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追我就直说嘛!-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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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悦儿端着一只盅子笑嘻嘻地跨了进来。
“醒了就喝药吧。”
揭开盅盖,浓郁的补汤味,满室飘香。瞳儿捧了碗,小心啜着。
“悦儿姐,你说,爷还在生气么?”瞳儿黯然,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是从来不曾体验过的。这感觉是如此的空落,空落地,仿佛回声延绵的空旷山谷。
悦儿也不说话,直盯着瞳儿,笑得甚是暧昧。
瞳儿被看得心里发毛,闷闷说道:“悦儿姐,你看得瞳儿□得慌。”
“爷消没消气,我不知道。”悦儿扑哧一声,笑得极是神秘。倾身贴着瞳儿的耳朵,突然大声笑道:“我只看到你怎么都喝不下水,爷便端了碗,嘴对嘴的喂你喝水。”
她,死了才好
瞳儿微窘,补汤呛入喉管,烫得眼泪直流。
悦儿笑得见牙不见脸,伸手帮瞳儿顺气:“你急什么,我还想让爷这么对我呢,你个丫头,倒是先得了爷的宠。”
“就是呢,妹妹该高兴才是。”一阵珠翠碎响,香风飘过,香凝含着笑,款步走来。
妹妹?悦儿最先回味过来的,心里有些暗叹。
瞳儿望着香凝腮边的浅笑梨涡,隐隐的不安。撑着身子就要起身行礼,规矩谦卑。
香凝淡笑:“哪里受得起妹妹的礼啊。”虽然这样,身形未动,端端的拢着衣袖立在那里,看瞳儿行礼。
悦儿看了看瞳儿身子,忙伸手制住,埋怨道:“行了,还行什么礼啊,身子没好。”
香凝没说什么,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的怨毒的看向瞳儿,她,死了才好。
“香凝是来看我的?”软帘外,淡淡的清冷香气而至,伴着男子清冷的声,月寒衣从容而优雅步了进来。
“香凝来看看寒衣,顺路看看妹妹。”香凝转头看向月寒衣,笑得温婉。
身子靠了上去,轻轻的扶住他的手臂,亲昵的软语道:“你还病着,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软语低喃中,带着些许的娇嗔,完全不顾忌瞳儿和悦儿。
见月寒衣进来,瞳儿微微垂了眼睑,手轻轻的攥起。
妹妹?月寒衣轻轻咳嗽,似笑非笑的淡然,眼神淡淡的扫过床上的瞳儿,坐了下来:“寒症又重了些,去找连城饮了几杯。”
这话,像是对瞳儿说的,又像是对香凝说的。
又闲聊了几句,香凝见月寒衣不甚搭理,便随了悦儿回了厢房。
“看够了么?”月寒衣伸出手指,在瞳儿眼前晃了晃,微眯了细长的眼,紧抿的薄唇,勾出了优雅的弧度。
“啊?”爷端了碗,嘴对嘴的喂你喝水。瞳儿脑中嗡嗡响的,就只剩下这一句。突然眼睛一花,月寒衣的脸,就在眼前,如此清晰。那细长的眉眼似是要看进人的心里,那清冽的气息在酒香中,无可言喻的魅惑。瞳儿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可是瞳儿愿意温暖你
月寒衣又咳了几声,垂眸,那缕缕青丝拂过瞳儿的手,一阵寒凉,云淡风轻道:“想好了吗?”
想好了要一辈子陪着我吗?
主子,您还在生气么?
瞳儿下意识缩了缩手,轻抬眼睑,却是不敢看月寒衣,细声道:“奴婢想好了,以后一定不惹主子生气。”
月寒衣轻轻扬起嘴角,眼中的柔色月光一般流淌,瓷白的肌肤,泛着昙花一般透明的光泽。
“睡觉。”月寒衣吹了蜡烛,解开衣衫,掀开被子背着瞳儿自顾自躺了下去。片刻,整个屋子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的体温,心跳,触手可及,瞳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眸,仔细的聆听的月寒衣的呼吸声。
那均匀的呼吸,伴着胸膛浅浅的起浮,竟让瞳儿的心底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那种彼此依附,相守的感觉。
那样的温暖人心,若是一直能这样多好,瞳儿抿了抿唇,生出了一丝想要维护的念头,维护她的主子,维护这样的温暖。
月寒衣又咳了起来,丝被下,身子轻颤,瞳儿忍着剧痛,轻轻的,帮他掖紧了被子。
手指触到他的放在外面的胳膊和手,他的身子,真凉。
瞳儿抿了抿唇,轻轻的向他的方向靠了靠,环住他的腰,慢慢的,将自己温暖的身子贴了上去。
主子,冷吗?瞳儿也很冷,可是瞳儿愿意温暖你。
主子,瞳儿只有你了,黑暗中,瞳儿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落在月寒衣后背的衣衫上,转瞬不见。
月寒衣似乎感觉到了温暖,没有醒来,轻轻的翻了个身,将环住自己的瞳儿,搂在怀里,清咳一声,又睡着了。
静谧的夜,瞳儿忍住眸底的泪,将头埋进月寒衣的胸前,静静的睡去。
我愿意做一株菟丝子,我的幸福,我的寂寞,都是依附着你的,除了我,再没有人和你有这般的契合。
***************
你怎么给我梳了个妇人髻!?
天蒙蒙亮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待瞳儿醒来时,身侧已经空空如也。锦被余温未散,瞳儿慢慢挪了过去,月寒衣的气息熟悉而氤氲,轻轻地裹着瞳儿,幸福地不真实。
屋外一阵响动,连城打起帘子,悦儿端了盆热水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爷吩咐了,这些日子我来照顾你。你安心养伤便成。”
瞳儿面色微红,愣愣问道:“那爷呢?爷岂不是没人伺候?”
“放心,还有连城和香凝呢。”
还有香凝。。。。。。
瞳儿的神色渐渐有些黯然,抚着锦被缎面发起呆来。突然身上一暖,悦儿给她披了件衣服,笑道:“我给你梳头吧。再有一个时辰,大夫要来给你换药了。”
“这么早?”瞳儿任由悦儿摆弄着,偏着头,甚是不解。
悦儿笑得促狭:“爷要剁了他的手,他能不上心吗?”
悦儿帮瞳儿洗了脸,将她引到妆台前,执起一柄木梳,细细地帮瞳儿挽起发来。
南方的气候总是宜人。不多时,瞳儿便觉得睡意朦胧,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瞳儿被一阵轻晃摇醒。
“成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悦儿轻拍着瞳儿的肩膀,低低地笑。
。。。。。。
瞳儿醒了醒瞌睡,只向镜中了一眼,顿时又羞又窘,一张并不白皙的脸,一直红到耳后跟:“悦儿,你怎么给我梳了个妇人髻!?”
悦儿捂着嘴,笑而不答,转身掀了软帘出去了。
“转过来,我看看。”不知何时,月寒衣进了屋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别有一番韵味。
瞳儿的脸更红了,局促起身,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主子。
月寒衣正斜斜地倚着藤榻,戏谑看着瞳儿。那细长的眼,微微弯着,甚是慵懒:“香凝唤你妹妹,你不是应了么?怎么又害臊了?”
瞳儿顿时懵了。电石火光间,突然明白了过来,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也只好红着脸低头站着。
“收拾齐整了,倒也见得人了。”修匀瓷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案几,细雨中清脆的叩击声,甚是绵长,月寒衣淡笑着朝瞳儿勾了勾手指:“过来。”
不许负我
瞳儿又羞又臊,腾挪着慢慢靠近月寒衣。月寒衣也不催促,慵懒地支着头,浅浅笑着,那笑容晃花了瞳儿的眼。
一阵轻风,丝一般滑过脸颊。瞳儿一晕,瞬间落入那熟悉的怀抱,月寒衣柔柔的环住她,却不容她挣脱。那清冽的香气,很快让她安静下来。
“不许负我。”耳垂湿润而温热。低醇的男声呢喃着拂过耳畔,纤长的睫毛在颊上轻轻扫过,颤颤的,一遍又一遍。
他说,不许负我。
不再是若即若离的亲密,是‘不许负我’。
瞳儿想哭。
细碎的吻,一点一点掠过瞳儿唇角,如落在窗外月季上的点滴霖霪,润物细无声。
瞳儿笨拙地回应着,手,慢慢抚上月寒衣旷世绝美的脸。
“嗯。。。。。。”
伤势未愈。手指传来的痛楚,淹没在月寒衣雨丝般绵密的吻里。连疼痛都变得美好。
“瞳儿。。。。。。”
他的眼底有欲望。细长的眼,似染上了一层雾气,分外迷离。
肩头一凉,春衫不知何时被褪了下来,并不怎么白皙的肌肤,微微粗糙。这微黑的粗糙衬着月寒衣的唇,殷红似血。
瞳儿轻拥着月寒衣,合上眼,流着泪,微笑。
“主子,大夫来。。。。。。”环佩叮当。悦儿欢快的笑声戛然而止,捂着眼睛羞得连连跳脚:“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等说完,便拽着石化当场的大夫,夺门而出。
瞳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炸雷一般从月寒衣怀里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床上,顾不得手疼,拉起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也不肯出来。
月寒衣干咳了两声,拢了拢衣袖,依然清尘似仙:“看见了也好,也该有个交代了。”
屋外有人哭得大声:“连城,连城,你说我会不会长针眼啊?”
“呃。。。。。。让大夫开贴膏药吧。。。。。。。”
。。。。。。
月寒衣揉了揉眉头,甚是无语,掀了软帘招呼悦儿进屋帮瞳儿整理衣衫,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白驹过隙。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月。
瞳儿的伤已痊愈。春节将至,京城的信,已是一日三催。
这几日宅子里面忙得人仰马翻。连城和悦儿张罗着回京的事,忙得不亦乐乎。
瞳儿,爷唤你过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忙了近十天,终于可以上路了。
瞳儿拎着包袱跨出宅门时,月寒衣正坐在赶车人身边,噙着笑,帮香凝打起帘子。
香凝臻首娥眉,满眼笑意。一袭粉色的长裙随风摇曳,裙摆处精致的细碎花瓣,婀娜风前舞。
南方的冬,暖如三月。
瞳儿神色一滞,淡淡的寒凉,随着呼吸,冷了肺腑。怅然垂眸,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抢入了悦儿的马车。
赶车人打响了马鞭,马儿打了个响鼻,欢快小跑。
风,不时吹起车帘。
瞳儿仰着头,睁大眼睛,再睁大一点。。。。。。
眼睛睁大一点,眼泪就不会掉出来了。这是很早的时候,一个做奴隶的小伙伴说的。
瞳儿有些怪他了。
怎么可以说谎。。。。。。。
“瞳儿?你怎么了?”悦儿压好车帘,递过一块手绢,那样子着实有些着急:“是不是不'炫'舒'书'服'网'?”
“没有啊,沙子迷了眼。”
“不和爷一起?”悦儿显然看出了端倪。
“三个人太挤了,爷喜欢安静。”
三个人的确太挤了。
主子,您的身子冷了,奴婢原因暖着您。
奴婢的心冷了,应该怎么办。。。。。。
“停车!”悦儿着实受不了瞳儿强装无事的样子,扯开车帘冲着车夫和骑马相随的连城,大声招呼。
“什么事?”车队全数停下。连城打马赶了过来,紧拽着缰绳,那样子甚是紧张。
悦儿气不过,狠狠白了连城一眼,径直跳下马车,朝队伍最前端跑了过去。不多时,便洋洋自得走了回来,身后跟着香凝。
“瞳儿,爷唤你过去。”悦儿爽利地伸过手去,耳垂上小小的坠子不住的晃荡,甚是得意。
瞳儿犹豫着不敢搭手,抬眸看看悦儿又看看香凝,满是诧异。
“你去吧,想不明白就问寒衣。”香凝踏了矮凳坐上车。轻轻推了推瞳儿,那淡笑温婉的脸,似浓时淡的忧:“还不去?”
瞳儿从未见过这样的香凝。
那个美丽的女子,典雅的,幽淡的,城府的,狰狞的。
她有一万张脸,到底哪一张才是真的?
瞳儿默然,点了点头,上了月寒衣的马车。
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矮桌上摆着一盏碧螺春,杯盖随意的斜架在盏缘上。马车并不颠簸,氤氲的茶汤泛着细小的涟漪,雾气靡靡。
月寒衣看了半日书,有些乏了,呷了一口茶,随手盖了条毯子,半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想什么呢?”须臾,月寒衣慵懒地睁开眼,往床褥里侧让了让:“过来。”
“嗯。”瞳儿低低的应了一声,上了车,顺从地枕到月寒衣臂弯中。
“怎么不说话?”月寒衣轻轻笑着,摩挲着瞳儿的脸:“刚才的气势都哪儿去了?”
“什么?”瞳儿不解,仰头看着月寒衣,不甚漂亮的眼眸,不染市侩。
月寒衣悠闲绕弄着瞳儿的手指,循循善诱:“不是遣了悦儿来捉奸么?嚷得理直气壮的。怎么上了车反倒没声音了?”
啊?
瞳儿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半晌,紧了紧手中的毯子,低声答道:“奴婢没有。”
有什么资格“捉奸”呢?
月寒衣心情不错。眼波微转,笑得甚是打趣:“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想’?”
瞳儿垂眸,不敢搭腔。
月寒衣笑出声来:“悦儿这丫头倒有些意思。本是恭恭敬敬请她换车避嫌,香凝不过解释了几句,她怎么说着说着便急了起来,连‘孤男寡女,非奸即盗’都嚷嚷开了。”
瞳儿干笑着,似有些难堪:“香凝她。。。。。。不是主子的妾么?”
“我说过她是我的妾么?”
?!!
舒滑的衣袖拂过瞳儿的脸,那清冽的香气,沁人心脾:“香凝是月倦衣的人。”月寒衣松开瞳儿,坐了起来:“她是明月居的花魁,月倦衣有意收她做个侍妾。”
这到底是哪一出。。。。。。
瞳儿懵了。
“我看得厌恶。所以先一步赎了出来,送她去兖州别院看屋子。”月寒衣垂眸,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如今想想,实在幼稚。好在没碰过她,便完璧归赵了吧。”
如此蛇蝎美人,就有劳倦衣了。
瞳儿,你若负了我,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因为。。。。。。
那是我的侍妾
瞳儿,你若负了我,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因为。。。。。。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京城已是腊月二十八了。街上年味浓郁,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瞳儿和悦儿很是兴奋,向月寒衣告了假,先一步下了马车,打算四处逛逛,置办些年货再回月王府。
一路走走逛逛,战绩颇为丰盛。
两人买的东西实在太多,连城一脸无奈,大包小包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
天色将晚,商贩们陆续挂出灯笼来,照得整条街道灯火阑珊。
“瞳儿你看,元宝街那边好热闹啊。”悦儿举着冰糖葫芦,小心避过路人,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长街,兴奋地两眼放光:“走,我们去逛逛,再买些东西。”
元宝街。。。。。。
瞳儿觉得恍如隔世。那些插着稻草,待价而沽的日子,远得好似上辈子。瞳儿突然很想去看看。
“瞳儿,悦儿。”眼见着天色擦黑,连城忍不住了:“回府吧,爷该发火了。”
待回到明墨轩,府内已是通火通明。
三人还未迈过门槛,便已嗅到了异样。
“那不是惠儿吗?”连城指指拱门处行色匆匆的一个小丫鬟。
悦儿快步拦住她,问道:“出了什么事?大过年的,大伙儿这么紧张干什么?”
“大爷来了。”
大爷来了。大爷每次来,都有人要遭殃。
惠儿瘪瘪嘴,敢怒不敢言。潦草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开。
大爷来了么?瞳儿想起那温柔和煦的笑容,暖得好像人间四月天。
“进来。”熟悉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尾音拖带着微微扬起,瞳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
三人只得入了客厅,中规中矩地给月寒衣,月倦衣行礼。
“南方的水土到底养人呢。”月倦衣指指瞳儿,笑得温和。那春风一般柔和的笑声,仿若春暖花开。
瞳儿朝月倦衣欠了欠身,莫名地觉得不安。
“那是我的侍妾。”月寒衣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茶沫,嘴边的笑又冷了几分。
主不主,仆不仆
有时候,笑容不代表情绪,它只是一种表情。一种叫做‘笑’的表情。
“如此,要恭喜二弟了。”月倦衣也不在意,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今日你回府,父王让你去花厅用饭。天色不早了,一起过去吧。”
月寒衣点头轻笑,跟着月倦衣出了明墨轩。
香凝深深看了瞳儿一眼,动了动唇,没有说话,转身随月倦衣迤逦而去。
客厅变得很大,很空。
瞳儿捂着月寒衣喝过的茶杯,孤零零的发呆。
香凝走了,她已是大爷的人。从此以后,大家各为其主。
悦儿跟着主子去花厅了。自从月寒衣宣布了她的侍妾身份,悦儿便顶替了她贴身婢女的位置。连城是月寒衣的近侍,自然也跟着去了。
那么自己呢?
主不主,仆不仆。
适才香凝的神色很复杂。无奈的,愤怒的,不甘的,还有嘴角边那一抹极其隐匿的快意。
快意?是的,是快意。
香凝没有出声,瞳儿却听得明白。
玩意儿。。。。。。
瞳儿楞了一下,很快便释然。
只有最怕这三个字的人,才会魔疯了一般,念念不忘。
我不会。
月寒衣回到明墨轩已是深夜。
瞳儿睡得迷迷糊糊,身侧的清冽香气什么时候贴近,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瞳儿不知道。
想太多会很累的,不如黑甜一觉。
瞳儿醒来时,月寒衣已经离开很久了。
悦儿端着面盆跨了进来,照例笑得爽快:“瞳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主子呢?”
“爷上朝去了,听说北边出大事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