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里德勒-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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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扑来热气腾腾的刚出炉面包气味以及各种烤肉的焦香,一个巨大的啤酒桶放在吧台中间的木架上,前面放着一条新的木质马槽,酒馆内很多熟客等候多时,他们手上都握着硕大的锡杯。尤根走到吧台里,拔掉啤酒桶盖上的软木塞,一道淡琥珀色的水柱立即激射而出,落在新造的马槽里,很快接近满溢而出的界限。
“还等什么?尽情的喝吧。”尤根大叔豪气地举起自己的锡杯,从马槽里舀出满满的一杯啤酒,不断冒出的白色泡沫和酒香勾起前血斧佣兵团团长的兴致,他一口气喝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沫,将锡杯底朝天。
这个强烈的信号刺激在场的客人们,他们纷纷加入其中,大口畅饮仿佛不要钱的啤酒。
兰切洛斯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场面,忍不住抱怨:“这算什么?”
“免费酒水?不像啊,蜂鸟酒馆的盈利并不高,由于酒水是自酿,多少能赚一些,可是也没有豪奢地免费提供给客人。”思诺森摇摇头,忽然看见酒馆的侍应们变戏法一样,从后面的厨房里端出一盘接一盘的菜肴,放在酒馆中间用高脚凳拼凑出的长条桌上,他恍然醒悟过来,“我知道了,这是海外曼罗威最近兴起的一种就餐方式。”
“曼罗威,那群肮脏的粗鲁海贼,在刀尖舔血讨生活,吃了上顿,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兰切洛斯一脸不相信。
思诺森开口解释:“我在耐欧玛的港口码头曾经看见一些水手为了庆祝发薪水,在露天经营的有酒水许可证的摊贩举行这种餐会,没有繁文缛节的用餐礼仪和规矩,只要求几家摊贩将他们需要的各种饭菜和酒水用盛器准备妥当,集中在临时餐桌上,然后那些水手就会肆无忌惮地畅饮豪吃,不够吃会额外添加。这种就餐方式因为源自海贼,被自诩上流社会的贵族以及商人视为野蛮粗俗的猛兽,担心会破坏正统的用餐礼仪。可是,平民们很快接受了这种冷食为主的餐会,认为它有很多好处。”
“比如。”兰切洛斯并不愚蠢,他仔细一想就知道它为什么会盛行。
“对客人来说,不受繁琐的用餐礼仪的约束,能够随心所欲地想吃什么菜就取什么菜,吃多少取多少;对酒馆经营者来说,节省了服务客人的侍应人数,同样省去许多雇工和成本。不过这种餐会也有一些问题,如果不及早定下规定加以约束,迟早会悄然消失。”
“怎么会这样?客人们不是吃地很快乐吗?”兰切洛斯看见酒热耳酣的客人们端着满满一盘子的菜肴,吃地眉开眼笑,立即有了不妙的预感。
“我记得激流城有一项‘大胃王’比赛,是驯鹿之王教会为丰收节添加的余庆活动,这种餐会碰上大胃王比赛的十强,根本赚不到钱。还有一个,那些胃口不大的客人,或许是为了心里平衡,将自己所付出的费用‘回本’,会故意浪费食物。”
“会有这样的人吗?”兰切洛斯摇摇头,“浪费粮食,这样做太不像话了。”
“幅员广阔的森林里,什么稀奇古怪的飞禽走兽都有。”思诺森微笑着,“就让我来当一个猎人,编织一张网眼紧密的绳网,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兰切洛斯看见好友直接找上兴致勃勃的蜂鸟酒馆所有者尤根大叔,‘希望你能成功。’
果然,每过多久,尤根大叔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他把思诺森领进厨房里。
‘你准备搞什么花样?思诺森。合租公寓以来,强势的你都压过我一头,其实我不比你差多少。你能想到解决办法,我也有自己的发现。’
第十六章 煤石行会
顺应在激流城内城边缘区域渐渐兴起的冷餐会这种新的风气,蜂鸟酒馆迎来了接待客人最多的一个傍晚,而且营业时间也不得不推迟到深夜,这样的场面通常只有在盛大的节日才会发生。
收拾完餐桌的残羹冷炙以及乱糟糟的桌椅,所有酒馆的侍应都累地说不出话,就连尤根大叔这位体能远超常人的资深佣兵也吃不消。按照常理来说,如此惊人的营业额后面必定有丰厚的回报,可是当尤根大叔清点当日的盈余时,发现那可怜的数目果然符合思诺森那个年轻人略有些刺耳的忠告。至于放在酒馆后巷的木桶第一次盛满泔水,以及里面有大块的只吃了一口的烤肉、几乎完好的烤面包、整只没有动过的烧鸡的现实也同样印证了那个名叫兰切洛斯的医生的预言,有些人“恶劣的吃相”情况很严重。
“现在的人都过上好日子,都忘记前几年战乱饥荒时饿地恨不能把盘子舔穿的过去经历。”尤根大叔展开深谙法律的思诺森和洞悉人性阴暗的兰切洛斯共同留下的字条,准备为蜂鸟酒馆的冷餐会立下几条规矩。
第一条,适量,能吃多少饭菜就取多少,遵循“多次少取”的原则,杜绝浪费饭菜的情况发生。
第二条,分餐制,取菜前每个客人准备好自己的餐具。取菜时,用公用的餐具将食物放入自己的食盘内。
第三条,送回餐具,为了节省人力成本,每个客人都必须把自己取走的饭菜吃掉,并将餐具送回指定的地方。
还有一些其它细则,尤根大叔准备和伙伴们好好商量。
“冷餐会在闪金镇的领地明明举办地很成功,很受老兄弟们的欢迎,为什么在蜂鸟的第一次就砸铁了?”尤根大叔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叹了口气。
以自己的头脑和智慧免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思诺森不免有些得意,像一个普通的激流城的年轻人,暂时抛掉平时的稳重和冷静,在入夜的街上大声唱着最近街头流行的俚语短歌《快乐的马夫》。
我是一个快乐的马夫
我的使命是策马上路
我的马匹,我的孩子
听我唱起快乐的歌声
一起去看原野的风景
……
看着自己的好友不受世俗礼节的束缚,丢掉每天戴在脸上的面具,兰切洛斯的心里那只安分守己的雏鹰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加入其中,可是他又拉不下脸面去唱平民创作传唱的歌曲,只好加快脚步赶紧回家。
刚刚走近公寓,兰切洛斯看见一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依靠在路灯下面的阴暗角落,嘴角叼着陶烟斗,忽明忽暗的烟丝燃烧着,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滋滋滋”的声音。一股浓烈的呛人的辛辣气味从路灯方向传过来,兰切洛斯用手扑扇了几下,发现自己冒失的举动吸引了吸烟斗的年轻人的注意,立即后悔地放下手。
“噢,原来是勤劳的送货上门的‘煤石分销商’,我是这间公寓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歌声的思诺森快步走到路灯下面,不嫌脏地伸出手握住有些愕然的年轻的煤石私贩。
“贝壳街的白天有税务厅的征税官在,我们送货过来,怕大家都难堪。”年轻人拿下烟斗,直接掐灭里面所剩无几的烟丝,翘起左脚,轻轻地在鞋跟上敲了几下。
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思诺森又走近了一些,有些讶异地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自己在雪橇车行用晚餐时听到的说两只老鼠寓言的南方人洛贝。
‘雪橇车行的统一制式的马靴,看来他在干着本行工作的同时,兼职煤石私贩。真是一个说到做到,勤劳务实的年轻人。’
思诺森笑着放下手:“公寓的煤石都用完了,等不及的我们就去了附近不远的蜂鸟酒馆吃饭,让你等候多时了。”
“不不,我也是刚刚到。你看,周围都没有烟灰,我刚才正在抽第一斗烟。”洛贝收起烟斗,将一块厚厚的毡布批在自己的头上,半蹲着将装满煤石的麻袋毫不费力地抗在肩膀上。
思诺森连忙说:“我去开门,煤石就放在楼下的厨房门口。”他一边说,一边迈着脚步走上石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公寓的两扇大门打开。
“辛苦了,其实我也可以帮忙,我的体力还不错。”随后跟上的兰切洛斯拿出自己的钱包,“多少钱?”
“一个金欧玛一袋,送到二楼就要额外加钱了。”洛贝走到公寓门外,摘下毡布,擦了擦微微见汗的额头。
“这个价钱不贵,可以给兑票吗?”兰切洛斯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小面额的票券。
“也可以,不过最好还是给金欧玛,去银行兑钱出来老是拿筹排队,有些麻烦。”洛贝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异样,兰切洛斯没有多考虑,直接将一枚金欧玛递给他。洛贝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指,像捏着矜贵的香料瓶,生怕不小心弄脏了对方,谁知兰切洛斯干脆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很感谢,要是没有你的出现,冰冷的壁炉将伴随我们整个晚上,今天春天比去年冷多了。”
洛贝有些感动:“你们都是好说话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低下头,把金欧玛放进口袋里,走到停靠在路边的载货马车上,坐在自己的位置,轻轻一抖缰绳,只剩下小半车煤石的马车立即缓缓向前移动,向着下一笔买卖的方向驶去。
兰切洛斯回到公寓,关上大门,走到厨房门口,把麻袋抓离地板,熟悉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标准重量的煤石袋子:“最近煤石涨价了,价钱不变,分量也没减少。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宁肯少赚钱,甚至亏本也要拉住顾客,是有竞争对手出现了吗?”
思诺森正在厨房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迹,他笑着摇摇头:“你想太多了,这个刚出现没几年的行当里面插上手的大人物很多啊,政法署、税务厅、煤石专卖的商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里面切分了利益的蛋糕,只有一点点面包碎屑从指缝里漏出来。这些辛苦钱谁会去抢?”
“那为什么他们把吃到嘴里的面包也吐出来?”
思诺森仔细思考了一会,从兜里掏出烟斗,在压烟丝的时候整理思路:“煤石私贩筹备行会的步骤加快了,甚至已经接近成功。为了和上面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们开始稳住下面的顾客群。”
“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煤石都会是低价。”兰切洛斯兴奋地拍了拍手,“干脆我们趁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多储备一些煤石吧。”
思诺森好笑地反问:“我们一个月都用不了一袋煤石,买那么多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煤石又不是蔬菜水果,都是耐储存的‘硬货’,放久了也不会变坏,如果照你说的那样,煤石贩子的行会建立后,说不定价钱会水涨船高,用来弥补现在的损失。”兰切洛斯挤进厨房里,打开水管的开关,还有余温的井水缓缓冲出,把沾染煤粉的双手随意搓洗几下后,污水顺着水管流进下水道里。
思诺森用一个小些的布口袋装了大半满的煤石,慢慢地走上二楼,“我的推测里,还有一个概率很小的可能。”
兰切洛斯连忙追问:“是什么?”
“一旦煤石私贩组建行会后,他们就可以用更加便宜的价格向胜利广场煤石专卖的商铺大量购入。相应的,原本每个人都要缴纳一笔少量的贸易税就会消失,改为一大笔税金。这里面的差价不多,可是以激流城每日消耗量来累计,就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谁会享受它?当然是煤石私贩的新行会。想必,这个才是煤石私贩组建行会的初衷和动力。嗯哼!那些私贩子里面肯定有几个头脑灵活的聪明人,懂得变通适应新的环境,而不是拘泥和满足于赚一点点塞牙缝的钱。”
兰切洛斯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那只是你个人的推测,在没有掌握更多内幕前,谁知道你是对的。”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走上二楼,思诺森把煤石袋子放在壁炉前,拉开口袋的系绳子,用小铁铲把煤石均匀地铺在壁炉底部,放上一些引火的绒棉,用一根沾染红磷的火柴在粗粒的石质壁炉上轻轻一擦,火焰点燃,淡淡的鸡蛋臭味传来,冷寂了一天的壁炉睁开惺忪的睡眼。
细小的火焰从绒棉上打着呵欠醒来,伸展自己的手脚像顽皮的精灵落在黝黑的煤石上,它迈着欢乐的脚步翩翩起舞。起初微弱的“烛火”只是占据一块核桃大的煤石,随着它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火焰精灵的身体也茁壮成长,最后熊熊燃烧的焰柱驱散周围的寒气,让温暖再次充满这间双人公寓。
思诺森轻轻咬着烟斗,“在激流城以贩卖煤石为生的人有多少,肯定是一个不少的人数,再加上刚才那位穿着马靴的兼职车夫,可以预见煤石私贩的行会将以很快的速度崛起,只要里面有几个安分守己的人主持局面,我相信廉价又够分量,而且没有塞进杂物的煤石将会源源不绝地走进我们的壁炉。”看到兰切洛斯犹疑的神色,“不如我们用一个金欧玛打个赌吧。”
“有赌博参与其中的必定不是一件好事。”兰切洛斯干脆拒绝了。
第十七章 缪斯的诗歌骑士
思诺森的思索毫无停顿,立即反驳:“照你这么说,在激流城郊外黎明镇兴起的赛马,也不是好的。因为激流城市政厅插手其中,还允许开设承接投注的赌盘。”
兰切洛斯刚想点头同意,考虑到这个好友接下来必定出现的不知道从何处发起的反击,违心地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赛马不一定不是好事,毕竟它让马场的主人都盈利了。”
“有赌博参与的必定不是好事,这是你刚才说的,现在又说有赌注参与的赛马不一定不是好事。你看,你的逻辑被你吃掉了。”
“那么依照你的看法,赌博是一件好事?”兰切洛斯不敢置信地反问。
“任何事物,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都有好和坏的两面。一件善行,如果落在无能者的手里,往往比一件坏事更糟糕。就像前不久,为激流城露宿街头的乞丐送旧衣服的前洛克希敦街区分教会的萨格拉牧师,没有派出足够的人手维持现场的秩序,导致乞丐、外城平民的哄抢,还引发了小规模的冲突斗殴,这件事情差点让教会蒙羞。而赛马的收益维持着各位马场主人的钱袋,还让激流城保持着一支庞大的相当不错的纯血马后备梯队。你能说赛马是坏事吗?”
“可是有人因为赛马一贫如洗。”
“那是某些人不能自控的原因,和马会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一些谙熟马性的平民赚取了让人眼馋的奖金,有几个幸运儿还顺利进入市政厅的畜牧署任职吗?”
“每次良好氛围的谈话都会被你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所谓事实砸进翻船的阴沟里。狡猾的诡辩术,不会是你自学成才吧。”
“狡辩,或许吧。”思诺森的身体深深地陷在躺椅上,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壁炉,闭上眼睛。
窗外,姗姗来迟的春雨终于开始敲打激流城的大门,淅淅沥沥的声音,偶尔还有春天的雷鸣。
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为城外庄园干旱了一个漫长冬天,以至于张开饥渴的嘴巴的田地再度恢复了喜人的绿色,早就挖好的排水渠里哗啦啦的流动着浸润土地后渗出的细流,从水位升高的塞冷河里经引水渠灌溉的丘陵梯田被清澈的河水环绕。辛勤的农夫们穿上防水的雨披在庄园的田地里忙活,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干完领主大人的公田的农活,才允许侍弄自己的私田。尤其是激流城周边的开垦领,农夫们烧荒耕种的新田都缺少人手打理,不得不种上牧草,防止抛荒。
春天的雨水对农人来说格外宝贵,可是对居住在城里的由木板和壁纸装饰的公寓里的租客来说,连日阴霾和潮湿除了洗过的衣服不能尽快晒干,导致每天必须忍受异味穿着脏衣服过日子外,霉斑和受潮这两位恶客已赖在家里不肯离开。
下雨天,哪里也不想去的兰切洛斯呆在壁炉前的保留位置,翻看着一本薄薄的莎草纸文卷,他的身边堆放着厚厚一叠已经翻动过的文卷。煤石燃烧发出的橘红色火光和高温驱散公寓的寒冷潮气,也让坐在厚厚软垫上的兰切洛斯有足够的光亮阅读他无意中发现的某位诗歌骑士的著作。
楼下大门发出熟悉的跺脚声,随后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传来。
‘思诺森回来了,随身还带了分量十足的……午餐吗?’沉浸在文卷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兰切洛斯的理性被咕咕叫的饿了一个上午的肠胃唤醒,他从舒适的‘枷锁’里挣脱出来,准备去楼下迎接去市场采买的好友。
还没等他穿好衣服,扛着小半袋收获的战利品的思诺森踩着沉重的脚步上楼,木质楼梯板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听了牙酸的声音,兰切洛斯担心它们会随时断裂,可是直到思诺森走到壁炉前放下皮口袋,那条听起来很脆弱的楼梯还是老样子。
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的黑色头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乱糟糟的鬓角不再柔顺,被风雨吹向后面,盖在耳朵上。思诺森把衣帽架抬起,放在壁炉前,随后将身上已经湿透的皮斗篷挂在架子上。
不多会,湿冷的水汽缓缓升腾离开,思诺森从壁炉旁的麻袋里铲了几块个头硕大的煤石,放在火堆上面。
兰切洛斯有些羞愧地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才合适,他穿好鞋子勤快地为好友找来锡碗和小汤勺,从自己的收藏里取出一些具有魔力的豆子粉末,用烧开的水冲泡后,又舀了一勺子比等重白银还贵的雪糖。
“来,尝尝这个,我的私人珍藏,能让你迅速回复精力,驱走困倦和睡意的热汤,味道有些苦涩,不过添加了比蜂蜜还甜的雪糖,应该很容易入口。”
思诺森用一条干燥的绒布包住头部,前后往复几次后,头发已经半干,苍白的脸色因为靠近热情的壁炉而涌出正常的健康的红晕,他笑着:“看你的样子,像口才一般的蹩脚的推销员,完全不知道客人想要什么?”
看着思诺森接过锡碗,小口小口的啜饮,良久发出满足的声音,兰切洛斯疑惑地追问:“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呢?”
“整套干爽的换洗衣服,还有一条暖和的毛毯。”放下空荡荡的锡碗,思诺森又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他的皮斗篷几处地方开线,漏水的情况比较严重。
兰切洛斯很快找来一条毯子,他先摊开放在壁炉前,又去思诺森的卧室,打开发霉的油漆剥落的衣柜,取出好友的衣服。
“这天气,糟透了。”思诺森拉着热地有些发烫的毛毯盖在身上,悄声无息地把自己脱光,又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
“收获怎么样?”兰切洛斯有些急切。
“好运与我相伴。刚到市场,那些从郊外来的摊贩才开始营业,我买下一袋刚摘没多久的蔬菜,一罐温过的牛奶,足够我们吃三天的分量十足的大面包。”思诺森的左手搭在右肩膀上,揉捏着有些酸痛的关节,“还好你因为生病没有去,路面都是泥浆,我那双高筒靴子几乎毁了。”
兰切洛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