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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锁姻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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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婶说:“我去准备些茶果,晴小姐喜欢吃苹果,老乔从辽东回来带回十几个,我留了两个,原本想等慧姗去给她带去。”
胡泰裕笑了笑:“她的性格,你准备了她也未必会吃,你还是等慧姗去的时候,带给她。”'本书由www炫87book书com网提供下载' 翠婶答应一声,端了茶盘出去,胡泰裕叫住她:“对了,马上要到清明节了,夫人的祭品备好了吗?她爱吃枇杷,年底收的那些看看坏没坏?”
翠婶说:“我昨儿晚上打发穆儿拿了一颗,吃起来不如刚下来时好,但是外形倒还新鲜。一会儿给老爷拿过几颗尝尝。”
胡泰裕叹了一口气:“看着是那么一回事也就行了,她哪能吃着?不用给我送来,看见了,就想起她当年剥枇杷的样子,让人伤心,都是苦命人。”
慧姗先跑回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出一副从上海玉器行买回的手镯,镯子是送给佳红的,今年上海流行玉器饰物,她也赶时髦买了几件;又挑出一条绿色带黑花的纱巾,当初和同学逛街,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条纱巾。韩晴虽然年近五十,但是仍然有着细腻的皮肤,可是每到夏天,她的脸会被晒得红红的,好一阵子才能好,所以慧姗早就想给她买一条纱巾。关上箱子,忽然想起那个和佳红一起走的清秀的女孩子,听小红说她是佳红舅舅的女儿。她又重新打开箱子,拿出一对白玉雕花的耳环。这副耳环本打算送小红,可是小红嫌贵说什么也不要。
慧姗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衣服,腰身很细,袖口在肘弯处变宽,下摆不长,前胸后背绣满了花。穿了一件蓝色的裤子,裤腿处很肥,到了裤脚处,收了不少,脚上穿了一双半高跟的黑皮鞋。本来还穿了一件外衣,走到院门口正见到周婶子进院子,她求周婶子将衣服给小红,当时周婶子初见到她时,脸色煞白,直到慧姗说完了话,她才笑容满面,忙不迭地拿着衣裳走了。
韩晴家离胡府隔了两个院子,可是韩晴与佳红却从未涉足过胡府,在慧姗的记忆中很少见过韩晴的脸上表现出喜怒哀乐。即使胡泰林在为胡泰裕收租的路上被雷击倒的树砸死时,她只在炕上安静地坐了两天,第三天胡泰林被掩埋后,她又重新站起,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了。
胡泰林在慧姗的记忆中是模糊的,只记得他长得又黑又矮,而韩晴的美貌却是远近出名的,是在十个、八个美貌女子中也一样可以被人立即发现的。胡泰林死后一年,胡泰裕曾经托秦媒婆做媒,想娶韩晴为续弦,可是韩晴却拒绝了。胡慧姗很奇怪,妈虽然很美,可是爹的容貌也是超群的,而且又是个财主,妈为什么要拒绝呢?
远远地看到佳红家的院门虚掩着,院墙虽然不高,但是已经换成了砖墙。房子也是重新翻盖的,红砖碧瓦,新式的玻璃窗,现在风和日丽,上扇窗户开着,很气派。她推开院门,院中的地面铺着方砖,佳红正和那秀气的女孩坐在院中捡豆子,佳红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布褂子,一根油黑的辫子垂到胸前,本来粉白的脸,衬着这件褂子更加显得艳丽超群。那个女孩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碎花纱衣裳,同色的碎花裙子,两根辫子左右竖立在胸前,本来清丽脱俗的脸上,此时由于天热微微泛着红晕,更加显得娇俏可人。
慧姗跑过去:“怎么大清早的也不闲一会儿?”佳红稍微愣了一下,抿嘴笑着说:“三小姐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再也不会在这院中看到你了呢?现在都几点了,还是大清早?”
慧姗装着没听出佳红话中带刺,蹲下身用手拨着豆子,笑着说:“说实在的,好久没做这活了,手也怪痒痒的。”她向屋里望了望,门开着,见里面一个丫头正蹲在灶台边烧水,没见到韩晴,就问:“妈去哪儿了?”佳红说:“去后院了,李大姐头又疼了,找我妈去看看。”她见慧姗用手拨着豆子,赶紧推开她的手,“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做这活。快躲开,让你爹看到了又心疼了?”慧姗手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愣在那儿了。多亏那清秀的女孩递过一个擦拭干净的矮脚凳才算解了她的围。胡慧姗接过来问佳红:“这是你家亲戚?”那女孩大方地说:“我叫韩玉露,是表姐舅舅的女儿,总听姑姑和表姐提念三小姐。”
慧姗笑道:“原来你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韩玉露,佳红说你学问好,我也早就想见你,你别看我的学问不怎么样,可是我就尊敬学问好的人,觉得那么难的东西都学得来,还有什么事办不到的。可是你跟我想的却不一样。我以为你长得一定不如佳红好看,佳红可是我们十里八村的美人。可是今天看到你,你们却是各有千秋,说不上谁更好些。”
佳红正为抢白慧姗而暗暗后悔,可是听到慧姗这么一说,却忍不住冷笑一声:“去上海念了几年书,就是不同,嘴巴也甜多了。慧姗小姐,若要说称得上美人的,谁敢跟你胡三小姐相比?”慧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说话莽莽撞撞,长得也马马虎虎,不象你说话尖刻,长得却柔美动人。”
佳红一把抓住慧姗的手,笑着:“你这死丫头,是你不学好,一进来叽叽咕咕不停,你和玉露说话,总把我扯进去,我刚一说你,你就拐着弯儿损我,你倒说说我哪儿说话尖刻了?”说着用力向后拧去。
慧姗赶紧赔笑着说:“好姐姐是我不好,我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就饶了我吧。”佳红冷笑一声松了手:“看在你叫我好姐姐的份上,就饶你一回吧。最近两年好的没见你学,倒满口佳红叫个不停,哪像早先姐姐前姐姐后的。”说完放开手。慧姗笑着抽回手,顺手将玉镯套到佳红的手腕上:“那时候我们都小,自然叫姐姐了,现在我们都大了,再叫姐姐倒显得把你叫老了。”
佳红愣了愣,捏着玉镯不解地望着慧姗。慧姗说:“好姐姐,我走了七八家玉器行,才挑了这一件,你不可以不收下。”

喜?

佳红淡淡地笑了笑:“我干活的手怎么配带这么贵的东西。穷人家的孩子就该有穷人家的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将玉镯褪下来,递还给慧姗。
慧姗说:“这镯子虽然好看,价格却便宜,你若是不收下,就是嫌它不好,那我就扔了算了。我们十几年的姐妹,还说什么穷富?”佳红笑着说:“有钱就是不同,一恼了就要扔东扔西的,这么好的东西扔了怪可惜的,我只能留下了。”她将镯子重新带回手腕上,原本如鲜藕的玉腕上顿时增辉不少。
慧姗重又露出笑脸,她又取出那副白玉雕花的耳环,递给韩玉露:“玉露姐,原来不知道你来,没有特别给你买礼物,这个送给你,不要嫌它小。”玉露惊诧地问:“送给我的见面礼吗?”慧姗点点头。玉露将头伸过来:“那你替我戴上。”
慧姗爽快地答应:“好!”可她扶住玉露头的时候,却愣住了,玉露白嫩的耳朵光光洁洁的,根本就没有耳眼。韩玉露握住慧姗的手,笑着说:“一看这副耳环就知道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做的,慧姗谢谢你,我没有福气接受你这份礼物,但你的心意我领了。”
慧姗诧异地摇着头:“怎么可能呢?佳红,玉露怎么没有耳眼?”在当时年代,戴耳环是女孩的象征,不论穷人家还是富人家,都在女孩很小的时候,就扎耳眼。那时候扎耳眼,都是用一个豆子在耳朵上捻,把耳朵捻薄了,就用一个穿线的针,扎过去,然后把线留在耳朵上。
胡佳红望着胡慧姗惊异的样子觉得好笑。玉露大方地笑了笑:“我从小也扎过耳眼,可是没过三天耳朵就烂了,爹妈心疼我,就将线抽了,给我敷了药,耳朵长好后,我妈本来还想给我扎,可是我一看到人拿着豆子往我耳朵上捻,我就哭,后来我爹求情,我妈才作罢,从此就再也没有扎过。”
佳红挑了一个圆圆的豆子,在手里晃着:“这里有现成的豆子,我给你扎,收了她的东西,承了她的情岂不更好。”
玉露笑着说:“你别晃它,否则我都不敢替你拣了。”说着拿着盆向后退了退。'本书由www炫87book书com网提供下载' 
佳红将豆子扔到一个盆里,没扔准竟扔到放破半的盆里,慧姗赶紧给拣出来,放到那个好的盆子里。佳红拿凳子向前挪了挪说:“表妹不肯裹脚的经历才让我敬佩。你和舅母那一篇大论哪像五六岁女孩说的话,要不是你,我妈一定不肯那么早给我们放脚,其实我和慧姗的脚并没有完全变形,还得感谢表妹那长篇大论呢!”
慧姗偷眼看了一眼玉露的脚,如今玉露已经脱下靴子换了一双拖鞋,虽然没有裹过脚,她的脚也并不大,平平整整的很好看。虽然到了民国,已经明令禁止裹脚,可是按当时的习俗玉露裹脚的历史也应该有五六年,慧姗和佳红都裹过脚,现在她和佳红的脚都是畸形的,二脚趾挤在大脚趾和三脚趾的上面。
慧姗顿时来了精神问:“到底是一篇什么样的长篇大论,感动了妈,让我和姐姐少受了不少苦,你不知道当时妈给我们裹脚的时候,我们也不肯,你没看到她那时的表情,如果我们敢不裹的话,她能把我们吃了。妈给我们放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民国下了禁裹令的原因呢?我们还算是幸运的,可是在外国同学面前,我也不敢让她们看我的脚,你不知道她们多讨厌,总喜欢问我们有没有裹脚!”
韩玉露笑着说:“那时候我只有五六岁,现在已不记得当时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光绪三十四年的时候,我爷爷因为光绪帝驾崩,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就辞世了,姑母回去奔丧,看到我没有裹脚很奇怪,就问我妈,我妈说了一大篇话,说是我说的,我现在只记得一句,‘女孩的脚也是用来走路的,不是男人的玩物’。”慧姗瞪大眼睛:“天哪,这是一个五六岁女孩该说的话吗?当时妈给我裹脚的时候,我只知道疼,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裹脚。” 玉露笑着说:“我只是当时在书上看到一篇外国人关于中国人裹脚的文章,顺嘴说出来,转过年来就忘了一干二净了。”
慧姗为刚才的大惊小怪而变得忸泥起来:“玉露,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佳红,这副耳环也送给你。”佳红笑着说:“这岂不是便宜我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感激你们俩谁更多些?”
慧姗说:“那你就感谢我们俩一样多。”佳红叹了一口气:“那岂不是让我买一杆秤称称了。”
慧姗问玉露,“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会英语,教我两句好不好?我在上海教会中学读书,英语是必修课,可是我对那洋鬼子的玩意就是学不来。” 玉露笑着说:“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形容女子有才,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个人是真正通的?至于外语,我只是跟我表哥学了几句,如果你不嫌少,我就教你。倒是你在上海见过世面,讲讲上海是什么样?”
佳红说:“她能知道什么。只能说出上海的楼很高,人很多,即使说这些也要手舞足蹈半天才能说完。”
慧姗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不过你,好姐姐,你就干你的活吧。别打扰我和玉露说话。”佳红说:“那你们边干活,边说话我就不吱声。”
慧姗和玉露情投意和,早把她爹找韩晴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韩晴推开院门的时候日近晌午了。慧姗看到韩晴才想起此来的目的,她笑着站起来:“妈,我爹叫我来找你,可一见到佳红和玉露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韩晴面上带着惊慌之色,她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刚才见到翠珠,她说老爷找我,我去了。”“爹找你什么事?”
慧姗大脑平滑,根本没看出韩晴面上的神色。韩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她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事?只是问我杨涟先生写的一句话。慧姗,老爷叫我告诉你早点回家吃饭。”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一块方巾,身上本来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她还是象征性地打了两下。
慧姗点点头,她再大脑迟钝,也看出韩晴有问题,她对佳红、玉露说:“我先走了,下午再来。”她走几步,想起手中的丝巾,转过来塞到韩晴手里,转身跑了。佳红见慧姗跑了,回过身来问韩晴:“妈,你怎么了?”韩晴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什么?饭做好了你们先吃,我有点难受,想躺一会儿。”

第三章点鸳鸯慧姗解偈语 说婚

慧姗回到家的时候,觉得家里气氛和往常不同,她爹斜靠在椅子上,一声不语地抽着烟,翠婶脸色阴沉地站在旁边。慧姗闪身躲到门后,心里想着:“要听心腹事,当听背后言。我要是问他们,他们一定不肯说。” 沉默了半晌,胡泰裕熄灭烟,翠婶说:“我看到晴小姐出去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看。”胡老爷叹道:“难道这字条上真有什么玄机?她只读了一遍,面色就变了。按理说,她不应该这样,以前她不论做什么都很冷静,难道内里有什么地方牵扯到她?”
翠婶说:“晴小姐的学问好,一定看得懂。她不肯说,一定是有她的苦衷。老爷,慧姗小姐在上海读了两年书,也是有学问的人,问问她就知道了。”胡老爷摇摇头:“慧姗毛手毛脚的,我可信不过她!况且她学何家的两位小姐信奉洋教,这一套她也不懂。”翠婶说:“死马当活马医。都怪杨先生古里古怪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解释一下就走了,害得老爷如此费神。我去看看小姐回没回来。” “翠婶,妈说爹让我回家吃饭,饭做好了没有?我都快要饿死了!”慧姗听到翠婶要找她,不敢再躲,赶紧出来。 翠婶笑着说:“就要好了,我去厨房看看,老爷叫你进去。”翠婶边走边想:“老爷几时让慧姗回家吃饭了?”她心里很奇怪,以前慧姗每次回来去韩晴家,总是三五天看不见影,韩晴总留她在那儿吃住,为什么这次却下逐客令了呢?她想起胡老爷见韩晴的表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哪像个苏州首富,倒像初进城的乡下人,有些哭笑不得。 “爹叫我有事吗?”虽然不知道爹要问她什么,但是慧姗知道一定和妈有关,凡是和妈有关的事,她都感兴趣,她顾不得等翠婶回答,一溜烟地跑进了书房:“爹你叫我。” 胡老爷点点头:“慧姗,这有一句话,你给爹看看是什么意思?”胡老爷从桌子上拾起一张字条递给慧姗,慧姗接过来:“金风玉露一相逢,云开雾散现青山。爹这是哪儿来的?”胡老爷说:“这是你杨叔叔去香港前交给我的,是从一位得道高僧处求的偈语,说如果机缘巧合,解得偈语,家道会更兴旺。”
慧姗笑了笑:“杨叔叔的话你也信?全都是骗人的东西。”她见胡老爷面孔一板,赶紧转了话题,“好吧。我解释给你听。 这‘金风玉露一相逢’有个出处,就是宋代词人秦观的《鹊桥仙》,爹,你想不想听听词的全文?”胡老爷有些不耐烦:“那你就读来听听吧。”慧姗说:“我也记不全,翻出词集看看吧。”她动手从书架上找出宋词选集,翻了半天才找到这首词,她将词指给胡泰裕,:“爹,就是这首。”胡老爷专注地看着,不过他微皱的双眉没有舒展开,显然也没有看出什么端详。 慧姗趁着爹在琢磨这首词的含义时,她偷偷地溜到一边,反复地念着字条上的话。其实慧姗根本就没看懂字条上的意思,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将爹的注意力转移到一边,否则爹又要说她的书白念了。慧姗低低念着:“金风玉露一相逢。”忽然想起调侃韩玉露时的情景。再仔细看看后面一句话“云开雾散现青山”云青 、云山。茅塞顿开:“爹,杨叔叔是用这句话来暗指大哥、二哥的婚事。” 胡老爷放下词集:“暗指你大哥二哥的婚事?你大哥成亲六年了,前儿还打来电话,说你大嫂又怀孕了,怎么扯上他?至于你二哥,更不用你老爹操心,听说和那个何家的三小姐打的火热。” 慧姗正为解得偈语,而心情雀跃,她笑着问:“二哥和三姐打得火热?爹你是听谁说的,二哥不喜欢三姐的性格,嫌她脾气不好,他说他要娶的太太一定要温柔娴淑有修养。” 胡老爷紧绷的脸立刻舒展开,手往桌子上一放,没想到正按到书上,书掉到地上,他来了个趑趄,赶紧扶住桌子:“那我听下人说,他大部分时间住在何府,不是因为何小姐,他住那儿做什么?”慧姗俯身拣起书,放到书架上说:“二哥住在何府,是因为靖华二哥,不是因为三姐。”
胡老爷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我早就听说何三小姐的脾气坏得吓人,要是把她娶进门,我还怕家里太小,装不下她。那你说说这张字条和大哥、二哥的婚事有关,关系在哪儿?不过我们胡家是绝对不许纳妾的。” 慧姗说:“这句话既然开头一句出自《鹊桥仙》,鹊桥即为牛郎织女相会而搭,自然与男女婚事有关。”胡老爷笑着说:“别看你平日里糊里糊涂的,这句话解释的倒挺有道理。”胡慧姗正色说:“爹你不要打岔,等我说完好不好?爹你说大嫂是不是很贤慧?”胡老爷说:“你大嫂虽然没念几天书,而且家境贫寒,可是为人处事确实一些大户人家小姐也比不了。如果不是金风,你大哥也不会去帮我打理南京的生意。” 慧姗赶紧拿了笔在金风上圈了一下,“第一句话中的‘金风’就是指大嫂。”说着又在云下点了一点,将云字交错划到青、山下,“第二句话中云开雾散现青山,云青、云山是大哥二哥的名字。”又在玉露上圈了一下,“现在只差一个玉露了,一旦金风和玉露相逢之时,就是云开雾散之期。” 胡老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书念多了好。慧姗,爹答应你报考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他放在茶杯又摇了摇头:“可到哪儿去找一个叫玉露的可以和你二哥相配的女孩子呢?” 慧姗笑着说:“现在就有!也不知道是天做巧合?还是姻缘前定。妈的侄女叫韩玉露。不但长得好看,而且温柔娴淑。任何人看到她都会觉得她和二哥是天生的一对。爹,如果玉露做了我二嫂,家里的事再不用您操心了,您也可以安心地享几天福了。”
胡泰裕本想喝口茶,一听一愣,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他对慧姗说:“你去吧。”
慧姗翻看字条的背面,见是几行小字,她仔细一看,原来也是佛家偈语,曾经帮何夫人抄过佛经,抄过这几句话,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本来无一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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