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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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昏无人走到空旷无火处,将棺椁放在地上,早有寺人侍卫抢上前去浇水,将外椁上的火浇灭了,不过那外椁已经被烧穿了小半,连里面的一层也烧了不少。
秦厉共公上前道:“先生救出先君棺椁,寡人甚为感谢。先生行于火中,似乎无火,是何缘故?”
伯昏无人喟然道:“小人是个盲人,见不到烟火,心中也无烟火,只当是无火。既然无火,又有何物能伤得了小人?”
众人大感惊奇,伍封和楚月儿心中一惊,忽望了一眼,心忖自己先前在火中奔行,也未曾在意身边的大火,莫非自己行于火中不伤,便是因此?伍封正想对楚月儿说起这事,楚月儿却摇了摇头,道:“先前月儿救的人中,有的人早就晕了,他们心中自然也无火,却被烧伤。”
伍封点了点头,与楚月儿上前,向伯昏无人施礼,伍封道:“老先生高明得很,只是在下愚鲁,不懂老先生之意,请指教。”
伯昏无人侧耳听了听,道:“是龙伯和月公主么?先前小人听见国君和王姬这么称呼二位。”
众人更惊,心忖秦厉共公与梦王姬说话时,这伯昏无人远在火中,离此甚远,而周围火声哔驳,这人竟能听见,还能分清他们所说的人是谁,这真是古怪得骇人听闻了。
伍封和楚月儿更惊,心知眼前这老人是位极高明的奇士。
伯昏无人道:“小人无甚本事,不过能于万物相合,合于火则是火,合于水则是水。小人能察知龙伯与月公主这体感,你们能合于天地,胜过小人多矣。合于天地者必能合于万物,水火焉能伤及?”
伍封和楚月儿点了点头,心有所悟,可沉吟片刻,又摇了摇头,仍然有些不解。
伯昏无人似乎知道他们的疑惑,微笑道:“二位请随小人来。”他转过身,缓缓向火中走去,楚月儿也跟了过去,伍封忙道:“月儿!”心忖楚月儿天真纯洁,只要信了这老人的话,必会就这么走入火中,想叫她停下来,谁知道这丫头脚步甚快,与伯昏无人并肩走入火中。伍封大惊,忙抢身上去,在梦王姬、秦厉共公等人的齐声惊呼声中,也进入火中。。
伍封只觉四周火头翻涌,热浪滚滚,立时身上见汗。可他见楚月儿和伯昏无人却若无其事,而四周的大火也不能烧伤自己,又惊又喜,渐渐忘了凶险,便不觉得炽热了。
伯昏无人道:“当年华子得了善忘之症,有人骗他说晋国范氏能起死回生,便投身范氏门下。一日范氏家中失火,众门客欺华子善忘,骗他到火中取物,华子入火抢回不少衣物,居然丝毫无伤。这些门客以为他是神人,向他致歉,说是欺骗了他。从此之后,华子便不能避火,因为他以前深信范氏有回生之术,故不畏死,心中无畏,便不怕烈火。当华子知道了是被人所骗之后,再不敢近火,后来多次被火烧伤。华子善忘之症愈后,时时想起此事。其后与阳子居结识,阳子居擅空手格击和修己养生之术,二人因此而创出一法,名曰‘坐忘’,静坐而忘万物,由此心于万物相合,小人便是用此法避火。”他一边说,一边穿过火头,不知道怎么转一转,便到了一处小小的石室,此室用大石垒成,分为内外二室,可避烟火。
伯昏无人带二人入室,在外室请二人坐了下来,道:“这是小人修习坐忘之处,虽小了些,好在寂静。不过小人这‘坐忘’之术只是小道,合万物不如合天地,老子之术才是大道。龙伯与月公主知火而入,火不能伤,这才是真的与天地万物相合,只不过二位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而已,是以觉得火热。若知道其理,便不会如此了。”
楚月儿道:“虽是如此,这‘坐忘’之法也是神妙之极。”
伯昏无人道:“小人拜阳子居、华子为师,习‘坐忘’日久,始终无成,后来双目失明,方能做到‘坐忘’。”
伍封道:“听说先生还有一师名乌枝鸣,他又擅何神术?”
伯昏无人道:“乌枝鸣善剑术,创‘十三绝剑阵’。小人虽然学会了三位师父的本事,却不及剑中圣人支离益之万一。”
伍封与楚月儿惊道:“支离益?!”
伯昏无人道:“支离益是千年罕见的奇才,剑术天成。三位师父与小人隐居阳城山的鬼谷之中,有一日得一异蛇,名曰‘两头蛇’,一身有两个蛇头。”
伍封和楚月儿听接舆说过支离益使人找两头蛇的事,互看了一眼。
伯昏无人脸上现出恐惧之色,道:“那两头蛇真是不详之物,我们才得两头蛇之日,支离益不知道如何便到了鬼谷来,索要此蛇。我们因此蛇不吉,不愿意给他,这也是一番好意,谁知道他竟然要硬抢此蛇。那时他才二十一二岁,小人布下剑阵,只数招之间,他便能窥破剑阵之妙,居然将剑阵融于一身,一人能施展十三人才能运使的剑阵,一人一剑,就像摆开了一座剑阵。他以一人的剑阵对付小人十三人的剑术,第一剑便击破剑阵,第二剑便杀了其余十二人,第三剑刺瞎了小人的双目。”
伍封与楚月儿大惊,伍封骇然道:“在下破这‘十三绝剑阵’用了数十招,侥幸得胜,想不到支离益只用数招,还能以一人布出一个剑阵来。如此看来,支离益可胜过在下多了!”
伯昏无人道:“三位师父见状不妙,又联手上前夹击,结果不出十招,三人尽数被支离益刺倒在地,这两头蛇便被支离益所得。”
伍封忍不住问道:“听说支离益现在又在觅两头蛇,此蛇究竟有何用处?”
伯昏无人尖声道:“他又在找两头蛇?他竟然还要两头蛇?!”脸上扭曲,仿佛遇到了天下间最可怕的事。他双手微微颤抖,良久方道:“小人那时候双目被刺,剧痛难忍,几欲昏厥,便听三位师父陆续发出惨烈的叫声,一叫而没,正觉得不妙,暗生警惕,便觉得颈上一痛,似乎被蛇咬住,登时浑身的精血力气由手指飞泄出去,仿佛被突然抽走了一般,大惊之下,幸好及早警惕,尽力滚开,结果坠落山涧,终逃过了蛇口,小人也因此气力大损,从此之后,力气只及以往的一半,仿佛另一半力气被人抽走。”
伍封和楚月儿听得心中凛然,虽然不知道其故,却觉得这事情不仅诡异,而且十分恐怖。
伯昏无人续道:“小人在山涧旁躺了三日,爬回鬼谷时,支离益已经走了,小人便替三位师父收尸,觉得他们的尸身比生前缩小了一半,干瘪精瘦,颈上还摸到有两颗齿印,与小人颈上的相同,那两头蛇也软绵绵地死在一旁。小人葬尸之后,下山藏匿养好伤,然后逃到了秦国隐居。不过小人一直想不通当天在鬼谷中发生了何事。后来遇到了一个胡人,告诉小人一个胡人的传说。据说这世上有一只魔,善能吸人魂魄,增其气力寿元,这胡人还说亲眼见过被吸过的尸体,说其特征,竟与三位师父的尸体相似。”
伍封和楚月儿此时均想起平启也说过同样的传说,心中渐渐猜出了几分。
伯昏无人道:“小人仍不能尽数明白,直到有一天碰到了神医扁鹊。扁鹊说这世上有三种灵物,分别是龙、蛇、龟。龙是神灵之物,龟、蛇是人灵之物,两头蛇是蛇中最灵异的一种。此蛇若以一头咬人,便能吸尽其人的精血气力,三年咬一人,满百人后,据说可以幻化为人身,不过所咬之人非活人不可。小人便问他,这两头蛇既有两个头,是否能同时咬二人,这样岂非快了一倍,只一百五十年便能成功?”
楚月儿点头道:“先生问得有理,月儿也这么想。”
伯昏无人道:“扁鹊却说,这两头蛇毕竟是蛇,只能容一人之气血,它得一人之精神气血后,非三年不能消化。若是一头咬人之余,另一头再咬他人,所吸的精血气力便容纳不得,非得吐出去不可。”
伍封骇然道:“原来支离益用两头蛇咬人,是想借蛇身将他人的精血气力传到自己身上去?!”
伯昏无人点头道:“龙伯聪明得紧,正是如此。支离益用两头蛇先咬我们,然后以另一头咬他自己,前者的精血气力便传到他的身上。那日鬼谷之中,他不仅得了三位师父的精血气力,还将小人的精血气力取走一半,因此小人虽然还剩了些蛮力,但精血不足,空手格击和剑术均使不出来,若非练成了‘坐忘’之术,只怕早已经死了。”
楚月儿道:“那两头蛇为何也死在鬼谷了呢?”
伯昏无人道:“蛇毕竟是蛇,这么精血气力传递,免不了自伤,它咬了数人,自己的精血也传到了支离益身上,自然也死。”
伍封点头道:“在下总算明白了,支离益创有一种奇术名曰‘蜕龙术’,那是以人学蛇,蜕变而增力。颜不疑为了击败越女,用三十六名少女和九十九条毒蛇,助他蜕变,想是与这两头蛇之术有些相似。不过‘蜕龙术’损寿,比支离益用两头蛇吸人精血力气之法差得多了。”
楚月儿道:“只怕支离益在鬼谷之前,便用过这法子。胡人关于魔的传说,多半是因此而来,只是天下间无人知道这残忍而诡异的邪术,才被说成魔。接舆师父说支离益入了魔道,一点也没有说错。”
伯昏无人道:“小人身在秦地,其实却十分注意各国的讯息,免得哪一天被支离益觅到。因此小人也知道龙伯与支离益门下的仇怨,小人在鬼谷见过支离益的剑术,这又过了四十年左右,支离益的剑术只怕更高了。眼下他再觅两头蛇,万一龙伯被他所制,支离益以两头蛇得了龙伯的精血力气,更加无人能敌,连老子亲至恐怕也没有法子,从此魔长道消,不管大道小道,均亡于魔。小人今日向龙伯和月公主说起此事,便是希望龙伯能杀了此人,以存天下之道。”
伍封道:“听先生的说法,支离益厉害无比,在下远不能及,何以杀之?”
伯昏无人道:“龙伯的剑术虽然不及,不过小人总相信邪不胜正,龙伯定有法子杀了支离益。”
伍封沉吟半晌,苦笑摇头。伯昏无人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交给伍封,道:“这是‘坐忘’之诀,龙伯与月公主已成大道,不必练此小道。此术还算神奇,龙伯可择人而授,先前小人行于火中,察觉王姬端坐火围却镇定自若,正是练‘坐忘’之材,烦龙伯将此卷交给她,让她练习此道,虽只略助于武技,但能使心明神定,透彻万物,日后必有所成。”
伍封将竹简接过,放入怀中。伯昏无人又道:“小人今日特地向龙伯说起这些事,是希望龙伯有所防犯,这支离益厉害无比,龙伯务要小心。这秘密在小人心中藏了四十余年,终于见到了可以言说之人。今日之后,小人也不在秦地了。”
楚月儿忍不住问道:“先生要去哪里?”
伯昏无人道:“智氏在宫中放火,自己烧死了,公子栩那小孩儿却被小人救了下来。孺子无罪,留在宫中,国君杀之不得,又不能不杀,十分为难。小人这便将他带走,免得国君为难。”
他站起身来,从后室抱了个小孩儿出来,这小孩正睡得香。伯昏无人道:“公子栩也不必送回智瑶府中,免得日后被智氏祸及。小人会带公子栩去鬼谷之中隐居,先君有恩于小人,小人也不能让其幼子招祸,烦龙伯和月公主向国君分说。”
伍封和楚月儿点头答应,伯昏无人抱在小孩儿往后宫火中而去,片刻间便消失于熊熊烈火之中,也不知道他用何法能使公子栩也不被火烧伤。
伍封与楚月儿缓缓走出到宫外,梦王姬满脸焦急之色,抢了上来,埋怨道:“龙伯和月儿一入火中许久,可让人急坏了。”
伍封道:“这可对不住,先前有些事情要做,是以耽误。”他到了秦厉共公身边,道:“公子栩被伯昏无人所救,眼下被他带走,觅佳地隐居,免得国君不好处置。”
秦厉共公点头道:“这样最好。”旋又叹道:“这么说来,伯昏无人日后便不会再回秦国了?可惜,可惜!”一众秦臣也叹息不已,尤其是甘成和秦失二人甚是惆怅,若有所失。
这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日,整个秦宫几乎焚烧殆尽,宫中侍卫、宫女、侍人烧死了三百余人,连秦厉共公新立的夫人也死于火难,宫中宝货损失近半。秦厉共公只好暂居城东别宫,另觅善地建造秦宫,诸般琐事不提。
晚间商壶来道:“姑丈,那位秦失走了。”伍封愕然道:“秦失去了哪里?”梦王姬道:“老商是否想说,秦失辞官而走,离开秦国?”商壶道:“老商就是这意思。”这人说话颇有些夹缠不清,弄了好一阵,众人才听出大概来。
原来,秦失本来就对智夫人十分忠心,智夫人与公子栩逃往晋国,他怕秦晋因此争斗,碍于国事,将智夫人和公子栩擒可回来,又怕赢利杀了二人,一再周旋。可智夫人这么失心疯地将秦宫也烧了,秦失便觉这纯是自己之过,甚为内疚,待秦宫大火渐熄,他却留下书函,声言辞官,自己悄然而去。
伍封叹道:“这人身手了得,就这么走了,秦人便少了一员勇将。”梦王姬道:“秦君对他似乎不太信任,他留之也无趣。”众人叹息了一阵,伍封将伯昏无人的“坐忘”竹简交给梦王姬,详细说了伯昏无人的事,梦王姬甚有感触,每日晚间把玩竹简。她对列国风俗地形甚感兴趣,以前还曾悄悄入秦,这一次大大方方来了,正要四处看看,白天便由伍封和楚月儿陪着,由公孙责为向导,在雍都附近各处走走。这些天来伍封与梦王姬接触更多,梦王姬对伍封也没有那么漫不经心,渐渐亲厚,伍封心中暗喜。
这天正在泾水之侧,梦王姬正与公孙责谈论泾水,伍封与楚月儿并肩站在水沿处说话。梦王姬与公孙责说了一会儿,偶见楚月儿依偎着伍封,巧笑嫣然,脸上漾动着快乐和喜悦,突然有一种羡慕之意涌上心头。她脸上微红,忙扭头看着泾水,想起那日在河中习泳,被伍封忽然由水底闯入受惊的事,只觉得这泾水便如伍封一般,深不可测,而又充满了神秘的生机,心中感触,欢喜、羞涩、害怕、惊奇、感激等诸般情绪纷纷迭至,一时间脸上神情变幻,痴痴地呆住。
公孙责见她又在凝思,不敢打搅,自去与伍封和楚月儿说话。梦王姬呆立良久,忽觉十分烦闷,走了回来,黯然道:“明日我们便回成周去吧。”
伍封等人微觉愕然,点了点头。
他们在秦国总共留了七八天,见秦事已定,秦厉共公君位稳固,遂向秦国君臣告辞,秦厉共公设宴款待了一日,向伍封、楚月儿和梦王姬各赠物十车,秦国君臣将他们送出了城,伍封在城外汇合春夏秋冬四女、鲍兴夫妇的三千士卒,拔营东归。
途中冬雪收到圉公阳和庖丁刀二人的信鸽,声称巴人入楚地甚深,楚国派了叶公子高率士卒迎击,本将巴人击退百余里,但叶公子高病倒在军中,军中甚乱,眼下叶公子高已经退守鄾城,被巴人团团围在城中,攻城甚急。楚兵虽多,却因军中无首,士气低落,正苦苦支撑。庖丁刀入了城,圉公阳在鄾城北面的河口等候伍封的救兵。
伍封皱起眉头,道:“楚国是月儿的父母之国,不可不救。鄾城是楚国要地,此城若失,巴人南下,可逼楚国郢地,大为不妙。”楚月儿闻言更是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梦王姬叹道:“可惜身被兵祸的是楚国,若换了郑、宋、卫等国,看在龙伯和月儿面上,王师大可以相救,这楚国便不好援手。”楚国谮爵称王,不当自己是周臣,王师当然不好援手。
伍封沉吟道:“我倒有一个法子,待赶回成周,我向天子求情,将巴王子带着,我们率家勇入楚,有巴王子为质,事情便好办得多,只要我们与楚军汇合,便不怕巴人。”
梦王姬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
伍封道:“王姬是否愿意陪我们到楚国去?”
梦王姬脸上微红,眼露惊喜之色,旋又摇头道:“梦梦不擅武事,若陪龙伯到楚国去,定会耽误了龙伯的战事,何况梦梦也无甚理由到楚。”
伍封想想也是,梦王姬到秦国来,尚可说是天子关爱秦国,视为特使,到楚国却是无甚理由可言。
大队人马到了函谷,遇到姬介留守的一千士卒,两军汇合,这日赶回了成周。周元王带着姬介、姬厚、刘卷、单骄等臣属在城外相迎,一齐入城。
入城之际,民众欢声雷动,伏地称赞,伍封大败秦国和巴蜀联军,送秦世子入国为君之事早已经传遍了王畿各处,周民自然是欢欣鼓舞,视伍封为天神。无数少女见了伍封便尖叫呼喊,不能自制,伍封微笑向她们挥手,竟有少女因此而欢喜得晕去,种种奇事,不能尽述。
周敬王已经下葬了,伍封带了众人先到周敬王冢前致祭一番,然后让楚月儿等人先回府中,自己和梦王姬随周元王和其他周臣入宫,伍封先述说了秦国的事情,道:“眼下楚国有难,微臣想向天子告假,往楚国一趟援手。”
周元王道:“月公主是楚王之姊,师父去相助楚人,正是应该。只是这楚人素不尊王,王师可无法派出去。”
伍封道:“这可算微臣的家事,怎好惊动王师?微臣只带府中家勇前去便了。”
周元王皱眉道:“师父家勇虽精,毕竟人少,怎好与巴人一战?”
伍封道:“是以微臣想向天子求情,放了巴王子和那些巴人,明日微臣将他们一路押往楚国,正好为质,巴人不免投鼠忌器。”
周元王点头道:“如此最好,反正寡人要将巴人和秦人放回去,便这么办。唉,师父才回成周,又要赶往楚国,寡人想向师父求教也不可得。”他看了看梦王姬,道:“师父,王妹对楚俗也甚熟,是否要她同往?”
伍封正想答应,梦王姬却摇头道:“这事可不好,梦梦身为王妹,怎好插手楚事?何况龙伯精兵人少,想来要多行袭战,梦梦跟着去必成拖累。”
伍封叹了口气,道:“王姬也说得是。”
周元王道:“那梁婴父已经定了罪,明日便在市肆处斩。”
议定之后,伍封先送梦王姬回府,与庄城说了几句话,再赶到王师大营,与姬介商议放俘之事,姬介派一将引三千士卒,将两万秦卒和巴卒押到秦境后,发还兵器车仗,打发他们回去,又将水师发还水寨。
伍封回到府中,安排赴楚之事,想起一事来,让小红带几个人到市肆中再买百十个铜制面具。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鲍兴和小红夫妇先带着铁勇将一百多匹战马和数十兵车带到城南河口,商壶引着一百倭人勇士到营中将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