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公寓2号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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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看著她又哭又笑的古怪模样,让唐晚霜打破了平常不轻易开口的原则。
“好?我很好,我好到不能再好了。”用手背擦去泪,夏冬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倔强的说。
她真的很好,因感冒的昏沉都因为怒气而神智清醒了起来,还好到想透达夫小弟设这个赌约后面的陷阱,想必男友应该有事情瞒著她。
轻点头,唐晚霜没说什么,又重新当个无声的看护。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乐善好施又很有同情心的人,所以就算夏冬莓的笑容实在丑到不行,她也不会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对望,最后还是苦笑的夏冬莓率先开口。
“唐小姐,等一下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她看似平静,但若仔细观察,话语中的怒意不曾减少。
嫌麻烦,唐晚霜微皱下眉,最后看著那一脸苍白的女人和她散发的怒气,让她在思索了下后点头同意。
“谢谢。”
手中紧握著拳头,夏冬莓抑制著现下就想跑走的冲动,强迫自己先好好休息,至少恢复一点体力。
毕竟等一下她要做的事可要耗费不少体力呢!她冷笑。
一个竟敢用那种无聊的赌约诱拐她上当,一个是不顾她死活跑去迎接那劳什子教授,那两个男人最好把皮绷紧,等她回来,看该如何跟她解释吧!
黄昏时分,偌大的红色夕阳缓缓西落,将在地面上的人影拉得长长的,增添不少萧瑟感。
一个男人站在厉振国身旁,两人同时看著园区里特别辟出的一小片空间,和里面一个推著轮椅正开心游玩的女孩。
“今天真的谢谢你,学弟。”男人感动地说,颤抖的双手紧握著他。
若非前阵子在报纸上见到厉振国的报导,还有他的农场,他也不会重新燃起希望,完成可能是女儿最后的愿望。
“学长……”厉振国感慨地看著这个不过大他七、八岁的学长,如今却因为忧虑,看起来却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前阵子接到学长来电,其实他也很讶异,但是听完他的请求和原因后,即使再困难,他还是想尽办法让园区的所有员工为了今天他们的到来做好准备,一块几近无尘的场地,可以让小女孩尽情观看植物和一些小生物。
“能完成她的愿望就好。”厉振国转过头看著比同龄小孩稍嫌瘦弱的小女孩。
如果今天不是那个小女孩最后的愿望,如果只是一般达官贵人强势的要求,他绝对不会亲力亲为至此,甚至还抛下重感冒的女友,坚持来到园区迎接学长他们,甚至搬出自己私藏的植物放到这片特意清理过的园区里,换得小女孩惊奇的笑容。
“这是很感谢你能完成我这样无理的要求。”
“别这样学长,我只是做我能够做的事──”
王叔突然脸色凝重的往这里走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板,我有事要跟你说。”
“学弟,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嗯。”
两人走到园区的另一角落。
“你没跟我说冬莓那孩子今天重感冒。”王叔劈头就是一句斥责。
厉振国愣了下,然后用惊愕的眼神看著他。
“你是怎么一回事?明知道冬莓那孩子一个人在台北生活,她重感冒,你这个当人家男朋友的不能陪她吗?”
“王叔……”他面露难色。
王叔不等他说完,继续责难,“我知道今天是你的学长拜托你帮他女儿圆梦的日子,但是前阵子大家这样帮忙是帮假的吗?难道你信不过我今天能够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就非得要从白天到现在一直跟在学长他们旁边吗?刚刚冬莓打电话来说,她要回老家了。”
回老家?他早上出门时她一副苍白虚弱的样子,她一个人能够出门到哪里去?厉振国心慌地想著。
“我有请人照顾她,就是打算我晚上带她去看医生,她怎么……”
听到他这种二愣子的回答,王叔一把火往上窜,也管不得平常总是在园区里谨守两人老板员工的身分,就往他头上一敲。
“你是摆冷脸冷到你脑子都坏了吗?”王叔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自己的女朋友还请邻居来照顾?那你以后要不要连老婆都找人帮你去娶算了。
“王叔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老糊涂,但今天这种事情,难道就不能打通电话跟对方交代一下吗?就非得要你整天像个闷葫芦似的陪在人家身边参观,结果整天下来说不到十句话,更别说你今天一开始还差点吓坏了人家小女孩。”
厉振国无法反驳,只因为这些全都是事实。
“这样就受到打击了?我告诉你,小子,还有更大的打击我还没说呢!”王叔用著一种近乎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刚刚冬莓还说,她要跟你分手,看你要跟谁交往都随便你,她要去寻找下一个猛男。”
虽然不知道她说这话是真是假,但是说出来刺激刺激这个老是面无表情的臭小子也好。
“分、分手?”再也挂不住冷然的表情,厉振国脸上已经不是惊吓两个字可形容。
“没错,她说要跟你分手,至于理由嘛,”王叔顿了下,然后指著他后方不知从何时就开始偷听的人,“就问那个小子吧。”
厉振国猛地转身,看见俞达夫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脸上的笑意甚至还来不及遮掩的挂在脸上。
面对此刻的厉振国,俞达夫自觉像是置身在北极,浑身发冷。他该不会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吧?
只是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第十章
带了个大口罩,穿著厚重的保暖衣物,夏冬莓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很可笑,如果神经敏感一点的人,可能以为她准备抢银行。
但是她的目的地不是银行,而是银行对面的这家小店。
热门熟路的走进店里,她扬声吆喝,“绿蠵龟,绿蠵龟,你还不出来,难不成要我自己进去找人吗?”
“拜托,我的姑奶奶,你也行行好,不要这样乱改别人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路希贵,不是绿蠵龟,要是被人家误会我这小店里藏了保育类动物,你下一次就得到牢里去看我了。”一个穿著邋遢的男人一脸求饶,慢吞吞的从门帘后走了出来。
“拜托!我现在正在感冒,如果你好好待在店里的话,我有必要这样大呼小叫的吗?”夏冬莓立刻反击,自动自发地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奶奶有什么事情?”他举双手投降。
“我要跟你借你偷偷从日本进货的那个东西。”
“你怎么知道有那个东西?”路希贵紧张的东张西望,怀疑她派人在他店里装摄影机。
那个东西可是他想尽办法才弄进来的宝贝,平常不轻易拿出来献宝,她怎么会知道?
“哈,你有一阵子对著那东西的目录猛流口水,之后又有一阵子不是特别开心吗?然见你都没再提那个东西,我想也知道你一定是靠管道弄到手了。”她信心满满说出自己的推理。
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来台北打拚,他的行为模式她还不清楚吗?
“既然知道那东西难弄,你还来跟我借!”那可是他的宝贝呢,“而且搞不好你家仓库就有你爸收藏的正品,回老家去拿不是更快?”
“然后让我拿著正品搭火车还是客运回来,顺便被逮进警察局吗?你当我是白痴啊!”痛殴他一下,夏冬莓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睨著他。
原本打算回家的她,到火车站冲动地打完分手电话后,就后悔了。
况且要是能回家去借的话,她早回去了,她可不想因为借个东西,而成为镇上流言八卦的最新话题。
所以她脑袋一转,想到绿蠵龟这里有代替品,就立刻冲过来。
“从我这边借了东西之后,你以为走在路上就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吗?”问题还不是存在,啧!
“你管我这么多,把东西拿出来就对了,不然我就把感冒病毒传染给你。”稍微拉开口罩,夏冬莓幼稚的威胁著。
路希贵畏惧的倒退了几步,“我马上去拿,不要让你那恐怖的感冒病毒危害到我。”开玩笑,她的感冒病毒谁要啊!
“哼!会怕就好。”
他一脸无奈走到仓库里拿出一个偌大的长形方盒,放到她桌前。
“东西在这里,为了怕你真的被警察抓去问话,我连盒子都拿出来了,这样你比较好拿。”
“不用了,我直接拿。”打开盒子,夏冬莓豪气地拿出里面的东西,满意地看著那闪亮的光泽,“虽然是彷的,不过看起来还挺像真的,难怪你用尽办法从国外弄回来。”
“小心一点,不要碰伤了我的宝贝啊!”路希贵紧张兮兮她大剌剌的挥舞著他的宝贝。
“东西拿到了,那我走啦。”将借来的东西使劲地扛在背后,她眼里闪著某种诡异的光芒。
路希贵仍不放心地追到门口,“你借这东西到底要做什么?虽然这是彷的,但是威力也不小,你不会真的拿这个要去做什么坏事吧?”
夏冬莓慢慢回头,脸上浮著一抹笑,“放心,我不过要去替天行道而已。”说完,以病弱的身子扛走那借来的东西,徒留路希贵一个人站在店门口皱著眉头。
什么替天行道?这女人是还没睡醒吗?
算了,她只要不让他的宝贝被警察临检带走就好。
站在夏冬莓的公寓门口,厉振国心烦意乱地抬头看著没开灯的窗口。
他不想相信她会因为那愚蠢的赌注跟他分手,就这么回老家去。
回想起刚刚在农场逼问俞达夫的情景──
“你说什么?”他寒著声,低头冷眼看著浑身打颤几乎说不出话来的俞达夫。
“我说……我们打赌,赌今天厉大哥到底选择生病的她……还是我这边,她输的话……就和厉大哥分手……”
“胡闹!”王叔斥责。以为感情是小孩子的游戏,可以随意打赌,说合就合,说放就放的吗?
厉振国沉默无声,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成为他们赌注中的对象,更不敢相信夏冬莓因为这无聊的理由就要跟他分手。
“厉大哥,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回家而已,不会怎么样的。”俞达夫试著说些话缓颊,但成效不彰。
厉振国冷眼盯著他,“她重感冒。”
“感冒?应该是假的吧!”谁会为了这种无聊赌注真的让自己感冒,除非那个人真的够蠢,真的没脑。这些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她是真的感冒了。”否则她的脸色不会那么苍白,也不会咳成那样,那不是装的,他心里有数。
“那……”俞达夫不禁开始冒起冷汗。
“我喜欢她。”突然厉振国对著他认真严肃地开口,“就算你觉得她不好,觉得她对我不重要,那都是你的事,但是我喜欢她是不变的事实,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又做这种事,那么我的农场不欢迎你继续留下来,懂吗?”
从来没听过他一次说这么多话,也不曾听过他如此认真严肃的警告他,这让俞达夫只能傻愣愣地点头。
警告过那小子后,原本冲回北极公寓的他向三楼求证确实送夏冬莓到车站后,因为不知道她老家在哪里,他只能跑到她家公寓下面等。
此刻的厉振国苦恼的不只是她的分手宣言,还担心她拖著虚弱的身体到哪里去了。
虽然乍听到他们无聊的赌注时他曾生气,但更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夜里,重物拖地声伴随著小小抱怨声慢慢从路口的另一端传来,吸引了厉振国的注意。
“到底是谁把这条路做成上坡状的?害我现在爬得好累呀,而且这东西重得要死,一些叮叮咚咚的挂饰也太吵了吧,真是的!”
那声音……是她!
厉振国走近街口想看个究竟,一个娇小的身影同时从另外一端冲出来,两个人就这么撞在一起,一个重物也跟著那被撞飞的身影摔落在地。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是我。”
被撞倒在地的夏冬莓,傻愣愣地看著原本打定主意要给他好看的男人。
搞什么!他的脸色竟然比重病的她难看?
在夏冬莓的住所客厅,厉振国脸色不豫地坐在正中央,而她则是乖乖地坐在他对面,脚边还放著要给他好看的凶器,低头忏悔。
“这是什么?”他垂眼看著地上那把类似关刀的“凶器”,然后看著某人尴尬的神情问。
“那个……是某个游戏里面人物拿的武器。”也是原本想要拿来教训他和俞达夫的东西。
“王叔说你要回老家?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床上休息?”没再追问,厉振国把话拉回主题。
“本来是想要回去的,但是到了车站后就……”她紧张地绞手指,觉得此刻沉重的气氛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
本该是她坐在他的位置上质问他,为什么放著亲亲女友重病在床不顾的,怎么现在换成她坐在这里,乖乖回答不待在床上的原因呢?
“等一下,我──”思及此,怒气冲冲的夏冬莓准备开口教训一下他时,却又被打断。
“王叔说你要和我分手?”语气又冷了几分,厉振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了。
“我──”突然一个岔气,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她的咳嗽声稍微软化了些他的脸色,“既然知道自己感冒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停!”有完没完,她都已经咳成这样,这男人竟然还不放弃逼问她。
“我还没问完。”厉振国端坐在地上,平视的瞅著她的眼。
“我知道你还没问完,但是可以换我这个病人先说吧!”翻了翻白眼,她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的大凶日。“我相信你一定从达夫小弟那边,知道我们那个愚蠢的赌约了,但是──嘿!听我说完,我之前说要分手不是为了那个赌约,而是你竟然真的丢下重感冒的我不管,真的太可恶了!所以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好解释的话,我咳死都不会原谅你!”
厉振国听完她的话后,原本冰山般的神情融化了几分。
“今天我学长会来找我,是他前阵子拜托我一件事,希望我清出一个场地,尽量保持无菌状态让他的女儿能够完成触摸植物的心愿,他说这可能是那孩子最后的一个愿望了,所以……”在某人强势逼问的眼神下,他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所以达夫那臭小子明知道这点,才敢这么笃定她会输掉这场赌约?
唉,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的善良会成为这场赌注的唯一变数呢?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又能说什么?如果她为了这事跟他计较,就太没同情心了。
算了!只是这下这把青龙大关刀便无用武之地,可惜啊!
“好吧!我原谅你,没事的话就先让我这个病人休息吧!”她靠向他呢喃道。重感冒的病人在外面跑了半天,也真够她累的了。
“睡吧!我陪在你旁边。”看著她虚弱的窝在他怀里,厉振国即使有再多的气还有疑问,也全都抛开了。
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尽男朋友的义务,陪伴在她身边。
只不过等她睡醒之后,他得记得求婚才行,否则下次她又扬言要跑回老家,或是要分手的话,他可就麻烦了。
他抱著她回到小小的单人床上,小心地替她拉好被子,然后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守候。
我的情人,愿你有个好梦。
那场闹剧后又过了一星期的周末,厉振国开著农场的小发财车,载著一脸紧张的夏冬莓回南部。
“你不要紧张喔,其实我家里的人都很不错的……”她一脸严肃的对著正在开车的他洗脑。
这话虽然是拿来安慰他,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嗯。”他专注的开车,不想戳破她的伪装。
从一早出门,她就不断重复一样的话,表情更是严肃,她比他这个要去见未来岳父岳母的人还紧张。
不过,她的异常表现也让他忍不住猜想,到底是怎样的家庭会让她失常至此?
一人过度紧张,一个人怀抱著高度好奇心,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达她的老家。
简单的独栋透天厝前面有个小庭院,看起来一切正常,她却反而更加紧张。
“到了,不下车吗?”最后还是他主动开口。
“等一下,再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夏冬莓努力做著深呼吸,打算做足了心理准备再下车。
天知道她的搞笑家人又会弄出什么事,让她丢脸丢到爆。
推开车门下车,左右张望──咦,没看到有人冲出来?然后,她忐忑不安的终于牵著他的手走向家门。
伸手按门铃,谁教她早上因为太过紧张,结果什么都带了,就是忘了带钥匙。
“回来了!小莓带那个倒楣的男人回来了!”一声突来的吆喝从屋子的二楼窗户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后,大门突地被打开。
“回来了、回来了!快让我看一下,那个被小莓用关刀逼婚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一口台湾国语的夏父,一脸兴匆匆地冲到门口问。
“吼,你们都不要挤啦,是我先来开门的ㄟ!”一个少年边推开冲到门前的其他人,边抱怨,“喔,就是这个男人喔!看起来很不错捏。”
看著门口的一团混乱,夏冬莓顿时尴尬万分地想拉著厉振国离开,但是看著外面一大群闻风而至打算畅聊八卦的邻居们,她马上将他和还挤在门口的家人全都推了进去,俐落地把门关上、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对不起,这就是我的家人……有点幼稚。”她很想挖个洞跳下去。
“小莓,你这样说就不对溜!我们哪里幼稚了?”夏母扬声抗议。
“就是啊,老姐我们哪里幼稚了?看我们一搭一唱的功夫可是没人可比呢。”两个少年异口同声抗议。
白痴弟弟!夏冬莓听完他们的话,没有感动,只想痛扁他们。
“不会幼稚啊,我觉得很有趣。”厉振国浅笑,一点都不在意刚刚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就是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独特的她。
“吼~少年欸,你说得好!”夏父赞赏的看著他,“这样,我的女儿就交给你啦!”
“对啦、对啦!反正她也没人要,有人要捡,就赶快捡去吧!”夏母更绝,说得她好像是个不可回收的大型垃圾。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我是垃圾还是东西,随便几句就把我给人,不会说些比较像为人父母应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