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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现在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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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拿著姜羿刚刚要她送往人事部门的文件,正要离开自己的位子,一眼就看见朝她而来的钟阒。
  她的脚停在原地,看他一步一步逼近,近到两人之间只剩半步距离,就要身体碰身体的黏在一块了。
  乐乐必须将头仰成三十度斜角,才能望见钟阒的双眼,脑袋的警钤告诉她,她该逃跑,可是在看见钟阒眼里的需索时,她的双脚就像被施了法术,无法移动分毫。
  跟在钟阒后面的总机小姐,才要开口说话,没料到钟阒接下来的举动,会让她的话在即将出口时全然梗住,脑子则因眼前的画面飞快打转著——
  天呐!江华建设总经理,不是岳家的女婿吗?怎么跑到他们公司抱另一个女人?!
  毫无预兆地,钟阒用双手将乐乐紧紧揽进胸膛,几乎在同时,他将头埋进乐乐的颈窝,贪婪吸取她淡淡的发香。
  他的双臂仿佛用尽了力气,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乐乐的大脑因为钟阒突然的举动而完全失去作用。透过这个拥抱,他像是在索求某种力量。
  乐乐没见过这一面的钟阒,甚至连钟阒的声音传来,她都还认为一切不真实得像场梦。
  “乐乐,我需要你。这是我第一次求人,求你跟我回台北、求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需要你。”
  时空在瞬间凝结,她的心因钟阒的拥抱而紧缩、扩张、震撼著……
  她可以面对冷漠的钟阒,也可以面对霸道的钟阒,甚至连无情的钟阒,她都能试著面对!
  可是,眼前这个似乎带著她不明白的脆弱、向她请求的钟阒,她完全无能为力……
  她看见自己的心逐渐软化,当初坚决离开的意念,也一点一滴剥落,她知道自己就要妥协了。
  “你弄痛我了。”埋在钟阒胸膛里的乐乐,传出的声音显得虚软无力。
  “求求你,乐乐,跟我回台北,求你。”他固执地询问,似乎没听见答案,就不准备放手。
  “好……”所有理智全淹死在汹涌而至的情感里,乐乐再一次不顾后果,把自己交到钟阒手里。
  对于乐乐的回答,钟阒仅是沉默,他将所有情绪表达在深深收紧的臂弯里。
  乐乐想开口,另一个方向在此时传来熟悉的声音。
  “看样子,一个月的时间,果然是太久了一点。”姜羿老早就斜椅在门边,表情泰然自若,却也注意到钟阒身后,还站著处在呆怔中的总机小姐。
  钟阒不情愿地,总算放开乐乐。
  乐乐转头看姜羿,还没开口说半句话,就让姜羿的伸手示意止住了。
  “林小姐,请回到你的工作上,刚刚看到的事,你要当作没看过,如果不能忘记,你就不必来上班了。我的意思你懂吧?”姜羿对总机小姐说。
  终于回过神的总机小姐,对姜羿迅速点过头后,疾步离开现场。
  “姜大哥,我……”乐乐想解释自己毫无道理的行为,却说不出一个能让人听了顺耳的理由。
  “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我会跟爸、妈说,我们得到台北分公司‘视察’一段时间,其实我本来就打算上台北。”
  钟阒充满占有意味的手,环在乐乐的肩上,以近乎宣示的慎重口气说:
  “我要带走乐乐,不是向你借走她‘一段时间’而已。”
  “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也许乐乐过几天会后悔,也许会发生什么事,我总得替乐乐留一条后路吧。”姜羿耸耸肩,半开玩笑说。
  只是没人想得到,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居然有成真的可能性。
  几乎是立刻,姜羿又意有所指地说:
  “我以为你要等一个月呢!”说完,姜羿不再搭理举状亲密的两个人,转身进自己的办公室,连原先他出办公室想跟乐乐交代的事,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老实说,对于刚刚无意撞见的那一段插曲,他也挺震撼的,没想到那个冰冷的钟阒,也有这么“热”的一面……
  站在当年的钟家大屋门前,钟阒终于体会了何谓百感交集。
  隔著高墙,只能看见茂密枝叶的那棵老柏榕似乎高了些,十六年对一棵百年大树来说,所谓的改变,不过就是多了几道外人看不见的树轮。但对一个血肉之躯而言,十六年可以改变的事,太多太多了。
  一个星期下来,他忙得几乎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总擎”的状况比他预估的要糟多了。说白话一点,以现阶段的亏损情形来看,“总擎”已是名副其实的空壳子。
  如果不是姜羿愿意拨三亿周转金,想要总擎在短时间,恢复到爷爷在世时的荣景,无异是痴人说梦。
  这一个星期里,他不但要忙著整顿公司,还得忙著买下钟开文因信用破产被拍卖的资产,包括他手上所剩不多的总擎股分,还有爷爷钟爱的这栋大屋。
  此时的钟开文,算得上是一无所有了。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只是,他以为会出现的复仇喜悦,却连一丝影子也没见著……
  所有钟家人都等著看好戏,看他如何凭藉一个人的能耐撑起总擎。
  公司里,非钟氏家族里的职员,对他唯唯诺诺,生恐他一个不高兴来个大裁员,至于大部分钟氏成员,能裁的大都被他裁撤掉了,剩下的都是些跟他无直接利害关系的远亲。
  虽然公司的混乱不算全盘解决,但也缓缓步上轨道了。
  只是,当一切混乱慢慢沉淀下来时,他心上的空洞就更大了。而现在,站在离开整整十六个年头的“家”门前,他竞找不到足够的勇气跨入。
  今天,他拨了空要去接乐乐,她跟姜羿来台北也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他忙到拨不出空去接她,一直到今天。
  在接乐乐之前,他先回来一趟,想确定屋子都整理乾净了。
  此刻站在大门前,他却渴望能握著乐乐的手,踏出归家的第一步。迟疑许久,他最后决定转身上车……
  除了百感交集,他第一次尝到了“依赖”的滋味。
  乐乐以近乎“隐形人”的极端沉默,跟钟阒上了车,她跟自己整整争战了一个星期,打从钟阒离开的那一秒起,她就不停在反覆之间挣扎。
  她的软弱让她痛恨,为什么只要他一个眼神,她的所有决心,就在瞬间烟消云散?她作了连自己都厌恶的决定——回到他身边。如此一来,她就成了道地的“第三者”。
  悲哀的是,在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一道期待钟阒离婚的声音。这让乐乐更是彻底厌恶自己!
  唉,在钟阒的拥抱里,所有的是非、道德,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就算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变成破坏别人婚姻的狐狸精,只要钟阒一个紧抱,她的坚持简简单单就又被粉碎了。
  她恨自己一再心软、一再让步,一再看钟阒跨越界线,却毫无抵抗能力。
  在这个星期里,她真的想过,就乾脆逃得远远的,只要不看钟阒的双眼、不看他眼里少见的脆弱与渴求,也许她就能抗拒得了。
  然而,那天的景象——钟阒用了力地拥抱,彷佛是怕她逃走了,又彷佛像是在这个世界,他只剩她一个人了的样子。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只是一个拥抱,她却觉得在那一刻,看见了钟阒的心,那种莫名的寂寞与绝望,不断让乐乐心疼。
  就因为那份心疼,她不计后果答应了钟阒的要求;也因为那份心疼,她即使想了整整一个星期,依然找不到足够的力量断然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她不知道此刻钟阒在想些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脸专注在驾驶上,可是他的心里,应该有些想法吧?一些她从来不曾明白过的想法。
  这几天她花了时间仔细想过,她根本没了解过钟阒,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她凭著一瞬间的感觉爱上他,凭著那一瞬间产生的爱而执著在他身上,可是真正的钟阒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父母呢?他有什么样的家世背景当她想得越多、想得越深时,就越觉得恐慌!
  一切如同两个多月前,她还是不了解钟阒,不知道除了他为挽留她而说的那句“我爱你”外,他对自己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感受?!
  她甚至没把握钟阒的一句“我爱你”,是缘由于短暂的男女激情、还是他内心真实的感觉?
  虽然那天的拥抱,让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钟阒的心,但那会不会只是她因为舍不得,而产生的错觉?!会不会只是她潜意识,必须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能留在他身边的藉口?!
  他怎么看待他们两人?他要她回到他身边,可不可能唯一的理由,是她怀了他的孩子?如果是,那么她就注定要落入悲哀的阴影里,一辈子无法挣脱了。
  仰德大道上,钟阒将车子停在一栋看起来已有一段屋龄,但仍华丽的别墅大门前,沿路上他不发一语,而现在他的表情,看起来更为凝重吓人。
  乐乐没说话,静静等待钟阒可能会有的反应。
  几分钟过去后,就在乐乐以为,会让车内沉滞的空气闷死时,钟阒紧握方向盘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他将驾驶座的车窗按下,掏出口袋里的遥控器,沉重的咖啡色铜门,旋即缓缓向两边挪开。
  钟阒将车子开进庭院的刹那,乐乐注意到右边石门柱上刻的“钟寓”两个大字,由门柱上头略显斑驳的状况研判,那两个大字似乎是老早就在了。
  他将车子停在大屋的正门,下车后,他默然走到车子另一边为乐乐开门,伸了手牵乐乐下车。
  跨进大屋,钟阒的手始终没放开乐乐。
  她以为屋子里应该有些人的,然而一屋子除了沉寂,实在听不见一丁点其他声响。如果要说整幢大屋没人住,奇怪的是,屋子里的陈设,又不可思议的乾净。
  钟阒握著她的手传来的力道加重了,她好奇环顾屋内摆设也过了几分钟,这会儿才偷偷将眼光转向站在身旁的钟阒。
  透过落在他脸上的光线,他的侧脸线条更为立体,而他……在他双眼里反射光线的那点晶莹,是眼泪吗?
  乐乐好讶异,真的以为是自己看错。
  钟阒突然转头看她,声音略显沉哑:
  “我带你参观屋子,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那不是眼泪吧?如果是眼泪应该会落出眼眶,几秒后,那点晶莹已经逐渐让背光的阴暗吸去,乐乐心想,刚刚一定是因为钟阒正好迎著光,所以反射了光线,她才会看错了。
  对钟阒的话,乐乐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被动的跟随他的脚步。而其实,钟阒也没特别等待她的答案。
  与其说钟阒带著她参观,还不如说钟阒正在凭吊著某些回忆,这是乐乐的感觉。
  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过二楼玄关处的黑檀木花架,轻叹了口气。
  这一切的微小举动,丝毫不漏的看进乐乐眼里,她几乎可以肯定,钟阒正处在一个她不了解的世界。
  走过二楼玄关,钟阒往其中一个房间走,站在那扇门前,他挣扎著望了一段时间,仿佛门后藏了什么可怕的人。
  最后,乐乐本能地紧紧回握钟阒的手,因为她看见钟阒伸出想要开门的另一只手,有几乎看不到的微微颤抖。
  门被打开,乐乐第一个看到的是一张双人床,这是间明亮宽敞的卧室,除了加大的双人床,还有茶几及两张单人沙发。
  钟阒放开她的手,一个人走往那张大床,站在床边凝视那张床,那模样好像是床上躺了谁。
  乐乐跟在他身边,定定站在钟阒身旁。
  “这是爷爷的卧室。”钟阒的眼没有移动,仍是看著那张床。
  乐乐却因为钟阒的话,而感受到心上那股明显的震动,这是第一次,钟阒跟她谈“自己”!既然这是他爷爷的卧室,那也就是钟阒真正的家了吧!那么,他的其他家人呢?
  这栋屋子虽然乾净,但屋子里仿佛已许久不曾流动过的空气,显示这栋屋子已许久没人住。
  她的心里一下子多出了千百个疑问,然而每个疑问背后的动机都相同,她想了解钟阒……
  没多久,钟阒伸手再度握住乐乐,看著乐乐微笑著说:
  “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
  她看见微笑中的他,眼里有著她没见过的温暖,他的冷漠在那个微笑里不见了。直觉告诉乐乐,刚刚那个,才是真正的钟阒。
  钟阒毫不犹豫推开隔壁的房间门,然后说:
  “我请人重新整理过,以后我们就睡这间卧室。”
  他拉著乐乐,一一展示过早已为乐乐准备好的东西,包括满满一柜的衣服、化妆品……
  “等一下我会带你去买些吃的东西,下午我得回公司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我请了一位管家,还有司机,我要他们明天才来。”
  乐乐迟疑好久,才开口说:
  “我跟姜大哥商量过,希望能继续工作。姜大哥说,我可以在台北分公司上班,他回高雄后,可以帮我在人事部安排一个职位,下午能不能请你送我回公司?”
  她的话唤醒了钟阒刚刚才消失不久的冷漠,他久久没回答乐乐,只是盯著她的双眼。
  “钟阒……”乐乐小小声地喊,想对他解释,可是钟阒却打断了乐乐的话。
  “你以前从不喊我钟阒,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连名带姓喊我。你想出去工作可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让司机接送你上下班;第二,你必须每天在六点前回到家。如果你能做到这两点,我就答应让你到姜羿的公司上班。”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她一个小小的职员,还要司机接送,那不是太惹人注目了吗?而且还得在六点前回到家?也就是说,如果公司临时要求加班,她都得拒绝了。
  “我其实可以自己坐公车,而且……”
  “不要讨价还价,如果做不到,就乖乖待在家里。”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
  “就凭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我会要求你六点之前回到家,我当然也会每天晚上回家陪你吃晚餐,而我要求你让司机接送,是因为我不要你怀孕了还那么辛苦。
  如果我再霸道一点,我会乾脆要你待在家里别工作。可是我知道你想工作的原因,是不想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所以我能体谅你。
  既然我能体谅你,能不能也请你体谅我对你的担心?假使你担心公司要你加班,你会难以拒绝,这点我会跟姜羿商量。“
  他说他是她的?也说他会每天晚上回来?
  她还以为……以为自己只是情妇的角色,以为只能得到钟阒偶尔施舍的陪伴,可是现在,事情好像走往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倘使,钟阒会每天过来,那楚楚又该怎么办?
  第五章
  乐乐没想到,原来日子可以用这么平静的方式过,更没想到,她跟钟阒能过著如同寻常夫妻般的生活。
  原本她还有些质疑钟阒会每天回来的承诺,但随著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渐渐相信钟阒。虽然她仍是不了解,钟阒所谓的“公司”究竟在哪里?而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这其实是很好笑的一种情况,她为他怀著孩子,却称不上了解他……他还是原来那家酒店的负责人吗?还是那群小弟的大哥吗?
  应该不是了吧?!因为她没再看见钟阒身边,有奇怪的人出现。
  以前她没想仔细去探问,因为天真的想著,爱一个人就该爱他的全部,不管他做些什么,她都该包容,因为她爱上的,就是钟阒这个人。
  甚至当初在她知道,钟阒其实跟黑社会有很深的关连时,她依然不曾想过要干涉,或者该说她怀疑自己在钟阒心上的地位,有重要到能够干涉他的世界而不被他讨厌。
  以前的她,用了多么卑微的方式,在等待著他、爱著他啊!现在想想,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而所谓的以前,也不过才短短三个多月前罢了。
  或许当女人成为母亲,很多心境都会不同,因为生命里多出另一份责任,她顾虑的不能再只是自己,和有时显得十分缥缈的爱情。在她肚子里多出来的,是真真实实的小生命。
  只是说穿了,现在她跟钟阒的相处情形,没比以前好多少,也许她依然习惯性地用著原来被动而卑微的方式在等著他。
  虽然他每天都回来陪她一起晚餐,却总让她觉得,钟阒只是在尽某种责任和义务,她越来越有这样的念头,因为钟阒甚至不太靠近她。
  算算时间,他们住在一起也有半个多月了吧。
  半个多月来,钟阒每晚都是累到伏靠著书房的书桌睡,每个早晨都是她到书房叫醒钟阒。这样的生活,让乐乐不禁更要怀疑,钟阒带她回台北会不会只是为了孩子?
  今天管家张妈请了一天假,她提早半个小时离开公司,为的是赶回家帮钟阒准备晚餐。不知道吃惯张妈每天的丰盛大餐,钟阒还能不能习惯她唯一会做的一道餐点——炒饭。
  她的心情其实很紧张,因为对她来说,今晚像个“求证仪式”,她想知道钟阒的反应,想知道钟阒还记不记得曾答应过她,只吃她做的炒饭……
  虽然炒饭只需很简单的调理手续,无须花太多时间,但她必须提早回家,在钟阒到家之前将饭做好。张妈通常在六点前,将饭做好,然后离开,而钟阒通常会在六点十分左右回到家。
  她没让钟阒知道张妈今天请假的事,所以为了赶在六点前把东西做好,她不得不提前半小时下班,这样她才能赶在五点半回到家。
  有人说,不要试探爱情。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试探?也不知道如果钟阒忘了对她的约定,她会有什么应。
  只是,跟钟阒的僵局,已经到了她无法忍受的程度,如果钟阒没忘记他们的约定,多少意味着在钟阒心里,她有某种程度以上的意义。那么,她愿意再主动些,也会找到更多勇气去了解钟阒。
  六点零三分,乐乐已经在桌上摆好两盘炒饭,还有一大碗蔬菜汤。
  蔬菜汤是最近张妈教她的,作法很简单,至于炒饭也跟三个多月前,她做惯了的简单炒饭,有些些不同,为的只是不想让钟阒,一眼就能看出是她做的。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越接近钟阒回家的时间,她越有想将桌上两盘饭倒掉的冲动,因为心里的害怕越来越深,她真的怕钟阒忘记了。
  “乐乐,我回来了。”
  这是钟阒的另一项改变,每晚他一进屋,一定会先喊她,让她知道他回来了。解释不出为什么,但这项改变,让她的心头暖暖的。
  唉,现在就算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如此,就只能勇敢面对结果了。
  钟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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