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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盛世苗疆之巫蛊天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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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蝉蝉可没忘记生娃那会儿那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撕开疼痛,发誓这辈子绝不再生第二个,让曳苍想生话就自己生去,曳苍便幽怨着小声和他熟睡娃嚼耳根,说你阿娘不打算给你添个弟弟了,真是可怜,林蝉蝉一听火了,一把抢过小娃,哼声说要是曳苍嫌弃这是女娃她就自己养,吓得曳苍又是好哄歹哄才哄得他大女王消气,还被迫发誓说他这辈子就喜欢女娃,要是以后生一窝话,也必须各个是女娃,林蝉蝉被哄得乐了,才又搂着他笑得甜甜。

小女娃出生那日,龙誉比曳苍还要当先冲进去看,把曳苍气得不行,说这是他娃他还没看,就让这个熊孩子看了,林蝉蝉则笑话他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要不是曳苍三番五次地把龙誉撵走,只怕龙誉那天都抱着孩子不给他了,后还是一脸不舍地把皱巴巴小娃娃交给了她那个已经脸黑如锅底曳苍阿爹。

也自那天后,龙誉每天所做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抢着去抱小女娃,一件就是被曳苍撵走后跑到蚩尤神殿和烛渊说小女娃事,起初烛渊还会听她说几句,后干脆自动屏蔽她话,而龙誉却是不厌其烦,烦得烛渊都想去把曳苍女儿给扔了。

小女娃出生第五天时候,曳苍抱着她,身旁跟着林蝉蝉,一起到了蚩尤神殿。

踏上蚩尤神殿石阶那一刻,林蝉蝉下意识地拉曳苍衣服,因为她有些害怕蚩尤神殿这个地方,有些害怕住里面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男人,而如今依然呈荒废之状没有一丝人气蚩尤神殿有一种魑魅魍魉感觉,冷冰冰森冷冷,就像它主人一般感觉。

曳苍知道林蝉蝉心中所想,握住了她手,给她安定,牵着她往里走。

烛渊自沉睡一年醒来之后,不再喜欢坐前殿石椅上,也不再喜欢中庭里静坐,而是喜欢坐后殿前廊下,翻着他们从各处找来书册书简。

曳苍与林蝉蝉是后殿前廊见到烛渊,安静地翻着书,他身边难得没有见到龙誉身影,抬头看到曳苍与林蝉蝉前来也不觉丝毫诧异,让他们一旁凳子坐了。

曳苍没有坐,林蝉蝉不可能坐,曳苍烛渊面前单膝跪下,将怀中正熟睡着小女娃往烛渊面前递了递,恭敬道这是他女儿,请大人赐名。

其实林蝉蝉觉得有些伤心,毕竟是她女儿,却不能自己给女儿取名,可她知道曳苍这辈子乎人除了她就是他敬爱大人,他甚至将他敬爱大人命看得比他自己命还重要,只要是他喜欢事情,她都可以顺着他,而他们女儿名字若是能出自大人之口,想必他会无比开心,只要他开心,这就够了。

林蝉蝉看着烛渊认真看小女娃模样,以为他会抱抱她,可是烛渊终究没有抬起手,只有曳苍知道,烛渊这么认真神情,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女儿,是因为烛渊从这个还襁褓中婴儿看到了四十年前他自己,他就是这么丁点大时候被扔下了深不见底悬崖。

傍枫,这是烛渊沉默良久之后让林蝉蝉摊开手心,写她手心两个字,林蝉蝉先是震惊,而后是感动,曳苍身边对烛渊跪下了身,以感谢他给他们女儿所起名字。

枫木,苗疆崇拜信仰之物,苗疆,一棵枫木就含有一个祖先或一根支柱意思,傍,依傍,依傍祖先而生,喻为受祖先庇佑与福泽,平安一生。

由此可见烛渊对小女娃上心,林蝉蝉感动是因为他并不像她所想对这个孩子满不乎,他给了她美好名字,可见他与曳苍之间情谊之深。

曳苍开心至极,抱着女儿一遍遍叫着傍枫傍枫,你有名字了,大人取名字,知道了没有,以后你就叫傍枫了。

烛渊浅浅笑了,林蝉蝉所见他次数屈指可数,却能感受得出他并不曾真正效果,可此刻她却他眼里看到了真正笑意。

林蝉蝉想,或许龙誉真让他改变了。

曳苍一家子离开蚩尤神殿后,龙誉笑着蹦了回来,搂着烛渊脖子笑着说傍枫这名字很好听,而后才慢慢地敛了嘴角笑容,定定盯着烛渊眼眸,说她都准备好了,阿哥呢?

烛渊微微点头,笑着反问,阿妹你说呢?

龙誉则抱紧了他,没有再说话。

傍枫出生第六日,圣山再一次沸腾起来,因为他们所尊所敬祭司大人,早已被苗疆尊为巫神却一年之前为救苗疆而死烛渊大祭司复活了!而当圣山众人见到烛渊一瞬间,看到那如银丝般白发与剑眉时皆震惊了,只因如今他几乎与传说中巫神模样相吻合,也这一刻才知道苗民为何将他视为巫神,本就足以睥睨天下巫神大祭司面前,他们甘愿匍匐他脚下。

不知谁人先叫了一声“大祭司万岁”,于是,不约而同,便是震耳欲聋响破云霄呐喊之声,可面对情绪如此高涨圣山众人,烛渊只是一脸平淡,不笑不怒,没有抬手让众人安静,只是向站祭台下龙誉伸出了右手。

龙誉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了祭台,手心贴到了烛渊掌心,继而与他十指紧扣,感受到那独属于他冰凉温度时安心地扬起了嘴角,他们既然要离开,便再没有什么好隐瞒。

而沸腾众人看到烛渊与龙誉十指相扣同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偌大大地祭坛陷入了沉寂,唯闻众人缓急不一呼吸声,林蝉蝉一时紧张得抓紧了曳苍手背,曳苍则轻轻拍拍她手背示意她不用慌,众人后方,已经两年多没有离开过一个小范围朵西站布诺身侧,满眼慈蔼温柔地隔着人群看着祭台上龙誉,激动得双手有些微微发颤,布诺静静看了她良久,才也看向祭台。

乍有寒风起,拂动烛渊月华白发丝,和着他身上白狐斗篷,像极冬日里一抹雪,冰冷冰冷,让人仅仅是看着便觉气场压人。

烛渊只说了一句话,从今日起,圣山再无烛渊大祭司。

就众人错愕得还未反应过来时,烛渊以一把狼骨匕首划开自己左手掌心,用右手捏住左手手腕将一溜鲜血洒祭台之上,众人无与伦比震惊,整个大地祭坛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没有谁记得出声,龙誉就这片死寂中接过烛渊手中匕首,同样划开了自己左手手心,将血洒祭台之上,而后向祭台下众人深深一躬身,神情肃然道,他们不会破坏圣山数百年来规矩,所以他们会离开圣山,但是他们仍会守护苗疆,他们要到王都去。

龙誉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听清,没有人叫喊没有人说话,只闻原本低缓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圣山规矩每个人都知道,大祭司与教主是绝不允许与人相爱,别论大祭司与教主相爱,可圣山人人都知道,龙誉教主和烛渊大祭司之间有理不清说不明关系,这已是将圣山数百年来规矩踩于脚下视如粪土,没有人能接受这样事实,而他们以前之所以对还是圣蝎使时龙誉冷眼相待正是因为如此,当他们以为大祭司已死后又另当别论,可如今大祭司仍旧活着,以苗疆巫神存活着,他们能生生拆散一对鸳鸯吗?可圣山数百年教规早已深埋心底……

几乎不约而同,所有人对着祭台上烛渊与龙誉跪了下来,膝盖磕碰着地面发出巨大闷响,他们不能否认祭司大人与教主都是圣山是苗疆恩人,除了下跪,他们不知以何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羞愧。

龙誉内心震撼,继而感动地笑了,这就表示,圣山大伙,原谅她了。

龙誉握紧烛渊手,诚心诚意地接受圣山众人这真心叩拜,而越过茫茫人背,她看到了站远处朵西,看到朵西一脸慈笑,笑得坚定自信,笑得眼角沁出了晶莹。

他们不会就这么将圣山撇下,蚩尤神殿会有主人,圣山会有大祭司,只是圣使之事,他们就无从决定了,这是龙誉站祭台上对众人说后一句话。

独空巫术,她相信,相信他担得起圣山大祭司这个重位。

苗疆飞雪那一日,烛渊与龙誉离开了圣山,由王都而来仪仗队以迎接苗王高仪礼将他们迎回了王都,那一日,圣山全部人下山相送,百姓得知他们企盼已久五毒圣教教主终于肯进入王都登上苗王之位,可谓是夹道相迎,激动非凡,兴奋非凡。

烛渊尚是第一次见到苗疆百姓如此热烈地迎候龙誉,温温笑了,他阿妹,真是成长了很多很多,已然超乎了他想象。

进入王都那日,驻苗疆唐军首领前来,险些没被守卫王军揍出去,龙誉则只是命人将一张盖了王印牛皮纸交给唐军首领,并未有亲自接见他,于是唐军首领怒气冲冲地走了。

龙誉嗤笑,如此浮躁人,绝对成不了大事,烛渊则簪叹说他阿妹也会看相了。

其实如今苗疆都护府眼里有王与无王没多大区别,不过都是唐军掌控中东西而已,所以对于龙誉这个女人当苗王完全不上眼不上心,那张牛皮纸由驻苗疆唐军交到都护府手里时,也不过一笑了之过目即忘事情,甚至都护府里将员们还嗤笑这所谓苗王书笔是污了他们眼,幸而龙誉不知晓,若是知晓话,只怕会偷偷潜到益州,一刀把他们给抹了。

而烛渊尚还活着一事除了圣山之人外,再无人知晓,苗民只知道王都巫神殿住进了一位大巫师,一头如巫神般白发就像是一年前为苗疆而牺牲圣山大祭司一般模样,若非有人亲眼见到大祭司已死,只怕他们要以为苗疆巫神大人复活了。

龙誉起初会抱怨烛渊不与她一块住王都宫殿里,而当烛渊玩笑着说他还是喜欢冷冰冰空荡荡神殿后,她便不再无理取闹了,而她会搂着烛渊脖子笑着说阿哥还是像从前一样受欢迎,烛渊便也浅笑着说他没想到他阿妹居然比他还要受欢迎,龙誉于是叉腰哈哈大笑,才又搂着烛渊腰问,这样她够资格与阿哥站一起了吗,烛渊毫不吝啬地赞赏,超乎意料,龙誉开心地他脸上唇上吧唧吧唧几口。

曾经,龙誉觉得自己不配当苗王,因为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烛渊,可他醒来后某一天,她和他说这个问题时候,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他永远不会坐那个位子,龙誉便知道,即便她觉得自己不配,他也会让她坐上那个位子,而有他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面对。

开春之前,龙誉一次次把她想到征兵之法给烛渊说,却一次次被烛渊驳回,烛渊终于点头说好时已是她第十次拿出想法,正是冰雪消融正开春却还未到春耕时节,征兵一事蔑视苗疆唐军眼皮底下隐秘而有序展开了。

春耕,整顿民生,秋收,一切平和地发展着,狂妄自大唐军眼中,弱小苗疆是真被大唐打怕了,真正放下了刀兵武器过着耕田劳作日子,是真正地匍匐了大唐无坚不摧军威之下,感慨之中,多是不屑与蔑视,久而久之,唐军和都护府连对苗疆后一层防备之心也慢慢淡去。

日子一晃便是三年,初夏时节。

王都之内,殿宇之内,一名身穿紫边黑底衣裤,头发绾成简单而端肃女子正兵器库内点检兵器,本就森冷兵器库因着她存显森冷,跟她身后兵器库守卫紧绷着一颗心,生怕这个杀伐决断从不犹豫王上对他们说出两个字——修磨,要知道这是他们整个后备军加班加点修了磨了一个月才有了如今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找不出一点瑕疵结果,王都与军中兵士皆知,他们王上意就是军兵与器械,每月必亲自点兵阅兵,并且不定时日检查兵器库,因为如今苗疆是经过生死之战才保存下来,每个人都知道其中所付出代价,所以对于王上做法,所有人只觉激奋,觉得感念,从没有人不尊抑或不服,对于这个年轻且还是一介女子王上,他们,乃至整个苗疆,都是深深地尊敬着相信着,所以对于她所做一切,得到从来都是遵从与尊敬,就如现下这兵器库点检,后备军虽然心里担忧着会被斥责,却也不会不服,因为这足以证明他们王上是真心待苗疆,不像从前赤索里只会将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视如粪土。

当他们尊敬王上年轻后备军长肩上沉稳地拍了拍,道一声“做得很好”时,跟她身旁及身后所有人内心几乎是兴奋得无话形容,真是太难得了!可对军兵之事异常严肃王上面前,他们绝不敢喜形于色,而且面对王上那如鹰隼般锐利眼神,他们不敢这被王上视为重中之重兵器库多说一句不必要话。

“王上。”突然,一名兵士疾步跑进兵器库,龙誉面前恭敬躬身垂首,“禀王上,黑泥百夫长正外边等见王上。”

“哦?回来了?”正握着一杆长枪龙誉听到兵士禀告,眉目间突然有了惊喜之色,将手中长枪交到随候一旁军士手里,轻轻拍了拍手,转身便往库门走。

龙誉一走出兵器库,外边已有一名藏青布衣年轻男子等候着,精壮高个,皮肤黝黑,头缠青布帽巾,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那个四年前还稚嫩得可以黑泥如今已是一名精装苗军,是凭本事做了百夫长。

当年,黑泥跟着龙誉与烛渊回到苗疆,见了苗疆唐军铁蹄之下重创后深感震撼与同情悲悯,这是他出生地方,这是他敬爱师父所爱地方,就算他与这个地方非亲非故,可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片青山绿水土地遭受生灵涂炭之灾,所以他不仅投身到苗军之中护苗疆之防围,是奋勇厮杀,因为这里,他看到中原人丑恶,看到了苗疆悲哀,即便是螳臂当车,他也不悔,所以龙誉登上苗王之位后征召军之时,他义无反顾地从军了,反正他无家无亲,到哪儿都是一样,反正他不会离开苗疆,他唯一挂念人也不需要他守护,从军是他好去处,军中,他感受到了从前从没有感受过东西,他有自觉,他迅猛成长,慢慢变得壮大,慢慢变成能独当一面男人,如今他是百夫长,他要让自己成长为千夫长,乃至上。

而这个他曾经怨恨过女人,龙誉,他敬爱师父临终前念掛之人,他万万没想到她身上有不属于他师父气质,拥有足以睥睨天下勇气与霸气,拥有令人心甘情愿臣服她脚下王者之气,包括他自己,也被她如今那一双如鹰隼般冷锐又如苍穹般广袤瞳眸所折服,他也算是看着她由那个中原时连自我情绪都控制不好少女慢慢蜕变为狠厉决绝圣山教主,再变成如今杀伐果断智谋武勇苗王,看如风雨飘摇中枯叶般苗疆变为如今平和安康,所以,他是心甘情愿地臣服她脚下听命于她。

黑泥见到龙誉先是恭敬单膝下跪,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支铜管,双手高举过头顶将铜管呈上给龙誉,龙誉神色严肃地接过铜管,抽出绑手臂上匕首,将口上封泥削开,取出了铜管内牛皮纸,看罢,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我明白了,黑泥千夫长一路辛劳了,去歇着吧。”龙誉将阅读过后牛皮纸重塞回铜管,三年前还带着些清脆声音如今已是平稳低沉,是经过风雨历练之后成熟,脱去了所有稚嫩与无知,正如她盘头顶长发,梳得简单且光洁,再没有了少女抑或姑娘时活泼感,多是端庄与严肃,便是连那唯一象征着姑娘味道小银梳也早已被收起,取而代之是象征白洁而幽冷银制月头饰,扣于发髻之间,为她本就沉稳面容添一分成熟气息。

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瞻前不知顾后无知姑娘,她如今是不论面对何事都必须临危不乱苗疆之王,掌控苗疆生死存亡之命,由不得她疏忽半分,否则她都将堕入万劫不复地狱,所以她能做,只能是练就自己。

她已经许久没有体味过苍莽山林间奔跑味道,也许久没有体味过江湖儿女意恩仇滋味,从她决定将自己与苗疆命运绑缚一起时,她就已放弃了自己曾经拥有所有,而她也早已过了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年纪,她要担起责任很重,由不得她半点玩笑,必须事事都深思熟虑谨慎小心,她不想再看到因她粗心而发生悲剧。

如今她是苗疆王,她要撑起苗疆整片天宇,不过她不会害怕不会退缩,因为有她爱阿哥一直陪她身边,一齐进退。

黑泥听到龙誉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后看了一眼苍山方向,龙誉即刻会意,点头微微笑了,“千夫长是就要回到苍山去了吗?那便随千夫长去了。”

黑泥向龙誉微微躬身,离开了。

龙誉也抬眸望向云雾缭绕葱绿深处,那是苍山,是苗疆隐秘军营所,而之所以会选择苍山那样一个从前鲜少有人踏足山谷,是因为唐军苗疆存,大唐想要苗疆完全成为一只不懂反抗瘟鸡,便绝不允许苗王都征兵,而苗疆若不想中原未来不可预知战事中覆灭,就必须征兵,没有独属于自己军兵,即便土地再富饶,战火一旦烧起,一切都会瞬间变为焦土。

所以,既要征兵又要避开唐军眼线,只能偷偷悄悄地隐蔽进行,或许苗疆众人应该庆幸中原是将苗疆视作踩脚下蝼蚁,根本不会料到已经奄奄一息苗疆还会他们眼皮底下秘密征兵,枉论会想到苗疆不仅征了兵,还建了军营练了兵,那些驻留苗疆唐军,见到苗疆放下武器走入田地劳作一派全然无力反抗中原事实后,便过起了沉湎声色日子。

而明日,又到了苍山一月一次检兵日。

龙誉站兵器库前看着黑泥背影完全走出视线后,才握住铜管转身走向王都地界内松林苍茫之处,那里,有古老巫神殿,有她爱人。

自三年前来到王都,烛渊非但没有住进殿宇之中,是连王都宫殿都未曾踏进过一步,自来到王都那日起,他便自然而然地住进了独空曾经居住过巫神殿,龙誉知道他心中对王都始终有放不下解不开梗,便没有强求他和她一同住进宫殿,不过还是时常瞪着烛渊抱怨,说没见过谁人家夫妻俩是过这种日子,烛渊则笑着说参军打仗家都是这么过,龙誉则是愤懑得很想掐死他。

人人都知巫神殿里巫师大人与他们王上是爱人是夫妇,并没有如圣山教徒不可接受与冷眼,毕竟苗疆从没有过规定说大巫师不能婚嫁,又或许是苗疆众人都知道龙誉曾经为了苗疆痛失爱人之事,不管如今这个巫神殿里大巫师是否是她死而复生爱人,都不会有人有何不满怨言,毕竟众人皆知,他们如今苗王短短几年间为苗疆付出了很多,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剥夺她拥有自己幸福权利。

只是没有人知为何苗王夫妇俩要分住,也鲜少有人见到那位大巫师,只知他有着如苗疆曾经恩人圣山烛渊大祭司一般白发,抑或说是如苗疆巫神一般白发,无形中替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而令人加尊敬薄纱,将他同龙誉一起奉为苗疆拯救之神,因为苗疆,巫师是比任何人都要值得尊敬存,他们是联通人世与巫神桥梁,只有通过巫师,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才能把祈愿传达给巫神,也只有通过巫师,他们才能知道神明给他们旨意。

所以,巫师是神圣不可侵犯,王都巫神殿大巫师与圣山大巫师,则就是人上人,即便身居神殿而不出,也深受着苗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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