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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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噘起了嘴,这算上神的告白么?
紫阳花海开的越来越艳,可是那么浓烈的香气,也遮掩不了兰香的飘来。上神与天同寿,与天同寝。他却有了爱,深沉若天河的水,无尽的爱。并非无私的对天下苍生无数生灵的爱,是对公主一个人的爱。他爱上了公主。
她真没想这样会害了他。
追悔莫及不能形容那日之后她绝望的万一,她说,天界不能没有上神,天界可以没有公主,却不可以没有上神。她乌发白衣,跪在天池边求天帝,这却没能阻止他身上香味的扩散。
上神与天同寿,他最终会融入天地间,化为六界之中任何一缕清风,天外天上,将不再会有他的存在。
正文 第九章 匈奴王城
绾絮到城门口的时候姬夜商正搂着美人饮酒,旁边匈奴的神巫垂手侍奉着。姬夜商端着金樽酒杯,将杯子里放的陈年佳酿喂进了怀中美人口中。外面的下人进来报,说,天朝帝姬来到。
姬夜商倒没什么反应,早几天密探就把大漠的情形报告给他,在前两天,甚至听到帝姬被劫的消息。不知现在她又是怎么脱离险境,还好端端到了他的国家。他反而比较好奇,那个中原来的帝姬怎么顺利过得了沙漠,那谣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漠刑官可不是省油的灯。
神巫迦楼看着自家大王在水池中的颓靡模样,却是皱了一下眉道,“听说帝姬是往龟兹,嫁给龟兹的七皇子,绕道我匈奴境内。”
桶里水温正好,蒸的他很'炫'舒'书'服'网'。姬夜商懒洋洋地,“让她候着。”
其时怀中美人正搂着他的脖子,冲他露齿一笑。“大王真是威武,这下那天朝帝姬也不嚣张了。”
姬夜商捏了捏美人的小脸,笑道:“那帝姬在中原并不受宠,倘若今天来的人是他们的公主,我倒是亲自去迎接。”
迦楼笑了笑:“我王,那帝姬进沙漠时,据说有一大队人马护着,可见天朝的皇帝也不是不重视。而且我听说,羽静王爷,这些年纵横在我们西域土地的战神,似乎很喜欢帝姬。”
姬夜商把一颗葡萄送进美人口中,翻身在桶边躺着,古铜的肌肤泛起水光。他道:“不过一出了沙漠,她们只剩一个侍卫驾着马车,其余人都突然回去了。”
迦楼脸上的神色也在这时肃了肃,他低头道:“我不认为刑官会放帝姬走,她能穿过沙漠,必然还有其他原因。我知道刑官,只要是他要劫的人,绝没有还能完好逃出沙漠的。”
姬夜商眯了眯眼:“身边只剩下唯一的护卫,这个帝姬就是再有本事,也掀不起大风浪。”
迦楼叹了一声:“中原强大,我们也只能努力跟那边的朝廷建立良好的关系,我王英才天纵,如今国势日强,想来中原也不会再挤兑我们。”
“哼!”姬夜商忽然捏紧美人肩骨,美人痛呼一声,缩在他怀里目光哀怨。“羽静王盖世英杰,本王就算服他。中原有他在,本王还能说什么。”
迦楼不说话,姬夜商志大才高,极优秀的匈奴王,可是唯一,他几年前篡位登基,此事虽说不光彩,但他的能力却也依然让匈奴皇室中其他一些心有不甘的人畏惧。本应志得意满的时刻,他遇见中原来的年轻王爷,几番交手,几回合下来,羽静王竟生生迫着姬夜商写了降书。姬夜商少年等位,心气极高,他不是输不起,但心里却不好过。
酒池肉林,是他最好的消遣。
眼看姬夜商闭眼休息了一会后又跟美人你侬我侬的互相温存,迦楼扫了眼沙漏,正准备告辞下去,刚才下去的下人偏偏又上来报。
这一次的脸色明显比上次慌张,下人说:“陛下,帝姬有虎符,那个中原护卫还扬言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不开城门,他们的王爷定然不放过我们。”遂把城门口发生的事仔细叙述了一遍。
姬夜商眸光深沉,五官颜色很不好看地盯向迦楼。
迦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训斥那下人:“你看清楚了?那是虎符?!”
下人是很忠心的老仆,他没亲眼看见虎符,但判断力还在。他摇头:“守城门的士兵都是认真的汉子,这种重大的事情,他们也是确定了才敢向上报。”
迦楼不知该说什么,他又看了看姬夜商。
姬夜商冷笑了两声:“又怕什么?我们不过是想给人家下马威,结果却被人家摆了一道,反而成全了帝姬的威风。”
迦楼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他问:“陛下,现在怎么办?”
“罢了。”姬夜商一只手搭在边上,“迦楼,你就代表我去迎接一下。”
迦楼是匈奴的神巫,身份和地位都很高,他去迎接帝姬,算是很郑重的待客了。
迦楼弯腰向他行了一个礼,当下就离开宫殿快速赶往城门方向。姬夜商回过身,笑着抱起了美人,美人妖娆的琉璃双目闪动着赤炎一般的光泽,他转身出了浴桶走向一旁的床榻。
迦楼到了城门那里,守门的士兵一见他就松口气。他看见雨幕中停着一辆马车,城门打开时对之拱手道:“大王不便出来见客,我乃宫廷管事,奉命带帝姬去驿馆休息。”
迦楼除了神巫之外另一重身份就是管事,许多接客待客的事情姬夜商没精力或者不愿意,都有他一肩扛下来。
然后他就见到那个马车前面的侍卫跳上马,抓紧缰绳拉着后面的马车就驶入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从舌尖冰冷吐出两个字“带路。”
匈奴的都城之内很多小贩冒雨经营,大雨伞遮在头顶,很多在中原希珍的干果胡桃摆在小贩的摊位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勾引远道而来的中原客人。他们的马车足够显眼,在这座城内建筑多是高大雄伟,找不到一点中原的秀气。归海藏锋并没有心思去看这些,他扬着马鞭载马车里的两人不敢稍作停息,只有他明白帝姬现在处于怎样水深火热里,连续的高烧几日不退,人接近半昏迷。小桃在马车里给她扇扇子,听到匈奴守卫说的话她差点气哭,真想跳起来把那群守卫的舌头给拔光了。
什么人都欺负帝姬,她最不能忍受的。
到了那也许是临时才安排出来的驿馆,来不及观察这地方环境是不是雅致,归海藏锋并小桃一起就马不停蹄地把绾絮送去休息。这么多天鞍马劳顿,绾絮终于躺到了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花被。她的脸烫若烧云,小桃两个手掌心贴着薄薄的面纱,感受她温度灼灼,好像脸颊上隐藏两团火。
小桃急得团团转,盯着归海藏锋眼睁的老大:“归海大人你想想办法帮帮殿下啊!”
归海藏锋面沉如水,走到外面,看见一个似乎是匈奴的右指挥使。
一巴掌砸在人家吃饭的面前桌子上,他冷着脸斜眼注视他:“把你们的御医找来,最好的御医过来给我朝帝姬诊断,开方抓药、一定要把帝姬治好了!”
姬夜商下午又得到帝姬重病的消息。御医们担忧满脸:“陛下,这个帝姬如若在我们的地方出什么三长两短,可是非常的不妙呀……”
“我们担待不起加害帝姬的罪名,不管帝姬是受宠还是不受宠,结果都是一样。”
姬夜商蹙眉看着一群人在杞人忧天,说帝姬一直昏迷不醒,恐怕严重云云。他有些不耐烦,摆手道:“知道罪责大,那就认真给她治,把她看好了,早日离开我们境内,不就没事了。”
御医们一哄而散。
归海藏锋的脸永远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你给再多他还是那样,一罐又一罐人参汤鹿茸粥灵芝草,一边忙着写国书上表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中原。估计绾絮当年在宫里,多少年都不曾吃过这样多好东西。
不让摸手不让看脸,御医们搬了把椅子,扯了几根线,端坐正堂开始悬丝诊脉。归海藏锋看得严实,绾絮床上的纱帐遮的密不透风,他本人像镇山将军一样坐在床前,眼睛像珠子一样瞪着御医举动。御医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本来悬丝诊脉就不靠谱,再被他一惊、一吓,简直不知道自己手下是什么脉象了。
姬夜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折腾。一边忙着写国书上表解释缘由经过以及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中原。御医们没辙,最后只能奇珍灵药一个劲越送越凶,横竖有了这些药吊着,只要没死透准能活过来。
何况绾絮只是病了,感染风寒,御医们就算不诊脉,凭经验好歹也能开出点对症的方子。那时小桃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不管有意无意,他们已经在匈奴王城待了有许多时间。
正文 第十章 虚伪大王
庭园花开长栏,树枝斜斜仰躺在青石子铺的路道上。几个袅娜的妩媚女子分花拂柳地穿过庭园,一把娇柔无限的嗓子响起:“大王为了那中原来的帝姬,这几日可都没睡好!本宫瞧着也心疼。”
旁边自然有托着长裙的宫女,听见女子这样说,也撇嘴附和道:“不就是一个帝姬,怎么值得大王为她这么费心。”
“中原有什么了不起,中原强大,我们匈奴也不弱。大王至于这么赔小心吗?”
柔和的嗓子里似乎还带了几分埋怨。
小桃掩了窗户,不屑地撇了撇嘴:“还以为他们匈奴皇宫有什么不一样,原来和咱们后宫也都差不多。”男争女斗,吵闹个不休止。
这几天他们算是知道,所谓驿馆,其实是匈奴皇宫的一个角落。不晓得那没见面的匈奴王这样安排是何心思,而且这里的皇宫好像也没有中原那么禁卫森严,每天走动的人也不少,平白叫人恼得慌。
绾絮昨天夜里醒过来,早上就有御医报告匈奴王知晓。小桃拿着帖子走到绾絮床边,展开手中画工繁杂的帖子,脸贴上去吃力地看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据说是那匈奴王亲手写出来的,管事的迦楼拼命吹捧自己的王从小苦练中原书法,连中原来的书法大家见了,都赞不绝口自叹弗如云云。
无论好看不好看,小桃斗大字不认识几个,反正迦楼还带了一句话,概括帖子上的内容。她看完帖子,估计意思差不多,才从帖子里把脸抬起来,道:“殿下,管事的说他们的大王要约您手谈,就是下棋。”
绾絮身子还很虚,怎么样都是不能接受邀请。她脸歪向枕头另一边:“说我身子不适,推了。”
小桃乐颠乐颠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帖子,拿着出去了。
绾絮醒来脸色就不好,和以前风寒苏醒的时候不同,醒过来时她就不怎么说话了。脸的眼色白兮兮的,双目好像没有神光一样,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眸子漆黑黑的。
这副样子使她旁边看护的人感到很不放心,那感觉,好像帝姬昏睡的时候被抽走了魂似的。小桃随意糟蹋御医们送来的各种灵丹妙药,乐此不疲地把珍贵的人参熬汤当做茶水递给绾絮喝,把燕窝雪莲一股脑糅合进了饭菜送到绾絮肚子,一日三餐,可着劲地吃喝。御医的心在滴血,供应药材的药官手抖得像筛子,后来还是归海藏锋保留一点理智,制止了小桃的行为,“人参雪莲虽然大补,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有救命的效力,但吃多了,也会起反效果。殿下身子尚虚,禁受不起这么大的药劲。”
小桃这才罢手。
绾絮莫名的很反常,小桃这样子不计后果地灌药她竟然就全吃了,一点也没考虑这样吃下去对身体有无益处。大抵小桃就是看了她这样不吭声才敢放心地把那么多药喂她吃。
绾絮目光幽幽地盯着匈奴的大帐深处悠长叹气,良久后却是问了一声:“沈相可有来信?”
小桃颠颠跑过去:“殿下,你终于肯说话啦?”她忽然又摇头,道,“没有相爷的消息,这十几天我们一直在这里。”
绾絮垂眸。
小桃乐滋滋地道:“殿下,我们来这里的路上过了三天,在这里又过了十几天,御林军和我们分开,也要很久才能回到京城。他们的鸽子还没放哪,相爷不可能这么快就给我们传来信呀!”她边扳着手指数。
绾絮却没听她说话,她声音轻轻的,像半空飘落的一阵风没着落似的:“小桃,古人的诗书里有一句描写天涯相隔的人,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沈相就算没有鸽子,他怎么不能让青鸟传信呢?”
小桃似懂非懂地听着,绾絮缓缓闭上眼睛,长睫毛轻微颤动着。“他为什么不来信……让我知道也好……”
小桃吓呆了。怎么回事?声音透着一股淡淡感伤,莫不成殿下竟然喜欢上相爷了?!她傻傻地瞪圆眼睛。
“青鸟是传说的神鸟,相爷不是神仙,自然也没有这种鸟来传信。但是,属下知道,如果相爷有青鸟,定是愿意马上让殿下知道他的情况。”归海藏锋在外敲了敲门,等不及里面有反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小桃叫了“归海大人”,两手揉搓自己脸颊,隐约是从梦里把自己揪醒。
归海藏锋心里是隐约猜到一些,不至于像小桃一无所知。看绾絮黯然神伤,他不禁为沈茗赋说了几句话。然而,绾絮听到他的话,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眼底更添了一层灰暗。
归海藏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显然他感觉自己的话合情合理,应当能劝慰得了帝姬才是。绾絮形容也倦了,眼睛渐渐合上,归海藏锋冲小桃打了手势,两人蹑手蹑脚退出去。
所谓手谈,绾絮明白匈奴王并无什么诚意,做做样子的理由居多数。知道她身为待嫁帝姬,不可能抛头露面,于是三番五次佯装热情地邀约,今天打猎明天看戏,又不失他好客的美名。何乐不为。她们次次推柜,后来干脆说身体不好请大王莫要再邀请,匈奴王关切不已,连忙嘱咐御医好好为帝姬调养身体,一面好酒好菜好住的招待她们。
这番作为下来后,不管是做戏做的足,某种虚假热情膨胀了起来,中原便怪罪不到他头上。
小桃天天出门四处溜达,自然知道匈奴王年轻好色,美妾成群,姬妾一大堆。因此对他那些作为十分的不齿,回来后在绾絮面前大骂姬夜商的虚伪。明明每天都那么风流快活,偏偏还做出一副忠君明主模样,脸皮厚的没边了,居然还好意思时常地邀请帝姬和他赏花观月亮。
绾絮警告她:“小声点,被匈奴人听到你骂他们的大王,他们一气之下抓你吃牢饭,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小桃一掐腰一扬眉:“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们难道吃了豹子胆,还敢动我们中原的人么?!”身为宫女,生下来就一直低头伺候人,她今天终于感到了扬眉吐气,来自强大的中原王朝,她的勇气在这片荒凉土地上得到了空前高涨。
绾絮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小丫头口无遮拦,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就敢这么猖狂。”
小桃就怕绾絮不高兴,如今一见她面带微笑,愁容顿时散去了许多,哪里还顾虑其他人。当即心情也大好,鼻子里偏偏飘来一阵阵脂粉烟花香,她张张嘴就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娶这么多女人他宠幸的过来吗,这匈奴的王也真是贪多嚼不烂,难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这么急着繁衍后代!”
绾絮道:“行了,你刻薄够了,不要待会儿真的被谁听去。”
小桃转身面对她:“殿下,你想想这个王才登基多少天,已经这么大群姬妾,他要在位多几年,我看整个匈奴的女人都被他娶了。”小桃在宫廷长大,服侍的又是天子的娘娘们。见惯了妻妾成群,可委实也没见过这样过分的,听说那年轻的匈奴王每天晚上都要好几个女人伺候,看见漂亮的侍女随手就把人宠幸了,简直无耻到极点。
当然,这个“无耻”是在小桃心目中的定位。
绾絮看她一眼:“你说的这么煞有介事,可是因为你非常了解匈奴王其人呢?”
小桃一时答不上来。她说的这些……当然是她听来的。不过作为竹林苑温良媛后来的温婕妤身边的包打听,小桃认为自己还是合格的,匈奴王姬夜商是个虚伪且贪图美色的人。这点一定不假。
姬夜商一点没有听见小桃对他的腹诽,继续过着他醉生梦死的大王生活。迦楼每天跟他报告绾絮的情形,他也不怎么上心,总之名医名药他给的都给了,帝姬想什么时候走与他无干。
绾絮一方面虽然醒是醒了,风寒慢慢好起来,可她整个人的身体还是很虚,好好待在宫殿里烤着暖炉时还能正常说话活动,一旦出去受了风,马上就眩晕。这个样子,根本无法离开匈奴继续赶路。
偏偏御医们再也没法子,风寒治好了,帝姬本身身体羸弱就不是他们能治的了。归海藏锋看着绾絮的力不从心,小桃极力唆使他,他提不起精神跟她辩,慢慢也就罢了,暂时安顿下来。
正好他们最焦心的御林军回京后,大内饲养的信鸽扑扇翅膀飞到了匈奴皇宫,在他们的窗台上被发现了。
小桃手里还拿着花枝往花瓶里插,她盯着信鸽笑道:“青鸟没有来,鸽子来了。殿下,你来看。”
归海藏锋把鸽子腿上绑的小竹筒解开来,取出里面的纸递给绾絮。竹筒里有两张纸,小卷成,绾絮打开其中一个,是从朝中发出来的信函,里面说帝姬身体为重,可以不必急着赶路,在匈奴歇一歇。奇怪的是对于大漠的事情却只字未提,不知为什么。字体刚朗、沉毅,估计是内阁的文书亲自写的。除此外里面还讲了几件其他事。
她打开另一张纸条,看见几行熟悉的字体,像涓涓细流,清秀苍劲。
归海藏锋见绾絮拿起第一张纸条只是匆匆扫一眼就放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心里觉得奇怪,也把纸条拿起来看。
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变,偷偷看一眼绾絮,他把纸条上的内容迅速看完,然后放下。
绾絮把另一张纸条也放在桌上,沈茗赋写给她的私人信笺,上面也询问了她的病情,言辞间淡淡关切。她缓缓坐到桌边喝着水,归海藏锋不敢讲话。
小桃也凑上去看两张笺,可惜能认识的字不多,要读懂更是难上加难。只不过看两人脸色隐隐都不好,她不由猜这上面有什么坏消息传过来。
归海藏锋轻咳一声:“相爷下下个月大婚,娶何尚书千金。两家指腹为婚,陛下说,这桩亲门当户对……”
绾絮静静地坐着,一杯茶已经喝了很久。
归海藏锋想不出话,只好道:“这亲事,太急了些。”
小桃眨巴眼睛,听说是沈相婚事,接口道:“不急了,丞相跟何千金老早已经订了亲,本来何千金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应该嫁到沈家,可是丞相那时候正好功名加身,耽搁了亲事。何千金也一直等着沈相,有一年和荣华夫人进宫,我在婕妤身边远远见着了,长的真是美啊。”
归海藏锋沉默了。平时他跟小桃不太说话,但旁边看着也觉得这丫头挺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