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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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掌风初起,那两只玉环却突然一升一降,环儿映着夕阳,发出一阵焰烟耀眼光芒,竟像被一种无形的扭拐之力一带,左环扭向前方,前面的一只滑向右方,右面的却绕向身后。
这只不过刹那间的事,环影才闪,陶羽眼中一花,只觉左臂一阵刺痛,敢情已被那由右绕到后方的一只玉环擦过。臂肉破了寸许长一条伤口,汩汩渗出鲜血。
玉环由合而分,凌茜惊惶地回过头来,沉声问:“怎么?伤到哪儿没有?”
陶羽咬咬牙,道:“不要紧,只不过左臂皮肉被擦破了一点。”
凌茜道:“这三只玉环真怪,好端端的,怎会半途升沉转了方向,使人防不胜防。”
陶羽俯身抱起秦佑,急声道:“秦兄弟被主环击中穴道。伤得不轻,咱们最好快些脱出圈子,别尽在场中挨打。”
但他话才说到这儿,忽闻锐风呼啸,“金轮彩环”己第四次飞射过来。
凌茜抢着叫道:“羽哥哥,你挡左后,我挡前方和右方陶羽只得重又放下秦佑,却将他的短剑取到手中,飞快地一转身,和凌茜背靠背而立,目光的的注视着正面与左侧两个方向。
果然,那两只玉环—到近身三尺处,陡地一旋,其中一只绕向凌茜一方,另一只由右穿射过来,直袭向面门。
陶羽举剑一挥,“叮”地一声响,那环儿直荡开去,两人互相扭头一望,但未受伤,不觉展颜相视一笑。
凌茜道:“原来他们是故意将虚作实,留下阳光刺眼的一方,叫我们上当的。”
陶羽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他们这种贯力,附于环上,中途忽然折转的手法,甚称武林罕见,咱们纵然识破,长此下去,难免一时大意,仍要伤在他们环下。
“你护着秦公子,咱们各奔一个方向突围而出,叫他们没法拦阻。”
陶羽瞥见雷家三环已接住,正准备再度出手,忙道:
“要冲就快,那边一片林子很密,咱们突围之后,就在林中碰头。”
两人计议刚定,雷家三环业已五度出手,陶羽探臂抱起秦佑,横剑当胸,发出一声清啸,迈步向西便闯,凌茜也同时发动,挥舞长剑,奔向东方。
西方这一边无人扼守,陶羽毫无拦阻便冲出包围圈子,当他奔近林边,回头看时,却见凌茜被三环挡住,竟未能脱出重围。
他此时无法分身去救凌茜,只得抱着秦佑,闪身入林,欲寻个安全的地方,好替秦佑检视伤势。
但他一脚刚踏进密林,忽听林中传来一声惊呼,一条黑影迎面奔出来,两下里都急,险些撞个满怀,陶羽剑藏肘后,侧身一闪,跟那奔来的人擦肩而过,目光掠过,不禁心中一动,敢情那人竟和宫天宁十分相似。
他无暇细想宫天宁怎会在此地出现,匆匆奔进林子,约行了十余丈,茂密的林木中,有一小块空地,地上满是腐叶枯枝,相积盈尺,似有足迹践踏过的痕印。
陶羽将秦佑放在腐叶上,替秦佑拍开穴道,双掌虚按在他胸前,准备将自己真力,由掌心逼进秦佑的穴道中,忽然目光触处,见乱叶之中,有一片熠熠发光的东西一闪。
陶羽伸手拾了起来,一看之下,心头大大一震,原来那竟是半枚“全真金钱”。
他把这半枚金钱跟凌茜送给自己的半枚相合,果然天衣无缝,分毫不差。
沉思之下,他才记起这半枚金钱本是宫玉珍身上的半枚,那天在鲁西途中,宫玉珍重伤濒危,本欲把这半枚金钱赠给陶羽,被宫天宁暗下毒手,震死了嫡亲姑姑,因此落在宫天宁手中,而今这半枚金钱既然在林中出现,方才急急奔出林子的那人,必是宫天宁无疑了。
但,宫天宁怎会跑到六万大山来,又怎会把随身携带的“全真金钱”,失落在林问乱叶之中?
从这半枚金钱.使陶羽又忆起自己惨死泰山的父亲,不期然捧着金钱,神驰意动,呆呆的发怔,竟连替秦佑助疗伤势也忘记了……
再说雷家三环正围着凌茜激战之际,忽见宫天宁衣衫不整,神情狼狈,踉跄从林中奔出来,雷孟彬虚晃一招,抽身退出战圈,沉声喝道:“怎么了?”
宫天宁脸色苍白,指着密林,惊恐骇异地继续说道:“那……红衣人……红衣人………
雷盂彬脸色一变,沉声又问:“交给你看管的愣小子呢?”
宫天宁身形摇摇欲倒,呐呐道:“被那……红衣人……带走了……我也挨……挨了他一掌……”
雷盂彬一顿脚,骂道:“没有用的蠢物,全真教怎会调教出你这种脓包来……”
凌茜一面运剑力战,一面侧耳倾听他们对话,她虽然也诧异宫天宁的突然出现,但猜他们所说的“愣小子,八成必是辛弟,但,那“红衣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把辛弟带走?
不过这个消息,总使她欣喜多于惊诧,陶羽带走了秦佑,辛弟又脱离宫天宁掌握,此时不走,恋战何益?
心意一决,长剑突然展开一轮狂风疾雨似的快攻,龙虎双环招式略滞,凌茜一转玉时,长剑忽化“挥硒丹青”之式,剑尖一圈一点,“叮”地一声,搭在雷孟森的玉环上。
雷孟森四指削断,已成惊弓鸟,见她又用剑身贴上自己玉环,仿佛有一股热流,正从剑身穿透过来,骇然撤招急退,失声叫道:“血气气功……”
凌茜趁他闪退的空隙,左掌翻腕疾吐,对准龙环雷孟云劈出一掌,娇躯微拧,己抢出圈子,如飞向林子奔去。
雷家三环同声大喝,三只玉环—齐脱手飞射,凌茜听得脑后风近,急忙吸气腾身拔起,饶她闪得快,左足足踝上已被一只环边擦过,落地一连几踉跄,险些摔倒,豹环雷孟彬距离较近,晃身追到,右臂飞举,迳向她肩上疾扣下来。
凌茜咬着,急塌肩头,“嘶”地一声脆响,一大片衣襟已被雷盂彬撕了下来,露出整个左肩,圆浑似玉,肌肤赛雪。
雷孟彬微微一怔,凌茜举手掩住玉肩,急急奔进了密林。
雷孟云和雷孟森飞步追到,却见雷孟彬怔怔抓着半幅罗衫,沉声道:“老三,你是怎么了?”
雷孟彬—惊而悟,忙道:“啊!那丫头逃进林子去了?”
雷孟森道:“这一次岂能轻易被她脱逃,翻遍六万大山,好歹也要搜她出来。”
雷孟彬镇定一下,才道:“那红衣怪物屡次捣乱,趁此时机,最好连他巢穴也掀出来才好。”
这一耽误,再追进密林,早不见凌茜的人影了……
凌茜险中脱身逃进密林,奔了片刻.见陶羽正跪在一堆腐叶上,手里捧着半枚金钱呆呆发愣,秦佑仰面躺着,仍旧皆迷未醒。
她一拐一跛奔了过去,沉声叫道:“羽哥哥,还不快走,发什么呆?”
陶羽一震,连忙把金钱塞进怀里,抱起秦佑便跑,跑了足有数十丈,才记起凌茜肩衣衫破碎、陡然惊问道:“茜妹,你受伤了?”
凌茜笑笑,道:“没有,只是肩上被他撕破一块衣襟,足踝被环边擦了一点儿。”
陶羽尚要说话,凌茜忙嘘了一声,低声道:“快别出声了,三环已随后追进林子,先脱身要紧………
两人在林中踉跄而行,不觉疾奔了顿饭之久,听听未闻三环声息,这才在一株隐密大树下坐下来休息,凌茜揉着受伤的足踝,轻声道:“这几个月,三环功力增进了不少,飞环绝技,也比以刚进步了许多,下次遇上,再别大意轻敌,方才若不是闪得快,险些被他们擒住了呢?”
陶羽脸上掠过一抹爱怜之色道:“可惜包裹马匹都丢在茅屋前,连一件换的衣服也没有了,来,你把我这件外衫披一披吧!
”
说着,脱下自己短衫,给凌茜披在破衣肩上。
凌茜亦不拒绝,轻声又道:“秦公子伤得怎样?”
“不太要紧,穴道被飞环击中,淤血堵塞脉管,我已经替他拍开了闭穴,再过一会,就会清醒的。”
“你知道宫天宁也在这儿吗?”
“是啊,我刚才拾到他那半枚全真金钱,不知他怎会跟雷家三环拉上交情的?”
“那家伙嘴很甜,惯能拍马逢迎,连我爹爹都差一些上了他的当。”
凌茜忽又想起辛弟,忙道:“听宫天宁对三环说,辛弟已被一个红衣人带走,一定是那红衣人和宫天宁动手的时候,将他的全真金钱打落,被你拾来了。”
陶羽叹道:“我们真太粗心,当时竟全没想到荒山中那来茅屋,其中必有古怪……”
凌茜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点挫败算得了什么,假如我们早想到他们那引实就虚的飞环手法,未必会败给他们。”
陶羽道:“这都怪我们阅历太少,竟应了伍老前辈的话。不知那红衣人是谁?辛弟落在他手中,会不会遭到折磨?”
凌茜笑道:“听他们口气,那位红衣大人约就在附近,他既然屡次跟三环作对,可见不会是坏人。”
他们谈了一会,秦佑已悠悠醒来,三人计议,林中不能久留,便动身觅路出林。
不想这密林分布极广,林中巨树如海,无境无边,三人在林子里转了许久,天色已漆黑一片,依然没有走出林子。
秦佑道:“这样乱转,只怕还未走出林子,反跟三环碰上,那就太不妙了,依我看,不如索性休息一夜,等天明以后,再找方向。”
凌茜点头赞同道:“正是呢!我足踝上被环边擦伤,走得久了,痛得难受,不如休息。”
陶羽道:“咱们寻一株大树,两人在树上休息,一人在下面守望,这样方不致失手。”
秦佑道:“你们力战了一天,就由我替你们守望吧!”
陶羽道:“不,你和茜妹都受了伤,应该你们休息,由我守望。”
两人争持不下,凌茜笑道:“别吵了,干脆咱们大家都休息,只要谨慎一些,不用留人守望,林子这么大,咱们睡在大树上,比地上安全得多了。”
这一晚,三人果然觅得一棵巨树,在树上度了一夜,第二扫天色大明以后,站在树上一望,不觉都失笑起来,原来昨夜藏身的大树,实际已是密林边缘,数丈以外,全是一望无垠的层层山峦。
凌茜领先奔出密林,一口气奔上一座山头,展目四望,见前面有个极深的山谷,谷底瘴雾迷蒙,深不见底,直如一湖池水。
陶羽皱眉望着那片深谷,沉吟说道:“这片乱山广阔,又无痕迹可寻,怎知那红衣人藏身的地方?”
秦佑也道:“找不到辛弟,我们一时不能离开,而三环又在近处,被他们发现,难免又是一场纠缠。”
陶羽道:“此地已是勾漏山脉,但不知那位鬼师董武所住—线天究竟在什么地方……”
两人谈论着,却发觉凌茜独自凝神注视谷底,眼中放射着异样的光辉。
陶羽和秦佑不期然停止了谈话,四目移转,遥望谷底,却见那谷中瘴雾忽然汹涌掀腾起来,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冲击着,正翻翻滚滚向四面旋荡开去。
这时候,骄阳已升出山顶,阳光映着谷底瘴雾,反射出五彩灿烂的霞光,一会儿,迷雾散去,现出一条婉蜒曲折的道路,由南往北,直达对面两山之间一道极窄的峡口。
凌茜忽然轻呼道:“你们看,那峡口可不是一线天吗?”
陶羽心中狂喜,道:“果然不错,双峰交接,仅只一线可见天日,对面谷后,一定就是鬼师董武的居所了。”
正说着,陡闻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三人一齐回头,见数条人影,已如箭矢般向山头扑了上来。
那领先的一人,额上刀疤泛红,正是雷盂森。
秦佑骇然大惊,反手撤出短剑,叫道:“大哥凌姑娘快走!”
陶羽探手拉着凌茜,飞身向谷底跃落,秦佑擎剑随后,他们先后离开山顶,雷家三环和宫天宁已蹑踪而至。
雷孟森一扬左臂,虎环破空而出,沉声喝道:“小辈留下命来!”
他杀机已现,虎环出来,早已贯足腕力,环影左飘右摆,成“之”字形追击秦佑,正是雷家兄弟的得意手当“幻蝶追魂”。
陶羽扭头望见,不敢硬拆他的环势,短剑绕身一匝,一顿足,整个身子平飞而起,在空中一个折转,变得头下脚上,疾如殒星般向谷中落去。
那环贴着秦佑后腰掠过,湛湛只差半寸,就击中他右侧“志堂穴”。
雷家三环呼喝连声,带领着宫天宁越过山顶,向谷中直追下来……
陶羽等降落谷底以后,见三环紧迫不舍,只得循那道路,向北奔向“一线天”,那知看看将要奔到峡口,突然眼前一亮。迎面蹄声鼎沸,拥来一大群人。
那群人马少说也有二三十骑,其中更夹着一乘软轿,由三骑骏马开路,从“一线天”穿越峡口而来。
当陶羽看清那最前面三骑马上的两男一女,脸色顿时大变,拉着凌茜,拧身折转,急急藏进一片乱岩后面,同时低声叫道:“秦兄弟,快躲一躲……”
秦佑闪到石后,不解地问:“大哥,怎么一回事?”
陶羽手心微微渗出冷汗,指指那群人马,低声道:“你看那些人是谁。”
秦佑从石后偷眼望去,也吃了一惊,因为他一眼已经认出,那当先三骑中的女人,竟是廖五姑。
他骇然道:“怎会是她……”
凌茜也认出其余两骑马上,坐着“八卦掌”郝履仁和“鬼王钩”陈朋,不觉讶道:全是飞云山庄的人,他们怎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群人马从峡口中缓缓拥出,廖五姑三骑当先开路,后面二十余名劲装大汉,簇拥着一乘极其精致的软轿,轿帘深垂,左右轿辕,傍着两骑健马,一边是个相貌威猛绝伦的魁梧头陀,另一边却是个身着红袍的白须老人,这老人红袍之上,满绣金色八卦太极,打扮得似僧似道,非俗非儒,极是惹眼。
凌茜发觉握着自己的手掌,变得冰冷一片,神情好似十分紧张激动,不禁低声问道:
“羽哥哥,你认识那软轿两边的人是谁吗?”
陶羽道:“我只认得那个头陀,外号铜钵头陀,是飞云山庄第一名勇将,另外那红袍老人,却不认得……”
凌茜又道:“那么,软轿里又会是谁呢?”
陶羽抹了一把冷汗,轻声道:“这是外公常用软轿,八成是他亲自到了……”
凌茜和秦佑齐吃一惊,不约而同道:“是飞云神君陶天林?”
陶羽点点头,却未出声,从他目光中看来,显见他内心对。轿中那飞云山庄庄主,存着许多畏怯之意。
那群人马转眼都进入谷中,迄通数十丈,一式枣色骏马,显得威势赫赫,不同凡俗、凌茜和秦佑怀着紧张心情,都恨不得见见那轿中威慑天下的飞云神君陶天林究竟是什么模样,但软轿帘幕低垂,却望不见其中人影。
这时候,雷家三环恰好风驰电奔追到,速见这般威势,不由沉身停步。廖五姑一眼认出雷家三环,粉脸登时变色,沉声向身边陈朋和郝履仁道:“这三人乃终南雷家三环,拦阻大队,显有图谋。”
雷家三环也看清对面马上的廖五姑,雷盂彬微微一哂,做然道:“我当是谁?原来环下游魂……”
廖五姑吃过雷家三环的亏,那一次若非陶羽挺身相救,险些死在雷盂云环下,如今一见,犹有余悸,忙向身边“鬼王钩”陈朋使了个眼色。
陈朋自鲁分堂堂主齐景坤死后,正跟廖五姑打得火热,何况此时庄主在后,岂容人擅撞马队,怒目一瞪,厉声喝道:“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飞云庄主亲驾在此,你们擅撞庄主大驾,大约是活得嫌腻了?”
雷家三环何等狂妄,闻言各自冷笑一声,雷孟彬闪身上前,指着陈朋道:“既是陶天林亲在,你去叫他出来见见咱们兄弟。”
陈朋叱道:“找死!”从马上一挺腰,飘身落地,那柄寒光闪闪的鬼王钩已撤到手中。
雷孟彬冷哼道:“久闻飞云山庄人才济济,今天正要见识见识,报上名来。”
陈朋一摆利钩,不再答话,闪电般揉身而上,钩尖划空激起一缕劲风,直向雷孟彬当头劈下。
雷孟彬火起,手中豹环震腕硬迎,叮地一声响,陈朋当场倒退两步,手臂上一阵酸麻,不觉骇然。
但此时陶天林就在后面软轿中,他虽然自忖修为不及雷盂彬,却不能服输认败,紧一紧手中鬼王钩,大喝一声,拧身又上。
层层寒芒,映着钩光,两人各出绝学,一口气拆三十余招,“鬼王钩”陈朋被对方先声所夺,手法渐渐散乱。
郝履仁看见,眉头一皱,双掌一错,闪身落马。雷孟云龙环一摆,横身拦住,道:“亮兵刃,咱们也走几招。”
郝履仁也是个工于心计的阴沉之人,扫目打量了龙环一眼,冷冷道:“很抱歉,在下向来不用兵刃。”
雷孟云将龙形环向怀里一塞,双掌交拍,道:“空手也是—样。”话声刚落,扬手一掌,已当胸推了过去。
郝履仁号称“八卦掌”,内功修分自是不弱,但他却不愿硬拼,左掌向侧一拨,右手穿胸遽出,一出手,竟先使用太极门北支穿云手小巧工夫。
那雷孟云并不在意,抡起双掌,左打右劈,一抡狂攻猛击,全是硬拆硬拼的打法,两人一柔一刚,恰好相当。
虎环雷孟森忽然厉声喝道:“那婆娘,你也别闲着,下马来试试你的花雨飞刀手法如何?”
廖五姑心里一阵寒,尚未答话,身后灰影一闪,忽闻一声震天大喝:“全给洒家住手。”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连十余丈外大石后面的陶羽等人,也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雷家三环神色一变,郝履仁和陈朋抽身跃退,但见人马队中,飞出一个魁梧大汉,手中托着一只毫光闪闪的巨大铜钵,却是那随侍轿侧的铜钵头陀。
铜钵头陀睁着一双环眼,瞪了雷家三环一眼,洪声道:“几那三个杂种,可是雷家三环?”
雷家三环个个怒形于色,雷孟森性情最暴,叱道:“你这野和尚是谁?竟敢出口伤人?”
铜钵头陀咧嘴笑道:“洒家奉庄主令谕,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不用跟老郝老陈动手,只冲着洒家来,洒家如不能一人一钵把你们砸个稀稀烂,从此也不叫铜钵头陀了”
雷孟彬听他这一番话,便知这头陀必是粗人,沉声向虎环说道:“二哥且请稍歇,小弟来会会他。”
雷盂森点点头道:“这野物必然天生臂力,老三多多仔细。”
雷孟彬道:“小弟理会得。”提着豹环,大踏步迎上前来。
铜钵头院见雷孟彬甚小,冷笑说道:“你这般小号,经不起洒家一钵,倒是三个齐上,来得有味。”
雷孟彬并不多活,玉环一举,呼地对准他左肩猛砸了下去。
别看那铜钵头陀体形粗笨,行动起来,却十分迅捷,庞大的身躯一个飞转,右手铜钵荡起劲风,直迎向雷孟彬的豹环。
“叮”地一声震耳脆响,玉环击在铜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