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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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苦笑道:“在下从小被家母逼着练剑习文,听的诗多了,偶能胡诌一两句而已,若真要在下作一首诗出来,实是难过之极的事。”
赵飞羽道:“可惜我们明日便要走了,否则,能与封大夫谈谈剑法诗文,其实是极好的事。”
伍封点了点头,道:“改日在下定要到晋国去拜访大小姐。”
赵飞羽喜道:“你真能来?”
伍封道:“在下一定会去的。”
两人未再说话,默然对视良久,赵飞羽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
伍封失魂落魄般站在月光下,静静看着她走开,消失在月光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猛一回头,却见楚月儿俏然地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伍封奇道:“月儿,你怎在这里?”
楚月儿柔声道:“我见公子不在房中,便来找你。”
伍封问道:“你怎知我不在房中?”
楚月儿小声道:“我每晚都要去看看你,也许是怕你有一天突然不在罢。”
伍封叹道:“傻子,我怎舍得离开你呢?”他知道楚月儿随他历险多了,多半是怕他有失,是以每晚都来偷偷看一看他才会放心。他心中感动,将月儿搂在怀里,由衷地叹道:“上天能将月儿赐给我,真是对我不薄哩!”
伍封一早起身,与妙公主和楚月儿一起用过饭后,到了堂上。
赵氏一族早已收始妥当,正陪着二人说话,见伍封一众过来,赵鞅起身道:“封大夫,这二位便是卫国的大夫高柴和子路。”
伍封见高柴生得矮小精瘦,真是如一条柴一般,只是这个“高”字便有些说不上,子路却高大威猛,半尺长的胡须硬硬地立着,便如每一根胡须上都藏着无穷的气力一样。忙与二人见礼。
二人拜见了妙公主,子路道:“老将军,走吧?”看来这人不爱说多话,有一句说一句,不会拐弯抹角。
高柴瞪了他一眼,道:“老将军既要从水路回国,此去六十里可到河水沿上,鄙国早已安排好大船等着。只是沿途会经过帝丘,不知老将军是否愿意进城呢?”
赵鞅摇头道:“算了,我们饶过了帝丘上船罢。”
子路出外整兵护卫,高柴在堂上陪着众人,陈音也在一旁坐着。
伍封道:“我们便送老将军到河水边上吧!”命鲍宁鲍封准备铜车。
这时,赵飞羽与一众女眷们从后堂出来,向高柴施过了礼,一众人等才出了大堂,分别上车,出了易关。
子路带着三千甲士在关外候着,见众人出来,分开左右,在一行车乘两边护卫,蜿蜿蜒蜒向西进发。
伍封斜眼向赵飞羽的车上看去,只见她懒洋洋地斜倚在车上,若有所思,忽见她一眼扫了过来,两人目光相碰,伍封尴尬地笑了笑。
回过头来,却见妙公主和楚月儿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色颇为古怪。
伍封心想:“定是月儿这丫头多嘴,将我昨晚与赵飞羽在鱼池边说话的事告诉了公主。”问道:“你们笑什么?”
妙公主笑道:“我在想,封哥哥什么时侯为我们作一首诗呢?”
伍封笑道:“我是粗人一个,怎会写什么诗?”
妙公主向楚月儿看了一眼,笑吟道:“月出皎兮……”,才说了四个字,伍封的大手便飞快地捂在她的小嘴上,向楚月儿瞪了一眼,道:“月儿的记性不错哩!”
楚月儿嘻嘻一笑,道:“公子作的诗极是好听,与公子的箫声相仿。”
伍封笑道:“这两样东西怎能相比?”
楚月儿道:“天下间每一样东西看起来不同,其实内里都是一样的道理,怎不能比呢?”
伍封怔了怔,赞道:“月儿说得不错,天下的东西真的是一样的道理!嘿,月儿很有学问哩!”
妙公主在一旁笑道:“改天我替月儿装一把长须,让她当我们的先生吧!”
楚月儿吓了一跳,伍封笑道:“长须就不用装了,谁说有学问的人一定要有长须?你看赵大小姐……”,忽地闭了嘴,叹了口气。
楚月儿见他有些怏怏不乐,小声道:“公子既然舍不得飞羽姊姊,为何不向赵老将军提亲呢?”这丫头向来不知嫉妒,只要伍封喜欢的,她也就觉得好,是以忽作此议。
伍封吃了一惊,道:“那怎么成?”
妙公主斜眼看着他,道:“哼,月儿以为他不想么?只是怕飞羽姊姊不答应,到时侯碰一鼻子灰罢!”
楚月儿格格笑着,道:“不会吧?”
伍封瞪了妙公主一眼,道:“你这丫头终日跟我捣蛋,哼,我非得想个法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的厉害,嘻嘻,是不是‘劳心悄兮’?”
伍封又好气又好笑,除了能瞪她一眼外,委实想不出其它办法来。
这时,陈音的车恰好过来,好奇问道:“什么叫‘劳心悄兮’?”
伍封忙打岔道:“陈兄,这个……,嗯,你既是楚人,怎会到卫国来?”
陈音道:“从我父辈开始便隐居在曹国,后来曹国被宋所灭,我不愿意为宋民,便到了卫国来。后来被大夫高柴推荐给国君,国君便用我作易关守将。”
伍封与他谈些兵器弓马的事,陈音兴趣昂然,免不了一路滔滔不绝。
午间略停,大家用过饭后,继续前行,又过了近两个时辰,便到了河水岸边。
众人一一告别,赵鞅父子对伍封道:“若是有暇来晋国,定要到府上来。”伍封点头道:“一定一定。”
这时,赵飞羽袅袅娜娜走上来,看着伍封,道:“封大夫!”伍封“噢”了一声,也看着她,想了半天,道:“大小姐,诸事小心!”两人对望了片刻,赵飞羽眼中流出一缕淡淡的伤感,转身上船。
赵氏众人尽数上船后,这艘大舟慢慢地离开岸边,逆水而上,向西驶去。
只见河水浑黄,向东缓缓流着,伍封心想:“若我也从水路回去,却是要向东而行了。”
这时,不知是谁从岸边惊起了一群飞鸟,呀呀而飞,向西散开。
伍封怅然若失,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摇了摇头,回过身来。
高柴赞道:“原来封大夫文武兼资,作的诗也直发于心,与众不同。”
伍封苦笑,却见妙公主与楚月儿低声吟着他这几句诗,妙公主嗔道:“封哥哥从来不为我和月儿作诗,是否偏心呢?”
伍封忙道:“胡诌几句,怎算得上诗?改日公主喜欢,便胡乱写一堆给你,也无妨的。”
众人上车回程,此处离帝丘仅七八里路,高柴道:“封大夫,寡君对你仰慕得很,几番相请,封大夫却没有来,不如随在下入城,在府中小住一晚,明日随在下拜见寡君,如何?”
伍封心想:“过门而不入,确有些不好。”问妙公主道:“公主可愿意进城?”
妙公主笑道:“你拿主意吧,你若觉好时,我和月儿自然会随你去。”
伍封笑道:“既然高大夫盛情相邀,在下便只好入城打搅了。”
高柴大喜,命人先回府准备,又邀陈音同往,缓缓向帝丘城中而去。
正行间,忽然有一车直撞了过来,车上人大声道:“高大夫,高大夫!”高柴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人道:“城内出事了。”
这时,子路也赶上来,喝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道:“孔俚与蒯瞶合谋,命浑良夫攻入了公宫,国君已逃出了城,此刻卫宫之中,蒯瞶已即君位。”
众人大吃一惊。
子路喝问:“什么?我此刻便杀进城去,将蒯瞶逐走。”
高柴忙叫住他,道:“卫国的政事非你所能左右,何况蒯瞶怎么说也是国君的父亲,你此刻攻城,岂非令卫人之间兵戎相见?”
那报讯的人也道:“如今石乞和孟厌也投靠了蒯瞶,卫国三剑均在蒯瞶身边,仲大夫这么去,恐怕大有凶险。”子路名叫仲由,是以卫人称他为“仲大夫”。
子路喝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呢?”率众兵士驱车急驰而去,连伍封在后面的叫声也不予理会。
楚月儿道:“多半是桓魋和浑良夫被公子一吓,怕夜长梦多,急切下手。”
伍封想想也必是如此,问道:“桓魋现在哪里?”
那报讯的人道:“桓司马的大军已入城,现在城头,八门均落在他的手中。幸好国君走得早,否则……”
伍封忙道:“仲大夫这么赶去,岂非凶险之极?高大夫,我们快赶过去,叫仲大夫唤回来。”他与子路并无交情,但子路是孔子的徒弟,他素来尊敬孔子,怎忍心见他的弟子被杀,是以决心加以援手。
高柴连连点头。
众人一路追赶,便见不少卫国兵士三三两两地乱跑,都是子路手下的甲士,定是见情势不妙,四下奔逃。越往前走,逃兵越来越多,再加上许多百姓也携子拖女的赶着大小车仗,沿路踉跄过来,人数多了,拥成一团,连伍封的铜车也被他们挤到了路边。
回头看时,只见高柴手下的马车随从竟然也四下逃了,仅余高柴和陈音二人。
陈音大发脾气,喝骂士卒,高柴叹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如今连国君都走了,我也是自身难保,他们跟着我,恐怕会被浑良夫加害。”
陈音下了车,坐在高柴的车上,为他驾车。
伍封这次送赵氏父子,因见家将伤势未愈,只带了两乘兵车相陪,如今再加上高柴与陈音的那一车和自己的铜车,总共才四乘车,登觉孤单。
好不容易到了帝丘城下时,才知子路已经战死在城下。
陈音怕传言有误,找来了散兵来问,才知详情。
原来,子路赶到城下之时,手下的兵士已逃走了大半,再加上桓魋的乱箭射下,手下兵卒逃得干干净净。子路虽只是一人却仍不逃,在城下大声搦战。
蒯瞶便派了石乞和孟厌二人一齐下城,来战子路。子路剑术虽比他们中间任一人都强,但以一对二却是不敌,交手许久,子路被桓魋从城头一箭,射中了大腿,伤重之余,立时被石孟二的铜剑伤了七八处,连头上高冠的缨带也被斩断,高冠歪落到肩上。
子路自知不免,叹了口气,道:“君子就算是死,也不能将冠除下来。”扔下了铜剑,将冠缨系好,扶正了高冠,石孟二人双剑齐出,将他杀死于城下,如今连尸体也被抬入城中了。
高柴听说子路死了,放声大哭。
伍封正色道:“此地人多混乱,不宜久留,高大夫与陈兄便随我一起,先回易关再说。蒯瞶初即君位,正需大国支持,无论如何,蒯瞶也不敢派人来追杀我们,以此得罪齐国。”
但兵荒马乱之际,刀剑无眼,稍一不慎,恐会被乱军所伤,是以众人急急赶路,待赶到易关时,天上的月亮已高挂云中了。
伍封将众人叫了来,细说了卫国的变故,道:“卫国政事变乱,我们不必搅在其中,明日一早便先回宋国去,与公子高一齐回国。”
众人知道蒯瞶一向亲晋仇齐,不宜久留,忙回去收拾,幸好蒙猎与田力得卫君派来的良医用药,虽然体力未复,但伤处已渐渐收口,勉强可以乘车,其余的伤者,大多已愈。
陈音叹了口气,道:“既然卫君被逐,我也不必留在卫国了,明日一道走吧。”
伍封问道:“陈兄要去哪里?是否先随我一起到齐国去呢?”
陈音摇了摇头,道:“我先送高大夫回鲁国,然后想去越国看看。”
伍封不料那日与陈音随口说说,陈音竟真有赴越之念,又想:“他在兵器研制上花了不少心血,若能用于军中,自然心动。他若赴越,对吴国大为不利,吴国是我外家的宗祀,我怎能眼看着他不利于吴国?”便想劝止,转念又想:“陈音若去了吴国,吴国怎会用他?他的一生心血,恐怕唯有越国才能用之。我若劝他不去越国,他必定会听,但大丈夫怎可为了一己私念而误了他人的前途?”
他叹了口气,点头道:“也好,陈兄去了越国,可以去找范蠡大夫,就说是我所荐,他与我有些交情,便会见你。范大夫见了陈兄的新制兵器,定会高兴,加以重用。”又道:“如今蒯瞶等人未必会放过高大夫,你们不如与我一起先到宋国,然后再取道于鲁,以策安全。”
高柴伤心子路之死,不住垂泪,闻言道:“如此只好打搅封大夫了,幸好在下单身一人,城中并无家眷,否则只好冒死进城了。”
陈音自去安排家人收拾行装,伍封派人将高柴送回房中休息,心情抑郁,与妙公主和楚月儿聊了几句,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伍封命将卫君所遣的宫女留下来,自己带众人动身。
楚月儿道:“公子,这些宫女听说卫宫有变,大多不敢回去,要随公子一齐走哩!”
伍封皱眉道:“沿途之上,带着这么多妙龄女子,不大好吧?”
妙公主斜眼看着他,笑道:“我看你心中所想是来者不拒吧?这些女子大多无甚依靠,你将她们扔在这里,不觉大过心狠了么?”
伍封道:“可哪里有这许多车仗载她们呢?”
楚月儿道:“公子放心,她们本就是坐了辎车来,这些辎车还在关上哩!”
伍封点头道:“那就带她们一齐走吧!不愿意走的,每人送些金帛干粮,让她们自己找个地方安身。我看卫宫之中,日后恐怕难以安宁,她们也不要回宫了。”
妙公主与楚月儿自去安排,伍封又去看看蒙猎和田力二人,现在就只有他们二人睡在马车上,伍封与他们说了几句,忽见陈音身后的马车之上,放在他那一大堆宝贝兵器,暗暗好笑。
卫君派了一百个宫女到易关,如今愿意跟伍封走的竟有七十余人,剩下的二十多人中,竟有一女执意要回宫中去。
伍封大奇,见那宫女甚有姿色,问道:“卫国正乱,宫中杀机四伏,你为何还愿意留在卫国,是否宫中有亲人?”
那女子点头道:“奴婢的妹妹还在宫中。”
伍封叹了口气,道:“你们姐妹倒是情深。”命人取来百金赐给那女子,那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道:“奴婢怎能接封大夫的厚赐?”
伍封道:“在下敬重你的爱妹之心,并无它意。你们既是隶妾,将你们二人赎出来也只须数十金,剩下的你便与妹妹找一处地方,购些良田,雇人耕种。”
那宫女感激流泪,盈盈下拜,道:“蝉衣多谢封大夫。”
伍封笑道:“你叫蝉衣?这名字倒是好听得紧。”
蝉衣道:“奴婢家中世世代代以漂丝洗絮为生,祖传有一种寒天入水使手不裂的奇方,制之为膏,名叫‘龙涎膏’。别人曾出五十金也不卖。封大夫的厚赐奴婢无以为报,便将这方子献给封大夫,或能用得上。”
伍封心道:“我要这方子何用?”见她一番心意,也未推辞。
蝉衣转入房中,一阵间拿了两片竹简出来,交给伍封,道:“这方子对封大夫多半无用,但毕竟是奴婢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伍封点头笑道:“说不定这‘龙涎膏’之方哪天还真用得上哩。”
七十余名宫女叽叽喳喳地坐上二三十乘辎车,伍封暗暗咂舌,叹道:“若是这么回齐国去,别人定会说我是个好色之徒,在卫国打了一个转,便拐了大批美女回去。”
那些宫女听他这么说,格格地笑个不住。
伍封将妙公主和楚月儿抱上了铜车,喝道:“走吧!”
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南行,沿途不免遗落香风无数,几改卫俗。
伍封心想:“那个桓魋若是宋国奸细,说不定会来暗算,使齐卫交恶,宋国便好插手,不可不防。”暗中吩咐赵悦等人小心提防。自己与二女在铜车上说说笑笑,闷时便拿出连弩,在车上沿途习射,以致卫国境内的大树,无端端大招其秧。有时被妙公主和楚月儿缠不过,只好拿出箫来吹上一曲。
一路无话,赶了三天路,便入了宋境。
其时,诸国之间,以城邑为政,边境之上少有关隘,但宋卫之间,却设了不少关隘,大有开战之意。只是不知这边境的关隘是哪一方先设下来,以致弄得双方紧张。
宋界关隘的兵卒早得了伍封所派人通报,迎出了关,极是殷勤,派人一路护送到了都城商丘。
公子高在商丘早等得十分焦燥,虽然宋君每日馈赠宴饮不绝,又派诸多美女相陪,却总是担心伍封和妙公主一众,此刻见他们平安回来,极为高兴,见过高柴和陈音之后,在驿馆为众人设宴洗尘。
公子高问起赵氏一众,伍封简略说了诸事,公子高叹道:“幸好赵老将军一众平安无恙,否则,那智瑶早就虎视宋卫,定会以此为藉口,合四家之众攻入卫国,恐怕连宋国也不免,齐国甚难举措。”
伍封说了卫国之变,又小声道:“那桓魋恐怕是宋君用的苦肉计,欲不利于卫,若我们齐国与它结盟,宋君必会攻卫,与桓魋里应外合,我们恐怕是白辛苦一场,平白添上恶名。”
公子高变色道:“宋君原来这么狡诈!明日我便以卫国大变,形势与前不同的理由,推说要回国禀告国君,暂不理他。”
第二天,公子高便进宫见宋君,推说要回国商议,暂不能成其盟约,宋君虽然失望,却也不能勉强。
众人打点行装,准备回国,宋君在宫中设宴款待,又派了诸多官儿拜访宴饮,足足烦了七八天,众人才能起程回国。
这时田力腿上的伤也无大碍,但蒙猎因为伤在胸口,终是不能远涉,伍封便将蒙猎和赵悦留在宋国,又留下了几个家将,命赵悦好生照看蒙猎的伤,待伤已大好时才回齐国。
一路上,卫国的消息不断传来。
蒯瞶谥称卫庄公,原来,卫庄公蒯瞶夺了卫君之位后不到三天,便杀了浑良夫,逐走了桓魋。那浑良夫助蒯瞶入卫前,蒯瞶曾答应他,日后饶他三曾不死。
浑良夫与桓魋合谋,趁鲍息撤军回国之际,与蒯瞶穿上女服,偷偷将蒯瞶载入了帝丘,藏在孔夫人的卧室。当天孔俚朝议回府,孔夫人招他入内,孔俚才入母亲房间便被浑良夫、石乞、孟厌这卫国三剑劫持,逼他与蒯瞶立下血盟,立刻派兵由浑良夫领着攻入公宫,卫君仓惶逃出了城,据说赶往鲁国去了。桓魋的大军当时便进了城,与石乞、孟厌紧守住城墙,还杀了子路。
浑良夫和桓魋被封为上卿。蒯瞶立了其次子公子弃为世子,自己的长子、被逐的卫君虽然未死,也被他给了个谥号叫作“卫出公”。周制,从周文王到周懿王,王号都是自称,其后从周孝王开始用谥号,死后由群臣按其在世之功,评以谥号。此制也沿用于各封国诸侯,只有楚武王熊通在位三十七年后,自称武王,其后的楚王也用谥号,不称王职者便不谥王号,如楚文王之长子在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