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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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
“这是……天雷?”
洛老手足发颤,掌心冷汗如溪,顺着手指流下。
另一位罡煞圆满的老者颤声道:“此天雷,有何威能?”
洛老深吸口气,低沉道:“远胜我等,既然能毁灭东岳神山,蒸发东越浪潮,恐怕……”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众人已明白他言下之意。
恐怕已堪比龙虎真人施法!
即便是龙虎初境,也要远胜于罡煞圆满之辈。
一步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纵为罡煞圆满,底蕴再如何深厚,也万万不能抵御龙虎真人之法,只因其中相差,犹若天地之鸿沟。”
洛老抹了抹脸颊,接连呼吸,仿佛有些喘不过气,“龙虎真人乃是天地之巅峰,仙人以下者,以龙虎真人最为高绝的人物,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另一人握紧拳头,咬牙道:“但他为何能够施展出堪敌龙虎初境的秘法?”
寂静无声。
所有人把视线落在那平地之中。
细雨朦胧洒落,未能打湿衣衫,却在衣衫外凝结了无数小水珠儿,仿佛无数银色光点。
两人仍能勉强站立,漆黑头发上,亦是被细雨洒落,似是一层银霜。
陈原勉强站立,颇为吃力地抬起头来。
秦先羽左掌焦黑,右手紧握清离剑,微微喘息。
陈原咳了两声,说道:“我真气尚未耗尽。”
真气尚未耗尽,也即是说还有余力,还能施展法术。
秦先羽微微闭目,感应体内状况。
身体稍微颤动,似是承受不住,但体内真气还剩许多,俱是寄存在地煞窍穴之内,有许多还未动用。
这小道士同样还有真气,还有余力。
斗法还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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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秘法,乃是我开派祖师传承之法,但经过那位高人指点,使我将之改变,能适应自身。”
“从那一日起,我时刻在想,既然东岳神山都能变化,那么恩师悟道的东越潮,是否也能改变?”
陈原微微喘息,说道:“经我多年推敲,不断揣摩,不断思索,终于寻出一条道路。”
这个青年缓缓说来,似乎十分费力。
秦先羽眼瞳陡然一凝。
当年五位修道人,同时看见传闻中那一道神海潮,各有所悟,回山之后,分别悟出一道浪潮,各有不同。
因此法皆是浪潮,且五人同时观看神海潮而领悟,此合称为五越观王潮。
经过不断完善,如今的五越观王潮,已经是龙虎真人里面都算极为上等的秘术。但这个陈原,竟然尝试着改善东越潮?
莫非他还认为他自身的认知,要比那位身为东岳掌门的龙虎真人,更为深厚?
“听陈兄的意思,看来有了眉目,甚至已经把这龙虎真人所创的东越潮改变完成。”秦先羽颇是感叹。低声说道:“不愧是天纵奇才。难怪连那等高人也将你收作记名弟子。实是有望仙道之人。”
“道君谬赞了。”
陈原缓缓说道:“我这一法,虽未完善,然而对我而言,要胜过诸般秘术。只是以我当前修为,还未有资格施展出来。”
以天罡级数的道行,仍无法施展出来?
那是何等秘术?
“此法虽然是以东越潮为根本,但却由我自身改善,甚至从根本之上变化。与我自身万分相合。照我推算,施展同等级数下的其余道法,都无法有这种威能,实为我当前最大的依仗,亦是最为强绝的一道法术。”
陈原微微喘息,说道:“道君可还有手段接我这一道法术?”
秦先羽当下手段实在不多,最大的底气便是先前那一道雷霆。
那道雷霆,乃是以滚地雷所发,经掌心雷而出,从根本上产生变化。故此天威浩荡,可比龙虎初境。
这种雷霆施展过后。本以为是必胜之局,哪知此刻竟还未取胜,也着实超出了秦先羽此前的预想。
见陈原还有余力,似乎还有更为高深的一道法术,秦先羽虽然自觉真气不少,可却再没有手段去抵挡一座东岳神山,没有手段再去抵御一波东越潮了。
秦先羽暗叹一声,便要说自身再无手段可以抵御,自认不如。
然而,秦先羽还未开口,就见陈原招来东岳宇阳尺,气势陡升,根本不给他答话的机会,让这少年道士为之一愕。
这一把东岳宇阳尺,本身化作了东岳神山,适才天雷击毁东岳神山,东岳宇阳尺竟然分毫未损,无愧是龙虎真人至宝。
东岳宇阳尺之上,仍有赤色流光,在表层流溢,略略转动,却敛而不发。
陈原把手搭在白尺之上,气势陡然暴涨,有磅礴之势。
隐约间,有龙吟虎啸,有风云汇聚。
周边细雨尽都无法落在陈原身上。
“东岳宇阳尺乃是家师的宝物,因我行走在外,特意赐我护身,内中亦是藏有一道龙虎之气。”
陈原眼神微微亮起,说道:“我这一法,唯有待我修成龙虎真人之后,方能施展开来。但此刻,也只能借助东岳宇阳尺当中的龙虎之气,虽然我借外力,有些不公,但我更想看看,是你的浩荡天雷厉害,还是我这一道浪涛更为猛烈?”
秦先羽之所以能够施展出龙虎初境级数的天雷,乃是有滚地雷在手的缘故,如火上添油,才能让掌心雷产生根本性的变化。但滚地雷早已化作了先前那一道掌心雷,此刻他哪里还有手段去施展出一记堪比龙虎初境的天雷?
想起东越潮滚滚浩荡,想起东岳神山悬空落地。
那一种仿佛天地黯淡的场景,再度浮现在心中。
此刻,据陈原所说,他这一道浪涛,似乎要更胜于东越潮,更胜于东岳神山?
秦先羽倒吸口气,手足冰冷,他自觉没有手段能够抵御得住,可陈原已经吸纳了那一道龙虎之气,不可能再罢手停下。
这一刻,羽化道君真真切切感应到了生死危机,似乎有望领悟“羽化”二字的真谛。
一股寒彻骨髓的森然寒意,从心底升起。
……
当天雷毁去东岳神山,消尽东越浪潮之后,一切俱都明朗。
修道人能借天山雌雄灰蛙,从池塘中看见场中情形。
钦天监内,亦是能从各方铜镜,看清场中情形。
方圆十多二十座院落,夷为平地,甚至没有残垣断壁,只剩满地平沙。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
还有许多人被那一记惊天动地的雷霆骇住,至今未有回过神来。
过了良久,才有人察觉不对。
“陈原没有认败!”
有人指着池塘,道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所有吃惊震撼的修道人都回过神来。
“陈原还想如何?”
“观他当前举动,似乎还有余力,仍要继续相斗?”
“经过羽化道君那一道天雷,他竟还不认败,莫非自认为能够抵御得住那一道天雷。还是说他已然断定。羽化道君只能施展一道天雷?”
“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接下来的手段,足以和先前那一道天雷抗衡?”
天雷残威犹在,再看满地平沙,众人骇然无比,也便认为陈原已败,纵然还有余力,也只得退走。
然而陈原神色平淡,招来东岳宇阳尺。便从内中吸取真气。
气势冲霄!
隐约有龙虎之态。
众修道人俱是看不出缘由,期待有人讲解,然而转过头去,那位青灰色衣衫的老者,以及钦天监的周主簿,都已不见了。
对于这二人神出鬼没而感骇然之余,又不禁失望遗憾。
“那……多半是东岳门掌教留存在东岳宇阳尺之中的真气罢。”
有位中年修道人略显迟疑,猜测道:“多半是龙虎级数的真气。”
东岳门掌教,修为极高,已降龙伏虎。虽未达到龙虎交汇的巅峰境地,却也已是龙虎真人中拍在前列的人物。他的一道真气。有龙虎齐备,远胜于罡煞圆满之辈。
寂静无声。
良久,另一位修道人咽了咽口水,低语道:“这场斗法,已经上升到龙虎相争了吗?”
无人应答。
只因陈原将要出手。
众人目光尽数落在池塘之上,全神贯注,不敢分神。
……
“经我多年改变,这一道浪潮或许未能完善,或许比之于东越潮,显得逊色了些。但无可否认,这是我自身的道法,真真正正由我修改的法术。”
陈原声音低沉,说道:“在家师手中,东越潮威能无穷无尽,而我改变之后的这道浪涛,在家师眼里,或许十分粗糙,比不得东越潮。然而它与我自身相合,胜过任何一种道术。”
“唯一遗憾的一点,乃是这一道浪潮只得在龙虎级数方可施展,以我当前修为,远远不足。”
在龙虎真人眼里,东越潮已是完善,而陈原的这一道浪潮,要比东越潮粗糙。落在其他修道人手里,相较之下,多半还是东越潮更为惊人一些。
可在陈原手里,这一道经由自身改变而来的浪潮,与自身无比相合,要胜于东越潮。
可惜这浪潮只在龙虎真人级数才得施展,限制太多,无法传扬开来,退一步讲,便是能够传给东岳门弟子,也比不得东越潮。
“我自身无法施展此术,只得借助家师留在东岳宇阳尺之上的龙虎真气。”
陈原朝着秦先羽微微施了一礼,说道:“其实这场斗法,我已经败了,但还有一道秘法尚未使出,便这般落败,心中总有不甘。既然道君能发天雷,威能惊天动地,那我便想试一试这道浪潮究竟如何,不知能否与道君天雷相抵?”
秦先羽脸颊稍微抽搐。
滚地雷只有一个,借助滚地雷来施展出掌心雷之后,手段便算使尽了,哪里还有一记天雷来抵御陈原接下来的这一道秘法?
这少年道士有心开口,然而心中却已知晓,当陈原把手接触到东岳宇阳尺之后,便已无退路。
在东岳宇阳尺落在陈原手里的刹那间,那龙虎真气就已落在陈原身上。倘若没能及时把龙虎真气发挥出去,以陈原的天罡境界修为,根本无法承受,必然死于当场。
这一道秘法,陈原唯有施展开来。
而秦先羽也只能受下。
东岳宇阳尺之上的气息,已经定在了秦先羽身周范围之内,让他如若陷在泥潭之中,周边空气似也凝滞,根本无法离开。
“这一道浪潮,我称作离水。”
陈原把东岳宇阳尺一挥。
白尺之上,扫出一片风来。
风儿潮湿。
湿气渐重,凝结为水。
大风化作了大浪。
“去。”
陈原将手中东岳宇阳尺往天上一扔。
东岳宇阳尺赤光绽放,热气灼灼,仿佛一个小小太阳,亦似燃火圆球。
那火球坠落于浪潮之中。
赤黄浪潮之中,顿时红光弥漫,在水浪之中立时蔓延开来,只在刹那间,就让浪潮之中。红光流转。
秦先羽略微屏息。直到这时。他才明白离水二字的真意。
离者为火。
这是一道火浪!
水上不见火焰,可那火焰沉在水中,没有显露于外,而是在水内燃烧开来。
浪潮没有扑灭火焰,仿佛如同干草苦柴,犹若丝绵,更似火油,让火焰迅速弥漫开来。火在水中燃烧。没有显露在外,只在水内,让浪潮无比灼热,变作热烈火浪。
秦先羽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头发焦灼,道衣干燥,连同皮肤亦是泛起一层灼红。
立在火焰之前,几乎窒息。
火浪涌了过来。
地上的铜镜被浪潮打起,在水浪中翻滚,被灼热火焰烧得迸裂。随后便被浪潮卷碎。
钦天监中,夜光珠再无影像传出。池塘恢复原本模样,清可见底。
唐玄礼神色阴沉,缓缓道:“铜镜毁了。”
铜镜乃袁先生带回来的宝物,经东越潮没有打碎,东岳神山没有压毁,天雷没有打灭,但在这一道离水之中,终究是毁了。
火浪朝着秦先羽涌来,涌过一处地面。
地底下藏着的天山雌雄灰蛙,顿时熟透,骨肉脱离。
另一处池塘归于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高阁之上,洛老面色低沉,对于那灰蛙遭难,早有预料。
“这一道浪潮,以龙虎真气为根本,随着陈原自身真气施展出来,最后再以龙虎至宝东岳宇阳尺化作火焰,沉入水中,以此达到阴阳并济,相辅相成的效果。”
洛老凝声道:“常说水火不容,但这一道秘法,竟能让水火相济,实为奇思妙想。再加上龙虎至宝,龙虎真人级数的一道真气,恐怕已不亚于先前那一道天雷。”
先前那一道天雷,有龙虎初境之威。
当下这一道浪潮不亚于天雷,亦是有龙虎初境之威。
五位前辈对视一眼,目光黯淡灰沉,自觉数十上百年修道,竟远比不得两个年轻后辈,颇是心灰意冷。
“且看道君如何应对。”
四边高阁之上,众罡煞高人皆闭口不言,只凝神观看,心潮难静。
那一道火浪涌了过来,扑面而至。
小道士无处可逃。
清秀白皙的脸庞泛着红光。
他紧紧握住左掌,捏紧雷印,落下手掌表层的无数焦黑死皮。
他紧握清离法剑,思忆剑道初解那一式秘剑练习时的场景。
他眼中微凝,将天地一切尽数放缓。
火浪涌来,汹涌澎湃,宛如万马奔腾之音,平推过来,扫尽一切。
秦先羽抬起焦黑左掌,掌心雷蓄势待发。
清离剑斜指地面,寻机而起。
当火浪临近面门时,秦先羽只觉眼前尽是浪潮,尽是灼热之意,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心中知晓,纵然有掌心雷,清离剑,也无法抵挡这一道火浪。
一股森然寒意,从背脊而发,直透脑袋,让他心胆俱寒。
那是一股濒临于死的寒意。
在这一刻,他感应到身死之兆。
寒意传遍周身。
然后有一股暖意,刹那之间扑灭了这股濒死寒意。
那暖意从周身各处而来,从众多窍穴而出。
秦先羽目露惊色。
在他周身窍穴之中储藏的众多真气,尽数涌了出来,朝丹田而去,沉在丹田之底。
道剑微微颤动,玉泽晶莹。
所有真气尽数被道剑吸纳。
有一股清气,从秦先羽丹田之下而发,徐徐升起,经过中丹田,过喉节十二重楼,自口中而发。
秦先羽只觉一股清气升起,不可拘束,情不自禁道出一声:“分!”
分!
一声落下。
有一道白光从他口中迸出,直射前方。
火浪中分。
赤色浪涛中间,露出大片空白,仿佛被法剑从中斩开。
陈原就在火浪中间。
白光自他肩头擦过。
陈原脸色煞白,眼中黯淡无光,身体受不住白光的冲力,往后倒飞,似离弦之箭。
百六十八章不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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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天出现四个舵主是怎么回事?
那三章先欠着,明天要坐车,回去之后再还。
白光骤然闪过。
火浪中分。
陈原被白光擦过肩头,仿佛箭矢般往后飞去,直过二十来丈,撞上一面院墙。
这一面被钦天监加固的院墙处在外围边界,尚未损毁,可被陈原血肉之躯撞上,竟然塌了一角。
陈原剧烈咳嗽,吐出赤红鲜血,似还夹带着些许碎肉。
至此,两边火浪,尽数消散。
“这……”
“那白光……是什么手段?”
洛老与其余老友对视良久,才听他道:“看不真切。”
其余罡煞圆满的老者,亦是震骇点头。
这时,便见那羽化道君提着一剑,缓缓朝着陈原处走去。
看他脚步沉重,似乎也不好受。
秦先羽口中喘息不定。
周身窍穴内的真气,骤然凝于丹田,经由道剑使出。
在这一刻,秦先羽只觉浑身上下所有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
脚步沉重,脑袋似在水中漂浮。
陈原咳了十多声,胸前衣襟鲜血淋漓,他眼前一阵模糊,微微喘息道:“道君好手段。”
秦先羽提着剑,迈着沉重脚步,来到他身前。说道:“陈道兄手段更是出人意料。”
陈原没有看他。只把视线朝着场中扫过一遍。尽管视线模糊,仍然能见遍地废墟。
这个青年倚靠院墙,似是颇为满足,笑道:“虽然借外力居多,但能施展龙虎级数的道法,此生无憾也。所幸钦天监设此地界,未有伤及无辜。”
“不得不说,与道君的这一场约斗。果然是酣畅淋漓,自我修道以来,还是首次有这等畅快之感。”
“其实我与你约斗,不是因为你那一日斩杀陈浩。你在京城第一次出手,斩杀两个凡人之时,我就已经知晓,当时便想与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罡煞人物斗上一场,只是借着陈浩的缘故,才有了借口。”
陈原微微闭眼,说道:“原本只是想要小试身手。却未想你有这等本领,当真此生无憾也。”
他深吸口气。低声道:“动手罢。”
秦先羽拔出一剑,朝他头顶斩落。
剑刃落下。
陈原只觉一股寒意袭来,脸颊贴着一股凉意。
清离剑贴着他脑袋落下,斩穿了院墙,剑锋停在他肩头,未有落下。
陈原皱眉道:“为何不下手?”
秦先羽收剑入鞘,道:“为何下手?”
陈原一时无言。
“在陈浩身上,有一股杀意,视人命为草芥,在你身上,没有那股刺骨寒冷的杀意。”
秦先羽说道:“你只是想要一场斗法,而并非想要杀我。”
陈原默然不语。
“火煞珠是你的,对罢?”秦先羽说道:“事后周寻曾来赔礼,做足了重视之态,但他既然如此看重于我,却仍然在当日里,向火煞珠的主人问上一句,是否要将火煞珠添在我的名下。”
“如此,便唯有一个解释,在周寻眼里,火煞珠不该送我,此事不合情理。”
“再加上两枚阳火换骨丹,不难猜出,那火煞珠的主人便是你。”
秦先羽说道:“虽然你是为了让我修为提升,好作对手。但洗髓花于我确有大用,当日你以火煞珠添作助力,着实是个恩情,我不杀你,只当两相抵消。”
陈原闭着眼睛,自语道:“一颗火煞珠,两枚阳火换骨丹,这就换了我陈原的性命,倒真是个好买卖。”
他自嘲发笑。
笑声渐低,已神智昏迷。
秦先羽呼出口气,稍退几步,转身便要离开。
才走出几步,忽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