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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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点头道:“五行遁术天下间能见者甚少,这些遁者只怕比董门的刺客还要厉害许多。”
玄菟灵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言谈甚欢,玄菟灵对眼前这未来女婿喜欢之极,将五行遁法的“借”“合”二诀向伍封仔细的解说,伍封也向他说明了自己是伍子胥之子,听得玄菟灵目瞪口呆。二人谈兴甚浓,直到晚饭之时,两人才从厢房中出来。
伍封晚间便告辞回府,迟迟因与玄菟灵是父女初见,自要留在法师府上与乃父夜谈。横竖第二天要一起赶往主城,伍封带着妙公主和楚月儿等人回到了府中。
晏安上前道:“原来迟迟姑娘是法师的女儿,真是意想不到,不过说起来,二人还生得真像哩!”
妙公主嘻嘻笑道:“这番倒是有趣,封哥哥无端端又多了个老丈人出来,多了一人管束,多半会少闯些祸。”
伍封笑道:“是极,不过我的国君老丈人向来不管束我,任由我闯祸,说不好法师也是这样的。”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玄菟灵与迟迟父女二人带了公输问和巫金等四十五名遁者先到晏府,与伍封等人一起出发前往主城,玄菟族一百多士卒在城门口侯着,众人到了城外大营,与大军一起出发。
伍封从临淄出来时,只带了一百多人,如今走一圈下来,声势浩大不少,浩浩荡荡向主城出发。
第二天穿过山道之时,却见有百余人在道旁相迎,冉雍道:“这是满饰族人。”他驱车上去,迎了一人回来。
那人骑着大马,背着一张极大的木弓,手上提着夷矛,满脸的胡须卷在一起,生得虎背熊腰,十分粗豪。
那人跃马上前,向伍封施礼道:“大将军,小人是满饰箭,昨日便带族人在此等着,为何大将军今日才来呢?”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冉雍见满饰箭不大会说话,忙对伍封道:“大将军,满饰长老素来直肠直肚,有话就说,不大识礼节。”
伍封不以为忤,反而对满饰箭毫不虚伪的性格十分喜欢,笑着还礼道:“在下因有些私事,在玄菟法师府上盘亘了一日,因此误了一日行程,长老请勿见怪。”
冉雍又向满饰箭引见玄菟灵,道:“长老,这位便是玄菟法师。”
满饰箭跃下马来,恭恭敬敬向玄菟灵施礼,道:“原来你便是法师,小人早就想去夷维拜见,又怕法师不愿意见我这个粗人。”他对玄菟灵竟比对伍封还要恭敬一些。
玄菟灵走下了车还礼,笑道:“长老说哪里话来,在下怎会不愿意见你呢?只是在下常常出府游历,少在府中,是以常有人因此而误会。”
满饰箭十分高兴,咧开大嘴笑道:“小人虽然多等了一日,却见多了一人,也算是扯直了。法师如何会与大将军在一起呢?”
玄菟灵微笑道:“大将军是在下的女婿,如今他初来此地,我这老丈人只好亲自当一下向导,以免小女责怪。”
满饰箭讶然道:“原来大将军是法师的女婿!这真是自己人了。大将军何不早说?若早知道,小人便会带族人到莱邑去接大将军的大驾了。”
伍封笑道:“长老说得是,在下日后在莱夷行走,只怕要做一面大旆,上面只写着‘法师之婿’四个大字,多半会通行无阻。”
众人大笑,满饰箭虽然粗豪,却并不蠢,知道伍封这是开玩笑,笑道:“大将军说得有趣。小人只道大将军与那国异一样整日死板着脸,无甚趣味,原来是毫无架子。”
众人上了车,满饰箭骑马带族人跟在车旁,一路前行。
伍封见满饰人身穿各种兽皮,脸上不知用些什么擦上了各种颜色,骑在马上甚是粗豪,好奇道:“长老,贵族之人为何要在脸上擦色?”
满饰箭道:“我们一向居在山中,与群兽为伍,脸上擦了颜色,那些畜生们便当我们是它们的同类,不会提防,我们才好下手射杀。”忽一眼见到平启骑着马在一旁,奇道:“这人是大将军的从人,为何也会骑马呢?”
平启忍不住道:“大将军的部下多会骑马,长老有何疑处。”
满饰箭摇头道:“我见过国异,他们并不骑马。我对他们说骑马的好处,国异还说这是褐衣贱民才做的事,说我是乡下粗人,不予理会,令我好生气恼。若说齐人会骑马,我倒不怎么相信。”
伍封心思一动,他见满饰箭豪迈直爽,不作虚伪,心道:“满饰人精于骑射,以此自豪,若是从这两点上能胜过他们,日后不怕他们不服气。”从铜车上向远处看去,只见前面山坡上近三百步处有一只小山羊,不知大队人马将至,正自顾自吃草。
伍封笑了笑,对迟迟道:“累长老多等了一日,无以陪礼,迟迟将那只山羊射了来,献给长老陪罪。”
迟迟猜出伍封的心思,轻轻一笑,从座下取出了连弩,搭上了箭瞄准。
满饰箭见那小羊离铜车有近三百步,心道相距这么远箭矢怎能射到,又见迟迟手中之物似弓非弓,大是好奇,摇头道:“这么远怎能射羊?大将军,这射箭之法……”,话未说完,便听“嗖”地一声,迟迟手中的箭疾射出去,那只山羊也算倒霉,遇到了迟迟这羿中高手,当下一箭射倒。
满饰箭“咦”了一声,极为吃惊,他久习骑射,目力极佳,亲见一箭射中了山羊,不由他不信。
伍封笑道:“月儿,将羊取回来。”
楚月儿迎了一声,骑上了青龙,飞一般驰上山去,也不停下马来,勒着缰绳,青龙在山上打了一个旋,又向回跑过来。楚月儿从马上探身将羊提在手中,疾驰而回,立马在满饰箭面前,笑嘻嘻地道:“长老,此羊是大将军陪罪之物,请收下!”
满饰箭见她一个来回,其快无比,身手轻盈矫健之处,并不比他差了多少,目瞪口呆地接过了羊。
楚月儿从马背跃上了铜车,那匹青龙直跑回黑龙身边去,叶柔顺手捉住缰绳,将马缰系在铜链之上。
楚月儿和迟迟的本事连玄菟灵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无不心生佩服之意。
冉雍在一旁笑道:“大将军的大神连弩可射六百步以上,更胜于此。长老,你可知大将军在莱夷才几天,便将胡胜和许长蛇剿灭了?”
满饰箭顺手将羊扔给族人,大笑道:“原来大将军也喜欢骑射,真是我辈中人了。”他摇头叹道:“大将军手下二姬便这么厉害,日后这山中还哪有我们的饭吃?”
冉雍笑道:“长老,我早就说过,满满饰全族有一万五千多户,若还是大多靠射猎为生,这山中猎物渐少,只怕全族人免不了挨饿。”
满饰箭道:“先生说得是,上次小人听先生说过后,觉得甚有道理,便想在山边开地种粮,谁知那夫余贝对我们大加哂笑,说我们的农耕之术在九族中最差,日后九族均有田产,我们族中所产定不如它族,他定是不收的。他这么说过,我们日后如何能换到渔盐酒浆呢?是以未敢再做下去。还是高丽大人最好,派了数十人教我们种菜,又送了些黍稷来,否则今年冬天甚是难过。”
伍封笑道:“莫非贵族中之人不爱吃五谷?其实你们种出的黍稷麦菽,大可以留着自己吃,牧牛养豕以增肉食,秋天狩猎以获毛皮。日后我在莱夷设置市肆,由法师主持,哪怕你们的毛皮换不到渔盐?”
玄菟灵笑道:“在下的女婿镇抚莱夷,我只好亲自出来,为九族主持市肆了,定不会让你们满饰人吃亏上当。”
满饰箭侧头想了一阵,笑道:“这就是最好了。其实我们以猎为生,也知其弊。任何畜生都需时才能长大,而我们日射不缀,终有一天会无畜可射了,日后有法师主持市肆,我们最为放心。只是我们的农耕之术的确颇差,田壤又少,有些难办。”
冉雍道:“这一点长老尽管放心,大将军拟在莱夷重划九族之地。满饰族改以农耕,大将军定会虑及此处,为贵族适当增于农地。至于农耕之术,便由我找天鄙族人借几十个农耕好手来,教你们田耕之术。”
玄菟灵笑道:“各族均有其长,才能在莱夷不被他族侵害。我玄菟族人才两千多户,比天鄙族人还少,但我们最长于养畜,他族怕少了肉食,便不敢惹我们族人。”
伍封问道:“玄菟族人养些什么呢?”
玄菟灵道:“我们除了田耕之外,一半人用来养畜。族中所养甚多,畜有牛、羊、豕、马,禽有鸽、鸡、凫、鹅,其中养豕的方法是用我从燕北肃慎族学来的秘法,所养之豕不仅肉嫩,且生长之速快于它法一倍。我族中就算只用豕肉,每年除了足以自用,还能与它族换取所需之货。”
伍封暗暗佩服这未来丈人的本事,如今天下人都少不了肉食,他让全族以养畜为主,与高丽族的注重菜蔬酒浆相同,都是掌握了夷人每日的饮食,它族若对付他们,只怕大多数人每日只有稷米黍粥可食了。
玄菟灵又道:“满饰族人以射猎为生,初改农耕,只怕还是有所不足。在下倒有一个提议,不知长老是否愿意听呢?”
满饰箭对他最是信服,忙道:“法师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玄菟灵道:“如今我们族中所产肉食,数量并不能满足莱夷人之所需,眼下各族人丁渐增,肉食渐缺,满饰人少用射猎后,肉食便更少了,不如我们两族联手,共养牲畜,以供九族肉食。当然满饰人仍要农耕,供族人黍稷。”
满饰箭大喜道:“小人早就羡慕玄菟族人的养畜之法。我们终日与畜生打交道,肉食还不如玄菟族人,想起来也甚是泄气,小人几次想拜访法师,其实便是这个主意。玄菟人是九族中最聪明的人,愿意与我们共养生畜,那是对鄙族大大的恩赐,小人怎会不愿意呢?”
玄菟灵笑道:“如此最好,满饰人其实颇熟畜生习性,说不好,我们还可以共研它法,养牛固然可以,未必不能养鹿吧?”
满饰箭高兴之极,忽又道:“玄菟族人将秘法教给我们,岂非大大的吃亏?”
玄菟灵笑道:“我们族中人少,自然要借助你们的悍勇之处,日后玄菟族人有难,便要你们保护了。”
满饰箭道:“这是容易之极的事,就算法师不说,小人和鄙族之人感于玄菟族的恩德,也会将玄菟人当作自己族人看待。”
玄菟灵向伍封道:“封儿,日后你划地之时,便将玄菟族与满饰族的地域设法连在一起。”此刻他当着满饰箭,索性改口称伍封为“封儿”了。
伍封点头答应。
满饰箭忽然道:“其实玄菟人和我们满饰人并无多大分别,站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就算将两族合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到时候既不用担心玄菟人少,也不用害怕满饰人粗蠢不会生计。”
他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令伍封等人大吃了一惊,想不到满饰箭虽是个粗人,竟然有如此见地。
玄菟灵是巫臣和夏姬之后,本来就不当自己是夷人,对于九族之别并不在意,听满饰箭之言,佩服道:“想不到长老能想到这一点。其实在下也曾想过,夷人九族并无分别,只是习俗有异,当年莱国鼎盛之时,九族之分并不太认真,后来齐人入莱后,才挑动各族划地而治,若能九族融合,那是最好的事,甚至与齐人融于一体,也未始不能。如果长老有意将两族合而为一,在下十分愿意,日后这族长便由长老担任便是,在下正好借此脱开俗务,陪伴小女。”
冉雍在旁听得最为兴奋,他从孔子门下学成出来,专营莱夷,九族融合正上他梦寐以求的目的,此刻见二族之长有意将两族合一,极为高兴。其实他身为满饰箭之师,时时向他灌输九族划分的弊端,尤其是满饰族的射猎生活,更是他最欲改变的事。但他毕竟不是夷人,威望又不足以服满饰一族,是以见效甚微。
满饰人被夷人认为是九族之中最蠢的人,其实是因他们不擅生计,又粗俗无文,是以他们对玄菟人最为佩服。如今有玄菟灵亲自表示要与他们满饰族人共谋生计,当然是大有受宠若惊之感,满饰箭在感动之时,便想起冉雍对他的说话来,说出两族合并的话来。
满饰箭想了一阵,面露喜色,道:“此事关系到我们一族生计,小人得回去与族中长辈仔细商议。”
他行事素来干脆,向众人告辞之后,引着族人飞一般地驰入了山林之中。
伍封心中也甚是高兴,心想:“若不是我这未来岳丈在身边,满饰族人怎会想到两族合一的大事?”笑道:“原来法师在莱夷的身份,比我这大将军还高哩!”
玄菟灵道:“当年的莱君便是我先祖的女婿,莱国被齐人灭后,莱君一直匿身于玄菟族中,其它的族长要见莱君便得先得玄菟族的许可。如今莱君已没有了,但玄菟族数十年在夷人中的地位却是始终未曾变过。”
冉雍笑道:“小人与长老曾谈过多次,终是不能服人,若非法师在此,长老也不会如此顺随。”
玄菟灵道:“我们玄菟人少,两族真能合一,满饰人也不怕我们将他一族吃了下去,何况我推长老为两族之长,便是表明了态度。其实以我们族人的才智,定会逐渐影响满饰人,真正算起来,其实是我族吃下了整个满饰族。”他看着迟迟,赞道:“想不到迟迟的箭术如此了得,看来是封儿调教有方罢,哈哈!”
一路说着话,到了月上枝头之时,大队人马才到了主城。
这座主城建在北边靠海不远处,此处两行低山相向而行,山虽然不高,两旁却是无以攀沿的石壁,中间是方达十余里的圆形平地,两端却狭窄之极,一条由南而北入海的水道从南端流入,又流出北端。东西两旁的山峦从中断开,如同被利剑斩开一样,两处绝壁恰好留出了东西的通道。主城便建在这山中平地上,与山外平地相比,离海高出了半山。
伍封见此地与鱼口有些相似,但腹中之地却大了很多,暗暗称奇。
冉雍道:“此地极为紧要,莱夷之地横贯着低山,莱夷南北的大道需经此地,而由山北靠海一带,东西的大道也经此处。当年天鄙族人幸幸苦苦将中间山腰的石地整平,才有这方达十余里的域地,谁知才建了村寨不久,便被国异逐走,将此地改建成主城。”
玄菟灵道:“此城虽然离海仅有五里,却是东西南北要道之中心,若在四端建立关隘,便成循轶之途,即便以老弱相守,也一可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国异精通兵法,自然看中此地。”
伍傲带人迎出了南门,见来人甚众,也暗暗吃惊,也不知伍封从何处变出这么多人来。
伍封见主城之外的城濠竟有两道,每道宽有十余丈,大奇道:“为何主城用了两层池濠?”
伍傲道:“这是国异的杰作了。因为城在山腰,石多土少,是以除了挖濠为墙之外,还得挖出土来在城郭中大建屋院,便挖出了两条城濠了。夫人将南北流向的水道在城中分成两支,一条供饮用,一条供排污。两条水道流出外郭,排污之水又可供城外灌田之用,二水分别汇入这两条城濠,再北向汇一,流入大海。”
玄菟灵赞道:“夫人的想法真是大有新意。”
众人入了外城,伍封见城墙甚厚,墙下有许多隶臣正立木于墙后,往内畚土以加厚城墙,好奇道:“城墙本就够厚了,我看与临淄城的城墙也差不了多少,为何还要加厚呢?”
伍傲道:“这是夫人的主意。齐都临淄城墙已过一千五百丈,高达二丈。主城之郭墙也过了九百丈,这是国异所建,无法再改小了,但主城高达两丈四处,已超过了临淄城。夫人说这城墙高过了国都,不合于礼。是以命人堕下数尺,改为丈六之高,拆下无数之土。另外夫人怕冬天山水稀少,分挖水道时,又在内城和外郭掘了百余口深井,还各挖了一个大池,以石相砌,用来蓄水。这样一来,挖出的土不少,加上城墙上的多出的土,除了建府第营房之用,便用来加厚城墙。”
冉雍点头道:“夫人深明大义。虽然古制大夫府无藏甲,城不过百稚,但如今天下谁能行之?何况如今天下人丁渐增,城以盛民,太小了无用。大夫之城当然不能超过国都,当年吾师孔子任鲁国大司寇,堕三都以警鲁民,国乃大治。夫人能自行堕城,正为列国作出了一个表率。”
伍傲又道:“主城全城方十里,其中内城方五里,外郭中庶民隶臣所居的闾里占了一半,还有二里之地是留作都辅军营地的空地,可容士卒万人。另有里半空地,夫人拟着市肆之用。”
伍封笑道:“正好我要在莱夷建市肆,这片地方正好用上。”
伍傲道:“夫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修筑宗庙,如今昭、穆、大庙已基本建成,在大将军府之东侧。”
众人先到了外郭中的空地,命大军立帐驻扎下来,将一众妇婢也留在营中,自己只带了妙公主三女、叶柔、四季燕女、剑姬和遁者入内城。
玄菟灵极擅构建之学,见五里内城处在整座城的中心处,内城周围外面闾里相间,市肆之地在南,军营之地在北,两侧各留了不少余地,水绕其中,虽然大多还在营建之中,却是分划有据,佩服道:“我看这都是夫人重新设计的吧?夫人胸中的学问真是了不起。”
伍傲得意道:“夫人设计的闾里更是别出心裁。各城以闾里安居庶民和隶臣,一般都是圆形,夫人设计的闾里却是方形,与众不同,每闾内有深井一口,立阳燧四个。两条水道都在城壁下,每闾有两条窄渠相连,通往水道。夫人说要聚民盛民,自然要迁庶民隶臣于闾内,若不将水道通入闾内,大有不便之处。”
冉雍赞不绝口道:“夫人所虑及之处,连庶人隶臣也在其内,这真是仁厚之极。”
伍傲又道:“外郭每侧有三门,内城每侧有一座城门,内城中南北各有四条大道,每道可供八辆马车并行,气势十分雄壮。此八条大道将内城割为二十五块,各有一里,大将府恰在正中。”
众人说着话入了内城,伍封见内城的城墙也是丈六之高,与外郭城墙还厚,城中的人还不多,只有随处可见的匠人褐民,这些人都是伍封的领民,既然主人令他们筑建,自然是十分认真。
只见城中的主道是原先就有的,用石块铺就,两旁都是四尺矮墙围成的闾里,闾间的巷道也能供二车并行,闾闾相连,形为方格,排得极为整齐。
庆夫人为伍封所选的府第是原来的国异之府,占地一里,正在内城之中心处,四方正好是四条大道,府门匾上以铜铸着“大将军府”四个字。
众人到了门前,庆夫人带着一大群人迎了出来,介绍之后,进入府中大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