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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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亲自过去!”我挥了挥手,“你叫丫鬟在前面带路即可。”
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在精致的香炉中缓缓升起。古色古香的卧房中,床帏层层垂下,几个丫鬟手捧洗漱用具站在一边,另有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站在床边,轻柔地唤道,“九贝勒,该起身……”然而床帏里半丝动静也无。她神色焦急,然而根本不敢贸然地上前撩开帷帐,只好站在那里一遍遍地唤起。
我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情景。轻轻皱了皱眉头,胤禟并不是一个贪睡的人,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按理说早该起了才是。况且这些皇子,睡觉都极为警醒,不可能有人在床边叫了这么久还没听不见。莫非……
上我前一步,掀开床帏。床上的人静静睡着,我松了口气,对屋里的丫鬟道,“好,不用叫起了,你们先下去吧!待什么时候九贝勒起身的时候再唤你们。”
“是。”丫鬟们鱼贯而出。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胤禟熟睡的脸。俊美的容颜有些憔悴之色,双眼下有着浓浓的黑影,一贯红艳的唇颜色也有些暗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迷魂香的味道,这个人,居然到了要点迷魂香才能睡着的地步。
一丝轻轻地叹息逸出我的嘴角,床上的人轻轻一动,浓密的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一双狭长的凤眼带丝丝迷惘看向我,我不出声地和他对视着,他静静地看着,深邃的眸中柔情似水,长睫煽动几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低低地咕囔了一声,“又梦到你了么……”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竟然又要睡去。
我愣住,在脑海中想过千万次再见的情景,独独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把我当做一个虚幻的梦境,低低地叫了一声,“喂,胤禟,是我,我回来了……”
他闭着眼,低低地应了一声,“当然是你……睁眼闭眼梦见的不都是你么……每次不是梦见你满身是伤地躺在血泊中,就是梦见见面不识,我都不敢睡觉了……难得梦见你这么平和地坐在一边,和我多说一会儿话吧……怀暮……我好想你……”
他在空气中嗅了嗅,低低地笑起来,“这个梦好真实啊,居然连你身上的味道都能闻到……”
我摸索着将手伸进被中,寻到一块肉,两指做夹状,狠狠地拧了上去,“啊……”他捂着腰低低地呼出声来,睁开眼,满脸委屈地看着我,“做什么掐我……”
“疼吗?”我笑得温柔。
他在我的笑容中迷失了心魂,傻傻的点头,“疼……”
“疼就说明不是做梦!我在这里坐着看你半天了,还不起来,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敛了笑,竖起眉毛。
他怔了怔,原本迷离的眼睛渐渐睁大,一只手迟疑地抬了起来,伸向我,指尖微颤,似乎是想要确认,却又怕梦境一触即碎,我抓过他的手,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掌心,摩挲着,“胤禟,是我,我回来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我朝他笑着,“你可仔细看清了,到底是不是做梦……”话语未落,他猛地展开双臂,将我抱在怀里,紧紧地,像是要把我揉碎到血肉中去,一个一个凌乱又狂热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发丝间,“不是梦,不是梦……”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哽咽,“怀暮,你个狠心的女人,终于舍得回来了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满室春色
曹颙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和胤禟痴缠着不肯喝药。身上的余毒未清,手脚还是软绵绵的,胤禟传来大夫重新给我开了药方,照药方抓了药来给我熬了,亲自端来喂我喝。在南宫府,每三天一碗软筋散,后来发现中了慢性毒,便又开始喝起解药,这大半年里倒是在药汁里泡过来的。
其实我一贯最怕喝那奇苦无比的中药,只觉得那味道又苦又怪,说不出来的难喝。当初在南宫遥面前不想示弱,他若是端来了药,我便跟喝糖水似的仰头灌下,毫不犹豫,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虽然与他耳鬓厮磨,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掩饰起自己的喜好,他见我喝的干脆,又怎知我每次都苦的心里都盈满了泪。可是如今在胤禟面前,我却跟个孩子似的耍起赖来。明知道不能不喝,明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好,还是忍不住皱着眉撅着嘴,小小的撒一下娇。胤禟一脸宠溺地看着我,好声好气地哄着,而胤锇便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笑。我看了,心里一片温暖。
“微臣给九贝勒,十贝勒,凝华公主请安,江宁知府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胤禟收了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马上就过去!”
曹颙退下后,他仍转过头来看我,笑道,“快点喝!药都凉了!看着你喝完了我也好出去见那知府!”
我赖皮地笑,“这不是还没凉嘛!你看,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呢。我等一会儿不烫嘴了再一口气喝光,小口小口地岂不是要苦死我?你们快去吧!”
他站起身来,抚了抚袍角,凤眼带笑,“那好,我和胤锇先去见那知府,如果回来还见你没喝,可是要罚的。”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知道啦!”
眼见着胤禟和胤锇走出门,远远地听到胤锇的笑,“……这个怀暮,怎么越发的孩子气了……”
我听了微微笑了起来,是啊,我是孩子气了,我现在只希望能扑到谁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场,把我心里的不甘,愤怒,委屈,懊丧,通通哭出来,把心里腾空,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惜,没有谁能让我如此。突然开始想念胤禛,他一定收到我平安的消息了吧?在他面前我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哭闹的,只是……想起他清冷的目光,一贯隐忍的嘴角……这么多年了,习惯相互扶持,互相陪伴,那么难看脆弱的自己,还是不让他看见。
记起那日清早,从马蹄下幸存的那个孩子,在母亲怀里委屈地哭着,那时心里就有隐隐地羡慕。母亲……如果我也有母亲便好了……我愿意听她甜蜜的责骂,然后扑到她馨香的怀抱里尽情地哭泣。可惜……我的母亲,残酷而无情,她恨我……
喝完了药,等了半天没见他们回来,便在曹府的花园中闲逛,曹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富贵中透着雅致,这样看着,竟比京城中那些王公贝勒的府邸差不到哪里去,况还多了分江南的韵味。
我坐在湖边的青石凳上,看着胤禟走近,暗红色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美好的身形,他在园中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见坐在湖边的我,眼尾一勾,带出抹柔情的笑意来,加快了脚步朝我走来。
毕竟是在别人的府中,不能恣意行事,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那么多眼睛看着,他并不僭越,只和我并肩坐了,偏头看着我。
“吩咐下去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并不回头,只看着那一片澄澈的湖水,懒懒地出声。
“嗯。陈大人派了人,在南宫府周围盯着,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就会回来禀报。”他冷笑了一声,“想不到南宫府竟和天地会和白莲教有关系,如此正好,朝廷最近正愁没有军饷呢!”南宫家与前明的那些关系自不用提,但他们和反清组织天地会和白莲教的牵扯,便足以抄家了。
“只是……为什么不现在动手,非要再等几天?”胤禟疑惑地看着我。单以私自囚禁皇族的罪名,便足够抄家灭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还要再等下去,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机,还可能再生变故。不如直接派兵来的妥帖。“怀暮,你该不会对他……”
我转过头去,看见他一脸探究的神情,“对谁?”
“对南宫遥。”他提起这个名字来咬牙切齿的,“怀暮,你该不会是对他产生感情了吧?”
“你说什么呢!”
他将我的身子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对南宫府出手?你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不像你!”
我坦然地回视他,“抄家的事得等皇阿玛下旨才行,咱们没有权利。况且,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坏了大计,皇阿玛已经派了人去大岚山打探,很有可能朱三太子就藏匿于那处。在这个关头上,抄了南宫府,岂不是打草惊蛇?”
“是吗?”他的脸上犹有怀疑的神色,他抓起我的手,“那这个又是什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这是从南宫府带来的吧?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品位何时变得这样庸俗,连这样的戒指也戴在手上不肯摘,是他送的吧?”
我眯眼看着手上的戒指,黄金的戒指镶上深红色的宝石,华丽而庸俗,我看了一眼,“不过是忘记摘了,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说完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随手丢进了湖里。轻微的一声水花响,戒指沉入了湖底。
胤禟怔了一下,眉梢泛起一丝喜悦,执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对不起,怀暮,原来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担心,你和他朝夕相对了那么久,会对他产生感情……”
我冷笑了一声,“牢里的囚犯和狱卒也是朝夕相对,他们也会产生感情么?”
他抓着我的手摩挲着,喜不自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来,“一会儿说我对他产生了情愫,一会儿又说你都知道,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强求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好,赔笑道,“我这不是吃醋嘛……”说着又想来抓我的手。
我一闪避了过去,低声道,“没见刚过去几个丫鬟吗?真是胡来,当这里是你的府邸呢?”
他应了一声,不再抓我的手,却用自己的手轻轻蹭着我的手背,我瞪了他一眼,他眼中流转的波光与情意让我心中一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少了那枚沉重而庸俗的戒指,居然觉得不适应,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像是有微微的透明,半年没有舞刀弄剑,掌心的薄茧也不见了踪影,水光润滑。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将一双手在阳光下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发现,在那曾经带着戒指的地方,一道浅浅的戒痕,微微发白,格外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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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看到胤禟眼底下的困色,想到他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便劝他早些休息,谁知他味一扯着我要欢爱,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在曹府当然不能光明正大住在一起,我让他先回自己房里等着,便叫下人担来热水,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新的衣裳,便朝他房里走去。谁知进了房里没有动静,看过去,却见他歪在床边睡着了。脚还伸在床下,就这样半坐半躺着,睡了过去。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将他的脚搬到床上,又扯过被子替他盖上。然后上床躺在他身边。他朦胧的睁开眼,看见是我,便伸过手来,一边撕扯着我的衣服,一边就要吻上来,然而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连我的嘴唇都找不到,凌乱的吻落在眼皮上,鼻子上。我好笑地推开他,“困成这样了也非做不可吗?真是的……往后又不是没有日子,今晚先睡觉。”他仍锲而不舍地努力着,甚至翻身压了上来。扯开我的衣服,手掌在我周身游走,企图挑逗起我的□,然而困顿中,大失往日的水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今晚,看着他眼底下的黑影,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将他一脚蹬下来,压住手脚,“睡觉睡觉!”
他微微地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我的腿搭在他的腿上,手亦将他的胳膊压在身底,他挣扎不过,便将明显尖瘦了许多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束手束脚地睡了过去。到四更天的时候,我悄悄从他床上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似乎对自己在关键时刻睡着了这一件事很不满,一整天脸色都不是很好,吓得曹颙战战兢兢的,还以为他从织造府的账本被看出了什么问题。自从我失踪以后,胤禟就魂不守舍的,故而刚来江宁的时候,曹颙不免有些轻看了他。如今那个精明难测的胤禟又回来了,寻常的伎俩根本糊弄不了他,江宁织造许多问题被毫不留情地揪了出来。导致现在曹颙一看见胤禟妍丽的笑,本来就带几分病态的面孔就要更加白上几分。
晚上,胤禟命下人准备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几壶美酒,说要跟我月下小酌,我又岂不知他的意思。几杯薄酒下肚,不过略略暖了肠胃,他的眼中却已泛起了柔柔的波光,迷离的眼眸带着七分情,三分欲,将我扯到怀里拥吻。后脑被他的大掌压着,鼻息间是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混合着清甜的酒业,熏人欲醉。他的舌头灵活地在我口中翻搅,与我的舌纠缠着,扫过每一寸细嫩的内壁,轻轻刮着我的齿龈,引起我细细的呻吟。他的手伸入我的衣衫中,略带凉意的指尖在滑腻的肌肤上游走,舞蹈,点燃欲望的火花。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我轻轻捶着他的背,“胤禟……不要在这里……”虽说屏退丫鬟,但这里毕竟是花厅,不是室内,若有人过来撞见,岂不难堪。
他将我一把抱起,朝屋里走去。怀里的重量让他皱了皱眉头,“怀暮,你瘦多了……哼,都是那个南宫遥。他最好烧烧香,求菩萨保佑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你瘦了几斤肉,我就从他身上割下几斤来。”
我笑着伸手去摸他的瘦下来的双颊,和尖瘦的下巴,“你不也瘦了?这肉又该从谁身上割?”
他冷哼了一声,“自然还是要从南宫遥身上割。若不是他掳走了你,我又岂会担心地寝食难安?账还是得从他身上算。”
见我不吱声,他垂下眼来看我,“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胤禟,我并不是为他说话,其实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可你被抓,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何况,他又将你囚禁了这么久,半年多了,我日日夜夜煎熬着,他却可以独享你。我一想到他对你做的,我就……”他将我扔上床,俯身压了上来,指尖轻移,罗衫尽解,不一会儿,我就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在他炙热的视线中轻颤,“胤禟……”我低声唤着,他复杂而狂热的视线让我心惊。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红唇覆了上来,轻喃,“他都亲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像兽类一样在我身上啃咬,吻遍我的每一寸肌肤,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我被他的红唇撩拨地欲罢不能,轻轻地扭动着,呻吟着,“胤禟,给我……”
他半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红唇轻勾,声音低哑性感,像是恶魔的引诱,“说,你最爱的是我,你最想要的是我……”我缠上他的脖子,将唇贴了上他诱人的唇,难耐地喘息着,“胤禟,给我……”
他眼尾一挑,笑得妩媚,“说才给你。”修长的手指探入我的双腿间,在最敏感的一点轻轻一按,满意地看着我浑身轻颤,低声诱哄着,“乖,说吧,说了就给你……”
他的手指在花间穿梭,起舞,带来愉悦的感觉,然而愉悦过后,是更大的空虚,“嗯……胤禟……爱你……想要你……”
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缓缓沉下腰身,一寸一寸地推进我的体内,“这是你说的,你爱我……”他眼中的柔情让人沉醉,“怀暮,我也爱你,爱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爱的……”
呻吟与喘息交织,呢喃的低语在屋中回旋、盘绕……,月光从窗缝透进,窥得一分春意,亦羞得躲到了云彩的后面。
第一百二十七章噩讯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惊心,我从床上坐起来,用手将沉睡着的胤禟推醒,“胤禟,你听,这么晚了是谁来敲曹府的大门?”胤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敲门?我怎么没听见?”敲门声越来越急,然后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响,我起身开始穿衣服,“这么晚有人过来,我估计是定是江宁知府那边有急事禀报。我先回自己的屋子去,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过去告诉我一声。”
我站在窗前,远远地,一队灯火在黑暗中游移着正在向我们居住的这个院子靠近,那是灯笼的光。我猜的果然不错,定是江宁知府那边有了动静,派人来通知。只是,这样大半夜就赶来,到底是什么要紧的消息呢?看着人进了胤禟的屋里,我陷入沉思。
“怀暮,快跟走我,南宫府出事了!”胤禟冲进门,一把扯住我的手向外走去。
我的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声音中有自己也没察觉的微颤,“出了什么事?”
“灭门!”嘴唇一合一张,吐出的话将我瞬间打入地狱。
灭门?为什么?难道朱慈焕不再需要南宫家的支持了?不对,他想要复国的话,就必须有南宫家庞大的财力支持,他不可能自毁长城。不可能!
然而当我真的到南宫府,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奴才奉了大人的命令,和几个兄弟在南宫府附近就近监视,一刻也不敢懈怠,大概到了子时,我们听见府里有些动静,但不敢乱动,后来府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个时辰以后,南宫府西角门突然开了,一些人抬着些东西出来,上了马车走了。我瞧着有些不对劲,便让兄弟们继续守着,自己进去打探一下,结果就看见这满地的尸首……”一个兵士跟在胤禟胤锇身后,一边走,一边禀报。
我接过一个兵士手中的火把,俯身查看地上的尸首。死在院中的大多是家丁,除喉咙,胸口这些一刀毙命的地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可见是经过一场搏斗的,死在屋里的大多是丫鬟仆妇,睡梦中一刀毙命,倒也不怎么痛苦。胤禟胤锇的脸色铁青,曹禺早躲到一边大吐特吐了,相信我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寂静如铁的夜色里,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尸体遍地,血流成河,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能相信这就是曾经雕梁画栋,香花遍地的南宫府,这就是我生活了大半年的南宫府!为什么会这样!
嘴角逸出一丝冷冷的笑容,就如投入平静湖水的一粒石子,溅起了层层的水纹,冷笑如同水纹一样越扩越大,南宫遥,看见了么?这就是你所谓的舅舅,这就是们所谓的明主,猜忌多疑至此,心狠手辣至此。当初你选择亲自前往大岚山解释一切的时候,凭持的不过是你们之间这淡薄的血缘,和你们南宫家多年为他鞠躬尽瘁的情分,然而这些东西,在人家眼里根本一钱不值。当他开始猜忌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一脚踏上了死路。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