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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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钦天监中最神秘之人
夜深。
客房中,烛火摇曳。
苏大学士将手中信纸在烛火上一绕,顿时燃烧,不多时化作灰烬。
“山河观仙图确实被盗,但此事尚是秘而不宣,只有少数人知晓,至于三月后那场大会,如期举行。”
苏大学士说道:“钦天监有近半的弟子开始搜寻散布于大德圣朝各地,搜寻山河观仙图。”
“既是如此,那便正好。”
陆庆低声道:“陈家近来异动频生,渐渐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今日寿诞之上,胆敢在大学士面前构陷他人,轻易擒拿,便是如此。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习武中人失踪,事情源头,指向陈家。”
“我派人暗查陈家,无人生还,据我推测,陈家之中有位武艺极深的高手,难以对付。若是钦天监来人,凭借修道人的仙法神通,想必能够将之拿下。”
说道仙法神通,陆庆眼中也不禁闪过异色。
苏大学士更是诧异于陆庆说出仙法神通这些话来,钦天监守护大德圣朝秩序,关于仙神之事,只有少数人能够知晓,没想到陆庆也能清楚。
仔细想了想,苏大学士微微摇头,说道:“若是钦天监其他人来了,自然能够助你拿下陈家。但是这一回……”
陆庆皱眉道:“怎么?”
“来人地位特殊。”苏大学士摇头道:“除袁守风外,无人能够请动。”
陆庆惊愕道:“只有袁守风大人才能请得动他?”
苏大学士点头道:“不错!”
陆庆略微迟疑,“那当朝圣上……”
苏大学士道:“同样请不动他。”
陆庆倒吸口气。
苏大学士看了看窗外的夜空。
有星光划破天际,宛如仙家剑光。
“那是钦天监最神秘的一人。”
……
道观之中,秦先羽大是欣喜,破天荒买了顿大鱼大肉,虽然道观里的银两被人搜走,但身上十几两银子已是充足。
肉香飘扬,弥漫开来,更有一股异样的清香。
那正是玉丹浸泡出来的灵水所散发的气息。
福伯看着满室狼藉,不禁老泪纵横。
秦先羽苦笑一声,今日道观被人搜索了一遍,除了二百多两银子被搜走,其他东西都未丢失,但看起来满室狼藉,倒是十分不堪。
这道观本就建制不全,又颇是残败,加上今日狼藉模样,简直像是被废弃多年一样。
看着自家少爷在这地方生活,福伯心中不禁十分悲伤。
秦先羽说道:“福伯,我跟你说了,今天只是有些意外,其实我过得挺好,而且发了一笔大财,只是今天被人搜走了。不过你大可放心,过两天就会数以十倍地还回来。”
福伯只以为他在安慰自己,低着头,羞惭道:“只怪老奴不好,这一来竟让少爷又使了这么多钱财,置办这些肉食。”
“不说这个。”秦先羽摇头笑道:“福伯,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这福伯是秦家的老人,是秦先羽爷爷那一辈的家丁,后来当了管家,尽管秦家不大,但琐事不少,却都是福伯一人操持。后来药堂生意热闹,才请了四五个下人打打下手。
待到秦神医逝后,众人作鸟雀散,只有福伯留了下来,更是不取薪酬。
但秦家只剩秦先羽一人,药堂又被奉县的县令和秦家表亲勾结而夺去,日常琐事秦先羽自觉能够应付,于是在秦先羽坚持下,便让福伯回了老家去养老。
据说福伯在老家有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前每月总会寄些银钱回去。
听到秦先羽提起,福伯露出黯然之色。
秦先羽心中顿时有些沉重。
尽管福伯提得不清不楚,但秦先羽还是听得出来几分悲伤及无奈。
原本福伯在秦家多年,与自家儿女相处较少,亲情较淡,以往有银钱寄回家中。如今秦家势微,福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了银钱收入,依靠儿女抚养。
那些个儿女,也算不上什么有孝心的人,以往还好,如今面对一个不能挣钱养家的老人,自是十分不满。
福伯不愿待在老家,便走回了奉县,来寻秦先羽,在他眼里,这个小少爷要比自己孩子更亲一些。
秦先羽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福伯就在这儿住下吧。”
福伯连忙摇头。
他本是来投秦先羽,心想为少爷作些杂碎琐事也好,但见到少爷落到这般狼狈,便不想再给少爷添麻烦。毕竟对一般人家来讲,养多一张嘴,也不是容易的。
秦先羽看着他,低声道:“你想离开?”
福伯并未答话。
秦先羽又问:“你要去哪儿?”
福伯叹道:“我有去处的。”
对于这样一个孤苦无依,又不愿回到老家的垂暮老人而言,要么自寻短见,要么得过且过,最后的下场,多半是在某个乞讨不到食物的日子里饿死,或在某一个寒夜里冻死。
秦先羽盛起一碗肉汤,递到他面前,轻声道:“福伯,你不信我身上有数千两银子,就在等两日,等人把银两送来,到时就见分晓。退一步讲,我如今医术有成,治好了两种异病,有些医名,养活你我足矣。”
“再是不济……”
秦先羽微微一笑,起身来,在灶台旁取来一根木柴,往天上一抛,手掌成刀,一挥即过。
啪一声。
木柴断作两截。
因为真气有成,他气力大增,但真气毕竟是凭空而来,又不是习武中人,皮肉还显稚嫩,这一下打去,掌侧稍微渗出血丝。
秦先羽看着目瞪口呆的福伯,笑道:“我习武有成,总也饿不死吧?”
福伯心中忽觉万分欣慰,喜极而泣。
正在这时,道观之外传来呼声。
“秦先羽,快出来!”
“小崽子!”
秦先羽眉头微皱。
福伯眼中露出愤怒之色,道:“是咱们秦家那群白眼狼的表亲。”
秦先羽皱起眉头,手上稍微握紧,对于那群所谓的亲戚,他从来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这是目前唯一让他感到厌恶的一群人。
“总是这样也不好。”秦先羽说道:“去看看罢。”
福伯起身来,咬着牙道:“少爷,你在这里,我去开门。”
第四十六章厚颜者,怎知廉耻?
门外有男有女,熙熙攘攘一群人。
这些全是秦氏宗族之人,与秦先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但已不算亲近,少说也隔了三代。
福伯出门来,见到众人,见他们衣着光鲜亮丽,再想起自家少爷被他们夺去家业,住宿破败庙宇,顿时满腹怒火。
这些人见到秦家老仆,都不禁一怔。
福伯早已归了老家,怎么又回来奉县?
“你来作什么?让秦先羽那小崽子出来,药堂无端端被人封了,我们前去询问,却被告知,需要药堂主人才得寻求解禁。”
当头一个中年人说道:“药堂还在秦先羽名下,你让他出来,随我们去一趟。”
“还知道药堂是我家少爷的?”福伯怒极反笑,道:“怎么,那猿猴大人把药堂判给了你们,结果管不到户部那边,被户部那群大人批了回来?”
那中年人自知理亏,面色铁青,说道:“秦明锦死前答应过,要给我们找一处店铺作个小本生意,如今他死了,便该用药堂抵债!”
福伯怒道:“老爷瞧你们生活困苦,日常资助不说,更有心给你找份生意,却没想到你们这群白眼狼,竟然把这话当作老爷欠你们的债,生生抢去了秦家药堂!无耻!无耻至极!”
这话空口无凭,实际上福伯也不知老爷是否说过,多半还是他们捏造出来,但老爷生前有意为他们找份活计倒是事实。
可就是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根据的空话,将秦家药堂生生夺走。
那位收了许多贿赂的袁大人,根本未有了解案情,收下银两的当天,便将秦家药堂归属判定。
福伯咬着牙,看着这中年人,咬牙道:“秦鹰,当年你身无分文,为了娶亲几乎癫狂,是老爷怜你,给了你数十两银子,不够时甚至找好友借来一些,让你风风光光办了一场酒宴。此后数十两银子你故作不知,老爷也不给你提起,但你心中就没有半点感激?如今你如此对待我家少爷,良心当真过意得去?”
那个名为秦鹰的中年人面色微变,片刻后,冷声哼道:“婚宴过后,我还是身无分文,秦明锦那些银两,花费一空,又没有落到我的手上,谈什么感激?”
“好好好!”福伯点了点头,身子几乎站得不稳,他转头看向另外一人,说道:“秦度,你呢?”
“你娶妻之后,房屋年久失修,又无钱财修补,来求老爷。老爷迫不得已,将药堂之后的宅子送你,自己一家三口住进药堂之中,你可知那药堂狭窄,药味浓重难闻?”
“你可知老爷那宅子,曾有人出价数百两也不曾买下?”
福伯看着那人,白发颤动,厉声道:“今日你来作甚么?”
秦度面色不变,只是冷笑了声,哼道:“当初他若是没有把宅子送我,难道我就没房子住了吗?我那祖屋虽年久失修,却也能够住人的。”
福伯大声怒喝道:“既然你那祖屋能够住人,又为何要来秦家药堂闹事?为何要打破秦家药堂的牌匾?为何非要逼着老爷把宅子送你?”
“你当日那般举动,今日又是这般说法,就不觉得羞耻吗?”
福伯又看向一人,喝道:“秦四娘,当年你丈夫陷入牢狱,是老爷亲自打点,才让他得以从牢狱中出来,你一家向来感激老爷,今日你来,又是做什么?”
那秦四娘年纪已有五六十之多,头发花白,听到这话,略微有些羞愧,但她咬了咬牙,终是说道:“受秦明锦恩情的人,是我丈夫,可他已经死去了。”
“好好好!”福伯连道数声,惨笑道:“老爷在天之灵,要是见到这一幕,不知道悔是不悔?”
秦度说道:“少说废话,别以为我们占了药堂,这是秦明锦生前答应我们的,这是用药堂抵过欠我们的债。”
“对!”
“何止是这样?原本秦明锦逢年过节,都会送来鸡鸭鱼肉给我们过节,他死了这几年,全给省去了,真要说来,秦先羽既然是他的儿子,就该依照秦明锦的话来做。这几年来,秦先羽这小崽子欠了我们多少?”
这群人心中其实也不免羞愧,但为了掩盖羞愧,他们便会寻找借口,让自己的行为变得理所应当。
渐渐地,他们已经理直气壮,只把秦家这些年来的恩情,视作了理所应当,而当这些恩情止住,便成了亏欠他们的债务。
秦先羽在内中静静听着,手上绷紧,脸色微寒,片刻后,他轻叹一声,心中忽然想起几个字:“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这八个字,乃是古籍所记。
原来这种事情,古来便有。这种无耻之辈,自古以来,便不缺乏。
但你对人施恩之时,对方势必感激。
久而久之,便是理所应当。
当有一日,停止了施恩救济,便好似亏欠了对方,变成了仇怨。
秦先羽暗叹一声,其实他父亲秦明锦在世时,这些人倒还颇为亲近的。但如今……也不知父亲见到了,作何感想?
看着门外福伯气得发抖,秦先羽自觉不能再隐在门后,他缓缓出门去,一掌按在福伯背后,为他舒气。
秦先羽暗中给福伯按揉了几下穴位,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叔伯兄弟,怎么得空来我这儿?”
“你总算出来了。”秦鹰说道:“秦家药堂无故被封,正须解封,药堂还在你的名下,需要你亲去一趟。”
福伯正要怒骂,便被秦先羽拦住。
秦先羽神色平静,说道:“好,但据我所知,药堂被封禁之后,暂时不能解封,需要核实许多消息之后,才得解禁。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三月,不若三月之后,几位再来,那时再去府衙,正好一日解禁。此事去了,也于事无补。”
眼前这些人,都不识字,也不识律法,自然不知道秦先羽这话只是随口乱说。
但听说要等三月,都惊得面色发白。
三个月功夫,要损失多少银两?
秦家药堂当前请来的一位外姓医师,每月都要领上不少银两,若是这三月来药堂不能开张,光是这位医师的薪酬,就十分头疼。
虽说当初为了凑齐银两去贿赂袁大人,大家都各出一份银钱,使得如今秦家药堂也都是大家共有的。可若是停了收入,要从自家口袋里掏出银两来支付医师的酬劳,只怕人人都会推脱。
“三月?”
“未免也太久了?”
“从不曾听过什么需要三个月的说法,这小崽子莫不是要诓我们?”
秦鹰秦度等人都面色微变,各自对视一眼,秦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跟我去一趟再说。”
秦先羽淡淡道:“小侄虽然吃得不多,但是失了药堂及先父的积蓄,只得每日采药度日,着实是没有半点空闲。我这就要上山采药,只怕没有空闲跟表叔走上一趟。”
似有意无意,秦先羽把“表”字说得较重了些,似在提醒对方,两家其实并没有那般亲近。
秦鹰并没有听出话中深意,只是不耐道:“别废什么话了,快跟我走。”
“我若不采药,就该饿死了。”秦先羽平淡道:“先父愿意救助几位远方表亲,但我想来,几位想必还是不愿意给我一口饭吃的,若不自力更生,怎得过活?”
福伯这个在秦家数十年的老仆,听闻自家少爷生活如此困苦,几乎七窍喷火,恨不得生生咬死这群无耻之徒。
秦鹰等人总算听出几分意思,见秦先羽不愿一同前去,就想上前,直接将他拉走。
福伯见状,忙上前喝道:“你们想做什么?”
秦度踏上前去,伸手去推福伯,便想把这碍事的老家伙推倒。
正在这时,一只手掌从侧旁伸来,握住了秦度的手腕。
随后,轻声一响。
啪的一声。
秦度惨叫出声。
众人脸色苍白。
秦先羽轻轻折断了秦度的腕骨。
以他如今的真气修为,虽然皮肉并未锻炼得如何健壮,但真气有成,气力早已是大得惊人。
“你敢伤人?”
“你竟敢伤人?”
众人惊怒交加。
见到众人惊讶之余,似乎还想一拥而上。秦先羽微微一笑,他取出了门旁的柴刀,随手一挥。
门边石阶下的一块岩石,一分为二。
柴刀亦为之崩断。
但所有人都住口不语。
在这一刻,只怕谁都清楚,这个少年道士,有着一身非凡武艺。
“不就是等三个月嘛?何必呢?”
秦先羽轻声叹道:“秦家药堂在你们手里都快三年,我不也忍下了吗?”
门外这群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这个少年有一身武艺,若不是忍下了,以他的武艺,几乎能把这群人逐一打个遍,甚至杀人之后,远走他乡,也未必不能。
只因为他忍下了。
秦鹰有些畏惧,咬着牙,终是说道:“好,三个月后,我们再来找你。”
说罢,他匆匆离去。
其余人扶着秦度,也一并离去了。
福伯看着少爷,道:“少爷,你为何答应他们?应该把秦家药堂索要回来才是的。三个月后,少爷真的要依他们所说,把秦家药堂解禁之后,送到他们手里吗?”
“光天化日之下,又不能直接宰了他们。”秦先羽笑着说道:“打发他们走了就是,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罢。”
“至于三月后……我大约已在京城。”
“待我从京城回来,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听着少爷自言自语,不知怎地,福伯忽然想起一句话。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少爷这分明是要吊着这群家伙的胃口,让他们空等三月,然后才发现,一切都是空的。
比起要把这群脸皮厚实的家伙怒骂一遍,如此让他们希望变为绝望,也许更好一些。
三个月后,他们这几年来积蓄的少许银两,估计就因生计而花费一空,而今后,药堂还是秦家药堂,但必然是秦先羽的药堂。
而这些没有了积蓄,更没有药堂的秦家表亲,多半又会落到以往的落魄地步。
ps:这一章写得比较带感,因为这是在我生活中遇见的真正故事。所谓秦鹰,秦度,秦四娘,生活里都确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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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青城山
距离京城大会,尚有三月,虽说要提前月余上路,但还有近两月的闲暇日子。
这些日子当中,秦先羽每日修行,未曾间断。
观虚老道传功,秦先羽获六寸真气,在柳府之时,镇鬼大印将那灰黑雾气转化出来,又把真气增长三分。加上近月修行,如今真气已有六寸九分之高,将近七寸。
这等修为进境,已是极快。
秦先羽并不觉得意外,能有如此进境,势必是因为玉丹灵水的缘故。
近月来,真气磨合,渐渐蕴养身体,也逐渐把真气化为己用,圆润如意。
另外,剑道初解的修行,业已登堂入室,单凭一手剑术,已是极为神妙。但记着老道所说,他只学得这一式,却不通晓任何剑招,甚至身法。
福伯原本见少爷整日盘膝打坐,好像神神颠颠一样,后来秦先羽说是修行武艺,才让他放下心来。倒是这些天里,因灵水的缘故,福伯白发转黑,竟然年轻了许多。
“陈家好大的势力,数百年前就是富贾人家,连传四代,在百年前跻身于世家行列,在这奉县的势力竟是根深蒂固。”
秦先羽想起陆庆送来四千银两时的话,心中微微有些震动。
袁大人的背后,自然是陈家撑腰。
陈家不倒,便暂时不好对那位明显不干净的袁大人下手。而陈家势力颇大,根须遍布,想要对付他们,极为艰难,即便是州府大人早已有心去掉这个一方豪强,却也十分顾忌,此外,陈家在京城,也有不少大人物的关系。
秦先羽惊讶之余,也不如何惧怕。
倒是这些天来,玉丹浸泡的效用渐渐低了,也不知是自身对玉丹灵水服用过多,而导致效用降低,还是玉丹本身的缘故。
“玉丹效用降低之后,用沸水煮开,初时也能见效,此时效用也渐低了。”
“只怕还是要用火符才好。”
火符,自然便是剑道真解之上所记载的那一道符文。
玉剑或是金剑,想要将之融化为水,都是极难的,一来火焰难以达到这等程度,二来,想要把剑烧融,只怕铁锅先是化了。于是,便有了这道火符。
秦先羽意欲尝试一下这火符,用来烧化玉丹。
当然,最重要一点,更是想要练上一练,免得到时修炼剑道真解之时,产生变故。
符笔,朱砂,诸如此类之物,是必不可少的。
福伯已经前往城里店铺询问过,想要最上等的朱砂,需要再等几日才得运送过来,但是价格昂贵。对于数千两银子在身的秦先羽而言,显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