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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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迟疑片刻,便即答道:“全无收获。”
原本这小道士在路上忽然被马匹撞上,出现得突兀,十分可疑。在遭遇埋伏的第一想法,就是被这小道士算计了,可当他看去时,那马车早已侧翻,小道士已被神机劲弩“打死”。
后来情势危急,正是因为这小道士出手相助,众人才得以保全。
若是这小道士手段寻常一些,局势平和一些,或许还要怀疑这是小道士和那群匪徒联手的苦肉计。可是这个少年出手无情,连杀匪徒众多,一身手段鬼神难测,几乎能以一人之力,覆灭自己这一行人,还用得着苦肉计?
若没有他出手,今日车队已经覆灭,又何必施展计谋?
叶青这般想着,忽然见到苏里神色怪异。
苏里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秦小道长,离这一间用刑审问的房间,该有多远?房里还封了门窗,不让声音外泄,他怎能相隔这般远,听见声响?
若不是这位秦小道长白日里太过惊人,只怕他都要认为秦小道长满口胡言。
叶青显然也想到这点,露出骇然之色,面色愈发恭敬。
秦先羽听见审问未有收获,略作沉吟,说道:“不如让小道试试?”
想起这小道士既有武艺超凡,又能通晓医理,指点疗伤,指出凝血草所在,叶青对他已是全无怀疑,听他发话,真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下来。
“苏里兄弟,适才入住时,小道见客栈后圈了一处地,作了菜园。园里角落里有些杂草,乃是随着油菜一块儿生长的,大约是被店家除去。”
秦先羽露出诡异笑容,说道:“菜园里的杂草中,应该有一种叶子如手指纤细,如食指长短的一类,你取来一些。另外,再跟店家讨来些许巴豆,放上几根豆须。”
房中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办法?
院子里的杂草倒没怎么听过,但长自菜园,想必无毒,而豆须更是常吃的菜色。至于巴豆,则属于泻药,有什么用处?
秦先羽微微一笑,说道:“常听有人食物搭配有误而中毒,往往是两者皆是常见的菜色,而两种食材搭配起来,即会中毒。这就是药理,两种无毒之物,放在一处,性理相克,也许就是毒物。”
“上面两种,皆无毒,可食用,但搭配起来,便有几分毒素。另加巴豆,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低笑一声,掀起帘子。
“是你?”
内中三人,怒目而视。
第七十章庭院中的少年
内中三人浑身带血,受过逼供,口风却是极稳,仍然未有透露。
当见到那少年道士入内,三人皆认出这个导致他们被擒的罪魁祸首,均是怒目而视。
若不是这个道士,今日怎会败亡?
原本已是大占上风,眼见着就要全歼相府侍卫,不想这小道士横插一手,斩杀首领,以致于局势逆转。其余人都已被杀,他们三人则被擒来审问,受了不知多少刑罚,满身带血。
三人怒火熊熊,然而想起这小道士的手段,怒火当中,竟还有掩盖不住的惊惧。
“你们也不必如此看我。”秦先羽看着三人,缓缓说道:“小道本不掺合此事,然而几位拦路埋伏也就罢了,不分好歹,一记弩箭先来射我。那弩箭射穿马车,推着小道撞破了马车侧壁,若非小道有保命之法,岂非平白丢了性命?”
三人面面相觑。
弩箭分明是要射相府车队中隐藏的老头,谁知你这道士当了替罪羊?
只是,即便早知是个道士,他们也不会留手,遇上了只是一刀砍去的事儿,毕竟他跟相府车队走在一处,只得是顺手杀了。这一点,三人心知肚明,不好辩驳,更何况,事已至此,辩解无益。
可听这少年道士所说,他原本是个外人,只是因为那一记弩箭的缘故,才动怒出手。
三人心中不禁悲哀。
这一场埋伏本是十拿九稳,哪知半途遇上了这么个横空出世的少年道士?
秦先羽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是哪些英雄如此凶狠而已,既然几位守口如瓶,也不好强求。不过,三位想必腹中饥饿,又受了酷刑,小道已经命人给你们煮了些东西,勉强充饥,至于米饭肉食,待会儿再吩咐下去。”
一人冷笑道:“你有这么好心,可是下毒了罢?”
秦先羽笑道:“若要下手杀人,只须小道我拔出背后长剑即可,区区一剑的事儿,何须下毒这般麻烦?”
说罢,这道士低笑了声,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内中看管三人的一名侍卫又把帘子后的内门封起,便让这里与外界声音隔绝。
过了许久,苏里端着一锅菜汤进来。
秦先羽指了指里面,说道:“送进去,给他们吃了。”
叶青又添一句,冷冷道:“不吃就强行灌下。”
苏里连忙应是,端着菜汤入内。
叶青心有疑惑,恭敬问道:“不知这一锅汤水,有何妙处?”
秦先羽微微笑道:“这东西吃不饱。”
叶青微微一怔。
秦先羽又道:“它吃了会饿。”
叶青更显愕然。
仅仅是饿?
严刑逼供都无法让这三个硬茬子开口,饿他们一饿,莫非就能让他们开口?
秦先羽拍了拍衣摆,说道:“自然饿得他们开口。”
……
“越吃越饿,可觉得奇怪吗?”
秦先羽看着三人,说道:“越是吃,越是饿,还有些腹泻之感。”
“但这还不止,过多片刻,会饿得肠子互磨,难以忍受,看着一切东西都想吃下肚去,自然就包括了自己。”
“你们将会饥饿得神志不清,然后看着生肉也能产生食欲,却又求之不得,就会看着自己,随后一口一口吃下手指,然后手臂,一点一点把自己吞食下去。”
他逐句逐句说来,听得众人面色苍白,包括叶青在内。
至于那腹中饥饿的三人,更是惊恐交加,只想怒骂,却饥饿无力。
“但如此太过血腥残忍,却也不好。”秦先羽转头问道:“肉食准备好了没有?米饭准备好了没有?”
叶青是个老江湖,识趣地道:“我等深谙待客之道,不能以粗茶淡饭招待,已经遣人越过淮水,去买淮水以南出名的香米,举国闻名,乃是淮水以北的稻米难以媲美的。这一来一去,大约要花费两月功夫,请三位忍耐两月。”
忍耐两月?这三人听了,几乎晕厥过去。
“肉食呢?”
“我已命店家杀鸡,准备送与三位,权当充饥。”
“要仔细些。”
“这自然是万万不能怠慢,我命店家一定仔细,鸡毛要一根一根拔,不能有半丝存留,估计天明之后能够拔光鸡毛,开始清除内脏……”
两人一唱一和,极是吓人。
三人先前受了酷刑,伤痕累累,虽然强忍着不招,但毕竟不是铁打的,自是疼痛难当,早已难以忍受,心中早就有些动摇。此时吃下些东西,反而饥饿难耐,神智不如之前清明,加上秦先羽似真似假恐吓之下,原本就有动摇的心思立即冲垮,接着就听一人有气无力地道:“我招了……”
叶青满怀佩服之色,严刑逼供无用,反倒是把人饿得招了供,这位秦小道长的手段,当真神奇。
秦先羽低笑一声,走出门去。
……
房内。
苏文秀坐在椅上,看着那一叶金色叶子,眼中略有慌乱之色。
刘姓老者倚在床边,叹道:“百岁寒年草虽然未遭火焰烧灼,却被高温一烫,稍显枯黄,不知药效还剩几分?”
原本被叶青断定要昏迷几日的刘姓老者,竟然在半日间就已醒来。
八寸内劲,只差一步就是武道大宗师,其生机之盛,比之叶青想的更要惊人一些。
刘姓老者叹道:“只怪我没能护住,才让这百岁寒年草受损。听闻寒年草需要细心培育,而且一株寒年草只能养活**年,因此十岁寒年草叶都是难得,倒不知还能否再找一片?”
苏文秀苦笑道:“百岁寒年草本是传说里的药材,能够遇见就是大机缘,哪里再去寻找一片?只能寄望于它药性不失了。”
苏文秀又叹了声,“这一片百岁寒年草,还是从上官家得来的,至于那个将百岁寒年草用来送礼的,似乎是个少年医者,已经失踪不见。”
刘姓老者摇了摇头,忽然扯到伤口,皱了皱眉。
苏文秀关切道:“刘爷爷,你伤势好些了吗?”
“好在我心有警惕,虽然对身后一支弩箭不防,但怀有警惕之心,勉强避过。前后两支弩箭伤了两处,肩头与腰侧各自带去一片血肉,对常人来说必是重伤濒死,但我有八寸内劲,临近于武道大宗师,生机强横,没有伤及要害,倒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不过,却不能再轻易动手了。”
刘姓老者说罢,不禁道:“倘若当时马车里的不是那小道士,而是我,估计就真是难以幸免了。”
“听小姐说来,老夫受袭之后,那小道士死而复生,连杀数人,连内劲高手也难敌一剑。最后居然还能正面抵挡神机弩箭,甚至闪避弩箭,随手斩断一支。”
“这等本领,我自问八寸内劲修为,也断然难以达到,他尚是年少,竟有这等武道大宗师的本领,此事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顿了顿,老者又道:“只是,他若真有那等本领,怎么会被马匹撞倒而昏迷?叶青之前也探过他的根骨,确实不是练武之人,没有打磨筋骨的痕迹。”
苏文秀想起今日那小道士的诸般本领,忽然心惊,道:“莫不是如钦天监里那些人物一样?”
“修道人?”老者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入内的是叶奇。
苏文秀见他,问道:“叶青统领可问出什么?”
叶奇点头道:“今日埋伏袭击的这群匪徒,都是武林中人,只是被人以重金收买,或是被人胁迫,他们实际上知晓的不多。今日三个活口,都是被人抓了把柄,所以听命行事,也是因为把柄在人手上,才忍住酷刑,不敢泄露。不过刚刚总算审问出来,那个与叶青统领苦战的内劲高手,其实是今日才来的,两架弩车也是此人命人运送而来。”
想起那内劲高手跟叶青统领打得不分胜负,后来更是占得上风,若非秦小道长出手,后果不堪设想。苏文秀忙又问道:“那内劲高手是什么身份?”
叶奇摇头道:“叶青统领看过,不识得这内劲高手,此人在武林中似乎也没有多少名声。”
“意料之中。”刘姓老者摇头说道:“既然能够请出两架神机劲弩,势力必然不小,要出动内劲高手自然不是难事。但他们只来了这么一个仅有一寸内劲的黑衣人,本就是奇怪。”
“依老夫看来,内劲修为较高的人物,就是再如何低调,在武林中基本都或多或少有些名气,顺藤摸瓜,容易寻出背后之人。因此他们出动的人物,多是重金招揽,或是胁迫而来,与背后之人没有多大干系,就连这一个内劲高手,也仅仅是一寸内劲,全无名气,寻不到线索。”
刘姓老者沉吟道:“只怕在两架军中也难以普及的神机劲弩上,才能或多或少查到线索。”
叶奇敬佩道:“刘爷英明,正是从那两架弩车上得了线索。”
苏文秀问道:“什么线索?”
叶奇低声道:“据那三人所说,当初运送弩车到来时,上面曾有一只飞燕的痕迹,只是在动手前,飞燕印记被磨得干净了。”
“李家的燕云军?”苏文秀微微捂口,露出惊色。
刘姓老者皱眉不语。
叶奇则是不敢言语。
良久,苏文秀心惊过后,已是平静下来,过得片刻,说道:“当时飞燕印记只是他们无意间看到?还是众人都已见到?”
叶奇答道:“根据他们口风来看,当时弩车运送过来时,应该是众人聚集之时。旁人不知是否有所注意,但这三人中的两个,都见到这飞燕印记。”
“一路运送过来,不去磨灭印记,反而被众人见过之后,临到埋伏才想起要抹去痕迹,怎么会有这般疏漏?”苏文秀轻蹙眉头,说道:“倘若是李家,也太过倏忽大意了?但若是要栽赃,何不留下飞燕痕迹?”
刘姓老者微微笑道:“留下飞燕痕迹,不就栽赃得过于明显?以你的聪慧,一眼就能看破。”
“不管是不是李家,既然与他们沾边,那就是李家了。”苏文秀轻咬玉牙,说道:“如果对方真的是想在失败之后,顺手栽赃李家,想必与李家也有仇怨,那就让李家去查罢。”
“相府这一行损失惨重,总要找人补偿。”
苏文秀紧握木盒,说道:“不论真相如何,暂且将此事记在李家头上,回去之后,让他们给相府一个交代。此后寻找真凶,便由李家自己寻找,相府只在暗中查探即可,先让李家来补偿相府的损失。”
“小姐说得是,李家是唯一的线索,那就找李家。”刘姓老者微微笑道:“小姐虽是女儿身,却越发有相爷年轻时的气魄了。不过,倘若真是李家在背后操纵,又该另作谋划了。”
“对了。”苏文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适才你来报时,那三个似乎还没有松口的迹象,怎么这般快就松口了?”
“这三人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因此口风极稳。不过……”叶奇面露敬色,说道:“是秦道长出手,才让这三人即刻开口。”
说完,叶奇又把先前秦先羽的逼供方法说了一遍。
刘姓老者赞道:“好个手段百出的小道士,看他年纪轻轻,武艺又高,既通医学药理,又识攻心之术,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叶奇又说几句,便即告退。
苏文秀请刘爷爷休息,便要返回自己房中,站起身来,恰好见到有一人走到庭院中。
那人身材颀长,一身道袍。
今夜月辉清冷,那少年道士站在庭院当中,沐浴在月辉之下,越发显得清净飘逸。
他背负长剑,又平添英锐之气。
苏文秀看得出神。
忽见那年少道士拔出一剑,虚虚斩落在空中,仿佛把院中月光一分为二。
实则是剑下斩了一只血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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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月色里的少女
已是深夜,冷月高悬。
秦先羽走出庭院外,站在中间,默默不语,
先前在房内,秦先羽对那三人所说的话,多半是假的,哪里有什么东西能饿得让人吃了自己的?只是这三种东西搭配起来,能让人产生饥饿之感,渐渐饿得头晕目眩,神智难以清明,加上几句言语惊吓,招了供也不足为奇。
当初自家药堂里,就听一些武林中人提过类似的办法,这类办法多半还是攻心为上,惊吓对方。
“这事总算告一段落,只要招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相信那位苏小姐家里不会善罢甘休。”秦先羽暗自道:“就让他们自去争斗罢。”
“我白天接连动手,现在又使一人招供,只当报了一记弩箭的生死大仇。其实这事乃是相府和对方的仇怨,我已报了弩箭之仇,不去掺合太深。”
“蛊虫威胁还在,数年之内修为就须得要有突破,否则有性命之危,我还是潜心修道,好好修行才是紧要,只要对方不来招惹,我也就不再理会这些杂事了。”
说起修行,便不好漫无目的地四处行走。
因为京城大会的缘故,一来求取玉剑,其次退亲,三来京城将有修道人汇集,可以见些世面,因此接下来就去京城。待到了前方城池,再与相府车队分开,前往京城。
京城之事过后,这个怀有金丹玉液的道士自忖那时应该已能真气外放,当是寻找地煞之处,凝结罡煞。此后修行有成,就可逐一探知心中记挂的几件要事,包括遍访仙山的想法。
遥想今后坦途前景,不禁使人心中愉悦。
这道士走在庭院中,望着清冷月辉,忽然想起那夜的剑仙风采。
剑仙林景堂?
我何时才能有他那等剑仙风采?
少年仰头望天,尽是憧憬之色。
他忽地拔剑,斩落空中一只血蚊。
剑刃映着月辉,如若涟漪波纹。
这一剑划过,竟似划开满院月光,恍惚间更有余波荡漾,涟漪泛起。
……
夜冷,庭院中更显冷清。
秦先羽心怀放开,再无抑郁,便已回了房中。
解下长剑放在床前,又把身上物事整理一番,吹灭火烛,就要睡下。
今晚前半夜已经打坐修行过了,功行三十六周天而大圆满,若是再来运转,反而有些过了,效果反而不大。
凡事过犹不及。
毕竟他还没有修到那一种能够时时刻刻,修行不断的地步,真到了这一步的人物,其实有许多人开始远离尘世,隐居山林。只因到了这一步,打坐练气并无限制,能够不断运功,使真气流转。
而有些痴于修行的人物,便能隐居山中,不分昼夜,每日修行不断。
秦先羽叹道:“不知该有什么境界,才能没有限制?待到那时,想必蛊虫也能解了,到时我把几件大事办成,就该隐居山林,日夜修行了。”
对于秦先羽而言,寻找父母那场异病的根由,是一件大事。
求取玉剑,并获得药材,也是一件大事。
除去蛊虫,更是大事。
除开这三件外,退亲一事不怎么放在心上,而玉丹的来历,以及观虚师父为何遍寻仙道而不得的事情,暂时来看,还稍显远些。只有等自己修炼又成,才能有资格去探究观虚师父的问题,以及玉丹的来历。
今日才从山河观仙图出来,就遇上这些事情,极是劳累,甚为困顿,只是因为自己又动手杀人的缘故,前半夜没有睡意。待到了后半夜,心境也已平静下来,就有了些许睡意。
他躺在床上,渐生睡意。
“咯咯,你这小道士逼供的手段倒是好玩,不过你的话有些吓人咧,说是要一点一滴把自己吃掉。这么吓人的话都说得出来,当心姐姐打你哦。”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竟是个少女声音。
“谁?”
秦先羽蓦然一惊,翻身坐起,已把床前长剑握在手中。
以他自觉无比敏锐的感知,根本感应不到这么一个少女的存在。
抬头看去,只见窗前坐着一个淡色衣裳少女,容颜清丽,五官精致,肌肤晶莹如玉,在月光下仿佛泛着光泽。她一双如水般清莹的眸子落在秦先羽身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只这么一个清灵如水的笑容,仿佛晶莹生光,似乎连月色都黯淡几分。
那少女嘻嘻笑道:“姐姐是鬼喔!”
她做了个鬼脸,却又十分可爱。
秦先羽不敢大意,眼神凝重,看着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说道:“你究竟是谁?”
“真不好玩。”少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