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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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为捧着那几个野果子,一脸错愕,她却已在离他数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坐了下来,冷冷地道:“快点吃,吃完了跟我走!”
野果子酸中带甜,虽然季少为几乎连果核儿都吃掉了,可还是觉得饿。
不过好歹休息了许久,又吃了些东西,身子到底恢复了些气力,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手足麻木浑身无力了。
他站起身,跟着那少女沿江岸往前走去。
终于看到不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光亮时,那少女顿住脚道:“前面是几户农家,你自己去投宿吧。”
季少为一怔:怎么,难不成她还要回去继续寻她的玉坠不成?
心下一急,也忘了她不许他说话了:“姑娘,你还要回去找你的玉坠么?天这么黑了——”
“闭嘴!谁要你假惺惺来充好人?”少女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斥道,随即却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我已然找了一下午,再去找怕也没用了!”
季少为心下又是歉疚又是难过,连忙恳切地道:“姑娘,你那个玉坠很贵重吧?是什么样子的?明日咱们去寻家玉器店,我重新买一个给你,可好?”
“啊呸!”少女冷冷地啐道,“你有钱了不起啊?你以为你有钱就赔得起么?”
季少为语塞:他可没夸口说他有钱好不好?
少女却又开口,只是声音里却带了许多苦涩的味道:“你知道么?我刚满一月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那是我娘在这世间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你就再有钱,还能将我娘的那块玉坠赔回来么?”
她清削的双肩微微抖动,想必又有眼泪流了下来。
季少为无言以对,半晌方又道:“姑娘,那你可否留下芳名,日后——”
“你还敢提日后?”少女冷冷地打断他,伸手抹去面上的泪痕,又道,“今日若非怕你才溺了水经不住,我早将你一顿好打!哼!日后,你还是多烧高香,最好不要再叫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少为张张嘴,终是不知再说什么好。其实他很想说,玉坠即使不是原来那一个,他也很想再买一个上好的送给她;扯坏了她的衣服,他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很想给她再做身漂亮的新衣服。
可是他不敢说,再提她的衣服,只怕她连他才溺了水也不顾及了,真的将他一顿好打也说不定。
而她也没有打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身形一展,径自飞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季少为怔怔地在夜色中站了许久,回想起今日的遭遇,仿佛做了一个十分惊险奇异的怪梦。
后来他就在一户农家借宿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问好路正要赶回富阳时,却遇到了来寻他的同安与艄公父子,还有一个陌生的汉子。
同安对那少女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见面就跟他绘声绘色讲述昨日的情形:那少女一脚踩翻了船,把一干辽狗都倒进水里,她自己却轻轻巧巧翩然一跃,就站在了侧翻的船舷上,是唯一没有落入水中的人。那些契丹人虽然会水,却都并不十分精于水道。那少女顺手捞起一根船桨,将那些契丹人悉数打入水里,再也没有游上来的机会。
而同安与艄公父子刚入水时,因为要对付契丹人的砍杀,都无暇分神照顾季少为。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季少为早已被江流冲走。
那少女踩着船桨与契丹人的浮尸,飞身赶上亦被江流冲走的小舟,才追上了已渐渐被江流没顶的季少为。
片刻之后,大家看到她在很远的地方,拖着季少为浮上江面,往江边游去。那少女一看就是弄潮的好手,拖着一个溺水的人,竟然还能游得那样飞快,当真令人乍舌。
同安的水性也并不出色,便终于没有追上去,只得和艄公父子寻处近些的江岸爬了上去,才惊讶地发觉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汉子。
大家吓了一跳,险些都把他当成了那些契丹人中的一员。不过随即就弄明白原是误会一场,那人竟是被契丹人追杀的唯一幸存者,本借着水性出色,想在季少为所在的船下暂避一时,不料那些契丹人竟追了上来,反而害得这一船人也险遭杀戮。
他说自己名叫阿拓,只因昨日无意中听到契丹派奸细进入中原的消息,被契丹人发现,便遭到他们追杀,以至于同行的伙伴尽遭毒手。
阿拓因连累得季少为险些丧命,心下甚觉过意不去,便自告奋勇要护送季少为回家。而季少为正好缺少一个合意的贴身护卫,见他武艺高强,甚有留用之意,可巧阿拓也恰好要寻个差事,于是就这样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季少为又向附近的人打听,可否晓得那绿衣少女来历姓名,却根本无人认识这样一个人。
后来他一直多方打听,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个身背大刀一身墨绿衣衫的少女。那个突然出现救了他两次的少女,就又那样突然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以至于他日后常常从关于她的梦境中醒来时,几乎会怀疑,当年自己大约也只是做了那样一个奇异的梦而已。
直到那日跟左逸出去吃酒,才出门就被拢月母女拉到小巷里去求情。谁也没有想到,半路竟突然杀出个来打抱不平的女侠。
一眼看到那英姿飒爽的女子,季少为就觉得心头蓦然一震:怎么这么像她?
可惜时隔五年之久,他对救命恩人一直念念不忘,人家却早已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第二日晚上,季少为被秦若缠不过,只得絮絮地又接着讲了下去。只是看慕晓净脸色不善,他就把不慎拽坏人家衣衫的事情略去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他也没有说。那就是自那时起,他就常常梦到自己找到了那位绿衣少女,与她执手相看,言笑晏晏。如今人是找到了,可惜那个她想与之执手相看言笑晏晏的人,却不是他。于是,他只好夜里继续做他的梦,白天醒来却又千方百计帮她去引得另一个人的注意与关心。那个人又如何知道,他看似平静的笑容后面,盛着怎样满满的羡慕啊?
秦若却听得两眼放光,惊喜道:“啊?你是说,你终于还是找到那位绿衣姑娘了?”
“是啊。”季少为微笑道。
秦若拽住他衣袖,急忙追问道:“那你到底问清人家叫什么名字了没有?人家还记恨你不?是不是真的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季少为被她急切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微一停顿方道:“那位姑娘,嘴上虽然说得凶狠,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记恨归记恨,当年那一晚,若不是她好心去找了野果子给我吃,我只怕根本都走不到那农户家去借宿。”
秦若连连点头,满脸都是向往之情:“是啊是啊,其实她人很好的——听你这样讲,我也好想见见那位姑娘啊!”
“是吗?”季少为失笑道,“其实你已然见到人家了呀!”
“啊?”秦若一下愣住。
季少为笑着看一眼慕晓净,慢条斯理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秦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指着慕晓净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慕姑娘?”
季少为含笑点头。
秦若立即一把抱住慕晓净的手道:“慕姑娘,原来你这么威风啊?以后有了空,你也教我学武功,好不好?”
慕晓净被她钦慕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连忙道:“秦姑娘,休听季公子谬赞,我也不过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威风的?”
一直很少说话的顾子曦突然曼声道:“秦姑娘乃大家闺秀,学什么不好,何必非要学着舞刀弄棒的?”
慕晓净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是听三哥讲来,慕姑娘多叫人羡慕啊!”秦若略一停顿又笑道,“能将我三哥唬得不敢说话的人可不多呢!”
慕晓净不觉红了脸道:“秦姑娘,切莫再提那件事了。我那时候年纪还小,脾气坏得很。”
秦若咯咯笑道:“慕姑娘,你别看三哥平时说话不愠不火的,自从他对我那两个哥哥大打出手之后,家里就没人敢惹他了。近几年,他生意越做越大,更是财大气粗,现在谁跟他说话都陪着三分小心呢。”
季少为一脸无奈道:“若儿,你不要当面造谣中伤好不?我几时变成了那样的冷面霸王啊?”
秦若笑得更欢:“慕姑娘,我想看你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啊!”
慕晓净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心道:其实我已经打过了,只是你们都不曾看出来而已。
第13章 第十二章 人事非无处觅当年
秦若虽然缠着慕晓净要学武功,可是慕晓净看看那官家小姐娇滴滴的样子,实在不知能教她些什么。
可她一双明眸水光潋滟,求恳地瞧着人时,颇有些楚楚可怜。
慕晓净虽是个女子,都觉得无法拒绝,只好问道:“不知秦姑娘想学些什么?”
“慕姐姐,你舞剑的样子很好看啊,那我就学剑法吧?”秦若欢喜地道。
慕晓净知道她也不真是学武的材料,于是就教她一套最简易却甚是好看的剑法。
只是,同样一套剑法,慕晓净舞起来风声飒飒凌厉逼人,到了秦若手里,却根本就像是席间美人助兴一舞。
季少为与顾子曦立在客栈的廊下并肩观看,忍不住各自莞尔。
秦若舞得香汗淋漓,停下手来,看到这两人脸上的笑容,不由问道:“你们笑什么啊?”
季少为颊边那个小酒涡儿便又深了几分,煞有介事地道:“嗯,美人花间舞,醉煞两官人。”
秦若丢个白眼给他,撇嘴道:“哼,你一天到晚就会取笑人!顾大侠,我学得如何?”
顾子曦忍着笑道:“秦姑娘舞姿轻灵曼妙,人间罕有。”
秦若于是知道他二人原来都是一般促狭,只是同顾子曦没有那么熟,不好意思说他,便径自拉着慕晓净走了,一边道:“慕姐姐,我三哥弄丢了你的玉坠子,你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一定要他赔一个上好的给你,等到了京城我陪你去‘梦石斋’挑,可好?”
慕晓净尚未搭腔,就听到季少为在身后道:“若儿,你倘能说动慕姑娘去挑一个坠子,我也送你一个。”
秦若大喜:“我不要坠子,要镯子可行?”
季少为笑道:“随你。”
秦若于是眼巴巴地把目光转向慕晓净,却见她已垂下眼睫——这个女子平日本不爱多说话,尤其她垂下眼睫轻抿嘴唇的时候,便更有一种清冷的感觉,叫秦若再也无法跟她继续玩笑下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汴京城的时候,已过晌午。
季少为叫车夫在一家酒楼前停住,跳下车对顾子曦与慕晓净道:“二位,且在这里将就用些午饭吧。若儿,现在去舅舅家怕也过了午饭时候,不如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可好?”
“三哥请我吃午饭,我有什么不乐意?”秦若笑道,一边戴了面纱,慢慢下车来。
顾、慕二人抬头看时,那酒楼雕梁画栋,宾客盈门,顶上挂一金字招牌,上书“味之轩”三个大字。
门内已有一个打扮十分齐整的行菜迎了出来,一眼看到季少为,立即露出十分惊喜的神情:“三公子,你回来啦?”
季少为微笑着略一颔首道:“小周,还不快将我这几位客人迎进去?”
慕晓净正好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季少为负手立在门前,面上似笑非笑。不知为何,她突然就发觉此人这副神情,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叫人不由自主便想要对他点头哈腰。那时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心头一震:眼前人比之当年,并不只是多长了几岁那么简单。当年那个安静的少年,如今早已是富甲天下名动四方的人物了。
那叫小周的行菜将一行四人领进一间雅阁,殷勤地服侍众人坐下。
季少为道:“小周,你去将我们随行那些下人也招呼一下。里面有个丫头有身子,叫她不要吃酒,再让小郑烧些百味羹给她喝,汤里多放些陈皮。”
小周微笑着一躬身道:“三公子还是如此细心,小的知道了。”
正说着,雅阁的帘子一挑,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探头进来,堆起满脸笑容道:“三公子,你回来了?哟,秦姑娘也来啦。小周,这里我来侍候就是了,你下去吧。”
季少为摆手笑道:“咳,你如今好歹也是掌柜了,怎能还当行菜使唤呢?倒不如坐下来招呼我这几位贵客吃些酒。小周,你去招待我们那些下人,叫小胡在此候着吧。”
然后他又转向顾子曦与慕晓净道:“我来为诸位引见一下,这位是‘裂天剑客’顾少侠,这位是‘洗雨剑客’慕姑娘。顾兄,慕姑娘,这位是此间的霍掌柜。”
顾、慕二人与那霍掌柜彼此打个招呼,心下不禁都有些讶异:早知道他面子大,却不曾想到他连吃顿饭,掌柜的都会亲自过来侍候。
此时,那小周已然退出去,又进来个看着同样伶俐的行菜,想必就是那什么小胡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
那小厮手里端一张锃亮的银托盘,给每人面前上了一套锃亮的银制杯盘碗筷。
霍掌柜便略略起身道:“诸位,不知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什么口味的?”
顾子曦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霍掌柜和季公子做主就是了。”
那霍掌柜忙道:“顾少侠客气得紧,这酒楼亦是三公子名下,其实就当是三公子的家宴了,因此大可不必如此谦让。”
顾、慕二人这才明白,怪不得此间掌柜见了他也是又点头又哈腰的,原来他才是这家酒楼真正的主人。
季少为亦道:“家里不知我今日回京,定然不曾有所准备,因此才来到此间。其实就同少为家里一样的,二位莫要太过客气。”
霍掌柜又与顾子曦谦让了几句,实在是盛情难却,顾子曦便为自己和慕晓净随口点了两道时鲜菜蔬。
霍掌柜又转向秦若道:“秦姑娘,还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那道麻腐海参么?”
秦若笑道:“霍掌柜好记性,尹大师那道麻腐海参我确实还没吃够呢。”
看大家都点了菜,季少为便对霍掌柜道:“就这样吧,其他的你叫尹师傅瞧着上就是了。”
“是。”霍掌柜点点头,这才转向小胡道,“小胡,那你去吩咐老尹,叫他再捡拿手的菜,自己瞧着上几道。”
小胡答应一声,出去了。
吃过中饭要起身时,才发现富盛候在雅阁门口,一脸焦急之色,一见季少为忙道:“三公子,你那个叫拢月的丫头,不知为何,方才突然晕过去了。”
季少为挑挑眉,有些意外地道:“哦?竟有这等事?”
霍掌柜连忙很有眼色地接口道:“三公子,不如叫小周套驾车先送她回府,可好?”
季少为于是点点头道:“嗯,有劳了。既然如此,叫小周顺便交代宋管家,让他打发一辆车到秦府门口候着,一会儿接我回去。”
霍掌柜点头称是,将众人一直送出门外。
慕晓净此行本就为护送秦若而来,自然要把她安全送到家才算交差。
顾子曦因着秦恪俭是师父的好友,既然来了,自当拜会。
季少为更不用说,他虽是庶出之子,但也得尊秦恪俭一声舅父,自然也不能不登门。
于是便一起进府拜会了秦恪俭,寒暄两句,秦恪俭又送了两封银子给慕晓净权当酬谢,三人这才一同告辞出来。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二位且在寒舍将就一晚,不知意下如何?”季少为道。
顾子曦道:“中午已叨扰了季公子一顿午饭,如今怎好意思再去府上打扰?我们还是去城西‘天福客栈’住宿吧,反正后天就是与东侠约好的日子。”
季少为道:“此去‘天福客栈’还有多半个时辰要走,到了那里天都黑了。舍下倒是离得不远,二位莫嫌寒舍鄙陋,且随意将就一晚,何况少为还有一事需要二位略施援手。”
其实他若只说客套留宿,顾子曦也就推辞了。但如今一路同行,本来就是盛情难却,何况人家又提出希望援手,顾子曦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道:“那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不知季公子有何差遣?”
季少为略一沉吟道:“大街上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还是先到舍下再说吧。”
顾、慕二人对视一眼,也觉得不便再多说什么,就跟着来接他回家的马车,一起到他家里去了。
季少为的宅子离秦家只有三条街,很快就到了。
宅子从外面看起来,与寻常殷实些的人家也无太大区别,只是门口早有一管家模样的老者带着两名小厮候着了。
一见季少为挑帘子,那两名小厮立即迎上来扶他下车。
季少为却摆摆手,自己跳了下来。
管家宋诚也已迎上来道:“公子,怎么会受了伤?还好么?”
季少为微笑道:“不打紧,好多了。”
然后就同管家一道将顾、慕二人让进院子。
宅院很大,内里布局很整齐,虽然花木成林,但并不给人繁复之感,反而觉得简约大方且赏心悦目。
季少为径自将二人带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的布置也是十分简单,除了两个书架,窗台上几盆花草,就只有一张书桌、一只小几与几把椅子了。
三人分宾主坐定,管家宋诚先给众人奉上清茗,然后又递给季少为两张纸条,躬身退了出去。
季少为打开纸条,一一看完,方道:“顾兄,那天左少临走时跟我说了句十分要紧的话。”
顾、慕二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那邪少左逸跟他说了句什么。
季少为神色凝重,缓缓地道:“他说:‘少为,你那个丫头拢月是假的。’”
顾、慕二人大吃一惊:假的?他怎么看出来的?
就听季少为接着道:“因为他数日前曾在小巷里见过一次真正的拢月。他是大夫,仅凭一个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那丫头有了身子。可是,与我们一同上京的这个女子,虽然声音容貌无一不模仿得惟妙惟肖,而且连拢月的身段都足够以假乱真,可是真正有了身子的人走路时那种姿势,她却只得其形而未能得其神。”
顾子曦与慕晓净面面相觑,不由都暗暗吸了一口气:那邪少左逸居然仅凭一个走路的姿势,便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委实令人惊讶;而这个季少为,明明当日就已知道身边多了一个易容假扮之人,一路走来居然丝毫不露痕迹,城府深得却也足以叫人乍舌。
顾子曦略一沉吟,方又问道:“那么,季公子一路走来却丝毫不动声色,意欲何为呢?”
季少为道:“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何企图。”
慕晓净也不由好奇起来:“那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日日给我们中的一人暗暗下药。”
顾子曦露出些许了悟的神情:“哦?不知是哪一位呢?”
他嘴上虽然在问,可是心里却已猜到七八成:假冒他的丫头,一路跟来,除了给他下药还会是谁?
谁知季少为右颊边那个小小的酒涡儿突然浅浅一现,随即他直直地盯着顾子曦道:“那一位被下药的,其实正是顾兄你!”
顾子曦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怔住。
第14章 第十三章 假婢女原是邪魔道
乍一听到这样叫人不能置信之事,连慕晓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