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之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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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哼唱的。
“唔——这是我写的第几首了呢……”他摸索着在石壁上抚摸了一下,这里实在是太过黑暗,以至于借着那一点点,一点点微弱的,属于矿物的微弱荧光才能看清,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音符。
全部出自这自娱自乐的歌者之手。
“真是……无聊啊。”他叹息了一声,然后是伸手撩了撩自己垂到地面铺了一地的黑色长发——比夜色还要黑的长发。
想要一个听歌的人,也算是奢望了呢。
☆、第66章 城
野兽的悲鸣伴随着斩落的剑锋,毛茸茸的,长着锋利牙齿的头颅滚到了一边。
杂花马喷了个鼻响,淡定的将滚到脚边的头颅踢到了一边,然后甩了两下尾巴。卡莉法将手上的龙牙刀收回剑鞘里——在南方线中行走,最值得担忧的事情之一也就是原本生活在这段艰难路程中的野兽们了。
这些狡猾的畜生在人类在诸神留下的大地伤痕之上的漫长岁月里学会了一件事情:凡是有火光的地方,就有食物。
然而人类是无法离开火焰的生物,在一片黑暗中,他们既没有野兽们锐利的目光也没有敏锐的嗅觉——离开了火焰他们寸步难行,同样的,点燃了火焰就会招来攫取食物的猛兽。
克莱夫踩灭了自己手上的火把——就在发现自己被兽群围住的时候,他原本是打算烧臭草来干扰野兽们的嗅觉的,但是那个女孩却告诉他用不着,只需要将火灭掉就可以了。
他照做了。
虽然不能确切地说出自己照做的原因,但是那一刻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把头相信了自己的直觉——然后他证明了自己的直觉,这在漫长的岁月里救了自己无数次的直觉并没有因为他老了而出错——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呆气得女孩,仅仅一个人就斩杀了全部的野兽。
克莱夫看着面前的女孩,安静的低下头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像是在祈祷什么一样。
这个动作他曾经见过,虽然次数不多但是确实是曾经见过的——这是精灵一族对于被自己杀死的猎物感谢。
——她不会……是想吃了这些怪物吧?
“老爹,这个能做成肉干吗?”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样,那个小丫头抓住一只掉了头的野兽的尾巴把那坨肉倒提了起来。
“……”老把头克莱夫长了这么多岁,奇奇怪怪的事情见多了,但是这个小丫头绝对是他见过的至少排前三的不正常,她居然问这些东西能不能做成肉干,一般人绝对会好无胃口的吧。
但是他好歹也见识的不少了,于是只能吸了口烟斗,“照理来说也是能做成肉干的……”以前干粮补给跟不上的时候他也啃过,只是那肉又腥臭又粗糙,只能做实在饿的不行了的时候充饥用的——实在饿的不行了哪怕是土都能吃下去吧。
“哦。”卡莉法点了点头,在叼着烟斗的老把头的注视下,她拖着三四头被她击杀的猛兽走到了一边开始剥皮削肉处理内脏。
“……”克莱夫看着面无表情这么干的小丫头,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若猎杀,汝当以其毛皮,血肉为猎物,谢其馈赠,赞其牺牲,如若杀而不取,不赞,不谢,则是无义的杀戮,是当被责难的。
——不可滥杀,不可无端废弃。
这是一条很古老的戒律了,现在除了精灵几乎没有其他种族好好的遵守这个来自生命之母梵恩雅的戒律了。
连老把头自己也不例外。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还真遇到了一个遵从着精灵传统的人类了——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伊芙琳纳瑞,然后他想起了那群追着她跑的精灵。
克莱夫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来帮她一起处理这些“猎物”。
这是自然界的规则,并没有多么值得唏嘘的。
在处理好这些猎物和臭烘烘的皮毛之后,卡莉法低下头向克莱夫感谢了一下,清洗了手上多余的血腥之后,爬到马车里闭上了眼睛,她的睡眠并不深只需要闭上眼睛一会就可以了。
车棚里面很闷热,但是这似乎对于女孩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
她安静的蜷缩成了一团。
“……”
少女并没有能够得到片刻的安眠,她睁开眼睛——这一次,没有倾盆大雨杂声的掩盖,也没有风声的掺杂,她确实很清楚的听到了——是哼唱声,像是无聊到了极点的人自娱自乐的哼唱,也不能说听得有多清晰,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尤其是自己手上似乎还有野兽的血腥味的时候听到这种哼唱声,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心里发毛的。
鬼魂——这种东西虽然听说过,卡莉法却没有确实的见过。
“老爹,听到什么了么?”她从车棚里探出头去,原来那个地方因为有血腥味所以会引来更多的野兽,所以他们并没有拘泥于原本选择的驻扎地点而是继续往前走了,走了这么久,没有可能这歌声还一直跟着。
唱的再大声那声音也该听不见了才对,何况是这样低声的哼唱。
卡莉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唱歌的人,或者说什么玩意恐怕是跟着自己,然而她并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幻听。
“什么声音?”抽烟的克莱夫扭过头去看着这个疑神疑鬼神经质的独眼小鬼,他刚刚一路上只听见虫鸣声。
“歌声。”卡莉法简介的回答了一下他的问题。
“哼,小鬼你做梦了吧?梦见自己妈妈在给自己唱安眠曲了吧。”克莱夫对于她的话嗤之以鼻,虽然上了年纪他的耳朵却还是好的很,这除了他们就是野兽的南方线道路上,别说歌声了,连声咳嗽都没有。
卡莉法垂下眼,然而那低声的哼唱依旧萦绕在她的耳朵左右,如果不是因为这歌声实在是太诡异,她会觉得这是个动听的声音。
不输给精灵王格罗瑞尔的动听的嗓音。
见到女孩对于自己的调侃沉默不语,老头子咳嗽了一声,“我说,比起那个什么我没听见的歌声啊——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丫头总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出来是啥……”准确来讲,是一种野兽一样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更加可怕一些,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身材瘦小装成男孩的小丫头,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猛兽一样。
也许这丫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走过的地方别人自然而然的躲避,就像是弱小的小动物自然而然的躲避猛兽一样。
——尊崇着作为动物畏惧,躲避强者的本能。
克莱夫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也曾经一度被这种她自带着的奇怪感觉弄的不想接她的生意。
卡莉法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老头,过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我是被野兽养大的吧。”她咕哝了一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又钻回到了车棚里。
手指摸上了眼罩。
克莱夫说的那个,也许就是……龙威吧。
就算把眼睛遮住了,那种气势在斩杀猛兽的时候依旧微微的散发了出来。这股力量会随着自己的戾气越来越强而变得让人畏惧,这是卡莉法自己摸索到的事情。
那歌声停止了。
卡莉法却没能在睡着了。
睡意已经被完全驱散,剩下的只有隐隐的不安。
而在暗无天日只有矿物荧光的某个地方,手指轻敲琴弦歌唱的,有着苍白皮肤和黑色头发的男子微笑着睁开眼睛。
一片黑暗中,那纯粹的,比黄金更耀眼的金色触目惊心。
爬行动物的竖瞳微微缩成了一条细线,“诶——这个——”
有幼龙在自己头顶上吗?
这样微弱的龙威,不是幼龙就是濒死重伤的弱小同类。
“……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呢。”
☆、第67章 ¥城
篝火舞动跳跃着,围成一团的精灵们用属于他们家乡的语言相互交流着,精灵王坐在一边安静的转动着手上的玻璃珠子。他刚刚喝下了一碗药剂,苦的舌头都要发麻了。
“陛下?”克拉莫迪挎着腰间的银刃走到友人之子的身边,手上拿着一块蜜渍的果脯,“可以掩盖那药剂的味道。”这并不仅仅是瘴气中毒,更重要的是这似乎是一个诅咒,一个标记——克拉莫迪活的也很久了,大概也就比女王稍微小一点,他见过很多恶毒的咒术,但是对于秘藏着众多秘术的精灵一族来说,这个咒术也太过复杂和强力了。
“谢谢。”精灵王微微低头致谢。
他的目光扫向一边抽烟聊天的把头们,“克拉莫迪,我记得……这里有过一个传说?”关于南方线,精灵的典籍里面确实记载过一些传说,因为他们是同诸神一同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生物,所以属于他们的编年史比单纯信奉神明,并且有的时候还以自己的理解去扭曲神明教义的人类所编撰的那些要精准的多。
正如人类们所传说的一样,这名为南方线的大裂谷确实是诸神留在大地上的伤口,但是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远比现在要深得多。
“诸神撕裂大地,将无恶不作的存在打入地下,南方线就这样出现了。”克拉莫迪给自己倒了一杯煮开的香草茶坐在精灵王的身边,过了一会,他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南方线还有一个名字啊?”
他思忖了一会,将目光转向一边讲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精灵王,后者扭过头来,露迈拉精灵队长恰好看见美丽的蒽缪精灵脸上露出了一种担忧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的表情,“龙之禁土。”
——长久以来,漫长的岁月之中,龙不被允许踏上这块土地,甚至在南方线的上空飞过都不被允许。
虽然典籍中并没有记载诸神为何不允许这么做,但是这显然是有原因的。
克拉莫迪略微思忖了一下就知道这位年轻的精灵王到底在想什么了,他自从踏入南方线之后就显得忧思重重。
“你是说……那个龙瞳的女孩?”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她不是龙。”精灵王摇了摇头,心里的不祥预感并没有因为这句自我安慰的话而得到一丝平静,反而让他更加的不安起来。
她确实不是龙,但是她的身上有着龙的一部分,既不是完整的人也不能算是龙,诸神在南方线下的禁制对她也就毫无作用了,她能带着属于龙的部分踏上这片龙之禁土。
诸神做的事情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好是坏,是自私或者为公,一旦出现了纰漏,会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并不难猜到。
——该死,他为什么没有在踏上南方线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情呢?
克拉莫迪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银刃上——然而一旦进入南方线,没有把头们的带路,很容易误入猛兽的巢穴而成为他们的美餐,即使武艺再怎么高强,对于对这片蛮荒之土毫无了解的精灵们四散开来去寻找一个人,那简直比在昆泽尔的冰原上寻找一朵雪花还要困难。
格罗瑞尔将手放在额头的位置揉了揉,“事到如今,只能祈求梵恩雅庇佑了。”他现在的身体,南方线是被诸神抛弃的蛮荒之地,在这里哪怕是辛南都不愿意踏足。
然而那被他们心心念念龙瞳之女,正在为每天晚上都被那如同鬼魅一样的歌声骚扰到睡不着而一肚子怒火的地步。
克莱夫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见这个小丫头顶着乌黑的眼圈咬牙切齿。
卡莉法对于这个大半夜唱歌的家伙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并不会因为他的声音好听而觉得还能忍受,至少是她其实睡眠还很浅的时候。
对于她来说,现在没有做梦的夜晚很少,她也知道自己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可是梦这种事情要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话就不是梦了,偶尔还是会在梦里回到那个被鲜血,火焰,雪海所覆盖的夜晚中去。
然而她踏入南方线之后就很少梦到这些东西了——她觉得自己也许是在遗忘,不知道为什么在难受的时候却带了一种诡异的轻松感。
也许她总会要遗忘的。
就像是老师曾经说过的一样,时间会冲淡伤口的疼痛。
女孩的手指摸在粗糙的眼罩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疼痛是被冲淡了。”她这样想着。至少一年多以前一直隐隐作痛的独眼最近都很少再发作。
她几乎都没有多少时间观念了,过了一年两年这种事情都很少去在意。
现在让她觉得头疼的是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那种诡异的歌声,然而卡莉法几乎是可以确定的,老把头克莱夫确实是听不见她所听到的歌声。
难道说是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要说不一样,也就只有自己的眼睛了吧,然而卡莉法却不想就这个方向想下去,总觉得会触及到什么让她觉得恐惧的东西。
旁边递过来几片干烟草,卡莉法捂住嘴一脸没有精神的转过头去看着克莱夫,然后摇了摇头,“我还是再睡一会吧。”她这样说着,钻回到了闷热的车棚里,“这样下去我觉得还没走过南方线,我就先因为睡眠不足而死掉了。”她咕哝着抱怨道。
这几天并没有遇到野兽,甚至对于克莱夫来说,这感觉就像是他的车上载了一头大型猛兽,所以没有任何其他的猛兽敢靠近半分的感觉。
……照理来说,这大概算是最轻松的一次了,他走了大半辈子还没有遇到过比这一次更加轻松的。
克莱夫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烟斗,瞟了一眼车棚内部,最后只能沉默的扭过头继续赶车。
终于没有了恼人的歌声吵得自己睡不着了,就算是车轮的吱嘎声也比那忽有忽无的歌声来得让人安心得多。
卡莉法这样想着,翻了个身。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一双比黄金更加夺目的金色眼睛。
☆、第68章 城
金色的,美丽的,比黄金更璀璨,比太阳更耀眼。
卡莉法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做梦吗?她擦了擦有些起冷汗的额头,并不是说被一个诡异的梦给吓到了,只是那双眼睛——金黄色,有着爬行动物的竖瞳,被盯着的时候感觉像是浑身所有的肌肉都已经僵硬绷紧,一寸也不能移动了。
这种力量她是第一次——也许并不是第一次——在一切噩梦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是那力量直接作用的对象她也多多少少感受过。
到如今她也能够将这种力量作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其名为:龙威。
传说中一眼就能让人间最勇敢的勇士失去全身的力气,让所有猛兽都战栗逃窜的力量。
女孩大口呼吸着车棚里有些浑浊刺鼻的空气,想要将心脏处传来的狂跳压下去,她这么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心跳才回到了正常的速度。这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一个噩梦了,反而像是什么预兆一样。
这个时候感觉一直在颠簸的车停了下来,卡莉法从车棚里爬出,看到前面居然多了一丛树林一样的地方——一般来说有这些茂生植物的地方都会有水源。
“正好大概能补充一下水源吧?”卡莉法看着前面的树龄这样说道,回过头却看见从来都是一脸神闲气定还因为很少有野兽来骚扰而感到轻松的老头现在脸上却露出了游移不定的表情。
“这地方不应该长出这种树的啊……”他这样说着,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手放在地面上抚摸了一下,“虽然是有水的湿润感觉,但是……”这土地太贫瘠了,是的,这里的土地太过贫瘠,传说中被诅咒的荒土,如果只是一棵也就罢了,这么多这实在是超出了他能想到的范围。
如果遇到知识所不能解释的事情,就尽量不要依靠直觉或者好奇心,能够避开就尽力的避开——这是克莱夫,也包括他的师父,师父的师父之内都遵守的在南方线中行走的一条铁一样的规则。
在南方线里,不管是好奇还是看清这块土地上的生物捕猎的智慧都是致命的。
“后退。”在克莱夫蹲下|身去查看土地的时候,卡莉法突然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身后一丢,克莱夫也不在意这个后生辈的无礼举动,一把老骨头顺势往后面滚了一下,躲开了那条从地下激射出来的……
树根?
两道银芒闪过,卡莉法手上的龙牙刀已经出鞘将那条树根斩落。
“看来遇到了麻烦的野兽了呢。”她将刀横在胸前,会动的树根?这种东西她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既然不是树根的话,那么只能是看上去长得很像树的怪物了吧。
这可不太妙呢,从数量来看,这一从树林里都是那种东西吧——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从地下破土而出的树根越来越多,占尽了上空的有利地形。
“看样子,是想把人都变成它们的养分呢。”卡莉法抿起了嘴唇,这数量太多,要让她去对付实在是太困难了。
但是想要逃跑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开玩笑,我可一点都不想变成树的养分啊。”卡莉法咬住了嘴唇,“老爹,躲进车……”她还没说完却发现老把头先抢先一步钻进了车里。
——他的速度……还真快诶,完全看不出是个老头子了嘛。
就在她一扭头的瞬间,一条树根从上方袭来,少女纵身一跃按住刺来的树根借力翻到了一遍将另外一根同样袭击上来的树根一斩两段,被斩断的部分渗出了透明的树液落在地上跳动了两下。
站短树根的手感颇为恶心。那汁液粘在刀刃上黏黏滑滑的差点让卡莉法握不住手上的刀刃。
真是糟糕,这些树根攻击过来就是逼迫她去砍断它们的。
往前面唯一的去路被密密麻麻的树林给挡住了,要继续往前走除非马车能越过这篇树林——或者把它们全都烧掉。
马车那边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驽马踢蹬着想要挣脱缠住自己脖子的树根,然而那东西越缠越紧,在一边的杂花马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就这样被缠住的话,会被直接拖到地底然后窒息而死吧。
两个沾着煤油的玻璃瓶从车棚里面被抛了出来丢在缠着两匹马儿往地下去的树藤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树藤松开了两匹马向后退去,“别用刀!”克莱夫终于忙好了他的秘密武器——并不是逃进车棚里,而是去弄秘密武器了吗?卡莉法挥手斩断另外一根树枝,却不甚被缠住了脚腕。sk
被缠住的感觉非常的恶心,原本就因为被斩断分泌出了粘滑的树枝而显得非常的让人觉得讨厌,脚腕被缚住的时候卡莉法被直接拖倒在地上,手肘被擦破的疼痛也无暇去顾及,挥手往那根树根上斩去。
“那些东西怕火……它们是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