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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钻石舞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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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谢!”蔡智杰惜话如金,连眼神都是。
  “恭喜你毕业了,事业又有成就,年纪轻轻的,很棒!”
  “怎么跟你比呢?”
  月熠一时无言以对。
  他是怎么了?为我的不告而别生闷气吗?还是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或是人事已非,在我决定不回信的同时,就已斩断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关系?包括记忆,也是吗?月熠的心情因为他闪避的眼神而低落,在心中一遍遍质问自己。
  但是,无论蔡智杰如何逃躲她关怀的眼睛,他还是得透过镜头,强迫自己把焦距调整到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程度,以一个全新身份看她,忘了过去,捕捉她的裸体之美。
  然而不久,他终于受不了的跑开了。
  “智杰,你怎么啦?智杰……”
  阿努一头雾水地叫着头也不回的他;只有月熠和Eric知道原因。
  远远地,正当外国男模特儿遵照出版商的要求,将双手覆盖住月熠的胸前以制造效果时,蔡智杰埋藏已久的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他无法忍受在这样的情况下,注视着月熠佯装享受的神情,也无法允许自己当个旁观者去记录这场爱欲演出,他好矛盾,好气愤,本来可以抱住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再多的为什么都解释不清了,一切追问都成了多余。
  Eric谅解地看着月熠,而月熠的眼神却始终追着跑开的蔡智杰。
  究竟这个大男孩在她心中还存有多少余情未了?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天底下的爱,都是这么阴错阳差的吗?
  帛琉深蓝色的大海,仿佛正一脸无辜地对天发问……
  宁静的天,宁静的海,只有夜凉的微风拂着椰林,和顽皮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单纯而安祥;白得似雪的沙滩,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着。
  Eric照例在抵达的第一天就先行回国,错过了这美丽夜景。
  迷人的沙滩上,伫立着一对俪影,影子被夜色拉得好长好长。
  “智杰,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我只想问你,你看过我的信了吗?”
  “嗯,每一封。”月熠艰难地把话说出口。
  “那么,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蔡智杰的眼光仍望向星星满天的黑幕,不肯分一些余光给她,像一种双向伤害。
  “智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月熠尝试做最后的挽回,不是情人的关系,而是站在亲情的立场。
  “那是哪样子?是从头开始就是我一相情愿,你从没给过我机会?算我自作自受好了,无所谓,那你又何必带着你的战利品来打我这只落水狗?”他指的是Eric。
  “啪!”一个耳光重落在蔡智杰的左脸上。
  “智杰,对不起……”月熠惊慌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打了他。
  “如果你下一次想跟我说的还是这句话,就请你别浪费唇舌了。”
  心伤不已的蔡智杰转身就想逃,他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狈,但在这时,月熠却拉住他的衣袖,而一时被他步行拖曳的力量牵引得跪倒在地,但,她仍不肯松手让他走。
  蔡智杰惊讶她的举动,但仍强压下内心波涛,回头扶她坐起,脸上一派平静;就像今夜的沙滩,不管海浪怎样轻拂拨弄,都只是静静地躺在黑夜里看星星。
  “月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落差会这么大?我们甚至还没开始……”蔡智杰的语气平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缘分吧!我们相知的缘分来得太早,相爱的勇气却迟来一步。”
  “缘分,哼!这是爱情里最不负责任的说法,相当老套。”他的语气依旧冷淡。
  “不,我相信缘分,我认为我们之间注定做姐弟。”
  “注定?谁在定?天吗?你不是一向都不相信有天的吗?这会儿又拿天来推托了啊?”他终于开始激动了。
  月熠又一次哑口无言,面对他,她是有千千万万的抱歉,只是,真的太迟了,他还肯听吗?
  “月熠,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证明自己不是因为失去她才爱上你的,而是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坠入情网,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你要走之前,我就已经确定这感觉,只是没有勇气表白,可之后,写信给你,却全都石沉大海,你又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平复心中的伤口吗?
  然后你回国,留了条项链不告而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今天才来告诉我,我们适合做姐弟,你真有想过我的感受,和我必须独自承受的痛苦吗?“蔡智杰愈想愈难过,受困的情绪却因泪水的流淌而得以抒解;他不逃了,该吐的怨都吐了,能丢的脸也丢尽了,没什么好躲开的了,剩下来的,就看她怎么回应他了。
  “智杰,我也曾因为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情而错失机会,造成一生的遗憾;不过,当我把它归为缘分因素后,也就释怀多了,所以,这更是缘分吧!”
  月熠的语气平凡而沉稳,像看被红尘的道姑,四大皆空;而蔡智杰的气愤也逐渐缓和下来了。
  此刻,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任沁凉的海风吹去属于他们之间的插曲,一段来不及孕育的恋曲,埋葬在帛琉银白的沙滩里。
  火辣辣的炽阳散放着威猛的热力,盛夏时分的帛琉,有着教人无法抗拒的热情,月熠的白皙皮肤,在拍摄将近尾声的今天,已晒成健康的古铜色。
  “好来,就是这样!别动……OK!下一个Pose……”
  阿努仍旧为他心目中的女神卖命地使出浑身解数,拍下她最具魅力的一面;而月熠丰富的肢体语言,也让他拼命忘情地按快门;而阿努暗恋月熠的事实,一时也成为笑谈。
  “OK最后一张了。”阿努说。
  “等一下……可以让我和智杰照一张吗?”
  月熠成功地阻止他按下快门,但这句话让蔡智杰成为众矢之的,仿佛他就是第三者。
  蔡智杰先是为难地看了眼师父,然后,他立即露出了比骄阳还绚烂的笑容奔向月熠身旁,同时机智地喊了一声,“百合姐姐,我来了!”
  这个久违的称呼,顿时消除了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对垒,也立下了正式开启另一种明朗关系的里程碑;照片里的他们都笑了,开心地笑了。
  能接受所有人祝福的关系,的确是令人舒坦多了。
  回程的飞机上,月熠和蔡智杰坐在一起,位子窄得令他们就连心灵上的距离也随着消弭无形。他们一路谈着工作经,像以往一样地聊着,但话题也现实多了,不是工作就是未来、理财规划、甚至结婚生子……等等。
  一个人成长的历程似乎都差不多,无论环境差异性是如何的不同,该担心、该烦恼的事大都跳脱不出既定的范围。而现在,月熠相当感谢上天的相助,让她拾回一段重要的情谊,那是再多金钱都换不到的。
  “我都还没恭喜你总算成功了,祝你写真集大卖。”蔡智杰恢复了往昔那种天然纯净的笑容。
  “谢谢!但是成名不代表成功,我会更努力的,也祝你早日成为一流的摄影师。”
  “谢谢!到时候一定帮你拍写真集。”
  “喔!可别让我等到变成老阿婆,那可怎么拍都会砸招牌喽!”
  “哈!不会那么久啦,顶多四十岁罢了!”
  由于写真集在市场上造成热潮,使得月熠的行程更加忙碌,香港、大陆来回往返,真过足了空中飞人的瘾。
  红人,自然抽不出空谈恋爱,但对于Eric的依赖却因近水楼台,与日俱增。转眼又过了半年,还来不及感染秋的气息,就得迎接寒冬的到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整年,家境是充分改善了,但心灵的寄托却不见得满足,月熠是愈忙愈空虚。
  岁暮,家家户户忙着迎接新年。月熠心想,上次的过年自己在香港孤身一人,今年铁定要逮着机会好好陪妈妈团圆,毕竟她们家也只剩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少了其中一个,就成了半个圆,连形状都大大走样了。
  Eric这段时日,有空就往李家跑,代替月熠照顾母亲。他的攻势告捷,李妈妈连连在月熠面前替他说尽好话,让月熠对他的印象也加了分;尤其是这次过年前,他细心地替她排开通告,使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陪陪母亲,更是让人窝心透顶,整个心像裹了一层蜜。
  只是,因为事业繁忙,月熠与Eric之间的感情交流几乎呈现停顿状态,每次见面都顾着就公事交换意见,所以月熠对他原先的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愫,也莫名其妙地转成平淡,只剩朋友的情谊,就像对蔡智杰一样。
  浓情转薄,对当事人情何以堪?月熠是尝过此等痛苦困惑之人,自然不愿事情一再重蹈覆辙,但此时她的心真是被工作填满,只留下一小部分给家里,再来,就什么也没有。
  她曾经准备给爱情的勇气,现在全都不知不觉地给了事业;钱有了,名利有了,却同时也有了寂寞与空虚。她知道她累了,只是,怎么这么快?她想找个强而有力的臂膀依偎,然后重新将旺盛的生命力投注在舞蹈中,投注在那个最原始的梦想里。
  她居然想在一个男人臂膀的保护下,找回当初那个跃跃欲试、充满热情的自己?月熠觉得可笑如她,女人无论遭遇顺遂与否,在感情路上遍体鳞伤或是麻雀变成了凤凰,最后竟仍逃不过传统的宿命——想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
  看见了Eric前来接机的笑脸,她想,或许可以再相信爱情一次。
  满桌的丰盛菜肴,农历新年又迫不及待地到了,不能放爆竹,年节的气氛已不如往常浓厚。
  “妈,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要煮那么多菜啊?”月熠望着满桌的菜色兴叹。
  “那当然,我们好久没一起过年,当然要把没过的那几年一次给补回来呀!”
  母亲的玩笑话,刺激了月熠不甚发达的泪腺,她由衷感谢着一路走来,默默支持自己的妈妈,以往的她总是把母亲予取予求的亲情当成后补,从不比理想、抱负、甚至那两场失败的恋爱来得重要;而母亲却仍旧等在原地,盼着她偶尔的回顾,任她予取予求。
  “妈,这几年,你辛苦了。”月熠诚恳的感谢道。
  “傻孩子,你才辛苦,妈妈怎么会辛苦呢?”
  “这一次,我们这两个半圆,终于合成一个圆了。”
  “读书读愈高,讲的话愈让人听不懂。才待在家里两天,怎么就变得怪怪的啊!”
  “其实在家里看自己上电视,上报纸,也是挺有趣的,就好像自己是个外星人,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一直猜,一直写,却都没一个对的,不是很好玩吗?”
  “亏你看得开,有时候我看到报纸写得不像话,都想打电话到报社骂人咧!尤其是什么纷问,简直胡说八道,乱写一通。”
  “妈,我又不是玉女派的,会给人家这样写,也是无可厚非啦!谁教你把女儿生得这么有魅力呀!”
  “这还差不多,我年轻时啊,长得可是不比你差喔!”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如今月熠也算是功成利就,而她现在已不再挂意年龄问题,自信的她存了另一种美丽。
  因为,青春和外表,日子一久,有如花冈岩仍旧不敌风化作用,迟早面貌全非;只有一颗懂得赋予的爱心,才能给他人温暖,同时也给自己快乐。就像这大半辈子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母爱,总是常保新鲜,随时候传,毫不吝惜。
  夜深了,还没来得及跟母亲好好地道声谢,她母亲就因身子熬不住而先行入睡。
  没盼着他拜年的电话,却盼到意外的门铃声;是她——魏萍,那个智杰认定在月熠心中占了很大分量的女子,也在月熠日记本的第一直开始,即填满了十多本日记之多的传奇人物。
  她教会了月熠爱的能力,同时也教会了她所有爱的残酷、刻骨和艰辛。她的影子在月熠的几段恋情中不断出现,也不断使月熠的恋情变调,受伤惨重;但是月熠始终不曾怪她,因为是她的勇敢,带领自己诚实地去面对每一段爱情,即使明知会失去所有,也要在爱里坦诚。抱着秘密过一生的夫妻,是痛苦的。
  “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搬了家你也找得到?”
  “不然你就准备从此断线啦?”
  “那可能是因为缘分已尽。”
  “这么狠心啊?”魏萍笑了。
  面对她,月熠总是言不由衷。
  自从知道她找到幸福的出路,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大不相同后,每次见到她就会变成这副德行。希望看她过得好,却不希望从她口中得知她的美满;因为即使美满也不是她给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女孩,比她更有勇气的女孩。
  “李妈妈写信给我,才知道你们的新住址。”
  “妈?”月熠不敢相信母亲竟然会特地写信到国外通知她?这个甚至连英文字母都背不齐全的母亲……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国三,那个年代久远的青涩时期,她们因为一次写生比赛相识,然后相知,后来虽然都不同校,但仍密切地来往,像一般人眼中的好朋友;但只有她们俩和月熔的母亲清楚,滋长在彼此心中的情愫,不只是表面上这样单纯。
  初为大学新鲜人时,母亲开始有计划地企图分隔她们,鼓励月熠把心思多放在功课、联谊或社团活动上,交些新朋友;月熠很听话,而魏萍为了保护她不悖离世俗的眼光,也配合地照做了。
  后来,月熠在好不容易逃离第一次不顺利的恋爱后,向魏萍求助,但魏萍不敢相信一向乖巧的她,竟对这段暧昧不明的感情会有所暗示,几经考虑后,不愿意让她受到社会道德的批判,所以决定屈服于世俗的眼光,分道扬镳。
  最后,魏萍试着与男孩交往,但都失败了,可却意外找到了现在这位愿意与她共同承担爱情风险的同志伴侣;而月熠遇见了范振纲,一个为了和别人打赌,才把她追上手的肤浅男人,再次在情海里负了伤的月熠,直到现在,仍不能坦然地相信任何一个有意追求自己的男人。
  不能见她幸福,是魏萍一直以来的遗憾,即使在成功地转换心境,彼此成为知心好友的现在,她仍对无法回应月熠当初的求助而耿耿于怀;她总是想,如果当时勇敢一点,别考虑这么多,就带着她走上同志这条路,会不会如今的月熠会在自己的照顾下过得更开怀呢?
  “到外头走走好吗?我开了车。”
  魏萍的眼睛依旧明澈深情,月熠从来就无法拒绝她那双明眸的召唤,自然地答应了。
  银色CORSA。顺畅地驶于登辉大道上,她们在这热闹的节日里,冷清地驰骋在这属于两人的短暂小世界里,任遥远的记忆,随风忽远忽近。
  “回来过年啊?”
  “嗯。”
  “什么时候回法国?”
  “初二,下午五点三十分的飞机。”
  “和她一起回去吗?”月熠下意识的问。
  “嗯。怎么了吗?”魏萍转过头去看着她。
  “呃……没什么。怎么这么快?”
  “待久一点你也不能陪我啊,大忙人。”
  “别奚落我了,你明知道我忙了这么多年也忙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样空虚寂寞。”
  “这是没办法接纳另一段爱情吗?”魏萍怜惜地问。
  银色CORSA在河堤边停了下来,她们很有默契地各自按下车窗,吹着凉凉冷冷的风,享受这片刻宁静。
  长久以来,存在于她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她们可以凝眸对望,可以开怀大笑,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淋漓尽致地表露,惟独没有肢体上的接触。
  就连她们自己都很难相信,相识十几年了,在这不算短的时间里,就光这样凝视着彼此,没有拥抱,甚至不曾牵手,就可以完全地感受彼此温度的强烈!
  没有肉体上的接触也算是爱吗?
  这答案在她们的认定里,是毫无疑问的肯定;不但是爱,而且还比平常的男女之爱更澄澈、更高贵、更有内涵。
  如今,这样强烈的温度依旧存在彼此之间,只是,既然已决定用道德将之束缚起来,就肯定不会再轻易令它溢于言表;她们自从七年前选择了这个结局,就会一直这样遵守着。
  “月熠,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你开始试着接纳范振纲,我就后悔为什么当初你好不容易才敢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时,我的理智竟然破天荒地强过了感情;造成你如今的伤害,是我,不是他。我很懊悔无法保护你,也时常在想,如果我那时候勇敢一点,别想那么多,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今天的你是否会过得更幸福?”
  魏萍点上了烟,她吐出的一缕白雾被风拉向窗外的世界,茫然地飘散在冷冷黑夜里。
  “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就像那首。‘Try to Remeber’,试着去记得一些我和他曾有的美丽回忆就够了,不是吗?就像……我和你一样。”
  魏萍哑然。隔着挡风玻璃望出一片漆黑的夜景!,连心,也是暗沉的。
  “月熠,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找到好的归宿,别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
  “怎么口气好像我妈啊!”
  两个各怀心事、饱经世事的女人,在车里笑得像个小女孩。
  “你过得不好吗?”她对你不好吗?其实月熠是想这样问的。
  “不。她很聪明也很强势,跟你对感情的温顺很不相同,她让我心甘情愿地改变自己的缺点。我喜欢现在的我,成熟多了,凡事反求诸己,不会再出些为难别人的问题。”她总是能轻易猜出弦外之音。
  “那很好啊!”
  “很好吗?我不知道。毕竟这种风中筑巢似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并不是我能掌控的;你知道不被祝福的感情,是很难踏上红毯另一端的。”魏萍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谜样的灰色。
  “外国的风气较开放,难道也不能接受你们吗?”
  “外国是外国,可我们的亲人都在台湾。得不到亲人认同的感情,只是形式上的,不是实质的;是有压力的,不是轻松的。”她眼里留着的那一抹惆怅,已经远超过夜的深沉。
  “不过,你并不后悔跟她在一起,不是吗?”
  魏萍坚定地点了头。
  “所以你目前是幸福的,那就很足够了。”
  “可我更希望见到你也幸福。”
  月熠笑了。
  又吹起了一阵风,她关上车窗,打了一阵寒颤,阻隔了风的呼喊,车内霎时安静许多。
  “魏萍,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很为我的前途着想,帮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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