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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天下春秋-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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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瑶、姬仁、姬厚等人忍不住好奇,都涌上前去瞧,连刘卷这老头儿也忍不住跑了上去,果见圉公阳鼻上干干净净,也无一丝伤痕,庖丁刀平伸铁钺,钺刃上那一点肉渍清晰可见。众人又惊又喜,满堂喝了一声大采。

伍封挥了挥手,圉公阳和庖丁刀向众人施了个礼,自回席中。

智瑶坐回席上,赞叹道:“这使钺的小刀钺法精奇,运力甚妙,以此决战杀人,只怕是无声无息。”

众人都点头称是,心忖要用铁钺在别人鼻尖上批去肉渍,对方皮肉却丝毫无伤,这种举重若轻的运钺之法,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梦王姬道:“我觉得小阳也很了不起,铁钺从他的鼻尖上擦过,居然毫无惧怕之意,若换了他人,稍稍避身,便不能劈去肉渍,万一不小心颤了颤,只怕鼻尖就被一钺劈下,不免受伤。”

众人不住点头,智瑶举爵道:“如此绝技,委实难见,正当饮酒三爵。”

堂中人一起举爵对饮,宴饮更欢,直到初更时分,这才罢宴,各自回去。

伍封昨晚饮多了些酒,回到齐舍后有泡在热水中洗浴了好一阵,睡得便晚了,次日巳时方才起身,却不见楚月儿在室中。

春雨等女端了铜盆来,伍封问道:“月儿去了哪里?”

夏阳道:“龙伯还记得那市肆铜坊的老板么?先前他来时,小夫人正教小刀和小阳使用龙爪,小夫人见龙伯正睡着,便与小刀、小阳一起随那老板出去了。”

伍封喜道:“这人多半是觅到了那买铜镜的主儿。”盥洗之后,出了大堂,略用了些酒饭,冬雪在一旁问道:“龙伯和小夫人近来食量甚小,小夫人本来量小便无所谓了,龙伯的食量向来很大,现在怎会越吃越少?是否周粱不如齐粟?”

伍封也觉得最近食量小了不少,不过并未在意,此刻见众女面带忧色,寻思道:“莫非这吐纳到了‘龙蜇神境’,改用毛孔呼吸,连食量也会小了?”又想:“吐纳以龟、蛇、龙之征分出不同层次,据说龟可以息代食,蛇可数年不食,均是长寿的灵物。龙蜇之境想来以神龙之征为比类,易曰‘神龙之蜇,是谓藏也’,龙比龟蛇更为灵异,进入‘龙蜇神境’,或者食量因此变小了。”笑道:“粱比粟要好,我与月儿食量变小,或者因为我们最近练功精进的缘故,你们无须在意。”

秋风点头道:“我们还以为龙伯和小夫人胃口不好,这些天小刀和小阳甚是烦恼,天天寻思制些新奇佳肴哩!”

伍封点头道:“难得他们二人有心。这周粱甚好,日后回齐国时带多些。”

才用过饭,还在撤案时,楚月儿与庖丁刀、圉公阳便带了两个人回来,一个是另那铜坊的老板,另一个是不认识的粗壮的汉子。

楚月儿道:“这位老板早日又见到了这卖镜的人,难得他一路跟上,觅到这人的住处。今日他来报讯,月儿见夫君正值好睡,便带了小刀和小阳去将他拿住,幸好他还未走。”她从背上解下一口剑,道:“夫君,你看看这‘昆吾’之剑。”

伍封接过剑来,将剑拔出,只见这柄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的宝剑刃口长约二尺,通体盈红,隐隐有火光般在剑身上流动,刃口甚是锋利。剑柄颇长,头上呈火焰形状,显得十分的大气,柄上刻着“昆吾”二字。

伍封点头道:“此剑无法假冒,必是天子之剑。”又将那铜坊老板大大夸奖了几句,问了姓名,赏了他若干金贝,让他先回市肆,等自己禀明天子,由天子封赏。那老板给每人叩了个响头,乐滋滋地走了。

伍封将剑插入鞘中,放在一旁,问那卖镜的人道:“你是什么人?”

这人跪在地上,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矫地道:“小人名叫牛儿,原是齐人。”

楚月儿在一旁笑道:“怪不得你有些蛮力,牛儿这名字没叫错。”

伍封道:“你是齐人,又怎会到了成周?”

牛儿道:“小人原是齐国左相阚止府上的家仆。有一日相爷来了个客人,名叫被离……”,伍封吃惊道:“被离叔叔?”

牛儿吓了一哆嗦,道:“小人被派去侍候被离先生,次日传说大盗柳下跖攻城,府中给小人发了副衣甲,让小人随行。小人还未及走,便被人击晕了。等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便觉府中乱成一团,衣甲也不见了。小人怕相爷知道后责罚,趁乱逃出了相府。小人才走不久,相府便火起,后来才知道相爷与国大夫、高大夫作乱被杀,小人幸亏一早逃走,否则不在府中烧死,也必会被人擒下斩首。”

伍封听被离说起过此事,点了点头。

牛儿道:“小人不敢再留在临淄,连夜出了城,此后一路西来,便到了卫国,好不容易混了个平安日子,前些时听说齐军要伐卫,小人既无家室,又无田产,趁大军还未来便逃到了成周,饿倒在成周南郊。”

伍封心思一动,问道:“你碰到了南郭先生么?”

牛儿点头道:“小人被南郭先生在路上救起,从此便住在南郭先生家中,每日随南郭先生种菜。前不久小人偶尔到了附近竹林,想挖些长竹为南郭先生筑室,不料掘出了几样东西出来,是两面铜镜和这一口剑。小人便拿去给南郭先生瞧,南郭先生大吃一惊,让小人将东西放在原处掩好,不许再掘,也不要说给家中任何人知道。他自己便入城去,说是要见天子,小人也不知道是何道理,是以将剑和镜放了回去,向谁也没说,连几位龙伯也不知道。”

伍封和楚月儿对视了一眼,均想:“原来南郭先生家宅附近的宝物是他发现的。”

牛儿续道:“当天南郭先生回来后,面色甚是不好,小人也不敢多问。不料到了晚间,便有许多人闯进家中,将宅子围住。幸好小人住在菜地中间小草室守菜,听见声音有异,急忙躲了几来。唉,小人自从临淄城逃出来后,过惯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是以容易惊醒。”

伍封问道:“后来如何?”

牛儿道:“小人见周围都有人守住,便伏在菜地中间,后来听见里面叫喊厮杀,等到那些人走后才敢进去,这才发现南郭先生一家都被人杀了。小人见血流满地,吓得魂不附体,知道早晚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小人岂非有天大的麻烦?只好逃走,逃出不远,又寻思自己身无寸金,必会饿死,便折回竹林,将那两面铜镜和一口剑拿走,混了些日子见无异常,遂拿到市肆中卖。”

伍封道:“原来如此,你可知道凶手是些什么人?”

牛儿道:“小人躲得远,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这些人在周围的菜地也曾搜寻过,小人伏在菜地中,听他们说了几句。小人原来以为是因为这铜镜和剑招祸,细听几句,似乎是因为南郭先生知道了谁的身世,被杀人灭口。小人原来不懂得分辨口音,不过近些日成周有些秦人,听了其口音,小人才知道当日杀的人家伙中大多是秦人,还有人与被离先生的口音相仿,不是吴人便是越人。”

伍封道:“那些秦人肯定是桓魋所带的那些秦国刺客,那里面可没有吴国或越国的人。”

牛儿道:“他们的首领是叫桓什么的,不过还有一个姓乐的人,定是吴人或越人,因为小人听那些人从菜园中走过时,一个人说:‘桓司马替你们杀了南郭一家,隐瞒了那人的身世,还有什么好责怪的?’那是秦人说话。有一人答道:‘乐先生还有话要问他们,你们便动了手,我们只好也跟着杀人了。’这人说的是吴人或越人口音。那秦人道:‘那秘密究竟是什么?’另一人道:‘我们也不知道。南郭子綦既然连儿子也不敢告诉,想来是天大的秘密。是了,本想与你多饮几次酒,不过乐先生下令,明日我们要离开成周。’”

这牛儿记性甚佳,虽然对他国口音懂得不多,但学起他人说话来却绘声绘色。楚月儿道:“夫君,你说那人是不是乐灵?”

伍封点头道:“多半是他了,想不到这人不回越国去,又到了成周,当真是阴魂不散。”

牛儿在地上不住地叩头,道:“这可不干小人的事,小人……”,伍封道:“的确不干你事,你起来吧,我们也不会责罚你。”叫庖丁刀将牛儿带下去用饭,将他暂留齐舍。

楚月儿道:“南郭先生一家被杀之事,原来还另有他故,只不知道南郭先生心中藏着什么与越人有关的秘密呢?”

伍封道:“这事情可想不到,相信这秘密姊夫也不知道,否则姊夫在我们赴吴国之前就告诉我们了。此事慢慢再说,这柄天子之剑我要先入宫献给天子。”

他用锦盒将“昆吾”宝剑装好,赶往宫中,禀告过后,侍卫带他到了大殿,王宫不能带剑上殿,伍封将佩剑和锦盒交给殿前侍卫后进去,却见除了姬仁、姬厚、刘卷、单骄正在殿上与周敬王议事之外,骇然还有一人在殿上,竟然是公子高。

伍封吃了一惊,先向周敬王施礼,寻思:“公子高怎会来了?”不过天子在前,自然不能因私而循公。

周敬王见了伍封,喜道:“寡人正想派人召龙伯入宫,不料龙伯自来了。”

伍封施礼道:“微臣先前得到了一物,遂入宫来献给天子。”

周敬王笑道:“寡人宫中何物没有?龙伯真是盛情。”

伍封道:“此物本是天子所有,微臣怎敢留用?不过留在了殿前,请天子传旨让侍卫拿进来。”

周敬王点了点头,一个寺人出殿,将锦盒拿了进来,交给周敬王。周敬王甚是好奇,打开了锦盒,吃了一惊,将剑拔出少许又插上,喜道:“这柄‘昆吾’宝剑龙伯从何处觅来?”

姬仁知道前情,早猜出了一二,故不甚吃惊,姬厚、单骄、刘卷却是又惊又喜,一起看着伍封。

伍封将那日逛市肆以及今日牛儿所说之事一一禀告,不过对越人之事没有说出来,一来怕猜测有误,二来免得天子烦恼,须知天子就算知道有越人在成周杀人,也是无可奈何,徒自生气。是以他只说是桓魋与南郭子綦有私仇,故带那些秦人刺客杀了南郭一家。

周敬王恼道:“想不到桓魋行刺秦世子之先,还有杀害南郭先生一家的事,好生可恶。”姬仁道:“师父杀了桓魋一众,固然是救了秦世子一命,无意中还为南郭先生一家报了仇。”

周敬王点头道:“要是秦世子在周被刺死,这场祸事非同小可,龙伯先觅到九鼎,再救秦世子,今日又将这‘昆吾’宝剑找到了,连番立功,正该褒赏。寡人便赐龙伯剑履上殿,以为殊荣。”本来觐见天子之礼,不论是诸侯还是卿大夫都得在殿前解剑脱履,剑履上殿即是可在天子面前佩剑着履,这虽然不是什么赐爵赠金,却是极大的荣誉,连刘卷这三代老臣也无此殊荣。

伍封忙道:“微臣这点微末功劳,怎配让天子如此厚待?”

周敬王道:“龙伯勿须推让,寡人还有事相求。”

伍封暗暗心惊,心忖:“天子说到这‘求’字,只怕所托之事难办之极。”

这时,一个寺人捧着玉盘上来,盘上放在一座尺径尺高的青铜小鼎,周敬王走下殿来,接过玉盘走到伍封面前,道:“寡人赐了龙伯之爵,赶制了这金鼎宝玺,日后龙伯以此驱策臣民。”鼎是青铜所制,不过人惯称这种官鼎为金鼎。

伍封跪地接过玉盘,只见鼎身上刻着一行字:“天子匄制……”,鼎内还有一颗半尺见方的金玺,一时也不便细看,只好先托住再说。这鼎是封国的象征,玺是爵位的象征。

周敬王将他搀起身来,道:“龙伯,寡人自从齐国右司马田盘回齐之后,便派使向齐侯借将。今日齐使前来,便是宣示齐侯之意,将龙伯暂借给寡人两年,这两年还要辛苦龙伯。”

伍封大吃一惊,向公子高瞥了一眼,公子高苦笑着微微点头。

周敬王道:“寡人也知道龙伯家中有事,多半是归心似箭,是以此举有些不近人情。”他叹了口气,小声道:“不过寡人和齐侯也有苦衷,请龙伯万勿推辞。”

伍封见他眼中甚为热切,暗叹了口气,点头道:“既然是天子和寡君之命,微臣不敢推辞,多谢天子厚爱。”心忖:“怪不得天子赐我伯爵,今日又许我剑履上殿,如此盛意,想必是早就有此打算。”又想:“国君必是拗不过田恒,被迫答应。”

周敬王大喜,笑道:“有龙伯在周,许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他又让寺人取来两面玉碟,上面各篆着“周太保”和“周少保”几个字,道:“平王东迁以来,太师、太傅、太保三公之中,太保再未授人,龙伯日后或要为我大周开辟疆土,可授此爵于豪强,以为龙伯之辅助,便于行事。少保为太保之助,也可授人。”

伍封伸手接过,由此而想起一事来,道:“那铜坊老板立了功劳,微臣以为天子应该略加封赏。”

周敬王点头道:“寡人便封他为大匠尹,赐田百顷。”

伍封与公子高从王宫出来,一路上并车而行,伍封连忙追问为何会如此,公子高便将近来齐国的事向他细述了一遍。

原来,自从伍封送田燕儿离开了齐国,田恒便将鲍息派出去修长城,将公子高派往鲁国为使约兵入江淮,又派闾邱明重新修葺临淄、平陆、高唐、即墨、琅琊以为五都。其后又借口向吴国和卫国兴兵,尽收国中各城之士卒,派田盘领一军入江淮之上,逐东夷中的一族,占数十里地,假意伐吴,十余日收军而回,自己亲率士卒前往卫境。其实以卫国和东夷之弱,根本不必用此倾国之兵。田恒和田盘从卫国、江淮回齐之后,将士卒改驻在五都,顺理成章地将兵权控于父子二人手上,他自掌临淄、高唐、琅琊三都之兵,其子田盘掌平陆、即墨两都之兵,从此一国之兵权尽被田氏父子掌握。伍封、鲍息、公子高都不在身边,而闾邱明、宗楼等一班齐臣又尽数附合田氏,齐平公无法争辨,也只能由得他们,等鲍息和公子高抽空赶回临淄,却已经是大势所趋。

不过伍封在莱夷的都辅军和公子高所掌的宫中侍卫田氏丝毫未动,反而不住地向庆夫人、鲍息、公子高示好,让齐平公封了鲍息之子鲍琴、鲍笛为少师和少傅,又将田盘的临淄都大夫之职让给公子高。伍封虽然不在莱夷,田氏却是馈赠不绝,单是丁口便赠了千户之多。田逆被升为大司寇,却毫无实权,比当日晏缺还不如。

伍封越听脸色越沉,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自己远在成周,无可奈何,此刻就算自己飞赶回去,也是回天乏术。

公子高叹道:“本来齐国的军权就在田氏手中,只不过以前田氏还不能尽控,譬如鲍大司马还可以带兵驻卫,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法子,不过田恒怕国君见疑,与国君立盟,誓不相害。”

伍封道:“国君是田恒的女婿,世子积又是其外孙,田恒与田盘都注重名声,只要国君不生异念,他们恐怕还不会对付国君。”

公子高道:“先遣你为天子贺寿,再将你留在成周两年,这都是田恒的主意,国君几次反对也不成。”

伍封叹道:“国君性子本就谦和,怎比得上田恒计谋多端?自然是说他不过。”

公子高道:“不过田恒赠了良医二十、侍女五百给你府上,以照顾公主生产,还亲往莱夷向公主和令堂大人解说,他做到这个样子,令堂大人和公主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一切由他,这次见我出使,令堂大人和公主让我带了数十辎车的日用之物来给你。”

伍封问道:“有个叫田豹的人是否回了齐国?”

公子高摇头道:“没听说过。我一向留心田恒身边的人事,不见什么田豹。他是什么人?”

伍封道:“这田豹是田恒的族人,这些年在中山十分跋扈,差点被他夺了中山的王位,却被我从中间搅和了。我原以为田豹到中山之事是田恒所指使,他既然未回齐国便不是。这人在中山叛逆犯上,若留他在齐国为官便不好了,中山人定会不悦。中山虽小,毕竟是盟国,万一与晋国发生战事,中山还能援手。”

公子高又道:“南郭先生一家遇害之事传到了莱夷,九师父哭昏了数次,如今随我到了成周。楚姬因有孕在身,不耐途中颠簸,未能赶来。”

伍封喜道:“姊姊有喜了?这可是件好事。咦,怎未见姊夫到齐舍去?”

公子高道:“九师父按其家乡的远丧之礼,先要到父兄墓前哭祭,然后再到龙伯府上去。”

伍封道:“大舅远来不易,就与我一起住在齐舍最好,我再派人去接姊夫和你的从人来。”公子高答应。

二人回到齐舍时,列九早已经先到了齐舍。

伍封见列九身子甚健,只不过眼睛红肿,叹道:“姊夫还要节哀才是。”

楚月儿道:“先前月儿得知了消息,遂派人将姊夫接了来。”

列九哽咽道:“好在龙伯杀了桓魋等人,总算为先父和先兄报了仇,否则我真是愧对先人。”

伍封道:“还有一个叫乐灵的仇人,这人三次落在我手上,都被我放了,想不到他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日后见了他,我必会一剑杀了,姊夫尽管放心,这报仇之事便落在我身上。”

列九叹道:“前些时我们得知了消息,心如刀割,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渐渐冷静了,谁知道先前一到墓边,又止不住嚎陶大哭。是了,听说龙伯升了伯爵,比于诸侯,我还未向你道贺哩!”

伍封摇头道:“这升爵之事其实是天子早已经盘算好了,想将我留在成周。”

公子高顺手拿过那铜鼎,读上面的文字:“‘龙伯国鼎’!”见鼎上都是铭文,无非是赐爵封土之意,又看那颗金玺,读道:“‘龙伯之玺’。你得享高爵,国君知道必定喜欢。”

伍封苦笑道:“什么龙伯之爵、剑履上殿都是虚的,虽然荣耀,但我宁愿不要,只求让我尽快回到莱夷,瞧瞧公主如今怎样了。”

列九道:“这个龙伯便大可以放心,公主日益腹隆,能食能睡,与以前一般地顽皮。”

伍封道:“姊姊有孕,未知身子如何?”

列九道:“她的身子甚好,不过她初孕二三个月,不敢带她来。”他停了停,又道:“小鹿儿整日在海上飘荡,终被他找到了玄菟法师和被离先生。原来他们二人海上遇风,一路飘到了朝鲜,与朝鲜人甚好,那朝鲜王还拜了法师为师父。他们颇喜欢朝鲜,暂无回莱夷之念,小鹿儿便自行回来了。”

伍封道:“那朝鲜王是箕子的后代,也是天子所封,只不过属而不臣,生活想来与我们差不了太多。”

列九又道:“我想将先父和兄嫂移葬到海岛上,龙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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