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单行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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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噢!她把实话全说出口,一点点保留都没有,让那个恶质男人把她看透了。
她的实话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微微一笑,五公分变成三公分,她柔软的脸颊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心头痒痒,爱情饥渴症发作,孟余邦有了新的逐爱目标。
“为什么不看我,就能明哲保身?”调整方位,这个方位让他在下一个三公分后,将贴上她的嘴唇。
可恶男人,明知故问!这个时候俐瑶才发现,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这么悬殊,她的手抵得快粉碎性骨折了,他还是一公厘一公厘地靠近。
“孟先生,请自重,别忘记你是个已婚男人。”
“换句话说,如果我未婚,你就会爱上我,对不对?”
“不对。”她的脸涨成猪肝色,谁规定女人都爱会无条件爱上空有美色的草包男人?
“说谎!你敢说你没有被我影响,心脏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话说完,眼前的目标物模糊了,他的唇贴上她的……嗯……味道跟想象的一样好,不……更好更好……轻轻啄吻,轻轻吮吸,他把她的气息全吸进肺叶里,她的馨甜、她的纯净……是让人爱不释手的甜美……
他的吻加了火,一点一点烧上她的神经……他说得对,她受影响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没停,身上染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她的唇上有他,她的心底也有他……
控制得当的双手渐渐不受控……她的手攀上他的颈项,明知道危险,她仍然沉沦。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际,他拉近两人的距离,他把她抱到自己膝间,他要她完完全全贴合自己。
“说,爱上我了对不对?”吻停下,他的额头碰上她的,他在她耳畔轻轻喃语。
“不对。”她在做垂死抵抗。
“违心之论。”他轻笑。
“没有。”
“你深受吸引。”对于自己的吻,他深具信心。
望住他胜利表情,俐瑶猛然清醒。“不对不对不对,我没受你吸引,没有违心。”她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他狐疑。
“因为……我结婚了!”
俐瑶的话一棒敲醒孟余邦,他坐正身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瞧。
看着坐在自己膝盖上,双颊酡红、呼吸急促的女人,她居然结婚了!不会吧!她怎么看都像未成年女生,她早熟、发春期过早?她少年时期误入歧途,被男人骗了?天……她结婚了?
余邦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把她从宝座上请下来,可是刚刚是他一手把她抱上宝座的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若是表现出过度反感,会不会太对不起人家,好歹她也是个女人,虽然是个结过婚的女人。
“恭喜、恭喜,请问几个小孩了?”头脑还不是太清楚,就问出一个蠢问题。
“我……我没小孩子。”
摇摇头,她总不能跟人家说,她的老公那个、那个……无能吧!她要真的生下小孩,养父养母恐怕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可恶的潘金莲,辱我林家门楣!
好哩加在,她没小孩……对良家妇女乱来,唯一刑责是死!
“哦,很好很好。”冷汗三斤,一下汇聚到大海,船过水无痕,他不打算对刚刚的亲吻负责任。
看着他的尴尬表情,俐瑶松口气。终于,这个男人对于侵犯她不再感兴趣,太好了,再次,她发觉当有夫之妇的好处不少。
缓缓把自己的屁股挪开,和他的大腿说拜拜,虽然那个位置舒服得很。俐瑶叹口气,把头缓缓转向窗外。
她不懂,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作主不看他,心底却有了说不出口的遗憾?
“你想去哪里?”
“去……”她低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本小笔记簿,翻开几页。“我要去正德育幼院,你知道那里吗?”
说着,视线对上他的眼睛,咚一声,胸口撞了一下,痛咧!别过脸,和他在一起,她迟早得高压电症候群。
“给我。”他拿走她手上的笔记簿,把住址念给司机;司机点点头,表示知道之后,他把簿子还给俐瑶。
“你要送我过去吗?”
“对。”
“为什么?”台湾人都那么好心?好心到没事到飞机场接送陌生人?纯粹是……中国人的热情?
“因为,你是我的前女朋友嘛!”
余邦又能开玩笑了。姑且不论她是否已婚,至少和她相处让人很愉快,这是不争事实。何况……她的吻真的很醉人……
“我没那个福分。”她紧绷表情因为他的轻松,出现转机,微微一笑,他对她失了威胁,不过……他的眼睛还是很电人。
“你出国去玩,还是出公差?”他问,纯友谊式的问话。
“我住在美国,这次回台湾办点事情。”她答,纯友谊式的回话。
“找人?”还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虽然她已经是别人家老婆。
“对!”
“会留多久?”
“不确定,顺利找到的话,我会马上回美国;若是不顺利,我可能要待久一点。”
“直到把人找到为止?”莫名其妙,他竟期待起她找人不顺利?他要不要排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对,我一定要找到。”
在梦里喊过几十年的哥还好吗?他有没有她那么幸运,让一对好心的太太、先生收养,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
思念哥哥……好想他……想他为自己洗娃娃的日子;想他牵着自己翻遍每个垃圾桶寻宝的时光,那个时候生活虽苦,她却觉得甜蜜,因为只要一仰头,她就会看见哥的笑脸,看见哥对她说:“妹,不要怕,哥在这里。”
这些年,她始终相信哥哥在这里,爱她、等她……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孟余邦看着她分神表情,笑着用问题把她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我就一直找,十年、二十年,总要找到他为止。”她的表情里有着坚定不移。
“很好,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有心,一定会找到。”
“谢谢。”俐瑶看他一眼,忙把头垂下,他那双眼睛……实在该被唾弃,不晓得伤了多少女人心。
接下来的时间,余邦假意打开公文包,取出里面的文件试图让自己分心;俐瑶则从车窗向外望去。
一个她不认识的故乡慢慢在眼前展现,这里曾经有过她的家,她的爸爸、妈妈和最疼她、宠她的阿渊哥哥,浅浅轻笑,心在怦然跃动。
听说妈妈去世了,听说爸爸在监狱里,那么哥会去哪里?再见到哥,他会认得自己?
胡思乱想间,车行到了正德育幼院,没跟孟先生说再见,她急急忙忙下车,心脏在胸腔中狂奔。
会找到哥吗?照理说,她被送来这里,哥哥也会被送过来才对……呼吸急促,盼了十几年的事情,将要实现……一定会吧!一定会吧!她一定会从这里探得哥哥的讯息……
满怀希望在二十分钟后,幻化成失望,往下垮垂的双肩说明了她的沮丧。
没有!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哥哥没被送进育幼院,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酸气直侵袭她的鼻间,酸酸的鼻子、酸酸的喉咙,咸咸的泪水也带了酸意,为这一天,她等了整整十九年!
走出育幼院,打过死结的眉毛揪住心头,疲惫爬满全身,突然间,她好想睡觉,十六小时的长途飞行,再加上之前的忙碌丧礼,和两个日夜不曾阖眼,走不动了……她连一步都走不动了,育幼院的围墙看起来蛮舒适,说不定她可以借过来靠一靠。
在念头扬起时,孟先生成了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他带着桃花笑眼,冲着她直看。
“你没走?”一回生、二回熟,她在高压电症候群痊愈之后,对电眼稍稍免疫。
“这里不好叫车。”他替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刚刚的二十分钟,他并没有闲着,他收到周谊的电话和质询,问他为什么没去接机,哪里知道他正在篱墙外等待他的假周谊。
他的?很有趣的归类,他居然把别人家的老婆归到自己麾下照管?
“你要送我吗?”
“没什么不可以。”
“谢谢你。”
“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
“去……最近……最便宜的一家旅馆。”
累了,俐瑶打了个不雅呵欠,把自己缩进车厢里,二话不说,脸贴在车窗上,半眯起眼,进入梦乡。
孟余邦坐上车时,看见她的睡相,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女人……
当了老婆的女性,果然和一般女人不同,他深信,没有任何女生会在他俊逸秀杰的面前入睡。
向司机交代几声,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她的睡颜让人看得怦然心动,透着粉红的双颊向人播散诱惑,娇妍的双唇微微开启,仿佛是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突然,车子一个转弯,她的身子被离心力扭了个方向,倒进他的腿间,撞击了他的……骄傲……
眉头皱拧,低眼,看她在他腿间寻找舒适睡姿,翻翻、转转,她找到了,舒坦……
他的重要部位被霸占,想舒坦……困难啊困难……
第二章
“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电话这头是俐瑶软软的嗓音。
“有,好想你。”电话那头是纬中憨直的声音,透过电话,多日不见的夫妻传递思念。
“你要乖乖的,不可以乱泡妹妹,不可以瞎闹乱搞。”俐瑶笑说。
“你要多久才回来?”他总是黏她,从小到大。
“我不知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哥哥才回去。”俐瑶坚持。
“你要想我。”电话那头,纬中瘪起嘴,讨厌想念,他喜欢老婆在身边。
“我会啊!你要听话哦。”
“知道。”
“我要去刷牙洗睑了,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忙。”
“瑶瑶,拜拜。”
“纬中,拜拜。”
挂掉电话,俐瑶把话筒贴在胸前,从小到大,她和纬中相依相伴,两人之间不像夫妻,他们的感情比血缘亲情还浓,他离不开她,一如她离开他,心便贴上牵挂。
环顾周遭,这问十坪大小的套房,一个月六千块房租,屋龄有点老,但环境单纯,住户几乎都是大学生。
回想那天,醒来时,俐瑶发现自己躺在豪华饭店床上,是服务生的敲门声把她扰醒,服务生送来西式早餐后,她的脑袋才开始运转。
记不得自己怎么被送进这里,只晓得这一觉睡了足足二十小时,睡得很香甜舒适。
她泡了个上等香精澡,躺在浴缸里,才掹想起,这样的饭店住一个晚上会让她荷包大失血!
幸好,退房时,她才晓得他已经帮自己把帐结清。
严格算来,孟余邦蛮有义气,虽说错吻了有夫之妇,却也想尽办法弥补,他送她到育幼院、送她进饭店,解决她踩进国土最重要的两项需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挺幸运,顺利找到房子,寄出的履历表也有了回应,等生活进入常轨,寻人工作就要着手进行。
起身,折迭棉被,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养父养母是最严格的父母亲,他们要求俐瑶养成最好的生活态度和习惯,要求她学会照顾别人和自己。
他们常对俐瑶说:“我们年纪大了,不能照顾你和纬中一辈子,所以你要自立自强,学得一技之长,将来好照料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所以,她从小就比一般小孩子努力用功,别的小孩在操场玩游戏,她躲在教室里啃书;别的小孩社团活动参加不完,她则在一场场的比赛和考试中打滚。
果然,她不负期望,前年从史丹佛大学毕业,本想继续深造念硕士博士学位,但生病的养母反对,于是她进入一家知名的美商机构工作,她的能力被认可,大家都看好她的未来。
如果说,纬中是她的负担,那么,他是她最甜蜜的负担,毕竟,谁都乐于负担一个善良天使!
上个月,继养父之后,养母去世了,她一肩挑负起丧礼事宜,把家中大小事情都打理好,才在乔姨的支持下决定回台湾,完成她一直悬在心底,最想做的事情。
定进浴室,挤牙膏,刷牙。她的牙齿很白,衬着鲜红的唇瓣,魅惑人心。
她的同学告诉她,说她的唇棱线太分明、颜色太艳丽,会引起男人强烈亲吻的念头。
是吗?就是它惹的祸,才会让一个看遍美女的花花公子,一不小心沦陷?
不不不!千万别把问题加到自己身上,是他风流、是他见一个爱一个、是他把持力不够,才会一不小心就……夺走她的初吻……
对厚,那是她的初吻,很珍贵的初吻呐,女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初吻,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一不小心,就把吻给夺走?该死!
抓抓发麻头皮,她把牙齿刷得更起劲,没想到越用力刷,属于他的记忆就越鲜明,甚至连他那个……好闻的体香,也随着想象飘进她知觉里。
他宽宽的肩膀,并不会带给人压迫感;他大大的手掌,五指一缩,就会把全部的她收进怀里,他是个风流烂男人,她却不得不承认,他让人好眷恋。
不想他、不想他,连连摇头,她一点点都不要想他。漱掉嘴里的泡泡,挤出洗面皂,用力搓洗,她想搓去自己心中的他,没想到她的心是一面模糊镜子,越磨影像越清晰。
他那种蛮不在乎的笑、他老电人的双眼、他沁人鼻息的亲吻……唉……她的心出轨了,她不断不断想着老公以外的男人。
周俐瑶,你不可以这样!你必须忠于婚姻、忠于丈夫,忠于你自己立下的誓言!
冲掉满脸泡泡,她离开浴室,打开达新牌尼龙衣柜,里面的几套衣服,一式一样的白衣黑裙,不管春夏秋冬,她永远穿著白衬衫黑窄裙,养母说,这种打扮叫作端庄,她从未反弹。
尽管同学的打扮和她相差了半个世纪,她也很少在这上面多花费注意力,因为,她要忙着念书、忙着负责任、忙着当好小孩,至于其它的,她很少起想法。
把头发绑成马尾,扎起两根辫子,盘盘绕绕,用黑发夹固定,这个发型从小到大,她也没想过替变;换上白衣黑裙,拿起旧式包包,活生生一个复古美女出现。拿起钥匙,套上黑色粗跟皮鞋,她准备去面试。
“你好,你是新搬进来的房客吗?”俐瑶锁门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她回头,朝对方笑一笑。
“对,我刚搬来,请多指教。”在养父母的要求下,她在家中绝口不说英文,所以她并未忘记过母语。
“我住在你对面,是A大心理学系的学生,叫曹敏。你呢?”
曹敏上下打量俐瑶,白衣黑裙外加发髻,那是老妈那代女人才穿的,会不会这个女人早已超过四十岁,只不过保养得当,才没四处龟裂?
“我叫周俐瑶,待业中。”她扬扬手上的通知书。“我今天要去面试。”
“台湾这几年经济不是太好,公司都快倒光了,如果没录取的话,不要太沮丧,再试试下一个机会,说不定下个工作会更好。”
四十岁找工作?中年失业是社会现象中严重一环,摇头叹气间,她预估了俐瑶的失败。没办法,这年头,想找工作的人比实际工作需求量多九成。
“谢谢你,如果没录取,我会记得你的话,尽量别让自己太沮丧。”
“那就好,晚上我们这栋楼的住户要举办烤肉大会,你要不要参加?很好玩的。”
她用悲悯眼光看俐瑶,那眼光和看九二一难民是一样的,除了代表同情之外,剩下的就是无能为力。没办法,她不是政府官员,对经济改革,提不出具体方案。
啊……对了,听说好象有种扩大就业方案,可以让人去拔杂草、扫坟墓赚钱的工作,嗯……好,等她面试失败,再叫她去试试看。
“我跟大家不熟,而且……今天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没有啦!不过是周休假期到了,有人发起就有人响应,玩玩罗,不要想太多。”
没头路的人通常自卑敏感,周俐瑶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一个不小心,挫折太多,她会从顶楼跳下去,这时候,就是他们心理系发挥长才的最佳时机。
“好,那……”看看腕表,她说:“曹敏,我快迟到了,晚上再聊好吗?”
“晚上聊,拜拜!”
看着她的背影,曹敏啃啃光秃秃的指甲,嗯……她没有穿红衣红裤,大概没有跳楼报复社会不公的企图,但有备无患,她还是联络整栋公寓,上上下下二十六口人,密切注意她的行踪,免得一个怪念头,咻……咚,人肉拼盘贴在公寓前巷道,从此鬼影幢幢,夜夜都要配戴佛珠入眠,否则就有个白衣黑裙女人在床边替你盖被!
吐出第两千三百口长气,孟余邦再也受不了这个花痴秘书,好象除了盯着他看之外,她没别的事好做。
“蒋秘书。”他扯了喉咙连喊五声后,蒋秘书才睁开迷蒙双眼,回应他一声。
“我要的联展企画呢?”
“在……在……”她转动上方涂了紫底金粉的眼睛,笑盈盈地咬起自己的食指……无辜!
“我昨天就跟你说过,我今天、迫切、要使用。”勉强扯出的笑脸,他的斯文用罄,震撼人心的残暴将被唤醒。
“我知道啊……可是,人家忘记了,对不起哦。”咬咬下唇,天真的表情控诉着他的态度过分粗鲁。
“可不可以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企画书?”
皮笑肉不笑,若在此时,孟余邦揽镜自照,会发现自己的这号表情叫作黄鼠狼给鸡拜年。
“嗯……马上好不好,我打个电话给档案室,请他们帮我把企画书调上来,然后,我给你泡杯咖啡,休息一下下,你就可以看到你最想要的东西了。”娇唇微努,裹在短裙下的长腿轻轻勾了一下,右眼快速眨动,媚力外送。
孟余邦压抑往上提的怒火。老爸好友的女儿,不适合当秘书,适合到民视演八点档。
压压涨痛的太阳穴,在她的高跟鞋离开他的地盘时,叩!前额落在桌面上,无奈……
哀怨气尚未尽吐,室内电话响起,娇娇柔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董事长,请问你的咖啡要半糖还是全糖?”她的声音已经加上八分糖,从现在起,孟余邦宣布,他对糖类过敏。
“可不可以请你先调档案出来。”
“档案……哦!我差点儿忘记了,谢谢董事长提醒我,我马上去做。拜——”那个拜字尾音上扬,像绕了几圈的棉花糖,松松软软。
她又忘记档案!受不了、他再也受不了!拿起电话,把全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