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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天下春秋-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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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提着已捆成一团的晏安过来,将晏安扔在地上,对鲍兴道:“你们将他捆在营中车上,休让他走脱了,一阵我还有话问他。”

鲍宁和鲍兴跳下车,惊道:“这人是晏安?”

伍封笑道:“只怕晏安这名字是假,他的真名是什么还不知道,不过,说他是叶小虫儿自不会错。”

鲍宁将晏安提着进营,鲍兴接过伍封等人手上的武器,将铜车驶入营中。叶柔看了看晏安,点了点头。

伍封、楚月儿、田燕儿、叶柔与四燕女回了营中,妙公主、迟迟带着巫水、田力等人迎了出来,妙公主笑嘻嘻道:“夫君大人今日大展神威,又为莱夷灭了一盗。”

迟迟见众人身上都沾了血,担心地道:“有没有受伤?”

伍封等人都摇头,叶柔笑道:“我们兵车冲出去时,贼众早已大败了,也未曾怎么厮杀。”

鲍兴带着御者上前,将众人的战马牵走。

众人入了大帐,伍封见那班女乐多半是被先前外面的厮杀声吓坏了,此刻仍然神色惊惶,笑道:“你们去休息一阵,饮些酒定神,一阵我们庆功时,再来歌舞。”

女乐拜后出去,伍封周围看了看,问道:“田力先生去了哪里?”

迟迟答道:“先前他忍不住,也上兵车厮杀去了。”

正说着田力,田力便兴冲冲入了帐来,笑道:“跟着大将军杀敌,最是痛快不过,自从宋国回来,小人便一直闲着,甚是手痒。此刻只盼莱夷还多几个盗贼,也好再大杀一阵。”

伍封忙道:“盗贼再多些夷民可就苦了,田先生下次随我去对付‘海上龙王’徐乘,多半会过瘾。”

田燕儿笑道:“燕儿在床上躺了数月,其闷无比,今日动一动甚觉舒畅。只是春雨四人如今变得太过厉害,贼人才到近前,便被她们刺倒了,也不给我多留几个。”

伍封见她甚是开心,一扫往日的愁容,笑道:“燕儿将门虎女,初临战阵便能如此,真是女中豪杰。”对夏阳道:“小阳儿,平兄他们在清理战场,你去问问,看我们有何伤亡。”

夏阳高高兴兴出帐,在门口差点被鲍兴撞了个满怀,吓得她惊叫一声,一连退开了数步。

鲍兴不住的躬身打揖,口中陪不是。

楚月儿嫣然笑道:“这个小阳儿在战场上胆大得紧,怎会反怕起小兴儿来了?”

伍封大笑道:“小兴儿,你这么疯癫癫地干什么?”

鲍兴还未说话,她妻子剑姬小红从他身后闪了出来,笑道:“公子,平爷已点过人手,我们的人只是伤了三十多人,幸好没人阵亡。”

伍封忙道:“他们伤得重不重?”

小红道:“倒没有人重伤,只是慕爷脸上被割了个口子,担心破了相,有些不乐。”

伍封失声笑道:“无妨,破一点点相怕什么?慕元如此英雄了得,难道还怕娶不到老婆?”

众人都笑起来,迟迟笑道:“到了主城,我便给他觅个老婆,包管他满意。”

夏阳见小英来报了伤亡,向伍封看去,伍封笑道:“小阳儿便不必去了,你们四人今日也辛苦,在帐中坐下来罢。”

田燕儿目瞪口呆地道:“如此激战,居然未死一人,大将军这支亲卫军真是天下精兵哩!”

妙公主见鲍兴仍痴痴地站着,笑道:“小兴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鲍兴笑道:“那一只小虫儿腿上被公子射了一箭,此刻正哭爹叫娘地喊痛,小人烦他不过。公子若是暂不杀他,是否要小人给他上了药,略略包扎?”又道:“这虫子甚不成器,只怕是条毛毛虫哩,居然还是三盗之首,真是他娘的丢脸!”

小红见他当着三位夫人出粗口,淬他道:“怎么在大帐上说话也这么粗鲁?”忙对伍封道:“公子,小兴儿是个粗人,千万不要见怪。”

众人正忍不住笑,便听鲍兴在一旁怪笑道:“是了,我是否是‘粗人’,自然小红儿最是清楚。”

妙公主淬了一口,皱眉道:“这个小兴儿当真是胡说八道哩!”忍不住又格格笑起来。

伍封笑对鲍兴道:“你去为那毛毛虫上了药,他若仍喊痛,你便给他灌几爵酒,暂可忍痛。”

鲍兴睁大了牛眼,惊道:“还要喂他酒喝,岂不是便宜了他?小人每每喝酒时,小红儿总说小人在灌马尿,说不定马尿的味道真的有些像酒,小人这便给他灌点马尿去,哼!”说完施过了礼,出了大帐。

众人忍不住大笑,小红忙施礼告辞,追出大帐叱道:“好你个小兴儿,适才胡说什么?”

伍封笑着对田燕儿道:“这个小兴儿自小是在我家中养大的,说话颇有趣,只要有他在时,常能让人开怀大笑,是以宠坏了他。他是个粗……,哈哈,好在他忠直可靠,燕儿休要怪他。”

田燕儿惊奇道:“原来大将军如此平易近人,怪不得这些士卒能为大将军如此卖命,冲锋陷阵不顾生死!”

田力叹道:“大将军府中上下亲睦如同一家人,又不失了大礼,真是让人羡慕!”

正说笑之时,平启和招来进了大帐,平启道:“公子,我和招兄经过点算,杀敌七百多人,投降的贼众有一千五百四十二人,其中轻伤五百零六人,重伤二百八十一人。他们并无辎车,只是带着干粮一早从夷维城出发而来,其巢穴在夷维城门旁的一座府第,有地道穿过城墙,到城外的林中,地道可容兵车驶过。”

伍封道:“叶小虫儿假冒成晏安,在夷维数年,原来贼兵出动靠的是地道,怪不得难知其行踪。”

叶柔问道:“公子早就怀疑的人莫非便是晏安?”

伍封点头道:“那日我们到夷维时,他曾说与法师从未见过,但迟迟被法师接走,次日他说法师与迟迟生得颇有些象,若未见过法师,怎能这么说?我便疑惑起来,虽然这句话与其身份无关,但这人一张嘴便说假话,不免令人心疑。所谓见微知著,他若真如外公说是个心地坦荡之人,怎会如此?这次在临淄我见过外公两次,都问过晏安的事,才知外公所说的晏安和夷维城中我见到的晏安大不相同。这假晏安见我从临淄回来,不免担心我从外公处察出其假,是以绝不会由得我回主城,再转过头对付他。”

迟迟惊道:“原来夫君只是因他一句无关紧要的假话便起了疑心!”

伍封道:“这人聪明得很,假冒晏安在外公的采邑,每年的税赋送到外公府上却不会少了。外公年纪高大,身体又不好,轻易不会到莱夷,税赋如常收下来,便未起疑心。叶小虫儿行踪不定,连其巢穴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人人都说他是燕国名将,别人又怎会知呢?我曾问过各族长,原来什么叶小虫儿是燕国名将之类的话,转来转去全是从晏安口中传出来的。他身材瘦小,皮肤白晰,与高大孔武的燕人不同。他说这话,一是为了为盗贼扬威,二来也有掩人耳目之效。本来我只疑他与盗贼有联系,后来听了田力先生和柔儿的话,心想这叶小虫儿的巢穴必在夷维城中,此地是最佳的偷营之地,离夷维不到一日路程,便知他定会在此地动手。”

叶柔叹了口气,道:“其实叶小虫儿是吴国人。”

伍封点头道:“先前他只挥出了一剑,我看却与东屠苦的剑术相似,这叶小虫儿应与伯嚭多少也有些关系吧?”

叶柔道:“他是伯嚭的次子,本名叫伯南。柔儿一直未见过这晏安,当日公子到夷维时,我在城外大营之中,否则一入晏府便会将他认出来,哪会在刚刚见到他时才认出来。”

妙公主大奇道:“柔姊姊又怎会认识伯南?”

叶柔道:“我从楚国叶公府上出来,改称叶氏,最先是沿水路去了吴国。后来遇到了伯嚭父子,我住在姑苏城十数日,这个伯南每日找我纠缠,我只好趁夜去了越国。”

楚月儿忽地格格娇笑不止,伍封奇道:“月儿笑什么?”

楚月儿忍笑道:“月儿心想,莱夷三盗之中,胡胜最弱,名字却最响亮,许长蛇次之,以长蛇为名,定不是真名。真正最厉害的是叶小虫儿,反而叫小虫,这自不是父母起的名了。月儿总是不知其故,今日方知道这伯南改名叶小虫儿,那是向柔姊姊表明心迹,甘愿作柔姊姊身边的一条小虫哩!”

伍封瞠目道:“只怕还真如月儿所说哩!”

叶柔微笑道:“我在越国大半年,后来不知怎么被伯南知道了,追到了越国,被我用剑赶走。谁知他不知悔改,半年之中,先后带了七名高手来,最后一个竟然是颜不疑,那时颜不疑的‘屠龙剑术’和‘蜕龙术’都还未练成,也被我伤了。”

众人惊奇不已,那颜不疑就算没有练成“屠龙剑术”,也是厉害无比,叶柔既然能打败那时的颜不疑,剑术应已经不在子剑之下,为何会投入其门下呢?

伍封心中一动,问道:“柔儿在越国时,别人是否称你为‘越女’呢?”

叶柔点头道:“我并没有说出我的名字,是以范大夫便以‘越女’称呼,后来人人都这么叫,以为我真是越人。越王勾践有六千兵是从越军中精选出来,由王族的亲属任大小将军统领,称为君子之卒,越王便请柔儿为他授这六千人剑术,练成一支精兵,虽比不上我们的倭人勇士,但与当年吴王阖闾的三千五百前锋精锐相似,为越军之冠。”

伍封叹道:“我说柔儿的本事怎么会层出不穷,深不可测,原来你便是范大夫所说的天下三大奇女子之一的越女!”

妙公主和楚月儿听伍封说过此事,楚月儿目瞪口呆地道:“原来柔姊姊是越国军中的剑术老师,怪不得能创出‘四方刀阵’!”

招来与叶柔同在子剑门下,却不知道叶柔的旧事,大惊道:“无怪乎师父从不教师妹剑法,原来师妹本身的剑法便未必在师父之下。我还不知就里,多番央求师父,师父却总是笑而不答。”

叶柔叹了口气,道:“那颜不疑被我打败后,我只道他知难而退回到了吴国,谁知三个月后他又找上门来,这一次他的劲力却大了一倍,我敌他不过,被他一剑斩伤。”她说着,伸出了右手,将大袖微微上捋,露出手腕上一道深深的伤痕。

伍封吃了一惊,道:“这一剑伤口甚深,怕是连腕脉也伤了吧?”

叶柔点了点头,道:“不仅伤了腕脉,连手筋也断了。他伤了我一剑后扬长而去,幸好被范大夫见到,救回了他府上,觅良医为我治伤,虽未残废,但从此之后,我这只手便不能使剑了。”

妙公主怒道:“这个颜不疑出手竟然如此狠毒!”

叶柔叹道:“他未伤我的性命,也算对我放了一马。他伤我之后,曾对我说,说我的剑法别具一格,天下间能与他董门的剑相抗衡的唯有我的剑法。自从他第一次败在我手上后,便一直留在越国苦练‘蜕龙术’和‘屠龙术’,他第二次上门时,‘屠龙剑术’虽没有练成,却杀了三十六名少女和九十九条毒蛇,以人和蛇的血相合,助他练成了那‘蜕龙术’的第一次蜕变,以致损寿十年。”

伍封惊道:“原来‘蜕龙术’并不一定非要五年才可蜕变一次!”

众人无不心惊,这颜不疑为练“蜕龙术”,不仅无端杀人取血,还宁愿自损阳寿,对己对人都是阴狠之极。

叶柔道:“颜不疑心高气傲,第一次败在我手上,自然是不大服气,只好拼着损寿十年,提早蜕变,以致将我打败。他还对我说,他与我无怨无仇,是以只破我的剑法,不伤我的性命,与我比剑之时,便已派人去请范大夫了,等范大夫到时,我已经伤在他的手里。”

迟迟问道:“柔姊姊受伤之后,难道越王便不用你当剑术老师,只好来齐国?”

叶柔叹道:“本来我也不是特地到齐国来,只因越王勾践要纳我为妃,范大夫为我进宫数次加以拒绝,越王仍不答应,执意要等我伤好后便将我接入宫,我若是公然不允,一者剑术已失,二来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与他举国相抗。”

伍封皱眉道:“这事的确麻烦,柔儿又是怎样让越王回心转意的呢?”

叶柔道:“我本想将我的身世告诉越王,使他打消念头,不过范大夫却想出了一个主意来,将越王要纳我为妃的事告诉了王后。”

妙公主奇道:“告诉王后又有何用处?”

叶柔道:“越王勾践的王后与其他人不同,性最善妒,因此越王勾践虽然是一代枭雄,宫中却只有一个王后,连妃子也没有,还比不上庶民有妻有妾,可见这位王后的厉害之处。越王在吴国为奴三年,便是这位王后和范大夫陪着他,是以王后最听范大夫的话。王后听说越王要纳妃,自然是十分恼怒,当晚便用她的船从海路将我送走,这便到了莱夷,然后到了昌国城中,偶尔见识到子剑师父的剑术,便入门拜他为师。”

楚月儿道:“柔姊姊虽然受了伤,剑术根基尚在,仍可将剑术再练起来。”

招来点头道:“我明白了。师妹之所以投人家师门下,是因天下剑术名家中,除了小夫人之外,唯有家师是左手使剑。”

楚月儿嘻嘻笑道:“我何时成了剑术名家呢?”

叶柔道:“我在子剑师父门下三年,未习一招剑术,只是用左手练习剑法基本招式。去年颜不疑到齐国来,曾偷看过我练剑,我心知他在左近,故意装作不知道,大概颜不疑见我如初学剑者一样,仍在练基本招式,才未动杀机,否则真是凶险了。自从见了公子与朱平漫一战后,柔儿才有所启发,开始用左手练习剑术,渐有长进。”

伍封恍然大悟道:“范大夫说颜不疑是为了杀越女而来齐国,其实也不算上当。”

叶柔点头道:“范大夫怕柔儿被颜不疑伤害,是以出使之际还特地看过我。本来我处处提防颜不疑,却未防备到任公子。若非公子相救,我早就被任公子杀了。”

伍封奇道:“柔儿,我何曾救过你?”

叶柔笑道:“任公子假扮颜不疑躲在驿馆之时,曾将我从问剑别馆抓到驿馆。幸好这人好色,未急于杀我,那时我的左手剑术只及得上初学剑术三月的人,怎是任公子的对手?正当左推右拒狼狈之际,公子突然闯进馆去要见颜不疑。任公子只好将我关在别室,派了两人看守。我剑术虽未成,身形步伐却未忘记,冲出了后门逃走,他们怕惊动了公子,不敢呼喝追赶,便被我逃脱了。子剑师父知道我的事,将我藏到相国府恒夫人的房中,待任公子离开了齐国我才回到问剑别馆,那时公子已追赵鞅到卫国去了,也无法道谢。”

伍封惊讶不已,苦笑道:“那日我找那假颜不疑胡闹一场,想不到还误打误撞救了柔儿,这真是意想不到了。”

妙公主笑道:“这恐怕就是天意吧!若非如此,柔姊姊怎会以身相……,那个投到了夫君府上,便是为了报夫君相救之恩?”

叶柔脸色微微一红,道:“子剑师父对我说,公子的天赋极高,剑术上的造诣迟早会胜过剑中圣人支离益,是以让我跟随公子学剑,必会胜过我昔日的剑术。柔儿仔细想想也甚觉有理,就算我的剑术未失,也打不过未练成‘屠龙剑法’的颜不疑。如今颜不疑练成了‘屠龙剑法’,反而却被公子和月儿所伤,可见公子的剑术不次于颜不疑,便与师兄一起投身公子府上。”

伍封汗颜道:“原来府上一直有柔儿这剑术大行家,我却不知自己浅薄,还敢在柔儿面前扬扬自得,就象跑到鲁国去,在孔子面前卖弄文章一样,想起来无地自容。”

叶柔笑道:“公子的剑术本胜过我,何必这么谦虚?”

楚月儿笑嘻嘻道:“夫君大人真的曾在孔子面前卖弄诗文哩!”

伍封忙瞪眼道:“月儿!”

楚月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不再说话。

迟迟却十分好奇,小声问道:“夫君有什么诗文在孔子面前卖弄?”

妙公主听楚月儿说过此事,摇头晃脑地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也不管伍封如何瞪眼,将那首《关雎》背了出来。

叶柔和田燕儿都惊道:“这首诗很不错哩!”

妙公主得意洋洋地道:“这就是夫君大人的杰作了!孔子也赞不绝口,将这首诗放在他所修的《诗》之中,排在第一首。”

帐中除了伍封、楚月儿和妙公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无不大讶,田燕儿惊道:“原来大将军还会写诗,这便是真人不露相。”

妙公主笑道:“这人最会扮豕吃虎了,时时口中还说自己是个粗……,嘻嘻,那个人。”

众人都笑起来,一起打量着伍封,心中对他重新估计,眼露惊异敬佩之色。

伍封叹道:“公主当真是越来越顽皮了,时时胡说。”

楚月儿笑道:“夫君可说错了,公主名叫妙儿,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叫作妙语!”

众人忍俊不禁,恰好鲍兴掀帷走进来,听到这话,赞道:“小夫人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又狐疑道:“小人姓鲍,是否我无论干了什么,都叫作‘暴动’呢?”

众人立时轰堂大笑,伍封笑了好一阵,问鲍兴道:“你来做什么?”

鲍兴道:“公子,适才我给那条‘毛毛虫’灌了一点马尿,眼下也不怎么叫痛了,是否要提了他来?”

伍封还未说话,田燕儿好奇道:“你给他灌的是酒还是真的马尿?”

鲍兴笑道:“小人先前已禀告过公子,给他灌的真是马尿。这小子被灌了几爵,居然大有醉意,也算罕事。”

招来惊道:“不会吧?马尿怎能醉人?”

鲍兴笑道:“这个招兄就不知道了,我给他灌的马尿是从公子那匹黑龙身上来的。”

招来奇道:“那又如何?”

鲍兴道:“嘿,这黑龙是与众不同,每日早上非得饮三爵酒下去才有精神,或因如此,饮其尿也可醉人。”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怪事,无不大奇。

迟迟笑道:“这真是有其人必有其马,夫君爱喝酒,连他的马也要喝酒。”

伍封笑道:“这匹黑龙当真是与我脾气相投,小兴儿是如何发现的?”

鲍兴笑道:“起初小人也不知道,黑龙早上不饮酒,到了下午便大发脾气,不愿意动。有天早上小人喝了些酒,走到它身边时,黑龙对小人叫个不休,还拿眼珠子瞪我。恰好柔姑娘经过,听了半天,道:‘黑龙怕是想饮酒吧?’小人索性拿了酒来,倒入马槽,居然片刻间便被黑龙喝了下肚,当天格外的有气力,后来每日以酒相试,便发现了这事。”

妙公主奇道:“柔姊姊怎知道黑龙想喝酒?”

鲍兴道:“柔姑娘既识得鸟语,多半也听得懂马语了。”

叶柔笑道:“哪有此事?”

楚月儿讶然道:“小兴儿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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