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绘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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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儿子,还不知会宠成什么样子呢。”
虞笑嫣很纳闷,江无邪明明争夺了江无忧的家主之位,又让他们从江府中搬出去分门立户。江无忧没有怨怼便算了,怎的连兰慧君一介妇道人家也心胸这般开阔呢?
兰慧君性子直爽,虞笑嫣对她有几分好感了。不等虞笑嫣开口问,她便东拉西扯地聊开了。原来江无邪竟然将江家家业的三成全都拨到了江无忧名下。江无忧与他在江家同大,一应权力与他不相上下!
虞笑嫣暗叹江无邪的大手笔。为了一个陈婉如,竟然这般舍得!不过,这也不失为搞好兄弟关系的一个好法子。远房亲戚再多,也不及一个亲兄弟来得亲厚。
说话间,只听得一阵锣鼓声,临时搭建的戏台子上唱开了。唱的正是时下上京时新的戏目。女眷们安静了下来。陈婉如更是听得如醉如痴,情到浓处,流下几滴清泪,惹得环侍在她周围的女眷们也跟着抹眼睛劝慰她。
“赏——”一折结束后,陈婉如动容地吩咐身边的春喜。春喜将早就备好的梅花银锞子赏给了为首的戏子。
“笑嫣,那丫头倒是伶俐,可是老夫人身边的冬暖?”兰慧君直愣愣地看着男宾那边问。陈婉如一向深居简出,身边几个大丫环兰慧君倒是见过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快,远远的她竟没有分清楚那娇俏的丫头倒底是谁。
虞笑嫣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大伯江无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春喜瞧。她叹了口气:“是春喜。老夫人平日宝贝着呢。”
兰慧君却像没有听明白虞笑嫣话里的深意,喃喃道:“笑嫣,大嫂求你个事儿。能不能去老夫人那里帮我讨走春喜呢?”
虞笑嫣面露难色。如果陈婉如只是江府的老夫人,做儿子讨要个把丫头也是情理中的事。可是,她不止是江府的老夫人那么简单。春喜跟在她身边不可能不知道她与江无邪的私情。不要说陈婉如不肯给,就算她肯给,江无邪也不会让她走出江府的。
兰慧君急切道:“去年你还在别院养病,我便向老夫人讨过。老夫人当时说春喜年纪尚小。今年我也不好再开口了。不然老夫人还以为我巴巴地想要走她得意的丫头。笑嫣你刚进门不久,你哥哥如今又是内阁侍读,老夫人一定会给你个面子的!”
虞笑嫣不好直接回绝,便道:“大嫂怎生的这么大方?大哥还没开口呢,你倒先提出来了。要不,等大哥有了那意思再说?”
兰慧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我说你。男人心里想的,是你拦着就不成事的么?与其让他自己寻进门去,倒不如我找了给他。这样我还落得个贤惠的名声。他也会更敬重我几分。”
虞笑嫣笑笑,不敢苟同。为夫纳妾也不是这么个纳法了。如果他瞧得上眼的全收入房中,那还得了?再说了,难不成让她作主将陈婉如也一并收入房中么?
“你是新婚,就别笑话嫂子了。”兰慧君俯到虞笑嫣耳边低声道,“这男人呐……怎么说呢?新婚时,女子十六七岁,年龄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哪里懂得风月呢?那时候他的新鲜劲来了,天天地缠着你。等到你三十岁一过,他却冷了下来,寻更年轻的去了。都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顺着他点儿……”
虞笑嫣大窘。不曾想兰慧君会给她说这些,一时她羞红了脸,接不上话来。
兰慧君掩嘴偷笑,又道:“瞧你这样便让我想起了自己新婚那阵儿。他的兴致来了,连饭也顾不上吃。有时午睡便能睡到天黑……”
虞笑嫣越发难堪起来,想要起身走掉,又觉得太失礼。只好端起茶盏装着喝茶掩饰窘态。
“哎,不逗你了。”兰慧君握虞笑嫣的手,诚恳道,“我现在这般伏小,不过是肚子不争气。你可得用点儿心思。如今二爷还无所出。你若能生出个儿子来,即便是二爷要纳妾,也得看你几分脸色不是?嫂子教你个好办法,寻个白玉的小枕儿,那事时垫在腰下……男人更觉得趣,又易怀上儿子!”
“好没羞!我不听你说了。”虞笑嫣捂住耳朵,面色红得堪比五月樱桃。
江无邪正在与男宾们饮茶听戏,冷不防地瞧过来,虞笑嫣那副七分是羞,三分带嗔的样子落入他眼中。他明显地怔住了。
好巧不巧,陈婉如眼波流转,淡淡地扫过男宾席,顺着江无邪的目光睨了过来。她虽然面色如常,可藏在广袖之下的手已握紧。长长的指甲抠得手心生痛。。。。
第011章 栀子
陈婉如招来春喜小声地吩咐两句。春喜便径直向虞笑嫣和兰慧君走来。
“老夫人请二位夫人过去说说话儿。”春喜脆生生地说。
兰慧君上下打量着春喜,越瞧越中意,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询问年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来。春喜是个机灵的主,刚才江家大爷瞅着她看,她便有几分明白了。这些年随陈婉如嫁到江府,大爷的脾性倒也中她的意。一并嫁过来的秋夕已成了半个主子了,她心里不是没眼红过。眼下大夫人这般形状,她心里有了底,回答起来竟捡兰慧君喜欢的说。
虞笑嫣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帮着兰慧君讨春喜的事得当着她的面做才好。十成被驳回的事,兰慧君当面见证了,也不会怪她办事不得力。
这厢虞笑嫣与兰慧君刚刚落坐,兰慧君便夸起了陈婉如调教有方,把一个个丫头教得比起小户人家的小姐还知书达礼。陈婉如听得心花怒放,眼中笑意自然了许多。
“母亲,大嫂正愁身边没个得力地丫头帮衬着呢,想向母亲讨了春喜过去。”虞笑嫣趁势开口了,“母亲身边短了人手,回头媳妇给你送两个机灵的过去。不消多时,便会被母亲调教得和春喜一般伶俐。”
陈婉如刚刚宽慰一些的心又揪了起来。如果是兰慧君向她讨要贴身丫头也就罢了,虞笑嫣分明知道她与江无邪的事,这般行径明里是讨好兰慧君,实则是想将春喜送出江府,让她日夜提心掉胆!陈婉如倏地红了眼圈,拿一方巾子直抹眼角,一边数落道:“我通共从娘家带来便只得四个可心的丫头头,去年让你硬讨了秋夕给二爷,如今又来打春喜的主意!你们一个个是看不得我好!”
兰慧君哪知会惹出这么大个罪过来,慌慌地跪下赔不是。陈婉如越发哭得伤心起来,唤着江老太爷的名字,好不可怜。秋夕如何被江无邪收了的虞笑嫣不知道,但铁定不是她的主意。
虞笑嫣横着心不跪,嘴里告罪,一个劲儿拉兰慧君起身。兰慧君觑着陈婉如的脸色,顺势站了起来。在座女眷纷纷出言相劝。
陈婉如气咻咻地将春喜推搡到虞笑嫣面前,斥道:“春喜,今儿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你是不是真想像秋夕那般攀高枝儿?敢情侍候大爷比侍候我这老太婆得趣得多!”
春喜一腔欢喜给浇熄了。她哪知陈婉如会把话说得这般透,一时羞愤,紫胀了脸跪伏在地,一叠声地哀求陈婉如不要赶她走。
看在众人眼里,便成了虞笑嫣这个做媳妇的不懂事了。向婆婆讨要丫头进房的事极平常,却得长点眼色,不要去打婆婆心尖尖上人的主意。女眷们再看虞笑嫣时,但有了几分意味不明。不少人暗叹:倒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个眼力劲儿。
虞笑嫣之方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幸而兰慧君一切看得分明,反过来拉着她的手安抚她。
江无邪在男宾席上虽没过来。这边发生的事却一件也没落下,陈婉如这番形态,落在外人眼里便是他没有管好家宅,让寡母当众受了欺凌。冷冷一记眼刀扫过来,虞笑嫣生生地别过了头。
陈婉如顺势扶着额角回房了。兰慧君慌慌地上前搀扶。陈婉如一腔怨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狠狠一甩手推得兰慧君险些跌倒。
本是欢欢喜喜过节的,这场闹剧多少破坏了些喜庆。众人虽都还是笑语着,却又兴趣缺缺。
好容易等到午饭过后,就近的宾客便驱车回府了。也有远些的或是愿意留到明天的,便由下人侍候着去客房歇息了。
虞笑嫣终于可以回房休整片刻,顺便换身衣服了。
一回房中,小娟看到案上竟有一束鲜嫩的栀子,欢喜地道:“看,二爷又着人送来什么了!”
虞笑嫣喜欢花儿,特别是栀子之类的颜色素淡,芳香清新的花儿。这束栀子鲜活水灵,整个屋子里都清香扑鼻。“小慧去找个瓶子好好养起来吧。”
小慧却多了个心思:“二夫人,这不是二爷送来的!府中不曾种有栀子,并且二爷平日里送东西来都会让抱月或邀雨亲自送到夫人手中。就算今日事多,抱月她们也会寻了瓶子养好的放在房中的!”
虞笑嫣大惊,依稀记得在别院的日子时,莫言曾说要在院中种满栀子和茉莉的!她忙不迭地道:“快,拿去扔掉,不要让其他人发觉了才是。”
小慧意识到不对劲,忙道:“现在抱月和邀雨正在外间侍候着,冒失地拿出去可不好。”
虞笑嫣只得吩咐小慧将花藏好,下午择时处理掉。
说话间,陈婉如房中的冬暖来请虞笑嫣过去,说是老夫人心里闷得慌,想找二夫人说说话。
西院仍由两个婆子看门,院内冷清寂然。玉兰繁花散尽,浓密的枝叶在正午的阳光下生气勃勃。偶有一两声蝉鸣传出,鸣蝉像是怕扰了主人清静一般片刻后便飞走了。
当熟悉的桅子香味扑鼻而来时,虞笑嫣明显一怔。她四处打量一番,却见回廊尽头当初被她打翻的那盆三色堇已被换上了一盆海桐。海桐青翠油亮的枝叶间坠着十余朵栀子!一样的水灵,一样的芬芳!
虞笑嫣猜不透这花倒底是来自哪里。但很明显西院的人还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任由它搁在回廊里。
陈婉如见了虞笑嫣竟然没有再使脸色,温和地拉着她不着边际地说了会话。
“春喜的事,不是我当众驳你面子。是我实在舍不得这丫头。”陈婉如总算说到了正题,“赶明儿,我让王嬷嬷挑两个模样出众的送到大爷房中。慧君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王嬷嬷直接给她挑好生养的过去,不比一个春喜强得多么?”
虞笑嫣自然得赔上几句不是,又代兰慧君说了道谢的话。
陈婉如从屉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笑道:“天儿太热,房里闷得慌。王嬷嬷采了西院中的玉兰花制了些香饼。一直说分你一些,总是没想起。今天你来了,就带些回去吧!”
虞笑嫣含笑受了,自是又道了一堆感谢的话。婆媳两个客套着,倒像感情极深的光景了。
刚一回房,江无邪因着多吃了几杯酒也回了房里。小娟偷笑着出去了,小慧却不无忧心地瞄了藏着桅子的箱子一眼。虞笑嫣会过意来,将陈婉如给的香饼虔上了一块。
银质雕花熏球里升起淡淡的青烟,玉兰的清香飘散开来,沁人肺腑。江无邪宽衣上榻后,皱眉道:“什么香?”
虞笑嫣波澜不兴地答道:“婆母刚才给的香饼,正好试试用着可好。”
“撤了吧。”江无邪阴沉着脸道,“她的香饼怕你受不起。以后不许再虔这香了。明日让江全寻些贡香来吧。”。。。
第012章 旧事
“祖宗,你怎么就把熏香给了她呢?你忘了上次秋夕小产后二爷对你的敲打么?他是知道那香有问题的!”王嬷嬷急吼吼地往屋外冲,“我得去找人寻借口把它讨回来!”
“他当然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让我每日服下他送来的玉凤养荣丸了!”陈婉如银牙咬碎,恨恨地道,“嬷嬷,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是哪门子的玉凤养荣丸?分明就是让女子不能有孕的药丸!是药三分毒,我这么长年累月的服下去,只怕一辈子都别想有孕了!”
王嬷嬷哪敢直说她如今的身份本就不能怀孕?于是安抚道:“小姐也别着急,二爷不是还没有和虞笑嫣圆房么?”
陈婉如苦笑连连:“没有圆房又如何?他如今十天便有八天是在虞笑嫣房里过的。保不准哪天就圆房了。这香我可不是熏给她的,二爷闻了那香便知道我的心意了!”
王嬷嬷急得团团转:“你怎么就和他卯上了呢?凡事顺着他些,二爷处事自有自己的主张。你若惹恼了他,吃亏的可是自己!”
陈婉如决绝道:“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来看我了!如果他想从此便撂开手,我岂能让他如意?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一会儿,冬暖欢天喜地地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束桅子:“小姐,这是谁送来的花儿呢?挂在外面海桐枝儿上,外面日头太烈,不消两个时辰便萎了。奴婢找个瓶子好生养起来吧!”
陈婉如偏爱白玉兰,对于桅子这类香味淡雅的花儿也极欢喜。她拣了一朵开得饱满圆润的嗅了嗅,笑道:“必是春喜那蹄子变着法儿来向我赔罪了。这丫头机灵的,我怎么舍得把她给了人呢?”
王嬷嬷却沉下了脸,支开冬暖后,肃容道:“小姐可觉得这桅子来得奇怪?”
陈婉如对着镜子将桅子别入鬓角,顾镜自怜一番后笑道:“哪里奇怪了?嬷嬷可别和我打哑迷。”
王嬷嬷压低了声音道:“江府之中并没有种桅子,春喜有心卖乖,也没有办法出府去寻花。小姐可还记得当年……”
陈婉如如遭雷击,四五年不曾去想的事浮上心间。
陈婉如的哥哥陈品正是光禄寺署正,不大不小的一个京官。陈家说不上高门大户,可作为唯一的女儿,陈婉如从小便被娇养在深闺之中。十四岁时,她作的诗便在上京闺阁女子中赢得了才女的称号。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上门求亲的青年才俊。
陈品正一方面疼爱妹子,一方面却想借机给陈婉如攀上一门好亲事,对于上门求亲的都以妹子年幼为理由推了。
陈婉如十六岁的生辰这天,陈品正出人意料在没有给她举宴庆祝。而是让办事靠得住的王嬷嬷陪着去上京的金水桥游玩。当然,陈品正暗地里把丰邑王二子柳静言最近常去金水桥附近的畅春园听戏的事知会了王嬷嬷。
王嬷嬷在陈府为奴二十余年,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思了。陈婉如若能嫁入丰邑王府,小姐得了富贵不说,陈大人的久久不得升迁的事也迎刃而解。
六月初六,烈日如焰。陈婉如被王嬷嬷拉着在金水桥上赏了半天荷花。
“嬷嬷,我们回府去吧。荷花也看完了。”陈婉如父母在她年幼时便过世了,哥哥一直把她当宝贝宠着,哪受得了这个苦?白皙的脸蛋因着太阳的炙烤已呈现一片醉人的胭红。反倒添了几分闺阁女子没有的康健之气。
王嬷嬷挨不过她的抱怨,终是把陈品正的意思说了。陈婉如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懂得省时度势。放眼上京青年才俊,除了皇子,有谁能比得过丰邑王二子的荣宠呢?而且,上京闺阁小姐中早就流传着丰邑王二子柳静言生得疏朗轩轩,人如冠玉。只可惜陈家地位太低,权胄们的大宴她都无缘参加,至今仍未曾见过柳静言的真身。
主仆二人正说着,突然桥的那头走来一个风姿清逸的年轻公子。只见他身着一袭素白的冰纨袍子,腰系同色大带,大带上着一枚碧绿通透的玉佩。纵然烈日炎炎,他也一身清爽,施施然走近,宛如谪仙!身边一个中年仆人正在说着“畅春园”之类话。
陈婉如看得入了神,王嬷嬷暗暗掐了她一把。陈婉如一慌,险险地把手中拭汗的罗帕给丢在了地上。眼看那公子越走越近,陈婉如纵是有再多的心思,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她又羞又窘地拉着王嬷嬷急急地走了。
快走数步后,陈婉如心神不定地回头望了一望,却见那公子正捡着她的罗帕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陈婉如本就红透的脸又多了几分绯色。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小姐且等等!”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是陈婉如一十六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王嬷嬷暗暗松了口气。自家小姐的容貌她是有自信的,却不知小王爷悦意什么样的女子。如今这般情形,事情已有了八成把握。
“这方帕子可是小姐遗失的?”那公子走近了,将罗帕送到陈婉如面前。
陈婉如羞赧地道了声谢,伸手去接帕子。那人却含笑拽着帕子不放。两相僵持下,王嬷嬷适时干咳一声,戏做过了反倒让人看轻了去。
两小这才惊醒,结果却是陈婉如松了手,罗帕还是在那公子手里。陈婉如心跳如擂鼓,撇下王嬷嬷提裙飞奔。
“我知道你是谁!我会上你家提亲的!”那公子在身后大胆地笑着,声音清朗悦耳。
一桩好姻缘本就这样定下了,可是陈婉如在家中苦等一月也不见有人上门提亲。陈品正也暗自着急,听说丰邑王有意与高密侯府联姻。高密侯长女与陈婉如同岁,正是门当户对的良配!
十六岁的陈婉如每一个坠入情海的女子一般愁眉不展。王嬷嬷也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又给陈婉如支了一招——让人等在畅春园外,送了一朵怒放的栀子给柳静言。
当日陈婉如被小王爷捡到帕子上正好绣着一朵栀子。陈婉如本最爱白玉兰,因着玉兰花期已过,陈府满院盛开着栀子,陈婉如自个儿对着花儿绣了方帕子。不曾想栀子竟有大用了。
哪知自那日后,陈婉如的闺房中总会离奇地出现一朵栀子。没有人发现是怎么来的,但一直从未间断过。偶尔还会随着栀子附上两句清雅的小诗。王嬷嬷和陈婉如都心知肚明。心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被冠以才女之名的陈婉如一颗芳心完全放在了只见过一面的小王爷身上。直到八月初,因着母亲的忌日,陈婉如去明香寺为母祈福。回来的路上陡遭变故,被江家家主江崇德救下。当时她的情形十分狼狈,衣衫不整,江崇德救了她,却也毁了她的清誉。
后来,她不得不嫁入了江府。新婚第二天,长子江无忧和次子江无邪为继母奉茶。陈婉如看清江无邪的那张脸时,本就牵强的笑容更加生硬了!金水桥边收了她罗帕的哪时是什么小王爷?分明就是江家二子江无邪!
这几年,陈婉如与江无邪旧情复燃,早就将那年的栀子忘记了。西院中也种满了她最爱的白玉兰。如今再见栀子,当年的情事又被勾了起来。
“不会是他的!嬷嬷,不会是他对吧?”陈婉如大骇,继而又笃定道,“丰邑王二子三年前染上恶习,好赌成性。已被丰邑王逐出家门。如今已不知去向,这桅子定是今日来的晚辈孝敬的!”
王嬷嬷叹了口气,陈婉如说的句句是实情。可是,哪个晚辈送花不是为了讨好江家老夫人呢?何苦面都不见将花儿放在海桐枝叶间?这种手法,太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