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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医圣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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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很恭敬。
    陈璟笑了笑,把徐逸请出去。
    外头的细雨,渐渐急了,打得花枝乱颤,墙角的荼蘼花瓣落英缤纷。
    “清筠……”陈璟喊清筠。
    清筠忙从里屋出来。
    “拿两把伞给我,我同徐大夫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陈璟道。
    清筠道是,很快从里屋拿了两把油纸伞,交到陈璟手里。
    陈璟就和徐逸往外走。
    等陈璟和徐逸出去,清筠忙锁了院门,折身回到里屋,把事情告诉了李氏。
    李氏在里屋做针线,替陈璟和孩子们缝制夏衫,等过了端午节就可以换上。她竖起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
    清筠进来回禀的话,李氏都清楚。
    她贝齿轻轻咬断线,半晌才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央及总是结交不到同龄的朋友,倒是和这些老先生有点来往。他原本就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现又结交这些上了年纪的先生,将来……”
    将来只怕更加暮气沉沉。
    说罢,李氏又叹了口气。
    李氏真像是陈璟的母亲。母亲就是这样,孩子乖了怕呆怂,孩子调皮又怕学坏,左右为难。自己为难,孩子也为难。
    清筠不懂这些,就没有接话,默默帮李氏做些边角活计。
    *****
    雨势渐急。等陈璟和徐逸到了徐氏药铺的时候,已经下成了连珠之势,地上起了层薄烟。
    陈璟毫无保留,把陈三老爷那个案例,说给了徐逸听。
    徐逸听了,连连颔首。
    他早就想去七弯巷,拜会陈璟的。只是,他在等,看看陈三老爷是不是真的彻底痊愈。等他昨天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就迫不及待了。
    他刚到陈璟家里的时候,态度恭敬得有点谦卑。他很想知道陈三老爷那个案例,又想到自己貌似得罪了陈璟,怕陈璟不肯善言相待,故而徐逸放低了姿态。
    等他见陈璟谈吐成熟稳重,又知无不言,就明白对方根本没把上次的恩怨记在心上。
    其实陈璟连徐逸都没记住,那点小恩怨就更加没记住了,这个徐逸不知道。
    徐逸还在心里暗赞陈璟练达,心想:“这孩子年纪小小,没有少年人的孤傲,反而有种中年人的豁达沉稳,将来只怕会有大出息!”
    他对陈璟刮目相看。
    “……我三叔那个案例,是个特例。”最后,陈璟道,“其实您不必非要知道。像我三叔那种暴泄,以后只怕很难再次遇到。”
    “老朽长了见识。多谢央及少爷。”徐逸仍是道谢。
    陈璟笑笑。
    马车到了徐氏药铺,陈璟就下来坐坐。
    徐氏药铺是临街三间门面。门檐之上,挂着一块汉白玉的牌匾,银钩铁画写着“徐氏药铺”四个大字;踏入店堂,只见大堂里干净宽敞,中间有一整排的花梨木柜台,柜台后面站着掌柜和几名药童。
    掌柜和药童身后,是满满树立的药柜,足足有两人高,直延伸到了屋顶处;药柜上,有琳琅满目的小抽屉,上门用铁牌篆刻了药材的名字。
    药香满屋。
    因为下暴雨,病家并不多,大堂也宽旷,越发显得青石板地面光洁照人,更加敞亮。
    闻着熟悉的药香,陈璟慢慢叹了口气。
    要是穿越到商户人家,该有多好啊!
    商户有钱,不会把行医视为叛逆,陈璟也可以做自己擅长之事,开家这样的药铺。现如今,想到世人还受病痛折磨,而自己有这身技艺,偏偏无法施展,就感暴殄天物。
    陈璟看着这药铺,眼里的羡慕是真的。
    他这些日子,真的过得好无聊。
    “徐大夫,您这药铺真不错。”陈璟赞赏。
    这药铺,的确是徐逸的骄傲。
    徐逸和陈璟不熟,在不熟的人面前,不好表现自己的得意,故而徐逸只是笑笑,道:“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已经快五十年了。到了老朽手里,还是这个样子,惭愧惭愧……”
    陈璟也笑笑,反复看了几回。
    徐逸还把坐堂先生,介绍给陈璟认识。
    “就是……治好了陈三老爷的那位少爷?”坐堂先生约莫五十岁,却干瘦枯黄,有点摇摇欲坠之感。他语气里,满是质疑。
    徐逸连连点头:“就是这位少爷。他是举人老爷陈璋的亲弟弟……”
    比起陈璟,大哥陈璋名气大很多。说到陈璟,无人知晓,但是陈璋,哪怕是贩夫走卒,都听闻过。
    这就是读书人的地位。
    陈璟笑了一下,同老先生见礼。
    “我在家读书烦闷,可否在这里坐坐,瞧老先生治病?”陈璟问徐逸。
    “……好啊。”徐逸心想,陈璟是不是也想露一手?
    徐逸至今也不知道,陈璟治好了陈三老爷的病,到底是蒙的,还是有真才实学。毕竟,那一味车前子,用得太巧了,又简单又巧,巧得像乱猜的。
    若是陈璟医术高超,徐逸想多和他来往,虽然陈璟年纪小,这份沉稳是很讨喜的。
    若是欺世盗名,以后还是别打扰陈璟念书了。
    徐逸答应了,陈璟就在徐氏药铺晃了半上午。
    雨渐渐停了,病家也越来越多。春夏交替,昼夜气温不稳,风寒患者居多。其他的患者,也是见常见病,没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是坐堂先生能应付的。
    陈璟就一上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看。
    徐逸看了陈璟好几眼。
    快到晌午的时候,雨就停了,陈璟告辞:“……要回去吃饭,下午念书,要不然大嫂要说的。”
    徐逸留陈璟用膳,陈璟推辞了。
    “我派马车送您。”徐逸也不好深留。
    “不必不必。”陈璟道,“我还想在街上走走逛逛。我们来的时候,我算了算时辰,从您这里走到七弯巷,也不过半个时辰。”
    这倒有点孩子气。
    徐逸就不强求,亲自将陈璟送到了门口。
    看着陈璟的背影,徐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笑了笑。
    他回了大堂,正巧没了病家,坐堂先生也歇了,准备用膳。
    徐逸就跟坐堂先生说起了陈璟:“……车前子那药,他怕真是是蒙的,他应该不会医术。看他的样子,有点呆,不言不语坐一上午,哪有这样的孩子?若是真有几分本事,也该在一旁说几句的。”
    坐堂先生目光深邃。他捋了捋下巴稀疏的胡子,淡笑道:“那孩子,有本事。沉默坐着就是一上午,这般沉得住气的年轻人,你见过几个?你别小看了他。他将来,只怕比他哥哥有出息……”
    坐堂先生倒是很喜欢陈璟,对陈璟的评价也很高。
    徐逸是挺敬重这位坐堂先生的,觉得他看人很准。但是这次,徐逸有点怀疑:陈璟什么也没做呢,怎么就看得出他有出息?
    因为他做了一上午没说话?
    听到坐堂先生这么说,徐逸眉头微蹙,又往陈璟远去的方向看了看。
    陈璟早已走远。

第009章体面
    陈璟来到这个世界快半年了,很少在县城行走。
    他嫂子不喜欢他四处游荡的。
    他心里,是很想看看县城。五行八作、亭台楼阁、街景行人,他皆有点好奇。但是他嫂子不喜欢他出门,陈璟也不忍叫嫂子失望,直到今日才有机会。
    雨已经停了。
    骄阳从云层里探出头,雨后天空淡净幽蓝,如琉璃般澄碧;街道两旁的花草疏木,被雨水洗刷,深红浅翠,分外秾艳。
    不暖不寒的四月,最适合郊游,他想。
    “快,快抓住她!”陈璟走到街角的时候,准备往绕过去,往下一条街转,突然听到了纷繁错杂的脚步声,和几个壮年男子的呵斥声。
    “抓住她呀!”还有女人尖锐的叫嚷声。
    陈璟心想什么事,是抓小偷吗?
    正想着,然后他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他算是单薄的。没想到撞他的人,更加单薄。不如陈璟站得稳,反而被陈璟撞到了,跌坐在地上。
    陈璟定睛瞧去,是个穿着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褙子的女子,被撞到在地,半晌爬不起来。她有头浓密青丝,似绿稠般披散肩头,衬托得一张脸赛雪白皙娇嫩。
    她头发披散凌乱,衣衫更是脏皱。
    她身后一个穿着大红色五福捧寿妆花褙子的中年妇人,带着几名壮汉,随后追了上来。
    那中年妇人打扮得很风尘,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青|楼老|鸨。
    陈璟看到这里,以为是青|楼跑了妓人,老|鸨派人来抓,心里就有点懊恼,不该撞了这位姑娘。被卖到青|楼的,多少身不由己。既然想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自己却断了人家的路。
    这让陈璟微感内疚。
    可是两名壮汉把女子抓起来的时候,女子终于抬起了脸。她并不是看陈璟,也不是看谁,只是不停挣扎,口中胡言乱语。
    女子的双眸,通红。没有焦点。
    这是疯了的。
    疯癫的女子被抓住了,使劲叫,叫声尖锐,又踢又咬。
    “清儿,我的儿啊。。。。。。”中年妇人上前,心疼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娘带你去,你要去哪里都成。可怜的儿啊,你自己跑出去,若是走丢了,娘可指望谁啊?”
    语气里很是亲昵。
    陈璟想,这位姑娘在老|鸨那边,地位很高,老|鸨靠她赚钱。
    她现在这半疯癫模样,仍可以看得出姿容不俗:鹅蛋脸,肌肤白皙似白玉出尘;双目似杏,鼻梁笔挺,唇微薄,下颌纤柔,五官非常精致。
    陈璟多瞧了几眼这位姑娘的面色,就把她的病断了个七八成。她这病,应该是热入血室引起的癫狂,认真吃些药就能好,不是什么难症。
    见多识广、有真才实学的郎中,就能治好这病。
    不是非要出手不可,陈璟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他看上去太小,没人愿意相信他。他也不想为了证明自己,去与人争论。
    除非是要命的病,就像上次三叔那样,命悬一线。
    这位姑娘的病,拖个半年都没事。。。。。。
    总会有郎中能治好她。
    见没他什么事了,陈璟转身欲走,那位老|鸨却喊他:“这位公子。。。。。。”
    陈璟站定了脚步。
    老|鸨上前,福身给陈璟施了一礼,礼数周到。然后她说:“多谢公子相助,才拦住了小女。”
    “不客气。”陈璟见四周不少路人停下来,欲有围观之势,道,“你们快走吧,等会儿有人看热闹,指指点点对姑娘名声不好。认真请个大夫,给这位姑娘看病。一点小疾,妈妈无需忧心。”
    老|鸨却微微愣了下。
    她眸光微闪。
    而后,她上下打量了陈璟几眼,眼中那抹希冀之光又淡去,再次行礼,就带着姑娘离开了。
    大概是陈璟说这位姑娘只是小疾,让老|鸨以为他擅长医术。然后又见他年轻,不像是有医术的,自己心里衡量一番,连句“公子懂医否”的废话都没有问,就转身离开了。
    陈璟也往前走。
    他满城里逛了一圈,直到日暮西山才回家。
    他嫂子只当他在徐氏药铺,并未多问。等侄儿侄女下学,一家人吃了晚膳。
    第二日,陈璟早起提水,就没有遇到杨之舟。所以,他早早就提完了,用了早膳开始看书。因为着实枯燥,陈璟看着就趴在桌上睡熟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
    光束从窗棂照进来,将书案镀上了金边,轻尘就在光束里起舞。
    陈璟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不行!”陈璟倏然听到这句。
    这是清筠的声音。
    怎么不行?
    这一声过后,院子里又变得静谧。
    陈璟就走到门口,往正屋看去。大白天的,正屋卧房窗户紧闭。他嫂子如果做针线,自然要把窗户开着,这样光线好。大白天关了窗,自然是要说私密话。
    大嫂一直将陈璟视为孩子,家里为难之事,从不和陈璟说,只是她一个女人承担。
    方才清筠那句“不行”,到底说什么?
    是哥哥出了事吗?
    陈璟轻轻挪到脚步,站在正屋窗外的一株海棠树下,侧耳倾听。
    屋子里的声音,有点小,若是再近些,就听得更加清楚。
    陈璟又往窗下挪了几步。
    他整个人就等于站在了他大嫂窗户底下偷听了。
    “。。。。。。那是祭田啊太太!”清筠的声音有点高,还带着哭腔,“您卖了祭田,旌忠巷那边岂会轻饶咱们?族规家规,哪一条都是七出之过!老爷若是在家,也不肯的!”
    卖祭田?
    过年时收租,陈璟知道这个家里,有四百亩祭田,那是祖宗留下来,传家的祖业,那就是家底。不管多么艰难,这份家底要守住。
    守住了这份家底,就等于守住了灶火,守住了传承。
    祭田是万万不能卖的。有了祭田,就等了有饭吃,不管什么年景,总不至于饿死。饿不死,才能子孙绵长。
    大嫂现在居然想卖祭田?
    那些祭田,并不是陈璟祖父、父亲和哥哥治下的,而是曾祖父治下的。当初祖父和旌忠巷的伯祖父分家,分得了那四百亩祭田。
    这件事,一旦见旌忠巷那边知晓,他们是有权利管的。
    就像清筠所言,陈璟的大嫂被休,赶出陈家是轻的,重则被官府杖毙。
    大嫂真是太大胆了!
    家里已经到了需要卖祭田的地步吗?
    陈璟微微蹙眉。
    “也不是全部卖了,只卖三百亩,还留一百亩。我已经托人问过,咱们家的祭田,能卖到五百文一亩。卖三百亩,就能拿到一百五十两的现银。有了这笔钱,端午、中秋、过年就都不愁。”大嫂语气清淡道,“这件事,你无需多言。”
    “太太,婢子还有些首饰,您都拿去卖了吧。”清筠噗通给大嫂跪下,“再不济,您卖了婢子!”
    “胡说什么?”大嫂不悦,声音终于有了点起伏,“你是老爷的屋里人,卖了你,外头人怎么看老爷?咱们陈氏,丢不起这个脸。你且等着,等老爷封了官,少不得你的凤冠霞帔。”
    “太太,现在如何是好?”清筠哭得更凶,声音也越发大了,“家里还有些东西能卖的,何必卖祭田?咱们清减了伙食,粗茶淡饭,不能熬过去吗?”
    大嫂笑了笑。
    “你在我身边十几年了,真是什么也不懂!”大嫂声音有点宠溺,“我卖了祭田,难道是为了吃饭?逢年过节,需得下礼,这是一笔大开销,没个五十两打发不了;
    央及和文恭的夏衫、秋衫、春衫,衣裳鞋袜,都要锦文阁的料子,没个三十两也难以打发;过年的时候,需要交祭祖的银子,每年都是三十两;还有平日里,谁有个寿辰、谁家娶媳嫁女,这些琐碎,四十两也只能勉强过去。”
    “咱们不下礼!”清筠给大嫂出主意,“逢年过节,咱们装病躲着;央及和小少爷,都有四季衣裳,都是半新的,又不是不能穿,何必换新的?再说,就算换新的,为何非要锦文阁的料子?锦文阁的料子,一尺比一亩田还贵!”
    “胡闹!”大嫂声音微冷,严肃起来,“不做新衣裳?你试试看外头那些人,会怎么猜测咱们,央及和文恭出去,谁还看得起他们?世人都是势利眼,只看衣裳不看人;
    逢年过节,咱们真的不下礼,从此这脸就不要了,老爷的脸也不要了!宁可饿死,人情往来断乎省不得!”
    锦文阁并不是望县最好的布坊,只是个三等的。
    若是七弯巷连三等布料都穿不起,就坐实了旌忠巷那边的猜测,以为七弯巷真的是穷亲戚。一旦知道你穷,所有的人情往来皆会变味。
    陈璟很懂大嫂的意思。
    在清筠看来,大嫂是卖了祭田,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仅仅是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像清筠所说,不做新衣裳能如何;逢年过节不送礼又能如何;送的礼物轻贱,更不会如何。
    清筠永远无法明白大家族之间那些不言而喻的规则。
    陈璟倒是很懂。
    几千年后,这些规则并未遗落,反而是很好的遗传了下去。陈璟前世出生京都望族,这些规矩比现在还有残酷。
    大嫂撑起了的,不是清筠以为的虚荣,而是七弯巷的声望,是陈璟哥哥的体面。
    体面,往往比吃饱饭更加重要。
    在上流社会,体面比命都重要。
    你在架子上,你就要端着。也许在架子上,你为了坚持体面,维持尊严,过得很辛苦。但是只要你下来,你会更加的辛苦。
    你自己往下游走,别人就会越发踩你!
    陈璟哥哥苦读经书,换来“七弯巷举人老爷”这个声望,县令尊重他们,望县的大族也敬重他们,甚至连那些地痞流|氓,都不敢欺负他们女人孩子的。
    这就是体面。
    这就是大嫂必须维护的东西!
    你丢了这个体面,你逢年过节穿得不妥当,你送的礼物没有相应的价值,不能符合世人对举人老爷家的认知,你就是等于自己把这些体面和尊严丢了。
    “。。。。。。外头都在猜测,老爷已经没了。咱们若是往下游走,外人就更会这么想。
    老爷好好的,也被他们诅咒坏了。再过些日子,那些祭田就卖不到这个价了,我明日就去,尽早定下来。只要熬过今年和明年春上,京里就该有消息传回来。若是老爷再没有消息,咱们就死心了。。。。。。”大嫂继续道。
    明年春上有春闱。
    陈璟的哥哥若是还活着,必然会参加。只要他参加春闱,不管是上榜还是落榜,都会有消息传回来。
    他若是还活着,以他的身份,大嫂就能从她自己娘家借到钱,把祭田买回来;若是他死了,从此大嫂就关起门,过寡|妇的日子,替大哥守寡,陈氏也不会把守寡的女人赶出家门。
    这一切,大嫂全部都打算清楚了。
    家里值钱的,大嫂都卖光了,如今只剩下祭田了。
    大嫂和清筠还在说什么,陈璟已经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他脚步轻轻,慢慢又回了自己的小书房。
    只是,他再也看不下去书了。
    他需要钱!
    需要能支撑这个家的钱。
    这个家,不是简单的家庭。他大嫂的心思,不输男儿,让陈璟又惭愧又敬佩。
    约莫过了一刻钟,正屋的窗棂推开,大嫂和清筠的话说完了。
    陈璟再坐了半个时辰,他才站起来,换了身干净的直裰,对他嫂子道:“我去给三叔复诊,再去旌忠巷那边逛逛,晚些回来。”
    大嫂心中有事,没心思管陈璟,只是道:“别和兄弟们起了争执。若是没人陪你玩,早点回来念书。”
    陈璟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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