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茶-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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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二道茶
作者:南西
内容简介:
长篇爱情小说《二道茶》是青年女作家南西作为《谁的爱情不上锁》的姐妹篇来创作的长篇爱情小说,讲述一位下岗后创业成功的单身母亲,与青年博士之间的爱情故事。该书继续了南西一贯的诙谐幽默文风和讲故事的天才,将一个现代灰姑娘的浪漫传奇故事演绎得回肠荡气。
作者简介:
南西,女,超人气浪漫爱情小说作家,曾作记者。其长篇小说《谁的爱情不上锁》正在热卖中。
正文
《二道茶》足以诱惑女人重新选择婚姻
25岁离异的单身母亲苏姗,在前夫不负担抚养费自己又失去工作的双重打击下,没有消沉,自己创办广告公司,经过6年艰辛创业,终于初获成功。这时,苏姗希望出国留学后回国二次创业。在移民公司的指导下,她打广告征婚,征求高学历男士合作出国。应征者踊跃,苏姗从中选择了即将毕业的青年博士无缺。
因为二人都有很强烈的出国愿望,所以为出国多次交往沟通,无缺博士渐渐了解了苏姗的艰苦创业经历,从想互相利用出国到对这个坚强的女性萌生爱意。苏姗也对博士产生了即想亲近又感自卑的复杂感情。
在毕业前夕,无缺博士终于在国内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工作。他不想出国了,二人面临分手的结局。无缺博士经过痛苦的思考,再次来到苏姗面前,他们之间真正的爱情开始了。
苏姗不敢相信从天而降的幸福,无缺给她讲“头遍叶子二道茶”的道理,认为意志坚强的苏姗是“二道茶”,清香宜人。他就爱单身母亲苏姗,他喝定了二道茶。苏姗深受感动,二人感情日渐加深。
但是,这段不为世俗接受的爱情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阻挠。苏姗父母认为无缺是未婚博士,找单身母亲苏姗必然有所图。而无缺所在的学院,在无缺和苏姗的恋情公开时产生了轩然大波,一直暗恋无缺的小师妹从千里之外找来无缺的母亲来阻止这段恋情,他的导师及同学也议论纷纷。
无缺和苏姗的感情再次面临考验,他们将如何应对这场恋情,如何收场呢?
0、为了一个离婚女人的嘱托
我不想忆苦思甜。
所以,当双双的妈妈,那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弃妇,泪水涟涟地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告诉她,我这里不是怨妇俱乐部。
我问她,你不是离婚了吗?你前夫不是不要孩子却得了房子,还不拿抚养费吗?你的前婆婆不是嫌弃你生了个女孩子而不管不问吗?你不是丢了工作、文凭不高,找不着好工作了吗?你回了娘家不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而只能睡沙发吗?你不知怎么告诉孩子,她爸爸不要你们,另结新欢了吗?你不是披头散发一脸病容,怕再嫁不易了吗?你一无所有,孩子是你惟一活下去的理由,不是吗?
我说,30岁的女人,如果混到这份上,那你还不赶紧去吃安眠药去跳海?去上网,看看自杀网站怎么教你100种死法。
别拿孩子当挡箭牌,她可以托给你妈,你父母二老既然可以喘着粗气弯着老腰照顾你瘫在床上的奶奶,养大一个6岁的外孙女跟养个宠物有什么分别?那你说吧,你还有什么没伤心够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没有给她同情,也没有还给她眼泪。如果她是我的亲妹妹,我还可能打她两耳光,以这种肉体上的伤痛以毒攻毒,让她明白: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我还说,只要你活着,你就已经胜利了一把。你已经争了一口气了,如果你再活得好一点,让他嫉妒;活得再滋润一点,眼冒金光,满脸桃花运,让他生气,让他自卑,你不是就报了仇了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仅是战场上的法则。
我告诉她,如果有个女人,除了遭受与她同样的待遇,还要睁着两只青光眼,眼睁睁等着病痛残食视野,直到哪天失明;如果她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捧着个呼吸罐,提防女儿哪天喘不上气来了,好救她一命。如果有败到这种地步的女人,她是不是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她瞪大了眼睛,忽然间连眼泪也没了,惊奇地问:“苏姗,那是你吗?”
是的,我说。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地在你眼前。我也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在带着孩子生活的5年时间里,我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我买了梦想中的公寓,进入了中国最时髦的三十多岁就可以退休的有闲阶层。我和女儿过上了富足快乐的日子,而且没准哪天心血来潮,去美洲或澳洲什么地方安个新家,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这是我当初抱着孩子逃回娘家时敢想的生活吗?
痛苦与挫折是一笔意外之财,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经历真是太厚爱我了。我要感谢我那段与爱情无关的婚姻,它让我明白了一个女人相不成夫时,还可以自己站起来,开拓自己的天地;我更要感谢那段与婚姻无缘的爱情,至少打碎了我脑子里一个美丽的神话,知道一个女人在满腔的爱无处送的时候,还可以献给自己。
我告诉她,正是失败这份财富,让我变成了另一个女人。我像座酝酿已久的火山,随着地动山摇的喷发,一只凤凰随着火焰冲天而去,在自由的天地里去寻找她的理想和爱情。假如没有婚姻的独特炼造,我决不是现在的我。
最后,我郑重地告诉双双的妈妈,你奶奶不是早就把缠脚的布扔了吗?那你为什么再拣回来缠自己的脑?创造生活,寻找爱情,只要付出努力,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无悔的人生……
我的谆谆教诲被一阵不祥的电话铃声打断,我父亲气喘嘘嘘地打来电话:“苏姗,你奶奶呕吐不止,嘴都歪了。快到医院!”我心里“咯噔”一声,我是祖母养大的孩子,当她终于在85岁走完自己的人生之旅的时候,我想象不到这件事会给我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天下午4点多钟,正当我作为过来人在搅尽脑汁开导那个刚刚离异的女人时,我看似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一阵急迫的电话铃声从此拦腰斩断。
我慌慌张张赶到医院,祖母正被从CT室抬出来。
大夫拿着片子,严肃地告诉我们:“脑出血100毫升,生还的可能1%都不到。”
父亲问:“1%是什么概念?”大夫说:“手术。但也可能在手术台上就回不来了。”
伯父被从另一个城市叫回来时,已是晚上10点多。大家商量,与其等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这样,在11点多钟的时候,祖母被推进手术室。
祖母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她终于从手术台上挺过来了,而且第二天就醒过来跟大家说了一会话。大家一度欢欣鼓舞。
但,随着内脏器官的感染和衰竭,祖母还是如风中残烛,颤抖得让人不敢呼吸。
我们请了最好的专家,用了全世界所有顶尖的特效药,让她住上一天300多元的特护病房,大夫和护士都被感动得说:“真没见过你们这么孝顺的。”
但是,当花到10万元钱的时候,祖母还是成了植物人。她已进入浅呼吸状态,我把她那渐渐发凉的三寸金莲捂在怀里,想起祖母一生追求完美的爱情,却守了半个世纪的寡,她那么想让最爱的孙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走过一段幸福的人生,可我却要让她死不瞑目。
这时,那个权威专家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我们的心上,她说:“咱就这么个条件啦,进口的无菌病房,咱这里最好的医院才有一个,还要照顾像烧伤那样更怕感染的病人。如果在国外,条件好一些,或许能多活些日子。”
此时此刻,揣在我兜里的大额支票变成了废纸一张。面对疾病,我们的努力那么苍白无力。
金钱和努力最终也没拽住祖母逝去的脚步。我们把她安葬在一片依山傍海的墓地里,骨灰下葬那天,我站在她的墓前,默默地与她对话。我告诉她:你一生那么要强,追求完美的爱情,培养出出类拔萃的后代,可我是个不孝的孙女,我这段不幸的婚姻,没有让你划上完美的句号含笑远去。为了让我的父母老了不再留下遗憾,我要去开创美好的明天。
我要出国,去读书,去创业,去为我的父母我的女儿开辟新的生活。
1、征婚
几天后,我来到一家办理留学和移民的公司,那经理热情有加,听了我的情况后,很客观地指出:“你的存款不够500万,没有足够的资产办投资移民;你是大专毕业,文凭也不够资格办技术移民。”看到我很失望,他露出商人的狡黠说:“苏姗我告诉你个捷径,你不是单身吗?找个符合技术移民条件的单身登记结婚,搭伙出去,又快又便宜。我这里走了好几对了。”
见我愣愣地不明白,他又补充说:“我指的是出去后就离婚,你出钱他出文凭。”“可那怎么行?”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捷径,他马上严肃起来:“那就等你挣够500万再出去。”
看到我要走,他似乎想拉住我这个客人,口气缓和下来,蛮有经验地说:
“苏姗你放心,一打广告肯定有找来的,如果你再许诺办成了给他20万块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非挤破了头不可。”
“没有感情就去登记结婚?”我还是接受不了。
“感情是什么?你不是为了出国吗?”那经理看我呆头呆脑,急得恨不能自己变成“勇夫”。
我说不!
我对婚姻的理解过于单纯。虽然我在我的一帮闺中女友们还在轰轰烈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挟小女逃回娘家作了单身母亲,但我对婚姻仍然是懵懵懂懂,对没有爱情的婚姻尚无法接受,对这种“功能婚”更是望而却步。我无法想象和一个陌生男人去照结婚像去领结婚证的样子,然后还要跨越千山万水登上片陌生的大陆,然后分手。
我害怕,我不干。
但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只是更改了他的创意,我要真正地征婚,而不仅仅是搭伴。
我做了件比较愚蠢的事。我去某大学的研究生宿舍楼前贴了张小广告,内容是:“某女,30岁,想找符合条件的男士为偶共赴国外创业,移民费用女方全包。”这种方式让人联想起治性病、办假证、通下水道一类拿不上台面的事。
我刻意没写上我的婚姻状况,因为没抱太大希望,只想做个尝试。
想不到当天下午W博士就揭了征夫榜,打来了电话。我约他在我公司楼下的一个报亭见面,我们互相说了各自的特征,他说他穿件橄榄绿色的皮夹克,我不知是否手里该拿枝花什么的,我觉得像地下党在接头。
路灯下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瘦瘦高高的,走路有点飘。在附近的一个冷饮店里,我要了两大杯热珍珠奶茶,我想谈一会儿就走,我还得回家看孩子。
“你为什么要出国?”他古板地问,在此之前他已自报家门,说是S大的博士,在杂乱的音响声中,我听他的南方普通话听得很吃力,看他白白净净地架着幅眼镜的样子,真像校园流水线上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精品。
“因为我自己办公司已经5年了,我的客户都是小客户,中国加入WTO以后,他们肯定要被吃掉被合资,我这种水平的公司做不动大客户。所以我想出国先读书然后注册一个公司,把我的公司改头换面,再杀回来,做的就是全国的大市场。”我想我的宏伟蓝图一定吓着他了,他的表情很吃惊。
我又说:“从我自身角度讲,我发现我的客户发展的速度高于我的速度,我是搞策划的,来不得半点虚假,这几年越做就越觉得我的才思有点枯竭,只有充电,才能跟上时代的要求。”
我犯了个错误,我把博士当成了客户,我在谈判。
这种时候,我真是应该问公子贵庚几何,荷包里银子几斤,是否有娃娃亲在先,太太偶像是小燕子格格型的还是紫薇格格型的,彼此验明证身,以免误了征婚大事。
但不知是物极必反,还是此君系校园出品,没见过江湖险恶,他却听得津津有味。喝完了一大杯奶茶,就又转回我的公司去豪饮绿茶。他声称他已吃过饭,我也忘了自己饥肠辘辘。
我突然间改了主意。我想假如我还是小姑独处,又是个有点实力的女老板,还有那么点才气,我是否有可能电脑速配得这未上市的一匹白马。
但博士必竟是博士,他把什么事都想得很有逻辑性。
他说:“其实我要出国,机会也很多,可以不靠你的钱。我可以申请个国外的博士后去读,自己就可以走。”
我问:“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是说可以先以我为主申请,如果不行就走你这条移民的路子。”
“先声明一点,我是认真的,不是为了出国找你的。如果我们为了出国结了婚,你先出去了,而我出不去,我怎么办?”我有些担心。
“有这种可能。”他一点也不隐瞒,又怕不够正人君子,就补充说:“不过我可以保证把你办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爱而结婚,我出去了又干什么?再离婚?或者就是我们一起出去了,一登陆你再跑了,我找谁离婚去?” 我心有余悸地问。
“哈哈,那么你要跑了,我找不着你离婚怎么办?”W博士笑得挺放松。
听他说的也有道理。素昧平生,凭一张小广告坐到一起,谁知道彼此是人是鬼。
“或者就是不跑,你赖着我不走,或我赖着你不走又怎么办?”W博士忽然又严肃起来。
“那你打定主意是一登陆就分手了。”我恶声恶气地说。
“那不一定,我是说我的目的地是美国南加州,而你呆在加拿大,这种距离感会不会出问题?”W博士本已吃过晚饭,思路清晰。
“没有什么问题吧。”我稀里糊涂地答,因为饥肠辘辘,大脑供血不足。
“嗯,那就好。”
“……”
我无法理解,我这是在征婚,才第一个回合,就为离婚和分居设置了那么多智力测试,唇枪舌战,活像司马南和胡万林在斗法,这比跟客户谈判还恶劣,一点也不浪漫。
我们客客气气地说再见,彼此发现住的很近,又是同乘一路车,博士很绅士地提前一站和我一起下车,把我送到楼下,倒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几天后,博士杳无音信。我试着拨他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没人接,一周后,还没人接。禁不住好奇,我问在我这里打工的S大的大学生,他看了看那个电话号码,很肯定地说:“那是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的电话。”
我断定我遇到了骗子。好险,我安慰自己。
第二天下了点小清雪,街上冷得人人脸上挂霜。我转了一次车,跑到城市东部去委托一家报社登了我的征婚广告。内容与小广告大同小异,为了早日出国,我垂下了金钩,等着钓个盖上出口章的货色。
与女儿相依为命的5年时间里,我曾见识过婚介所的婚托,也曾有段万箭穿心的爱情,甚至还去某报社卧底,想拉某位秀才下水,但有意栽的花统统不开。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单身母亲有无资格找个高素质的未婚男士作丈夫。在婚姻市场上,我想知道自己的份量。
于是,当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圣诞节的时候,我在某报登了这条“找大本以上毕业的未婚男士为偶共赴国外创业”的征婚广告,还注明“移民费用女方全包。”
这天,在这个沉浸在节日气氛里的浮躁的周六,我在电话机旁等待“筛选”我的爱情。
2、带着女孩子的倒数第二
第一个打进电话的是个学机械的男士,27岁,他用很好听的哈尔滨话问我:
“你出去要带着孩子吗?”
我说:“是的,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我女儿,走到哪里,我都要带她到哪里。”
“也可以啊,只要能出去,怎么都行。”他信誓旦旦地说。
“你还没结婚,就要有个7岁大的孩子叫你爸爸,你可得想清楚。”
“这……”
我反问他:“如果我不出国了你接受吗?”
他很尴尬地说了声:“出去就行,不出去就不行。”
我说:“那就不行。”
我欣赏他的直率与露骨,他在字面上找到了我最大的“卖点”,可惜我不卖。
刚扣下电话,第二个就打进来了:“喂,你在加拿大有房子吗?”
一接起电话,我以为听错了,我没打卖房子的广告呀,我说:“什么房子?”“就是去了加拿大住哪里,你是不是都安排好了?”电话里那个声音说他是学暖通专业的,才25岁,看了我的广告想和我聊聊,而且想问我能给他什么物质上的保证。
我明白了。我说我不想用他的文凭,他也没必要用我的钱,我的身家刚刚够登陆,去了还要他通下水道挣钱养我。然后我问:“你算算这笔交易你合算不合算?”
他脱口而出:“当然不合算。”
我一句话没说,扣上电话。这时我想,假如我不在广告上加上最后那句话该多好,我这是在误导某君们。我把自己镀上层金粉,这跟马路上卖假首饰的有什么两样?
“暖通”小伙子的想法让我捉摸了好一会,但很快就被一个电话打断。某女士的电话很让我长见识,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婚姻市场上的位置。
她是替弟弟打来电话的,先问:“我弟弟是吉林大学毕业学自动化的,他是离婚的,你要不要?”我说:“我也没说离婚的不行。”
她松了口气,接着问:“那你有孩子吗?”
“有。”
“男孩、女孩?”
“女孩。”
她迟疑了一下:“我弟弟没孩子呀……”
又顿了一下,她问:“你多高?”
“我不到1米6。”
她又迟疑了一下:“可我弟弟1米8多呢……”
然后她絮絮叨叨地跟我讲我和她弟弟条件不相当,根本不般配,最后就听她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算了吧。”
我像刚和小贩讨价还价过,菜没买成,却意外地拣了一条真理:在婚姻市场上,带着男孩子的单身母亲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
在世俗的天平上,我撬不动她弟弟。
那几天,我接了那么多电话,可每人都有把相同的标尺,那就是:你是离婚带孩子的,那些高学历的未婚男士,老姑娘小姑娘都在排着队等着嫁,你算老几?
唉!嫁条件不愿嫁,嫁爱情等不来,我真是沮丧得莫名其妙。女儿又病得昏天黑地,天天泡急诊室、注射室,深更半夜我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