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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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秋忙一欠身。
老妇人道:“怎么,兄弟,这叫什么礼数,跟小儿女辈还客气,你也不怕折了她,坐,坐,别一年生份一年!”
李雁秋赧然而笑,坐了下去。
乐长春摆手说道:“丫头,别闲着,给秋叔沏壶好茶去。”
老妇人道:“用不着你操心,早沏好了。”
说话间,姑娘那双纤纤玉手已捧过了香茗。
乐长春坐了下去,道:“老婆子,待会儿我要跟雁秋灯下畅谈,畅谈不可无酒,有酒不可无菜……”
老妇人截口笑道:“有酒有菜不可无你这个老头子,也用不着你操心,早预备好了,是咱们丫头新自下厨为她秋叔做的。”
乐长春一怔,赧然而笑,摇头说道:“敢情我说的晚了!”
老妇人道:“本来就是,家里那一样让你操过心?”
“瞧,兄弟,”乐长春张目说道:“两句话就惹来了这大麻烦,看来今后我还是三缄其口的为妙!”
李雁秋笑道:“老哥哥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年轻时英雄侠女并辔联剑,多年后的今天,你老哥哥落下这么一份产业,嫂子为伴,有女着此,生活安宁舒适,无忧无虑,乐享天伦,老来福无穷,你还有什么可求的?”
老妇人道:“听见了么?老头子,雁秋仗义执言,这才是……”
乐长春摇头说道:“他由来向着你,这一拍算是拍对了!”
老妇人哼了一声道:“难道非跟着你不讲理才算好!”
乐长春一摇头,道:“我忘了,三缄其口。”
老妇人倏然失笑,转注李雁秋,道:“兄弟,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李雁秋道:“大嫂,我刚到没一会儿!”
老妇人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家里来,却住的什么客栈?”
“还说呢!”乐长春道:“要不是我死拉活扯,最后抬出了丫头,他还不来呢?”
姑娘她飞快溜了李雁秋一眼。
老妇人微愕说道:“兄弟,这是为什么?”
李雁秋赧然说道:“大嫂,您知道,当着外人,我不得不做作一番,再说,晏二门下那两个‘查缉营’的对我也动了疑……”
“兄弟,”老妇人截口说道:“这不是见外嘛,你说这话嫂子我可要不高兴了,当年要不得你伸一手,我跟你大哥能有今天么,故不论这份思情今生难报,就是冲着这朋友二字……”
李雁秋皱眉说道:“大嫂,你怎么老挂着当年。”
老妇人摇头说道:“兄弟,话不是这么说,当年要不是你伸一手,我跟你大哥不但没有今天,而且早就成了两堆朽骨了……”
李雁秋刚要张口,老妇人抬手一指,接道:“这老少三条命,这份产业,不全是兄弟你赠的,怎么来便能怎么去,难道你把老兄嫂当成了外人?”
乐长春一旁嘿嘿笑道:“兄弟,也让你领教领教这张不饶人的老嘴。”
李雁秋赧然而笑道:“嫂子,您别生气,我知过就是。”
老妇人笑了,道:“兄弟,也没那一说,只是你这话让嫂子我听来难受,你要是再这么想,那不如砍我两刀。”
李雁秋猛然一阵激动,道:“嫂子,我什么都不说了。”
“对,兄弟,”乐长春道:“还是学学我,三缄其口的好。”
老妇人一眼横了过去……
适时,院子里步履响动,直奔堂屋,及廊檐下而止。
随听帘外有人说道:“大哥,我告进。”
乐长春一摇头,道:“子卫,你这脾气怎么老改不了,快请,快请。”
门外响起恭谨答应,布帘掀动,那瘦高中年汉子跨步走进来,灯下看得清楚,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袖口微卷,一双手奇大!
瘦削的一张脸,肤色略显黝黑,长眉细目,挺直的鼻梁四方口,颔下有一片青青的胡根,满脸透着精明干练,除此,别无奇特之处。
他进屋…一见礼,李雁秋欠身还了一礼,笑道:“别跟我客气,子卫,一年不见,你没见老嘛。”
瘦高中年汉子笑道:“李爷脸上的皱纹又添了好几条了。”
李雁秋笑道:“子卫,我给你带来件东西,也许你会用得着。”
说着,打开行囊一头,从里面抽出一物,那是一柄鲨鱼皮鞘,柄镶明珠的短小匕首,他随手递了过去。
瘦高中年汉子两眼一亮,连忙伸双手接了过去。
“谢谢李爷。”
一按哑簧,匕首出鞘,一片森寒冲起,灯光为之一黯,那匕首白里泛青,光芒吞吐近尺。
乐长春一震,脱口喝道:“好利器,兄弟……”
瘦高年汉子瞪大了眼,动容惊声叹道:“大哥,这是‘冷霜刃’……”
李雁秋笑道:“非伯乐不足以识千里马……”
乐长春霍地站起,道:“兄弟,这是罕世神兵,你从那儿……”
李雁秋笑道:“这一趟口外没白跑,我是在一个满旗郡王手里夺来的。”
乐长春霍地转注瘦高中年汉子,道:“子卫,这份儿礼不可谓之不贵重!”
瘦高中年汉子目注李雁秋,激动地道:“李爷,这份厚赐,我怎敢……”
李雁秋笑道:“我留着它也没用,有道是:‘宝剑赠英雄’,这柄‘冷霜刃’落在你手里,不是物得其主,适得其所么?”
瘦高中年汉子还得再说,老妇人突然说道:“子卫,雁秋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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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嫂,我遵命。”瘦高中年汉子欠身一礼,转向李雁秋,双目闪射异样光采,道:“李爷,我不谢了!”
李雁秋道:“自己人,别跟我客气。”
他是每人都有一份,接着又从行囊里拿出了三样,送给老妇人的,是一只檀木盒装着的成形何首乌。
这,珍贵不下那柄‘冷霜刃’,老妇人是既激动又高兴。
送给姑娘的,是一对名贵异常的镶玉耳坠儿,还有一对玉镯子,姑娘她也激动地接了过去。
送给乐长春的,是一根玉嘴儿,金烟袋锅的旱烟袋。
乐得乐长春哈哈大笑,道:“兄弟,我正缺这一样,明年希望你多来几趟。”
赠礼完毕,堂屋中有着片刻的沉寂!
姑娘她对这份礼物爱不择手,不住地把玩,娇靥上的神情难以言喻,那双美目之中,也包含得太多。
似乎,那不是因为礼物的名贵,而是……
两个大男人家没留意,知女莫若母,细心的老妇人悉收眼底,老脸上也有一份难以形容的表情,微微地锁了两道眉。
忽地,她抬眼笑道:“兄弟,这一趟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这句话吸引了姑娘,她猛然抬起螓首,一双秋水般美目,尽射异样光采,紧紧瞅着李雁秋一霎不霎!
这,使得老妇人神情又自一震。
李雁秋似乎没留意,他淡淡一笑,道:“大嫂,这一趟有可能比往年多待些日子!”
姑娘娇靥上猛然一阵惊喜,倏地一红,垂下头去。
老妇人也为之一喜,道:“怎么,是因为……”
李雁秋道:“我受人之托,来办件事、另外……”
乐长春忙道:“兄弟,受谁之托,办什么事?”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老哥哥,别不高兴,我曾作千金诺,目前还不能说。”
乐长春一怔轩眉,道:“怎么,连对这几个也不能说。”
李雁秋道:“老哥哥该知道,英雄轻死重一诺。”
乐长春眉锋一皱,道。“兄弟,是件大事儿么。”
李雁秋道:“老哥哥,这件事可大可小。”
乐长春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兄弟。”
李雁秋笑道:“我一说老哥哥就明白了。”
乐长春道:“兄弟,你这是故作神秘……”
李雁秋道;“一诺千金,老哥哥要原谅一二。”
乐长春一摊双手,道:“好吧,我不问了!”
他没再往下问,姑娘可撅起了小嘴儿。
本来是,人家根本不把他当外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沉默了一下,乐长春又道:“兄弟,我刚才听你说另外……”
李雁秋道:“另外是还有点事儿,这件事在碰上的,我本想不管,可是如今却不得不伸手管管!”
乐长春道:“兄弟,这件事能说么。”
李雁秋点头说道:“能,老哥哥,这件事能说。”
乐长春道:“那么,我几乎洗耳恭听了。”
这话似乎有点……但李雁秋没在意,笑了笑,道:“老哥哥,你知道‘六福客栈’的贾掌柜的跟晏帐房是怎么样的人。”
乐长春点头说道:“我对他两个的底细摸得很清楚,一个是当年横行‘北六省’的‘贾怪’‘铁算盘’贾一飞,一个是晏二的侄子‘大鹰爪’晏中,从前是查缉营的一名领班。”
“不错,”李雁秋点头说道:“以老哥哥看,这两个人怎么样?”
乐长春道:“怎么,兄弟,莫非那件事跟这两个……”
李雁秋道:“老哥哥请先答我问话。”
乐长春双眉一扬,道:“称得上一时豪杰,没遮栏的好汉……”
李雁秋道:“这就行了,他两个最近可能会有点麻烦!”
乐长春道:“什么麻烦。”
李雁秋道:“这麻烦是晏中当年认识‘查缉营’时招来的。”
“我明白!”乐长春道:“但,兄弟,他有个在京钱算得上首屈一指人物,门下弟子众多,也跟官家有来往的二叔,要你伸得什么手?”
李雁秋一摇头道:“老哥哥,我无意危言耸听,即将找上京畿的这个人,就是再有十个晏二恐怕也不行!”
乐长春“哦!”地一声,道:“我倒要听听是谁能抵十个晏二。”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老哥哥,你记得当年老河口事?”
乐长春脸色一变,道:“是那几兄弟……”
老妇人问道:“老头子,是那几兄弟?”
乐长春吐出了两个字:“七狼。”
老妇人与瘦高中年汉子脸色突为之一变,老妇人道:“兄弟,七狼虽然是江湖上有数的凶狠人物,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要说他兄弟敢找上京畿……”
李雁秋道:“嫂子,固然,以晏二在京城一带的实力势力,七狼未必能讨得好去,但不是猛龙不过江,厉害的是七狼的背后人物!”
乐长春微愕说道:“背后人物,兄弟,那又是谁?”
李雁秋摇头说道:“不知道。”
乐长春呆了一呆,道:“那你怎知道‘七狼’背后还有人?”
李雁秋道:“我在路上碰见了几个‘七狼’的徒弟,在他们口中除了师父,师叔之外,还有个老爷子,而且提起来一脸敬畏之色!”
乐长春道:“所以你由此推测‘七狼’背后还有人?”
李雁秋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老哥哥。”
乐长春皱眉沉吟未语。
老妇人却诧异说道:“‘七狼’兄弟几个背后还有人,这真令人难信,以‘七狼’兄弟之凶狠声威,谁能驱使他七个……”
李雁秋道:“这就非我所能知了!”
老妇人道:“所以你认为厉害的不是‘七狼’,而是那个不知是谁的背后人物,所以你认为十个晏二也嫌少?”
李雁秋道:“嫂子,难道还不够么?”
老妇人尚未说话,乐长春突然点头说道:“够是够了,但是,兄弟,你犯不着管,也管不得。”
李雁秋含笑问道:“有说么,老哥哥。”
“当然有!”乐长春点头说道:“第一,晏中曾是吃粮拿俸的官家人,他一家跟官家多年来一直有来往,咱们这纯江湖人犯不着管这种闲事,第二,你不是不知道每到这时候风声有多紧,你一显露还怕人家不知道你是谁,‘七狼’兄弟不是等闲人物,只要一伸手,我敢说绝瞒不过那十四只眼睛。”
李雁秋淡淡笑道:“这就是老哥哥认为不能管的理由。”
乐长春道:“难道还不够充分?”
李雁秋道:“够充分了,只是老哥哥有没有想到,就凭晏中任职‘查缉营’时结下的梁子,能惹得‘七狼’联袂闯京城,背后更有厉害的人物么?”
乐长春呆了一呆,道:“不错,那么兄弟你以为……”
李雁秋道:“我敢说这内情绝不简单,但不知道内情究竟如何!”
乐长春沉吟未语。
“还有,”李雁秋接着说道:“我欠他两个一份情,明知他两个有麻烦,不好不管。”
乐长春讶然说道:“你又欠他俩什么情?”
李雁秋遂把客栈事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乐长春道:“这就是你欠他俩的那份情?”
李雁秋道:“对一个素昧平生,缘仅一面的人这么照顾,冲着这一点,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顾。”乐长春道:“兄弟,你别忘了,他们都跟六扇门有关连。”
李雁秋道:“我知道,老哥哥,尽管他俩以前是吃粮拿俸的六扇门人物,尽管六扇门中人对我恨之人骨,千方百计地想除去我,但是他俩对我……”
乐长春道:“兄弟,怕只怕这是个要命的圈套!”
李雁秋笑道:“老哥哥,不会的,我的眼力还不至于那么差,假如他们已知道我是谁,我认为他们早就动手了。”
乐长春皱眉略一沉吟,道:“好吧,兄弟,要管你就管吧,那件事你今年打算怎么办,这一家可没一个不替你担心。”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老哥哥,你知道,自从她变心背盟那一天起,我就不该来了,可是事实上我却不能不每年来一趟!”
乐长春道:“难道你对她还不死心?”
李雁秋笑道:“老哥哥,我是那种人么?我拿得起,放得下……。”
乐长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李雁秋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
老妇人适时脸色凝重地道:“兄弟,不是大嫂我又唠叨,天涯何处无芳草,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干什么非对个旗人姑娘这般死心,”
李雁秋道;“大嫂,那不关死心。”
老妇人道:“那么是什么?是痴情?”
李雁秋淡淡说道:“大嫂,那也无关痴情,变心背盟的是她,我这颗心早已如古井,难扬半点波,于什么……”
“对,兄弟,”乐长春道:“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何患无妻?就凭你,兄弟,我敢说世上这些姑娘们,没有一个不……”
“好了,老哥哥,”李雁秋笑道:“你又把我捧上天了!”
乐长春道:“兄弟,自当年至今,你所到之处是怎么个情形,你自己明白。”
李雁秋淡然一笑,没说话。
乐长春道:“兄弟……”
李雁秋截口说道:“老哥哥,我可以这么说,那无关一个‘情’宇,行了么?”
乐长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老哥哥,别问我,行么?”
乐长春摇了摇头,默然未语。
老妇人突然说道:“兄弟,难不成你想……兄弟你是个明白人,为这么一个朝秦暮楚,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那犯不着……”
李雁秋笑道:“嫂子,您想到那儿去了,我要有那意思,早就闯内城,找上门儿去了,干什么等到如今。”
老妇人皱眉说道:“那么,兄弟,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雁秋摇了摇头,道:“嫂子,我有苦衷,有难言之隐。”
老妇人讶然说道:“有苦衷,有难言之隐?”
李雁秋点头说道:“是的,嫂子。”
老妇人道:“兄弟,面对自家人,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隐?”
李雁秋道:“嫂子,您原谅一二,别问我,行么?”
老妇人摇头一叹,姑娘乐倩突然说道:“娘,您也真是,秋叔既有苦衷,有难言之隐,您干什么一直追问,对咱们要能说,秋叔不早说了么?”
乍听过来.她是帮李雁秋说话,其实那话里话,弦外音谁都听得出来,不见姑娘她眼圈儿都红了么?
李雁秋没在意,淡然一笑,没说话。
老妇人方一皱眉,乐长春已扬眉叱道:“小孩家不懂什么……”
“爹,”姑娘乐倩高挑着眉梢儿道:“别把我老当成三岁小孩儿,我什么都懂,我懂秋叔对咱们是一年生份一年,一年冷淡一年,一个那么样的女人……”
乐长春叱道:“丫头,不许胡说。”
“我要说,我偏要说,”姑娘乐清跺脚说道:“对那么一个女人,秋叔他能念念不忘,旧情难舍,每年总要冒风险跑来这么一群,对咱们这份心,秋叔却根本没放在眼里,谁亲,谁低也不分,您何必那么操心,让他去找去,有本领就带她走……”
乐长春脸色大变,霍地站起,喝道:“丫头,你……”
“我痛心,我看不惯。”姑娘她双手捂脸,一拧娇躯,转身奔进了房里,乐长春怔住了,大伙儿都怔住了。
李雁秋淡然笑道:“老哥哥,你这是何苦。”
乐长春气得发抖,须发皆动,道:“不像话,不像话,目无尊长,这还得了,老婆子,去叫出来给兄弟叩头赔罪,去!”
老妇人尚未说话,李雁秋猛然站起,道:“老哥哥,你要认我这个兄弟,就收回成命。”
乐长春白着脸,怒声说道:“兄弟,你看看,这还像话,我不能浪人说我乐长春没家教,更不能这么纵惯她……”
李雁秋道:“老哥哥,没人这么说,你要不收回成命,我马上走。”
乐长春大叫说道:“你还这么袒护她。”
李雁秋淡淡说道:“老哥哥,事实上不能怪她这么想。”
乐长春道:“怎么,这还不能怪她这么想?”
李雁秋淡然笑道:“老哥哥,我不以为你跟大嫂不这么想,不过你二位上了年纪,凡事都有些顾忌,而倩侄女儿年轻,心里藏不住话而已,你以为我说的对么?”
乐长春老脸一红,道:“谁说的?”
“我说的,”李雁秋道:“你跟大嫂请抠心自问,是也不是。”
乐长春默然未语。
老妇人突然一叹,说道:“老头子,兄弟没说错咱俩,消消气,坐下吧。”
乐长春找机会下台,一瞪眼,道:“还让我消气,都是你惯坏了她。”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子,老夫人焉得不明白,笑着摇了头:“好吧,就算我惯坏了她,没你的份儿,行么?”
乐长春怒态稍敛,目注李雁秋道:“兄弟,是我们老两口惯坏了她,你千万……”
李雁秋淡笑截口说道:“老哥哥,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
乐长春一叹说道:“兄弟,对于你那苦衷及难言之隐,我跟你大嫂不再问了……”
李雁秋道:“多谢老哥哥,我这难言之隐,总会有能说的一天的,到那时老哥哥跟大嫂就会明白了。”
乐长春摇头说道:“如今明白不明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今年似乎不同于往年,兄弟你要能不去,最好还是不去!”
李雁秋道:“多谢老哥哥,假如能不去,这几年来我就不会每年冒风险必得跑这一趟了。”
乐长春双眉微扬,道:“兄弟,这么说,你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