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总裁幸福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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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小子手上没有枪弹之类的武器的话,我们可以将月伦保护得很好,这点我毫不怀疑。”
说话的是阿观,石月伦并不意外,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副精明强悍、深思熟虑的样子。
“我们的判断不会有错的,那小子要是有枪的话,昨晚早就用上了,不会留下唐大汪一条狗命。”
唐思亚又开口:“再说,根据他过去的行踪判断,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也不可能跟黑道有所挂勾,一时半刻间,想要弄到枪枝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我们就得确定他不会有时间去弄到这种东西才行,而且还有个问题……”阿观沉吟片刻,又说:“如果我们保护月伦过度严密,那小子说不定会来个长期抗战,要是那样子的话,大家可是会很累。”
“我也担心这一点。”唐思亚承认,两道浓黑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想要速战速决,最好的方法就是留个漏洞把那小子引出来,可是……”可是,那就势必得拿石月伦当诱饵。
阿观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唐思亚的手。“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月伦发生任何意外的。”
唐思亚抿紧了双唇,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
石月伦上前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冰凉,然而笑容却是勇敢而坚定的。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思亚,这是唯一的办法。”她轻轻地说:“你们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我也不想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再说,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当诱饵,谁当诱饵?”
“要想逼他动手,就必须让那家伙以为,他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张鹏简单地说:“我们可以放出风声说,你在公演结束之后就要再度赴美,攻读博士学位。”
“博士!?”
石月伦的鼻子不悦地皱起,张鹏立刻丢来一个好奇的表情。
“博士有什么不对吗?”
“只不过是理论挂帅而已!”石月伦耸耸肩,“戏剧注重的是创作,比起理论来要有趣得多了,打死我我也不要去念那什么鬼博士!”
“不过那姓余的小子并不知道这一点,对不对?”阿观笑着说:“所以,我的计画是这样的……”
他们一直谈到深夜,才算是将所有细节都敲定。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大伙都认为石月伦待在唐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决定离开。
“你这几位朋友真的很不错。”石月伦一面收拾客厅,一面说。
“他们都是真正的朋友。”他接过碗盘,端到厨房去,“我很幸运。”
“只有你很幸运而已吗?”石月伦微笑着说:“我认为他们也是一样的幸运,友情本来就是互相的,如果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遇到同样的麻烦,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们两肋插刀,不是吗?”
唐思亚的眼睛里闪着亮光,看着石月伦的时候,眼神却是小心翼翼的。
“相信我!”他嘴角的笑意也无法冲淡他郑重其事的眼神,“我会尽我全部的努力来保护你!”
石月伦放下手边的碗盘,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来环住了他。
“你还不知道吗?思亚。”她清亮的双眸仿佛要看进他的心灵深处,“我当然信任你,以全部的灵魂来信任你。”
唐思亚定定地凝视着她,从她眼中看出了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心安和欢愉从心底窜起,他几乎因为幸福而叹息。
他无限温柔地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还有……那等待许久、炽热、柔嫩的双唇……
他们的计画第二天就开始进行了,距离公演只剩下不到一星期,所以每个人都卯足了全力来配合这个计画。
石月伦有个专跑影剧新闻的学姐,替她在报上发了“狂女”即将公演的新闻,还顺便在报上刊了条消息——
……该剧团负责人石月伦声称,这是她在国内编导最后一场公演,公演结束的第二天,她将赴美攻读博士学位……
当然,事实真相这位学姐并不知道,还对她这位学妹的好学敬佩不已。
石月伦煞有其事地准备起出国事项,连补习班的课都取消了。至于保护的工作,则是做得更周密不过了,无论任何的时间,她身边都有个保镳随身保护着。
那四个大男生轮流请假,连范学尧也来轧一脚,晚上则是轮流睡不同的地方。通常是唐思亚来接她,然后到事先约好有两个以上出口的地方吃消夜,再由另外一个人将她接走,这样一来,就算余庆家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掌握她的行踪。
这个作法很快就收到效果,因为余庆家显然急了,他打到排练场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说的话也越来越恶毒、越来越歇斯底里,例如——
“你他妈的以为你逃得掉吗?门都没有!我一定会逮到你的!”
“你以为你找几条笨狗绕在你身边,我就动不了你了?那几个蠢蛋都是白痴!居然看不出来你是个婊子!你以为我会吃这一套?石月伦,我一定会让那几个白痴跟你一起陪葬,剁得你们几个分不出谁是谁!”
李苑明厌恶地按下录音机的开关。
“老天!最近时间走得比蜗牛还要慢!”她抱怨地说。
“别抱怨了,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捺着性子设陷阱了。”范学尧叹了口气,“等我们逮到他以后,先让你揍他两拳,这样好不好?”
“我要让他挂上两个黑眼圈!”李苑明激动地说:“一定要比学姐眼睛底下的阴影多了很多倍!”
才刚刚说到这儿,他们正在谈论的人就进来了。
范学尧抬眼望去,注意到石月伦眼睛底下果然有两块阴影。
她所承受的压力,在排练场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不只是她的气色越来越差,还有因为她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事实上她昨晚才跟唐思亚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却小得谁也记不得了。
幸亏再两天就要公演了,李苑明在心里头暗暗庆幸,再忍耐几天就没事了,只要事情能够像意料中一样的圆满解决。
今晚的彩排进行得很顺利,排完戏后唐思亚照惯例来接她,见到她憔悴的样子,他心疼极了。
“累坏了?”他问着。
“废话!”石月伦连眼睛也睁不开,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
“要不要喝点饮料什么的?你一定渴了吧?”
“不想喝。”
“你不补充点营养是不行的。”唐思亚像老妈子似的说着。
这时,石月伦的脾气突然间爆发开来——
“我说我不想喝,你听不懂吗?”她咆哮:“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渴了自己会不知道?你让我安静地休息一下可不可以?”
一看到这种风雨欲来的前奏,李苑明赶忙地将范学尧拉离开了办公室,她知道石月伦这阵子是因为心情恶劣,所以控制不了自己。
唐思亚也明白,但是当出气筒的滋味到底是不好受,他闷声不响地坐在一边不吭气。
过了好一会,石月伦朝他靠了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
“对不起,思亚,我最近的脾气糟透了。”她歉然地说,清楚地看到他眼下也有睡眠不足的痕迹。
他所承受的压力不在她之下呀!而这些统统都是她的错。要不是认识了她,他就不会受到这种无妄之灾,替她担惊受怕还不够,现在还得忍受她的坏脾气!
“我早跟你说我的脾气很差。”她有点无力地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也说过这种生活比较刺激,现在可真的是刺激极了!”唐思亚苦笑地捏了捏她的手。“等我们结婚以后,我在家里弄个沙包,一发现你有发脾气的迹象,我就把你跟沙包摆在一起,那样我就安全多了。”
“我有那么暴力吗?”石月伦抗议地说,而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微笑起来。“你知道吗?思亚,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有点像我和余庆国的过去。只不过立场正好相反。”
唐思亚的耳朵全竖了起来。
这是石月伦第一次主动提起她的过往,这让唐思亚感到高兴。
因为一个人肯将过往的伤痛敞开来谈,虽然不能表示是完全走出伤痛,至少表示那伤口已经在愈合中了。
“怎么说?”他小心地问。
“嗯……该怎么说呢?他……”她沉吟了半响,才又开口:“应该说他是缺乏安全感吧!我是过了很久才明白这一点。他很容易吃醋,稍有不如意就对我发脾气,对自己的生活又没有概念,时时刻刻需要我的注意跟照顾。”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呢?”
“因为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眼神因回忆而变得遥远,“余庆国大我两届,是外文系的高材生,跟我哥哥是同学。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话剧社的社长,也是个很有才华、很有情致的男孩,很浪漫、很唯美……你知道的,就像是爱情小说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主角。”
“我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都是女主角呢!男主角只要有钱有势就行了。”唐思亚不是滋味地说,语气里有着很重的醋意。
石月伦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劲,也没说什么,又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下去:
“我从他那儿学到很多东西,包括如何欣赏文学之美、如何深入了解一件作品……”
她脸上因为回忆而闪过几许错综复杂的情绪,“当然,他有他的缺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是在学生时代里,现实生活的压力还是很遥远,我们在一起的前半年里一直很甜蜜、很快乐……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他打你?”
“嗯。”石月伦的声音变得很低沉,“那一次是为了什么而起争执,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脾气来得很突兀,我完全被吓呆了,甚至忘记要逃走。”
“所以呢?你就跟他分手了?”他咬牙切齿地问,恨不得狠狠得揍那个余庆国一顿。
“没那么快。”石月伦的笑容很悲伤,“我那时候爱他很深,他事后的痛哭流涕、深深自责,也让人很难不原谅他。
后来我知道,那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对待另一半的典型反应,伤害之后再道歉,周而复始,变成一种恶性循环,而受害者则往往因为罪恶感和自卑,而不敢也不愿离开……“
“你……你是说,余庆国有暴力倾向?”唐思亚不自觉地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嗯。”她语带无奈地说:“我比较幸运,这种事情才发生了两次,脸上的瘀伤就让我哥哥给发现了。”
唐思亚吁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才稍稍放松了点,“是你哥哥劝你跟余庆国分手的?”
“嗯!”石月伦点点头,简单地回应。“当年如果不是有哥哥的照顾跟帮助,我绝对没有办法用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那么也许就会……”她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算了,还谈这些做什么呢?早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们别谈这些不愉快的过去。”唐思亚不想让她的思绪停留在过去,硬将话题转开。
“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他一直在美国。”
“这么说来,余庆家找你麻烦的事,你哥哥都不知道?”
真是够了!怎么又将话题给扯回来了呢?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但是石月伦似乎不以为意。
“就算我哥哥知道了,他也帮不上忙,干嘛让他多操心?这件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呢!”
石月伦笑着转过脸来,“再说,我已经有了你,你会保护我,我很安心。”
闻言,唐思亚紧紧将他心爱的女孩拥在怀里,深怕她会消失在空气里似的。
第九章
余庆家焦躁地将身体的重心由左脚移到了右脚,右手伸进长裤的口袋里去摸那把弹簧刀,注意到剧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
他昨天扮成清洁工人监视了一整晚,这已经是公演的最后一天了,她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今天无论如何一定得逮到她,否则的话……
黑压压的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原本只能坐得下八十个人的小剧场,此时大约挤了一百多人。
剧场中依然是一片黑暗,舞台上的演员在台上不断地移动着。
余庆家不耐烦地将身体的重心再换一次,插在长裤口袋中的手因为流汗而湿透。
演戏进行当中,石月伦是不可能离开剧场的,他的机会只有在落幕之后……
真他妈的,这出戏为什么不快点演完呢?他真觉得自己就像在舞台上头演戏的疯子一样了!
等待、等待、等待……他对自己说。反正,今晚所有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他的笑容扩大到腮边,心脏也因为兴奋而跳得更急了。
哥,你一定要保佑我,我们长久以来的等待,在今晚就要结束了!然后……然后……你就可以安息了!
余庆家的五指不耐烦地抓紧再放开、放开再抓紧,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燥热,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感到不安。
突然,灯光大亮,观众席如雷的掌声响起,演员们拉着导演在台上谢幕,然后宣布散场后有一个小型讨论会,有兴趣的观众可以留下来参加。
余庆家得意地微笑着。
一群白痴!他们一心一意想要保护那个臭女人,怎么没有想过活动的时间安排拖得愈长,危险就愈大!
比起来,他实在比他们聪明得多了!他得意地想着,一面兴奋地往前移动,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两眼眨都不眨地盯着石月伦。
讨论会进行得十分热闹,从头到尾没有冷场。渐渐地,有些观众走了,石月伦宣布讨论会到此为止,但是欢迎有兴趣的人继续留下来闲聊。
余庆家当然是留下来“闲聊”的人之一。他漫不经心地站在几个谈得正热闹的年轻人的旁边,假装对他们的论点很有兴趣,其实全身每根神经都在注意着石月伦的动向。
场子里的人群越来越少,余庆家看着只剩下没几个观众的剧院,心里头暗暗高兴。
太好了!人越少,对他的计画就越有利……
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拆除灯光设备了,石月伦身边的大块头也赶过去帮忙。因为他的块头大,高处的灯架很快的就成为他的责任。
他踩着工作梯子,越爬越高……
看看身边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唐思亚站在石月伦旁边,笑着环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大声地说:“有没有人要喝点饮料什么的?我去买!”
“哇靠!唐思亚,这种事还要问吗?”爬在梯子上的大个儿自梯子上吼了过来:“买回来自然有人会喝,这种道理你都不懂?”
唐思亚笑着朝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凑在石月伦的耳边说了两句,很快地离开了。
余庆家得意地笑了一下。哼!两条笨狗都离开了石月伦的身边,到哪去找这种机会?
突地,他脑筋又一转。等一等,这是不是引诱他出面的方法?
越想越有可能,余庆家挂在嘴边的一抹得意的笑容,硬生生压下去。
不错嘛!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抓他,这几个家伙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笨嘛!只不过,他可是比他们更加聪明得太多了!
他得意地想着,缓缓转身朝外头走去。
他们以为不守在石月伦的身边,他会比较好下手?哼!其实根本没有差别,至少,在他想出“那个方法”之后,就没有差别了。
他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势走出剧场,十分有把握没有任何人会多看他一眼。
刚刚买回饮料的唐思亚在后台紧张地踱着步,为了平抚情绪,他蹲下身,拍了拍唐大汪的脑袋。
带大狗来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有些泄气的想,虽然大狗曾经跟姓余的小子照过面,但是剧场里的观众实在太多了,它也分不清楚谁是谁。而今,他们只好走最后一着险棋——让石月伦去冒险诱敌。
想到要让石月伦去冒险,唐思亚只觉得全身的关节都僵成一团。
不会有事的!只是那么一段短短的路,而且阿观埋伏在楼梯口,屠夫也搜过杂物间,不会有事的!唐思亚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保证。
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脑子里总有个警钟在那儿敲个不停,有种不祥的阴影挥之不去。
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呢?他焦急地想,看着石月伦和李苑明交谈了几句话,就朝门口走去,他紧张得汗珠从额头沁出。
现在想要再做什么补救都已经太迟了,老天爷!让一切都顺利吧!否则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其实,紧张的不是只有唐思亚一个人,石月伦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僵硬,而她的心情比恐惧要复杂得多了,除了紧张,还有激动,以及期待。
撑下去!只要再五分钟……或者更短,然后事情就结束了……或者说,她希望一切都结束了。
“就将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演出吧!”
石月伦勇敢的抬起了头,阔步地走出剧院,在她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洗手间。
过去,她在研讨会结束后总会上一下洗手间,但是前几次都有人在外面等她,今天她却独自一人……十天以来首次单独一人。
不!她更正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是孤单的,唐思亚跟大伙都在暗处保护她,她必须要这样说服自己,否则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否有勇气,跨入那扇标着红色女性人头的门。
唐思亚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再一次肯定她的勇敢。问题是,那个丧心病狂到底在哪里呢?唐思亚紧张的往长廊扫去。
从刚才到现在,他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见到,只除了几分钟前走进洗手间的那个女人……
走进洗手间的女人!?
顿时,恐惧贯穿了他的心脏,唐思亚的四肢几乎无法动弹,而后他又像是被雷打到一样的弹身而起,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拚死命的冲上楼梯。
“月伦!”他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拚命的喊着:“月伦!站住!不能进去……”
太迟了!
就在他街上楼梯口的同时,他看见石月伦的裙子没入了门后!
“不!”唐思亚狂喊着往前冲,不顾一切地去拉洗手间的门,惊骇的发现那扇门证实了他最深的恐惧——
门被上锁了!
石月伦当然没有锁上门,她只想在洗手间里转一转就出去的,然而,她才刚刚走了进去,就被一股力气拉住,直往里头跌。
自卫的本能使她顺着拉力往前多跌了几步,却被洗手台给挡住了,她回过头去,看见一个高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