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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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盯着她，鼻子里一哼，“易南风跟你又有什么样的交情，你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绾絮正伸手进水里拧毛巾，闻言实在忍不住了，任逍遥有时的若有若无流露出的冷血，是很让人心痛的。她转过脸，看他：“至少，他帮我阻拦过你这个‘采花贼’。”
她提出陈年旧事，那次她在风云客栈里，任逍遥找上门找她麻烦，那时展记还跟在她身边，可是展记的功夫挡也挡不住这位任大爷，还被他好生戏耍了一通。最后，是易南风坚决阻拦下了任逍遥，不管如何，这份恩情也是情。
床上的易南风忽然开始发出低微的声音，绾絮一惊，赶紧就要过去，自从遇见他昏迷，易南风就一直是昏死的样子，半点声响不漏，现在有了声音，好歹也算起色。但可惜易南风只是哼那么一声，之后又没声儿了。归海藏锋本来想阻止绾絮靠那么近，毕竟凭空出现的这个男人浑身是血，对他们来说存在危险。不过他见绾絮对此人这般上心，一时也不太敢阻止。
或许……又是帝姬认识的什么朋友……
绾絮急忙走出门，想看小桃药找齐了没有。任逍遥站在门口，冷眼看她出来，忽然一翻手扭住她手臂，贴上来问道：“今天我们遇见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绾絮愣了一下，皱眉道：“不是说了吗，他是顾离殇，西域剑客。”
“剑客？”任逍遥神情有点古怪，“我怎么觉得他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绾絮看他一眼后，低头：“这你也要管？”
任逍遥冷哼：“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这地方可什么人都有，保不齐就有人在后面甩你阴刀。”
这人说话能把人气死。绾絮道：“这世上人都笨，只你一个最聪明。可以了没？你走开，我还要拿药。”
任逍遥这什么人都怀疑的性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受了。谨慎些是好，但像他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
任逍遥瞅着她，半天没说话。绾絮心里有些毛毛的，不知道他到底看什么，正要问他想怎么样。他忽然嘴里笑出声音，一声一声，十分欢乐的模样。
“你知道吗，”他说，“你最近说话的神气，跟从前越来越像了。”
绾絮愣了愣，抬臂把他推开，沉着脸道：“你如果没事做，去大街上逛逛都行。”
说完不再看他，向前面快步走去。
任逍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她身形一转，消失在转口时，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你爱的，究竟是水兰舟，还是那个所谓的、虚假的沈相，又或是——我……”
到晚上，所有能试的方法，绾絮敢放心用在易南风身上的，基本是都过了一次。她来到床边，有些头疼地凝视易南风的睡颜。物是人非事事休，犹记得第一次在风云客栈的时候，易南风清淡闲雅的风姿，对比他现在，简直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绾絮对这个声音不陌生，何况说，自从有任逍遥在，她被迫熟悉了各种“飞檐走壁”的声音。当即她朝窗边走，脚步刚在边上站定，就有回应地，窗户上“咚咚”，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她迅速打开门，不期然一张脸映入眼帘，顾离殇文雅的眉眼正定定望着她，熟悉的感觉飞扑而至。绾絮退一步：“顾公子，快进来。”
正文 第十四章 玉家，临风
老实说，屋中两人的心思顿时拧了起来，尤其是顾离殇，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门外轻笑声传来，门闩一扭，任逍遥竟在两人均未回应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举措之前就一步跨了进来！
顿时，里面三个人六只眼，大眼瞪小眼，这真是心明眼亮无从藏匿的时刻，一下子有心躲的和没处躲的全见着了。
措手不及。真真叫措手不及。
绾絮也傻眼了，她也没想到任逍遥会直接就闯进来，起码得给她准备的时间啊？！不过这样一来，真是什么都瞒不了。
“哟，刚才怎么说来的，帝姬确实有人缘，这个时辰，外面黑漆马糊的，帝姬竟能在此刻与二位俊俏公子秉烛夜谈，啧，真是，这等受欢迎啊……”
他所谓的“二”位俊俏公子，有一个躺在床上尚且不知道死活，另一个直接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别过了脸，压根没瞧他。
绾絮听着他不阴不阳的腔调，耳内不由一阵痒痒，转脸道：“这位是顾……顾离殇顾公子，才见过的。顾公子与易公子乃是旧识，顺道过来看看他。神医……果真尽心尽责，这时候还过来看病人哪。”
见场面无可挽，唯恐陷入僵局，绾絮脑子转得快，想着要为两人介绍一下，这一番说辞不能说滴水不漏，起码都为两人找了个亮堂的理由。
任逍遥似笑非笑地瞄了绾絮一眼，一转脸，对上了顾离殇，眼眸半闭，眯着的缝隙里怎么都透出些许诡诈，然后，他踏着足前进半步，又半步，再上前一步，口中嗯嗯轻哼着：“在下怎么眼瞧着，这位公子这么像一个人呢……白日里公子就不肯露脸相见，现在终于见到，真是越看，越像在下认识的一个人啊！”
又是这句话，白天他就说过了。绾絮不意他再度提起来，以为他成心跟人过不去，不能怪自己这么想，他的样子实在太像与人为难的了。于是就道：“神医认识顾公子？何时认识的？”
任逍遥没听明白似的，笑容挂在脸上又向前迈了一步：“公子怎地转过脸了，我瞧着这侧面，也与我熟知的那人颇为相似。”话语和缓轻柔，含义却尖锐地直指而去。
顾离殇还是不瞥他，口中却已经不得已做出回应：“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在下一介草莽剑客，当不起‘公子’这种精贵的称呼！”
当下就是让他直呼其名，绾絮叫“顾公子”这么久，顾离殇随她去也就罢了，此时听任逍遥这样叫，真是浑身都不对劲了。
这时，门旁的窗户吱呀一响，被风从外面吹开，任逍遥身上的香，像是立刻得到指引一般，拼命在小房间里面弥漫，与原先的那种古怪的那种味道融合，大而化之，犹像送暖的春风徐徐，拂过柳条间，竟在瞬息之间，就几乎消弭了那难以言喻的味道。
近些时日他的香味已经不像在匈奴王城时那么张狂无忌，动辄熏得满城池都是，必须在离他近十步之内才能隐约闻到，五步便是清晰无比了。
绾絮首先察觉到屋内的怪味在逐渐消失，她不由骇的睁大眼睛，她的敏锐度极高，当然可以察觉这味道甚至不是流动的，没有朝哪个特定的方向涌动，而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好像那个位置原先有什么，却突然间消失了一般。若说那怪味是被龙涎香气驱散，或者说覆盖，那便只是暂时被香味遮掩了味道，本质还是在那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消失的情况。
所以绾絮骇然，她那么久以来，都不知这股怪味缘何而来，想要克服更是无从下手。那凝香丹若不是有公子插手，她也没本事配出来。对于龙涎香绾絮虽不能说了解透彻，却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在博物志记载上，没说龙涎香有此奇功啊？
她想的迷糊，不由就看了一眼任逍遥。她能想到的东西，以顾离殇的睿智又岂能想不到，眼看顾离殇微微转过脸，沉静犹如暗夜一抹墨色，眼眸中凌风一隐看向不语的任逍遥。
任逍遥看清了他的脸，仍是一副淡淡笑着的样子，“依本神医之见，顾公子你面色不佳，恐怕骨骼经脉错乱，长期如此导致了气血不顺，如不加救治，若是以后阻塞住了经络，就要药石无医了。”
绾絮在一旁只看到他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自己的话如何错漏百出，她目瞪口呆，这，这根本就是在胡说！骨骼经脉错乱，这是哪里来的说辞？经脉错乱也罢了，骨骼也能错乱？任逍遥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用脑子了！
就算他要唬人，至少也说的像点，以任大公子平日的本事，忽悠个把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编一个严丝合缝的理由也不是困难的事。本来，有他神医的名头的照着，如果用在普通百姓身上，他就算把铁树说开花都没事，照样有人信。可问题是，顾离殇心思缜密头脑清醒，会信他这些说辞的可能性只有零。
可任逍遥显然还觉得不够，袖子一挥继续忽悠：“医者父母心，顾公子，在下愿意替你医治，不受诊金。希望顾公子配合在下，有帝姬作证，在下决计不扯谎！”
绾絮真火了，之前见到任逍遥的短暂愕然烟消云散，她端坐桌前冷眼看着两人对和。
顾离殇抬眸，轻轻地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淡雅如尘，像是玉光从月亮中透出，他说：“任公子真是医者仁心，处处为人考虑。”
任逍遥笑着颔首：“应该，应该！”
“然而，”他眼光骤然爆亮起来，霍然盯向前，漆黑的发丝忽地无风自动，在空中黯淡飘洒，“既然任公子这样医者仁心，为何对床上那人不闻不问！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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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动起了手，顾离殇竟然不顾还有人在场就对任逍遥运出了飞刀！他今日来看绾絮，没有把佩剑带来，不过他袖子里藏着的几十把飞刀，却也是夺命的阎王。
任逍遥脸色一整，正欲开口，飞刀已经迎面逼来，他不得已脸一偏，刀刃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这刀势凌厉，飞过的刀身竟有隐隐光芒轻闪，就算是他，也禁不住倒退了两步。
“顾公子这样狂怒真是没有道理，莫非医者就没有选择救治对象的权力？”
“选择？真真可笑！又不是菜市场卖白菜，人命关天的事，也是可以选择的吗？！”
“天下命悬一线的人数也数不清，难道都要去救？！”
“有能力而不救，妄自称医！”
……
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是高手之间的对决，两人一边迅速说着话，一边迅速地过了十来招。绾絮这才心惊起来，也不能再安然坐下去，她眼中的惊疑不停地闪过，这两人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氛围，怎么回事呢？两人都是较真的性格，到最后怒火对怒火，相视的眼中流露出的，都觉得对方是不可理喻。
所持的底线不同，想法不同，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了争斗永无止境。
到最后发展成，顾离殇冷冷斥责任逍遥：“你冷血无情，又这么自私自利，哪个能在你身边放心地待下去？！”
任逍遥不怒反笑，道：“我自私自利怎么了？好过你把自己弄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两人简直越吵越凶，顾离殇的刀都是纯银打造，就算不灌注内力在里面，平常亦是极锋利。任逍遥一见顾离殇来真的，怒火燃烧到顶峰，出手也就更不留情了。扇子在手中出招，大开大合，全然没有平日的风范。
绾絮挺身站起来，这两人之间根本一招连着一招，连一点缝隙也没有。总算他们还知道避讳，始终没往易南风的病床边靠近。不过这多半也是顾离殇不愿过去的原因。
她瞅准一个空挡，以极其巧妙地身法闪进了两人之间，在两个人过招的时候贸然靠近是十分危险的，想要在中间寻个空隙更加难于登天，但她身子灵巧，竟愣是给她插了进来！顿时，两人的拳风都收住，急急忙忙撤招，结果最终脚步定下后模样都有些狼狈。
“两位，什么仇怨非得在这就打？”绾絮忍着怒气，冷冷地问着两人。
两人互看一眼对方，都缄默了下来。
“任逍遥，你说顾公子像谁？”
任逍遥还是凝视着顾离殇的脸，不动，就好像那张脸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让他无论如何不肯移开眼睛。他听了绾絮问他的话，嘴角扯动，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不像他说的，让人惊得下巴掉下来。
“顾公子……像，我的一位好兄弟。”
好兄弟……绾絮被雷的半死。纯粹这三个字，她就像看到了天外滚滚雷声，直接饶过云层劈到地上，那威力，委实震煞人。
相比较于她的失态，顾离殇由始至终只是冷着一张脸，对任逍遥突然爆出的惊人之语不作任何表态。
任逍遥转过头，开始数落绾絮：“你就不奇怪，一个风餐露宿的剑客，他用的兵器居然能够是纯银的？而且用纯银打造兵器，这等工序在天下间足够繁杂，光是这制作的费用就庞大的难以估计，更不要提刀的精细和手感。如果这个人没有强大的家族倚仗，凭他一个人再有本事能弄到这些银子吗？”
绾絮的脸悄悄涨红起来，就算她之前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根本不曾注意，但那，也真的与她对兵器缺乏认知和对银子数目的不了解，不了解这些，她自然就不能判断顾离殇每次出手，那挥洒千金的力度。
“玉三，别瞒了，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吗？”
顾离殇不过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吱声。
任逍遥说道：“你也别装了，不是玉三，你至于这么照顾这丫头吗？她给过你什么好处？”
玉三这个名字让绾絮愣了好久，听到他说顾离殇是玉三所以才照顾她，她更是迷惑了，玉三，玉三……记忆中搜索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一个人，一个名字，不期然就跳出来了。
绾絮的心也随之跳了，玉临风？她所知的，只有江湖三公子之一，玉家，临风？
又冥思苦想一番，她疑惑，印象里玉临风的样子还能隐隐约约忆起一些，不过，似乎，好像不是顾离殇的样子……如果真的是，她确信自己应该看得出，就算第一次太迷糊，可以后见了二次、三次，这么多次，她总归会有一次能想起来。
可是她跟顾离殇在一块的时候，就从未往别的人身上想过！
她仔细看向顾离殇，心却不由地又跳了一下，这张脸，莫说真有些像她印象中的玉临风。她心惊肉跳地想，难道是她先入为主了？记忆就偏差了。
绾絮不是一个能留住疑问的人，权衡再三，她就干脆地问：“顾公子，你以前难道认识过我？”
顾离殇这回不拿眼瞪任逍遥了，他看着绾絮，神情之中有些蠢蠢欲动的尴尬。他虽然表面还是平静的，但这点细微的地方又岂能瞒过绾絮的眼睛。
绾絮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从他脸上，以她的目力，确实没有看出任何戴了人皮面具的迹象来。
顾离殇似也知道糊弄不了绾絮，在那个瞬间，他只犹豫了极短的一下，便低低道：“我是玉临风，对不起，瞒住你这么久。”
这一句话，任逍遥出了一口气。
就算知道了事实，绾絮还是小小震动了一下，她看向面前的人，看他清朗的眉眼，那里第一次呈现如此复杂的情绪，他，玉临风？闲庭信步，执箫与她对和，客栈树林外，冲她洒然一笑的、玉家公子临风。
良久，绾絮平静地说道：“我确定你的脸变了，你怎么做得到？”她至今还无法置信，不用人皮面具易容，可以改变相貌？
正文 第十五章 天涯知己
任逍遥理所当然道：“他用了缩骨术，你自然看不出来他易容。”
绾絮皱了一下眉，心底瞬间翻涌起讶然的感觉，缩骨术，这，貌似不是她第一回听到。稍微想一想绾絮就回忆起来了，公子，是公子用过缩骨术。
想起这件事她有些怔怔地看着前方，那已经是很久之前，同样是在风云客栈的时候，她中了毒，后来还是公子披星戴月地前来，就在那天晚上，她见到没戴面具的公子，那张平淡无奇的了脸孔。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当时中的什么毒，那天她盯着没戴面具的公子看了许久，一样没有看出他戴了人皮面具，她不知道那张脸是不是他。
后来公子也说，他用了缩骨术。
缩骨术，改变骨骼的一些构造，达到更改外形的效果，就是神仙下凡，也看不出端倪。
也许，一开始遇到那位沉默寡言的自称顾离殇的剑客，他给绾絮的就是安稳可靠的印象。有这种印象做铺陈，此刻顾离殇与玉临风的重合，她竟未觉得十分突兀。
绾絮有些喟叹地望着他，玉临风，她说：“你竟然会这种高深的东西，我……我真是没认出来。”
不是绾絮没见识，缩骨术这种功夫，就跟那仙丹不死药一般，属于传说中的玩意。传说尽善尽美，然而再如何人口相传，哪怕有名到天下皆知的程度，传说还是那个传说，真正能亲眼见到传说成真的人，便已经可称为奇迹了。
玉临风转脸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一笑，真的就宛如初见，就算他不说话，这一笑的亲切从容，也足够让绾絮放下所有芥蒂，舒心宽怀，真心接受了他就是玉临风的事实。承认他是那个曾让自己胸怀大畅的男子。
“我也是偶然间得到缩骨术的秘法，不过可惜也只是略懂皮毛，用尽全力也只能改变三分之一的容貌，再多就办不到了。”玉临风微笑道。
缩骨术，试想，拥有了这门武功的人，那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随心所欲，他若是想纵横天下，恐怕没人能拦。这是多恐怖的能力，精通缩骨术的人，甚至可以将自己变得孩童般大小，然后再变回来，身体的骨头比橡胶还要可塑，随意拉伸压缩，直教人发寒之余又感到匪夷所思。
绾絮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存在传说里的事情，居然不仅成了真，还是自己一直认识的某人。这感觉实在奇妙得很。她看着玉临风的眼中，也有了掩不住的惊叹于欢喜。
“那也很难得了。”她点头赞和。在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将公子抛在了一边，她所知道的奇人异事，换在别的什么人身上，她感叹加感佩，和其他人一样欣然向往。但这种感觉，永远无法移植到公子身上。
换到他身上，那种油然而生的对强者的尊敬，全部在无形中化解消失。好像无论公子有多强，她都无法给出什么反应。
这不是她刻意的，实在是她自己也不曾注意的事情。
任逍遥和玉临风被这么一打岔，虽然没再动手，看对方时候的脸色却都未见得好转。
那天晚上两个人不欢而散，玉临风却没有走，他在易南风床下打了地铺，直接睡上去了。
后来绾絮才知道缩骨术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玉临风盘膝运功了一个晚上，才将所谓“错位”的骨头矫正过来，他耗了全部内力，第二日脸容也恹恹的，虽然还是玉树临风，不过却有点像欲倒的树了。
玉临风只是将自己的模样改动了三分，因此和他扮顾离殇时的样子，其实很相似。然而就是这三分的改变，已经让他元气大伤，耗了小半条命。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强行将骨头移位，实在有些难过了。如果真让他变成孩童，那显然不可能的。
任逍遥摇着扇子在大树底下纳凉，看见了玉临风蜡黄的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只是奉送了两个字：“找罪。”
玉临风没理睬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