏了头,不再计较与莫言的过节,“对了,柳小王爷可知道朝廷会以什么方式给米粮估价?是以灾前的粮价还是现在的粮价?”看来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将灾后米粮涨价也算了进去莫言搞不懂虞笑嫣此举的深意,但也见不得江无忧的作派,讥诮道:“朝廷论功行赏,可只看上京捐的米粮——其他地方不算的”
“那还施什么粥?”江无忧有种上当的感觉,“这粥千万不能施了米粮眼下涨价涨得翻了几翻全都施了粥,江家拿什么过活?”
虞笑嫣难得与他解释了,直言道:“大哥若觉得为难,今晚由我亲自来写信明日快马送去各地分号”
“你”江无忧黑下了脸,半天没有说话。谁叫虞笑嫣现在握着江家大权呢?连江北这个老奴才也跟她是一条心了江无忧最终拂袖而去这是虞笑嫣第二次拿江家当家人的身份来压他了这口气他真的很难咽下去“为什么要多施粥?还要插箸不倒?”莫言等江无忧走了后才问出口。他不以为虞笑嫣这样做只是心地良善“也许,无邪在走出漠北后,也能吃到江家的粥呢现在他落了单,恐怕不便与分号联系——你知道林珑的话里好像透露着对江家的满。林家……小心些总是好的”虞笑嫣茫然地注视着院墙上冒出新芽的忍冬藤,唇角泛起一缕温柔的笑意,“昨日翻书,才知道忍冬别名鸳鸯藤呢”
“痴儿……”莫言如叹息般呢喃着。他实在难以相信,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让她坚信江无邪还活着已经三个多月音信全无了无论是他派出去的人还是虞笑嫣暗暗派出去的人,在漠北边境上寻找数日均是无功而返。。。
第110章 名节
漠北,一个叫过风谷的山谷之中。高耸入云的大山环抱着过风谷。以前,这里是通往漠北的必经之路。走过绵长的山谷,再往西北方向行一百余里地,便是漠北腹地了。那里水草肥美。游牧的漠北人养着大群大群的牛羊骏马。他们逐草而居,将上好的马匹与天朝行商换些生丝、茶叶之类的物品。更多的是换成金珠。
如今的过风谷前后二十余里地都被积雪封死。由于百年难遇的雪崩,从未露出过真面目的巍巍群山没有白雪的掩映,将黝黑粗砺的岩层暴露出来。也因为山巅积雪终年不化,岩石之下竟然出奇地干燥。这让在雪崩时侥幸逃出生天的江无邪等人得以寻个山洞落脚。
只是一个能半间屋子大的山洞。洞壁松动的石块已被小心地取尽。江无邪拿着一根松树枝小心地将烧过的火炭聚拢,又往火堆上加了几根枯枝。火堆旁还躺着晕迷不醒的姜婉如,同他一样衣衫褴褛,面色蜡黄。
“唔……”姜婉如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小姜,小姜”江无邪忙不迭地起身,从山洞深处拿出一块烤熟的鸟肉脯往火上加热,“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姜婉如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怕冷地往火堆旁靠近一点,又睡了过去。江无邪怕烤痛了她,又将明火往旁边移了一点。
她病了这种环境下生活了三个多月了,不病才怪而且,她本就有伤在身想到这些,江无邪心中的内疚又增加了几分。当初她为了救他们主仆三人,自残地在胸口刺了两下。路上虽有延医诊治,但到漠北时,她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行至过风谷时,突逢雪崩。姜婉如借着会些功夫和车夫一道拼命将江无邪和江全救了出来。车夫却不幸遇难所幸马虽然死了,但尸体并没有埋得太深。这匹马成了他们这几个月来最主要的口粮。
姜婉如武功平平、琴棋书画略懂、野外生存技能粗知。无一精通,却也能勉强能安顿好困在过风谷中三人的生计。最初的日子,因着江无邪右腿受伤,不能受寒。而江全虽是个下人也不会做野外谋生的粗活。姜婉如竟成了三人之中挑起大梁的主心骨。她旧伤未愈,强撑着将埋于雪中的马尸挖出来肢解成块,搬到三人临时找到的小山洞中。过风谷的山峰高耸入云,山顶的积雪塌下来掩埋住了山脚的大片树木。姜婉如在江无邪养伤的一个多月时间四处奔走,寻找尚未被埋实的树木,折些枯枝生火烤肉。
等到江无邪的伤养好后,他们试着寻找出谷之路。却绝望地发现,他们所处的这个小山谷四周都被积雪封死要想出去,只得等到雪融之时。而山脚下的雪融至少得等到四月同时,雪融也会引发雪崩以前的过风谷,只是山顶积雪,今年山脚的积雪无论哪一处发生崩塌,他们都有可能被掩埋在积雪之中和江无邪带出来的那个忠心的车夫一样长眠于过风谷不过,江无邪没有绝望。他料定,无论是天朝还是漠北,都不愿意让这些积雪阻断两国的疏通何况,等到夏日来临,雪水融化,又会引发新一轮灾祸天朝和漠北一定在想办法在雪融之前将这条要道疏通于是,他们在过风谷中执著而又艰难地活了下来一匹马的跟本不够三个人撑到四月每日三餐都就着雪团啃马肉,姜婉如吃得越来越少。江全、江无邪也是不饿到极致不肯轻易动口。尽管这样,那匹马还是没能撑到有人疏通过风谷三月春回,不少鸟雀由此过往。姜婉如以树枝作箭矢,硬是猎下不少飞鸟贮存着备用。而柴禾却越来越难找了这天,三人分头出去寻找未被埋实的树木,以折取更多的柴禾。江无邪和江全在日落时分回到洞里,姜婉如迟迟未归等到他们找到她时,她已气息奄奄。她的身旁还有不少折断的枯枝洞中渐渐暗了下来,洞口被江全寻来的树枝虚掩着。所幸这些日子来并没有再象刚刚困在谷中时那样下暴雨。
姜婉如身上盖着江无邪的外袍。她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纤巧的眉头皱成一团。不知是身上的痛楚加深了还是梦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额上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
“小姜,小姜……快醒醒”江无邪柔声唤道。
“痛啊……”姜婉如无意识地哼了一声,转了个身,侧身睡着,将背部正对着火堆。
这一声呼痛像极了虞笑嫣江无邪心神一荡,立刻又被姜婉如背上的湿痕惊呆了她背部的衣衫紧紧地帖在身上,背心有巴掌大的一团分明不是汗湿,黄黄的,在破旧的白衫上显得触目惊心被困谷中三个月了,他们一直只能用雪来清洗脸和手。偶尔太阳极好的日子,他们也会在谷中找个地方用积雪匆匆清洗身上。所以,江无邪闻到姜婉如背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异味时,惊觉情况不妙“二爷,小姐她醒来了么?”夹杂着洞外的寒气,江全进来了,放下一大堆干树枝。江无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