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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妙手绘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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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心机已让纯洁的白玉兰染上了瑕疵!那么这栀子是不是和她有关呢?

江无邪冷笑不已。如果她还不安份的话,别怪自己无情了!

第二天,江无邪在同一时间来到虞笑嫣房里,情况同昨天一样!梳妆台上仍是一枝鲜活的栀子!江无邪又惊又怒,索性每天都早早地候在虞笑嫣房中等着午睡。

然而,只要他一睡着,醒来后,梳妆台上栀子娇艳依旧!而被他刻意安排在房门外守着的抱月和邀雨更是信誓旦旦地说从不见有人进过房内!

江无邪在陈婉如去松林坡别院养病后第一次关注起别院的情形来。江全晚间便带回了消息——松林坡别院开满了栀子!种花的正是那个无论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头的莫言!

据别院的管事江顺说,莫言平日勤勤恳恳,除了种花以外,还会帮着挑水打柴。老夫人也只在房中养病,房门都不见出一步。

江无邪默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他索性找到虞笑嫣,暗示她应该去别院探病了。这花既然是冲着她来的,想必得她露面才行了。

虞笑嫣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应下了。作为一个孝顺的媳妇,婆母养病已有一个多月了,她是时候去看看了。

松林坡别院虞笑嫣再熟悉不过了。住了两年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当时的淡泊已被生生扰乱了。

不过当她步入别院时,却被别院的情形惊呆了!院墙一带砌起了一个个花圃。满园栀子怒放!馥郁的香味让人沉迷!栀子之间间杂着几株茉莉,可以想象得出,当栀子花期一过,秋天到来时,又是一园的茉莉香味了!

虞笑嫣倏地想起近日来江无邪总是带着一枝栀子来她房里午睡。有时明明来的时候没见他带着,当他走时,手中必定会有一枝明艳。原来……顿时满园的栀子变了味儿。

春喜打起帘子,只见陈婉如坐在窗前缝着一件小小的衣裳。她怀孕已有四个多月,身形是藏不住的了。难怪她会足不出户了,真可惜了那满园的栀子!

陈婉如脸上的幸福是掩不住的。虞笑嫣看着她,一声“母亲”是再也唤不出口的了。

陈婉如比她坦然得多,直言道:“坐吧。难得你能来看我。”

这也许就是示好吧?虞笑嫣将带来的补品一一呈上。她知道陈婉如一定不会碰她送来的东西的。但她送来了,就算她转眼就扔了也与她无关。

王嬷嬷看到虞笑嫣自是客气地行大礼。陈婉如抬眸一笑,将手中的小衣裳放下,“是你自己想起来看我的,还是他让你来的?”

虞笑嫣坦诚道:“二爷让我来的。”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陈婉如蓦然暴起揪住虞笑嫣的领口,厉声道,“是不是你不让他来?你已经和他圆房了么?我第一次看到你便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虞笑嫣怒了,又不敢使力挣脱,只好冷冷地道:“母亲请自重!”

王嬷嬷也急得上前来掰陈婉如的手。

“母亲?自重?”陈婉如倏地放开手,跌跌撞撞地扑向床榻,阴阳怪气地道,“当初他爬上我的床时怎么不让我自重了?”

虞笑嫣蹙起眉头,掉头就走。

陈婉如猛地推开上前搀扶她的王嬷嬷,冲到门口将虞笑嫣堵住了,阴恻恻地道:“别以为你赢了!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虞笑嫣漠然地越过她走了出去。。。。

        第018章 大礼

小娟和小慧极少能出门,这次随虞笑嫣来别院自是欢呼雀跃。再见到这一院的栀子便嚷着要剪些回去养着。虞笑嫣不忍心扫了她们的兴,便由着她们去了。她信步走入后院,这里是她曾经最爱来转的地方。墙外松柏依旧,鸟唱蝉鸣。只是物是人非,更添了一园的芬芳——桅子无处不在。

蓦地从树影中蹿出一个人挡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一身青色布衣,随性散慢,却又透露着低调的高贵,淡如修竹。有的人,高贵与否与衣饰无关。莫言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仍然留着浓密的大胡子。那双幽黑的眼睛依然深不见底。

虞笑嫣讶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过,我要在院中种满栀子和茉莉。”莫言大胆地上前一步,将虞笑嫣逼到角落里,又补了一句,“为你而种!”

虞笑嫣有些慌乱,却又不敢喝斥他,生怕引来下人传出些流言来。她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诚实!这花不是你种的,至多算是你去别处移植来的。今春下种,最早也得后年才得见花开。”

莫言一愣,再看虞笑嫣时便多了几分探究:“难为你连这个也知道。无论如何,我为你种花的心思是诚挚的。”

“你还没有飞倦么?”虞笑嫣机警地试图从他左侧的空当越过去,又被他身形一晃给拦住了。她冷笑道:“江家别院院墙不高,你是飞得出去的!你有何居心我不愿追究,但是你不要动你不能动的歪心思!”

莫言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又是她熟悉的悲悯之色。片刻后,他终是给虞笑嫣让开了一条路。

“你不该来这里的。”莫言在她身后幽幽地道。

没想到莫言真的一语成谶,虞笑嫣离开别院当晚,松林坡别院管事江顺连夜赶回了江府,说是老夫人突然得了急病,已经没了!

江无邪当时正睡在虞笑嫣房中。虞笑嫣一听是别院来人,也多了个心眼,跟出去听了个明白。

江无邪闻此噩耗,身形一歪,若不是江顺手脚麻利,只怕已摔倒在地。虞笑嫣暗自冷笑,这就是陈婉如说的大礼么?她前脚一离开别院,陈婉如马上就死了。任谁都会以为陈婉如的死与她有关!江无邪这“孝子”的模样倒是装了个十成十。

虞笑嫣原以为会迎来江无邪的责难,没想到他强撑着招来江全安排了几句,便脚步虚浮地往西院走去了。照他的情形,应该以为陈婉如真的死了吧?别人她不敢说,陈婉如她倒敢肯定,她还没有名正言顺地成为江无邪的女人,没有风光荣耀地生下江家长子,怎么舍得死呢?

果然不出虞笑嫣所料,江无邪一大早别院亲自迎回老夫人的“遗体”后,便泰然自若了。他冷静地吩咐下人发丧,安排府中老人按着老太爷过世时的规格置办丧事。用度无一不精细,唯恐失了“孝子”之名一般。

倒是有下人偷偷议论,说是二夫人去探望老夫人后,老夫人便没了。二夫人命中带煞星,先是克死了老太爷,后又克死了老夫人。一直不看好虞笑嫣的江北闹得最凶,甚至跑到江无邪面前哭诉,恳请江无邪休了虞笑嫣!

陈婉如这份礼果然够大!小娟忿忿地将听来的流言说给虞笑嫣听时,她只是置之一笑。如果她没有洞穿江无邪和陈婉如的私情,只怕江无邪倒真会借此机会休了她!

以陈婉如的手段,只怕更大的礼还在后面吧!

晌午时分,灵堂刚刚搭好。上好的金丝楠木寿材停放在灵堂正中。江家不愧是商贾大家,不到半天功夫便可找来这般气派的寿料!

前来吊唁的宾客来了一拨又一拨。虞笑嫣和江无邪披麻带孝,兰慧君和江无忧也一大早赶了过来。江老太爷的妾室一个个静静地跪着,眼中悲喜莫辨。很让人惊奇的是,无论是“孝子”还是“孝媳”,竟没有一个人哭号。似乎大家都对这个深居简出的江老夫人没有什么感情。

虞笑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的江无邪,他连成亲那天也避过了不跪陈婉如,今天倒乖乖地跪下了。这也难怪,棺材中一定空无一人!

以高密侯府为首的朝中权贵虽然没有亲临,也着人送来了厚礼。月成华倒是来了,她陪虞笑嫣说了会儿话。不外乎赞叹江老夫人情重,不忍夫君泉下狐寂,便早早地下去陪他了。

虞笑嫣心知她说的是场面话。一个渴望着自己寻找终身幸福的女子哪会觉得春青正好的陈婉如对江家老太爷有真情呢?

正说着,只听得司礼的仆从喝合道:“光禄寺署正陈大人到——”

虞笑嫣知道重头戏要上演了。月成华似乎也料到了有事要发生,匆匆告辞了。临走前,她紧紧地握了握虞笑嫣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

陈品正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目之前依稀可辨出陈婉如的模样来。他一上来,也不对着灵柩上香,一把抓住江无邪的衣襟,厉声道:“江无邪,你是如何尽孝道的?老夫人病了可有延医医治?”

江无邪一声不吭,任由陈品正将他搓圆捏扁。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低头伏小的姿态了。只有虞笑嫣清楚,他是不想开口唤陈品正一声“舅舅”。

陈品正心疼妹妹,本就因为她嫁给江老爷子而觉得憋屈。后来陈婉如早早守了寡更上他心如刀割。现在她居然死了!这口怨气他只有对着江无邪发了,几拳下去,江无邪清瞿俊逸的脸已被打得变了形。相识的宾客也有在朝中有些份量的,便上前相劝。陈品正放才住了手。

陈品正消停了,他的夫人却不愿善罢甘休。虞笑嫣正跪在地上在人群中寻找虞之远的身影,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身体直接撞到了她怀里。等她回过神来,那人已把鼻涕口水揉了她一身。

“陈夫人 ?http://87book。com”虞笑嫣试探着问。

陈夫人号啕大哭起来:“看到没?就是这个克星,先克死了妹夫还不够,现在又克死了我家婉如!现在见了我连声舅母都不叫了,好不同礼数的野蛮人……黑心肠的毒妇,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害死婉如的!婉如不过才二十二岁,怎么就得了急病呢?我不信啊……我不信……”

陈夫人一唱完,宾客中有好事者虽嘴上没说,神情上已露出了狐疑之色。

虞笑嫣怒火暗生,如果她再不为自己辩一句,只怕克星的名声得坐实了!她尽可能显得哀伤地道:“夫人说我害死了母亲,可有证据么?没有证据便不要信口开河,母亲就在上前看着呢!我们婆媳关系一向是极好的,夫人不怕母亲泉下有知寒心么?”

陈夫人哪能被虞笑嫣三言两语说服,索性耍起泼来:“验尸!我们要验尸!请仵作!”

这句话才是虞笑嫣想要的。她心里乐翻了,嘴上却委屈万分:“夫人执意要验尸,笑嫣也不敢妄加阻拦,正好也可以证明笑嫣没有害过母亲!”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江无邪已将虞笑嫣千刀万刮了。这女人,太小心眼儿了!他承认他刚才没有出手阻拦陈夫人就是想看虞笑嫣狼狈的样子。在他被陈品正打时,她不是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么?

“舅……母,死者已矣,我们就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吧!验尸定会开膛破肚方能验出结果来。难道你想让她老人家去都去得不安宁么?”江无邪恭敬地劝着陈夫人。

哪知陈夫人脖子一梗,就在虞笑嫣以为她要晕倒了想要扶住她时,她却灵巧地一避身,让虞笑嫣扶了个空。只一瞬,她便已撞到了江无邪身上!

这陈夫人三十出头,育有一子一女,身段已不复青葱少妇的玲珑。许是江无邪不曾防备,竟让腰圆体壮的她撞了个趔趄!陈夫人索性猴在江无邪身上没脸没皮地大骂起来:“好你个江大当家,尽管护着那个偷汉子养小厮的骚狐狸吧!人在做天在看,雷不劈死她也让她生疮流脓不得好死!”

一旁的仆妇赶着上前将陈夫人架开,她蛮横地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号着。反观陈品正似乎也默许了陈夫人的作派。

虞笑嫣沉下了脸,环顾四周宾客一圈后,镇定道:“夫人可否入内室听笑嫣详谈?”

陈夫人见虞笑嫣服软,不依不饶地哭骂道:“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说的?我偏要你当着你家男人把你克死公公,毒害婆母的龌龊事说清楚!”

灵堂顿时一片死寂。人人顾着江无邪的面子,都不敢对虞笑嫣有所不敬。而陈夫人说的正好是很多人想知道的!虞笑嫣直愣愣地看着江无邪,缓缓道:“江家主外的是二爷,主内的可是我这个二夫人!这些家务琐事夫君都不知情,夫人想听,回了内室我自然说给你听。”

江无邪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意味不明地看着虞笑嫣,等着她的下一步行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当江家当家主母的料!。。。

        第019章 出殡

陈夫人还欲撒泼,虞笑嫣挥退架着她的仆妇,附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陈夫人怒目圆睁,继而一脸不敢置信。脸上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归于一片死灰。她竟然不用人搀扶,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蔫蔫地随着虞笑嫣走了!

江无邪在虞笑嫣转身的那一刻有此慌乱地想拉住她。虞笑嫣并不正眼看他一眼,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江无邪且惊且疑,她倒底对陈夫人说了什么?一干宾客看江无邪的形容,只道他是伤心过甚,又遭陈家大闹已是心力交瘁,便有人劝他退下歇息。江无忧也站出来表示外面的事交给他应对了。江无邪便顺势下了,却也不也真的回房去。稍一打听,便来到了西院。

玉兰花期早过,只剩一树树繁茂的绿叶。恐怕来年已是寂寞开无主了。不觉中已到了正房外。只听得陈夫人哽咽着诉说着什么,隐隐有向虞笑嫣赔罪的意思,其间还夹杂着王嬷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江无邪怒火中烧,快步推门进去,也不顾不得陈夫人在场,高声喝道:“虞笑嫣,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陈夫人在灵堂上被虞笑嫣一句“仵作一来便可验出老夫人已身怀六甲”给噎了进来,再加上王嬷嬷亲口承认。她的气焰顿是减了八分。如今江无邪没头没脑的一声暴喝让她仅存的两分拔扈也跑得不知踪影了,膝下不自觉地一软竟跪在了地上。她哀声道:“家主息怒!都是婉如那不知死活的贱丫头做出的好事!死就死了罢,我们也不惦记了,还得感谢家主好心收埋,将江陈两家的颜面给保住了!”

江无邪大愕,王嬷嬷已搀起软成一滩烂泥的陈夫人去隔壁洗脸了。

“我……”江无邪第一次在虞笑嫣面前语塞了。

“二爷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虞笑嫣自打他进门就没看过他一眼。

“你!”江无邪满腔的歉疚化作了怨怼,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儿,“难得你能识大体!”

“二爷不要脸,我还要脸。”虞笑嫣扔下这句话后便走了。

身后传来器物摔碎的声音。虞笑嫣快步出西院了,那声音仍然不绝于耳。陈婉如“生前”的房间算是毁了。

且说陈夫人在隔壁听到动静后已如惊弓之鸟。王嬷嬷也不敢说出实情,只得草草侍候她梳洗完毕又回了灵堂。

灵堂前聚的人多起来了,有的是真心吊唁,有的则是刻意留着看看热闹。虞笑嫣波澜不惊地出来后,人们不觉有些失望,三三两两地便上前对她说些宽慰的话准备告辞。候在一旁的陈品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幸而陈夫人不多时便在王嬷嬷地搀扶下走出来了。他一脸狐疑地给她使眼色,陈夫人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虞笑嫣面前,诚恳道:“妹妹在府中久病不愈,多亏了二夫人的悉心照料!之前是我失心疯犯了,开罪了二夫人,还请二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一时全场哗然。陈品正好歹是个从六品的京官。江家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就算陈夫人借着悲伤刁难了虞笑嫣,哪有一个长辈对着晚辈这般伏小的礼?

有人暗赞,陈品正官儿不大,娶了这么一位能审时度势、能曲能伸的夫人倒是他的福分!这个女人不简单!

更有人却在心里道:江家当家主母小小年纪,宠辱不惊,处事张弛有度,不容小觑!

无论外人怎么看,江家老夫人用冰块镇着停灵三日后风光大葬。本应孝子扶灵的,陈婉如无所出,便应落在江无忧和江无邪身上。江无邪作为当家的,是不二的人选。可江无邪偏偏那天“病”得床也下不得,满口胡话,便由江无忧代劳了。

兰慧君抽了个空当寻到虞笑嫣低声道:“春喜那丫头怎么没看见?”

虞笑嫣心知春喜一定是被江无邪安排去照顾待产的陈婉如了,又不能直说,只好敷衍道:“老夫人是在别院没的,春喜那几个丫头在别院里另外设了灵堂守灵来着。”

念故主之恩!兰慧君越发对春喜上心了。一心只等着过了七七,她便向江无邪讨个人情去别院将春喜给接回来。

却说江无邪因着“抱病”没能跟去出殡。他在虞笑嫣的正房里闭目养神。这是自虞笑嫣从别院回来后他第一次睡上大床。枕间是少女特有的幽香。他头脑中一会儿是虞笑嫣贞静淡漠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噙着泪珠儿被他逼着看画册的哀怨,一会儿又是她见到虞之远时娇嗔浅笑的欢悦。耳边更是“夫君”、“二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轮番上阵。饶是他没有病也给睡出病来了。迷迷糊糊一觉睡得并不踢实。

醒来时还不到正午,江无邪只觉口干舌燥,正欲唤人上茶。忽地闻见一阵幽香,一枝带着清晨露滴的栀子赫然又出现在梳妆台上!

陈婉如已被他安置到了一个妥当的地方。这枝栀子难道真是那个人送来的么?江无邪翻身下床,急急地唤来江全。一问别院的事,江全却道自老夫人没了那晚起,莫言便也不见了踪影。这几天他暗中动用了不少江家的人手,也不能查出莫言倒底是哪里的人!只有明香寺的看门的小姑子还依稀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大胡子的乞丐,他在明香寺外行乞一年多后,被江二夫人收留了!

“听说别院里开满了栀子?”江无邪状似不经意地问。

“满园都是。”江全如实答道,“全是莫言所种!他还在栀子丛中间种了些茉莉……”

江无邪无力地挥挥手示意江全退下。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那朵栀子出神。虞笑嫣从祖坟上回来时,江无邪还呆坐窗前。

“给我说说莫言。”江无邪目光空洞地道。

虞笑嫣睨了一眼他手中的栀子,满脸倦色:“莫言不过是个在别院种花的下人。若不是他,二爷现在哪能睹物思人呢?”

江无邪本是沉下了脸,一看她眼角眉梢抹不去的倦意,心中一动,温言道:“笑嫣,你我是夫妻。你一定要这么对我说话么?”

虞笑嫣惊叹之余,挤出一抹笑意,“他真是别院种花的下人。想必二爷已经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了。你都查不出,我如何能知道?”

江无邪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装作不经意地道:“累了就先沐浴更衣,再歇会儿。饭菜我让抱月送到你房里来。”

直到江无邪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外了,虞笑嫣还怔怔地没回过神来。小娟忽地冲进来,没心没肺地笑道:“二夫人,再望就得把院墙望出个窟窿了!”

虞笑嫣无奈地笑笑。小慧默默地为她脱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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