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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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羽默默拔剑。
炎君沙哑着声音道：“我看见了。”
秦先羽怔了怔。不知炎君言外之意。
就在这时，便听炎君说道：“你埋葬了风融那一具无人掩埋的尸首。”
秦先羽蓦然醒悟，终于知晓炎君为何与自己谈论这些事情。
“我已经无法再动弹，但我还能操纵阵法。”炎君看着自己半边干枯的身影，说道：“既然我还能操纵阵法，便能将强闯藏宝库的人物，尽数灭杀，哪怕是七转地仙，也无法幸免。”
秦先羽心感凝重。
“天尊严令，闯藏宝库者，必杀之……”炎君嘴唇动了动，虚弱道：“此为天尊之令，我也无法违背。但念在你埋葬风融的情分上，我可以让你再活片刻。”
秦先羽默然片刻，然后问道：“不知这座藏宝库……”
“这座藏宝库，乃是以神魔之躯所建。”
炎君不待他问出口来，便即说道：“此乃九劫不朽之神魔，只差一步便能成年，然后可以与道祖并肩。当年先师遭遇此神魔，耗费极大功夫，身上受了多处重伤，终于得以斩杀此神魔。对此事迹，先师素来得意，于是炼成藏宝库，期间耗费许多功夫。”
秦先羽问道：“耗费了多少功夫？”
“无数天材地宝用以融入神魔体内，符文阵纹刻印无数，且不得冲突。”炎君说道：“先师除却修行之外，便一心改造洞府之中的藏宝库，时过八十年，才算大致完好。然而此后，先师若在外界获得某些物事，必然回宗改变藏宝库，如此计算，又是三百年。”
秦先羽微微屏息，“此乃九转地仙三百年的心血，并且以九劫不朽真身的神魔为基础，炼制成了这座宝库。不知这座宝库还是否另有他用？”
炎君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微微闭目，浑身枯槁腐朽的气息愈发重了些。他徐徐说道：“若熟知此阵法，并有信物，便可将这头建作宝库的神魔当作手段，可以用以对敌。”
秦先羽略感吃惊。
而炎君缓缓说道：“它堪比九转地仙，尽管死去，所留肉身也极为非凡，加上天尊添上无数天材地宝，建作宝库。不瞒你说，这藏宝库的神魔虽然已经死透，但若是运转起来，足能敌得过七转地仙。而倘如有人踏入藏宝库，便是迈入了神魔体内，于是这里便已经是它的主场，几乎可敌八转地仙。”
秦先羽倒吸口气，心中惊骇莫名。
炎君说道：“想要操纵藏宝库，先习练本门至法，并获得信物，才能有望驱使神魔为己用。”
秦先羽正想问信物和吕阳天尊门下的至法，但话到口中，终究退了回去。
炎君静静看着秦先羽，说道：“现在我要杀你了。”
他瘫坐在地上，只剩下半边身子，且并未流血，而是如同枯树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但这样一个人，却说要杀了秦先羽。
秦先羽知晓，如今的炎君，老迈腐朽，没有这个本领能杀了自己。但吕阳天尊留下的阵法，却是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只要炎君能够操纵阵法，哪怕他失去了半边身子，哪怕他已油尽灯枯，但凭借阵法，也足以杀死任何对藏宝库产生觊觎之心的修道人。
包括秦先羽。
炎君淡淡说道：“一炷香之内，我将把你抹杀……便好生享受这最后少许时候罢。”
“一炷香……”秦先羽低声道：“够了。”
他伸手一摄，无数天材地宝，奇珍宝物，都被秦先羽吸摄过来，投向藏宝库大门之外。
炎君没有阻止，只是静静观看。
藏宝库大门之外，赫然又站立着一个秦先羽。
依然是年轻道士，依然是背负长剑，依然是出尘脱俗。
秦先羽背负双手，骤然把腰间玉牌一甩。
玉牌变作一片漩涡，足有方圆数丈。
宝库中的一切都落在漩涡之中，落在玉牌之内。
炎君依然平静。
ps：今天白天没休息，码字到后面这几段，忽然好困……
五百七十章枯木无生
藏宝库已然十分空荡，内中宝物，俱被秦先羽吸摄出来，投出藏宝库大门之外。
身在藏宝库之外的本体，则将玉牌显化出来，把内中宝物尽数收拢在内。
炎君仿若未觉，又无言语，再度沉寂下去，只是一具干燥枯槁的尸首，只剩半截身子，未见血液，皮肉俱如树皮。
藏宝库中的宝物，只留下一些跟宝库阵法有所相关的物事，无法搬离，秦先羽尝试过后，未能撼动分毫，于是作罢。
直到这时，炎君方自说道：“好了？”
秦先羽点头道：“好了。”
然后这具干枯的腐朽残躯，微微摇动了几下。
秦先羽眉宇微皱，就即变作清风散开。
炎君见状，忽然平静下来。
藏宝库外，秦先羽伸手一点，把那漩涡收归于无形，重化玉牌，挂在腰间。再看藏宝库内，不免有些心情复杂。
炎君要调动阵法，势必要运使法力，但以他油尽灯枯的底子，适才又动手了一回，根本无法再度承受法力运转，定会随着阵法一同消散。
既然只是要杀死踏入藏宝库之内的人，秦先羽又何须他动手？
一具化身，迎风散去便罢。
于是炎君平静了下来。
“多谢……”
秦先羽微微道了一声。
内中传来干涩声音，道：“踏入藏宝库的，俱已伏诛，你本身未入此间，我又何必杀你？”
炎君只是无意动手，否则，若是他不顾自身。彻底调动阵法，就可以运使化身藏宝库的这头神魔尸首，到时，就算是秦先羽的本体，都难以逃离。
之前埋葬了那具枯骨，果然是一场善缘。
这满室宝物。九成以上都被秦先羽收拢进去，只可惜这藏宝库才是价值最大的宝物，却未能取得。
“至于这满室宝物……”
那干涩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叹息道：“昔年旧人俱死，无后人留存，这此中宝物要么随我化作飞灰，要么被外人所得。左右都是外人，还是你这道士最合心意……”
秦先羽默然片刻。问道：“昔年吕阳天尊所求之法，可有所获？”
那声音说道：“唯道祖所修之先天混元祖气。”
秦先羽说道：“晚辈所修，正是先天混元祖气。”
炎君沙哑着声音道：“我自然知晓。”
秦先羽又道：“晚辈习得点化之术，可点化世间万物，飞禽走兽，使之灵智大开，或也能以此法，点化前辈。得以枯木重生。”
炎君道：“不能。”
秦先羽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为何？”
“我早年寿尽。只凭借龟息之法，不生不死，谈不上苟延残喘，算不得在世之人。”炎君声音虽然枯燥，但甚显平静，说道：“纵有点化秘术。有先天混元祖气，可以补益魂魄……然而，时至今日，我还承受得住先天混元祖气否？”
“若你早来五百年，或能救我一命。”
“如今魂魄涣散。躯体腐朽，纵然是道祖之尊来施展此术，也只能使我魂飞魄散，朽躯化尘。”
听得这平平淡淡，全无波荡，亦无情绪起伏的声音，秦先羽忽然有些莫名的枯寂之感。
炎君介于生和死之间，不生不死，过了数百年，如今面对生死，已无半丝波荡。
故人俱已消逝，自身也如死物般沉眠数百岁月，如今这世上沧海桑田，面目全非，有何留恋之处？
秦先羽看得出来，这位炎君前辈，昔年修为极高，并且已隐隐触及了更高境界，只是缺了临门一脚。若早了五百年，凭借点化秘术所出的先天混元祖气，或许能把他点醒，从而魂魄醒悟，大道焕发，滋养残躯，寿元增长。
但一切俱都晚了。
腐朽到了极致，甚至下一刻就会化作飞灰，更承受不住任何相助于自身的外力。
顿了片刻，炎君说道：“放眼天地之间，唯有一类人可以相救于我。”
秦先羽心中顿觉疑惑，问道：“前辈所言，是哪一类人？”
“仙中之圣。”炎君说道：“并且，应是道德仙宗的圣祖。”
秦先羽更觉疑惑，道：“为何是道德仙宗？”
“道德仙宗善于钻研先天混元祖气，自古时传下一道法门，可化腐朽为神奇。”炎君说道：“此法能改四季轮回，此法能化诸天生灵，此法能衍天地万物。”
秦先羽心中蓦然而动，问道：“此法何名？”
炎君答道：“道胎悟道真玄篇。”
秦先羽思绪骤然凝固。
脑海中仿佛一片空白。
道胎悟道真玄篇。
能化腐朽为神奇。
能改四季轮回。
能化诸天生灵。
能衍天地万物。
自古时传下，道德仙宗之秘。
但此法落在了秦先羽的身上。
他钻研此法许久，只因过于玄妙，道祖亦视之为造化机缘，难以参透，因而秦先羽修为不足，便只放在一旁，闲暇时翻阅。
何曾想过，此法之玄奇，竟是如此惊世骇俗？
但为何这等法门，落在自己身上？
道德仙宗意欲何为？
秦先羽怔了许久，然后才低沉着声音道：“晚辈习得此法。”
藏宝库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候。
随后，炎君宛如瓷器互磨的干涩声音，才重新传了出来：“你又来早了千百年。”
秦先羽忽然有些无力之感，说道：“是的。”
道胎悟道真玄篇，固然是玄妙无穷，然而就连道祖都不能尽窥其妙，只有仙圣之流，方才可以救得炎君重生。但秦先羽修为不足，无法施救。
就在这时，炎君忽然道：“快些离开罢……”
秦先羽怔了怔，心中有些莫名的猜想。
炎君说道：“操纵这方洞府的宝物，已经被人所得，此人并习得天尊秘传的凶焰神火法诀，可以将宝物运转无碍。再过一个时辰，整座洞府都将在他掌控之中，三重地境以下的地仙，谁也敌不过他，只得遭受驱逐，甚至，若此人杀性较重，府中其他人便会被困禁在此，受他逐一杀戮。”
秦先羽脑海中只有一人。
安阁栏！
安阁栏怀有青玉狮子雕像，之前又对吕阳天尊的事迹较为熟悉，势必在此之前就已知晓过许多秘辛。
他获得了凶焰神火法诀，并修习完成，而手执操纵洞府的核心至宝，以天尊遗传之法操纵，可以运转无碍，继承吕阳天尊之传承。
以安阁栏凶榜第一的名头，又岂会是善类？
洞府之中，恐怕无一幸免。
不谈其他，单是眼前化身藏宝库的这具神魔，一旦操纵起来，洞府中其余修道人，都无法抵挡得住。
秦先羽略微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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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一章灰烬
搬走了藏宝库内的九成宝物。
秦先羽原本觉得自己应是此行得益最多的一人。
然而，安阁栏不仅得了吕阳天尊之传承，更获得了整座洞府。
“走罢……”
炎君的声音愈发飘忽，似乎说了许多话，也略显疲惫。
秦先羽知晓，炎君从龟眠中醒来，便注定要陨灭，哪怕他静坐不动，不去运转法力，不去惊动阵法，也无法存活下去。
或许对于炎君而言，死亡方是解脱。
秦先羽心中怀有敬意，躬身施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开，忽然，他记起之前在静室中所得的那个木盒，于是停下脚步。
“炎君前辈，晚辈之前在静室之中，获得一物，乃是一个木盒，上方有言，须得天尊传承方能开启。”
秦先羽说道：“不知此为何物？又应当如何开启？”
炎君良久未有答话。
“上古元阳玉。”
沙哑的声音，带着少许追忆，说道：“此乃先师昔年所获至宝，连同凶焰神火法诀一并获得，有诸般妙用，亦可助益修炼。后来，先师修炼有成，此宝对于修行已然没有太多助益，原要炼作宝物，但却因为念旧，不愿动它，故而存放起来，所藏地处隐秘，连我都不知藏匿之处。”
秦先羽既觉欣喜，又有失望。
上古元阳玉是一件至宝，然而失望的是，它仅仅是一件至宝，并非另一件操纵洞府的宝物。并且，该如何打开木盒，却还未有定论。
“其实它本是藏宝库的珍藏，后来先师念旧。取在身边。”
炎君说道：“但我一直认为，这元阳玉应是操纵藏宝库的物事，可以驾驭这一头神魔。”
秦先羽未觉欢喜，因为这也仅是炎君的猜测。
“操纵洞府大阵的是一根阵杵，但阵杵操纵不了藏宝库。”
炎君言语愈发缓慢，说道：“我原以为元阳玉可以操纵藏宝库。可眼下见来，却只是另一件信物。”
“凭借此物，可以在洞府之中任意行走，不论险处禁地，俱无阻碍。”
“并且，洞府大阵无法伤你，但凡天尊布下的阵法，逢此尽解。”
炎君说话渐渐缓慢，甚至连声音也变得低了些。不甚清晰，“可惜……你没能习得凶焰神火法诀，无法取得元阳玉。”
秦先羽沉思许久。
他没有凶焰神火法诀，却有燕地的焱古元剑诀。
焱古元剑诀，也是至阳之性，但此法与凶焰神火法诀毕竟不同，可是同为火性，终究还有些相似之处。
秦先羽看着木盒之上。所有阵法纹路，俱都呈现在眼前。可以看得出哪一处是核心之处。
焱古元剑诀一旦强行打开木盒，超过八成可能，会把阵法，木盒，连同里面的上古元阳玉，尽数化作灰烬。
对于秦先羽而言。元阳玉虽是宝物，却也并非多么珍贵，远比不上这头炼作藏宝库的神魔。
哪怕无法操纵神魔，单凭这具尸首，都是难以估量的宝物。
“元阳玉。可令天尊阵法，逢之自解？”
秦先羽低声道：“晚辈意欲尝试，打开木盒，并且……”
他粗略讲了自己的想法。
本以为炎君会大发雷霆，心中愤怒，然而却依然是那般平静。
生与死都已看淡，旧人俱无，他本人亦是将要死去，一切俱成身后事，一切皆为身外物，他又如何会在意旧物？
炎君道：“若打得开它，自是你的机缘，同样也是我的机缘。”
秦先羽躬身道谢。
焱古元剑诀乃是为了道剑上面那道火符，因而习练。
这一门剑诀，炎炎如大日，其实性质霸烈。
秦先羽目光微凝，看得一切清晰。
无数道纹路，此起彼伏，纵横交错，几乎密布得无法分清，唯有天尊的凶焰神火法诀才能与这些阵法纹路吻合，从而打开木盒。
但其余手段，俱都有所冲突。
秦先羽深吸口气，手中火光骤然一闪。
锐气闪现，火焰消逝。
阵法骤解。
木盒崩裂。
内中现出一物，通体火红，玉质流转，然而缺了一块……
元阳玉虽然保存下来，但终究还是被焱古元剑诀伤了一角。
秦先羽拿着这残缺的元阳玉，心头无奈。
藏宝库中有些寂静，然后说道：“还有用处。”
秦先羽眼前微亮。
“如若元阳玉无损，你或能解去阵法，将藏宝库尽数搬走，虽然无法驱使用以对敌，但却也是极为难得的宝物。”
炎君说道：“但现在，能解去许多处阵法，只有地下的阵法，和洞府连在一起，无法分离，却是无法搬走了。”
秦先羽默然片刻，说道：“倘如晚辈毁了这座藏宝库……”
“毁了便毁了罢……”炎君涩声说道：“我将死，一切俱是死后之事，终被外人所得，是留存还是毁去，都无意义。”
秦先羽算是勉强得了应允，他把元阳玉往前一抛，正中神魔头顶上的宝字。
嗡地一声响动。
藏宝库光芒闪烁。
秦先羽把手一挥，雪蚕蛊现在肩头，野龙盘旋在侧，随后数千银羽神鹰，俱都显现出来。
“此为九劫不朽之神魔，只差一步就能列入道祖级数。”
秦先羽说道：“你们皆是妖类，亦能以猎杀为食，以此作为修行。这头神魔倘如被你们分食，定然得益不少。”
他把手一挥，雪蚕蛊振翅而飞，它外形已复，但内伤犹在，正需进补，于是当头就从那神魔的耳朵里钻了进去，直奔脑袋之内。
野龙窜了上前，围着这巨大神魔，开始撕扯。
数千银羽神鹰亦是随之上前，然而碍于修为过低，撕不开皮肉，只能让野龙撕扯吞食剩下之后，才供数千神鹰分食。
其实对于雪蚕蛊和野龙而言，这等神魔之躯，实在是天材地宝之流。
妖类可以辟谷，但时常猎杀，便是能够从中获得益处。
比如那些银羽神鹰，初入蛮荒时，吞食一头四劫神魔，便得益无穷，最终被众多阴鬼魔幡上面的先天混元祖气，推出了最后一把，令它们彻底蜕变。如今面对这一头九劫神魔，作用更是无法估量。
只是，银羽神鹰到了这一步，若要再度蜕变，便是金翅大神鹰。
它们祖上有金翅大神鹰的血脉，于是可以不断随着修行，随着吞食血肉，从而一步一步蜕变。
可是金翅大神鹰这一步，乃是妖仙级数。
这一步是仙凡之别，便是这头野龙，得了玉丹之后，也花费了许多时候，才开始踏入真龙级数，从而成年。
可对于银羽神鹰而言，想要跻身妖仙，难度极大，尤其是它们灵智不高，远不如野龙，对于道韵的领悟，极为粗浅，都是极大的阻碍。
这一步，已经不是纯粹的血肉可以弥补，纵然是成年神魔的血肉，都无法帮助它们跨过这一步。
但吞食九劫神魔的血肉，益处必然是不少的，甚至可化为法力，储存在体内，待到日后成就金翅大神鹰，便可增益自身。
然而秦先羽自知这一步太难，几乎未有想过它们有朝一日会成为金翅大神鹰。
……
过了许久。
藏宝库已然空空荡荡。
阵法自解之后，藏宝库就只是一具神魔血肉。
于是血肉都被吞食一空，只剩一具骨架。
秦先羽运使洞虚剑光，把上方的骨架都尽数斩断，堆成一堆，送入玉牌之中。只剩下方与大地凝结的地方，受阵法所限，跟洞府连接合一，无法搬离。
在原本的藏宝库中央。
一具干尸显现出来。
它发丝枯燥如灰黄草丝，衣衫残破，只剩半截身子，皮肉俱成枯木，无血液流转。它眼睛暗黄凝滞，仿佛凝固了一般，眼皮有半截粘在下边，十分恐怖。
摇摇晃晃起身来。
脱去藏宝库束缚的炎君，只朝着秦先羽道了声：“多谢。”
秦先羽回了一礼，便见他摇晃着身子，朝着外边走去，步伐难稳。不必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