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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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呈上来。”
“可是……”左重易微微犹豫。
“怎么了?”
左重易看了一眼左重明,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前几日儿臣已将酒带给三哥了。”
“噢?重明,酒呢?”
左重明身着戎装,立在马的右边,神色略有迷惑:“儿臣不记得有此事。”
“这是怎么回事?”持帝看向五皇子,问到。
左重易瞪大了眼睛,非 常(炫…书…网)惊讶:“儿臣前几日去明华宫……偏巧三哥不在,儿臣便将酒给了汐暖了,还千万嘱咐她要告诉三哥。”左重易磕了一个头,“父皇可以叫汐暖出来对质。”
持帝静了会儿,沉声道:“重明,汐暖呢?”
左重明微微一愣,目光闪烁了下:“儿臣……”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仍是没说下去,只是垂首看着地面。
“怎么了?三哥?将汐暖叫出来不就都明白了么?”左重易抬眸看向左重明,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就快成功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成功!他要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将他拉下马!
“难道是什么事让三哥不能叫汐暖出来?还是——三哥故意不想打胜仗呢 ?”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这一仗关系着弈朝前程,也因此持帝此次会亲自践行,可是不过叫个丫头来问话而已,三皇子却迟迟不语,莫非这中间……
宜诚王站在台上,心下着急,这三皇子在做什么!整个弈朝都在看着他领兵出征呢!若是践行仪式上出了什么纰漏,别说这仗打不成,便是侥幸无事,以后也会在大臣中落下口舌!
宜诚王微微蹙眉,方想上前,忽然感到有人扯住了他的袖子,回头一看,却是左重明的婢女萱草。
“王爷,皇上自有安排。”萱草淡淡道。可眼中却掩不住一抹悲色。
宜诚王一愣,不禁微恼:“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奴婢是您,”萱草怔怔看着静立的戎装男子,“我会静观其变的 ,王爷。”
“五弟令三哥那般为难么?”左重易抬眸,扬声道。
持帝看向台下戎装的儿子,微微皱眉。
左重明垂首立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一眼看去,却让人觉着一份疏离,仿佛根本不闻周围的议论,便那样恬然淡然漠然的立着。
水色夫人站在台上,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脸色苍白,却无奈这时她根本说不得什么。
持帝缓缓一扫四周,大臣们立刻安静下来,然后他微微沉声:“重明?”
左重明终于抬眸,隔着太远,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可是那空蒙的目光遥遥望来,落在人身上便有了一丝清冷的意味。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左重易只觉喉间一滞,一股惧意油然而生。
“其实有时候,我很想做一个好儿子或者……好哥哥。”左重明极轻极轻地一叹,可是那话语却清晰地传入持帝与左重易耳中,七分漠然,两分寒意,一分……隐隐的无奈。
“如果五弟执意要与汐暖对质的话……”左重明微微一笑,扬声唤道;“汐暖。”
随着他这一唤,台子后面便有一女子托盘而出,盘上放了五杯酒,她脚步略有些踉跄,走至台前,便惶恐的跪下来。那女子方才一直垂目走着,左重易看不见她的容貌,此刻女子就在他身边,他抬眸看去,惊讶得几乎站不住身子。
汐暖?!怎么可能?她没有死!
汐暖是他送给左重明的,他自然不会认错,可是探子回报说亲眼看见萱草将浑身是血的汐暖拖进了后院……到底哪里出错了?
“你就是汐暖?”持帝盯着地上的女子,沉声问道。
“是 ,奴婢是……”汐暖显然是紧张极了,声音都在发颤。
持帝抬眸看了一眼台下的左重明,戎装的男子淡然而笑,眼中没有一点情绪。
“既然酒在你手上,为何不与三皇子说明?方才也不呈上来?”
“这……这奴婢……”汐暖微微打了个颤,才断断续续说下去,“奴婢见三皇子这几日一直很忙,不忍打扰他。奴婢想……反正这酒是用来践行的,到不如今天再拿出来,可是方才皇上与皇子们一直在说话,奴婢就……”
“噢。”持帝应了一声,过了半天才又问道,“真的?”
“奴婢……奴婢不敢说谎……”汐暖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
持帝静立着没有说话,大臣们也静默不语,一时阒然无声,只有战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许久,持帝微微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然后他转头看向左重易,目光便冷了几分,“怎么样,重易?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儿……儿臣……”左重易方才一直怔怔看着汐暖,此刻一个激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儿臣满意……”
“将酒呈上来。”持帝未看左重易,只淡然道,“你退下吧。”
“是。”左重易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只一直盯着汐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有把什么酒送给汐暖!他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
“怎的了,五哥,脸色好差劲啊。”
左重易正懊恼间,却听身后一声嗤笑,回头看却是七皇子左重亭。左重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一杯是父皇,一杯是太子的,一杯是三哥的,还有两杯是皇后和水色夫人的。”看着众人饮下了酒,左重亭支肘捅了捅左重易,“五哥真不够义气,好歹也给兄弟们准备几杯。”
左重易回头瞪了左重亭一眼,兄弟们中就这小子和左重明走的最近,也不知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和左重明串通好了来气他!
左重亭没有注意到左重易的目光,只是看着台上:“五哥,这酒真有这么神奇?”
“我怎么知道?”左重易愤然喃喃了一句,“这酒又不是我……”
话未说完,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水色夫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已有鲜血从裙下渗出。宫女们见了血都惊慌失措起来,场面一下子混乱,只听见有人在尖叫,四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
左重易有些木然的转过头去,脑中有那么片刻的空白,待他回过神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左重明。那个容如冠玉的男子偏巧转过头来,漠然的笑容里不掺一丝情绪。
那一瞬间,左重易只觉凉意兜头淋下。
有一步走错了。
而这一步之错,满盘皆输。
第二十一章·未完
第二十一章(中)
十月初十,持帝为三皇子践行,却不料中途被五皇子左重易阻挠,错过了出军吉时,暂将行军日延后两日。
而这一天,景州又失一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重易心怀不轨,意欲谋反,致三皇子行军不顺,水色夫人龙裔不保,此鸮心鹂舌,罪大恶极,即日起,家财尽收,贬为庶民,交由刑部处理,钦此。”
最后一字落地,柳美人疯了般张臂挡在儿子身前,妆容被泪水冲刷得糊乱:“易儿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不会的!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母亲。”左重易轻轻推开柳美人,缓缓磕了一个头,“草民接旨。”
“易儿,”柳美人呆呆地看着爱子,忽然掩面痛哭起来: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
“柳美人,你也莫伤坏了身子。”前来宣旨的公公也见着不忍心,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催促左重易,“走吧。”
“嗯。”左重易应了一声,至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他看向悲痛欲绝的母亲,心中抽搐了一下,别过脸去,“母亲若是有空,就来看看儿子吧……啊,不,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左重易微叹一声,跨出门去,阳光迎面打来,左重易不由得一颤,眼前一阵恍惚,是十二年前吧,他站在金銮殿里,也是这样阳光明朗的一天,他看着白衣的小人从光影里走来,他嗤笑了一声,那个素未谋面的三哥孤身走入殿中,身形单薄的像张纸——怎么会是哥哥呢?那人明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
只是十二年后……
“哥哥,终究是你赢了。”左重易轻不可闻地一叹,一旁的公公凑上前来:“你说什么?”
左重易一愣,认出那是父皇身边的景德全景公公,当下一咬牙,取下颈上随身挂着的佩玉来:“景公公,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护身玉,您看这成色如何?”
景德全接过那玉,并无多少惊讶之意,只是尖着嗓子道:“五皇子平日里也不待见咱家,今天怎的出手那么大方?”
当真是虎落平阳。左重易苦笑了一下,讨好道:“这里哪还有什么五皇子?平日里是我多得罪了,还望公公多担单些。”
“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事可太大了,要咱家去给你说情,咱家还怕这脑袋不保咧。”景德全瞅了瞅那玉,颇有些惋惜的退回来。
“公公不用担心,我也没想让公公为我求情。”左重易摇摇头,微微叹气,“只是这事我母亲柳美人当真什么也不知,还望公公回头向我父皇说说,别为难我母亲。”
这一回,景德全倒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别人呐!”
“我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做多想了……麻烦公公了 。”左重易低头看着地面,低声喃喃:“那人……不会让我活着的……”
景德全没有听清他后一句话,不过知道他只是为柳美人求情,便也不甚在意了。
“你放心,这点小事咱家还是做的到的。”景德全摸了摸那玉,欢欢喜喜的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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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说?”左重明立在窗前,闲闲逗弄着架上的鹦鹉,“真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他好歹会喊几句‘冤枉’。”
左重明身后只有萱草一人垂首立着,也不听她说任何话,可左重明却是微微笑起来:“他还将护身玉送给景德全了?他平日里最讨厌那阉狗,今天却不得不低头了……心里一定窝恼极了。”
萱草微微抬头看向左重明,那个白衣男子一脸风清云淡,仿若昨日那场震惊弈朝的混乱不过是偶然在书中读到的笑谈。
萱草忽觉胸口堵得发慌,可是仍只能静静立着,她知道房中还有第三个人——左重明有许多“影子”,时时刻刻用外人察觉不到的方式向左重明汇报着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弈朝的情况。
“萱姨,你想说什么?”
萱草一愣,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
“他走了。”左重明逗弄着鹦鹉,表情淡淡,“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人。”
萱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许久,才哑声道:“汐暖呢?”
“汐暖?”左重明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微微一笑,“你以为呢?”也不待宣草回答,左重明已是淡然说下去:“婢女汐暖,奉左重易之命潜入明华宫,呈毒酒于帝后,欲栽赃于三皇子左重明,实属蛇蝎心肠,特赐车裂处死。”
萱草猛然一颤,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皇子……皇子明明答应过,只要汐暖按皇子的意思去做,您……您就不会伤害她……”
左重明淡淡一笑:“我的话你也信?”
萱草不可置信地看着左重明,脸色已是煞白。
“萱姨,这是宫廷,终归是有人要死去的。”左重明语气一凉,“何况汐暖本就是该死之人,不是么?”
萱草身形摇晃了一下。是啊,汐暖本就该死,只是当时自己一时心软……他是谁,是三皇子左重明啊!那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怎样一个人难道还不清楚么?还愚蠢地去劝汐暖照他的话去做……
回首来看,当真是可笑之极。
“是,奴婢懂了。”萱草微微垂首,声音已全然沙哑。
是,她懂了,既然是在宫廷,既然是在左重明身边,就不要奢望可以保护一个人,尽管……她是那么喜 欢'炫。书。网'那个纯净的孩子……
左重明默默看了一会萱草,便转身走出门去。
萱草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人……总有一天也不得不出去吧。左重明微微一叹,抬首望向四周,却忽然不知自己想去何处。
“住了十九年,这个皇宫还是这般陌生。”左重明忽觉莫名的烦躁,挥手遣退了想跟上来的宫人,也不辨路,只是随意向前走着,见了岔路便向右拐,这皇宫大的很,无论怎么走也很难碰到死胡同。
沿路的宫人见了他都微微惊讶,慌忙行礼,而未见过他的宫人总要怔仲半天才会回过神来。
左重明也不在意,见了人来便微微点下头,又淡然向前走去。也不知 自己这般随性走了多少路,等他再向四周看去,发现此处几乎见不到一个宫人,格外荒凉。
可是这种荒凉的感觉……
左重明一怔,看向不远处一苍青色的宫殿——长笼阁。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左重明不由得苦笑。
长笼阁。它有一个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冷宫。
左重明微微蹙眉,转身想走,可是脚步却是一顿,终于,他轻叹一声,向长笼阁走去。
许久无人打扫了,连门格子上也堆了厚厚的灰尘,左重明推门进去的时候,大门发出粗重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倒下。
屋内灰蒙蒙一片,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十二年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未完
第二十一章(下)
十二年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左重明踏门进去,空气里厚重的灰尘竟呛得他一阵咳嗽。
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好看的?左重明摇首一叹,可是下一刻,练武人的警觉让他浑身绷紧——屋中有人!是谁,还会到这种地方来?
左重明凝神细听了会儿,忽的一愣。
如果没记错,母亲的房间在长笼阁的东北面吧。
左重明推门进去,意料之中的看到那抹黑红色的身影。
“那画上的人士父皇么?”左重明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墙上挂了一幅陈旧的画像,画中之人不到而立之年,骑马策鞭,英姿飒飒。
忽听得有人说话,持帝微微一惊,却仍是看着墙上的画:“这画像原有一对。”
“是。”左重明上前一步,轻声道,“还有一幅在儿臣那里。”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原来是你拿走了。”持帝微微一叹。
“画上的母亲很漂亮,儿臣便偷偷拿去了。”左重明扬首看着画,“若是那时候知道另一幅画的是父皇,儿臣一定会一并拿走的。”
持帝微微一颤:“你不知道?”
“是,”左重明淡漠的一笑,“母亲说,画上的男人是她哥哥,而我的父亲……早就死了。”
持帝身形一晃,沉默无语。
“小时候我和我妹妹一直很好奇,母亲是那般性情淡漠的女子,她的丈夫该是怎样一个男人。”左重明微微移开目光,”一旁的窗纸上沾了黑色的灰尘,窗外的景色仿若蒙进霾里,“我们想过无数种可能,伟岸的,年轻的,威严的 ,甚至是丑陋的,年迈的……可是猜来猜去,‘父亲’依然是影子般抓不到的两个字。”
左重明淡然一笑,温润的声音却如玉击竹石般空荡:“现在终于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了,可惜妹妹她……一生都不知道了。”
持帝面色苍白,不由得用手按了按眉心:“你妹妹……”
“死了。”左重明负手立着,身如玉松,“就在我踏出长笼阁的那一刻 ,她就死了,母亲也死了。所以……”左重明转身看向他的父亲,双眸漆如暗夜,“所以儿臣经常提醒自己,儿臣今日的成就,是用亲人的死亡换来的……而从十二年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持帝仍是按着眉心:“你一定很恨朕。”
闻言,左重明眼中波光一闪,却是浅笑不语。
“你们在这里住了七年,一定很不好受。”持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那七年,朕过的也不好受。”
左重明微挑长眉,没有说话。
“朕总是想,如果阿河有机会,她会怎么报复朕呢?朕将她打入冷宫时,她不哭也不闹,这样的她反倒更让朕觉得心惊。”持帝终于把目光从画上移开,偏首看到左重明,不禁微微蹙眉,“只是朕没想到,如今来报复朕的,却是阿河的儿子。”
左重明轻笑一声:“儿臣不明白。”
“别与朕装傻!”持帝忽然目光一冷,一掌拍在案几上,扬起漫天飞尘,“酒里的毒是你放的。”
左重明眼中惊讶一闪而过,继而轻叹一声:“果然是瞒不过父皇的。”
他承认的这般坦然,倒是让持帝一愣。
“水色夫人小产后,立刻传出五皇子图谋不轨,意欲栽赃的猜测,迫使朕不得不去搜查易华宫,竟是真的 ‘搜出’许多证据来。”持帝微微冷笑,“真是一箭双雕啊,重明皇子,一下除去两个竞争者。”
“不,父皇,水色夫人腹中早已是个死胎,儿臣不过在酒里放了些红药,她是否小产,她肚里的孩子都已经没有了……”左重明神色平静,嘴角处甚至含了一丝浅笑,“御医没告诉您么,父皇?”
持帝猛然抬眸,几乎是盯着眼前的 白衣男子,想把他看透,可那男子白衣若雾,笑如击玉,“而且……不是一箭双雕……是一石三鸟。”
“什么?!”持帝蓦的一惊,竟是后退了一步,“你还做了什么?!”
“儿臣曾经答应过水色夫人,要用太子之位作为十九弟的见面礼……如今,十九弟已经‘出生’了,我也要兑现诺言了。”
左重明望着虚空,笑道:“最近帝都里传唱着一首童谣:‘龙非龙,子非子,嫔妃的肚子,东宫的子。’听说水色夫人与太子殿下关系暧昧,甚至还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恐怕不久之后,水色夫人的婢女就会‘无意’间发现太子送给水色夫人的 定情佩玉了吧。”
“你……”持帝瞪大了眼睛,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一个踉跄,才喃喃开口,声音沙哑至极,“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选你领兵出征么?”
“儿臣愿闻其详。”左重明微微一笑。
“因为……”持帝抬头,双眼因多日的疲惫与打击已是血丝密布,“十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他们败的 !现在,他们可能在某一个地方静静休养,等着有一日他们的主子前来差遣。”持帝颓然一叹,再次用手指按住眉心,那儿,正式疼痛欲裂,“朕是老了,管不住儿子了,竟然让自己的儿子用江山来威胁,