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嫁给我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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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陆家文回来的第二天上午,陆家一男二女去了村子外面给赵友义立了坟墓。坟墓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他的骨灰,而全是他的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对于骨灰的事情,家文一直都没有给晓妹说,他告诉她,她爸爸是在过山崖的时候,为了救自己而落入山谷的。
那天,待到修好赵友义的坟墓时,赵晓妹跪在坟前不肯离去。陆家文先让陆母回家料里家务了,自己在那陪着晓妹,一直到天上了夜幕才回来。
晓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了。
白天,赵晓妹像往常一样乖巧地帮陆母做着家里的琐事,只是没了平日的笑容,时常也会忘记东西放过的地方。而家文则显得无所事事起来,被害之前,身处富贵之家,不说锦衣玉食,但也向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的日子里根本就没有做事的概念。后来,到了楚家,虽然在那之前,生活经历过街头流浪饥肠辘轳的时光,可那些日子并没有让他改变多少,到了楚家后,楚家的生活一点也不比陆家差,因为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早已被爸妈准备好了,他和茵茵只管学习,此外再参加一些课外活动就行了。身处这样的两个家庭,干活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提上日程的。
家文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毕竟家已非昔日的陆家,几次想干点活,去找了母亲,结果都遭到她的“刚刚回来,干什么活,再休息几天”的回复。看着几日来,还在为五叔的离开伤心的晓妹仍然沉默着,安慰了几句,也就再没打扰她,让她静一静。
陆家文一直想问,自自己失踪后家里发生了什么,父亲怎么了,妈妈怎么了,还有自家的林场和大院子怎么无端成别人的了。他向母亲提及几次,但是每次都得到她“小孩子不要问这些事情”的答复。他想说,我都14 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了,可是他又不忍心刚刚回来就顶撞母亲,让母亲心伤。
一次再向母亲提及此事时,母亲终于心伤地说了些话。
“家文,你不在的时候那些日子里,妈常常梦到你,梦到你回来了,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你还是不在我的身边,还是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之后,妈常常想,钱有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儿子,什么都没有心做。有再多的钱,也不抵一个儿子。你爸爸在牢里的时候,曾托人捎话出来,说哪儿还有一些钱,别让那些混蛋的家伙都抢去了,要留着给你,还有家聪和晓妹上学用,他不知道你失踪了。那时,我没有告诉你爸这事。你爸出来后知道了,想着以前忙碌的日子,很后悔在那个院子的时候没能花更多的时间陪你。不管是你爸,还是我,都不能再失去你和家聪,还有晓妹,所以对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我们都不希望把你们牵涉进去,我们不能再因为什么事情而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妈妈不想再日日夜夜想着你们,为你们牵肠挂肚,你知道吗?”
“妈,家文知道,家文知道,”陆家文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在不经意间溢出了眼眶。
这是从楚家回来后,陆家文和母亲的最为深刻的一次谈话了,而陆家的生活也从此揭开了新的一章。
果然如母亲所说的那样,五天后,一个个子高大身型魁梧的男人出现在了陆家的院子外面。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跟晓妹年龄相仿的男孩,个儿有晓妹那般高,眼睛晶莹有光,身体却瘦瘦的,显然是营养不良,或者是他小小年纪还扛不起的体力活儿所累的。
晓妹开了门,见是陆振祖,忙说:“爸回来了。”
“哦,晓妹,你妈呢?”
“爸,你们快进来吧,看谁回来了,妈在里面呢,”晓妹笑着说道,忙又转身对着院子里面喊道:“妈,爸回来了。”
6、男儿有泪不轻弹
说着他们一行就进了院子。
陆振祖刚迈进院子,抬头就看见堂屋的门槛上正站着一个孩子,孩子黑黑的眼睛里正看着自己,而且早已溢满泪水。儿子,儿子,我的家文,一个声音突然闪过耳边,他停住了脚步。
“爸,爸,”家文叫着,随即向陆振祖跑去,扑在他的怀里。
陆振祖也顷刻间泪眼模糊起来,可是他很快就把眼泪逼了回去。
“哥,”陆振祖身后的男孩也叫了家文一声“哥”,继而上前抱住家文,哭一样说到:“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齐颜那个狗日的硬说你死了,妈的,下次让我再见到他这个乖儿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家聪,哥不在的时候,累着你了,苦了你了,这么小就让你跟着爸出去干活,都是哥不好。”
“哥,不苦,不苦,你回来了,什么都值得。”
两兄弟一时间哭成一团。
“行了你们,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看见两个儿子大哭的样子,陆振祖突然恼怒起来。这对于他来说,自己也感觉生气很莫名,或许是自己以前的性子在作怪吧!
“你干什么?”陆母轻声地问他。
“你别管,你们两个给我进去跪下,”陆振祖大声说道。
家文和家聪顿时都停住了哭声,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果反抗,定然会招来一顿毒打。此时先不管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先进去跪下再说。
家文还记得小时候,每每自己犯了大错,都要老老实实地跪下,然后等候父亲的一顿毒打。当然这样的次数并不多。那时,和弟弟相比,自己显得很笨,因为弟弟总能轻易地逃脱父亲的毒打。看来弟弟没有变,刚刚说话的时候,他仍然显得那么的粗鲁,可家文还是很喜欢家聪,他清楚或许只有像弟弟这样,在社会上才能更好地生存。
堂屋里,家文和家聪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等候父亲的一顿痛打。
陆振祖向来看不惯人哭哭啼啼一副文弱气息,特别看不得自家人那个样子,刚刚看到自己儿子那样,他就更加的生气,因为他知道弱肉强食的结局是什么。三年前的华水镇巨变之后,这个道理在他的心里就更加的根深蒂固了。另一方面,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们哭哭啼啼,也因为家族传下来的家训中,有一条就是叫后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天灾人祸,陆家的后辈们都必须咬咬牙挺过去,凡是都是可以挺过去的,这要看人有没有毅力。这种近乎苛刻的家训就那么默默地塑造了一代又一代的陆家人。
可到了陆家文这一代,似乎整个天都变了,长子家文怎么看都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待人和气,毫无霸气,丝毫没有那种特征。次子家聪的身上倒是有点陆家祖辈们的影子,可终归还是变了很多,而且人过于粗鲁。
打他们一顿?我今天是怎么了,进门见到三年来日日夜夜想念的儿子,以为他死了,可今天却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原本是天大的喜事,该是高兴才对啊,怎么突然又发起火来了,叫他们跪下,又要打他们一顿。看来我的性子真是太坏了,一进门就依着以前的性子要打他们两个,老天啊,我这是怎么啦?我的儿子,爸爸的性子太坏了,是吧?
陆振祖一脸困惑,先前依着性子要打儿子,可转瞬想,见到三年日夜想念的儿子,还没有看清楚就要打,又懊恼自己性子烈,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哎,”陆振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起来吧!”
家文和家聪一脸迷惑,起来走到已坐下的陆振祖跟前。
“家文,爸的脾气太坏了,是吧?”
家文摇了摇头。
“家文,爸看不得你们哭哭啼啼,是爸不愿看到你们今后出去受别人欺负,不愿看到你们长大后经不起风浪,一辈子哪能不遇到什么祸事呢,要是总哭哭啼啼的,又怎么能过去呢?凡是咬咬牙,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儿。”
两个儿子没有出声,或许还没有从父亲突然的变化中转过神来。
看到丈夫的这样结束了对儿子的惩罚,身旁的陆母笑了。他变了,真的变了。三年前的巨变之后,家里一贫如洗,甚至连家用的钱都时常断支。起初,让他出去营生,他拉不下脸面,死活不去。是啊,昔日他是老板,而眼下却要他低声下气地为别人干活,这个角色终归是很难转换的。可是半年后,他还是收拾行李,离开了家门,为别人干活去了。当时,望着自己的男人离开时的背影,她多么想追上去,叫他回来呆在家里,然后不去受别人的脸色。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去,她知道此时家里只有自己的男人能出去挣钱贴补家用,家聪还小,晓妹也还小且是个女孩子。来年,看着父亲一个人在外奔波不忍,刚刚12岁的陆家聪硬是跟着父亲出去了。
在陆振祖看来,自己刚刚的行为过火了 ,可事后的陆家文却因为父亲的话,像变了个人似的,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对啊,爸爸说的对,以前的自己真是太爱哭了,遇到一点事总会轻易地流下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许多人早已知道,而自己却要经历这么多事情才明白。
“哥,起床了,起床了,”晓妹在门外喊道。
正值天微明的时候,陆家文还在被窝里想着父亲昨天的话,这时却听见晓妹在门外喊起床。晓妹真是勤快,在家里帮了母亲不少的忙,怪不得母亲这么喜欢她,这样乖巧勤快文静的女孩子,谁又不喜欢呢?看来将来给她找婆家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把关。
“晓妹,天还早呢?”家文对门外的晓妹喊道。
“哥,不早了,快起来,别睡懒觉。”
“晓妹,你这么吵,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哥,那我就不嫁了,一辈子陪着妈,不过妈倒是说了,懒人一辈子也别想娶到老婆。”
“嘿,丫头,你还顶嘴,好了,我起来了。”
傍晚,等忙完了活儿,家文就拿起了本书,坐在门槛上看起来。此时,家里就只有晓妹和家文了。不一会,晓妹也在身旁坐了下来。
“哥,你变了,变懒了,”晓妹诡秘地笑着说。
“哦,变懒了?小丫头,你也变了,胆子变大了,”家文也笑着回她。
“就是变懒了吗,还不承认。”
“哦,我们的小丫头能看懂人了,鬼头鬼脑的。”
“哥,人家是认真的,你又在拿人家的话开玩笑。”
“丫头,你不知道,茵茵比我还懒,每天上学都是我喊她,谁知道你比我起得还早,相比之下,我就——”家文想继续说“我就显得懒了”,可还未说完,话就被晓妹拦了去。
“茵茵,就是我那个表姐吗?”两人的谈话一直在俏皮话中进行,可当听到家文提及表姐,而且还那么亲切地称呼她“茵茵”时,赵晓妹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再没有先前的愉快心情。
“哦——是,是”家文注意到了晓妹情绪的突然变化,说话的语气也变了,没想到女孩子都这么敏感。
晚上,陆母看到晓妹闷闷不乐,就径直去找家文。
从家文回来之后,一直都文文静静的晓妹,情绪有时会突然兴高采烈起来,有时也会顷刻间变得闷闷不乐,作为母亲,虽然晓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些早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又惹晓妹生气了?”露母生气地问道
“妈,没——没有,”家文回道。
“那她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我只是提了一下茵茵。”
“看,我就知道是你惹的她。你不在的时候,晓妹天天在我面前,说她家文哥长家文哥短的,你要是再让她生气,我可饶不了你。”
“恩,妈,我知道了,”家文回道。
母亲走了,家文陷入了沉思。茵茵,看来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7、齐家的小坏蛋
于此同时,经常往返于华水镇与华阳市之间的几个生意人却在一个不经意间,向楚家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陆家刚刚归来的人,到家后的第二天便死了。关于少古那个家的地址,楚延德从未向茵茵说过。关于少古的死讯,晚上跟老婆说的时候,却不巧被茵茵听到。接着,身心原本已经受到很大创伤的女儿,又陷入了空前的忧郁当中。
“家文快回来。”
院子里的母亲喊他时,骑在自家院子外面核桃树上陆家文方才转过神来,时间过的真快,从开始回想从楚家归来的日子到现在,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陆家文敏捷地跳下核桃树,进了院子。
“妈,什么事?”
“你水三叔刚刚从镇上回来说,家聪在学校里惹了事,被罚站,要家长去了,才肯放。你爸不在家,我又走不开,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恩,”家文随即进了屋,换了件衣服就出了院子,去了镇上。
原来,在秋季开学的时候,陆家文看着家里的境况不如从前,又加之家聪和晓妹都刚到镇上读初一,两个人的花费原本已很大,家里根本再没钱送他到北原城里读高中。尽管父亲一再说,到昔日好友那借钱也要供自己读书,可他还是执意放弃了读书。对此,陆振祖非常不愿因为家境而让儿子放弃读书,可看着儿子执意坚持,也只有默许了。如果儿子还在楚家的话,楚家那样优裕的生活,儿子一定继续读书,生活也不会这样艰苦,这样困顿。
不能读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这一点,其实从离开楚家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到,陆家眼下的条件已非昔日,而且肯定没有楚家优裕,只是没有想到会到了没有书读地步。想来,楚茵茵也该在九月一号那天顺利进入华阳一中高中部学习了,同时被录取,如果自己不回来,现在也该正坐在一中宽敞的教室里,听着市最好的老师们的课了;再如果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见到五叔,那么五叔现在也许还活着。可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现实,现实没得假设,没有回路,给我们的只有接受,陆家文心里悲观地想着。
下午,陆家文赶到华水镇初级中学时,那儿下午的课还没有上。
陆家聪在初一(2)班,而赵晓妹在初一(1)班。陆家聪调皮捣蛋在镇上都是出了名的,但这个孩子的心地却和他哥哥一样,很是善良。
陆家文没有直接去找家聪,而是先把赵晓妹叫出来,问了一通。陆家文知道,晓妹是不会跟自己说谎的。
问了一通之后,家文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都不是弟弟的错,而且这件事和晓妹也有关,只是弟弟的做法太过激烈了。原来,镇上的富家子弟齐颜和晓妹在同一个班上,他见到晓妹文静漂亮,小小年纪动了心,自开学以来就三番五次纠缠晓妹。刚好这天上午,又来找晓妹时被家聪看到。
放学已经十分钟了,赵晓妹把做好了的作业收拾起来,抬头却发现齐颜早已做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面无羞色,嚣张的不可一世。晓妹要回家,他拦着不让,说他喜欢她,有话要说。
到这,赵晓妹才忽然想起,这些天来自己总收到一些纸条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别拦着,我要回家了,走开,我要回家了,”赵晓妹一脸气愤地说。
“我说我喜欢你,没听到吗?”
“走开,走开。”
“喂,臭丫头,这么辣,还摆一副臭架子,告诉你,喜欢你是你的荣幸。校长跟我爸特别好,谁惹恼了我,谁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你——你混蛋,”赵晓妹气愤地骂道。
不一会,班里一些还没有走的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妈的,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追女生啊,滚开。”
周围这些刚刚过十岁的学生们,被骂了一顿,虽然气不过,但是想到齐家——眼下华水镇的首富,和校长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齐家家人做事待人向来又极为嚣张,不可一世,就都心怀气愤而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呵呵,”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教室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只有在场的赵晓妹认识。
“你是谁?小子,还敢笑,我爸可是齐天祖,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8、记住,老子就是陆家聪
来人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平静地挤进人群,先是看了看赵晓妹,之后便直向齐颜走来。
到了齐颜的面前,没等齐颜反应过来,他挥拳便向齐颜的右眼打去,嘴里还说着“我让你骂,让你骂,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子,打死你个狗崽子”。
挨了一拳的齐颜头顷刻一昏,未等清楚怎么回事,接着便被对方打倒在地,瞬间而来的又是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一会时间,齐颜的两眼都似染了黑墨汁一样,整个脸儿也仿佛刚刚被放在红色酱缸里浸染过似的,全一色的红。他微微太起头,指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稍显弱小的人,刚想骂上几句,谁知嘴巴疼得的厉害,头又开始一阵眩晕,便再次缓缓躺下了。
周围站着十多个同学,看着这个别班的学生打齐颜,没有一个肯上前拉开,就那么瞅着这个外来小子骑在齐颜身上狂打。想着刚刚齐颜的嚣张气焰,他们甚至还想上去添上一脚半拳,哪还有谁上前拉啊!
“老子告诉你,老子叫陆家聪,回家问问你老头子,就知道老子是谁了。妈的,你老头子背地里欺负我们家,你这个小崽子也敢撒野。回家告诉你们家老头子,说有我陆家聪在,今后你们齐颜家再敢嚣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过这些话,陆家聪又转身对身旁的晓妹说,“晓妹,我们回家。”
“哦,哦,”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的赵晓妹回家聪道。起初,赵晓妹还想上前拉开家聪,不让他把事情弄大,可当后来听到齐颜说他爸是齐天祖时,那个三年前制造华水镇巨变的家伙,面前这个嚣张的人就是他儿子,又想到自己父亲也因那场灾难而早早离开了,留下自己孤孤单单,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放弃了拉家聪的念头。
陆家聪刚想迈出教室,乍听见门外的呵斥声“陆家聪,你给我站住”。来人是校长,陆家聪只见他过一次。原来,正当陆家聪骑在齐颜的身上,打得痛快的时候, 已有人偷偷去向校长打了小报告。
“妈的,谁打的报告,老子知道,非宰了他不可。”校长站在面前,陆家聪照样大骂那个打报告的人。
记了大过,又被罚到操场上最热的地方站着,直到家人来领才能离开。对于这样的结果,陆家聪一点都不后悔。望着空旷的操场,头顶上夏末的高温天气使他微微眩晕起来,刚刚的一切宛如一场梦,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梦。梦里压抑已久的愤怒得到了空前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