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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游方道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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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事歉然笑了笑,才朝着秦先羽道:“公子怎么坐在了这里,内中已为你备了席位,正待开席。”

张员外微微一怔。

众人也静了一静。

秦先羽也微显愕然,他未曾想到上官家在大人物聚集的内堂中,已为他备了席位,当下起身来,向张员外道:“看来小侄要失陪了,张员外还请莫怪。”

张员外愣了愣,才道:“你去忙,你去忙。”

秦先羽随着老管事入内,待他们两个往内走去,众人才哗然作响。

“这小道士是谁?”

“好像是那个秦明锦的儿子。”

“听说他治好了血痕蛇的剧毒,莫非是因为医名正盛,才在受邀之列?”

“不止,据说州府大人的千金染病多日,丰行府诸多名医束手无策,连乾四爷都无法治愈,但是前两日传出消息,那病症已痊愈。传闻那时正是请了一个少年道士。”

众人静了静,相视无言。

张员外呐呐道:“难道就是这秦家的小公子?”

“怎么可能?必定是乾四爷妙手回春,他曾是京城御医,这病虽然困扰了他一段时日,但也难不倒他。这秦家小子肯定是凑巧去了大人府上,恰好碰上了时候。”

“何况……那道士跟他是不是同一人,也还未知呢。”

其余人这么一猜一答,才算令人恍然。

但张员外又问道:“那他又是怎么来赴宴的?”

就凭治好血痕蛇的毒,这医名虽然不低,也不至于被请入大厅之内。

他这话一问,又使人静了一静。

适才那些个把秦先羽治好柳小姐病症一事否定的几人,正自觉答话巧妙,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恼怒。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于是又有了几声议论。

就在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说道:“听说,秦家跟上官家以前关系极好,两家曾有一纸婚约。”

满场寂静。

“也许……也许不是京城的那位上官小姐……”

啪一声。

有人滑了酒杯,摔了粉碎。

ps:感谢‘七月小道同学’的打赏,不过,这昵称真眼熟啊……

第三十七章满堂静候

主桌上,上官老太爷红光满面,灰白头发似也泛了许多光泽,他正要说话。

在他一旁,忽然一人说道:“此时开席,未免早了些。”

上官老太爷眉头微皱。

说话的人姓陈,陈家长子。

这位陈公子一身白衫,左手轻握折扇,淡淡说道:“似乎还未到齐,时辰也未到。”

未曾到来的还有许多,但是谁敢让内阁大学士等候?

上官老太爷眼中掠过一丝寒意。

那位苏大学士似乎不以为意,正与乾四爷低声谈笑。

场中大多数人的目光,其实并非聚集在上官老太爷的身上,而是落在这位大学士以及乾四爷的身上。

乾四爷仍然是那副凡事随意的模样,只是要比传闻之中精神许多,并不似那般颓丧。

至于这位官居一品的大学士,虽衣着朴素,却仍不免几分厚重之意。那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威势,仅仅是读书数十年积累的厚重书卷气,就好似一个私塾里的老先生。

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看似平常的老书生。

陈公子把折扇放下,朝着苏大学士说道:“按说苏大人在此,不该让您等候,但未有到来的两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此时开席,委实有些不妥。”

听这话,他似乎要让苏大学士等候?

众人微微一惊。

还未到来的两人是什么来历?竟令得陈公子如此失礼?

若是不好,便得罪了这位大学士。

苏大学士正与好友乾四爷相谈甚欢,对这酒席其实没有多大重视,吃一顿酒菜,还不如跟多年未见的老友多聊几句。

人老了,下次也不知还能否再见,也不知还能说上多少句话。

听到陈公子说话,他摆了摆手,说道:“按礼数来罢,既然有人未到,便等一等他们,若等得原本的时辰过了他们还不到,便再动筷就是。”

乾四爷似笑非笑,说道:“苏老就不问一问是哪两位让你等候的?”

苏大学士道:“莫非你知道?”

乾四爷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但这话既然是陈公子开了头,就请他来说罢。”

陈公子向乾四爷施了一礼,才笑道:“这第一位,自然是州府大人,相信上官家早已备了请柬,即便州府大人没有亲来,相信也会派人前来。但时辰未到,不等州府大人,未免不妥。”

苏大学士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柳珺柳大人日理万机,少有闲暇,我等自当尊重。那另外一位,又是何人?”

陈公子说道:“此人姓秦,是个江湖郎中。”

乾四爷忽然嗤笑一声。

江湖郎中,跟药堂的医师,乃是截然不同的身份。

江湖郎中居无定所,不知底细,不知善恶,虽也以医师挂名,治病救人,但有多少医术其实并不清楚,也不乏有江湖郎中治死了人,又转走他处的事例。

“姓秦?”苏大学士略微惊异,道:“我曾听闻这丰行府有位名医,便也姓秦,这人医术极高,早有人邀他入京,做宫中御医,却被他婉拒。你说的莫不是这位?”

秦明锦曾受邀入京?

这事倒是极少听闻。

许多人面面相觑。

上官老太爷叹了一声。

陈公子也微微一怔,但终是笑道:“大人说的是秦神医,秦明锦,他前些年已染病逝去,我所说的,正是他的独子,秦先羽。”

“逝去了?”苏大学士微微叹了声,又笑道:“那这位神医之子又怎么是跟柳大人并列,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听到苏大学士这话,可见陈公子捧杀的伎俩极为明显了,深知内中底细的上官老太爷,面色愈发沉了些。

陈公子笑道:“听说这位秦小公子啊,自小便随道士长大,学了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医术有多少不清楚,但却是个道士。”

听到此处,苏大学士已经有了几分不悦,读书之人最厌恶这些牛鬼蛇神的无稽之谈。

陈公子心中暗喜,若是苏大学士对那秦先羽有了恶感,在关键时候说两句话,便是极大的分量。这般想着,陈公子又道:“其实此人微不足道,就是他有……”

正要说出婚约一事。

这时,老管事进来了。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一个少年走入厅堂之内。

见到这人,陈公子面上笑意愈发灿烂,他轻摇折扇,笑道:“来了。”

原本一个医师的儿子,一个小道士,确实微不足道,但经陈公子先前所说,众人早已起了兴趣。

酒桌上的人物,皆是丰行府,乃至其余州府的大人物,要么是某一方面的名士,要么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巨富。

这些人物,无不地位极高,随便一个眼神都能够令寻常人为之惊悸。

这许多大人物纷纷转头看来,落在一般人身上,就如大山压迫。

就连上官家的大管事也都呼吸一窒,但他为奴为仆数十年,深知为奴之道,低下头,仍是显得镇定。

但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却是这个小道士。

来人仅是少年,一身淡色道衣,面貌白净,颇有几分书生气,但看似文弱,又有些许深沉神秘之意,悠然深邃。

这少年道士看着满堂的大人物,露出淡然笑意。

如清风,如清水。

万千压力,一拂即过。

“你就是秦先羽?”

苏大学士看着他,不禁有些欣喜,这少年虽是道士打扮,但一身文气,倒像是个书生,而且看他清净出尘的气质,实是可造之材。

先前一点对道士身份而产生的不悦,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秦先羽微微躬身,道:“正是。”

苏大学士笑道:“好小子,可让在场的诸位一番好等。”

秦先羽朝着众人告罪两声。

老管事领着他入席。

“慢着!”

陈公子缓缓说道:“既然来吃酒席,总也该有贺礼才是。”

说罢,他将折扇放下,掏出一物,双手奉上,朝着上官老太爷说道:“适才只把我陈家贺礼奉上,竟忘了我这当晚辈的还有一礼。此时奉上,虽不免失礼,但还请老太爷收下才是。”

上官老太爷看了一眼,眉头微挑。

便连苏大学士都露出惊异之色。

那是一个木盒,紫金檀木所制。

单是这个木盒,便价高数十两银子,堪比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吃穿用度。如此珍贵的木盒,内中又是何等宝物?

第三十八章奇石

众人注视之下,那木盒缓缓打开。

时已入秋,天气正是凉爽。

随着木盒缓缓打开,一股暖意缓缓弥漫开来,十分温暖。

那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通体紫红,虽有棱角,但已经磨平。表面布满褶皱,如若树皮。

乍一看去,就如一块树根。

“这是什么东西?”

“从未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看它模样,倒像是块树根。”

“应当是种奇特药材,只是不知这是哪一种药材。”

“不管是哪一类药材,但它能令满室温暖,便是一种仙物。”

“也许真是仙物也说不定。”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在场的都是丰行府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也都曾去往其他州府,甚至越过淮水,去往京城,堪称见多识广,但也认不出这一种奇异物件。

纵然上官老太爷对这位处处逼迫的陈公子再是如何不喜,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脸色,他伸手接过了这件宝物,却也十分好奇,问道:“这究竟是何宝物?”

秦先羽知道,这位上官老太爷,如今虽然地位极高,但此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寻常富家老翁,见识并不算高。因此,上官老太爷不认得此物,也在情理之中。

但秦先羽感应到那略微温热的气息,心中却渐渐有些疑惑,只是这少年道士面色依然显得平静。

这究竟是何宝物?

上官老太爷不解,但在场中人,也都是疑惑不解。

陈公子微微笑了笑,说道:“这药材乃是一位高人所赐,放置于房中,可使得冬暖夏凉,堪称仙物,但具体来历,晚辈也是不知。既然此物形似药材,不如请问一下这位秦小道长?”

话音一落,无数视线,便再度落在秦先羽身上。

在常人感觉中,这些来自于大人物的目光,就仿佛山岳一般厚重,可在秦先羽眼前,仍是不值一提,他那张清净俊秀的白皙脸庞上泛着淡淡笑意。

苏大学士在京城多年,见识过无数珍奇异宝,国库珍品大多都曾亲眼得见,可他也不知这等奇异之物的来历。但听陈公子说是药材,便看向了身旁的乾四爷,问道:“此物既是药材,你这昔日的首席御医可识得?”

乾四爷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淡淡不屑,道:“这东西哪是什么药材?分明是个破石。”

苏大学士愕然道:“破石?”

乾四爷说道:“这是钦天监炼丹时候弄出来的石头,常年温热,能使周边气温也随之变动,因此才有温暖气息。至于夏天之时,天气炎热,这石头的那点温热,与炎炎烈日相比,便就成了清凉之气。”

在乾四爷口中,这东西似乎不值一提,但在苏大学士听来,却是一件非凡物事,他暗自心惊,忙低声道:“按说这等改变气温的奇物,应当用在皇宫之内才是,我常出入皇宫,怎么不知道?”

“皇宫内苑又如何?这钦天监的东西,何曾外放出去?”乾四爷笑道:“当初只是钦天监有人拿来问我能否将此物入药,我才识得,但它看似药材树根,实则乃是石质,没有药性,无法入药。”

顿了顿,乾四爷又道:“这东西不知怎么落在陈家这小辈的手里,但多半是识得此物的。他故意往药材引导,想必是要看秦先羽这小道士出一场大丑。”

苏大学士目中多了几分光彩,颇有揶揄之色,心道:“不是药材,却误导成了药材,让这小道士来猜?看惯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再来看看这些小把戏,倒还有些意思。”

众人的视线落在秦先羽身上,已然许久。

秦先羽眉头微皱。

上官老太爷自然也知道,陈公子此举就是为了让秦先羽出丑,让众人把他瞧低一筹,待会儿提亲一事,不论是秦先羽还是上官家,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这位老太爷微微顿了顿,说道:“秦家的小辈,这东西有些重,看着好像不是树根药材之类,你来瞧瞧?”

上官老太爷的想法颇为简单,毕竟把这东西拿到手上细看,总比远远猜测来得好些。

陈公子扇子微摇,笑道:“这位道长莫非看不出来?还是说,以秦家医术的传承,还是太过浅薄,看不出什么药材?”

“陈公子误会了。”

秦先羽微微一笑,说道:“也不必过手,此物小道虽不曾见过,但只看这一眼,也能识得。”

陈公子心中不屑,冷笑道:“那便说来听听。”

此物出自于京城最为神秘的钦天监,凡是钦天监的丹方之类,向来没有外传,而这件宝物,几乎可以说是钦天监流传在外的唯一一块奇石。

除非是钦天监的人,否则,谁能认得这种异石?

苏大学士与乾四爷对视一眼,露出惊异之色。

秦先羽深吸口气,缓缓道:“此物乃是石类,以三种异物所炼,以白石为主,耗时三个时辰,凝液化粉,粉尘凝结而化石,天性温热。先师观云将之命名阳气石。”

众人惊愕。

陈公子如遭雷击,暗自心惊,随后哼了一声,袖子狠狠一甩,冷声道:“不可能!这东西也不叫阳气石!你这小道士,不识宝物,胡说八道!若是在我陈家,说不得要割了你半条舌头。”

说罢,他又看向了上官家老太爷,意思颇为明显。

若在陈家这种百年世家,自然要把这种胡说八道的小人物割了舌头,驱逐出去,而上官家又该如何?

正在这时,那小道士低低笑了几声,道:“宝物?你真要这东西,我那残破道观里的道祖神像下,倒还留了两三个,真是什么宝物也好,正好换来两个银钱。”

如此宝物,值两个银钱?

陈公子想起那位大人物交与这异宝时慎重的模样,可想而知此物何等珍贵?见小道士这样贬低宝物,心下怒极。

秦先羽看着那酷似树根的石头,轻声叹道:“先师观云偶然炼药所得,有了这阳气石,改善周边温度,只是炼制步骤也颇繁琐,本以为阳气石除先师外,再无人能将之炼制出来。今日见此阳气石,看来这世上也不乏与先师一样,精于炼丹的人物。”

他心中暗暗叹道:“观虚师父修道炼气一生,止步于真气外放。而观云师父炼丹求药,也难长生。但修道之人不少,炼丹之人众多,也不知世上有谁修来了长生?有谁炼出了仙药?”

第三十九章一叶轻如羽

“原来不是药材。”

上官老太爷低声笑道:“好歹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

陈公子丢了个大丑,脸色难看至极。

一件能够让气温为之改变的奇物,乃是何等重礼?

经过秦先羽这个小辈之后,竟好像真的只是一个仅值两个银钱的小物件,更可恨的是上官老太爷,竟装模作样,一副勉为其难才收下作态。

秦先羽默然片刻,才道:“此物虽不能入药,但改善气温,却可预防风寒酷暑,预先防病。依我看来,也可记入药类一列。”

这话总算挽回了陈公子几分颜面。

但陈公子脸色则愈发难看了。

场中众人惊愕不语,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见识不浅,都能察觉出来这位陈公子有意刁难这个小道士,却不想这小道士居然真的识得这种奇石,反而让陈公子失了颜面。

而那小道士居然还有这样的奇石?

是否……从这小道士那里,得来这种奇石?

有人隐约动了念头。

苏大学士眼神颇是古怪,看着乾四爷,似笑非笑。

先前乾四爷说此物只是破石,不是药材。

但在这小道士眼里,能够预防疾病,就已是药材。

乾四爷叹了声,道:“此子看透药理本质,在这一点上,老夫不如他。假以时日,行医经验充足,势必胜过于我。”

这几句话,声音并未放低。

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场中又是一静。

这小道士竟然有望在医道之上,胜过乾四爷?

许多人的目光多了些许深意。

秦先羽低声道:“乾四爷过奖,小辈才疏学浅,阅历浅薄,当不得如此盛赞。”

乾四爷哼了声,并不说话。

秦先羽略略苦笑。

“看来你对这个小道士,颇为看好?”苏大学士深知这位老友的秉性,见他开口夸赞,不惜贬低自身来抬高这个小辈,便知乾四爷对他其实极为看重,不禁来了兴趣。

乾四爷嘿然冷笑了声,答道:“可惜人家不太领情。”

令气氛有些凝滞的场面终于落幕。

秦先羽正要入座。

却见陈公子说道:“秦小道长,你的贺礼呢?”

秦先羽顿了一顿。

一场闹剧落幕,另一场闹剧掀起了序幕。

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秦先羽探手入怀,悠悠道:“贺礼自然是有的。”

“本公子看你虽是道家之人,却也颇显文气,想来也常读书,所送的,莫不是一方砚台?”陈公子摇着扇子,笑道:“若是砚台,可就免了,听闻京城有位贵人早已送来一方享誉盛名的砚台,唤作赤龙墨玉台。”

赤龙墨玉台,不识得的人,只觉这名头好生响亮。

认得这方砚台的人,无不面色惊变。

倒是苏大学士,似是早有预料。

秦先羽暗道:“看来这位陈公子早知上官家给了我赤龙墨玉台,他这话点明,便是把赤龙墨玉台献礼的路子堵死了。他几乎摆明了要让我丢失脸面,势必是与上官家不和,那位送我百两银子的大人物,想必就是他了。”

上官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寒色,赤龙墨玉台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而陈公子当场点明,看来上官家里面,实也并不干净,须得整顿清理一番。

陈公子点明了此事,绝了赤龙墨玉台献礼的路子,秦先羽这么一个采药为生的穷少年,哪来什么重礼?倘若这少年懵懂无知,当真取了赤龙墨玉台,那么众人便都知晓这贺礼其实出自于上官家,所谓献礼,不过转了一圈罢了。

这种手段传出去了,徒增笑柄。

陈公子见上官老头脸色难看,而秦先羽良久不答,当下心中畅快,笑道:“秦道长,你有什么贺寿之礼,但请献上无妨。”

秦先羽沉默片刻,说道:“贺礼自然是有的。”

他掏出一物。

一片金叶。

金光闪烁,煞是耀目。

“哦?金叶子?”

陈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对于常人来讲,一片金叶便是十分贵重之礼,但上官家乃是何等世家?你这一片金叶,就是十足赤金所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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