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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雀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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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心里,既然认定我多管闲事,何不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他也放下筷子。
  在这里住了七天,她没问他姓名、也没主动提及姓名,七天前与七天后,除了她的伤势复原,他们依然是陌生的两个人。
  “你对我有恩,是事实。”  她沉静地望着他,眼里有着坚决。  南天仇觉得有趣极了。
  她很冷淡,不是那种故作的高傲冷漠,而是很明显不愿跟任何人有所牵扯;但她也同时认为他的确救了她,因为不想欠他,所以坚持还恩情。
  她的性情,真是矛盾,但却不难懂。
  “你真的想还我这份恩情?”
  “是。”她点头,眼神坚定、语气坚定。
  “那么,我要求你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就算还我恩情。”
  “可以。”她毫不犹豫同意。
  “你这么快同意,万一我要你去杀人呢?”  他挑了挑眉。  “说出名字。”一如他所预料,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直接问他想杀谁。
  “我不需要你替我杀人。”她的这种反应,只让他想叹气。“我不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答应,半年后,在这里与我相见。”
  “半年后?”与他相见?
  “对。”他肯定地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想还我恩情,那么就答应,在这半年内好好保重自己,半年后我会再来。”
  她迟疑了下。
  “好。”点头应允,起身拿了剑,就想离开。
  “在你离开之前,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哎,才说她可以离开,她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连早膳都还没用完就要走了。  她是真的性急,还是真那么不愿意待在这里?
  “没有必要。”她头也不回,一脚已跨出门外。
  “当然有必要。”他的声音沉稳地自后方传来。
  “如果半年后你没出现,至少我也明白知道,到底是谁欠我一份恩情没还。”
  她脚步顿了下。
  “萧羽。”说完,她纵身跳出后门外。
  南天仇只叹笑地摇摇头。“以她这种个性,半年内,她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吗?”假如她真的想刺杀齐盛庸,那么他很肯定,她的命,绝对很危险。
  第二章
  秋去冬来,寒岁年末,转眼年关已过。
  云流宫里已经许久未曾这么热闹了,新年刚过,宫主便为四婢举行了婚礼,云流宫里正式宣布多了四个人——就是四婢的夫婿。
  雷块身边紧跟着的,是逗笑、一刻都离不开妻子的夫婿石无过。
  水垠银娇婉依靠着的,是对她一脸疼爱的夫婿蓝镭,也是皇亲定王爷。
  风铮娴静牵手着的,是对妻子百依百顺、敬爱有加的夫婿秋寒星。
  最后,焰珂活泼挽着的,是一脸冷漠、却对妻子止不住深情的任风行。
  四婢脸上的幸福,是看得出来的;而高高兴兴参加完四婢的婚礼,本以为他们掩饰的天衣无缝,但他们偶然的沉默,依然没能逃过云流宫主的法眼。
  继青龙堂主东方情、白虎堂主西门不回相继离宫之后,朱雀堂主南天仇也来到云织接。
  “宫主。”南天仇恭敬拜见。
  听见这声请示,正端坐在楼前石庭上,写书册的云流宫主柳轻非放下笔,抬起覆着面纱的脸;而原本磨墨的随身护卫暗,转眼消失身影。
  “进来吧。”她轻语。
  “是。”南天仇跨过拱门,走上石庭。
  “你也要离宫了?”柳轻非问。
  “宫主知道?!”
  柳轻非一笑。
  “三个月前,当玉牌回归云流宫,你们四人就各自提出请求,希望能有一点时间处理私事。三个月让你们安排好堂中事务,也交给四婢一些权利。让她们能在你们不在时,处理堂中事务、这不就是为了现在?”
  南天仇一愣,然后笑出来。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宫主。”
  “我说过,你们有私事要处理、或想离宫游历,我不过问、不干涉,也不会阻止,只希望你们记住,你们四人,是云流宫四堂之主,无论你们发生任何事,云流官都会全力支持。”
  “属下明白,谢主。”
  “我想,水玥和蓝镭也将动身回金陵,你是否要与他们同行?”  柳轻非眼里闪过一抹洞悉的慧黠神采。  南天仇再度一愣,难得赧了颜。
  “属下……会独行。”  看来宫主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他再掩饰也是多余,不如就大方承认了。  柳轻非点点头,只手托腮,露出思考的神情。
  “还记得,你将白玉如意送到都尉府的事吗?”
  “属下记得。”  当初水玥受伤,无法完成玉牌主人的托付,是他将白玉如意送达,水玥才算完成任务。
  “如果有空,不妨了解关于白玉如意的前因后果,对你也许会有所帮助。”柳轻非暗示。
  “属下会记住。”虽不明所以,但南天仇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就好,你去吧。”
  “属下告退,宫主请保重。”南天仇躬身行礼,便转身退出云织楼。
  他一离开,柳轻非再度执起笔,原本消失的暗再度出现,继续磨墨,仿佛刚才从未被打断过一样。
  “暗,对四婢的夫婿,我那么要求。可是对于四堂之主的伴侣,我却任他们自由选择,这样会不会不公平?”她低语。
  “不”
  “我会不会太偏心?”
  “不。”
  “万一,四婢的夫婿有微辞怎么办?”
  “不。”他们绝没有这种机会。
  柳轻非微偏颔首,想了一想,唇瓣泛出轻笑。
  “朱雀翩翩向南天。”  书写,落款。纵然有羽翼能橱翔天际,终究难脱七情六欲,难过情关。  只是,一向温和处世、不与任何人结怨的天仇,一旦动了情,会是怎生的模样?
  过—回岁末,继神龙、伏虎后,朱雀,亦展翅飞离云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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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台烟雨,繁华红尘,秦淮河畔的富丽一如以往,即使在寒冷的一月天,众多美丽精致的画舫上,人声依旧喧腾。
  然而,在这个画舫如美女般竟艳的秦淮河畔,却有一艘古典质朴的船只立于河上,里头既没有丝竹乐声,也没有人献舞,连人声交谈都很少。
  这艘船只前后都立着几名侍卫,里头来回的奴仆不多,但已足够应付船上人所需要的服侍。
  “天仇哥哥,既然你也要来金陵,话什么离宫的时候,不和我们一起走?”水玥不满地问道。
  “你和蓝镭新婚燕尔,我怎么好打扰?”南天仇笑笑地回应。
  “可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也要来金陵。”水玥还是不满。
  “有没有说,结果都是一样,我一到金陵,你不就知道我来了?”
  “那是因为蓝镭的人发现你,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天仇哥哥对单独游历江湖有特殊偏好,总不爱报告行踪,更不会刻意去找任何人。
  “就是知道定王爷有这份能耐,所以说与不说,都没有差别。”南天仇的回应还是一贯不温不火。
  水玥气闷,说不过他,只能拿筷子戳碗里的饭出气。
  “天仇有他的想法,至少现在他人在这里,不会消失的。”蓝镭温柔地包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虐待饭。“既然天仇不想说,你也别强求,反正,我的人会跟着他,随时将他的动向告诉我们,这也一样。”
  既然他抱持着说与不说都没差别的想法,那么为了爱妻,定王爷蓝镭决定顺他的意,干脆派人跟着他了。
  “蓝镭,你这是帮着水玥监视我。”南天仇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好歹蓝镭该念着当初他的“举手之劳”,若没有他的帮忙,蓝镭怎么能那么顺利娶到水玥?
  “只是顺你之意。”  蓝镭淡淡回道。
  “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心思应该放在妻子身上,而不是派人监视我。”南天仇提醒:“水玥,你也是。有了夫婿,你该多陪他,别让他觉得自己受到冷落,而你关心别人比关心他还多。”
  “我和蓝镭一直在一起呀。”  水玥皱皱鼻子。她当然很关心丈夫,可是,她也很关心这个从小照顾她的大哥。
  “知道你平安,水玥会比较安心。”蓝镭帮着妻子。
  “我可以照顾自己。”南天仇闻官失笑。
  他独自行走江湖多年,从来也不需别人多操心,怎么这对夫妻才刚成亲,却都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了?
  “既然人在金陵,就住在我府里,免得水玥老是担心你。”
  蓝镭这句话一说,等于只要南天仇在金陵一天,就得住在定王府,接受他们夫妻的“招待”。
  南天仇看了看蓝镭、又看了看水玥,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我住在定王府就是。但是,我希望保有行动自由。”他可不要真的有那种一出门,就有人跟的排场“可以。”只要别让他的爱妻担心,南天仇想做什么,蓝镭绝对没意见。
  他们的船,缓慢地靠边航行在河道上,不去挡到任何一艘营生的画肪,在交错的船身上,由对船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顿时将其他嘈杂给压了下去。
  “只有弦音,没有感情。”  蓝镭摇摇头,这琴声算不上好。  “风铮弹得比她好太多了。”正要喝汤的水玥作了个评语。
  “但是,这已是近来,秦淮河上公认最美的琴音。”南天仇微微一笑。不住在金陵、不是金陵人,但对金陵城里的动态,他却清楚不已。
  弹琴者,是近来金陵城里公认最富才色的花魁,海棠姑娘。这首由她弹出的“凤舞曲”,在河畔一带,已是无人不知。
  水玥稍稍掀起竹帘,看见对船的船头有着都尉府的旗号,她连忙放开,缩回蓝镭身旁。
  “怎么了?”蓝福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她现在是王妃了哦,白玉如意也给他了,不必再怕他了。水玥在心里不断安抚自己。
  南天仇挑了下眉,同样掀开竹帘,再缓缓放下。
  “是都尉府的旗帜。”他对蓝镭说。
  蓝镭点点头,一手搂着水玥的肩,提供他的保护。这里不只有他,天仇也在,没人欺负得了她。
  深吸口气,水玥重新露出笑颜。
  “对了,天仇哥哥,你特地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我来等一个人。”南天仇坦白地道。
  如果他将留在金陵一阵子,就表示他得接受他们两人的“关心”。与其到后来被逼问,有些事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等谁?”水玥更好奇了。
  “一个欠我救命之恩的人。”南天仇用微笑阻止她再发问。
  琴音由远而近,在两船交错时,乐声响到最大,在短暂的重叠后,两船各朝不同的方向继续航行,琴音由近交远,在约莫拉开两个船身的距离时,琴音突然中断。
  “嗯?”与蓝镭对饮的酒杯顿了下,南天仇神情一凝——
  “刺客、有刺客!来人!保护都尉大人……抓刺客……”
  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夜晚河畔的宁静,几声惊叫后,其他画舫纷纷自动快速滑开,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只消片刻,原本拥挤的河道上,只剩一艘还滞留河上。
  蓝镭下令让船停住,然后搂着水玥,与南天仇一同走上甲板。
  “有人行刺齐都尉?”  水玥怀疑地问。
  在金陵城,谁不知道都尉府的势力连官衙都要怕上三分,有谁还敢那么大胆行刺齐盛庸?!
  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她的话,蓝镭将她拥得更紧,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毕竟混乱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就处在多事的河道上,他不希望危险波及到水玥身上。
  南天仇眯起眼,就着微亮的灯光注视着那艘画肪上的动静——
  那船舱里不断传出痛呼、与齐盛庸愤怒的叫嚷后,一抹略嫌纤瘦的黑色身影与齐盛庸对打出船舱,在一招成功划伤齐盛庸的手臂后,自己却失足落水。
  该死。南天仇忽然叹气。
  “天仇哥哥?”这声叹息,引来身旁两人的注意。
  “你们先离开,最慢一个半时辰,我就回去。”
  说完,他飘然的身影轻易跃上岸,消失在岸边。
  “天——”水玥连唤声都来不及,只好不满地嘟嚷:“怎么跑这么快?”
  “可能他有急事吧。”蓝镭搂着她回舱房,下令靠岸。
  从认识以来,天仇一向以儒雅、不急躁的形象见称,完全符合“慢郎中”这个说法,只有在处理水玥的事时,他才刻意显出强势的魄力,但不急躁。
  他这种急切的模样……只怕就算是云流宫的人,也没看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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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天仇顺流而走,动作比都尉府的搜索人马快了一步,在城南河道转弯处,发现了一抹载沉载浮的身影。
  哎!
  他顺手抽出岸旁人家的竹竿丢向河里,从岸上一跳,轻易人止于河中央,再伸手搂起那抹身影后,随即跃口岸上。
  不意外的,远远又传来士兵搜索的声音。
  “仔细地搜!只要找到刺客,都尉大人重重有赏!”
  南天仇脱下她湿透的外衣,将那套她老是用来当刺客的夜行衣丢沉入河中后,再脱下肩上的保暧披衣,将她冰冷的身躯包住,打横抱起。
  望着她沉闭的苍白脸孔,南天仇只能叹气。
  “难道每次遇见你,你都非得这么‘惊天动地’不可吗?”
  前有追兵,走不得。南天仇抱着她跃上屋檐,再迂回绕向另一边的街道,速速奔回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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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情况特殊,南天仇没从王府正门口进来,而是将昏迷受寒的人儿安置在床上,唤来女婢为她脱下湿衣眼、泡过含药的热水、再换上衣服,而他喂她喝进祛寒的药汤后,才回到王府前厅。
  结果,水玥与蓝镭都在那里等他,非常好奇他急着跑走是为什么。
  “天仇哥哥,你救了一个刺客回来?!”水玥瞪大眼。
  “身为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南天仇回答得很平淡,但才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这样吗?”  水玥极度怀疑。
  “水玥。”蓝镭搂圆满是疑惑与好奇的妻子,以眼神安抚她稍安勿躁,才转向南天仇。“你认识她?”
  “认识。”南天仇点头。
  “她就是你在等的人?”蓝镭深思地问。
  南天仇只是笑了笑,不正面回答。
  “等她醒来,我会带她回分堂口休养。在这种情况下,她留在王府,只会带给你麻烦。”
  “你和她,都得留在这里。”蓝镭纠正。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让他们离开,才真的不安全。
  “对,天仇哥哥,你不能走。”  水玥附和丈夫的说法。“如果她的身份被发现,齐盛庸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留在王府里,至少没有人敢随便抓她。”
  “你和蓝镭的好意我明白,但你们现在应该过的,是无忧的新婚生活,而不是为我、或为一个陌生人担心。”
  “天仇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见外?!”水玥嘟起唇。“如果让宫主知道,她一定也会要我帮你的。”
  南天仇笑了。
  “水玥,你忘了这里也有宫里的分堂吗?齐盛庸动不了我的。”南天仇相当有自信。
  蓝镭蹙眉。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救她而已。”他如兄长般,慈爱地望着水玥。“水玥,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能力。四堂之主,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难道你对天仇哥哥,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不是啊。”  她低应一声,小小声地道:“人家……只是想帮忙嘛……”  “真想帮忙,就把蓝镭的船跟总管李叔借给我如何?”南天仇微微一笑。
  “借船?”水玥和蓝镭都是一愣。
  “借船躲人,也许顺流而下,再往南游历。”而李叔是最适合开船的人,河上出现任何状况,他都能应付。
  “就天仇哥哥……跟那位姑娘?”两个人?!
  “当然还有别人。”其他如船仆、护船的人等等,他已有人选。“但,不包括你和蓝镭。”
  水玥询问地望向蓝镭,蓝镭点点头。
  “可以。”只是借船,有何难?
  “谢谢。”
  “公子。”一名女婢匆匆由后院跑来。
  “什么事?”南天仇问。
  “那位姑娘醒了,可是她——”呃,女婢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正拿着房里惟一的利器——剪刀自口卫。
  “我知道了,谢谢。”  打断女婢的话,南天仇望向蓝镭,“你们先休息吧,其他事先别管。”  “嗯。”蓝镭点点头,便搂着妻子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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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身上仅着素白中衣,她的外衣不见了,甚至连这件中衣、或更贴身的衣物,也不是她原来的……她在哪里?
  寒冷的一月天,即使在房里,温度仍然非常低。
  她警戒地站在房间中央,背靠着木柜,她长发披散、四肢冰冷。
  刚刚那名看守她的女婢跑出去,不一会儿,房门口已被另一道身影占据。
  “你不该下床的。”不请而来的人进入屋内,顺手带上门。“你受了寒,应该多休息。”
  “你?!”她看清楚他,眼里闪过讶异,头却有点昏。
  “我又救了你。”
  “多事。”
  好熟悉的一句冰冷台词。
  “如果不多事,你会冻昏在河里。”他不以为忤地朝她走去。
  “站住!”离她三步远,他闻声止步。“别再靠过来。”她后退,脚步不稳。
  “我不会伤害你,你回床上躺好。”他温言说道。
  “我……”为什么头好晕、又想吐?她握着剪刀的手放松,虚弱地扶着头,身体感觉虚浮。
  “你受了寒,没那么容易好。”他跨向前,取开她手上的利器后,在她倒下之前,将她横抱起,放上床铺。
  “你——”她揪住他衣服,想斥责他的无礼。
  “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乖乖休息。就算你想生气,也得等身体恢复了再说。”他拉起她的手。
  “你想做什么?”她虚弱,但不代表意识模糊。
  “把脉。”他凝神。诊断她的病情。
  “放手!”
  “现在逞强,对你没有好处。”他摇摇头,将她的手放回去。
  “不要你管。”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我说过,我救人不会只救一半。”他还是这句话。特别是,不会救她只救一半。
  “这里是哪里?”她问。
  “定王府。”
  “你住在这里?”
  “不,我是这里的客人。”
  “我要离开。”她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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