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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阿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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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的身体大致上都好得差不多了。”
  “是的。”
  “你也应该知道黑山堡不养米虫。”
  “大哥……你想做什么?”管惟独努力想救阿房。
  管孤鸿剑眉拱得老高,白牙龇露,“你有意见?”
  管惟独低下头。“没有没有,我有事,我先走了。”呜,阿房姑娘,你好自为之,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你。
  泥菩萨怕被逮回去,以寻常人无能比的速度消失了。
  “你准备好吗?”管孤鸿收起白牙,脸上全没了表情。“需要阿房做什么,请大当家的吩咐吧。”阿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再气愤,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怎么能够不低头。
  阿房要做的事可多着。
  不过管孤鸿要是知道阿房都怎么做那些事,恐怕会恨不得先捶自己的心肝。
  阿房或者懂天地玄黄、阴阳五行,或许写得一手好字,对数字有概念,可是说到做家事,她可就不行了。
  要她杀鸡,鸡还活蹦乱跳,她一刀差点切到别人的小腿;要她提水,人差点掉进水井;要她洗碗,所有的碗筷都被水流走。
  洒碎米喂鸡吃这么简单,三岁小孩子都会的事,该不会再搞砸了吧?
  女眷们让阿房离开厨房重地,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阿房洒过了碎米,就蹲在竹篱笆外看鸡啄着米粒、翻身滚沙。
  鸡寮的旁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原先她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不以为意,以为是鸡群扑玩所发出,慢慢倾耳细听,那粗嘎的声音是从树林传出来的,像是某种动物踩在干树叶所发出的声响。
  她扶着篱笆起身。
  是什么东西?声响由远而近,中间还掺杂着小树枝折断的断裂声。
  当她看见自树林里骤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鸡寮的门打开,放鸡出来,要是鸡没了,整个黑山堡的人日子可更难过了。
  “咕咕……咕咕……”她技散着头发疯狂把鸡只从里面往外赶,鸡群狂蹦乱跳,有的公鸡还以为她要入侵地盘,朝她猛攻,恰巧啄上了她手腕的旧伤,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最后,是庞然大物的嘶吼替她赶跑了全部的鸡只,当她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鸡寮,这才想到自己。
  她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想到,她这一跑不是把那只棕熊引到大家干活的地方去?
  她浑身冰冷,还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后头地牛翻身般的巨响已经接近了她,一只比蒲扇还大的巨掌朝她后脑勺扑去……
  “你还发什么呆?”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闪电般的身影缠住她,阿房只觉得腰身一紧。接着滚入了草丛,正感头昏脑胀时,腰际的手松开了,有个她耳熟的声音坚定的吩咐,“从下面的小路去找人来,叫大家把所有的家伙都带上!”
  阿房不敢迟疑,也没能喘气,抓起裙摆就冲下小路。
  小路是条捷径,平常鲜有人迹,湿滑的青苔让阿房摔了又掉,她咬紧牙前进,尽头处,恰恰好是工人们施工的工地。
  她连喘口气都没有,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大喊,“有熊!熊!大当家的要大家带家伙前去,他一个人,那只大熊会杀了他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三三两两的工人听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成一队人马出发救援。
  等待的时间比什么都难熬,日头都偏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阿房,大当家不会有事的,吉人天相,你别担心。”来陪伴的春绸看见阿房坐立不安,只能尽力的安慰。
  房门是开的,阿房来回的探头,对于春绸的好意,她是很想回应些话,可声音梗在喉口出不了,只能揪着裙子眺望没有动静的外头。
  “阿房,来,喝点水,不会有事的。”春绸端来了水。
  她麻木的接过,却没有就口的意思。
  春绸摇头,托着肚子,慢慢走开。
  阿房等着、等着,眼酸了,身体也失去感觉——
  突然一股骚动惊扰了她,让她呆滞的眼珠转了转,本来沉寂的空气有了不寻常的改变。
  阿房扬高了头。
  屋外,站着浑身浴血的管孤鸿。
  他,站得笔直,目光也是。
  阿房惊叫一声,摇摇晃晃的扑向他。
  管孤鸿没有移开,他伸出手,接住飞奔向他的小小身体。
  第五章
  就算只有一本黄历也可以。
  只要能够让她打发时间。
  自从棕熊事件过后,管孤鸿更忙了,经过一番商议,他带着壮丁到更深的山里面去把那只熊放生。
  留守的人也有工作,他让四喜带着部分的人砌墙,沿着黑山堡人烟密集的区域筑起高墙。
  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兴建中的沟渠不得不暂停。
  不只阿房,大部分的女眷都被勒令留在家中,不可以擅自行动。
  好几天过去,上山去的男人还是没有消息。
  除了担心,阿房无事可做。
  管孤鸿所居住的院落并不奢华,也没有什么庭园假山水可供消遣,从前院逛到后园再倒转回来,不需要一刻钟。
  无聊之际,阿房只能把脑筋动到他的书房。
  好可惜喔,屋子里称得上是册子的只有帐本,她要是撕了帐本折纸鸢,大当家的回来准发狂。
  帐本、帐本,她才不看那种无趣的玩意。可是,翻翻吧,片刻过去,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神燃起了光芒。
  她依稀记得记帐的人好像是八福,那个跟四喜有着一模一样脸蛋,却活泼可爱的少年。
  帐册上没有一个字,有的是难解的符号和圈圈。
  她还记得上回他对着帐册咳声叹气的样子。
  真是辛苦了他。
  看着白纸上画了一篓葡萄,葡萄后面加上六个圆圈圈,想必这代表有七十篓葡萄的收成吧。
  至于花生呢,像过于肥胖的毛虫,在宣纸上扭来扭去,数量庞大。
  小麦、高梁,则粗得像可以敲昏人的树枝。
  另外,大颗的是橘,小圆是橙。他在橘子上点了好多小黑点,而橙则是干净的一颗小圆,加上一片叶子。
  阿房眼珠转啊转的,笑得打跌。
  这八福很有画画的天分呢,不识字能有这样的创意很值得大大的夸奖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窗外的云已经看厌了,点心也吃得差不多,该动一动脑筋,不然要生锈了。
  她在柜子夹层找到相同的空白册子,磨了墨汁,在上头书写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她满意的抬头,放下笔,瞧见日头映进了屋子,便把册子捧起来放到向日的地方,风吹日晒,墨汁容易干。
  “你是谁家的丫头?在这里做什么?大当家的回来了,外面可忙着呢,闲着的话赶快出去帮忙!”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很脸生。
  “他回来了?”笑容不请自来的在她脸上泛开。
  “真没礼貌,什么他呀他的,大当家岂是你一个小小丫鬟可随便以叫的?”
  “你不也他他他的叫?”她要是不服从恐怕会被罗唆很久。
  咦……唉……
  “我这就去了。”
  “没见过这么伶牙俐齿的丫头。”五短男子嘀咕着……“不对啊,山堡里面哪来的丫头?”这里每个人各司其职,就算臭袜子也要自己洗,除了家有女眷的人。阿房才不管这些呢,她一心想见回来的管孤鸿,虽然他吩咐过,不许她在山堡里面随意走动,她有遵守了喔,是别人要她出门的。
  她很“听话”的到厨房逛了一圈,厨房又是蒸气又是油烟,女眷们见到她来拿果子搪塞,她又从后门出来。
  随手把果子分给路上玩耍的小孩,看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阿房也跟着感染了孩子们的喜悦,走起路来脚底生云。
  来到黑山堡也不少日子了,因为她对什么都不积极的习性,所以一直没好好的端详过这地方,只见白云绕在远处的山顶,牛羊鸡鸭鹅成群,硬要说这儿是贼窟,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她不知道这是管孤鸿花了十几年努力的成绩,他的下面分成两派,一派主掠夺抢劫,官逼民反,反抢回去是应该的,然而,去除官府吃人的重税,一派主自力更生。
  到处转了一圈,阿房偷偷问了人,才知道管孤鸿人在大厅。
  他真的很忙耶。
  于是她又转到大厅。
  探出去的脚因为里面的谈话声缩了回来。
  “……棕熊出没的季节并不是这种初春时分,我怀疑是人为的。”管孤鸿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在大厅中回荡。
  “大当家的怀疑很正确,大家都住在这山里面,野兽的习性也略知一些,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们也不能乱栽赃。”有人附和。
  “不急,我会把人抓出来的。”管孤鸿说得极有把握。
  接着,他们又商讨了许多事。
  阿房踢着小碎石,心思飞得远远地。
  她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是个无用的米虫,大当家的留她这样的米虫做什么呢?
  她悄悄的离开了大厅,之前知道管孤鸿回来的喜悦全部一扫而空了。
  “大哥,你心不在焉喔。”被逮来做苦工的管惟独踱到监工的管孤鸿身边,语带挖苦。
  沟渠和沟堤的工程同时进行着,炙阳毫不留情的泼洒下来,狠狠的落于在外面工作的人身上。
  “你说什么,水喝过了就赶快去工作,天黑前要赶上进度。”他晒得比任何人都要黑,眼光灼灼,看着不远处的施工情况。
  “大哥,你就不要勉强了,我可以牺牲一下盯着工程,你去见阿房姑娘吧!”明明两个人已经很久不见,还这么别扭做啥?
  “住嘴……”管孤鸿没好气的声音以无力做收尾。
  咦,管惟独觉得有异,眼光随着哥哥一转……呵呵,原来。
  “回来!”管孤鸿喊住那个看见他就要向后转的女子。
  可怜,她的耳又要遭受连累了。阿房扯了扯耳朵。
  “谁让你来的?”站在高处的管孤鸿头发凌乱,像风中的狂狮。虽然嘴巴上不留情,眼睛闪烁的光芒却叫人无法忽略。
  “有人叫我去厨房帮忙。”大家停止了议论,眼光全部朝她这里来。
  “你却往这里来?”很好,她很习惯阳奉阴违嘛。
  “你知道的嘛,我笨手笨脚,去了只有帮倒忙的份。”她一片用心良苦,怎么他老是不能理解?
  “去别的地方,这里是工地,女人不应该来。”
  “我刚刚正要走,是你把我叫住。”她眼神一转,明知多此一举,但是……“你受伤了?”他的胳臂上有道血痕,颜色惊人。
  “只是口子吓人,不打紧!”管孤鸿神色自如。
  “才不呢,阿房姑娘,大哥可神了,刚才有根圆木搬不上山坡,他一个人就把木头扛上去了。”管惟独唯恐天下不乱。
  那景象有多险恶可想而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长舌男。
  “大哥,我好心呢,要不然阿房姑娘怎么知道你的辛苦。”
  “管惟独!”他这做大哥的威严荡然无存。
  “我不说,我去做事。”管惟独吐舌,摆着一贯的优雅扛起锄头走人。
  “这里危险,以后不要来了。”对着阿房,管孤鸿的声音自然放缓。
  “是,我知道了。”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带着强大的力量,自始至终瞅着。让她无法动弹。
  语言在这时候一点也使不上力。
  在炎热的骄阳下,他强壮的肌肉,美丽的纹理,像是蕴藏着无比惊人的力量,一颗颗晶亮的汗珠沿着身体各处往下滑。
  阿房移不开眼,风吹过树梢,感觉上好像他灼热的呼吸也随一之拂过她。
  “不好了哇……”从山坡上传来喊叫,惊醒了管孤鸿。
  “头子。救命啊……”
  嘈杂的骚动来自山坡上的田地,那是原来存放储水槽的地点。
  好端端林立着的水槽,不知道什么原因惊天动地的正往下滚,沿路撞击了树干也四处纷飞,残枝断叶纷纷袭上人的身体。
  管惟独正在水槽的下方!
  这样的险状叫人心慌,阿房还没回神,就看见管孤鸿像离弓的箭矢疾射出去,他飞下短坡,奔上沟渠,抱住了正在救人的管惟独。
  然而,一路折树断丛的水槽也以万马奔腾之姿,挟带惊人的水势直往两人倒下……
  阿房的脑子倏然变空,什么画面都没有,只感到冷汗从额头滑落,直下锁骨,甚或直接掉进泥土中。
  “出事了。”
  她脸色惨白,茫茫然的看着到处蜂拥而出的壮丁,还有听到声响跑来的女眷,她,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早知道的不是?她所在的地方都会发生事故,她是扫把星,会给全部的人带来衰运。这次虽然眼皮没跳,眼中也没有事物出来,就是避免不了。
  四周都是人的叫声、喊声、哭声,阿房低下头来,头……完全不能思考了。
  什么口子吓人而已,清水洗涤过的地方肉块翻绽,瘀青殷红的痕迹蔓延整个胸口直到背后,水换过好几盆,她却不知道要累。
  “还有哪个地方疼吗?”阿房的小手没一刻停止。
  管孤鸿注视她担忧的脸,眼中神色难辨。
  他胸前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仗着他一身好武艺,只是皮肉伤。
  然而阿房关心的眼神让他不能自持,她在他身上到处摸索的小手传达了她从来不曾出口的温暖关怀,还有感情。
  “你不说话,是不是伤口很痛?”她还在问,没能看见他逐渐接近的大手,还有变得幽深的瞳眸。
  “你刚刚不是也听见卦大夫说了,我只是皮肉伤,吃几帖跌打损伤的药就没事了?”他的手抵达目的地,阿房却是全心记挂他的伤势,一点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小腰已经被侵犯。
  闻言,她的担忧是卸去些,但仍旧无法放心。
  “都是我不好。”
  管孤鸿愣了下,拥着她腰的手掌慢慢缩紧。
  “我是扫把星,害了你。”眼圈不禁红了,自从她来到黑山堡,前后发生了许多事,这些……都是她招来的祸端。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可是把所有发生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可不是什么英雄式的行为,他也不允许。
  “把道理说给我听,要是说得没道理,我可是会生气的。”
  阿房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的小手依然贴着他层层包扎的胸膛,小心的护着他的伤。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落泪,呜咽的声音在房间里低回,很久很久,久到半夜经过房门口的人还依稀听到。
  ——阿房,你是扫把星转世,娘自从生了你身子一天比一天坏。
  ——你到底是什么投胎啊,庙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香油钱了,信众都到哪去了,都是你,都是你把我们家的好运扫光了。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到天黑不许回家,你就带着桌上这些东西去外面摆摊子,告诉你……天全黑才可以回来。
  ——啪!谁允许你用那种眼光看我的,我就是讨厌你,你看穿我的心事,想同爹娘告状吗?他们不会信的,谁叫你害死了弟弟。
  ——男丁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生了三胎赔钱货才有一个带把的,你这扫把,谁叫你把天花带给他的,我一生的希望都毁在你的手里。
  扫把!扫把!你心甘情愿了吧……
  她是扫把,只会把霉运带给别人,让别人不幸。
  阿房豁然惊醒。一身虚脱,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叫她全身湿透,她的手脚不住发抖,脸色刷白。
  “阿房,只是梦,你做了梦。”一双温暖的手环住她,提供前所未有的安全还有倚靠。
  白嫩的小手把被子抓得死紧,关节寸寸发白,就连唇也白得不像话。“你……在这里?”
  管孤鸿发现她眼神空洞,陡然收紧长臂,把她搂入怀里。“我伤口疼,来找你帮我敷药。”
  是吗?
  阿房一听,勉强清醒过来就想要跳下床。“我去拿药。”
  “不急。”他的口气无限温柔,“我有件事要问你。”
  阿房抬起了头。
  “你恨过我吗?”为了那一刀。
  “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已经不讨论了。”
  管孤鸿默默摇头。“不,很多事一定要沟通讨论,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随手拿来旁边的棉巾,缓缓擦拭她一头一脸的湿。
  不管答案是什么,他非常想知道。
  “我说不出口!”她愤怒的捶着棉被。
  他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以后,永不再提起……”他把她凌乱的发塞到耳后,然后对上她苦恼又气愤的眼。“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个囚犯,是百姓眼中的土匪,我知道监狱迟早是我的归宿,可是,被人出卖获罪,我不能接受,当时的我满心怨恨,不信任人,杀你,是我唯一的路。”
  她了解,来到黑山堡之后,她看见这里有许多心地善良的人,而没有管孤鸿,就不会有这些人。_
  他要逃狱的理由非常清楚。
  “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别……这样看我。”眼对眼,他的举动让她一时心跳失序,乱得不像话。
  “我喜欢。”她那柔美的样子如璞玉。
  “我是不祥的人。”
  他的手传来热度。“你错得离谱,我自从遇见你以后,凡事顺利,就连逃亡也一路平安,你要真是扫把,我恐怕早就回去吃牢饭了。”
  她的泪一点预警也没有的落下,“不,我去到哪,哪都有事,你受了伤,都是因为我在这里……”抱着他的膀子,像抱着珍贵异常的东西,她的身子发起颤来。
  泪一滴滴被纱布吸收了,留下水渍般的印。
  她有发誓不要哭了不是?她的眼泪不是都哭干了,为什么还流个没完?
  管孤鸿在她头顶轻敲了下,“你哪来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宜家、宜室都这么说。”她只要一想到那些指控,心整个都揪在一起,茫然无所依。
  “你那两个姐姐?你都喊她们名字?”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女人的眼泪,阿房之前他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人,来黑山堡投靠依亲的,也有打过他的主意,只是他不为所动,这半生,不曾风花雪月过的心就只为眼前这个小女人守不住。
  “她们不许我喊,说……跟我做姐妹丢她们的脸。”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姐妹,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这样的姐妹不要也罢!”
  阿房摇摇头,“是我不好,她们讨厌我是应该的。”
  “什么叫应不应该?!”把阿房带到一旁坐下,管孤鸿替她端来温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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