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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感天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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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言,一旦有人发起联盟,论理都该同仇敌忾,共谋反抗才对,什么人反会把消息透漏给飞云山庄?

陶羽长叹一声,道:“可惜这么重要一次聚会,竟被飞云山庄破坏。”

紫阳道长喘息着道:“少侠不必灰心,虽然黄山事败,会有更严密更团结的另一次黄山之会,武林各派已经忍无可忍,压力越大,越能促成中原武林的大团结,一次失败,算得了什么。”

莫理高插口道:“但如今各派星散,再要号召起来,谈何容易?”

紫阳道长神情显得极其萎靡,双眼半合,似乎已经不能支持,但他一振心神,强自挣扎着道:“不,不,没有散……没有散,他们已经另改会址,移到…移到……”

陶羽等齐都精神一振,莫理高沉声急问:“另外移到什么地方?你快说……”

但紫阳道长却似油灯干枯,喘息半晌,竟无力再说下去。

陶羽道:“他现在内伤已发,难以支持,不如等他休息一会。”

莫理高一闪身跃到紫阳道长身后,疾探左掌,抵住他背心“灵台”大穴,闭目运功,将本身真气,缓缓注入他内腑。

凌茜焦急地道:“道长,你千万振作一些,把会址告诉我们……”

陶羽叹道:“你不要逼他,让他调息一会,慢慢再说。”

约莫过了半盏热茶之久,莫理高满头大汗如雨,面色苍白,颓废地道:“不行了,他内腑已经尽碎,纵有仙丹,也难救得活他……”

秦佑连忙也伸出左掌,按住紫阳道长“脊心”、“凤尾”两处穴道,默默行功,催气助他维护内腑。

紫阳道长又缓缓睁开眼来,黯然扫了身侧那三十余名武当派仅存的道士一眼,不禁潜然泪下,微弱地叹道:“唉!不想武当一派,只剩下你们几个十二代弟子,可恨呀可恨!”

莫理高见他已开口,忍不住又问:“到底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你怎不快说?”

紫阳道长缓缓说道:“黄山败后,除了余振武惨死,其余已经赶到的各派,由峨嵋灵空大师带领,连夜西行,移往峨嵋金顶,并且在黄山附近,留下传讯指引的人,以便昆仑、邛崃,崆峒等派的转往川中见面,你们也可以立刻赶到峨嵋去……”

莫理高长长吐了一口气,道:“这就叫人放心了,峨嵋远在西陲,距离飞云山庄较远,正是最好的秘会之处。”

陶羽却觉得一阵悲伤,执看紫阳道长的手,激动地道:“道长安心养伤,咱们等你伤愈之后,同往峨嵋去一趟。”

紫阳道长凄然笑道:“少侠盛情,贫道心感无涯,只恨贫道已经无力再见少侠重振令尊虎威,扫灭飞云山庄,为天下武林同道,出了这口闷气。”

说到这里,笑容忽然一敛,道:“贫道虽死,能在死前手刃林一波,断去杨洋一腕,也算对得起武当历代祖师,不过从今以后,至少二十年内,江湖中不会再有武当派弟子行道,这却是武当开山数百年,第一件遗恨之事。”

他忽然奋力从石阶上坐了起来,手持霜髯,纵声大笑。

笑声凄厉绝伦,满山回应,渐渐趋于低沉,音敛时,紫阳道长哇地张口,鲜血泉涌而出,染得满身满地。

但他兀自拾起那柄武当镇山之宝“太乙剑”,巍颤颤放置在一名中年道士肩头上,其余的道士同喧“无量寿佛”环阶跪倒。

陶羽等知他乃是传授掌门大位,连忙退后几步,肃立不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一般热流,是那么痒痒地,带略些苦涩和辛酸……

第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

蜀中沃野千里,民风淳朴,古称天府,长江三峡,更是入川门户,峡中峭壁千仞,绝峰挟持,一线江水,婉蜒如丝,阴风啼猿,怒涛呜咽,不但险境天成,危难连绵,单是那峡中阴森气氛,胆小的人已不禁心寒了。

从鄂西逆江上行,群滩重叠,江流湍急,纤歌处处。

一艘宽稳的大船,缓缓穿行在险恶的峡口中。

舱篷全都收卷起来,舱中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巫山莫家堡主正兴高采烈指点群山,口沫横飞地向陶羽等讲述三峡险恶之处,和峡中中胜古迹。

陶羽他们都是第一次入川,这些日子跋涉千里,绝峰险地虽然经过得不少,却从未见过似三峡这般幽奇惊心的地方,秦佑、凌茜听得入迷,辛弟更张大了嘴,不停地左顾右盼,目不暇接。

只有陶羽一面聆听着莫理高的故事,一面轻啜美酒,剑眉深锁,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他怔怔凝视着江水,仿佛从那澄黄汹涌的江水中,看到武当紫阳道长临死时那种迟滞的目光,也仿佛看见伍子英谆谆的告诫,竺君仪的依依不舍之情……

父仇、公愤、武林正义、十大门派的残败……许许多多不如意的事索绕着他,许许多多难以排遣的情绪束缚着他,在他脑海中,唯恨那船儿行得太慢,不能载着他转眼之间飞渡重山,去到峨嵋金顶。

是以,莫理高的故事,他听进了一半,漏掉了一半。

从桃花岛回到中原来,鬼师董武的变节投靠飞云山庄,通天宝篆落入宫天宁之手,黄山大会的败散,武当派的覆亡……这一连串令人难过的不幸,无论与他有关或无关的,都从此深深烙印在他不胜负荷的心田上,面对天下奇境,也就无心再去细细领略了。

忽然,船身移近一处浅滩,便摹然停止。

船家插篙结缆之后,进舱来回报道:“前面就要过滩了,请老爷们耐心坐待片刻,容纤夫休息一会。”

莫理高扬声道:“只管叫他们多歇一会,给他们每人一壶酒,暖暖身体,一鼓作气,平安过滩。”

“谢老爷的厚赏。”船家道了谢,令人持酒送到岸上。

陶羽却在这时候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口气:“唉——”

莫理高微诧道:“少侠为什么不开心呢?”

陶羽摇摇头,道:“并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见这江途险阻很多,如此行行停停,不知何时才能赶到峨嵋?”

莫理高笑道:“川江险滩,最易覆舟,这可是急不得的事。”

凌茜接口道:“羽哥哥如嫌太慢,等过了三峡,咱们不要坐船,上岸买几匹马吧!”

莫理高道:“老夫窝居莫家堡就在前面,少侠若有意舍舟登陆,莫家堡还能备得出几匹千里良驹,老夫更是衷心欢迎。”

陶羽腼腆地笑了笑,道:“并不是我太性急,各大门派在黄山事败,西奔入川,同行都早各派掌门或派中绝顶高手,假如风声再传到飞云山庄耳里,黄山覆辙重演,那就不堪设想了,所以不,由人不担心……”

莫理高昂然道:“这个,少侠只管放心,别说风声不会泄漏,就算被飞云山庄知道了,川中却不比黄山,一则西蜀地处边陲,飞云山庄只有陕南分堂,鞭长莫及,二则川西乃峨嵋、青城,邛崃三派汇集之处,势力远比飞云山庄雄厚,量他陕南分堂堂主金剑银鞭扬排风还不敢正眼看看我川中武林。

他说到这里,豪气干云的纵声一笑,举起酒杯,又道:“陶少侠,来!放宽心干了这一杯,川中富饶险要,少侠欲报父仇,号召天下,进而毁灭飞云山庄,西蜀是最理想的发祥之地了。”

陶羽含笑举杯,道:“但愿如老前辈韵期许,只怕晚辈德薄力弱,承担不了如许重任。”

众人饮了几杯,船家己呼叫开船,前面纤夫吆喝唱合,船身缓缓移行离岸。

谁知刚刚移行不到两丈,忽见岸上一条人影,疾如星丸,直向江边飞奔而来。

此地泊舟的浅滩本是个荒凉之处,众人速见那人影如飞而至,全都心中一动,不觉停杯凝目望去。

只见那人影转瞬已到江岸,人影顿处,却是个年纪甚轻的少女。

那少女大约不到二十岁,穿一身紫色紧身劲装,肩插双剑,头上用一方罗帕,轻拢着秀发,眉目娟秀,体态娇盈,奔到江边,见大船己开,便扬手高叫道:“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莫理高拂袖而起,大声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少女叫道,“你们是入川去的么?我也急欲觅舟入川,可否商借宝舟一席之地……”

江流湍急,只这一问一答之间,船身已被激流荡开到三丈以外。

少女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莫理高答应不答应,莲足一顿,身形竟如乳燕掠空,贴着江面一剪一升,紫色衣衫闪耀之间,便已登上了大船。

船上众人,谁不是行家,一见这少女施展的轻身功夫,都不禁暗吃一惊。

莫理高双眉一皱,不悦地道:“姑娘怎好未得应允,便迳自登上船来?”

少女吁了一口气,笑盈盈地抱拳为礼,道:“实在冒昧得很,我因急事在身,一时又寻不到船只,只等过了三峡,舟资自愿分担。”

凌茜和秦佑等见这少女不施脂粉,谈吐落落大方,朴实之中,另有一种秀丽之气,宛如一朵清白脱俗的百合花,不期然都有几分好感,便道:“这点小事,老前辈就答应了她吧!”

那少女听了,不等莫理高开口,连忙称谢,自寻了一张椅子,毫不拘束地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莫理高又皱了皱眉头,此时她既己上船入坐。倒也无法拒绝,心念一转,说道:“同舟共渡,俱属有缘,姑娘身携兵刃,只身入川,不知有何贵干?”

少女明眸转了数转,笑道:“老丈动问的,不知是指我身携兵刃这回事?或者只身入川这回事?这样一齐问起来,倒叫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件的好?”

莫理高脸色一沉,道:“姑娘休得言词闪烁,老夫是不惯玩笑的。”

凌茜暗中心念一动,故作亲热探手过去,轻轻一把,捏着那少女玉腕,那少女竟然毫不作挣扎,凌茜转面向莫理高递个眼色,笑道:“这位姐姐赶路太急,等她歇一会儿,慢慢告诉。咱们不是一样么?”她言笑之中,手指虚扣那少女腕脉穴,假如一旦发觉她的可疑之点,不难闪电将她制住,是以示意莫理高,要他不用急怒。

陶羽望见凌茜这番举动,忙摇手道:“茜妹快放了手,人各有私,这位姑娘要是不愿说出来,咱们不可逼迫她。”

凌茜被他道破心事,只得讪讪地收手,那少女转眸细细看了陶羽一眼,却坦然笑道: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各位看起来都是身负绝学的武林中人,你们知道最近中原武林发生的一件大事吗?”

陶羽道:“愿闻其详。”

少女道:“说起来,令人惋惜,前不久中原十大门派秘密集会黄山天都峰,准备计议反抗飞云山庄,不料事机不密,反被飞云山庄抢先下手,弄得惨败而散,这件事,各位想必都已经听见过了?”

众人听她率直提起黄山之事,齐都暗惊,陶羽点点头,道:“此事传扬江猢,咱们也曾耳闻。”

少女紧接着又道:“但你们大约还不知道,各大门派黄山事败以后,又秘密将会址移往峨嵋金顶,原来出面发贴的武当紫阳道长重伤身故,这一次的集会,改由峨嵋灵空大师主持……”

这话一出,连陶羽也骇然—惊,这少女年纪轻轻,怎会对峨媚之会这般绝大秘密,知道得如此清楚?尤其武当紫阳道长之死,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她怎的也已知道?

莫理高疑心大起,功运全身,跃跃欲动,凌茜更是提神而待,准备出手,甚至秦佑、辛弟和莫秉雄都不由自主把那少女视为可怕的神秘人物。

那少女眸子环顾众人一眼,脸上竟神情不变,长叹一声,继续又道:“各位问我入川何事,实不相瞒,我正是在赶往峨嵋金顶,参与中原各大门派的秘密集会,我虽然武功浅薄,又不是十大门派中人,但对飞云山庄,却跟天下武林同道一样痛恨,所谓武林存亡,匹夫有责……”

陶羽不待她说完,抢着问道:“姑娘有关峨嵋金顶集会之说,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呢?”

少女正色道:“这事传扬江湖,天下沸腾,谁人不知?”

陶羽大惊之下,脸色顿变,沉声道:“你是说峨嵋之会,风声也已经漏传江湖了?”

少女点点头道:“是啊!要不然,我怎会知道呢?”陶羽长叹一声,回头望望莫理高,废然道:“果不出我所料,咱们也许又去得太晚了。”

那少女诧异地望望众人,问道:“各位也是欲往金顶赴会的么?”

莫理高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不错,咱们正是欲往峨少女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咱们正好同路。”

莫理高冷声道:“但是你且慢高兴,据我们所悉,峨嵋金顶之会,乃是黄山事败以后才决定的,此事极为机密,决不会这么快就泄漏得尽人皆知的。”

少女讶道:“连飞云山庄都已经得到消息,还能说机密吗?”

莫理高厉声道:“你怎知道飞云山庄也得到消息?”

少女道:“我就是从飞云山庄听到这件事的。”

莫理高骇然,喝道:“你是飞云山庄的什么人”喝声中,身形已离坐而起,凌茜、秦佑一左一右挟住那紫衣少女,莫秉雄急忙撤出连弯,以防她脱身逃走。

此时情势陡然变得剑拔驾张,十余只眼睛,的的注视着紫衣少女,只要她微有异动,立即便要出手。

那少女却一点也小慌,镇静地从怀里取出一只皮袋,放在桌子上,缓缓说道:“这就是我得到消息的来源,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飞云山庄的人了。”

陶羽伸手拾起皮袋,一眼认出袋面上所烙“红云”火印,心知正是飞云山庄传讯用的秘件,匆匆取出袋中纸张,见纸上写道:“本堂接获密报,各派残余,改会峨嵋金顶,紫阳已死,秘会由峨嵋灵空主持,请即飞柬传报总堂,派遣高手人川协剿。”下面署名是“两湖分堂堂主宋”

陶羽怔忡良久,轻声道:“这是两湖分堂堂主,乾坤手宋于非呈报崂山的密柬,姑娘是从何处得来?”

少女道:“那送信的人在黄鹤楼前跟我相遇,色胆包天,出言轻薄,被我引到僻静的地方宰了,从他身上,搜出这封密柬……”

陶羽道:“你杀他的时候,可曾被人看见?”

“谁看见啦?附近有人,我也不会出手杀他了,后来我发现他身上这封密柬,更用化骨药粉,将他尸骨都化成清水,决不会再被人查觉。”

陶羽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多亏姑娘如此细心,这么看来,风声还没有完全泄漏,咱们快些赶往峨嵋,一定还来得及。”

众人重又归坐,莫理高歉意地笑道:“姑娘何苦作此惊人之言,要是一时误会失手。岂非贻笑天下。”

大伙又问起少女姓名师门,紫衣少女自称姓易名萍,对师门来历,却不肯吐露,众人不便追问,也就略过不提。

船过三峡,众人连莫家堡也不愿一游,匆匆舍舟上岸,就在小镇上买了几匹矮小的川马,片刻不停,直奔峨嵋。

一行男女老少,共有七人,凌茜和易萍年龄相若,又同时女孩儿家,谈得投契,很快就亲热起来。

那易萍言谈风趣,为人又落落大方,不拘小节,虽是娇滴滴的女孩儿,却颇有几分男孩子的豪迈英爽之气,凌茜暗跟陶羽商量道:“我看这位易萍姐姐,性格豪爽,落落大方,人品武功,都很不俗,跟秦公子倒是极相配的,咱们何不替他们撮合一下?”

陶羽听了,却摇摇头,道:“感情的事,一点也勉强不得的,这些日子看来,秦兄弟竟是落寞寡欢,好像怀着极大的心事,对易姑娘似乎不甚热心。”

凌茜明眸数转,笑道:“晤,我也觉得哩!他为人本来很乐观的,自从到桃花岛以后……”

陶羽叹道:“你不要胡猜,想咱们回到中原以来,所遇所闻,几乎没有一件顺心遂意的事,而今武林杀机重重,彤云密布,艰苦的事正多,他何来心情涉及儿女之私。”

凌茜笑道:“哼,我说他未必是完全为了这些原因,他的心里,正怀念着一个人哩。”

陶羽一震,道:“谁?”

凌茜道: “桃花岛上的竺姐姐!”

陶羽眼中忽然精光激射,神情凝重地凝注着凌声,许久之后,轻叹一声,道:“他跟她相识得最早,彼此又处得融洽,一旦分离,难免会怀念。”

凌茜做了个神秘微笑,螓首一歪道:“可是我知道他对竺姐姐的怀念,并不只因为彼此相处得融洽而己。”

陶羽正色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茜道:“你难道忘记那天在桃花岛我告诉你的话,在岛上那些日子里,竺姐姐对秦公子关怀备至,秦公子也对她情意款款,我看他们之间,只怕正彼此恋幕着呢!”

陶羽默然半晌,忽然哂笑道:“君仪秉性温柔忠厚,美丽贤淑,别说秦兄弟,世上男子,没有不钟情这种女孩子的,他如果真的恋爱着她,也是极其平常的事……”

凌茜微诧道:“可是,你忘了,兰姐姐已经是你的妻子?”

陶羽点点头,道:“我何曾忘起,但我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绝无占有之心,君仪对我敬多于爱,只是因为她舍身为我取求解药,遭受宫天宁凌辱,才不得不行此权宜之计。”

凌茜不悦,道:“我不赞同你这种说法,既是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感情和爱心,这不是怜悯施舍的事。”

陶羽谈谈一笑,道:“咱们何必为这些争论呢?假如秦兄弟真的喜欢君仪,我一定成全他们,只要君仪身有所托,一点名份,又算得什么?”

凌茜吃惊道:“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妻子让给另外一个男人?”

陶羽笑得有些凄惨,久久才长叹一声,喃喃道:“古人说: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换,手足断,安可续……”

凌茜听了,小嘴一噘,道:“原来你们男人都这样自私,把我们女人当作东西一样……”

陶羽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要生气,让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大家在外埠经商相中,一见投缘,结拜成异姓兄弟,后来那做哥哥的带义弟回来,让他见见自己的妻子,不料他那位义弟一见嫂嫂,惊为天人,从此得了单思重病,卧床不起,眼看就要死了。

义兄初不知义弟是得的这种怪病,见他病势沉重,医药罔效,十分着急,便尽力追问他起病的病源,那义弟自忖必死,终危才尴尬万分地吐露出自己也认为可鄙的私情,竟是看上了义嫂……

茵妹,你猜那位义兄知道以后,做出什么事来?”

凌茜道:“他怎么办呢?”

陶羽神情一振,缓缓说道:“他知道义弟的病因,连夜赶回家去,跟自己妻子商议,要把妻子让给义弟,以救他义弟一条性命……因为他虽然爱他妻子,也爱他的义弟,为了救人一命,宁可忍痛割爱。”

凌茜忙问:“他的妻子一定不会答应这样做?”

陶羽道:“刚巧相反,他的妻子也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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