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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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有为乃母报仇之念,那是谁也不知道的。至于王子无翳是否真的供了这牌位,只怕是无法查出来,因为支离益话语之中埋下了伏笔,说他由秘室出来碰到了无翳,日后就算搜不出那牌位,支离益也可推说是王子无翳察觉了自己曾入秘室,因而将牌位藏起来。
这番话不管有没有实证,至少已经在越王后心中埋下一个阴影。就算支离益所言不实,但他能知道雪郢之事,王子无翳迟早也能知道。谁能断定无翳不会有为生母报仇之念?就算越王后知道支离益是为了颜不疑之故而有意毁伤无翳,却提醒了越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不过怎么说,这番话对越王后必然有极大的冲激,否则越王后也不会脸色大变了。
支离益道:“请再恕在下直言。王后并无亲生子嗣,日后不疑和无翳之中,必有一人成为越王。王后陪大王在吴多年,以至大王对王后敬爱之极。可万一大王仙去,王后何以为恃?不疑还未回越时,国中只有无翳这一个王子,他早当了自己是继任越王,连文大夫也事他为嗣君。就算王后对无翳再好,他也只当是理所当然。然而不疑却不同,他的身份是这几天才宣示国人,他在越国毫无势力,自然无法与无翳争竞,心中毫无嗣越之念。王后若能从中周旋,不疑若能当太子,岂不是感激王后倍至?自然会事王后如亲母了。”
越王后不住地点头,但她也非常人,脸色变幻了好一阵,缓缓回过神来,道:“此事我会慢慢考虑。”支离益的一番话,使她心情沉重起来,道:“先生和王孙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找你们相商。”
小鹿一直没有说话,此刻道:“奶奶。”越王后向他看去,神色立时温和起来,问道:“鹿郢,有事么?”小鹿点头,缓缓道:“王爷爷回来,奶奶劝他勿伐齐国。”他说话向来简捷,如今这么说,是已经相当难得的了。越王后愕然道:“为什么?”
支离益在一旁道:“王孙的心思在下明白的。眼下越国灭了吴,已是二千里大国,势力大张,必惹列国之忌。以国势论,齐楚二国境广人多,就算我们挟灭越之威,与齐、楚相争,或者能有一时之胜局,但终是无灭其国之能。既不能灭,又何必惹事呢?”
小鹿道:“当以吴越之地、养兵蓄武。”支离益点头道:“正是,我们得了富庶之吴地,善加经营,早晚能成与晋楚并肩的大国。齐国虽不及晋楚,却有田氏为相,龙伯为将。龙伯与列国交好,若是引各国之军相助,越军难以胜之。”
越王后不住地点头,向小鹿微笑道:“鹿郢很有见识,虽是少年人,行事却不冲动,很好!比你老子不疑要强得多。哈哈,你们陪我说了一晚,天也快亮了,此刻也该去休息了吧?”
支离益与小鹿起身告辞,走到门边,小鹿回头道:“奶奶,那西施……”,越王后皱起了眉头,道:“我先前已经说了,这事情我另有主意,决计不会让大王纳她入宫。但我也不会按你所说,将她送到齐国交还龙伯,否则世人以为我们越人怕了龙伯。此事再勿多言!”小鹿叹了口气,与支离益出门走了。
伍封又惊又喜,惊的是勾践想纳西施入宫,喜的是越王后和小鹿均反对这事。看来这小鹿心里仍有着自己这师父,否则也不会劝越王后将西施送到己处。
楚月儿在一旁扯了扯他,意思是寻问是否下去将越王后擒来为质,交换西施。伍封不喜欢干这种以女人为人质的事,可眼下不知道西施在何处,不这么做还没有法子。
正踌躇间,忽觉心底一寒,虽然未听到任何声响,便觉有人一步步走过来似的,脚步轻得如同羽毛落地,然而每一步都有着奇怪的韵律,如同一支铁矛在地上一凿一凿地欺近。一缕浓烈之极的杀机泛了开来,伍封心中一惊:“支离益!”
当下不及观望,伍封立时捏了捏楚月儿的小手,扯着她和身往屋顶下滚落。楚月儿虽然不知何故,却感到伍封手心沁出了冷汗,也知道不妥。好在二人在扶桑一年,武技大进,尤其是伍封在海浪中逼出来的身法胜过以往数倍,二人仓猝滚落,却未发出丝毫声响,脚尖落地,二人紧贴木壁,一动不动。
便见一条巨大的身影由月光由屋顶映在屋后的地上,须发长衣不住的飘动,形如鬼魅。伍封便觉得周围的风、光、声、影仿佛猛地扭曲,如同被某种神秘的东西纠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漩涡的力量,由那人影身边渐渐漾了开来。
伍封心中暗惊,知道若让这奇异的力量接近,自己二人必然无所遁形,此刻想再躲开须瞒不过这人,情急之下,伍封忽然冷静下来,反而心灵空明。
楚月儿虽然还未及此境,也感觉到屋顶那人漩涡般的力量袭来。这种力量对付常人足以令人翻覆,对付自己和伍封却毫无用处。然而身子若被这力量波及,自然会被支离益所察觉到自己的所在。正在此刻,伍封身上忽地沁出一种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神意,将她尽数笼罩起来。伍封这神意也是一种力量,虽然不及支离益的狂暴,却是合乎天地自然,神意一至,二人便如融入了这天地自然,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在这一瞬间,屋顶上泛落的奇异力量由身边掠了过去,毫无所觉。
在此一刻,楚月儿也猜知屋顶这人肯定是支离益,只因天下间只有支离益一人才有如此魔力。
她与伍封对视一眼,二人均发觉对方面露惊异之色。伍封心知支离益这一年多已经是超凡脱俗,竟能调动周围的风光声影,比以前交手时更厉害数倍,只怕是真真正正成了魔了!自己刚才以神意使自己二人与天地万物相合,本就有些冒险。因为合仍是有,有便易被察觉,如果没有楚月儿,自己便可以进入无的境界,支离益再厉害,也不能知道。
伍封自从在扶桑修炼到了“无”的境界,本来对支离益已经极有把握应付。可先在伏在屋顶时的感受,令他忽然觉得支离益的精进之处更胜于他,自己胜他的机会只怕不到三成。或者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虽为正,虽为天地之至理,但始终不如魔之狂暴。支离益此刻还未动,如果真的执剑刺下,该当如何应付?怪不得越王勾践说有法子对付自己,单是这剑中圣人,便要令自己头痛不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小鹿轻声叫唤:“先生!”想是他们父子怕身份败露,是以小鹿也以“先生”来称呼支离益,而不是称呼“父亲”。支离益嗯了一声,地上残月映出的那硕大的身影立时消失,伍封心念一动,牵着楚月儿立时又飞身上去,伏在在屋顶。
片刻间便听支离益的脚步出现在二人先前立足处,楚月儿心中暗惊,想不到支离益下了屋顶,假意由前而下,实则悄然转到了壁后。这是无法预料之时,不知道伍封为何会猜到,竟牵着她再上屋顶,果然避过了支离益。楚月儿这么想着,心中对伍封敬若天人。
过一会儿小鹿的脚步也到了后壁下,道:“先生?”支离益叹了口气,道:“奇怪!”小鹿道:“什么?”支离益缓缓道:“你师父龙伯并没有死。”小鹿喜道:“真的?”支离益叹道:“我以为他来了,原来是错觉。不过先前我的感觉十分清晰,龙伯必定离我极近,想是他正赶来越国,我才会有所觉察。”小鹿沉吟良久,道:“先生真要与师父一决高下么?”支离益叹道:“你师父是我平生唯一的对手,如此高手若不一较高下,我会终身为憾。我练剑一生,数十年无甚长进,以为剑技一途尽止于此境,不料与他一战,让我另觑剑术的至境,这一年多来才能有所大成,想来他也是如此。与他动手,我将无法收敛,只怕是生死相决。他若死于我的剑下便罢了,万一我死于他的剑下,你不必报仇。何况我不能胜之,天下间将无人能胜他了。”
这时便听越王后的声音道:“龙伯难道真的比先生还厉害么?”支离益长笑一声,道:“如不比试,在下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龙伯必然比以前厉害了许多!”越王后道:“我倒不大相信,先生是剑中圣人,只怕是将龙伯看得太要紧了。先生适才的神机,连我在屋内也差掉跌倒,委实惊天动地。”支离益道:“或是我多心了些。只因我即刻要往越中去练兵,是以不得不在宫中探察一番。”
伍封心中暗喜,原来支离益要离开吴都,怪不得他会如此谨慎。
越王后道:“先生今日就走?何时回来?”支离益道:“本来我想多呆几日,但龙伯正赶来,我便不能耽搁。待我炼成了这支无人能敌的奇兵,便会回来。”越王后奇道:“什么‘奇兵’?”支离益道:“王后请恕在下暂不说出来,实则这支‘奇兵’练起来十分不易,也不知道何时能成,是以在下连大王也未告知。”伍封听他言下对这支“奇兵”甚是自负,心中凛然。这支离益的异术层出不穷,除了剑术和空手格击之外,还会飞纵、土行,铸剑之术也天下无双,他练的“奇兵”想是格外的出人意料,不得不小心。
支离益向小鹿道:“在下不在宫中,王孙要勤练剑术,保护王后安全。”小鹿道:“是。”支离益向越王后告辞,越王后叫了几个宫女道:“你们送送先生,顺便将条桑唤来。”伍封心道:“条桑?那落凤阁四美之中,鸣蜩、萑苇、秀葽均已死了,唯有这条桑被我放走,想不到眼下她在吴宫之中。”
支离益走后,越王后叹道:“先生的本事当真是天下无双,小鹿,难得先生如此看重,你可要好好向他学习。”小鹿道:“是。”越王后笑道:“小鹿,你一夜未睡,先去歇着吧。”小鹿也告辞走了,越王后缓缓走回屋去,坐在案后沉思。
伍封见只有越王后一人,本来是最好的动手机会,但又怕支离益还未走远,只好忍而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条桑带了二十多个着甲挂剑的越女回来。越王后问道:“先生走了吗?”条桑道:“先生已经出宫,乘车走了。”越王后点头道:“正好,条桑,你去将西施那贱人带来。”此言一出,伍封在屋顶不禁微微一震。
条桑愕然道:“王后?大王有命……”,越王后怒道:“大王之命算什么?眼下大王不在宫中,便得由我作主。哼,大王想纳西施入宫,我偏不让他如意。”
条桑一身戎装,轻笑一声,道:“王后,这事只怕不能太过明显,若被大王知道总是不好。”越王后沉吟良久,点头道:“也好,条桑,你将西施送到太湖去吧。”条桑格格笑道:“桑儿遵命。”她带着二十个侍女出门。
伍封和楚月儿立时想悄悄跃下去跟上,谁知道还未及动,便见几个人匆匆走来,为首一人正是大仇人伯嚭。一个侍女进屋禀报:“王后,太宰伯嚭求见。”越王后哼了一声,道:“伯嚭是吴国的太宰。可不是我们越国的太宰。着他进来。”
伍封寻思道:“伯嚭天未亮便跑来,想干什么?”他极想听伯嚭的说话,又想去随条桑找西施,正是分身不暇。楚月儿小声在他耳边道:“夫君去救姊姊,月儿听听伯嚭的言语。”伍封暗赞这丫头善解人意,点头小声道:“你在笠泽边上等我。”
他转到屋后,觑着条桑等人先走离去的方向,小心追上去。才到一处宫室不远处,便见条桑抱着西施,带着侍女匆匆由一间屋室出来,一路吩咐侍女准备马车。伍封心思一动,既然越王后派人将西施送走,自己在太湖边上下手,便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条桑到了宫外,将西施放在一乘车上,与众侍女各上了车,往城西南而去。这时伍封早已经偷偷附上了最后一乘马车的车底,条桑等人毫无察觉。
众车到了城门时,这时天色已明,刚刚开城。城门的士卒见是宫内的马车,不敢多问,放了条桑等人出城。不一时,兵车到了太湖边上,停车之时,伍封趁乱间滚到了路旁草丛。
伍封向湖中看去,见并无船只,心中奇怪:“湖中无船,条桑她们来干什么?”正这么想着,忽见一人带着三十余士卒由条桑等人林中出来,远远看去,那人竟是颜不疑!
伍封心内暗惊,寻思幸好自己早一些由车底滚入草丛,否则便瞒不过颜不疑的耳目。这人眼下虽然未必是自己的对手,但他身手甚高,有这么多人在旁,要杀他可不算容易,不免泄露自己的行藏。
伍封心道:“颜不疑怎会在这里?看这样子,似是与条桑预先约好的。”远远见众女将西施围在中间,又见士卒由林中推出一个大大的黑黝黝的笼子出来,暗觉不妙,心中忽地涌上一缕恐惧,心如电转,急忙闪身往湖边滚去,潜入水中,急向颜不疑、条桑等人立足处游过去。
才到近前,便见水花四渐,一个大笼子沉入水中,细看笼中有一个人,正是西施!只见她被捆在笼中,身上被捆扎着一块大石,正连人带笼直往下沉。
伍封吓得魂飞天外,忙游上前,见这大笼竟是精铁所制,每一根铁枝径粗达寸许,极为坚韧。伍封见状甚急,忽见笼顶上的铁栅似乎未合上,大喜之下,忙游到顶上,钻入笼中,一抱将西施抱住,吻在西施的小嘴之上,度气过去,同时由腿幅中拔出短匕,将西施身上的丝绳割断,大石落在笼底。
西施正气闷欲绝,昏沉之间,忽然有气息度入,睁眼看时,见抱着自己的人竟是伍封,眼中显过一缕喜色,旋又露出焦急的神情。
伍封怔了怔,忽觉不妙,想起一事来:“颜不疑和条桑既然要加害西施,在她身上绑了大石,又何必再用这铁笼子?何况如今天下精铁难觅,费这么多精铁做个铁笼子,肯定有重大的图谋!”他这么想着,忽觉笼顶一动,只见那笼顶的铁栅自动合上,将铁笼封住。
伍封忙抱着西施游上去,伸手推那笼顶铁栅,却是稍稍动了动,仿佛天生就打造在一起一般,便见铁上有几道极粗的铁链连着。伍封心道:“糟了,中计!”
这时铁笼忽然又上升去,渐渐出了水面,被拖到了陆上。伍封放开西施,向笼外看去,只见颜不疑和条桑等人正看着他和西施,仿佛看着一样极新奇的物什一般,诸人都面露笑意,唯有颜不疑却依然是那冷森森的模样。那三十多士卒正手执神弩,搭箭对着笼中,只要伍封稍有所动,必定是乱箭齐发。这神弩能一发三矢,一射之际比家中勇士惯用连发三矢的连弩还要厉害,伍封知道此物的厉害,心知这么近射出来的箭矢三五支还有把握格挡,数十支射过来,那是毫无抵挡之力。
再看西施时,见她早睁开眼来,正痴痴瞧着他,眼光似开似阖,微微眯着,眼中也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泪水,显得如这太湖般深邃而绵绵。
伍封忽地产生了一种铭心刻骨的感觉。既然脱困不易,索性顺其自然,他看着西施的绝美妩媚,对颜不疑和条桑等人反而并不在意,只觉与西施这么一起困在笼中也没什么不好。
伍封见西施浑身湿透,曲体玲珑,连忙背对着湖面,用身子挡住她,又解下身上红色大氅,披在西施身上,笑道:“姊姊受惊了。”西施柔柔地叹道:“兄弟,想不到你终是赶了来。”声音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宛转娇媚,伍封与西施差不多五年未见,此刻听见西施的说话,禁不住浑身轻颤了一下。
西施看着这大氅,见是自己亲手为伍封所造,如今有不少地方残破补过,显是伍封穿着它多番上阵,看起来十分旧了,想不到伍封一直到今天仍然穿着,心下荡漾,良久方道:“我知道兄弟肯定会来的。是了,有大王的下落么?”伍封叹道:“大王薨了!”他将夫差自杀的事说了一遍,道:“大王死意已决,我和月儿没能及时救下来。”西施怔怔地流下泪来,叹了口气,道:“唉,这些年来,大王对姊姊很好。”
伍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与夫差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随夫差之死消失,但夫差是吴国的罪人,的确是死不足惜。他见西施泪光眩然,打岔道:“姊姊这身子不好,衣服湿了,须得生火烤干。”西施道:“姊姊练你教的巫氏秘术,这些年身子可好得多了,心疼疾也发得少。”伍封点了点头,对颜不疑道:“颜不疑,这铁笼子想来是要对付在下,与姊姊没甚相干,不如你放了她,在下由得你处置便是。”
颜不疑由得二人说话,此刻才出言道:“龙伯说得是,这笼子只是为了对付阁下才打造的。其实在下刚赶来阳山大营,由父王口中得知夫差的尸体在干隧之中,在下便猜知龙伯已经来了,因为当年火焚阳山桃花谷被你走脱,在下便细搜过附近,发现那干隧。若非是阁下相告,夫差怎知道这地方?是以在下连夜飞赶而来,以西施夫人为饵,请阁下自愿入笼。阁下身手了得,就算是师祖出手,最多也只能杀了你,决计不能让你乖乖地入笼。”
伍封点头道:“你动作倒快,这铁笼子想必是早就打好的了?”颜不疑道:“正是,这是陈音将军亲手所制,在下由越城搬来,正赶得及用上。”伍封苦笑道:“想不到在下最终竟会落到陈兄所造的铁笼之中。他知道这笼子是用来对付在下的么?”颜不疑道:“陈音怎会知道?”
伍封道:“既然阁下如愿已偿,将在下擒住,何必还将姊姊困在笼中?”颜不疑叹气道:“龙伯身手太过高明,一旦这铁笼开了,阁下硬要闯出来时,无人能挡得住。本来在下想让龙伯先自断一臂,然后再作打算,可惜师祖早有吩咐,要与龙伯一较高下,伤你不得。”伍封笑道:“越王恐怕一时间也不愿意杀我吧?”颜不疑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事在人为,在下若是杀了你,父王也未必会怎么责怪。嗯,阁下的佩剑……”,伍封摇头道:“除非阁下放了姊姊,在下便将剑交给你。”颜不疑摇头道:“要放人,非得开这铁笼不可,到时候阁下忽然动手,情势便不大好。既然如此,在下宁愿让你带着剑,只是二位衣服湿了,须得烤干。”
颜不疑让人在铁笼旁生了几堆大火,火光熊熊,铁笼内热气腾腾,伍封见颜不疑小心得紧,一时无计可施,索性不再去想,坐在笼中,不住地打量着西施,心中喜悦之意渐生。只见西施依然是那么娇慵妩媚,热气所致,面色酡红,美目流盼之间风情万种,或是因为练了数年巫氏秘术之故,仿佛比五年前还要年轻了不少,形如二十三四岁的女子。
西施见伍封不住地打量自己,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游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